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爷把包袱嗤楞打开,把那个模样古朴的小丹炉子拿在手里,打开丹炉子上的铜盖,从里面掏出一颗黑黑的东西。
“这是啥?”
我盯着那黑东西问道。仔细看那玩意,是个不怎么圆的小黑丸,约摸着有蜡丸大小,用指头捏一捏半软不硬,微微有些弹性。
舅姥爷一着急,动作太猛,手上拿捏不住,丹炉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不过幸好那丹炉子是金属做的,倒没摔破。我吓了一跳,见舅姥爷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着那颗黑丸子,月光照下来,只见他脸上的汗珠子顺着皱纹直往下流,显得很是痛苦。
这一下我又慌了神,看来舅姥爷伤受得不轻。
“皮狐子精是冲这个来的!快!快把这个……给大黑猫!”
舅老爷一声喊,把我快到眼角的眼泪又吓了回去。
虽然稀里糊涂的,但看舅姥爷那神情,我知道没时间多想,稍一愣神,就从舅老爷手里抢过那黑丸子,鼓了鼓气,两眼一闭,打开屋门就往外跑。
显然院子里正对峙的两只畜生也被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会突然跳出来。我从门缝里刚一露头,那皮狐子精和那黑猫同时身子一抖,齐齐向半个身子还在屋门口的我看过来,四双眼睛精光四射,分外慑人,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僵着身子愣在那里。
一时间,一人一猫一精在不大的院子里呈一个三角,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月光好像一暗,那皮狐子精大叫一声,笔直的冲我扑过来!
“这他娘的!”
就算我是小孩子,也忍不住骂出声,扬手就把黑丸子向那大黑猫甩了过去,跟甩个臭狗屎一样。可不是,这比臭狗屎还要命,臭狗屎是恶心人,拿着这玩意却能要了我的命。
手还没落下来,我把身子一下子闪进屋,哐当一声把屋门拽了个紧实。好险,门刚一拽上,就感觉到门上砰的一下,那皮狐子精看来是撞上了,幸亏这屋门上还贴着舅姥爷画的黄符,才不至于被它闯进来。
我背靠着屋门,一个劲儿的后怕,要是慢一步,来年的槐花饼就真的吃不上了。刚一走神,就听见外面突然嘶吼连连,扑棱乱响,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我软着腿进到里屋,舅姥爷还靠在窗户下面的墙上,靠近瞅瞅,见他正盘腿坐着,看来是在调整,以前我常见舅姥爷这样做。尤其是舅姥爷伤风感冒的时候,只要他一直坐着,也不用吃姜喝药,坐上几天病就好了。我出于好奇也试过几次,每每总是坐不上几分钟就屁股发痒,浑身难受。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半仙”之流。
我不敢打扰舅姥爷,悄悄探着脑袋往外面瞅。这一看,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只见院子里战火已停,皮狐子精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而那黑猫一只爪子按住皮狐子精,仰头挺胸,神似旁边墙上过的年画里的那只猛虎,不同的是,画里的猛虎只有一条尾巴,而院里的黑猫,在明亮的月光下,身后两条散发着淡淡黄光的尾巴交相摆动……
噩梦般的一夜,第二天,村子里有了重磅新闻:马爱国和他媳妇惨死当家。
流言纷纷,如飘雪飞絮。人们纷纷猜测,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马爱国耍钱,欠债不还让人给弄死啦;什么马爱国的媳妇搞破鞋被马爱国发现,两口子打架互相打死啦……乱七八糟一大堆,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而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和舅姥爷,因为马爱国和他媳妇是被人掐死的,而掐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这是派出所的警察叔叔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可不是我胡吹……
惨案已然发生,村子里来了好些警察叔叔,调查取证了好几天,带着马爱国家仅留的女儿走了,说是回去研究研究案情,这一研究就是十多年……
好好的一家人,几乎死绝了户,凶手是谁还真说不清,这其中因果,自是有它一番道理。而世上之人,在种下“因”之时,往往想不到“果”这也是世人的凡俗愚昧之处吧。
后来听舅姥爷分析,前前后后的想一想,当年马有才下的那些“镇物”小木剑,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让乡亲们受木剑煞气的庇佑,没想到被皮狐子精在中途捣了鬼,把冲向门外的木剑调个个儿冲向屋内,这样久而久之,屋子里煞气越聚越多,也就慢慢有了“疯子胡同”……
而那皮狐子精想来是舅姥爷年轻时遇到的那只“火狐”的后代,那颗神奇的小黑丸正是“火狐”炼了几百年的内丹,当时老道士让舅姥爷取出来,舅老爷没舍得吃,一直留着,没想到竟成了招惹妖物的一个祸害。
