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龙门说书人)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龙门说书人
- 入库:04.13
谢阿弱思忖半晌,道:“他们几个才去了半柱香余,公子就杞人忧天起来,这漫漫长夜还怎么消磨?”她见公子仍是沉吟不决,又道:“小沙弥送来棋局残本,慧清方丈明日便要同公子对弈此局,公子不如先瞧瞧?”
齐晏道:“输赢之事,并不要紧,更何况棋枰上一期一会,临阵琢磨也无用。”谢阿弱亦道:“公子成竹在胸就好,”她见他语气缓了些,照窗的明月洒满银光,她轻拈起毫管,提笔往纸窗行书,道:“公子瞧瞧我练了几日的字可好一些?”
素纸窗上,她一笔一画,皆是反书,淡淡的墨迹,道:“明庭花满枝,公子对月愁;风流心上物,焦心失风流。”
一字一句揶揄来,齐晏不由笑道:“难得你宽心起来,我也不该扫兴,长夜难消,不如陪你再临一张帖罢。”
说着他已迈步进房去,待夜已深,便垂帐歇下了。次日五更天,谢阿弱倒先醒来,望着窗外天色,月早已西沉,暗黑一片,仍未听得宁晓蝶等人的消息,她此时不免也有些不安,才要下床,齐晏却也醒了,道:“你先歇着,我让小侍们去无毒歇下的南院瞧瞧。”
他神色亦有此许凝重,青衣小侍领命前去,约有一盏茶时分,已匆匆赶了回来,此时齐、谢二人正梳洗,但听小侍道:“南院那一个人都没有。”
谢阿弱放下木梳,反问道:“一个人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小侍忙答道:“前前后后都瞧了,铺盖整整齐齐,院子里空空落落,就是什么人也没有。”谢阿弱脸色一变,齐晏略凝眉,道:“你们往全寺搜。”
小侍们领命,忙不迭散去,此时天色方才蒙蒙亮,谢阿弱起身握住冷泉剑,道:“我去南院瞧瞧,四个大活人失了踪,难不成一点痕迹也不露?”
原本歇在隔壁房内的陶五柳也听着动静,亦起床了,走到这边,正碰着小侍们退下,又听见谢阿弱言语,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齐晏道:“五柳,你目光如矩,往南院无毒昨夜歇下的地方仔细看看,这四人失了踪迹,难道竟没有一丝可疑。”
陶五柳听了正要去,齐三公子又吩咐道:“你莫让人近你的身,小心机关暗道。”
陶五柳向来有毒物傍身,应声称是,迳往南院去了。
却说无毒昨夜歇息之处,一排三间精舍,除了一个角门进出,别无出口。此时天光渐亮,院中种绿竹十几竿,暗影婆裟,沙沙作响,陶五柳估摸昨夜宁晓蝶与魏冉若要埋伏,定是藏身竹林,他这么一寻思,点足一掠,攀上竹梢,如风上蜻蜓,略略摇摆。
整个院子情形收入眼底,竹林猗猗,竟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当真稀奇极了!
陶五柳飘荡下竹林,没几步推开精舍房门,但见房间里头空无一人,桌椅瓶炉皆是整整齐齐,他愈发惊奇,此番无功而返,陶五柳匆匆回禀齐三公子,啧啧道:“真是活见鬼了!这个天宁寺除了会开坛做法事,难道竟还会大变活人不成?”
此时,寺院早钟敲响,悠悠远远,回荡山间,万物苏醒,僧侣们此课想必已结集上大殿念经做早课了罢?齐晏此时用完早茶,缓缓道:“你亲自去都不曾看出形迹,此事欲盖弥彰,反而昭然若揭了。”
陶五柳道:“依我看来,若能将他四人一举拿下,必是武功极高强之辈,恐怕还不止一人出手,天宁寺方丈并几个法师恐怕都脱不清干系。”
齐晏沉吟道:“此事做得如此干净利落,除了武功高强、人多势众,恐怕还使了些诡计。”
谢阿弱记挂那四人安危,道:“我看也不必和这寺里的和尚拐弯抹脚,不如直接去殿上请教慧清方丈!”
陶五柳道:“在这天宁寺的地盘上,对手占了地利;而咱们魏园连失踪了四人,失了人和!贸贸然撕破脸,只怕祸福难料,不如我先飞鸽传书,将近处咱魏园的好手都召上山来,更稳妥些。”
齐三公子斟酌再三,道:“也不必叫人了,这幕后主使要下手,不必按捺到此时,我等稍坐此间,静观其变罢。”
说着公子略一摆手,陶五柳也只得坐下,谢阿弱将前后又想了一遍,颇为疑虑,这天宁寺到底使了什么诡计?竟能将四个武林高手一举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竟还没落下半点痕迹!
