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把那个长条布包拆下来,掂在手里居然挺重。我解开外面包着的布,我看到里面的东西,眉毛猛的一跳,赶快站起来四处寻找某人的身影。已是深夜,四处的路灯照着空旷的路面,影影绰绰,哪里还有人?我紧紧的抓住那个布包,眼窝子一阵发酸。我打开车后门,让小熊跳上车。拿着那个布包回到车上。
小兔兴奋的吧身子探到后座揪着小熊的耳朵玩来玩去。小熊被她揪的直哼唧。我把布包递给小如,让他放到后面。跟小兔说道,“别闹了,坐好。”然后踩油门儿,坐下的小切诺基咆哮了几声,朝我住的青年公寓驶去。
小如在后面解开布包,惊讶的喝了一声,“好一把大铁枪!”
我自然知道那布包里是什么。里面是一杆铁枪,重三十五斤七两,枪头尺七,镔铁打造,上面满是如流云一般的碳素花纹,鱼头龙吞口,枪身一丈,可分解成三段,每段三尺,密布鳞花,整条大枪俨然一条灵动的大鱼,连我的名字也正是由此枪而来,只是不知道是我老爹当年一时兴起的恶趣味,还是他把这把枪当成了某种传承。
这枪是真正的祖传之物,不知始于何代,也不知将终于谁手。或许我祖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英雄,曾手持这条大枪冲杀于千军万马,又或者随某位祖先流浪江湖,看惯侠骨柔肠。祖祖辈辈,持枪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无论是如我父与我一般的庸碌之辈,还是惊艳决绝的英雄之辈,这条枪都冷眼看着我们出生,长大,然后再老去,死亡,沧桑的像是一个在滚滚红尘中修炼成妖的精怪。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还曾偷了它出去打枣子,后来抗累了就给扔枣树沟里不要了。回家后被我爹狠抽了一顿,然后抓着我去把它扛回来,让我给它磕了三个头,告诉我说,“这条枪,是咱们铁家的骨头,你小子记住了,你丢了它就等于丢了咱们全家的骨头。”此前我一直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可从方才从小熊身上解下这个布包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老爷子那句话的分量。这些天被抽掉的骨头,一下子重新被塞回到我的身体里。
感谢小熊,送回了我的骨头。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把这些天胸中的憋闷从口鼻中吐出。一阵铃声从我怀中响起,我伸手摸出一看,是已安静了两天的伊山羊那部IPHONE,我看着上面的那串熟悉的数字,接起来,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我知道打来电话的人一定知道是我在拿着这个电话。我一手握着方向盘,静静的不出声,等着对方说话。一声叹息之后,一个有些苍老压抑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如果你不想你们死,就不要去闵王台。”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把车窗放下来,嗖的把那部iphone从车窗中扔出去,那个电话翻滚着在马路上碎开,我猛踩油门闯过了一个红灯,将它远远的甩在我们身后。
兔子吓了一跳,看着我的脸怯生生的没敢说话。小如在后面叹了一口气,拍着我的肩膀喊了一声,“鱼爷。”我笑笑说,“没事儿。”
我再不管电话里的人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装神弄鬼的阻止我去闵王台。我只知道,我的兄弟与我爱着的女人都在那里,我要把他们找回来。
到了宿舍楼下,发现桃子坐在楼前路灯下的长凳上,手里玩着我妈给她的那件玉葡萄,看到我开车过来,她站起来,背起包等着我过去,我看到她手边长凳上放着的对讲机,知道她已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知道今晚走,就早下来等我了。我把车停在她身边,兔子朝我们做了个鬼脸,从副驾驶上跳下去,跟桃子笑嘻嘻的说,“桃子姐,这个宝座我让给你了。”然后跑到后座上。小熊跳到车厢后面。
桃子跳上车手里捏着那个玉葡萄,看起来有些落落寡欢,我笑着问她,“怎么了?后悔了?那就快还给我。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伸手就去拿,她噌的躲开我伸过去的手,一拨楞脑袋,“这是我的!”我说等我给你个更好的。她把玉葡萄收起来,催促道,“快肘吧。”
我没办法,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根烟,手里猛打个方向,切诺基的V8发动机轰鸣着朝我们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到了三油,老九他们早就到了,在那加油,检察车子,等着我来。我把车停在一个加油机旁边,跳下车,跟老九他们打了个招呼,让加油站的服务员给我加满油箱。走到王富贵身边,跟他说道,“你家里是不是有当兵的来着?”王富贵点点头,“我四哥在部队。”
我跟他说,“你联系一下他,让他帮忙问一个叫齐宏的人,陕西籍,外号叫小红。以前在2炮当连长,应该是29还是30岁了。”
“怎么了?”王富贵疑惑的问,“打听这个干嘛?你朋友啊?”
