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低垂着头,在庙堂里踱来踱去。
“赵小姐,恕我多嘴,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老七开口道。
“请说。”
“你明明和张有才联手,得到《殡葬全书》以后也能破解死亡诅咒,却为何弃他而投靠李淳一呢?”
老七所问的,也正是我心里的疑惑。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赵欣笑道,“我只有一句话,到底要不要联手?”
庙堂里寂然无声,我不禁佩服赵欣的气场和冷静。
“给他们解开绳子。”萧山沉声说。
“萧总…”老钟有些犹豫。
“解开绳子!”
老钟解开三人手上的绳子,萧山笑道:“都是误会,大家自己人,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萧总大人大量,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做事!”李淳一恨不得要给萧山下跪的样子。
萧山打了个‘哈哈’,“即然布阵用的东西都备齐了,那就不妨让老钟试一试。”
老钟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阵,手忙脚乱弄了足有半个小时,用的东西也是平平无奇,无非就是燃香、糯米、符纸之类。整个庙堂里乌烟瘴气,简直就像熏腊肉一样,呛的众人不停的咳嗽。
“指望你我看白废,咳…咳…”萧山怒道,“你到底会不会?!”
老钟充耳不闻的挠着头,“咦?这个好像…应该在这里…”
说着,老钟将那几只压符的碗又挪了挪位置。
“好了!”老钟‘嘿嘿’一笑,围着那阵跳来跳去,嘴里‘叽哩咕噜’,就像跳大神的一样。
这时候,烟更浓了,庙堂里就像着了火一样,萧山,老七等人被呛的直骂,我和师父都捂住了鼻子。
老钟跳了足有十几分钟,忽然停了下来,萧山等人也不骂了。这时候,我听到庙堂外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做好准备。”萧山沉声说道,和老七二人摆好了架式。
“阴尸啊!”老钟兴奋的手舞足蹈,“阴尸来啦!”
“阴你奶奶!”
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烟雾缭绕的庙堂里多了一个人。此人一脸皱皮,吊眉凸眼,不是那袁师父又是谁?!
“师…师父?!”老钟惊讶的道。
“师你***父!”袁师父骂道,“老远我就感应到‘引尸阵’的气息了,就猜是你个兔崽子!”
“师父,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我怎么来啦?这一带尸气冲天,我在几百里外都能感应到!”袁师父斜睨了萧山一眼,“你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是不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了?”
萧山难掩激动,“袁师父来的正好!帮我找到阴尸,必有重谢!”
“阴尸?”袁师父‘嗤’的一笑,“就要出大事了,还阴尸?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尸气!”
说完,袁师父‘砰’‘砰’的抬脚,将地上的阵踹的一塌糊涂。
“我以前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傻逼徒弟?这么重的尸气,你竟然还敢引!”
李淳一‘哼’的一声,“哪里来的老杂毛,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完,上前就要动手,袁师父一脚就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如果不想挨揍的话,都给我滚蛋,***,没一个好东西!”说着,袁师父忽然注意到了赵欣,‘咦’的一声。
赵欣笑道:“老伯息怒,我们走便是了。”
“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早就不是你师父了,你也给我滚!”
袁师父刚才怒起一脚,差点没把李淳一给踹死,再没人敢上前了,萧山手一挥,几人悻悻的走了。赵欣走在最后,我真想把她给叫住,硬生生忍住了。
庙堂里一片狼藉,烛火‘噗噗’的跳动。
“房顶上的朋友,下来吧。”
袁师父本来呆立在那里,忽然一嗓子,把我吓一跳。
我和师父掀开屋瓦,跳进了庙堂里。
“啊哟!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袁师父喜道。
“袁大叔,你闻到我们在房顶上的?”我惊讶道。
“你小子又没放臭屁,我怎么闻的到?”袁师父脸孔一板,“我从山崖上绕过来时,看到房顶上趴着两个人。”
“大叔,你刚才说的,什么尸气?”师父问。
“你是?”
