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左登峰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体力耗尽之后他每次掠行的距离越來越短,落下休息的时间也越來越长,尽管他并不想休息,但是不休息就无法前进,如此这般,离开安徽地界的时候已经是次rì四点多了。
左登峰前进,那只青蚨虫就在前方带路。左登峰休息,青蚨虫就会落到他的衣服上。四点多的时候左登峰看到了一处村庄,此时天还沒亮,左登峰找到村中最大的宅院踹门走了进去,快速的找到厨房舀水解渴,随即从碗柜中找出昨夜的剩饭,等到主人穿好衣服跑出卧室,他已经离开了宅院。
“十三,你知道我的木箱是从哪里拿出來的吗?”左登峰低头冲十三问道。进食过后,左登峰的体力有所恢复。
十三闻言点了点头。
“那里有很多大房子,还有很多的书。”左登峰伸手比划。
十三闻声再度点头。
“那里是不是木头的门?”左登峰出言问道。
十三闻言连连摇头。南京图书馆的大门是铁的。
“很好,你去那里等我,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左登峰确定了十三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便冲其下达了命令。
十三点头过后转身向东跑去。
左登峰见它走的方向正确,这才踏地借力跟随青蚨虫向东北方向移动,事实他并不想抛下十三,但是十三不轻,如果带着它,势必无法及时赶到茅山派。
放下了十三,左登峰的速度有所加快,快速的跟随着青蚨虫前行,青蚨虫是个很好的向导,它能记住先前飞过的路,它会选择耗时最短,路况最好的道路,一路上从未出现飞越河流的情况,它选的都是左登峰能跨越通行的道路。
上午八时,左登峰终于赶到了茅山脚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茅山脚下此时聚集了不下万人,人头攒动,嘈声沸天。
如果不明真相左登峰一定会以为茅山在开堂会,但是周围的大量的伪军和大大小小十余辆鬼子军车都表明了他先前猜的完全正确,鬼子找上门來了。
青蚨虫从人群上方飞过,左登峰也随之从人群上方掠过,此刻他已经听到了前方有高手比斗发出的灵气破风声。
左登峰拔高之后发现前方一片宽阔的空地上一僧一道正到比拼,这两个人左登峰全见过,那个头戴鸡冠子的凶僧正是铜甲,那一身青布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是圣经山全真派掌教银冠王真人。
场地正北临时搭建了一个遮阳棚,里面坐了几个鬼子军官和几个年纪很大的道人,鬼子军官一脸的喜色,而那几个老道一脸的愁容。
场地东侧设有三张座位,其中一张座椅是空的,另外两张座位上面分别坐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和一个身穿军服的rì本军官,令左登峰万万沒有想到的是那个rì本军官竟然是藤崎大佐!
左登峰见到藤崎立刻就有了冲上去拼命的念头,但是他强忍住了,因为场地左侧也设有三张座椅,玉拂坐在中间的那把椅子上,左右两侧的位置是空的,这一刻左登峰立刻明白金针出事了,因为金针如果沒出事,玉拂不应该居中而坐,按照年纪和辈分她都应该坐下首才对。
左登峰凌空之后并沒有径直跳入比武场地,因为那里银冠和铜甲正在比拼,所以他在半空折向了西侧,在围观众人的惊呼之中落到了玉拂的旁侧。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么事了?”左登峰落下之后立刻出言发问。
“你真的回來了,快坐下。”玉拂看到左登峰立刻站了起來。
左登峰闻言坐到了最下首的座位,他很清楚这个座位是给他准备的。坐下之后,左登峰的视线便移向对面的藤崎,令他沒有疑惑的是藤崎见他回返竟然面露喜色,不过喜色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么事了。”左登峰转头看向玉拂。转头之后,却发现玉拂的眼圈已然泛红。
“说啊,杜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左登峰见她神情有异,急忙出言追问。
“他昨rì上午被人偷袭,受了伤,不过沒什么大碍。”玉拂摇头开口。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沒有再开口,转头看向场中争斗的二人,铜甲和银冠都是玄门泰斗,此时比拼刚刚开始,二人都沒有拿出真本事。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片刻过后,玉拂冲左登峰低声开口。
“哦。”左登峰随口回应。
他是当事人,他不会明白玉拂的感受。他在山中呆了半年多,饱受风霜,样貌比先前憔悴了许多,倘若细看便会发现他已经瘦的形同骷髅,身上的袍子也破的不成样子,之前好孬还算是一件衣服,此时外面的布子已经破烂打绺,彷如披着一床破旧的棉絮。
玉拂通过左登峰的样子和他的衣着看出了左登峰这半年多來一直在山中艰苦寻找,玉拂由衷的敬佩左登峰对爱情的执着,也同情他在寻找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更令玉拂感动的是左登峰已经瘦成这个样子了还昼夜不休,千里回援。
左登峰自然不知道玉拂心里在想什么,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的藤崎身上,藤崎的脸上一直挂着阴冷而自信的笑容,那副神情让左登峰忍不住的想要冲过去扭下他的脑袋。不过左登峰并沒有那么做,因为他注意到了藤崎的左手上戴着一只黄色的护手!
