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萨拦住艾凯拉木,道:“你忘了血书上那句话了吗?‘回头是岸’,干尸从前面回来之后,还是死在这里,我觉得前面有问题。”
艾凯拉木瞪了康巴萨一眼,道:“我说特种兵,你觉得你还能回头吗?干尸的血书是恐怖,但是咱们谁也保证不了外面那群疯子炸不塌石室,你到前面去探探生路好,还是出去被那群来历不明的疯子炸死好?”
袁森也道:“没办法了,先找到出路再说吧。”
康巴萨一贯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透着不安。从进入地下空间到现在,三人当中,最沉着冷静的就属康巴萨了。他的冷静坚韧是一种职业素质,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临危不乱的沉着,但是这次,他扛不住了。
袁森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奇怪,却又不好说出来。毕竟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康巴萨虽然是优秀的特种兵战士,但是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最佳状态。
艾凯拉木在血书周围仔细地查找起来,找了一会儿,他突然叫道:“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袁森和康巴萨急忙跑过去,艾凯拉木正用手电照血书上面的石墙,石墙上面好似也有那种比石墙颜色要深的痕迹,呈流动不规则的形状。
康巴萨立刻说:“这是血迹,从上面淌下来的血迹。”
艾凯拉木茫然起来,道:“石墙这么光滑,人怎么上去?”
康巴萨把手电举高了一些,照在石墙的上面部分,高过石墙两米以上的位置,即使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法看清楚了。
艾凯拉木阻止他道:“我刚才就看了,上面什么都没有。”
康巴萨踮着脚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不,上面有东西,可能是攀上石墙的路。”
艾凯拉木听得邪乎得很,又朝上面照了几次,除了光秃秃的石壁,什么都没看到,气急败坏地道:“特种兵,你撞鬼了?我眼睛瞪瞎了都看了个空,你凭啥就能看到路?”
康巴萨正色道:“你站在我后面,贴着墙面朝上看,大概八米的地方,有一排小窟窿,是爬上去的踏脚口。”
袁森也凑过去看,顺着康巴萨的手电光柱的方向,隐约看到石墙上有陷下去的凹口。这间石室的顶部非常不规则,到处都有凸出来的石锥,靠近血书这面石墙的室顶上,多出一条长达五米左右的石锥,那石锥挡住了石墙顶部以上的视线,必须靠着石墙才能看清楚。
艾凯拉木也看到了,冲康巴萨道:“果然有踏脚口——”他拍了拍康巴萨的肩膀,“特种兵有两下子,好眼力。”
他利索地解下背包,拉出登山绳,检查了登山钩,便用力朝石墙上甩过去,登山钩在空中划了条弧线,没有挂上踏脚口,又掉了下来。
艾凯拉木又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康巴萨揣测了一下,又换了几个观察角度,道:“这样不行,距离太远了,咱们搭人梯,这样离目标更近一些。”
艾凯拉木接受了这个意见,康巴萨投掷技术最好,就让他来投掷登山钩,袁森站在地上托着艾凯拉木,艾凯拉木托着康巴萨。
以康巴萨的身手,两米不到的距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袁森一将他们托高,康巴萨立刻掷出登山钩,再用力一拉,登山钩就把踏脚口咬牢固了。袁森虽然身强力壮,托着两个彪形大汉也是异常吃力,他一口气托起两人,坚持不到三十秒立刻气竭,艾凯拉木就翻身滚落下来,康巴萨抓着绳子,很快爬上踏脚口。
康巴萨一只手抓住一个踏脚口,固定好身体,换了口气,又立刻双手交叉着攀爬,几分钟就爬上了距地面十米左右的石室顶。
袁森和艾凯拉木盯着康巴萨,在心里想着,石墙上有干涸的血迹,说明有人是从上面下来的。刚才他们仔细检查了这面石墙,发现石墙既不是中空,又没有任何机关暗格,石墙下面藏着玄机的可能性很小,看那血迹,出口在上面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康巴萨在石墙顶上停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歇息,艾凯拉木忍不住叫道:“特种兵,情况怎样?有发现没?”
康巴萨道:“有,石墙顶上有个口子,口子里还挂了一具尸体。”
艾凯拉木跟袁森对望一眼,心头非常诧异,尸体怎么会挂在石墙顶上?
艾凯拉木道:“是谁的尸体?”
