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脚踩到城垛,飞到半空中,链锤自空中甩出,正中仲拂胸口。仲拂硕大的身驱顿时倒飞出去,并在空中留下一道飞驰的血箭。
即使是世家特制的精致的铠甲也不能阻挡董卓专门为孙女打造的流星锤破坏力。仲拂的胸口已经整体凹陷下去,天子的忠臣又少了一位,或者说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
随着仲拂的死,洛城门的抵抗很快瓦解,董白也亲自赶往王允、吕布的府邸,诛杀仇人王允、吕布的家眷。
......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随着西凉军大举入城后,王允第一时间亲自带兵把汉献帝保护起来。他知道困守宫城意义不大,因此打算往兵力最充足、还没被攻克的的城东去,试图与敌人谈判。
正巧吕布寻了过来,驻马于宫城青琐门外,朝王允吼道:“司徒,城内有人叛变,西凉军已经入城了,快带上天子,随吾杀出去吧!”
“是什么人背叛的朝廷?”王允愤怒地问道。
“不仅是原西凉军的人,还有此前征召的蜀地兵马也全都反了。情况紧急,我们杀出北门,那个方向还有我并州兵马呢!”
吕布显然希望王允和汉献帝跟自己走,不论是杀回来还是撤退都可以再讨论。
王允听到这话,望着似乎满城的厮杀,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其实吕布和李傕又有什么区别呢?绝不能让天子有危险,至少在长安更安全。
王允毫不犹豫,大声道:“不,奉先,天子不能走。”
“天子若随你而去,西凉军必定会不顾一切的追杀。某绝不能让天子遭此苦难。在长安城,他李傕、郭汜之流不敢伤害天子,他如有僭越,定要天诛地灭!”
吕布听完感觉王允糊涂至极,百般劝说奈何口才不佳,王允又死扛到底,无论如何说不动。
“汝不顾性命吗?”
吕布气急无礼问道道。董卓可是他跟王允害死的,西凉军不会伤害天子,但绝不会对王允手下留情。
王允悲凉一笑,说道:“某必生的愿望,就是为了能让大汉的社稷再次振兴,如果这一愿不能实现,某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以死来报效朝廷。”
他虽然知道大势已去,但仍对关东群雄,尤其是袁氏兄弟抱有信心。
于是正色道:“某决不能抛下天子。不过,奉先你出城以后,立刻离开关中,可去南阳找袁公路的大军,也可去河北找袁本初匡扶汉室。”
“记住,一定要多多劝说关东豪杰,让他们常常念及陛下啊。快走吧!”言罢,无论吕布如何应答,都目视天际不再回应。
吕布无奈只好去收拢城中乱兵。
忽然一名将领仓促跑来“将军,太常仲拂求援,洛城门遭遇猛攻!我找了王司徒和将军许久,快去救救种公吧!”
吕布心道,这洛城门是长安三座北门中唯一还有消息的,被攻克的话,恐怕就无法汇合自己的并州军了。那样只能出东、南门突围投靠袁术了。
而往北走,自己的府邸也靠近那里,何不杀过去带上家眷一同逃走,想想自己不用往南边逃真是快哉。
……
另外一边形势急转直下,汉献帝虽然胆战心惊,但早已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他还是有勇气离开皇宫,跟随王允到达前线的宣平城楼的。
“爱卿,李傕正在城外,我亲自出面劝说他们吧。”
王允回答道:“陛下万万不可,老臣定然以自身性命保全陛下安危。”
他深知这些西凉军将领与董卓无异,不,是比董卓更加蛮横不讲道理。心中忠于天子,敌视边鄙的他当然不同意让天子置于危险之中。
过了许久王允带领汉献帝到达长安城东北的宣平城楼。当然为了隐秘和安全,天子的一应仪仗、麾盖都小心收起,避免王允以外的其他将领知晓,反过来截了天子,投靠敌人。
吕布也召集附近能够调动的兵马,朝城北前进。才出发不久,又有几名衣甲不整的部曲跑来,见到吕布跪地就哭。
“种家主已经战死了!”
“什么!细细说来怎么回事?”
吕布大怒,自己的拯救家眷汇合兵马的计划这么快就破灭了。
“我家家主先杀退当面敌军进攻,又打退厨城门方向的童旗号的敌军,最后兵少将寡被董贼孙女所杀。”
“董白!来得正好!”
吕布听到她就在不远处的洛城门,随即狂笑不止。
“董贼这回跑不掉了!随我都去洛城门。”
一名将领说道:“不行啊,敌军势大,我们往南边突围吧,那……”
霎时间,那将领头部脱离躯体飞了出去。
“找死!......吾一定要杀了这奸诈小人,再汇合并州军,把它们全部消灭。”
这时有斥候跑来,喊道:“温侯不好了!那董白朝着你家府邸去了!”
