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哽咽流泪。
宫黎缘想了想,委婉道:“舍阿姨,我觉得香月不是您认为的那种孩子,她就算见到了外面的花红酒绿,也不见得会嫌弃您。我想……是不是您……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舍虔心说,“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确实出于私心,真不该阻止香月上学。可现在我让她去上学,她又不去,说让我后悔一辈子……我……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们面面相觑,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件事情错在舍虔心,难怪舍香月会怨恨她。不过话说回来,舍香月说舍虔心的话确实过分了些,哪有孩子那么和母亲说话的。
厅堂里的气愤有些沉闷,舍虔心伤着心,我们都不太好意思夹菜吃饭,只能拿着筷子象征性地比划着。
正在这时,大院里突然传来舍香月充满恐惧的凄厉尖叫声。
我们脸色,皆尽大变!
第二十一章 怒斥
听到舍香月的尖叫声,舍虔心立刻冲出厅堂。
我们扔下筷子,纷纷起身,争先恐后地跑到院子里。借助厅堂照出来的灯光,看到舍香月摔坐在地,双手支撑在身体两侧,微微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个人影。
舍虔心跑到女儿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抬头看了一眼黑影,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从她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她很畏惧那个黑影。
语慈姐以为异数出现,首当其冲,几个箭步便蹿到舍香月身边。与此同时,将放在裤兜里的水果刀抽出,以防不测。哪知到了黑影近前,定睛一看,不由发出惊异的声音:“咦?”
我仗着人多胆壮,紧随在语慈姐身后,很快跑到黑影近前,睁大眼睛一看,心头一颤,吃惊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罗川海和宫黎缘赶到,看到黑影的真面目,无不倒吸了口冷气。尤其宫黎缘,吓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罗川海反应极快,将她扶住。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两眼空洞、双唇艳红、衣着光鲜、面带假笑、扎着两个冲天髻的女性纸人!
虽然眼前的纸人和语慈姐我们两人在学校见到的不一样,我还是非常肯定它们是同一个人控制的。
活纸人空洞洞的眼睛看向舍氏母女,也不抬头,嘴唇微动:“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和我说?”舍虔心颤抖着声音问。
“不是你。”活纸人终于把眼睛对向我,“是夏凉。”
第一眼认出它,我就有预感,它来这里是找我的。所以,我并不吃惊,而是好奇的说:“这回你能更好地控制纸人了?我看你说话嘴唇能动。”
活纸人空洞的眼睛里毫无光彩,没作回应,似乎不屑回答我幼稚的问题。
活纸人的沉默,把院子里的气氛搞得很压抑。除了语慈姐和我,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偷眼瞄了一圈,见舍氏母女均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它,两人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舍虔心紧紧搂着女儿,似乎怕活纸人突然发难吃了舍香月一般。舍香月簌簌发抖,把脸埋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多看活纸人一眼。
罗川海小心翼翼地扶着脸色煞白的宫黎缘,紧紧盯着活纸人,眼里充满了好奇与紧张。敢于直视活纸人,说明他胆子不小。奈何活纸人的出现太过震撼,不管他胆子多大,难免心生畏惧。
宫黎缘就惨多了,娇弱的身体抖得比舍香月还厉害,目光飘忽,不敢直视活纸人。她紧紧咬着下唇,两只手握成拳头,手背的皮肤紧绷着。
得活纸人传“滋守阳气之法”的语慈姐对它十分敬畏,犹豫片刻,开口道:“前辈……”
活纸人摆了摆手,动作非常流畅,不再像原来那么机械:“我教你那些手段,是为了夏凉尽快摆脱鬼魂的纠缠。就像你经常说的,当初救夏凉并非出于真心,他没必要感激你。所以,你也不用感谢我,更不用对我过分客气。”
平时带着几分傲气的语慈姐亦是战战兢兢,活纸人无情的话让她为之语塞,表情尴尬。不过她也不是一般人,调整了一下呼吸,神态自若道:“您教了我那些手段,让我受益匪浅,更是救了我好朋友的性命,叫您一声‘前辈’并不过分。不管您怎么想,我都要表达一下对您的感谢,这不是客气,而是发自内心的。”
她不卑不亢的语气让活纸人微微一呆(它表情本来就很呆,这下更呆了),旋即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你这女孩有点意思。”
语慈姐牵了牵嘴角,没说话。
听得出来,活纸人貌似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比上次生硬。我心中奇怪,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干嘛那么挤兑语慈姐?看到语慈姐尴尬表情的一瞬间,我很是不爽,对活纸人的表现非常不满,学着他生硬的语气说:“要找我就偷偷摸摸的来,干嘛惊动别人?你看,大家被你恐怖的造型吓坏了,万一被吓出点心理疾病,你负责?”