我悄悄的凑过去,跟他说,“我怀疑他现在在日照,并且跟罗玉函有关系。”他愣了一下,我拍拍他肩膀,然后走到加油站的便利店买烟。
我走到便利店让服务员给我拿了两条白将。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价格不对,原本一条五十的烟给我算了七十,我说你是不是算错帐了?小姑娘甜腻腻的跟我说,“对不起先生,今天晚上刚涨价,这个是升级版的白将军。过滤嘴加长了,焦油含量也低了。价格也由原来的五十涨到七十了。请问还给您包起来么?”
我突然想起下午老道跟我说的,“这烟你得快买,要不然就涨价了,还不好抽。”我愣了半天,服务员看我不说话,就有些不耐烦的催我,“先生,您还要么?”我回过神来掏钱,“要要要。”然后把钱给她,又问她,“这烟什么时候涨的钱?怎么没事先通知啊?”小姑娘皱着眉头给我找钱,头也不抬,“我们也是下午才接到通知的。”我拿着烟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这老道是事先就知道啊还是真的能洞晓未来?我瞬时间觉得放在我口袋里的那三枚铜钱开始发烫。
出了超市门,已经加好油了。我把钱包扔给桃子让她去结账,并且叮嘱要发票。王富贵在一边打电话,估计是在问那小红的事儿。等他打完电话,我问他,“怎么样?”王富贵摇摇头,说,“他不知道。并且警告我不要掺和日照的事儿。说是在那边有什么军事行动。”
我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说,“算了,到了再说吧。咱开路以马斯。”
从我所在的小城,到闵王台所在地有400多公里,开车需要三四个小时。我们一行三辆车,途中只休息了一次上厕所。我跟小如轮番开车,都迷瞪了一会儿。在快天亮的时候,看到了高速路上的标牌,日照。
海滨城市独有的清洁湿润的空气,从车窗的缝隙里透进来。原本坐在车后昏昏沉沉的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乡味吹的清醒过来。小如握着方向盘,停住车慢慢的排队过收费站。桃子坐在副驾驶上,皱着眉头在玩手机,看到我醒了,给我递了一瓶水,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兔子的脑袋压在我肩膀上,口水流了我一肩膀头子,压的我伤口有点疼。我小心的把她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她哼唧了几声。我从包里找了一床薄毯子盖在她身上。小熊一脸兴奋的钻在车厢后面吐着舌头喘粗气,我拧着它耳朵骂了一声。它拧着脖子哼唧哼唧的,把兔子给吵醒了。兔子揉着眼睛看看外面,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不走了?”
小如回头看看她,笑着说,“到收费站了。你不再睡一会儿?”兔子立刻精神起来,拉开车窗,把头伸出去看了看,有些兴奋的问,“这就到了么?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我姐了?”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捏起对讲机,“洞九,洞贵,报告你们的位置,呕哇”
王富贵在对讲机里嘿嘿笑了几声,“报告洞鱼,我们正站在你位置的后方十五米处撒尿。呕哇。”
我伸头出去往后一看,果然后面几个人排成一排正在路边撒尿呢。兔子偷偷的伸头搂了一眼,撇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声,“流氓。”然后爬到桃子肩膀上,俩人开始嘀嘀咕咕。我拍了拍小如肩膀,说,“走,咱也耍流氓去。”小如看看前面还有不少车在排队,就把车往路边一停。笑着说,“好。”我跟那正在咬耳朵的姐俩说,“你们俩下来活动一下么?”俩人撇着嘴异口同声的朝我来了一句,“流氓!”我说爱下来不下来,懒得管你们。
我跳下车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朝排成一行的老九他们走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个小城的空气真不是盖的。让我这个在一座老牌工业城市污浊的空气里生活了二十七年的人,一下子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通透。
老九他们已经尿完了,在那叼着烟笑呵呵的等着我们俩过去。几个人穿着美军陆战装站在那里,除了阿十五眼睛斜斜愣愣的,小歪肩膀斜斜愣愣的有点煞风景以外,怎么看怎么有点拍美国战争片的意思,活脱脱站了一排美国大兵。
我解开裤子,一边跟他们几个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一边释放憋了有一阵子的尿意。尿完尿我舒服的打了一个冷战。我提着裤子一回头,突然发现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我们身后不远处,里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是做了个女司机。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面熟,等我想仔细看的时候,那奥迪往前开走了,我暗暗对自己说不可能,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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