康巴萨调整了一下头灯的位置,一只手抓着凹槽,另一只手伸进了洞里,不知道在掏什么东西。他捣鼓了一会儿,才道:“是古代唐军的,是一个普通当兵的,他是从那边往这边爬,还没爬下来就死在洞里。”
底下的两人一听这话,心里都不舒服,士兵还没爬下来,就死在半空中,不但蹊跷,而且诡异。石墙那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坐在石墩上的干尸将军以血书示警,他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警告后面的同伴,而石墙顶上的尸体,甚至连警告都来不及发出,就死了。石墙后面的世界有多惊悚,两人心里直发虚。
康巴萨把那具唐军尸体推到了石墙的另一边,自己钻进了洞里。袁森盯着康巴萨进洞的姿势,判断那洞十分狭小,一个人钻进去都比较艰难。
康巴萨费了一会儿工夫进去之后,就从洞里抛出登山绳,艾凯拉木很快也爬了上去,从洞口里钻了进去。
袁森照了照那具唐朝的干尸,他身上的铠甲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泛着黑沉的光泽,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袁森叹了口气,抓着绳索爬上石墙,到了墙顶,看到那洞口的直径果然不到一米,他便钻了进去,艾凯拉木从另一边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
第二部 葡萄古城 第十七章 铁魂箱
袁森拍了拍大铁箱,里面传来嗡嗡的响声,袁森道:“难道这里面有人在受刑?”话一说出口,自己也笑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即使里面有人,早就在一千多年前死了,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堆干尸,怎么会惨叫到现在?
袁森让艾凯拉木继续趴在大铁箱上听,他用力地拍打着大铁箱的表面,艾凯拉木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我只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你拍打铁箱的声音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只感觉到耳朵下面微微地震动。”
袁森顺着绳子滑到地面上,艾凯拉木在下面接了他一把。他一下来,就看到那具干瘪的唐军尸体正趴在石板上,面部朝上,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起来诡异,又好像隐隐有超脱淡然的气质。
艾凯拉木指着干尸,说:“袁小哥,看到没?人都要死了,还这么镇定,这正常吗?”
袁森拨弄了一下尸体,道:“你觉得呢?”
艾凯拉木道:“好像中了咒,快死了,还是那样从容不迫,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真让人毛骨悚然。”
袁森点头道:“确实很恐怖。”
艾凯拉木撇撇嘴,道:“还有更恐怖的,你瞧那里。”说罢,用手一指前面,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只见二十多米外的廊道入口处,赫然出现两扇大铁门。
袁森脸色大变,冲两人道:“有人过去看过没?”
艾凯拉木摇摇头,道:“我们刚看到,也被吓得不轻,等一下过去瞧个仔细。”
石墙后面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空间里面没有任何分隔的东西,空得厉害。距离空间二十米外的地方,却横着五条廊道的入口,其他四条廊道的入口都是敞开的,唯有最后一条廊道的入口处有两扇大铁门。那铁门上还挂着一把奇怪的铜锁。
三人走到铁门前面,铁门黑漆漆的,上面已经有斑驳的痕迹,门的角落,手一摸就能掉下来一层烂铁皮。铁门上的黑色跟立方体外的金属颜色不同,铁门是黑沉沉的,上面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立方体外的黑色金属,却似乎蒙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油,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艾凯拉木把玩着挂在铁门上的大铜锁,咂着嘴巴,连连称奇:“这玩意只有民国时期那些深宅大院才有,没想到火焰山地底下,也有这种东西。”
袁森想起自己在一本古书里见过这种锁,它在唐宋的时候比较流行,叫“子母连心”,锁里有两颗锁芯,子母相连,环环相扣,极难解开。
艾凯拉木听了袁森对那把铜锁的介绍,挠了挠头发,道:“这么一块烂锁,有这么玄乎吗?”
他蹲下来,看了一会儿,伸手一拉,锁居然就这么被拉开了。袁森一愣,他清楚地记得书中描述子母连心锁以坚固著称,用铁锤都难以砸开,怎么随手一拉的力气,就可以将其解开?
艾凯拉木把那把子母连心锁从铁门的门环上拉下来,道:“袁小哥,不是我存心出你洋相,这锁本来就是开的。”
艾凯拉木把锁环扭过来,锁环上有新刮掉的锈痕,看来这把子母连心锁刚被人打开不久,难道不久之前有人进过铁门?
铁门被打开,随着铁门跟门轴摩擦发出的剧烈响声,大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袁森拿手电朝里面一照,黑不见底,视距里的廊道给人一种凝重而压抑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艾凯拉木道:“袁小哥,这锁肯定是唐军挂上去的,他们给铁门上弄一把大锁,难道是怕里面有东西会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