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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龙门说书人)



正当他低着头嗅闻兰若阁内的白檀香气,静听着耳边青衣小侍开口禀报,无毒和尚方才抬起头,一定晴,望见端坐在书案旁拈笔行字的齐三公子。

恍若晴天霹雳!无毒再看书案下首,斜身倚坐的谢姑娘,明眸轻笑,打量着他像打量一出好戏,神情顽劣极了。无毒顿时大窘起来,脸色通红,仿佛背地里说了什么人是非,却被正主撞见一般!

他吱吱唔唔,半天只有一笑解百窘,道:“原来是二位呀,真是雨点落香头,真巧呀!”

齐三公子并未停笔,淡然抬眼,道:“是挺巧。”

满满揶揄,不给人台阶下,正是公子的本性,无毒和尚强作镇静,没话儿找话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原来小僧与魏园如此有缘,不可不说是佛祖早就定下的因缘际会!”

齐三公子此时已缓缓搁笔,淡然反问道:“敢问佛祖可曾与高僧说过,以佛门弟子的肉身,深入虎穴会是什么下场?”

公子气势,不怒自威,目空一切,无毒和尚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才头一仗就输得彻底哩!谢阿弱忍俊不禁,枕腮笑道:“佛说有好生之德,像无毒师傅这样自投罗网的,自轻性命的,佛祖就不必挂怀了罢?”

无毒和尚见这两人一搭一唱,比妖魔鬼怪还厉害,他不由喃喃道:“难怪师傅说尘世遍生恐怖,今儿遇着这两个阿修罗,真是要吃人一般心惊肉跳哩!”

岂料这阿修罗还知书达理起来!但见那齐三公子起身,向他趋近,和尚有些张惶,像是三公子每一步都夹着刀尖,踩刺在他心上哩!无毒强忍着没退缩,却见公子停了步,缓缓抬手握着谢姑娘的手,已是收了戾气,春风含笑道:“有劳高僧教授梵文,拜师之礼,不可儿戏。”

谢阿弱倒是很识相,笑吟吟的,敛衽福身,无毒和尚受她这么一下礼数,如芒在背,齐三公子打量着无毒,似乎瞧清他的局促,兴致愈高,又道:“既是拜师,自该奉上束脩,我此处有藏经三百余本,朝代各不相同,无毒师傅挑着喜爱的尽可拿去,不必客套。”

无毒和尚愈发迷惑不解了,这魏园端的与外界所传大不相同,但看这两人,皆是绮年玉貌,温文尔雅,依他俩的相貌雕塑佛像,绝不见凡俗,万般想不到他俩是手染血污、刀剑夺命的魔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作者有话要说:1、深圳饲主是只母的,听说作者没出息地到处流浪,然后欢乐地出场了。

深饲:打你电话也不通,居然敢把我拉黑,你吃了豹子胆了?呜呜,我好伤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害我在那贱人XX面前超没面子的。(这个贱人XX是福州一个公饲主,也邀请作者去留宿,意图不轨的口吻,说一起玩呀一起玩呀,我在外面泡妹纸,你在我家住,互相不打扰……)

作者:这是误会,我没那个胆量。

深饲:什么时候过来,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我一个人在深圳,举目无亲,快点,你坐飞机还是高铁?

作者:我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受欢迎啊。

深饲:你是居家旅行必备!!!会做饭,会打扫卫生,还能陪我逛街,陪我聊天,陪我吃饭,陪我睡觉,你过来就好啦!!!我好无聊的,找不到人说话,唾沫横飞说了半天好玩的,都没人陪我笑,好像我说的是火星语一样!!!我们这群火星人就该呆在一块!!!

作者:我忙着在帝都修理回火星的飞船,没那么快过去啦。

饲主:别给老娘扯有的没的!呜呜呜……伦家好可怜,快来啦,伦家给你小说画插画啦(终极诱惑,深饲在某设计院工作,人格分裂症超严重)

2、

帝饲: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其实帝饲大人一点也不关心,只是找个话题增进感情交流,这厮忙着玩手机研究新应用,比如升级版碾死蚂蚁……)

作者:自己不会看?

帝饲瞥一眼:哦,春梦影……好书好书……

作者连争辩的耐心也没有了,原书叫幽梦影,其实是清朝某个爱旅行、爱读书、爱扯淡、最后老的时候特别潦倒的一个家伙的随笔集……

VIP章节 118妖魔难驯

兰若阁,佛堂设座,薰香袅袅。

无毒和尚端坐蒲团,口若悬河,滔滔说法,谢阿弱耐着性子细听,她倒是记挂着佛堂门外,东阁览阅案宗的齐晏,凡她有心逃学,必被他捉个正着,真是苦闷,不若园中挥剑,哪怕昼夜不歇,也没有此时被收监一般地难熬。

谢阿弱防着无毒公子跟前告状,是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然自若、绝无杂念的虔诚模样,但她脑中已细细揣磨起冷泉剑法来,公子剑艺较她出众,她虽爱慕,亦不肯相差太远,一招一式,凡有滞碍,正好静心钻研。

