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向西,一个來回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之所以耗时如此之巨是因为湖北的环境比湖南的环境更适合人类居住,这里的山中不时可见山寨和村落,有人的地方就有发展,所谓的发展在左登峰看來其实就是破坏,沒有人的地方遗迹可能保存三千年,有人的地方别说三千年了,就是三百年也保存不下來。如此一來左登峰的寻找难度就数倍增加,不过这里的人说话左登峰能够听懂,所以每一处村落他都会落下身形前往打听,善意的山民会送水给他喝,会给他东西吃,遇到这样的,左登峰都会掏出大洋给予答谢,他不想让好人吃亏。
不过这样的好人不多,大部分人还是会把他当成乞丐轰撵,遇到这种情况左登峰就会动手惩戒,三巴掌两脚的将他们打趴在地,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被他打倒在地的人都会吆喝着“老子不服周。”
左登峰一路上揍了不少凶狠的山民,大部分人挨揍了之后都不会罢休,还会爬起來沒命的硬打硬上,在此之前左登峰去过好多地方,在他的印象里东北和山东人比较凶悍,沒想到湖北人还要更凶悍,不过令左登峰感觉纳闷的是他们吆喝的都是“老子不服周。”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老子不服气”,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将“不服气”说成“不服周”呢?
一开始左登峰很纳闷,后來问过和善的老人才明白了其中缘故,这里之前属于蛮夷之地,周朝天子曾经数次派人软硬兼施想要令这里的人屈服,但是这里的人们最终也沒有服从周朝的管理,“不服周”这句话就是从那时候流传下來的。
有时候真实历史就藏在民间老人的嘴里,老人的讲述证实了左登峰先前的判断,那就是周武王在攻下商朝之后对这些有功之臣并不是封赏,而是进行了打压和牵制。
人的存在破坏了原有的遗迹,左登峰数度往返都沒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由于搜寻速度极为缓慢,数个往返下來,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左登峰细算下來,前前后后在湖北已经耽误了五个多月。
长时间的徒劳无功令左登峰微感烦躁,但是他并未放弃寻找,在他看來只要是在寻找就是在努力,只要努力了就问心无愧。他与巫心语的爱情一开始与世间其他男女的爱情并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是从巫心语割开血管沥血相救,直至血尽身亡的那一刻起,巫心语在左登峰的心中就变的至高无上,巫心语很少跟他说甜言蜜语,但是生死关头她用行动向左登峰表明了她有多爱他。而今巫心语已经死了,左登峰沒有别的方法再去报答巫心语那份厚重的爱情,只能rì复一rì年坚持寻找。
这半年里左登峰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他被蛇虫咬过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是在落于树干借力的时候被一条绿色的双头小蛇咬过,足足三天他才使用灵气将蛇毒逼了出去,随后几天右腿都肿胀的无法行动。长期的饮食不济令他极为消瘦,连十三都不忍心长时间的蹲在他的肩上。左登峰很累,但是他从未想过放弃,巫心语是在生命最后一刻才对他说出‘登峰,我累了。’他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半年來左登峰也有收获,他自创了大量前所未有的诡异阵法,这些阵法的威力都相当骇人,非金针所用阵法可以比肩,他曾经在那条咬过他的双头小蛇百丈外挖出了七座土堆,利用阵法彻底隔绝了那片区域的土气,土气一绝,木气顿弱,三rì之后所有的树木杂草全部枯萎变黄,左登峰一把火将那百丈之内的树木连同被困其中的所有动物全部烧死以泄其愤。由此造成的恶果是次rì清晨左登峰发现自己的头发白了大半,这是枉杀无辜招來的天谴。左登峰见状呆立了许久,随后又痛哭了许久,这种情形属于标准的现世现报,只有那些终生无子的人才会现世现报。痛哭过后左登峰转为了狂笑,这样更好,一人做事一人当。
冬天已经到來,气温骤降,左登峰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沒有蚊虫叮咬,长时间的搜寻左登峰几乎找遍了卢国当年所在的大部分区域,唯独剩下了神农架一带的原始森林还沒來得及前往。此时左登峰已经能够判定卢国当年拥有的那只阴属金鸡就在神农架附近,因为通过山外那些人的讲述,他们曾经数次在山中发现过体型巨大的巨人。
神农架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极少有人敢踏足那片危险的区域,但是别人不敢不表示他左登峰不敢,在最后一座村落买了少量的谷物之后,左登峰开始向神农架深处进发。
清晨出发,午时休息,早上从山村买了一坛米酒,左登峰刚刚拍开泥封准备喝酒猛然感觉到左胸传來了灼热感,左登峰感觉到异常便放下酒坛开襟检查,发现发热的是金针当rì送给他的那张叠起來的纸符,左登峰皱眉将那纸符掏出,确定发热的就是它,金针当rì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危急之事会请他回去帮忙,纸符发热就表示金针遇到了危难。
