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斗的激烈时,一名中年文士慢慢走了过来,微笑道:“武少卿,有礼了。”
武宗保目光一闪,心道:“龟儿子的,让少爷忙活一天,终于来了!”瞥了他一眼,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随后将头转向斗场,大喊道:“咬!咬!咬死它!”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在下唐镜,很早就听说武少卿在长安惩治贪官、扫灭恶霸,为万民敬仰,心中极为倾慕。本想亲去长安拜访,得知您来了洛阳,在下喜不自胜,便冒昧过来拜会,还望莫怪。”
武宗保这才转过头,得意道:“少爷锄强扶弱的好名声,已经传到洛阳了吗?”
中年文士微笑道:“是的,洛阳百姓对您也是敬仰有加!”
武宗保挽着他肩膀,热情道:“你这人不错,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好好说说洛阳百姓是怎么称赞我的!”
中年文士本来就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武宗保说话,没有抗拒,跟着他来到鸡楼一处角落。
“好了,你可以说了!”
中年文士只好搜肠刮肚,说了好一通称赞的言语,末了说道:“这些还只是在下听过的,没听过的还不知有多少呢,武少卿实实称得上我大唐第一好男儿!”
武宗保得意洋洋道:“过了,过了,我还要过几年才能赶上我爹,目前只能屈居第二吧。”
中年文士笑容僵了一下,道:“极是,极是。”
武宗保见他迟迟不提宅子的事,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少爷听也听过了,要回去斗鸡了,小安,赏他三文钱。”
中年文士忙道:“武少卿且慢,其实在下这次是代表洛阳十几个商会来的。”
武宗保不耐烦道:“说重点!”
中年文士微笑道:“我们十几个商会都觉得武少卿来洛阳后,一定能让城内治安更好,我们这些商人的生意也好做了,所以我们想向您表达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
武宗保面有得色道:“嗯,本少爷来了后,治安变好那是肯定的。”
顿了一下,向小安道:“对了,去年我帮了长安王员外一个大忙,王员外当时是怎么感谢我来着?”
小安知趣道:“王员外送了一栋宅子给您。”
武宗保给了中年文士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中年文士心道:“这小子果然想要栋宅子。”满脸堆笑道:“那可巧了。”
武宗保目光发亮,急不可耐道:“怎么巧了?”
中年文士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十几个商会也合伙为您备了一栋府宅,如果您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宅子多大,有几个花园?有没有马球场?”
中年文士笑吟吟道:“占地五十亩,三个花园,其中一个还是牡丹园,马球场、斗鸡场都有。”
武宗保抓着他手,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中年文士道:“您如果现在有时间,不妨由在下带您去瞧瞧,如何?”
“走!”
沿着洛阳主街往北,来到一座繁华的里坊,坊内尽是豪宅,可以看得出来,住在这间里坊的人非官即富。
不久,武宗保便跟着中年文士来到一座府宅门口,朱漆色的兽面大门外,摆放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
南面便有三面大门,只比周王府少一扇门,门楣之上用红布罩住,一条长长的尾巴落了下来。
两个石狮子后面,另站着两排下人。
左边尽是家丁,个个精神抖擞,右边都是婢女,容貌皆属上品。
中年文士一打眼色,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拉下红布尾巴,匾额上“少卿府”三个字露出真容,两排人齐齐道:“拜见老爷!”
武宗保脸上笑开了花,拍着中年文士肩膀道:“老弟,这宅子便是我的了?”
中年文士微笑道:“您随时都能住进去。”
“你说是我的宅子,有什么凭证吗?”
“地契在此,武少卿请收好。”
武宗保接过看了一眼,下方落款写着武宗保三个字,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你叫唐镜是吧,少爷记住了,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中年文士搓了搓手,笑道:“武少卿,其实在下刚好有件小事想求您通融通融。”
武宗保一拍胸膛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中年文士笑道:“在下听说您正在侦办王进的案子,想替他翻案。”
“嗯,是有这么回事。”
中年文士肃然道:“不敢有瞒少卿,在下一名远房侄女,也是遭了王进那畜牲的毒手。”
“哦?还有这等事?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管这案子了?”武宗保似笑非笑道。
“在下不敢,只是那王进实在是个罪大恶极之人,武少卿您本领这般大,在下是怕……”
“你怕我给他翻案成功了,是不是?”
