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撩了撩头发,称一切还仅仅是推测而已,只是我们的直觉,具体原因只能等今后再慢慢去发现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她对自己的说法还是比较自信的。我也相信自己的推测,但我隐约感到这种力量和血奴鬼眼不是同一种,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很明白这东西绝不会让人无休止地运用的,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暗暗祈祷这玩意别影响身体健康,别让我变成呆子、傻子就万事大吉了。
卯金刀正要说什么,洪戈突然伸手阻止了一下,以他国际刑警特有的严肃架势对我们道:“先别说话!周围好像有人!”说完轻轻晃了晃脑袋,我望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接着又摆了摆手。
有人?通过上一次的事,我已经不再怀疑这个国际刑警的敏锐感知力,更重要是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好像也感到了周围有人的存在,耳边隐约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我甚至看到了四周那颤动的身影,当然这身影是除了我们所有人之外的一个。
“洪戈。”我招呼着洪戈过来轻声问道,“刚才那个被你杀死的假冒刘十三,还有没有重生的可能了?我怀疑周围有人跟踪我们,会不会又是这家伙?”
“不会的!”一旁另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黑子,大有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势,“发生这种重生条件其实很苛刻的,必须是死亡的一瞬间,现在血奴鬼眼已经被封住了,那个姓刘的怎么可能还会发生重生!”
不会?那这个人不是假冒刘十三?我陡然一惊,黑子的话不但没让我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这个人不是重生的刘十三,那会是什么人?怎么这里还有个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黑子!”二虾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的同党?怎么还玩这套!”
黑子大呼冤枉,卯金刀上前道:“和他没关系,应该是另外的人!黑子现在隐瞒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但这个人是谁呢?”说话间,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急速闪过,像一阵疾风吹在烛光上一般,使得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跟着颤动跳跃起来,我似乎都感到了阵阵疾风吹拂在脸上。
“谁?”我大声喝道,一看到这个身影,我脑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上天庙里那个置我们于死地的黑影,难道又是这人,他在这里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寻思间,那黑影蹿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插了翅膀一般,很难想象这是不是人可以达到的速度。
“你到底是谁?”黑子跟着大喝一声,突然一个箭步向那黑影处蹿了过去,洪戈端起枪立即跟进,我们当下也不作停留了,一个个跟着就追了上去,那黑影的之前速度简直可以用风来形容,此刻仿佛慢了下来,黑子和洪戈的追击速度也极为迅速,但绝对比不上那人的速度,难道他又有意将我们引进某个圈套中吗?我们跟在后面本就显得很是吃力,在这冰冷的地下环境中不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我这样一想虽然有些恐慌,却丝毫不愿放松,当下恨不得立即抓到这个家伙,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然后给他两枪为死去的自己报仇。
周围的场景变得混乱了起来,首先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确定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我们之前根本没来过,我们一路追击到了这里,内心都极为急切,哪里还记得走的什么路。很快!这种陌生感觉很快就被另一种诡异感觉所取代,这诡异感觉便是无知觉,我发了疯地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景象一点也没有改变,声音也消失不见,我眼前一片白,仿佛置身于四周都是白帐围成的环境中,无论我怎么去转换角度,仍旧没有任何改变,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想喊其他人,但嗓子就像被卡了东西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
怎么回事?这绝对不是什么雾气之类!眼前的白色物体很真实,似乎触手可及,但当我想把它掀开,却总是扑了个空。难道这是……鬼下帐!
