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面前的二世皇帝想拿出一种威严来但由于心虚却拿得很不成样子因而倒现出那么一点儿不自在,这已经被章邯洞察。到底是不老练。
“章邯,你有什么事要见朕?”
“骊山的工程地上建筑已经快完工了,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到工地看一看,如果皇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臣好秉意去办。”
朕懂得什么?搞不好倒要被窃笑。“你不是干得很好吗?朕很满意。反正你要记着,父皇功同日月因而你们所做的,一切要与之相称!”
“臣明白,臣想骊山工程即将结束,现在就加快阿房宫的工程。这个工程却是显示一下皇帝您的威严的工程,臣不能不办好。”
二世皇帝当时就觉得章邯有些可爱。“那你就把它办好。”
“是。做臣子的我等应该处处为皇帝着想。”章邯琢磨机会引出自己想说的话。但二世皇帝一时无话导致冷场一时的冷场,章邯拿出了上下文不衔接的一句:“臣听说有人在给皇帝搜求美女。”这话说得硬邦邦的。
二世皇帝微点了下头。“有什么不妥吗?”二世皇帝的话也硬邦邦的。
“那倒不是。臣听到和这件事相关的一件事。”
“什么事?”二世皇帝身体前倾。
“臣听说一些被选来的女人因为觉得不合适就被沉进了河中。”
二世皱紧了眉头。“这事儿朕倒是头一次听到。你怀疑是朕所为吗?”二世皇帝做出内心无愧的样子说其实他本来也不必心虚。
“臣不敢。皇帝仁慈,臣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相信还是有人为了给皇上办好事情才做出了这等事。”
二世几乎要现出笑意章邯的话初一听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想一想,也对,人家给皇帝找女人能粗心大意吗?能不从严要求吗?只是不满意也不必沉河呀!真不愧皇帝的老师,心狠得下来。“为一国之君,小仁小义,对天下却是至不仁至不义,一切当从维护国君的威权出发。”赵高做太傅的时候,这样给后来的二世皇帝上课。
见二世皇帝陷入沉思之中,章邯觉得他该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他望着巍峨的宫阙叹了口气。还得继续征发徭役让这阿房宫更加壮观。虽然,那些个百姓又得辛苦喽,但他们创造的这一切总统帅是我章邯!章邯!皇上没有道理不记着我的这份功劳就是史书,也应该大书特书着我!
一辆马车在数十名侍卫的护送下奔驰在上郡通往咸阳的驰道上。哦,现在那执鞭人是——尉缭。车中,坐着扶苏的夫人和他的儿子子婴。王离派出了这些侍卫护送母子,而且叮嘱:如果遭到攻击可立即回返上郡,安全地将母子带回上郡!
原野,已经很少看到积雪了。只有在那背阴的地方能看到残存的白。虽然这驰道是夯筑的,但是,坐在车中都会感到那路面有些软。驰道两旁栽植的松树更显得翠绿了。
“娘,我也去骑会儿马好吗?”不断地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的子婴跟母亲商量。那个赶车的人正骑着尉缭的马呢。就可以骑那匹马,可以让那个赶车的坐到前边的另一侧。
“孩子,忘记那个爷爷的叮嘱了吗?”夫人指了御手的那个位置。
子婴就没了话。
“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如同躺在棺中的人。连呼吸都要悄然。只有躺在棺中的人,人们才会忽略他的存在。被人忽略着,你才是安全的。”尉缭的叮嘱。
临近咸阳的时候,尉缭同母子告别。“现洋我就不能去了,别给你们添麻烦。子婴,让自己活着,就是对娘的最大的孝敬!”他说。
马车继续前行。
子婴掀帘望着伫马而立的尉缭,流下了泪水。
第六章:劫数难逃
铁锤的目光不时盯向那道半开的石门。石门那边,有十一个女人,能够给你温热的女人。一想到这些,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益发觉得这边儿的石室冷那边儿的石室暖。特别是这始皇帝的棺椁之上更冷,因为包裹着的是铜。但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位置就是这棺椁之上,所以他的位置就是在这里!但是,临时地离开一下应该可以。比如去和女人们相会。但是,那道门不能叫人信任。那道门一旦关闭只能从这边儿打开却不能从那边儿打开。他仇恨地望向大力士。大力士微闭着眼心满意足地和那个女人相偎。怒火燃烧铁锤胸膛起伏,手,伸向了剑,攥得紧紧的。
“给我们点儿吃的!”另一道石门的外边儿有人擂打着石门喊道。
“给我们点儿吃的!”有稀稀落落的响应。
铁锤的目光就从大力士身上离开落在了那道门上。大力士也睁大了眼睛谛听。老袁和哑巴儒者望向大力士,大力士知道那目光中的希望是什么。
蔫巴龟从女人那屋溜了出来,看了看几个人的脸,听了听外边的声势,走向前去嚷道:“嚷什么嚷!”
