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俩刚逃出去没多远,巴图就又拉住我,“建军,别跑了。”
我被弄得迷糊,尤其被他这么一拉我还没止住的踉跄了好几步,我心说喊撤的是你,要我别跑的也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看我瞪着他,他急忙嘿嘿笑了笑,“建军你干别的不行,逃跑倒是蛮积极的嘛。”
随后他话题一转,指着美杜莎,“这妖妇死定了。”
我误解了巴图的意思,以为他说美杜莎又踩到什么陷阱了呢,我急忙向她脚下看去,可美杜莎就这么实打实的站着,一点掉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巴图没再解释,反而一把将腰带抽了出来。
他这裤带里藏着数不清的双头虫,尤其他还留了一手,在缝线时特意是一条线缝到头,说白了只要用力扯着这条线使劲一拽,保准这裤带会裂个大口子出来。
我这下琢磨过劲来,心说巴图这招真高,美杜莎是妖,双头虫也是妖,这两妖相斗会有什么后果呢?
倒不是我乐观,我心说如果这一裤带的双头虫都被巴图洒在美杜莎身上的话,就算妖虫吸不光美杜莎的血,光吐毒也能吐死她。
巴图把裂口的裤带撑开,露出里面白花花一片的虫子来。
美杜莎也感到了危险,她怒嚎着使劲挥舞着利爪,只是现在她头上小蛇的毒液也喷光了,腿也伤了一条,想追杀我们或是自行逃跑都缺了最基本的能力。
巴图走马灯般的围着美杜莎转起来,美杜莎也跟巴图保持同速的转着身子,只是现在她防的了巴图却防不了虫子。
巴图时不时的就一抻裤带,借着这股抻劲把双头虫陆续甩在美杜莎身上。
虫子一落定就急忙拱着身子咬美杜莎吸血,美杜莎也使劲拍打了一通,可妖虫妖虫,就是有那股子的妖劲,别看虫身被美杜莎拍打的稀烂,但它们在死前都把虫头钻进了美杜莎的肉里继续吐余毒。
慢慢的,美杜莎经历了一个十分奇妙的过程,她先是亢奋起来,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这状态持续的时间很短,随后她那本来就不是很白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依我看不仅是缺血的缘故,更多的还是海洛因的毒性侵入了她的心脉。
最终这裤带被巴图抻的没剩几条虫子在上面了,我心说这就行了,老巴你也赶紧撤回来看戏吧,可巴图却拿出一副抠搜搜的样儿,趁机把裤带缠在了美杜莎脑袋上。
我不知道这时自己的人性跑哪去了,美杜莎毕竟也是个人类,但我却一点怜悯的意思都没有,就抱着胳膊瞧着她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直到美杜莎身上的树皮都一点点开始脱落后,她卷曲着身子咽了最后一口气。
我们没敢大刺刺的靠近,又等了一段时间。
“来,建军,咱俩把美杜莎推到坑里去。”巴图捡起一把铁锹跟我说。
我俩合力把美杜莎弄进了塌陷中,本来我还寻思能不能把小痞子的残躯找到弄出来,毕竟他们跟美杜莎死一块太不讲究。
可那三个倒霉蛋都被美杜莎给大卸八块了,我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心说如果这世上真有转世轮回说法的话,你们下辈子跟美杜莎成了四胞胎兄妹可别怨恨我,我现在也是尽力了。
随后我和巴图又赶回到客车上,我现在心里的轻松劲就甭提了,毕竟美杜莎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嘛。
可没想到巴图却没就此收手,反而到了西双版纳后他还说了一句让我既吃惊又摸不着头脑的话,“建军,我们准备一下,把美杜莎的老巢给端了去。”
第二十二章 老巢
我反反复复品着老巴这句话,我知道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既然能从他口里说出美杜莎有老巢,那这事肯定差不多,可话说回来,巢是个什么概念,要是拿巴图这话再往深了想想,我不乐观的认为,这世上不止有一个美杜莎。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反正我是一通瞎琢磨把自己吓得够呛,甚至我觉得自己手心都被冷汗沁湿了,抓着巴图的衣角问“老巴,你把话说明白,美杜莎的老巢在哪?”