我脑子很清醒,但我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身置身其中,相对于惊惶,此刻我更多感到的是困惑。
我沉住气,一个劲地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清醒,同时一边骂着那个人,难不成他还要杀我们一次?想着手心和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就在这时,周围的白色帐面上,突然伸出一张诡异的白脸,直勾勾地盯着我。
第五十九章 第三张面具
我并没有被它吓到,除了觉得这凭空出现的白脸很怪异外,并没有觉得这是个能吓破人胆的东西。之前一直到现在的加起来,我们见过的各式怪异的脸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或多或少地都给我带来了对这东西的免疫力,此时的我看到这张脸,竟然感到了一丝厌恶,有了种强烈的想法,恨不得伸手去扇他两个耳光。
那张脸在我面前小幅度地晃动着,表情却是僵直着一成不变,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人戴着面具在那儿晃动。我不知道这是谁,但我肯定这家伙肯定来者不善,当下也根本看不见其他人在哪儿,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勉强摸到一把帮二虾装着的瑞士军刀,紧握在手中。
那人身着一身白衣,配上白面具再加上这周围的白色环境,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要不是白面具上有着五官图样,还真以为就仅仅是一个整体,真不知道周围这种所谓的“鬼下帐”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我木然地盯着那脸不敢动,他没主动出击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当下似乎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出手对我显然是很不利的。那脸上下左右地晃动着,我看到了他下面的身子,似乎在走着舞步,而且像极了我印象中的傀儡鬼戏。
这傀儡戏在我国的戏曲中算是极为特殊的,它流行于我国闽南和台湾地区,在台湾民间,更是被称为最神秘诡异的剧种。根据考证,它是我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具有表演功能的戏剧。但我对这东西有些似懂非懂,只在上学的时候亲眼看过一次,总觉得这种戴着怪异面具扭来扭去的戏种很是让人生畏,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据说古代丧葬中的殉葬俑,和这个傀儡戏有着直接而深远的关系,不知道这傀儡是不是指的就是这种殉葬俑。
而此刻眼前这个人给我的,就是一种让人很难理解的感觉,看着此人扭曲的程度,似乎身子就是面做的一般,而且无法理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总不会是在我面前展示下他的戏舞吧。周围一片白,就好像一个白色的粉团状物体,在四周布满白色纱帐的环境中轻歌曼舞,但我又感觉不到任何声息。那脸直勾勾地盯着我,虽然隔着面具,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肯定是一个在计划着某个阴谋的脑袋和一张让我憎恶的面孔。
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油然而生,我握着军刀的右手也紧了起来,都捏出汗来了,我铆足了劲,脚步也开始迈动,为冲刺作着准备。
突然,我只感到左肩一紧,一只有力的手一把将我拉住,我一阵欣喜,心道着这自然是他们找见我了,正待回头,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不要乱来!”
此声一出,刚才的喜悦一下子被冲得无影无踪,我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中,不由得凉气从心底直往上泛:这声音?!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也被……
没错!这竟然是东仔的声音,那个已经被证实死了两次,而且一次是我亲眼看到他死去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也是血奴重生的产物?不可能啊,陷龙山也有这种力量吗?
我猛然间一回头,后面空空如也,一瞬间,四周的白色散落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地宫的景象,二虾他们一个不少地都在那儿,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就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毫不知情一般。几人找得仔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刚才的困境。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幻觉?我抚了抚自己的左肩,方才被触及的感觉似乎隐约还存在着。我忍不住把刚才的遭遇向他们几人作了诉说,几人听完无一不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二虾道:“我们当下已经高度紧张了,那个什么弦都绷得能把箭射到月球了,你再这样吓我们肯定会让我们崩溃的。”
我见他们真的没有我同样的感觉,当下困惑道:“不可能!刚才的感觉真实得可怕,总不能什么都用幻觉来解释吧,再说了这回的幻觉怎么你们感受不到?”
阿妍望着我轻声道:“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们,这可能是问题的关键,要是我们能找出证据证明你说的那些,那事情可能就好办多了!如果你的那些不是幻觉,我想我们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会有个解释!”
我听了感到为难,证据?怎么去寻找证据?难不成要我把刚才的那人拖出来?我疑心这又是和之前我们看到的幻象一样,但幻象怎么会伸手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话,而且我还可以感觉得到。
我摇头晃脑地想让自己再清醒下,突然一个白色物体吸引了我的视线,竟然是一个白色的面具,离我所在的地方不远,正搭放在一个石坎上。我仔细一看,这面具绝不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但我看着还是觉得眼熟,这居然和地宫那铜像脸上戴的面具一模一样。我当下一阵兴奋,根本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蹿到那里便把面具拾起,对着众人挥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