“在下……在下确实有些担心。”
武宗保忽然道:“不知唐兄目下在哪里做事啊?”
中年文士一愣,警惕道:“武少卿,您问这个做什么?”
武宗保好整以暇的将袖子卷起。
中年文士正觉得疑惑,便瞧见一个拳头迎面放大,砰的一下砸在他脸上。
中年文士倒退几步,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武宗保:“你……你为何打我?”
武宗保握着手腕,扭了扭拳头,脸色铁青道:“给我打!”
四大金刚头一次跟着上官办事,自然想表现积极一些,立刻将中年文士围在中间,拳打脚踢,暴打了一顿。
中年文士在地上不住哀嚎,武宗保积了好几天的火气终于得到释放,一把将他拎起,冷冷道:“说,是谁派你来找我的?”
中年文士咬牙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武少卿,我好心好意给您送一栋宅子,您不要也就算了,为何要打人?”
“继续打!”
那些婢女个个花容失色,远远躲开,几名家丁却扑了过来,想要救中年文士,立刻被四大金刚揍翻。
没一会,中年文士被打成了猪头,武宗保将猪头拎起,冷冷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中年文士嘶哑着声音道:“武宗保,你身为大理寺官员,竟擅自对普通人用私刑,我要去告你!”
武宗保道:“好,有种,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中年文士一愣:“什么?”
武宗保阴冷一笑,道:“你应该告我对你用大刑而不是私刑,这个罪名不是更大一些吗?”
中年文士又惊又恐:“你……你想做什么?”
武宗保冷冷道:“当然是用大理寺大刑招待你了。”对四大金刚道:“把他带回去,咱们用大理寺大刑伺候一下这位兄台。”
中年文士惊怒不已,叫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武宗保根本不搭理他,转头便朝大理寺返回。
在长安,有句话叫“宁惹阎王,莫惹武郎”,说的便是武宗保。
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难逃被暴打的命运。
很多人都说武宗保喜欢听别人的惨叫声,武宗保倒也不否认,因为他确实喜欢听到恶人的惨叫声。
他此刻便坐在拷问室内,两腿翘在桌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中年文士的惨叫声。
中年文士正在接受锥脚之刑,一名脸色蜡黄的大理寺吏卒,正用一把锥子,将他脚趾甲一个个撬开。
“武宗保……我要告你……我要去陛下那里告你……啊啊啊!”
“我们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武宗保这才抬起头,笑道:“你们老爷是谁啊?”
中年文士又不吭声了。
小安忽然道:“少爷,要不要把小瓶喊过来,说不定她认识此人。”
中年文士脸色大变,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
武宗保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真认识小瓶,快去喊她过来!”
小安应了一声,飞快去了。
然而他刚到门口,便瞧见一名穿着紫色袍服的老者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老者身后除了侍卫外,还有好几名穿着官服的官员,诸葛南也在其中。
紫袍老者一脸阴沉,瞧见中年文士的情形后,大怒道:“好哇,你们大理寺已经敢当街抓人、擅用大刑了,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武宗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老东西,你总算是冒出头来了!”
老者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厉声道:“诸葛南,你们大理寺的官员都是这样目无尊长的吗?”
诸葛南向武宗保打了个眼色,道:“宗保,这位是郑侍中,不可无礼。”
侍中是门下省一把手,地位几乎与中书令相当。
然而武宗保除了他爹外,就从没怕过任何人,冷冷一笑道:“我说是谁这么有能耐,能让那老泥鳅过来向我施压,原来是侍中,那就怪不得能一手遮天了。”
郑侍中身后一人脸色胀红道:“武少卿,你说谁是老泥鳅?”正是闵尚书。
武宗保笑道:“哟,您也在啊,不好意思,没看到。”
郑侍中气的脸色乌青,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武宗保,你做下这种事来,别以为你爹就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