杜兴恩了一声,还突然骂了句娘艹的,说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虽然他这话让人一知半解,但我能琢磨明白,这绿鹰是那红脸杀手养的,而那红脸杀手要么是惯犯,要么就是刘千手和杜兴的老朋友。
刘千手吸完烟长吐一口气,在摇下车窗扔烟头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把烦恼扔出窗外的感觉,他又跟杜兴说,“开车,直接回市局。”
我真搞不懂刘千手咋想的,我们刚来镇派出所,尤其这都入黑了,有啥要紧事非得现在往市局赶呢?
杜兴倒没多问,这一下我们可没少赶路,等到了警局,都快晚上十点了。
我以为今晚注定不会消停了,刘千手急三火四的回来,肯定有什么大计划、大任务要宣布呢,可很奇怪,我们一起上了五楼后,刘千手让我俩仨找个会议室休息,他自己独自回到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那瘦爷们冷不丁对新环境不熟悉,而且心里也有事,就躲在在会议室一个角落里,蜷曲的躺在两个椅子上不说话。杜兴折腾一天累了,他说要是刘千手有任务了让我叫他,他也找个地方呼呼睡起来。
我不困,尤其去了红罗村以后,满脑子都是问号,我就没急着睡,无聊兼无奈下,我又掏出手机玩起来。
我qq一直挂着,也怕第四人找我时我别不再,可当我看着qq时吃惊的发现,第四人的头像亮了。
他今天竟然在线,这可是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头一次。我一直怀疑这第四人是小莺,我看他反正在线了,就试着跟他聊天。
可我发现他不理我,我发了四五条消息,他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个规律,他qq总会变成离开模式,也不知道是他烦躁的故意在调整qq状态,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我琢磨第四人正在聊qq,但对象不是我。我一时间没事,就时不时留意他qq的变化,很巧的是,在一个小时后,他下线了,没多久刘千手也从他办公室走了出来。
这都半夜了,刘千手不仅没困意,还稍微有些亢奋,他来到会议室也不管我们休息没休息,喊了一句,“开会!”
他还让我去找个投影仪过来。
一般开会用不上这个,除非要看重要凶案的资料,这让我纳闷,我们手头现有的凶案也就红罗村这案子算是相对重要些,但也没什么资料要用的上投影仪吧?那南方客的尸体我们不都见过了么?
这次开会只有我们仨,那瘦爷们不适合在场,刘千手也真不客气,把他塞到审讯室去了。
等投影仪打开播放片子后,第一张片子让我赶到惊讶,这是男尸,不过看他穿衣打扮不像是当代人,反倒有种九十年代的风格,他胸口和脑门上一片狼藉,都有枪眼,他躺在地上,周围分布好一片血点子,都是枪击造成的。
刘千手指着这画面先问我,“从这伤口上看出什么了么?”
我凭自己的经验照实说,“血滴直径小于1毫米,呈雾状,来源于枪伤,他胸口和脑门都是致命伤,说明凶手枪法很准,甚至还受过很专业的培训。”
我说到这还特意看了看杜兴,我能感觉到,这凶手都跟杜兴有一拼了,弄不好也是个校枪员出身,但这猜测没根据,我没急着说出来。
我觉得我说的挺专业也挺全面了,但刘千手还是不满意的摇摇头,又让杜兴补充。
杜兴一直皱眉,这时站起身,特意凑到屏幕前,指着死者胸口的伤口说,“我觉得这里才是关键,从我对枪的了解出发,这凶手的枪法拿霸道来形容都不过分,按照死者周围血迹分布来看,凶手该是在五米外开枪射击的,胸前中了两枪,却只能在胸前看到一个枪眼,因为这两个枪眼几乎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两发子弹就像从相同的轨迹射出一样,是凶手瞬间开的两枪,而枪的后座力几乎没影响到他。”
我听杜兴说完的第一反应是绝不可能,枪的后座力有多大我很清楚,不管一个人多么有力气,他也不该一点都不受到影响吧?