活纸人转头看着我,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不见。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扼住咽喉,喘息变得非常吃力。心里一惊,这家伙要对我下手?
活纸人曾说认识我的父母,并在我出生时就知道我,当时它语气很轻快,让我误以为它是我父母的朋友。此时喉咙一紧,心里慌张,脑中顿时浮现出复杂的想法:它也许不是我父母的朋友,而是仇人。可它若是我父母的仇人,应该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为什么希望我摆脱女鬼的纠缠?难道它与赵云峰一样,对我异于常人的血液感兴趣?接近我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然后让我心甘情愿为它提供血液?这点倒是和沈雨晴对付我的手段极为相似。
活纸人一指舍香月,说:“是她突然从房子里跑出来发现我的,我没想到自己会暴露。若不是她看到我发出叫声,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发现我。”
它一开口,我顿时感觉喉咙一松,后背立刻渗出冷汗,打湿内衣。我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找我有事?”
“有事。”活纸人说。
“我想只能咱们两个人谈吧。”我说。
“当然。”活纸人微微点头。
我四处看了看,一指西小院的月亮门:“咱们去那边的小院,那里没人。”
“可以。”活纸人应了一声,抬腿便向月亮门走去。
它动作流畅,步履轻盈,踩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由于是纸人,不管怎么像人,走路的姿势让人看了都感觉很别扭。
我作势便要跟上去,语慈姐一把拉住我,小声道:“有点不对劲,它这次来好像不是帮咱们的。”
“也不像是来害我的。”我说,“要是想害我,它早就动手了。”
语慈姐点头:“这倒是,不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对了,把拳剑戴在手上,以防不测。还有,一旦发现纸人行为反常,立刻呼救。”
“它行为本就反常。”我指着活纸人的脊梁骨说。
“总之,多加小心。”语慈姐说。
我看了一眼舍氏母女、罗川海和宫黎缘,说道:“这四个人你得安抚好,他们被吓得不轻。”
“嗯。”语慈姐说,“看来咱们对他们隐瞒猎异行动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追向活纸人。
西小院的风格与东小院差不多,房子建得非常错乱,分不清正房和厢房。小院里有一张石桌,旁边有四个石墩,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这里的石桌和石墩与宅院门外的一般无二,连摆放的方向都相差无几。
活纸人走到石桌旁,也不打扫一下石墩上的雪,缓缓坐下,看了我一眼,指着对面的石墩:“坐。”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堆满积雪的石墩,也不去打扫,直接跳上去,缓缓蹲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悠然地吐出浑浊白烟。
活纸人见我娴熟地抽着烟,愣愣地呆了半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透射出几分光彩。
我诧异地看了它一眼,以为它对香烟感兴趣,便掏出一根递到他面前:“来一根?”
“不来,不来。”它连连摆手,“你觉得我这具身体,能抽烟吗?我连肺子都没有啊。”
我收回香烟,小心翼翼放回烟盒,嘟囔道:“不要拉倒,这盒烟五块钱呢,你不抽省了我两毛五分钱。”
“你那么在意钱?”活纸人问。
“当然,这世道,没钱怎么活?”我把烟盒揣在裤兜里,说。
活纸人默然,大概我的话引起他的反思,或是顿悟。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问。
“我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活纸人说。
“为什么?”我不解道。
“这里很危险,很复杂,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能应付得了的。”活纸人说,“要想把这里的问题彻底解决,除非古术界的道门、佛宗、三大家族及猎异人圈子里的顶尖高手出马,其他人根本没能力对付隐藏在这个山沟里的东西。所以,我劝你离开,别留在这里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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