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妩媚诱人的俏脸上噙着一抹无比醉人的微笑,彷佛直勾勾地把蜜糖满满地灌入人的心窝里头,腻得人情不自禁地全身酥麻。我脸上一阵燥热,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小烦的病情。”
“哎哟,你心里就只有你的情妹妹!”渡边云子柳眉紧蹙,嘟起她的烈焰红唇,一副大为不满的样子。
“亲爱的渡边小姐,我在这呐!我受重伤了,这,这,还有这疼哪!哎哟……痛死我啦!”老猪奇见我俩打情骂俏起来,急得一边插嘴一边诈疼博同情。
渡边云子一扬手,直接把一包装满燕窝、人参、虫草等顶级滋补品的礼盒甩在老猪奇鼻子跟前,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紧接着和我说:“喂,你还记得你欠我两件事没做吗?”
我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渡边小姐,我感觉每一次你给我任务时,都像逼着我往火坑里跳一样。”
渡边云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地问:“情哥哥,又怎么了?”
我望着她那张美得叫人窒息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说:“上一次你使唤我去叩齿庵,让我手忙脚乱地应对老僧的茶诗不说,还中了‘鬼眼’的诡虫蛊,差点掉了小命……”
我清了清喉咙,又说:“这次更绝,一碰头就让剥皮猴人搞了个爆炸,还好我兄弟拼死相救……”
身后老猪奇立马大叫大吼地补充道:“是啊,还好我皮糙肉厚……”
我示意老猪奇稳住,继续说道:“问题是每次你都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每次你都姗姗来迟,我就怕下一次你稍微慢半拍,我在阎罗王那都不知道找谁诉苦去。”
渡边云子又莞尔一笑,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娇嗔道:“情哥哥,你在怪我啊,难道要我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是不?坏透了你呀!”
“不是不是,”面对佳人的发难我有点慌乱,嘴舌有些打结地说,“我只希望下次完成任务前,你好歹告诉我要发生什么事儿,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嗯~” 渡边云子嘤咛一声,撒娇道:“你呀好讨厌哇,连我想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的机会都不给啊!”
“扑领母,不识抬举的家伙!”我还没来得急分辨,老猪奇在背后重重地给我来了一记黑脚。就在我“啊”地惨叫一声的同时,老猪奇已经像大猩猩般,从病床上生龙活虎地一跃,硬生生挤开我,站到了渡边云子面前。
只见他用力地把胸口拍得“嘭嘭”响,信誓旦旦地说道:“亲爱的渡边云子小姐,在你需要强壮的臂弯来呵护你弱小的心灵时,我老猪奇,别说二十四小时,永永远远都是你最恬静最温柔的港口!”
紧接着造作无比地摆出一副大英雄的姿态,期待着渡边云子的垂青和小鸟依人般扑入怀中。
可渡边云子瞄都没瞄老猪奇一眼,丝毫不领情也完全不来电。她只是立马紧紧地挨过身子来,伸出嫩白的小手在我背后揉了又揉,满脸关切之意地说道:“情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疼啊?”完全把搔姿弄态的老猪奇当空气兼透明,搞得老猪奇只能冷落在一旁,保持那个造型持续尴尬地石化。
比老猪奇更加尴尬的是我——因为此刻渡边云子温香玉体偎依在我身边,尤其胸前一对大白兔不时有意无意地磨蹭着我的胳臂,我不由觉得一股热血往上一涌,血压陡然升高,不争气的下半身开始思考起人生的真谛……
聪颖过人的渡边云子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嘤的一声,用她那娇媚入骨的声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记住第二件事,今晚七点许驸马府,我会在那等你!”
我只感到耳朵犹如给万千小虫噬咬,身子不由自主地急颤了一下。
那边老猪奇已经嫉火心中烧,恼怒地吼道:“阿二,你这披着羊皮的狼,扮猪吃老虎,没义气哇!”
