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在这个巨大的圆锥形祭坛上面,除了这口铜鼎之外,再没有任何摆设了,连祭祀的对象是谁,都无从得知。
我无意间发现,原先悬挂在半空的女尸,似乎是眨眼之间消失了。
但是祭坛下面,却成了另一番骇人的场面:所有的鬼婴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女婴们正在争抢着啃噬男婴的头颅……那些男婴们似乎都是心甘情愿的站在原地,乖乖的任由面目狰狞的女婴们痛下血口……姚俊看着祭坛下面的血腥场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一屁股正好坐在了铜鼎的口沿上,一只手握着金杖,另一只手忙向身后一撑,哪知正好撑进了铜鼎里面,失去了重心的身子一下子倒进了铜鼎里面。正好是头朝下倒栽进去的,开始我和穆图还没有在意,以为姚俊可以很轻易的从里面出来,哪知眨眼间,整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像是掉进了一口井里面一样……同时在铜鼎上空还隐隐飘荡着姚俊的惊呼声“呀……”
“糟糕,好像是被铜鼎里面的什么神秘力量给吸走了?”我刚说完,穆图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管他的,我们也试试,你看下面!”穆图指着祭坛下面。
我惊愕的看着穆图:“最好不要开这种玩笑,虽然我们不怕死,但是能多活一会儿比什么不好?”
穆图用手指指着我身后:“你看那是什么,我宁可被吸走也不想让它们活活吞掉!”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祭坛下面的那些鬼婴们已经长到七八岁的样子了。一个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冲着我们怒目圆睁,虎视眈眈的想要冲上来似的。姚俊带着他的金杖已经离开祭坛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和穆图,如果那些鬼婴,现在或许应该改叫鬼孩,真的冲上来想对我们怎么样的话,我和穆图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走吧乾哥,如果今天咱们真的在劫难逃,三个人死也要死在一块,将来做鬼也有个伴儿嘛!”
说完,穆图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铜鼎里面,瞬时整个人小时的无影无踪。整个祭坛上就剩我一个人,面对着下面数不清的鬼尸,两条腿还能直着站在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横竖是一死,要死就死个痛快……
我横下一条心,一头扎进了铜鼎里面。
整个人一掉进铜鼎,就感觉又开始了自由落体式坠落。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重重的掉进了一潭泥浆里面。睁开眼一看,隐约看见姚俊正在一旁擦拭金杖,穆图伸手过来拽我:“乾哥没摔着吧,要不是我躲得快你就砸到我身上了”。
只见头顶上面是一副巨大的八卦阵型图案,我们就是从那个阵型图的中央掉下来的。
我用手一擦脸上的泥浆,才忽然发现:这哪是泥浆?分明是血浆,一股钻心的腥臭差点让我窒息。原来这泥浆真的非同寻常,里面全是黏糊糊的肉红色的东西,穆图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是肉浆,我敢肯定”。
穆图在肉浆里面划拉了两下,手心里竟然多了两截断指……
姚俊拿着闪着金光的金杖走过来:“算你俩有良心,还知道下来找我,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们了,嘿嘿”。
姚俊说自从掉下来之后,他手里的金杖就一直在发热,不知道会不会在暗示着什么,或是一种什么征兆。
穆图朝一边努了努嘴:“看那边,那个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在远处一个角落里,有个东西一直在闪光,看不清形状和大小,只看见有光从那里放出来。
第029章 羊皮图纸
我们小心翼翼的朝发光的地方走去。
没有想到,我们一直走了十几分钟的光景,一汪泛黄的浑水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但是借着爻山碧玺炫光,能隐约看到:对面是一个用条石垒成的,四面七阶的祭台。在祭台上面,也摆放着一尊硕大的铜鼎,比刚才那个要大得多。
有了前次淌水的恐怖经历,我的脚踝刚碰到水,就觉得有东西在抓挠。尝试了几回,最终还是没敢下水,索性就这边远远的看着他俩了。
姚俊跑上七阶祭台,伸手从铜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光芒四射的东西,转身交给了穆图,穆图冲着我一晃动:我终于看清了,原来是藏传佛教信徒们经常转动的转经轮。
了解藏传佛教的人都知道,信徒们很多都不识字,但是每天又要念经,于是就把经书或是一定的经卷放在转经轮里面,每天举着转经轮,顺着顺时针转圈,每转一圈就相当于念诵了一遍经文。
姚俊又从铜鼎里面拿出了一个四方黑匣子,他刚从铜鼎里面取出黑匣子,铜鼎就开始发出清脆的声响:青铜鼎周身开始碎裂,清脆的声响是铜鼎碎裂时发出来的。
姚俊还想伸手去铜鼎里面拿什么东西,只见铜鼎上方一块巨石呼啸着带着风声向铜鼎砸下来,就听见咣当一声巨响,铜鼎被砸的粉碎……
姚俊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提着黑匣子,穆图手里举着金黄色的转经轮,一前一后淌过黄水。当穆图走到水中央的时候,整个水面也跟着泛起了和转经轮一样的金光,被他们荡起的水波更是金光嶙峋,光彩夺目。
他们一上岸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黑匣子。在黑匣子里面放着一枚黑紫色龙钮玉石印玺,上面虽然刻的是我们看不懂的文字符号,但是,龙头印纽和镶嵌在印文四周的四条龙纹,足以说明印玺主人的身份:除了君王还有什么人敢使用这样的印玺?
