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白原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亦然一路上想询问一下村里哪家有制作这样的手工娃娃。可是开门的无论大人孩子看到她手里的东西都惊恐无比,躲躲闪闪。最后一个老者神秘的指了指山洼里的一户亮灯的人家,亦然到达时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面目乌青在暗黄的灯光下很是骇人。“这个娃娃是你寄给我的吗?”亦然赶紧问道。那个女人突然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定定的看着亦然说:“小姑娘我知道你很恨一个人,所以我把它寄给了你,这个娃娃可以帮你”“你说什么,”亦然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跃上心头。这时亦然才发现这个屋里很是怪异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娃娃,各种表情,身着不通时代的服装。但目光似乎都冷阴刺骨。女人看了一眼墙上的娃娃叹了口气:“唉,他们都太寂寞了,她们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她们。”
回来的路上那个娃娃静静的坐在亦然的身边,窥视着亦然,亦然现在清楚了这些娃娃都是一些未曾出世就夭折的婴孩,他们无法转世,又无法找到替身。这个女人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她用招魂幡将这些娃娃的魂魄收起寄附在手工娃娃上面,就是民间的一种降术。俗称百鬼嗜骨。受降者周身剧痛,干枯如骨,被鬼吸食精气尽而亡。实在是很厉害的一种降术。亦然心中犹豫着,可是转瞬却兴奋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蔓延了亦然的心,凌舟,我是那么爱你,可是结果呢我要你把欠我的换给我。想到这亦然突然觉得那坐在阴影里的娃娃笑了一下。依照降术,入夜亦然就将凌舟的生辰和头发塞进了娃娃的体内,埋在了一棵洋槐下,也将对凌舟多年的感情一起埋葬了。
半个月后听到凌舟死讯时亦然还是吃了一惊,可是凌舟的葬礼她还是忍不住去了。看见棺木中的凌舟,如果那个人能称为凌舟的话,如同干尸,荒草一般的头发,凹陷的眼窝焦干的唇。那突出的眼似乎在直直的盯着亦然,事到如今亦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报复的快感,看着昔日的恋人,却只想放声大哭。
清早一夜未睡的亦然想去公司请个假,在电梯里碰到了同部门的刘姐,“亦然这是怎么了,”刘姐大呼小叫起来,“哎呀,和谁动手了,这脖子怎么弄得。”亦然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想反驳,却猛地从电梯的门上看到一道拇指粗的血痕蜿蜒的爬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亦然掏出镜子仔细看了看,红紫色,像一道吊起的环狠狠的勒在自己的脖子上。
亦然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她脑子轰轰作响,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跟上了她。她站起身来,疲惫的向卧室走去,可是经过穿衣镜前却愕然停住了脚步,镜子里她的背上趴着一个不足月的婴孩,皮肤凹陷,骇然的是那婴孩双眼突出红黑一片似乎被什么灼烧过了一样。可是令亦然恐惧的是他的手里吊着一个圈套,直套在亦然的脖子上。亦然惨叫了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亦然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只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她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也许是那个娃娃出了什么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神婆。亦然到达白原村的时候,那个神婆早已不见了踪影。可是她从村里人的口中了解到,神婆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来找过她。细眉削肩,唇边有痣,化成灰亦然也记得她,尹微微。
找到尹微微时,她并没有意外。而是笑着请亦然坐。尹微微定定的看着亦然说,“我知道你会来。”亦然突然感到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恨恨的问道:“那个娃娃是你给我的吧。你想干什么?尹微微突然笑了起来,就像看着一个自制的小丑。忍俊不禁。“恩,那个娃娃是我给你的,那个神婆我也认识。你很奇怪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幅德行吧,”尹微微继续说道,“上大学时时你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可惜现在一个变成了死鬼,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呵呵。看起来你也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他重逢了。”亦然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不敢相信她就是凌舟身边的那个细声细气的,胆小怕事的尹微微。嗐!尹微微嘲弄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那么恨他,你也真是心狠,凌舟那么爱你死前还想着你。