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徐晨也没办法强求,但好在时间长了,潜移默化之下部落的人也慢慢学会了他创新发明的许多字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形成一个完整的语言文字系统。
这件事他还不急,可以慢慢来。
吃完早饭,徐晨把卷在一起的织布机拿出来,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继续织布。
不过坐下来才发现地上很凉,忍不住呲牙咧嘴吸几口凉气。
入秋之后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天天坐地上也不行,但部落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了,什么都缺,好在自己这个野人身体皮厚肉糙比较耐操,暂时还能忍受。
看见徐晨又开始织布,叶跑过来蹲在旁边仔细观看。
一群正在喂小马的孩子看见徐晨又在弄一样没见过的新玩意儿,顿时也一窝蜂的围过来。
拴好腰绳,双脚蹬住经棍。
提综、分经、穿梭、打纬。
咔咔咔咔纬刀轻轻拍打之下,麻线也一根一根的不停增加。
随着一遍又一遍不断的简单重复,徐晨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一群孩子惊奇于这个复杂到无法理解的东西,只能嘎嘎不断的发出各种惊呼,特别是几个小女孩,更是看的目不转睛。
“懂嘎?”
一口气织了十多分钟之后,徐晨抬头笑着问。
“嗯!”叶认真点头。
“试试!”徐晨停下动作,松开双脚解开腰绳。
叶很紧张的使劲摇头,但在徐晨鼓励之下还是坐下来,然后在徐晨的帮助下系上腰绳,蹬住经棍。
“不要紧张,第一步提综杆……插入经棍……穿线……打纬……”
徐晨手把手仔细教授织布的动作。
叶虽然紧张,但看了这么久步骤早已熟悉,只是突然上手有些手忙脚乱,但徐晨仔细教了几遍之后,随着步骤慢慢熟悉,动作也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看着叶已经能够独自完成织布动作,而且动作越来越熟练,徐晨满意的露出笑容。
纺线织布这种事比较简单枯燥,只有细心温柔的女人来做比较合适。
最主要的是这个工作无需太大的体力,更没有任何危险,非常合适不能干重活儿累活儿的妇孺老弱。
纺纱织布出现之后,以后部落的女人会更加忙碌,但也会创造出更大的财富。
徐晨教会叶开始织布之后,就招呼正在和几个成年人制作工具的古和举一起下山。
“咴~”
看着徐晨背上藤筐要走,拴在树林边的小马不断跺脚发出嘶鸣。
“走吧,带你一起下去!”
徐晨笑着把绳子解开,想了想让古找来两个藤筐,用绳子拴在一起做成一个褡筐的样子放在小马背上。
“咴……”
对于放在背上的东西,小马明显感觉到不舒服,又是跺脚又是昂头的不断扭头嘶鸣,还回头想用嘴将藤筐咬下来。
徐晨又是抚摸又是挠痒的安抚许久,这个小家伙才慢慢安静下来,勉强接受了这两个让自己难受的玩意儿。
藤筐并不重,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徐晨也没往里面放任何东西,只是先让小马慢慢习惯背上驮东西的感觉。
驯服任何野生动物,最好从小开始。
虽然下山的途中小马依旧时不时的还会回头咬几下,或者故意又是颠又是跳的想把藤筐弄下来,但徐晨要不仔细安抚,要不弄一些野草勾引,反正是不让它得逞。
于是几番折腾之后,小马也开始认命,最终把两个藤筐顺利驮下山。
第33章 黑心肝的家伙
山下窑厂,四个窑工又已经开始忙活,有的挖土背水和泥,有的捡柴,还有的在挖第二口大窑,各自都在负责自己的工作。
徐晨没有在窑厂呆多久,留下古和举在窑厂帮忙,然后牵着小马去河边。
上次挖的水坑里面,已经泡满了树皮。
附近还堆了好大几堆。
母巴带着几个女人正在用木锄挖另一个水坑,看来是想扩大产量。
看见徐晨过来,母巴很激动的放下锄头上来,指着新挖的水坑和堆在旁边的树皮咕咕嘎嘎的解释。
徐晨一边听一边点头,把小马拴在河滩上吃草,然后下到水坑里翻看浸泡的树皮,发现许多轻轻用手一搓树皮和纤维便能够分散,明显浸泡时间已经足够了,因此便把已经泡好的捞起来丢在岸上。
捞了七八捆上来之后,他让母巴召集几个女人一起到河水里面学习清洗麻皮。
在徐晨的简单示范下,很快几个女人便学会了这个简单的处理方法,于是一群人便说说笑笑的在河水中搓洗起来,洗干净的粗麻散开放到河滩的卵石上晾晒,很快河滩上便铺上了一片灰白色的粗麻。