我连连摇头说不可能,倒不是说我不信杜兴,而是我觉得不可思议。
刘千手笑了,能看出来,他对我这种反应很满意,尤其他这笑,似乎就在告诉我,我有这举动就对了。
他又播了下一个片子,这是一个人的照片,看衣着打扮,年代更早,似乎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会儿。这是个小伙子,笑的很灿烂,不过他的脖颈出卖了他。那么粗的脖子说明他的身体很强壮。
我发现杜兴看到这张照片后很古怪。刘千手还跟我解释,“这人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跟杜兴也都是他的晚辈了,但在我们那个部队,他是个神话般的人物,名字叫玉君,搏击高手、神枪手,更是部队公认不可超越的一号枪神,还有个外号,叫枪煞。他服役期间,一直被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不管任务多难,哪怕九死一生,他都会生还回来,而他也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打枪从不考虑节省弹药,最拿手的就是三连击,给对方头部一枪,胸口两枪,如果有机会的话,还会在死者兜里放一个布娃娃,算是他杀过人的证明。”
我一听布娃娃就联系起南方客的尸体,再结合着枪煞的杀人习惯,我猜刘千手是在告诉我,那红脸凶手就该是枪煞。
可问题来了,这枪煞多大了?他不是部队出身么?怎么一个好端端的退役军人却当起凶手来了呢?
我问了一句,刘千手又继续解释,“枪煞是孤儿,一身本事全是部队给的,算是国家训练出来的精英,不过他有纵欲杀人的心理,人也有些迷信和怪嗜好,按部队资料的记载,他喜欢养小鬼,算命卜卦,还爱养鹰,更喜欢把鹰打扮的花花绿绿的,他认为花花绿绿的鹰飞在夜空中能吸引到孤魂。早期他在服役时,怪性格能被压制的住,但等退役后,他这杀手的本性就完全露了出来,还一度为了杀人而去挣钱。”
刘千手最后一句话让我震惊了,我听过为挣钱而杀人的说法,却没想到有人能为了杀人去挣钱。
接下来刘千手把片子又放回去,让那死者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屏幕前,“这本是一个证人,当时要跟其他两人一起出庭作证,状告一个富商,按当时收集的证据,只要这三个证人能出庭,那富商一定会判死刑的,但在出庭前一周内,这三人先后遇害,一人死于火灾,一人死于枪击,还有一个人因精神问题去了精神病院。警方为了这个凶案没少费劲,甚至动用特警却追击枪煞,枪煞最后被逼到一片沼泽地中,再也没出来,当时案子结了,都以为枪煞陷到沼泽里死了,可没想到,近二十年后,咱们又遇到他了,还得不得跟他正面交锋。”
我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觉,其实我们二探组也有高手,杜兴的外号就叫枪狼,真不知道他跟枪煞对阵时,到底谁能赢?
我也顺便望了杜兴一眼,想知道他对枪煞的观点,甚至更想知道,真要狭路相逢时,他会有多大的赢面。
杜兴是实话实说了,只是他这实话很打消我的积极性,他严肃的摇摇头说,“跟枪煞这家伙比,我就是个业余选手,咱们二探组这次算是遇到克星了。”
第五章破案计划
在刚接手这个案件时,我还觉得我们二探组是去散心的呢,现在一看,这案子貌似不比之前的钩舌罗刹案轻松多少,凶手的身手也要比钩舌罗刹强的多。
可既然遇上了,我们不能回避,更不能把这个案子退回去吧?
我问刘千手,有啥破案计划没有。
刘千手拿出一副邋遢样来,还大咧咧的坐下来,把腿搭在桌子上,他这动作看似不上心,可我了解他,他是在用心琢磨事呢。
我没急着打扰他,就跟杜兴一起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许久,刘千手说话了,他说想抓枪煞,目前有两个方向可以选,一是从老案子入手,反正现在还有一个证人没死,虽然精神有问题了,但试着去问话,或许能从他嘴里了解一些枪煞的资料,另外,也可以直接从新案子入手,从红罗村开始调查,只是红罗村太排斥警方,调查起来有一定难度。
我在他这话的基础上分析一番,我觉得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就是从南方客的尸体上入手,那尸体我们是已经看过了,但仍有很大的疑点,按老警察说的,南方客原本中的是枪伤,却为何等我们去看时,他那伤口会变大变烂呢?而且那存尸间的空调也一定被人动了手脚,这都表明,有人在干扰我们验尸。
我觉得镇派出所里有内鬼,或许跟枪煞是一伙的,一听市警局派人去调查了,他就慌神了,赶紧为枪煞遮挡什么。
我把这分析说给刘千手听,但刘千手听到半道儿就咯咯笑了,摆手不让我说下去,他的观点,没什么内鬼,一定是枪煞自己,悄悄潜入派出所,把尸体弄坏了,尤其那存尸间跟派出所是独立的,在后院,凭枪煞的身手,想做点动作,没什么难度。
我不赞同刘千手这观点,总觉得他这说法有点牵强,其实细想想,我刚才那分析也有漏洞,如果有人在尸体上动手脚,他为何不一把火把存尸间烧了呢,那多痛快?却非得留下那尸体,只把伤口弄变了,很明显是在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