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姐姐也是一位相当具有怀旧情思的人,我想她必然也和你一样,对喷泉曾有过的繁华,早已经铭刻在心了吧。”我笑了笑说道。
“喷泉开启的那几个月,我姐姐从来没有来过,她哪里是在追念旧日情景,我猜测她应该是在那里等一个人。”玛丽亚想了想应道。
“那你知道她在等谁吗?”我赶紧急切地问道。
玛丽亚却摇了摇头,表示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种猜测,而且由于她们的父母过世得较早,所以姐妹间也并不亲密,很多事对方也并不会告诉她,而她呢,也一般不会追问。之前猜测她可能是在等人,也只是玛丽亚凭着女孩间特有的一种敏感直觉,而且玛丽亚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在若瑟堂里,有任何人曾和她姐姐说过话,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所以到后来,玛丽亚反而觉得是自己太八卦而以。
只是,玛丽亚虽然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可并不代表她的猜测就是错误的。我反而认为,玛丽亚的姐姐等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司徒焱,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需要交易合作的部分,自然要隐蔽一些,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妹。
因为这一点,可能玛丽亚的姐姐不会怎么在意,可针对司徒焱的行事作风,他肯定会万分小心谨慎的,所以玛丽亚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姐姐等的人是谁,这其实是很正常的。
我甚至还有一种错觉,就是这个十二生肖喷泉,搞不好也和司徒焱有些什么关联。因为我记得来这里之前,楚卿告诉我的是,司徒焱之所以来这里,见的人是平安神父。虽然平安神父已经死了,要侦查出司徒焱来见平安神父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不太容易。
子夜在处理好平安神父的尸体后,也回到了教堂主殿,我把了解到的和自己分析的情况都一一向他做了些说明。子夜听过以后,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我说道:“你不觉得你过于相信楚卿的话了吗?而且我认为,她告诉你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事实,很多时候她甚至在扭曲事实,如果你一味地钻进她所设置的死胡同里,这对往后的调查没有半点好处。”
可以说子夜的话很尖锐,这让我听了心里竟然有些难受,我也说不清是因为子夜指出事情的源头而纠结,还是因为子夜话里提及到的楚卿与我之间的联系而感到难过,这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情绪,至少在我初识楚卿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
接下来我换手让子夜接着向玛丽亚补充了解,我没有考虑到的层面,而我则出去透透气。虽然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却还是不由自主绕到了刚刚玛丽亚说的这个喷泉那里来。
喷泉主体上有一小股水柱,无力地搭在喷泉边上,而喷泉造型上的十二生肖由于缺乏了喷水的衬托,显得有些凄凉惨淡,一如我现在的心境,我正在自忖,是否自己确实如子夜所提的那样,因为太过于重视某人,所以才失却了判断的理性。
也许是当事者不若旁观者看得那么清楚吧,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认为子夜说得想得过于夸张了一些。我本身向来是一个以理性著称的人,就算我心底对楚卿有些好感有些怜惜,但这些是不足以成为可以影响我正常判断的理由的。谁是谁非的问题,只要摊在台面上,这是谁都可以指出对与错的。
收回思绪,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喷泉的台阶上,仰头正面望着夜幕下的若瑟教堂,安静地等待着子夜出来。
事实上,子夜出来得比我想像中要快许多。不多时,我就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正准备从台阶上下来,和他交换信息时,却突然被从背后冒出的一股力量扯了回去,这股力量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只鬼手正牢牢地拽着我腰际的部位,拽得我极是痛苦。
而且对方的速度相当快,我只来得及冲子夜吼出一声:不要过来。接着我整个人就被强大的力量腾空地拽进了喷泉水池里。由于这个喷泉很久没有再启用了,喷泉里的水并不深也很清澈,只是有股很腐臭的味道,我突然被拖进水里,被强行灌了好几口这样的臭水,熏得我差点窒息过去。
加上水池内壁四周很光滑,我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能从里面站起来,事实上我估计我要是能站起来的话,那水池最多不超过我腰际左右的深度,是淹不死人的。
子夜飞奔过来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在我刚吼出那句话的同时,他已经发现了我这边的情况,据他说,他赶紧让玛丽亚修女退回主教堂锁好门,不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然后他就赶到了喷泉边,两只手伸进水池这么一捞,我搭着他的手这么一借力,终于从水底站了起来。