河滩不远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食草动物正在悠闲吃草。
其中十多匹野马尤其引人注意。
这些野马似乎发现了小马的存在,都很紧张的在远处张望,甚至还时不时的嘶鸣几声,引得小马也跟着焦躁不安的跺脚嘶鸣。
徐晨一边干活儿一边暗中观察。
可能是因为人的原因,这些野马只是在远处逡巡,并不敢靠近。
入秋之后的河水已经比较凉,尤其是这种阴天。
在水里面站了半个小时,徐晨感觉已经有些受不了,于是上岸休息一下,他决定牵着小马继续靠近马群,看看有什么效果。
不过可惜随着他牵着小马往下游走去,河滩上吃草的动物全都四散而逃,马群也在嘶鸣中远远遁走。
自从发明了弓箭之后,一群猎人的攻击力强大不少,几次猎杀之后,动物的警惕性大大增强,现在和人类之间保持的安全距离越来越远,几乎到了无法靠近的地步。
看到马群离开,徐晨只能叹口气,把小马牵回来继续拴在水坑附近。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小马如今落在人类的手上,想回到马群没有任何可能,只能老老实实呆着,而且近一个月相处下来,身上的野性也磨灭了许多,至少和徐晨还有一群孩子都混的很熟了,一点儿都不害怕人类。
距离河滩不远的丘陵地带,还有一群女人正在采集食物。
不过她们采集的范围距离山脚也越来越远,最远的已经到了三里之外。
略显阴沉的天空下,有苍鹰在天际盘旋。
四周山野虽然已经绿意葱茏,但一些阔叶落叶乔木和荆棘野草,都随着成熟开始泛出黄色,为这片原始葱茏的荒野增添一抹秋意。
“啊~”
正在河水中洗麻的一个女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然后脸色痛苦一瘸一拐的上岸。
母巴和剩下几个女人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上前询问搀扶,等徐晨上前的时候,几个女人已经将其扶到岸上,而河滩卵石上,留下了一串带血的足印。
女人是被破碎的河蚌壳划破了脚掌。
虽然常年赤脚走路,脚掌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但蚌壳太过锋利,划破足有一寸多长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水汩汩流淌,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砂石,看起来非常吓人。
母巴和几个女人赶紧帮女人捂住伤口。
徐晨也赶紧在河滩上来回找了一圈,拔了一把茅草根和一颗大蓟,也没洗,抖干净泥土之后用石头砸碎之后让人用力按在伤口上。
这么大的伤口,按道理一般都要做缝合处理。
不过眼下只能干瞪眼。
好在入秋之后天气凉爽,只要保护好应该也能痊愈,若是夏天伤口感染发脓,时间长了能要命。
伤口太大,光用手按着也并不能完全压迫伤口止血,因此几个女人捂了两三分钟,鲜血依旧不停的往外冒,甚至把几个女人的手都全部染红,河滩上一大片到处甩的都是血水。
应该是割破动脉血管了。
这样继续流下去只怕人会出问题。
徐晨焦急起来,去把没泡水的麻皮弄了一把,折断一树枝弄了一根木棍,将方才还没用完的草药用麻皮裹好按在伤口上,外面再压上两根木棍,再用粗麻将木棍紧紧的缠在脚上。
这是一种简单压迫止血法。
是以前跟着地质勘察队学到的一种急救措施。
地质勘探,大部分时间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远离市区,交通困难,即便是有登山靴和各种防护装备,但依然经常会有人受伤,因此许多简单的急救知识在危急时刻就能救命。
比如被毒蛇咬了,尽快用绑带扎紧伤口上方,阻止毒液随着血液循环进入身体。
比如动脉受伤流血不止,就需要压迫止血。
这些方法虽然无法解决问题,但却可以极大延长生命,为运送和抢救赢得时间。
眼前这种状况虽然可能不会要命,但若是处理不及时,失血过多也会导致昏厥休克之内的情况发生。
最主要的是因为脚是人的主要运动器官,若是愈合出现问题,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瘸子。
因此拥有一双健康粗糙的大脚,就是原始人赖以生存的强大资本。
徐晨这个止血方法虽然看起来简单,却效果很好。
绑紧之后很快就没有血水再冒出来,母巴和一群女人全都松了口气,受伤的女人也感激不已,搂着徐晨恨不得奶他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