打那件事以后,舅姥爷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从前的那些手艺也都拾不起来,于是便把精力和希望都放在我身上。那段时间,我除了上学之外,早上要练功法,晚上要背口诀,一到假期,更是地狱般的开始。最可气的,那只黑猫还总故意在我面前摇着尾巴晃过来晃过去,嫉妒的我直想把它送给张老拐……
本该美好的童年就这样被无情的摧残……
……
我看着车窗外的田野,一口气说完了这件过去的事,听得对面的水灵一阵咋呼,这妮子含着金钥匙出生,打小身边除了进口食品、漂亮衣服和高档化妆品,就没有别的,这些乡村野事着实让她大开耳界。
水灵意犹未尽,不依不挠的让我继续讲,坐在她旁边的夏兰心也冲我直笑,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我心里直犯难,肚子里的东西就那么点儿,再说下去就是瞎编乱造哑巴上吊了。
我向旁边的文涛求救,见他正捧着本《红楼梦》看得入迷,这小子兴趣广泛,啥书都读,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就差老母猪的产后护理,我时常怀疑他拉出的屎都带着字。我见他不理会,白他一眼,想起他也算是个“人物”想必我那些故事对他来说太过低级。
火车呼啸着一路向北,我们告别酷热的津城,直奔清凉的蒙辽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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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巫萨邪国
第一章 进发黑龙山
2005年,我大学毕业,怀揣着一颗充满期待和激动的心,终于不负一直以来众位恩师们的殷殷教诲,“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成为了一名语文教师,接过前人接力棒,甩开大步向前冲,继续教诲下一代“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李嘉诚有句名言,是工作选择你,而不是你选择工作。我也不知道是“教师”这个工作适合我,还是我本来就适合站在三尺讲台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估摸着我就是那只只喜欢坐井观天的蛤蟆,总觉得安安稳稳一辈子才是最真,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关我鸟事。(抱歉,作为精神园丁,粗口还是少说为好)
说起我这个工作,从某方面来讲,还要感谢我那“半仙”舅姥爷,如果不是因为从小被他逼着修习那些满是古文的经法,我的语文、历史知识也就不会那么丰富,后来也就不会考上大学,到现在也就不会做一名语文教师。看来,世上之事,总是因果相连,从你一降生,你的命就注定了,你做每一件事,就是在定义自己的命。所谓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无非是“人定胜己”而不应该是“人定胜天”我执教的学校是天津市一所比较著名的重点中学,由于是教育界的新生菜鸟,在学校里,不论是平日里的待人接物,还是工作时的方式方法,一切都要向前辈们看齐,谨言慎行,规规矩矩,那一行当都得如此。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几个年纪和资历都差不多的新人同事才会凑到一起,找到共同语言,其中,杨文涛、夏兰心和水灵算是平日里比较谈得来,还算情投意合的。
杨文涛和我差不多同时就职,年龄只长我一岁,为了让我们这些新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外地人,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个照应,领导特意安排了统一的住所,而我和杨文涛的寝室仅仅一墙之隔,再加上都是山东老乡,平日里也算投缘,时间一长就成了朋友。
再说夏兰心,说起她来,估计得连带着说起许多事,这里就长话短说,简单介绍。在当代大学生口中流行着一句话,叫“不上大学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不谈恋爱的大学不叫完整的大学”这句话虽然是戏谑之言,却也三分在嘲,七分在理,放眼全天下的大学校园,若是没有风花雪夜装扮,岂不失了青春该有的本色。鉴于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俊男靓女成了抢手货,夏兰心便是当时我校极为轰动的校花之一,就连我这个平日里自称清心寡欲,淡如秋水的人,后来和她第一次见面握手的时候,都忍不住好一阵悸动。
俗话说,好花不常在,本以为大学一毕业就再也见不到这朵校花,没想到世界就是这么小,而天津这城市更小,竟然让我和她在一个地方就职。每每同学聚会之时,大家都拿这件事开玩笑,说我这个癞蛤蟆运气好到爆,总能和天鹅一个窝。我回家洗完澡,光着屁股在镜子里使劲照,照完得出结论:这哪是癞蛤蟆,最次也得是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