“他是我师父。”
袁师父‘呵呵’一乐,“他***,我带阿冷这小子那几天时,天天听他提起你。”
师父微笑不语,袁师父脸色一黯,“唉,要出大事了,我在梅州都感应到了这里的尸气,所以跑过来看。”
“那么,大叔一路过来,有没有什么发现?”师父问。
袁师父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我,手一摆,说:“你们两个跟我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娶亲(1)
我和师父对视了一眼,心道,这哪是嫁人啊,卖人还差不多。那个死去老妇肯定收了不少礼金,看来,她那个狗屁儿子要找的不止是老家卖房子的钱。之前我还很同情她的,有这么个不孝子,死了以后不哭老娘,反而哭钱。现在看来,那一对母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你们从老家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对吗?”师父皱眉道。
老太太搓揉着衣角,老头低垂着头,二人都不敢正视我们。
“系啊…”老头牙都快掉光了,说话满嘴漏风,他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他儿子一手包办的。他们两口子已经有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养女了。女大十八变,那天那村女回来,匆匆忙忙间,连模样还没记住,就被他儿子给拽了出去。
“哦?拽去哪儿了?”师父点上一支烟。
“不晓得。”老头说,“说是拽去量身打造轿子。”
“打造轿子?”我心里一惊。
“系啊,男方那边说,进门的时候,要用轿子抬进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轿子迎亲,这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怪梦’,一颗心‘扑嗵嗵’跳的厉害,我们好像接近什么了…
“你不知道,他去哪里打轿子吗?”师父问。
“不晓得。”老头连连摇头,“我只晓得,抬轿送亲的人我儿子都已经找好咯,除了他自己,村里头还有三个,他带那三个人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天都黑咯,还没等喘口气,就被那‘考古学家’给打晕咯…”
“是哪三个?”师父问。
老头说,他们老两口来了没多久,天天足不出户,这里的村民虽然都是四川人,但并不是他们一个地方的老乡,都是和他儿子一起打渔的,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是哪三个。
师父点下头,沉吟道:“那么,那男方家在什么地方?”
老头坐在床板上抠着脚丫子想了半天,伸手比划了一圈:“好像是在江上头(游)的一个镇上。”
“你就没见过对方的家人?”
老头用抠脚丫子的手抹了把鼻涕,揩在了床帮上,“都是我儿子的包办的,男娃儿屋里头说,冬月初四晚上把人送到。”
冬月初四,也就是十一月初四,今天是十一月初一,也就是说还有三天。要说十一月初四,可真不是什么好日子,‘要要死’,为什么会有人选在这一天结婚…
师父抽着烟,皱眉缓缓踱着步子。
“老人家,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们也不应该卖女儿,这是犯法的,懂吗?”
师父不怒自威,那对老夫妇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老头又抬手抹了一把鼻涕。
“冷儿,把那只箱子拉出来看看。”
这是一只上等的檀木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色古香,雕着很多花纹,只这只箱子,就应该价格不菲。打开来,只见里面叠着几匹上等的丝锻和布料,此外,还有一件大红的旗袍。那旗袍做工十分精细,纹龙绣凤,美仑美奂,一看就很值钱。只是,样式却显得古旧,和市面上卖的有很大不同。无论绸缎,布料,还是旗袍,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令人不解。
师父翻看了一番,一言不发,表情十分平静。看样子,这对老夫妇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他儿子从老家给拉过来的。
来到外面,师父叫住了我:“冷儿,你有没有发现古怪的地方?”
“古怪的地方…”我挠了挠头。
“那只箱子。”师父说。
“没错!我闻到那里面的东西有一股子霉味儿!”
师父看了看我说:“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彩礼,而是…陪葬品…”
陪葬品??!!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午的阳光似乎也没那么和煦暖人了,沾在身上,一阵阵凉意渗进皮肤里。
“我感觉到,那箱子里有一股阴气。”师父说,“那正是墓地里特有的气息…”
“师父,你说,其余那三个抬轿送亲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村子里失踪的另外那三个人?”
师父沉思道:“我也这么怀疑,可是,为什么会有个女的呢?按说,抬轿的都应该是男的才对…走,我们去那家看看!”(失踪的村民总共有五个,除了那‘村女’和她哥哥,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