在印玺下面,放着一份折叠整齐的锦卷,金黄色的锦卷上面似乎写满了文字。
穆图打开锦卷,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在最后落款的地方,正是刻着姚俊手里的印章图案。
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剧烈响声:七阶祭坛瞬间崩裂,一下子坍塌成为一堆废墟。祭台上面的碎石也开始不断的往下面滚落,废墟堆马上又被坠落的碎石掩埋在下面。
我们脚底下也开始微微的震颤起来,并且有细沙开始落到我们身上。不好,肯定又要有坍塌了。
姚俊匆匆装好锦卷和印玺交给我说到:“这个你拿着,归你了……刚才过河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出来了,水流是往那个方向的,并且流速很急,我们不妨就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穆图说他想喝水,喝一口泛黄的河水。
穆图一说,我也很想附和他的话,可是姚俊很坚决的否决了:“不行,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地方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连一只蚂蚁都看不到,你们想想,既然这地方不冷不热不潮不燥,还有这么多水流,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生命迹象呢?原因很简单:这地方并不适合生命存活;在这方面,动物们比我们人类要聪明得多。再坚持一下,只要能看到活着的东西,我们就有希望了”。
姚俊说的轻巧,谁心里没点小账啊?自从我们钻进南平王的地宫,到现在我们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消停了,不但越走越远,而且离死神还越来越近。
我们往前越走,感觉旁边的河道越宽,从开始时的十几米宽,现在已经约莫百米宽了,并且越往前河道就越宽。整条河看起来就像是呈喇叭状。我眼前一亮:河流只有在河道的出水口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我正要把这一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身后一声巨响震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我们身后不远处已经被坍塌的石块封死了。
整条河也被硬生生的拦腰截断。如果再发生一次同样大小的坍塌,我们仨一个都活不成。但就在这时,坍塌戛然而止,我们只听到不远处悦耳的流水声响。穆图说到:“我不管了,再喝不到水,就得渴死在水边了”说着就朝传来水声的方向跑去。
这回姚俊也没说什么。毕竟我们听了流水的声响:要说死水有毒或是不能喝,我百分之百相信;要说活水有毒,我就不敢恭维了。
我们追上穆图的时候,看见他正站在那发呆:原来在穆图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潭,水流到潭边的时候,变成了三千尺飞流直下的瀑布,弥漫在深潭底处的水雾完全将我们的视线遮挡严实,看不到水潭的庐山真面目。我们前面的路就此断了,身后被坍塌堵死了,面前是深不见底的玄潭。
姚俊问穆图:“老穆啊,你发什么呆呢?”
穆图皱着眉说到:“我刚才听见沈继秋的声音了。她刚才喊了我一声!”
“怎么可能,饿晕了吧,八成是幻觉……”姚俊话音未落,就听见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小子才幻觉呢,抬头往上看,我在你们上面呢……”沈继秋的声音,绝对错不了。
我们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面对那些不知名的陌生死尸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什么叫毛骨悚然;现在一下子听到了熟人的声音,身上的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鸡皮疙瘩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你们仨真够可以啊,居然没一个人拉我一把,只知道各顾各逃命,也忒不仗义了吧。本来我还真懒得理会你们,让你们仨无情无义的竖子自生自灭算了;看你们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况且没了你们我老婆子一个人也出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