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话的时候,我察觉到抵在脖子柔软处的冰冷似乎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锋冰寒,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生命受到威胁,我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是……校花……沈语慈?”
我明显感觉对方呼吸一窒,顶在胸口的胳膊加了一份力道,张口就骂:“你这头小色狼,真是色心不改!我要杀你,知道吗?让你变成一具不会思考的死尸,丢在臭水沟里,让你满身生蛆,逐渐腐烂!而你,却在这种情况下问我是不是校花……你妹的,你到底有多色啊!”
“随口问问,既然你要杀我,也得让我死得明白不是。”知道对方是人,我就不怕了。更何况,右手渐渐恢复知觉。我毕竟是男人,力量多少要比对方大一些。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对方恶狠狠地说,“我就是沈语慈!”
“果然是十大校花之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我竟然兴奋不已。
“靠,什么人呀!”沈语慈见我如此反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收起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左臂在我胸前狠狠顶了一下。
“哎呦……”我呻吟一声,急忙揉了揉胸脯。
沈语慈说:“你是谁?”
我急忙自我介绍:“我是管理系的夏凉,哦……你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你是校花,沈语慈,学前系的。”
沈语慈冷哼一声:“我要回学校了。”
“不杀我了?”我问。
“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早抹了你的脖子。”沈语慈的语气很气愤。
我干笑一声,将倒在一边的自行车扶起,以最快的速度矫正车把。然后扭头看向沈语慈,却发现她已经向学校的方向走去。我推着车子一路小跑,追上她,埋怨道:“怎么不等等我?”
“我和你很熟吗?”沈语慈头也不回。
“嗯……以后会熟的。”我说。
“哼!”沈语慈不屑。
她的冷哼,让我的心莫名刺痛。
我知道,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从小就不出众的我,渴望被关注,渴望被夸奖,渴望被人议论好的方面。然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过人的才干,没有出众的相貌,还会经常性地自卑。每当有人给予我冰冷的态度,我的心都会揪成一团,难受非常。与此同时,怒火也会燃烧,不停地炙烤我的灵魂。每一次,我都会努力控制情绪,不让别人看出我的怒容。可惜,我是一个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的人,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感觉到自己脸上表情僵硬,我推车的动作为之一顿,旋即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一下心情,问道:“刚才飘散的女孩,是鬼吗?”
话语出口,连我自己都听得出来,变得很僵硬,哪还有之前恬不知耻贱兮兮的感觉?
都说女孩的直觉很敏锐,果然不假。沈语慈扭头看着我,说:“咦,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哼笑一声,没回答。
我态度的突然转变似乎起了作用,她微微点头,说:“你刚才遇见的女孩,确实是鬼,而且不是一般的鬼。在此之前,她已经吸了九个人的阳气,导致那些人失去灵性,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真的是鬼?”我心中忐忑,暗暗后怕,“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
“你猜出她是鬼了?”沈语慈诧异道。
“的确,她没有呼吸,亲我手背的嘴唇异常冰冷,差点冻掉了整条手臂。”我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鬼魂,所以对她鬼魂身份的猜测,并不肯定。以至于她否认自己是鬼魂时,我差点上当。”
“哦?”沈语慈大为意外,“看来你不是简单的小色狼嘛,美色当前,还能分析,没有犯精虫上脑的毛病。”
推着车子的我踉跄一下,自行车向一旁栽去。好在我反应快,急忙扶正。心说这就是学校的十大校花?言辞也太粗鄙了!
在我眼中,校花有两种:一种是放荡不羁,不懂自爱,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频繁,更是爱财如命,喜欢傍大款,爱慕虚荣;另一种是洁身自好,懂得自重,或是温柔可人,或是冷若冰霜,言辞要么少言寡语,要么细腻婉约。
我对沈语慈并不了解,却能根据她的名字,推测出她是第二种校花。语慈,顾名思义,语言慈祥,大意应该是说话温柔,言语间不会带刺,婉转得需要考究她每一句话的深刻含义。她不会用语言去攻击别人,也不会说讽刺的话,更不会骂人。
然而,我身边的沈语慈,却一口一个“小色狼”地叫我,还说过“靠”,更是说出“精虫上脑”这种话来,着实让我大跌眼镜。
幻想与现实,果然不能重叠在一起!