蔫巴龟实在没分量,这种人越是声嘶力竭越是没有分量。还招致了回骂:
“我操你娘蔫巴龟!”
“有种你给我滚出来蔫巴龟!”
蔫巴龟有点儿慌,求救般地望向室内的几个人但遇到的都是嘲弄鄙夷的眼神。“叫我出去?有种的看谁敢进来!”蔫巴龟小声嘟囔着走向通往侧室的那道石门的旁边儿坐下。
听到他嘟囔的大力士、老袁、哑巴儒者看他的目光中当时就多了痛恨,幸亏声不大外边儿听不到。
大力士站了起来,走到了石门那儿。门仍然被那个鼎顶着!要不是需要水,他娘的就把这门放下随他们嚷去。门外下边儿,有走动的脚。
门仍然不时地被擂打,同时就传来哀求:“给我们点儿吃的!”声音有些飘渺似乎本没希望但既然还在活着总得做点儿努力,努力已经成为了形式。
“弟兄们!”大力士喊道膛音很重,震得石壁的尘往下落,当时外边儿就静了下来。“粮食已经给你们分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点儿即使全给了你们,也顶不了大事。何况,始皇帝的灵魂附了铁锤的体,你们还要和皇帝争这一点儿吃的吗?”声音真是有力度!“弟兄们想想办法,说不定那河中能逮着鱼呢。鱼逮多了,别忘了孝敬皇帝。”后面的这几句话说得轻松、幽默。
但外边儿突然出现嘈杂有人说对呀怎没想到抓鱼。
大力士听会儿外边的动静,走回那女人的身旁坐下。
小小的风波结束。
“啊,有鱼有鱼呀!他妈的,没抓住!”很快,外边儿就传来了欢呼。
哑巴儒者现出了笑意,向大力士点了点头。铁锤的头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但是,一种仇恨油然而生——我怎么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呢?
大力士知道铁锤恨他但他不管。你爱恨你就恨反正要是没有我你不知道咋样呢!你说始皇帝附了你的体我是不相信。你愿意当皇帝你当你的只要你别妨碍了我。再说有你在那儿顶着皇帝的名我也能借点儿光。要不,剩下的这点儿粮食早被疯抢了。
饿了,铁锤就指定蔫巴龟给每个人分一点点儿——十一个女人、大力士、老袁、哑巴儒者、铁锤。
蔫巴龟兢兢业业地侍候着十一个女人和铁锤。为了叫大力士和哑巴儒者、老袁看他的眼神能好一点,他也侍候他们。
哑巴儒者洞察一切。要是把大力士宰了那可是愚蠢透顶了。哑巴儒者就向蔫巴龟招手。蔫巴龟过了来,他还招手蔫巴龟就将耳朵给了哑巴儒者。一番耳语。蔫巴龟不断地点头称是。后来他几乎是兴高采烈地离开。
铁锤狐疑地看着这一的。
“我抓着了一条鱼!我抓着了一条鱼!”外边儿传来一个人的欢呼。
传来一阵喜悦的骚动。可以想象得到,那条暗河的边儿密密麻麻地趴着人,胳膊探进水中。
那条鱼把它在那人鱼灯上烤了吃,是一道美味。如果他们拿我当皇帝这道美味应该属于我。
就在铁锤心里酸溜溜的时候,蔫巴龟领着一个女人出了来。一个娇小的女人抱着一张琴不声不响地站在了铁锤的面前。蔫巴龟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面前。
铁锤以一种似乎有点儿漠然的神情打量女人的娇小。他高高在上,两腿耷拉着坐在始皇帝的棺椁之上,所以本来就娇小的女人看起来更加娇小。这女人面色苍白,肌肤如凝脂,似乎有一种透明感。特别容易叫人产生一种想去蹂躏的渴望。那我就蹂躏她。
外边儿又传来抓着鱼的欢呼。
哑巴儒者拍了一下呆愣地瞅着铁锤和铁锤瞅着的那个娇小的女人的老袁,老袁转头看哑巴儒者,哑巴儒者向通往室外的那道石门甩了下头,老袁恍然大悟般地哦着就起了身,说:“我们抓鱼去!”
蔫巴龟赶紧跑过来挡在了面前,结结巴巴地问:“你们干什么……去?”
哑巴儒者就是笑。他知道蔫巴龟是怕他俩不再回到这个石室那时他蔫巴龟可就没了主心骨。
老袁说我们逮鱼去,当然有皇帝的份,他边说边拨拉开蔫巴龟。
蔫巴龟走回铁锤面前说:“他俩给皇帝逮鱼去了。”
铁锤没看蔫巴龟看的是哑巴儒者和老袁从那道石门下边消失,那道石门下边不再排列偷窥的脑袋。大力士和他的女人相拥而眠。那个鸟人睡起觉来居然无半点儿声息。铁锤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他盯视着那个樱桃小口。他在尝试着让自己勃起,让自己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