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点头道:“不错——”
袁森心中一震,“独目青羊——”
自从袁森开始接触杨健教授的那部神秘笔记本,独目青羊就像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周围,沙漠之行的种种遭遇,无不跟独目青羊息息相关。可以说,古墓中的迷局,很大一部分也是独目青羊的迷局,独目青羊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按照老头儿提到的那本《西域惊言》中所说,独目青羊只是昆仑山以西的一座大山上的神兽,那也是洪荒时期的生物,难道这种生物一直活到现在?
老头儿道:“你在戈壁沙漠里遇到的那只羊的确是青羊,但是它双目俱在,就不能称之为独目青羊。据说青羊生出来本是双目俱全,只有经过独目兽举行的特殊祭祀仪式,剜去一目,才能成为真正的独目青羊,接受独目兽的供奉。青羊原本是非常普通的羊,但是独目兽所指的青羊却与我们所指的青羊不同。它长年生长在雪山高原中,以食取动物尸体为生,体型硕大,发动攻击之时,虎豹难近。且青羊寿命奇长,活的短的只有几百年,长的就有上千年的寿命。而且因为它喜好啃食尸体,身上沾有尸气,也就是没有活气不容易被发现,猎捕动物无声无息。”
袁森道:“老爷子,我乍看你的那块千年古玉,也一眼就瞧出是块赝品,但是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轮廓特别像独目青羊。你在断玉性的时候,铜盆中的古玉与那青羊更加相像,特别是那诡异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说独目青羊只是独目兽供奉的一种奇特动物,我想还不足以解释这一点。”
老头儿用红布重新蒙上铜盆,道:“你要问这个,就得说起这块古玉的来历了。老朽年轻的时候,喜好云游四海,寻玉脉,断玉器,一生之中,断过的玉石宝器数不胜数。二十多年前,老朽来到宁夏贺兰山区,一日晚上老朽正在山中赶路,却见满天星光只有东方一隅乌云遮盖,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天有异相,必有宝物出世。老朽紧赶慢赶,两天之后才走到贺兰深山,来到贺兰山边陲的一个孤僻村落,乌云笼罩的正是这片村落。老朽向村中老人打听,才知道这乌云遮顶的情形已经出现了三天,经久不散,极为怪异。老朽再一打听详细,才知道就在几年前这村落里还出了一件怪事。村落里一个猎人大雪封山之时进山打猎,大雪封山一个多月才解冻,他就在山里住了一个多月,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冻死了,大雪笼罩整座贺兰山,动物大多躲在山洞里冬眠,不能打到猎物,猎人在饥寒交迫里怎么可能活到一个多月?那个村落是苗人聚居的地方,苗寨早就为那个猎人举行了葬礼,一个月后,那个猎人却神秘地出现在了寨子里。当时寨中老人虽然奇怪,但是猎人既然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就在猎人回寨子的那天晚上,苗寨就出了事情。”
老头儿掏出旱烟袋,装进烟叶,深深地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你道那寨子里出了什么事?那天夜里,整个贺兰山区都下起了倾盆大雨,雷暴打断了寨子里几棵百年老树,更让人吃惊的是,苗寨里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一夜之间,死的死瞎的瞎,竟然没有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那天晚上贺兰山周边地区还发生了强烈地震,寨子口正对的一座山峰向前滑动了五百多米,正向堵塞了村口的出路,从贺兰山里出来的猎人也在那天晚上疯了。老朽一听,这里头肯定有门道,辞别了寨子里的老人,找到了那个猎人。猎人住的土坯屋里,一片狼藉,但是让人惊异的是,那房间里却藏满珍宝。老朽一眼就瞧见这千年古玉,猎人的神智已然恢复清醒,却对在贺兰深山里的一番遭遇难以释怀,寨子里的人也将这场灾难算在老猎人的头上,是以老猎人鲜少与寨子有联系。老朽与老猎人一番攀谈,才知道这块古玉,竟然牵扯出一件惊天秘密。”
袁森听得入迷,他从沙海古墓里拿出来的玉牌,与老头儿的千年古玉能够自然咬合在一起,天衣无缝,很显然这两块古玉之间必有联系。老头儿虽然神神叨叨,但是听他所说,处处在理,在跟他的交谈中,袁森觉得思路渐渐开阔,线索慢慢就有了浮出水面的趋势,不过这老头儿一辈子都在江湖上打滚,滑得厉害,他告诉自己这么多,必定是有目的。不如先探探他的水,再做打算。
老头儿沉默了一会儿,像在回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老猎人姓谢,叫谢望安,他在被大雪封山的一个多月里,经历了他这辈子最神秘诡异的事情。原来那深山里藏着一个原始部落,叫穆寨,寨子里的人擅长使用巫术,最重要的是,他在贺兰山里还射杀了一只独目青羊,独目青羊被穆寨部落的人当神一样供奉,老猎人谢望安触怒了整个穆寨和穆寨的先民。”
袁森打断老头儿的回忆,道:“等一下,老爷子,你刚才说你那个明人撰写的《西域惊言》里有一段话,记载了昆仑山以西的大山上的独目兽以独目青羊当神兽祭拜,这宁夏贺兰山跟昆仑山可是隔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呢,你老爷子不会倚老卖老忽悠我年轻后辈吧?”