好在天色已黑,树林中的小路隐隐可见,她又目视前方,自然看不到我吃惊的表情。舒缓了一下心情,我淡淡地说:“承蒙夸奖。”
“嘿,你这人,还真听不出好赖话。”沈语慈第一次笑了。
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扭曲她话语中暗含讽刺的意思,哪是听不出好赖话啊。
暗叹一声,我忽然想到很多问题,好奇心顿时膨胀,不吐不快,于是问道:“你说女鬼在这之前,吸了九个人的阳气,莫非你和女鬼很熟?换种说法,你一直在调查女鬼?刚才女鬼消失,应该是你做了手脚吧,怎么做到的?天气这么冷,女鬼在树林里要加害我,行动应该非常隐蔽才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阻止她的行动?莫非一直暗中尾随女鬼,躲藏起来,伺机发起攻击?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专生?”
我一连串的发问,使得沈语慈停下脚步。她侧头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也停了下来,看着她。
黑夜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察言观色,揣摩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让我无法呼吸。
沉默良久,沈语慈终于开口:“看不出来,你的思维很细腻嘛。”
我没回应,等待她的回答。
沈语慈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看来,世间存在鬼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你的世界观没造成任何冲击。那么,我表明身份,你也不会吃惊吧。”
“只有你说了,才知道我会不会吃惊。”我故作轻松。
其实我紧张得要命,校花要向我摊牌,表露她不为人知的身份。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能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位校花。进一步了解她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会胡思乱想一番,美美意淫一把。
沈语慈笑了起来,我却从她的笑声里听到了些许悲凉。在我迷惑之际,她语出惊人:“我是一名猎人。”
第四章 采阳抑阴
沈语慈是一位猎人,确切的说,是一名猎异人。
猎异人与灵异为敌,致力于消灭他们遇见的所有灵异之物,或是隐瞒灵异事件的本质。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道术的武装,没有佛宗的力量,没有阴阳通晓之能。
与灵异作战,比在战场上还要可怕。
在战场,需要面对的,是敌人,是枪炮,是飞机坦克。就算是庞然大物,也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听到的,或者触摸到的。在不停的战斗中,摸索其弱点,进而使其毙命或是将其破坏。
灵异的战场,则是另一番景象。
猎异人永远不知道自己遇到的下一个是什么东西,因为隐匿在世间的诡异事物,种类太过繁多,鬼魂、僵尸之流,算得上是灵异之中的普通货色。沈语慈说,日本恐怖电影《咒怨》中的伽椰子,给观众一种无敌的感觉。她看过之后,非常不屑。在看电影时,她想到了十几种方法干掉伽椰子,让那位喜欢爬着走路的女鬼彻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猎异人的各种手段,有些是借鉴前人的猎异经验,有些则是通过自身不断冒险搏命,逐渐摸索出来的。猎异人虽然大多喜欢单干或是与亲密的人合作,却并非鲁莽自傲之辈,一旦遇到摸不着头脑的灵异之事,会联系其他猎异人,或是咨询有关的信息,或是干脆发出邀请,一同解决眼前棘手的问题。
猎异人生活在一个庞大复杂而又危险的圈子里,这个圈子,很难进入。在猎异人看来,想进入这一行,必须有一个充足的理由,还要有过硬的本领。无法得到其他猎异人的认可,在这个圈子寸步难行,只能孤军奋战。谁都不是英雄,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一个人闯荡,与各种灵异之物对抗,无异于找死。
他们为什么称呼自己为“猎异人”?猎异人们认为,凡是超自然事物或事件,都属人间异数,不该存在于世。这些东西的存在,超出人们的认知,影响人们的生活。他们将一切超自然的东西,称之为“异”,而他们的职责,就是猎杀这些“异”。
沈语慈本是一位猎异人,和她的父亲、哥哥曾在生死线上徘徊多次。在猎异的道路上,她的父亲不停思考,觉得猎异道路非常危险,在这条路上行走,如履薄冰,需要小心翼翼。一着不慎,就有可能丢了性命。经历多了,他思考得自然就多,愈加不想让两个孩子继续在涉险之途走下去,故而丢给他们足够的生活费用,便一个人踏上了猎异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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