无毒和尚浑然不觉,将《地藏经》要义脉络说了一遍,意图用精深高妙佛法激发谢阿弱向学之心,尔后介入正题,从悉昙梵文四十七字讲起,音韵笔画,直若山雀鸟语,恍如蝌蚪天书。

谢阿弱却仍是虚心受教,无毒甚是满意,但自己也觉得未免太枯燥乏味,有意褒奖阿弱,说起了地藏菩萨前世、婆罗门女光目的修佛故事,以添一点趣味。

谢阿弱神游天外,飘渺收心,诘问道:“这光目救母,佛感念其诚心,助其修成正果,这倒是无可厚非,但问一句,光目之母生前喜好食啖鱼鳖之属,所食鱼鳖,多食其子,或炒或煮,恣情食啖,计其命数,千万复倍!何以光目如此厚颜,竟为其母悦帝利佛前求情?而佛祖又何其不公,令悦帝利不过受些许苦头,即转世修得解脱菩萨之金身,真是怪事呀。”

谢阿弱问得刁钻,无毒不言,沉思半晌,方才从容道:“种孽因得孽果,但佛普济众生,法源苦海,回头是岸。”

谢阿弱淡笑道:“鬼王执掌阎浮业海,孽因孽果之,数以万计,遭夜叉驱赶,为恶兽所食,为何偏是悦帝利脱离苦海?难道菩萨也讲究广开亲疏门路,一得道,鸡犬升天?”

无毒和尚道:“孽果有数,光目为其母赎得此数,方才解脱,魏园上下虽杀孽深重,亦可超脱。”

谢阿弱听着这番话似正理又似歪理,好整以暇道:“弟子有一事相求?不知无毒师傅可否答允?”

无毒见这谢阿弱终没有再偏门缠话,终于放下心来,道:“但说无妨。”

谢阿弱忍不住唇角勾笑,道:“既然己罪可由他赎回,那等杀孽,就有劳无毒师傅赎回了,想必即使罪过深重,积怨如海,依师傅的无上佛法,亦可轻易化解罢?”

无毒听了一怔,若不能化解,是他佛理不通、佛法浅薄,若替她化解了,她却是事不关己、金蝉脱壳呀!无毒师傅无奈之际,只好又如老僧入定般,唱念阿弥陀佛……谢阿弱见自己小有成就,微笑起身来,步出佛堂。

谢阿弱望向齐晏,自然是满心欢喜,炽热的恋情不顾一切地燃烧,哪里管化成灰烬那一天?也除非灰烬后,才晓得这般肆意凝望公子,是此时,亦是将来的当时,寻常而难得的片刻。

齐三公子搁笔,小侍正端来新沏的凤凰单枞,叶尖似鹪嘴,是年底返春的芝兰香,正是从南陵城途中采买回来的,不过图个新鲜,但公子举瓷杯细饮一口,眉眼间适意,难得没有挑剔。

他望见阿弱,问道:“怎么出来了?歇课了?”

谢阿弱道:“师傅被佛经奥义所困,正潜心入定,不好扰断,不如出来同公子闲话。”

齐三公子姑且信了她,谢阿弱走近了,仍是坐她爱坐的椅子,亦饮一杯茶,但看木隔窗外轻雨,雨细如丝,几乎无声,乌黑瓦檐上一点点汇聚水珠,缓缓坠落,落廊下石板上倒是几声嘀嗒落索,清晰可闻。她不晓得,心有灵犀的,连饮茶的姿势都不自觉相似,仿佛天与地,挑选他与她。

正这时,林月浮牵着五岁的宝儿进门来了,这个宝儿脸上虽然迷惑无辜,却很晓得这屋子里最有权势的是谁,最该巴结谁,小手小脚似乎还奔得不稳,将要跌撞般,已险险绕过书案,转眼不见了,却不晓得他正往公子坐的椅子上费力地爬,不一会就钻进了齐晏的怀里,探出头来。

他得了靠山,望向书案下垂手而立的青衣小侍们,一种近乎睥睨的眼神,一股霸道占有的气势,并谢阿弱也不大放入眼中呢!

齐晏微微一笑,任由这宝儿触碰书案上各式把件,甚至由他握笔涂鸦,都是含着赞赏,原本以为自个儿受宠非常的谢阿弱觉得被结结实实打败,原来公子如此喜爱幼儿,谁令他们往往纯真无邪,如未曾蒙尘的前世,怎不惹来珍爱?尤其公子素有洁癖,踏入浊世,这幼童他眼中想必格外可爱罢?

齐三公子正专注同那宝儿指点文房四宝,不经意抬头,却见椅子空了,谢阿弱已不知何时溜之大吉,他不由微微皱起眉心,林月浮见公子不悦,道:“看谢姑娘提着剑出去了,想必是去练剑罢。”

齐晏一边握着宝儿的手,助他抓起细毫笔,一边问道:“下雨天去哪儿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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