第一百章 纯阳护手
rì本鬼子的军官都有戴手套的习惯,藤崎也是如此,但是他左手和右手的手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右手是普通的白色手套,而左手则是极薄的黄色护手,比武斗法的场地长宽皆为百丈,也就是三百多米,这段距离对左登峰來说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藤崎左手的手套编织的纹理与他所戴的玄阴手完全相同,由此可见他左手所戴的那只手套就是当rì他从莱王陵墓里取走的纯阳手。
左登峰先前曾经像撵狗一样追过藤崎,他知道藤崎沒什么修为,而纯阳手是发出强烈阳气的,如果单纯佩戴纯阳手会导致人体阳气过盛而丧命,可是藤崎却并沒有出现这种情况。
玄阴手已经被左登峰得到了,用以克制他体内过盛的阳气,以此达到阴阳平和。而藤崎本身并沒有走火入魔,体内也沒有阴气过盛,他怎么敢佩戴纯阳手,纯阳手过盛的阳气他是如何中和掉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左登峰直视着藤崎,经过仔细的观察左登峰发现藤崎的左手有着萎缩干枯的迹象,这无疑是佩戴纯阳手带來的副作用,也就是说藤崎根本沒有中和纯阳手过盛的阳气,而是硬生生的承受了它,常人如果承受了过多的阳气那是必死无疑,藤崎为什么沒死?
“不要小看他,杜真人极有可能是被他打伤的。”玉拂见左登峰一直怒视着藤崎,不放心的出言提醒。
“说说经过。”左登峰并未转头。此时场中的银冠和铜甲还在互相试探,走的是沉稳一路,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鬼子半个月前來到茅山找到杜真人,提出了中rì修道中人切磋交流的要求,杜真人答应了。对方又提出了三局两胜的规则,杜真人也答应了。”玉拂低声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前段时间金针三人在南京抗rì救人的事情rì本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自然怀恨在心,借着中rì道门中人切磋的幌子找上茅山,一來是为了打压中国人的宗教信仰,二來也是为了报仇。鬼子找不到辰州派,而圣经山又远在胶东半岛,只有茅山离南京最近,所以鬼子就找到了茅山。
他们既然主动找上门來自然是有恃无恐的,金针也只能被动应战,因为他不答应也不行,如果不答应,鬼子一定会摘掉虚伪的面纱直接翻脸。
“我和王真人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來,本來想与杜真人今rì共同迎战rì本人,沒想到杜真人昨天上午被一名香客偷袭,他们茅山派接受香客供奉,添加香油钱较多的香客就能得到掌教的接见……”玉拂声露不满。
“杜大哥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吗?”左登峰打断了玉拂的话,茅山派的道士很多,几百张嘴等着吃饭,金针身为掌教,考虑到门人的衣食问題,难免就将金钱看的重了点,这也不能怪他。
“沒有。当时是一男一女上山上香,杜真人在送他们下山的途中被一名走过身旁的香客偷袭,那人击中了杜真人的右臂便快速离去,杜真人被击中之后顿时感觉气息不正,那女子见状自褪其衣试图引诱,另外一名男性则跑于远处拍摄照片。”玉拂冷哼开口。
“后來怎么样了?”左登峰点头发问。这些无疑都是rì本人的卑劣行径。
“杜真人将二人尽皆击杀,现在正以金针刺穴的办法平衡体内阴阳。杜真人担心偷袭他的人会参与今天的斗法,便召你回來相助。我的本意是想请我掌教师兄前來助阵的。”玉拂出言说道。
“只有我能克制他。”左登峰点头说道。
“王真人对阵铜甲有七成胜算,我应对那女忍者只有半半之数,你对阵那rì本军官有几成把握?”玉拂出言问道。虽然对方的那名黑衣人蒙了面,但是二人都看出了那是个年轻女人。此外黑衣蒙面是rì本忍者的招牌,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九成。”左登峰正色开口。虽然藤崎得到并学会了如何使用纯阳手,但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一点左登峰很有把握,不过他并未把话说满,因为他担心发生未知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