就在此时,那张叠成三角形的纸符猛然着火,左登峰见状立刻扔掉着火的纸符站了起來,抬手示意十三上肩,十三一跃而上,左登峰立刻踏地凌空,木箱食物全部舍弃,急速提气竭力飞掠。
纸符发热表示金针有难,纸符着火说明危在旦夕,金针是他的朋友,对他有恩,金针有难,必须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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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青蚨引路
左登峰带着十三极速东掠,冬季为枯水期,左登峰先前已然度过大河,此刻位于大河北岸,他移动的方向是正东,目前他在湖北境内,而茅山派在江苏省,中间还隔了一个安徽,也就是说他需要跨越三省才能前往援救。
左登峰在前掠的同时估算着此处到茅山派的距离,他感觉两地间隔应该在两千里左右,直线距离可能会短一些,但是也不会短多少,他目前的修为如果拼尽全力每小时可以掠出将近两百里,但是这种速度持续不了多久就得进行休息。也就是说他要赶到茅山派至少也得十到十二个小时,如此算來到达茅山派的时间应该是半夜到凌晨的这段时间。
估算出了到达的时间,左登峰便开始揣测金针遇到了什么事情,左登峰微一沉吟就猜到了答案,百分之百是与rì本人斗法。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金针曾经说过rì本人想要派出rì本本国的修道高手前來挑衅中国的修道中人,以此全面打压国人的宗教信仰。二來金针修为精深,与银冠玉拂都是挚友,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首先会向那两个人求助,也就是说除非三人联手都处理不了,否则的话金针不会向他求助。而三人联手还无法处理的事情自然就是rì本人派來了数位高手,试图羞辱中国的修道中人。
想明了事情的來由,左登峰越发焦急,金针虽然跟他相知,但是彼此之间的交情并不是非常深厚,除非金针他们彻底处理不了,不然是不会叫他回去的,如此一來情况就一定是万分危急,因为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开始了斗法,而且斗法的结果肯定是对金针一方不利。
四个小时之后,左登峰进入了安徽境内,冬天天黑的早,不过对左登峰來说白天和黑夜沒什么区别,短暂的休憩之后,左登峰再度带着十三启程。
中途也曾看见过饭馆酒肆,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停下进食,他急于赶路。事实上左登峰并不爱国,他的思维比较狭隘,在他看來正是国民zhèng fǔ的无能才令rì本人打进了中国,他之所以着急赶回去是为了报答金针对他的启蒙之恩。当rì如果不是金针向他讲解那些简单的阴阳五行道理,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自创诸多诡异霸道的阵法。
晚上九点,左登峰发现从对面飞來了一只奇怪的飞虫,飞虫为青色,有指甲大小,样子与蜻蜓类似却比蜻蜓要短,背上长着三对翅膀,飞舞的时候嗡嗡作响。
飞虫见到左登峰之后一直围着他转圈子,与此同时左登峰听到了怀中的竹筒里发出了相同的声音,左登峰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这只小巧的青色飞虫就是玉拂所说的青蚨虫。
青蚨虫围着左登峰转了三圈,转身向东飞去,左登峰见状皱眉跟随,青蚨虫自然是玉拂放出來的,目的也是叫他回去,青蚨虫移动的方向是正东方向,而辰州派是在西南方向,由此可见玉拂极有可能跟金针等人在一起,她放出青蚨虫有两个作用,一是进一步催促左登峰回返,二是给左登峰带路。
青蚨虫的出现表明金针等人的情势非常危急,急需他的帮助,想及此处左登峰再度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半夜时分,左登峰顶不住了,灵气枯竭,体力耗尽,只能暂时停下暂作喘息。为了节省时间他选择的是直线距离,目前所处的位置是野外,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左登峰只能盘膝而坐,聚集灵气恢复力气。
修道中人灵气一旦耗尽很难在短时间内补充恢复,左登峰有幸学得了截教的聚气法诀,可以快速恢复灵气,即便如此等到灵气恢复,阴阳调和完毕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而这段时间那只青蚨虫一直趴在他的左胸之外与竹筒里的青蚨虫嗡嗡呼应。一向顽劣的十三也知道这只虫子的重要性,因此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它而沒有上前抓挠。
灵气恢复之后,左登峰立刻启程,金针知道他要去的大致方位,在召唤他的时候肯定会给他留出返回的时间,所以左登峰猜测只要天亮之前赶回去,应该不会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