此时,公子淡淡然凝望门外朝霞,云天变幻,缓缓道:“天宁寺虽在江湖济济无名,却是前朝的左大将军战败之时,带着一班生死之徒逃到此处,剃度出家,建了此寺。虽说这些僧人诚心向佛,但战场上的杀戮功夫却还是传了下来。那些招式,可不比杀手这行当的逊色!尤其慧清方丈的武功,深浅难料,我也只见过他三十年前留在华山石崖上的佛手掌印,内力已非同小可,再加上三十年增益,我未必能敌得过。”
放眼江湖,魏园之主的名号无人敢与之争锋,但此时,连公子都谦和了口吻,这天宁寺的混水倒不是一般的深了。
谢阿弱轻轻叹气,道:“只怕这四人性命堪虞。”
陶五柳沉稳劝慰道:“若要杀这四人,也不必藏尸,恐怕是活捉了,有要胁公子的意思。”
谢阿弱心头收紧,但看齐三公子浑然无碍,一字一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是端坐,竟枯等了半日,谢阿弱愈发不安之时,忽有个小沙弥进得禅院,道:“方丈让我告知齐施主,慧和法师在房中圆寂了,请齐施主派人查验过,孟大小姐的案子便一清二楚了。”
房中三人听得这话,皆是惊诧不已,谢阿弱方要起身去查,陶五柳已先道:“阿弱你有身孕,别奔波操劳了,我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说着陶五柳已由那小沙弥领路,往慧和法师房中去了。
谢阿弱回想与慧和法师几面之缘,法师皆是清静无为的佛门弟子模样,若不是大殿上敲经念佛,便是随侍慧清方丈身侧,至多不过三四十年岁,怎么突然就圆寂了?
谢阿弱望一眼公子,齐晏端坐如常,淡然自若道:“你心下不必慌乱,有我在不会令你母子陷入险境。”
谢阿弱心头微漾,叹气道:“连公子都敬畏这天宁寺,叫我怎么不忧虑?”
齐晏淡淡一笑,道:“敬畏归敬畏,若真要出手,谁胜谁负尚不可知。”
公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他既有这等把握,谢阿弱略定定心,道:“你身上的伤?”
“好得差不多了。”齐晏淡淡答道。
两人说话间,不多时,陶五柳已匆匆返回,禀道:“这慧和法师果然死了!”他语气惊诧中又难以置信,又道:“这天宁寺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说着他从袖底取出一纸认罪书,道:“慧和法师端坐在自个儿的禅房,这是他身边留书,孟景兰之死,他竟悉数认了。”
齐三公子接过那认罪书过目,谢阿弱亦起身来瞧,但见孟景兰之死果然交待得清清楚楚。原是十年前,慧和法师下山往孟家做法事,与这孟小姐不知是前缘还是冤孽,竟彼此生了情愫,其后孟小姐连番上山,虽说是到天宁寺礼佛,实则笼闭房中抄经时,多与慧和法师幽会,以至于有了身孕。其后孟小姐滑了胎,偷偷上山求慧和法师还俗,这慧和法师面上应承,暗里竟下毒将她杀害!藏尸佛像一事,原是这慧和法师俗家名字也姓曲,竟是曲之通的亲弟弟,是而当时曲之通才会替他隐瞒,兼做了帮凶!
齐、谢瞧罢此信,莫不吃惊,陶五柳思忖再三,猛地一击掌,道:“难怪难怪!若曲之通是慧和法师的亲哥哥,那慧和法师想必一早就识破了无毒!昨夜诱敌深入,倒成了一场笑话了!”
齐晏面色凝重,沉吟道:“你验过慧和法师的尸首,是怎么死的?”
陶五柳如实道:“慧和法师心脉尽断而死,但他决不是自裁,他所受致命的一掌,正打在他后背上。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往后背上打自个儿一掌呢?”
谢阿弱领会,道:“看来天宁寺这是自己清理了门户,此时送来一具尸首,是请公子收手了。”
齐晏冷冷笑道:“若方丈早先不托我查案也就罢了,既然请我查了,我又岂会善罢甘休?”
此时,天已过午时,日上中天,一片艳阳。
不多时,又有小沙弥前来请道:“方丈请齐施主到半山亭赴约下棋。”
作者有话要说:帝饲:你知道什么是温柔乡吗?
作者:好好的说这个干吗?
帝饲深情款款,认真看着作者:我忽然觉得,你沉浸在我的温柔乡里。
作者一身的鸡皮,抖都抖不干净。
帝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会说肉麻话可是泡仔必杀技。
作者:啥是泡仔?
帝饲:你只听过泡妞,没听过泡仔吗?
作者无语,帝饲斜躺在沙发,超级抚媚地将双脚泡在热水桶里,拨弄出划啦啦的水声,悠悠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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