吕布怒道:“什么!快随我去救!”
他匆匆赶往城东北自己府邸方向,还没有到达就看见那个方向有阵阵浓烟,恐怕是自家府邸或是旁边建筑燃烧所致。
第五十章 命运的初战
没想到刚接近自己宅院,就看到董家大纛和大队西凉兵马。
吕布青筋暴突,挥舞方天画戟朝敌兵头目砸去,“咔”的一声阻挡他兵刃的木质枪杆顿时撕裂,强大的力道直接贯穿对方,连头带盔直接劈成两段。
他手中兵刃并不收力,直接抡动横扫。这招只用手臂发力,却霎时将靠近攻击的几名持矛兵卒当场斩杀。
吕布终究是吕布,即使动作不便,但紧靠手臂的力量也是鲜有人敌,况且他进入狂暴状态,完全是杀神下凡。
董白这边刚刚亲自杀进吕布府邸,毫不在乎形象地大叫道:“狐狸精!给我死出来!我早就看穿你的面孔了。”
她最气的是当时离开郿坞之前没有把貂蝉五马分尸,毕竟当时只是知道吕布反叛,还不清楚王允用貂蝉施展美人连环计的事情。
董白内心犹如刀绞,想想自己最为曾祖母所宠爱。结果,曾祖母和家人们被吕布、皇甫嵩残忍地杀害了,而这个缺口竟然是从貂蝉这里打开的。
祖父还在的时候,碍于他的宠爱,除了董白所有人都对貂蝉那么尊敬、友好,最后换来的竟然是全家惨死的结果。
她除了要诛杀王允和吕布这两个仇人以外,更想先把貂蝉砸个粉碎。
“啊!”
“祖父给我的锤子怎么样!”
董白一锤砸倒一个婢女,她自进了吕布府邸就开始狂躁不已,见人就杀,尤其是婢女。王允用婢女施展美人计,成为董家永远的伤痛。
“够了!”
一个愤怒却分外悦耳动听的女声响起,即使发生者心中夹在着恐惧和愤怒,语气尽可能严肃,但仍然让人觉得娇媚而无害。
顿时所有正在交战的士卒纷纷停手,都被此人的容貌所惊艳。
只见那女子身材高挑娇美,肌肤胜雪,身着青竹碧玉绣纹百褶裙,肩披淡粉色盘领窄袖。她瑶台鬓上珠光闪耀,却被淡妆的面容全然控得住。
貂蝉果真是芳华绝代,美得令人窒息,不愧是中国古代四大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中的“闭月”。
此刻,她表情严肃却止不住千娇百媚,正是“亭亭玉立百媚生,巍巍大汉无颜色”。
董白怒不可遏道:“你,你!你还真敢出来送死”
“你杀我一个就可以了,和其他人无关。”
貂蝉本就窈窕秀美,一身轻薄的衣裙更是让人看着怜爱,这句话说出口却是娇弱之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强勇敢。
就像她为了大汉和家主王允牺牲自己时一样,这份觉悟和刚毅就是最勇猛的男儿也不一定比得过。
“我全家都没了,怎么可能放过她们,不过你先下地狱吧。”
董白挥舞起流星锤朝貂蝉等人杀去。
忽然一只轻箭从铁链的“飞轮”之中穿过,划过董白略显青涩的脸庞。
西凉军顿时上前护卫,董白却做了手势让他们停下。
“我没事,我要亲手复仇!”
董白说的时候一丝血渍从侧脸滴下,刚刚那支箭还是划伤了她的耳朵。
“玲绮,你怎么出来了。”
一位衣着华贵,气质端庄的妇人冲了出来,抱住了一位手持弓箭的少女。
那妇人便是吕布正妻严氏,她样貌虽不及貂蝉娇媚,更没有闭月的面庞,但从衣着装饰、姿态面色来看一下就能看出谁才是吕布后院中管事的那人。
那名手持弓箭的少女正是后世颇具名气的吕玲绮。她虽然年仅十岁,脸庞稚嫩,但由于基因和环境,她身姿高挑足有七尺,再加上平日热爱骑马练武,手臂腿脚、肌肉力量也已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水平。
董白当然不会怕这么一个小丫头,即使她的身高高于自己和这个时代多数人。她挥舞链锤保持警惕踏步向前,吓得严氏赶紧拉扯吕玲绮往屋子里面躲去,吕玲绮却尽力挣开想要上前交手。
“咚”的一声巨响,吕府院落的西墙突然倒塌一片,灰尘散开之后,显现出一个高大恐怖的身影。
“莫怕!我回来啦!”
这个声音当然来自这个家的主人——吕布,吕奉先。
虽然五月底天气炎热,但所有西凉军都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