亦然只感到浑身的血都在向上涌,感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圈套。尹微微接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降头术中下降者最后式会被反噬的,那个娃娃是百鬼之体,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过你也许奇怪我为什么要杀凌舟,因为我也恨他,”尹微微忽然换了副面孔,眼中满是哀怨。“因为他只爱你,也许一辈子都只爱你,可是他的一辈子那么短。其实你不用那么急着杀他,因为他早就知道他得了胃癌。他离开你只是想给你幸福,而我什么都不是。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晚了一些呢。”“他的银行有一笔存款,我需要这笔钱出国,离开他。可是他一心想留给你。”尹微微款款站起身来,又转身道:“对了,你可以报警如果有人信你的话,不过要快。”尹微微叹了一口气,“恐怕你是活不了多久了,死前让你明白一些。这是他的日记,死前还念着你,你可以去和他重温旧梦了,如果他肯原谅你的话。”尹微微砰的一声将一本日记甩在了亦然的面前。
亦然颤抖着翻开了日记,最后一页凌舟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亦然,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也许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给不了你幸福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我的痛苦不想让你承担……
泪水模糊了亦然的眼睛,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可悲,她不能怨谁,是那恨,吞噬了他们的爱情,遮盖了自己灵魂,亦然突然狂笑起来。
某市一档新闻内容如下:今早在A区街角处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脖颈被硬物勒断,面皮青紫,身旁仅有一本红皮日记,疑似他杀,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番外篇:灵异事件簿之山坟奶奶
这件事还是在我的学生时代发生的,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不过,每每想到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我还是心有余悸。
我毕业于一所美术学院,是学油画的。就像所有美术学院的学生一样,到外地进行写生是四年里必不可少的专业课程,当然这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课程之一,说是写生,实质上大多说人还是抱着旅游的心态的。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期待和幻想的旅程中,一个诡异而又恐怖的接触却没有征兆的慢慢向我们走来。
我们的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缓缓的行驶,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快到终点了。这次写生的目的地是一个有着优美景色的山区,没错,车窗外的景色确实是十分诱人,眼目所及一片绿意盎然,连绵的山体犹如侧卧的少女般恬静,再配上由鸟鸣和溪流交织成的背景音乐,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不过这里的这里人烟相当稀少,远远看去只有十几户人家,倒是在群山环抱的一处山坳里的一幢红屋顶的二层小楼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非常的刺目。
最后,汽车缓缓的开进了那栋红顶小楼所在的院子。听说由于这一带景色优美,环境清幽,各大美术学院、美术学校经常带学生到这里写生。这在有头脑的人看来,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商机,听说这幢小楼就是我们院里的一个早年毕业的师兄开的一家山村旅店。据说前些年生意相当的火爆,可最近几年去没什么人来了,老板把资金全都抽了出来去城里作了其他的投资,这里只留有仅够维持日常运转的少量的资金。不过这与我们无关,并不妨碍我们的心情,学生们虽然很疲惫,也不乏因晕车而脸色铁青的呕吐一族,但这丝毫不能掩饰我们的兴奋,这毕竟是这些城里的娃们第一次来到如此偏僻的大山深处,刚刚下车,就有几名女生开始拍起照片来,如同第一次进城的山里娃。
我们背着包,提着油画箱,夹着纸和画布走进了那幢有着红顶的小楼。可以看出,这里很久都没有修缮了,内部的装修风格还是上个世纪中期的一些流行元素,好在打扫的倒还干净。服务员为我们分配了房间,并告诉我们哪里是餐厅、哪里是浴室、哪里是卫生间等等,然后告诫我们,夜晚山里不安全,尽量不要出门。骆驼半开玩笑的问着那个女服务员说:“怎么不安全,有女流氓吗?”于是大家一阵哄笑。那个女服务员好像没听到笑声,眼睛直直的看着骆驼说:“夜晚山里不安全,尽量不要出门,你不信就算了。”说完转身走了。我们被她搞得有点发懵,我说:“可能是山里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吧。”“或许有鬼呢~”那个叫蜈蚣的长头发“坏小子”不怀好意的冲着旁边的芳芳做着怪脸,吓得芳芳叫了一声,于是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正笑间,班长过来通知我们到餐厅开会,大家有说有笑地来到餐厅,所谓开会也不过是老师布置些写生任务,诸如一天画几张速写之类的,然后就都回各自的寝室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