可刚站起来,我又发觉到了脚上的异样。子夜见我没事,却一直站在水池里,便有些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还不出来。我愣了愣,随后便从里面出来了,然后和子夜一起找到玛丽亚修女,问她有没有办法将喷泉里的水放干净。
于是玛丽亚去扳手动的那个可以换水的装置,一阵哗哗哗的水声以后,喷泉里的水基本已经被放了个干净。玛丽亚找来了手电筒,扫射着空无一物的水池,很奇怪我们现在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被放干水的喷泉座下,并不是结结实实的水泥,而是一面椭圆形的,十分光滑甚至可以被透视的镜子,也难怪我刚刚摔在里面,半天也没有爬起来。重点是透过这面椭圆形的镜面,我们可以看到在喷泉座下方有一个不小的地下空间,这个地下空间里甚至还摆放着一些日常生活家具之类的。
我刚刚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从水池里离开,就是我在借子夜的手搭力的时候,右脚似乎将这块椭圆形镜面边缘上的一角给踩破了,只是这个破损的地方却没有任何水滴遗漏到下面的痕迹,故此我才想到要抽干里面的水,看看脚下到底踩到了什么,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光景。
既然这个喷泉换水的装置还是可以人力操作的,我很奇怪一点,难道玛丽亚从来就没有发现这喷泉下的秘密吗?玛丽亚告诉我,事实上每次她在给喷泉换水的时候,是不必像现在这样将里面的水完全抽干净的,只需要抽走一半的水就可以了,因为在喷泉主轴上,曾设计装有一个自动过滤水质的循环系统,所以玛丽亚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看到过喷泉座下的情形。
我们仔细地在喷泉四周摸索着,按这个构造,我们都以为肯定是有什么机关或是暗门之类的。但让我们失望的是,这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就在我们用手电筒照射摸索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一个惊人变异正在产生。
那个原本光滑如镜面的椭圆底座,竟然正在由四周向内的密封,感觉上像是底下的人发现了来自上面的偷窥,所以启动了什么应急程序之类的,只是这种密封十分的缓慢。于是我们向玛丽亚修女了解,从这个喷泉到附近最近最有可能联通的建筑物的坐标都有哪些,然后我们兵分三路,由玛丽亚修女继续在这里留守,观察水池底座密封的情况,并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
而我和子夜则各选了一幢建筑物,开始我们的冒险之旅。那个在水池底座下操纵机关的人,一定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有很大的关联……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会喷吐火焰的男版楚卿
只是,我们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或许是我太想找到司徒焱了,而忽略掉了很多出现在我周围的漏洞,最主要的一个漏洞就是,我们不应该将玛丽亚修女单独一个人留在喷泉那里,当然这也是后话了,事实上当时我和子夜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子夜是向着后院的方向而去的,而我在走出两步后,便顾虑到了玛丽亚的安危,我本来是想去平安神父住宿的那幢楼里查看的,可由于要顾及到玛丽亚,于是我径直走向了教堂主殿,这里离喷泉是最近的,如果玛丽亚有什么事,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处理。
之前说过,教堂里的装饰并不奢华,我站在大门处,已经足可以将内里的所有收入眼底。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折回去,让玛丽亚跟着我一起的时候,我却听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只这一声我就迅速地转过了身体,只见玛丽亚修女跌倒在地上,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上腾起一股烧焦的黑色浓烟,而她早已经面目全非地没了呼吸,我甚至连她发出的半声尖叫也没有听见。
我的心中不由得大骇,不敢在喷泉边久待,又迅速退回到了教堂里,并赶紧拨打子夜的电话,谁知电话一直通着,却没人接,也不知道子夜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时我发现到夜空上的异象,原本光洁如玉的月亮边缘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染上了抹暗红,那个颜色就像鲜血一般,正吞噬着月亮的原貌,不一会儿就连大地都被映射成暗红暗红的,给人的身心以极诡异的感觉。
不用多说,任何一个人见此情景,都知道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且肯定还不是好事。
这种情况我不能把子夜一个人丢在外面,于是我又冲出了教堂,准备去后院找他。可此时,教堂主殿门外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苦寻多时的司徒焱。见到他以后,我下意识伸手过去抓他,可是我的手在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就有了一股强烈地象被火在灼烧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