老头儿不屑道:“老朽自出师以来,走遍大江南北,断玉器,寻玉脉,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会欺骗你这后生小辈?小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独目兽乃是天地洪荒初开时的物种,后世称之为独目人。昆仑山以西的大山,就是新疆北部的阿尔泰山,这阿尔泰山与贺兰山虽然相隔遥远,但是部落迁徙,物种繁衍,本是正常之事,也无不通之理。”
袁森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老猎人在贺兰山里见到的穆寨部落,就是阿尔泰大山的独目兽的遗部迁徙到了贺兰山?阿尔泰山拥有广大的史前原始森林,野生物种繁多,不曾遭人为侵害,他们为什么会放弃阿尔泰山不远万里迁徙到地震频发的贺兰深山呢?”
老头儿摇头道:“这些迷惑之处,老朽都无法为你解答,但是据谢老的讲述,老朽却能断定他说的都是真话。那块千年古玉就是他从穆寨带出来的宝贝,谢老从穆寨出来之时,惮忌宝物惹灾,就将这千年古玉埋入地下。直到前些时日,他怀念在穆寨中救他一命的故人,因而取出古玉焚香祈祷。却不料触动玉性,这千年古玉本乃至阴之物,一旦出世,阴气外泄,周遭生物必为古玉阴气所伤。老朽观那苗寨村口,土坯小屋十丈之内的杂草老树,尽皆枯萎,全无生机,空中阴云密布,经久不散。老朽就向谢老道明情况,晓以利害,这千年古玉不是凡品,普通人拿到手里,必会遭这古玉阴性所害。谢老初时不答应将这古玉卖于老朽,奈何老朽费尽唇舌,拿出身上携带的所有古玩玉器,与谢老交换,谢老以留着古玉怀念故人为由,一再拒绝。无奈之下,老朽动了偏门,在深夜潜入土坯屋,用了一些江湖手段,盗取了谢老的千年古玉。多年之后,常悔恨不已,一时贪念珍宝,才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
袁森心里暗自不屑,这老头儿宝贝拿到手了,又跑过来说这种话,果然是跑江湖出身,一身是假。
老头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继续说道:“老朽盗取千年古玉之后,又潜入贺兰山,试图找到深山中的神秘穆寨。但是数月过去,老朽在深山密林中一无所获,谢老猎人口风极紧,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穆寨的位置。贺兰山林中藏林,山中有峰,峰中有山,而区区一个原始先民居住的部落,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苦无线索,老朽只得下山。数年之后,老朽得到一代奇书《西域惊言》,才知道这个先民部落的历史,更让老朽吃惊的是,这块神秘的千年古玉,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头儿给他的旱烟袋重新添满烟叶,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讲述了一个袁森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神秘瑰丽的故事。
数千年前,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国度,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宽阔的河流穿过城市中心,一直向远方流去。
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地下,埋藏了庞大的金矿,生活在这里的居民,生活富足,硕大的金币掉到地上,路人不拾,甚至有的达官贵人,还会经常坐上黄金铸造的马车出去走客访友。
这个国家的住民不用辛苦地出去劳作,他们只要花一点点时间去挖掘金矿,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金子,然后再用金币去向邻国换取食物布料和马匹。
生活在这样一个近乎天堂的国土上,自然会遭人嫉妒,毗邻国家经常会举兵骚扰。那个国家国土极小,邻近的国家大多国土面积是该国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不止,双方势力悬殊。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那个国家即使国小兵弱,但是遇到外族来犯,却从未吃过亏,原因就是该国不但拥有极端丰富的黄金,他们还有极端厉害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巫术。
数千年前,西域小国林立,国与国之间竞相征伐,许多国家常常是举国被血洗屠城,惨不忍睹。然而,那个国家却能屹立在西方边陲,数百年不倒,他们用神奇的巫术保卫着属于自己的每一寸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