巴图从兜里掏出个铃铛,就是灰霾中死去药农身上那个,这铃铛被巴图保管的很好,尤其看得出来,他还特意把铃铛擦的崭亮。
“建军。”巴图一边轻轻摇铃一边说道,“这铃铛药农身上有,美杜莎也带着,他们绝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且美杜莎的存在,绝不是个偶然,一定是什么怪异的环境刺激了她的变异,那里就该是她的‘老巢’。”
我听巴图这话很有道理,不过再回去接触美杜莎这类的妖打心里我也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可没办法,谁让我和巴图是好兄弟呢,就算明知此去危险重重,这活儿我也得接着。
但这事也没那么悲观,毕竟我和巴图还可以充分准备一下。
我们先是去西双版纳公安局,接着局里的方便联系到了张建武,并初步把胡子、美杜莎的情况跟他说了说。
当然我俩张个心眼,没把美杜莎是妖这事说出来,而且为了能让张建武痛快的把我和巴图的“通缉”取消,我俩索性把美杜莎说成了大毒贩子,当然那三个小痞子的死我们也汇报了,尤其在汇报中,他们也如愿的成为了美杜莎的手下。
接下来我和巴图分头准备,我嘛,对这次探老巢的计划一点也不担心,心说有巴图在,他那鬼才脑子一定会把事都想好的,我就一心扑在吃喝的事上。
解除通缉后,我俩的“财产”又被张建武原文不动的邮了过来,而且他还特意多给了我一笔奖金,索性我就用这笔钱买了一堆好东西犒劳自己。
我先是买了两个睡袋,怕遇到风餐露宿的情况,接着又买了一些我自认为美味的东西,像猪蹄子、烧鸡、花生瓜子这类的,本来我还想弄点啤酒背着,可那东西实在太沉,最后只好换成了当地自家酿的烧酒。
巴图准备的东西很简单,甚至我都看不出他准备了什么,除了一个背包还有从劳保市场买的两套衣服外,就没别的了。
这两套衣服是坤明制药厂的工作服,我俩穿上后一照镜子,巴图顿时提气不少,毕竟他平时不爱打扮,懒散惯了,而我就显得悲哀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磕碜。
尤其巴图又拿出两顶前进帽来,带上后就更别提了。
这样,我俩又回到了西双版纳通往缅甸的这段路上,巴图还用胡子留下来的那张地图,我们选择了一片区域,之后就赶到那附近守株待兔的等着。
一连三天,我们一个药农都没碰到,我俩除了吃就是睡,反正有睡袋,方便,谁困了就往里钻。
这期间又下了一场灰霾,我是彻底服了自己,我不断跟自己说美杜莎死了这类的话,但还是打消不了我心头不受控制的警惕与恐惧。
又是一个早上,我和巴图刚醒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我俩都激动起来,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头了,这事摊谁身上都会像我俩这样。
我们赶紧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尤其是巴图,他整个人都跟个小泥鬼似的,连我都不得不给他搭把手。
等我们初步整理好衣着后,远处模糊的出现个身影。
我俩也不等,急忙走着应了过去。
这人也是个药农,他背的筐里装了满满一下子草药,看样他运气不错,遇到了“大丰收”。
只是他见到我俩后明显一愣,拿出小心的语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句。
我这下傻了眼,他的话我听不懂,我瞥了巴图一眼,那意思出现意外了,咱俩怎么办啊?
巴图故意咳嗽一下吸引药农的主意,随后他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心里那种吃惊劲就甭提了,我心说真看不出来,巴图你小子还会土语呢。
巴图也没理会我诧异的目光,反正就一句句跟药农交谈上了。
我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我心说自己还会看嘛,我就偷眼瞧着药农的脸色,试图借此分析点信息出来。
可没过多久,药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激动,而巴图正相反,他的语气越来越慢。
我急忙拉了拉巴图问道,“老巴,你都说什么了?我看这药农好像不高兴了吧?”
巴图也犯了迷糊,“不该是这样,我说的话都很客气。”
“你确定么?”我再次强调般的反问道。
巴图稍许沉默一下,接着他说句等我看看后就转过了身。
从药农的位置绝看不出巴图在干什么,而我就在他身边,对他接下来的小动作瞧得是一清二楚。
巴图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条,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默念着。
我挺好奇心说这小子难不成在念什么咒语请神么?我探个脑袋过去细瞧。
他手里这纸条写的密密麻麻一堆字,而且这真也只能叫做字,一点逻辑都没有,什么阿拉里嗦、兔必牙这类的。
我一合计心里明白了,合着这纸条上写的都是土语的近音字,巴图就是凭这纸条硬记词呢。
怪不得刚才巴图说话越来越慢,就这没规律的纸条,再聪明的脑袋也记不住多少嘛。
看样巴图是把忘词的地方念熟了,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着药农叽里咕噜的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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