渡边云子见状更得意了,笑靥如花地像花蝴蝶般抽身离去,只留下鼻血四溅的我,和惆怅失魂的老猪奇……
暮色已浓,我孤身一人走在寒风飕飕的小巷陌中。
我脑海中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目的地,另一个是在目的地等候我的人。
第七十六章 冬夜荷花
首先,我深刻地明白,此行目的地——许驸马府的历史和传说。
许驸马府隐没在凤城城北的小民宅中,为北宋宋英宗皇帝之女德安公主之驸马——许钰的府第,始建于宋英宗治平年间,历代屡有维修,但至今仍较好地保留了始建年代的平面布局及特色。
整个许驸马府座北朝南,面宽与进深的长度都是四十多米,总面积不到两千平方米,占地其实不大,但是是集中体现了潮州“府第式”民居的形制与气派。
我的外公家就住在凤城北门一带,离许驸马府颇近。在我小的时候,我经常进去许驸马府玩耍,至今还记得那的主体建筑为三进五间,首进与后座均带插山厅,房合为九间。中厅东西围屋带从厝厅、房及书斋。上厅的后面有横贯全宅的后院,主体的三进与插山构成“工字”格局,围屋隐伏于中座两旁山墙外,形成独厅、独院、独天井之独特设置。
而今,渡边云子约我晚上七点在那相候,我的内心更是一阵莫名的躁动。
发自内心深处的躁动。
不得不说,渡边云子对于我来说,神秘莫测,又难以琢磨,可她的美丽、她的风情,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征服了我。她犹如带刺的玫瑰,那种带着危险的诱惑让我神魂颠倒,与其说我受制于答应她的三件事,还不如说我像给她勾走了魂魄一般,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忽然想起了小烦,我的心窝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是的,小烦永远是我心中最温柔最甜蜜的女孩,也是我自小便青梅竹马的亲密伙伴。或许在别人眼中,金童玉女就要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可是,车祸一事,让这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从那一天起,我满心惭愧,是自己连累到心爱的小烦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越发觉得什么都做不到,这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我极度自责,慢慢地让我有点逃避的感觉。
我突然很是羡慕老蒋,羡慕他想去香港就去,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轻松应对。而我,如果面对小烦时,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对待?
发小?老朋友?暗恋的人?
在这个凄风残月的夜晚,我苦笑了一声,远处枯黄的街灯越发昏暗,让人心头晕上一层暗淡的光。
“阿二哥哥!”
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犹如春风,温暖了我渐欲冰封的内心。
我感激地抬头,映入眼幕的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倩影,却在稀疏的灯光下不甚清晰。
是小烦?
还是渡边云子?
我一时都呆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残灯之下,出现谁的身影才是最最正确的。突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诗来: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恍惚中,走近两步,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只见路灯下寒风中,兀自瑟瑟发抖的佳人,正是渡边云子。
此刻的渡边云子衣着简便干练,冷冷的寒风让她不禁蜷缩着脖子,双手架在胸前,两脚不停跳动着,一双白皙好看的小手捂在嘴边不断呵着气。我心头忽地泛起一种别样的感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兴奋,总之百味杂陈,难以言喻。
从口中吹出一口雾气,笑笑地对我说:“还挺准时的嘛!”
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模样,我心头一热,走上前报以微笑:“大美女,这么早啊?等了我很久么?”
“还好呢,”渡边云子牵起嘴角暖暖的弧线,轻轻掠了掠头发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到来好开心哦。”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言语,看在我眼中却是那么舒服,犹如冬夜的一杯热茶,沁人心脾。我觉得要是我俩是一对恋人,自己肯定上前给她一个温馨的有力拥抱。
可惜,我和她都不是。
于是我只好搔了搔头皮,悻悻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也很开心哇!”
渡边云子雀跃了一下,歪着脑袋调皮地说:“呵呵,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然后大大方方地拖着我的手,拉着就往许驸马府的深墙大院里迈去。
第一次触摸到渡边云子的玉手,我分明感受到那团无比的柔软中蕴含的丝丝温热,在这个冬夜,熨烫着我略显僵硬的手。
“注意了,今晚可能有大动作!”渡边云子一边拉着我朝前走一边说道,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我顿时冷静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再度环视了许驸马府的大门:夜幕下,这座全国罕有的宋代民居建筑看起来结构严谨,古朴大方,大门两侧的“相国门第”、“驸马家风”八个大字,隐隐透着一股封建贵族的威严气概。
我和渡边云子一前一后跨过高高的门槛,便进到前厅,此刻整个许驸马府灯火稀疏,人影都没有一个,弥漫着一种阴森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