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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江谨言)


  论官位,乔师望只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官职不显,在大唐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夷男面对乔师望,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莫说乔师望处事还算有礼有节,就算乔师望拿大傲慢,夷男也绝不会在脸上露出半分不满,因为夷男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乔师望,而一个跟大唐结盟的机会。
  大唐需要薛延陀,但薛延陀更需要大唐。
  大唐没了薛延陀还有回纥,还有契苾,而薛延陀却再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夷男甚至知道,若是他胆敢开罪了眼前的乔师望,乔师望转头离去,只要他点点头,马上便会有铁勒余部上来大献殷勤。
  夷男对乔师望道:“外臣已在帐内设宴,为天使接风洗尘,还请天使随我同去。”
  说着,夷男命人为乔师望牵了马,自己引着乔师望往前了。
  当夷男得知乔师望将至的消息时,便已经命人备宴,当夷男到了山下的大帐中时,一应酒食俱已准备停当。
  宾主落座,酒过三巡。
  夷男与乔师望同坐主位之上,他瞥了眼身旁的乔师望,见乔师望似乎没有急着谈合盟的事情,生怕有什么变数,于是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过了片刻,毫无征兆地,夷男竟突然眼眶一红,掩面痛哭了起来。
  今日本该是夷男得意的时候,方才众人还是觥筹交错,突然一下子夷男竟神色大变,双目垂泪,叫一旁的乔师望也措手不及。
  乔师望忙问道:“夷男大人这是何意?”
  夷男用衣角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叹了口气,对乔师望道:“天使勿怪,外臣只是想起三皇子,一下子情难自禁而已,还望恕罪。”
  想起了蜀王?
  乔师望不解地问道:“夷男大人这是何意?”
  夷男回道:“天使有所不知,今日之宴,叫外臣想起了初见三皇子的场景。昔日三皇子初到突厥时,外臣曾有幸在突厥大宴之上见过三皇子一面。那日颉利设宴谎称是为三皇子接风,可暗地里却纵容属下众人欺凌三皇子,言语猖獗,无所不用其极。可怜三皇子年幼,外臣又官卑职微,虽有心庇护,却无奈力不能为,外臣每每想起此事,便难免痛哭。”
  说着,夷男还仿佛确有其事一般,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颉利狗贼,欺人太甚!”乔师望不明真伪,听了夷男的话,当场拍案大怒。
  乔师望怒道:“三皇子乃天皇贵胄,当朝亲王,岂能容他们欺凌,我早晚必取他们的性命!”
  自打李恪自请为质之后,他在长安的名望一路攀高,长安乃至整个关中的百姓,多有不知太子李承乾者,但自请为质的蜀王李恪,男女老幼却鲜有不知的。
  今日乔师望得知李恪身在突厥竟受这般欺凌,哪里还坐的住。
  夷男接着乔师望的话道:“颉利猖獗,仗着麾下兵强马壮,一在藐视大唐,欺凌三皇子,外臣亦是气极,只可惜我薛延陀兵力不足,否则外臣必将南下,为三皇子讨一个公道。”
  夷男能有日后的成就,其人自然了得,光是这份演技便是炉火纯青,乔师望听了夷男的话,固然知道夷男是在行激将之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夷男大人勿忧,本使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我大唐与薛延陀的合盟之事,大唐与薛延陀合盟,一南一北,叫颉利收尾难顾,必能折了颉利的威风,迎回蜀王!”
  

第79章 大雪
  长安至郁督军山,两地相隔数千里,一来一回便是数月,当乔师望带着大唐与薛延陀立君臣之盟的国书还唐时,已经入了盛夏,而当李恪透过南来送信的密使得知此事时,已经是秋初七月。
  正所谓“胡天八月即飞雪”,漠北的雪来地远比关中要早地多地多,而今年漠北的雪却又比往年来地要早上许多。
  方才七月,身在突厥的李恪便已经见了雪。
  突厥人多事游牧,不事农耕,在突厥,可没有瑞雪兆丰年这样的说法,在气候严寒无情的漠北,大雪便意味的冻死的牛羊,得不到充足草料的战马,还有来不及迁徙的牧民。
  有时候的漠北,一场雪甚至都能毁灭一个本就弱小的部落。
  当然,在突厥人的眼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是梦魇,但在李恪的眼中,这场大雪似乎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漠北当真怪地很,这才是七月的时候,在大唐正是初秋,怎的这里竟起了这般大的风雪。”
  清晨,本是李恪晨读的时候,可就在李恪捧着书正默读时,一阵大风竟吹开了李恪的帐门,将风雪灌了进来,李恪的侍女丹儿看着门外的大雪,轻声抱怨道。
  “这北地的大雪来得本就比关中早上许多,你待惯了便好。”李恪看着丹儿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这时,一旁的为李恪授课的王玄策闻言,凝了凝眉道:“这北地的大雪确实来地比关中要早上许多,可是这未免也太早了些吧,这天气着实怪地厉害。”
  一旁的丹儿见王玄策竟赞同他的话,忙应和道:“先生说的正是,这北地哪必得上咱们关中,今年才七月便这样了,要真是到了隆冬还不得冻死个人。”
  丹儿越是说着,越觉得外面冷地厉害,看着已经松掉了的门栓,嘴上有嘟囔了一句:“今日非得找人来好生修修这门栓,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可不能冻着了殿下。”
  李恪耳朵里听着丹儿的嘟囔声,笑道:“你呀,就是心境差了些,你看先生,虽然帐门开了,依旧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丹儿听了李恪的话,回嘴道:“婢子只想着一辈子伺候殿下,而先生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婢子如何比得了。不过殿下口口声声说婢子心境差了,难不成殿下便看出了什么?”
  李恪性子很好,从不轻易对属下人呵斥,丹儿与李恪相处地久了,说话也不像起初那样谨小慎微了,胆子反而大了许多,也敢同李恪说些玩笑话了。
  “那是自然。”
  李恪闻言,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手中拿着书卷走到了帐门边,看着帐外的漫天飞雪,轻声道:“飞雪天山来,飘聚绳棂外。苍云暗九重,北风吹万籁。有酒招亲册,思与清颜会。熊席惟尔安,羔裘岂吾带。公子不垂堂,谁肯怜萧艾。”
  丹儿看着李恪少年老成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神。
  丹儿虽是出身农户,但她却一向聪慧,早先在宫中便识得了许多字,近来一直跟在李恪的左右,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多有长进,李恪口中的诗句,丹儿也是耳闻的。
  李恪口中所诵的诗乃是南朝谢朓所著的《答王世子诗》,谢朓其人名声极大,丹儿倒是知道,但这首诗的意思,她却只是一知半解。
  就在丹儿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原本在一旁安坐的王玄策突然开口了。
  王玄策不解地问道:“殿下喜读谢玄晖?”
  李恪想了想,摇头道:“谢玄晖诗作虽用字清丽细腻,但多仿其先祖谢灵运,反倒失了他自己本该有的味道。本王所喜的,只是此诗与眼下的情景相当而已。”
  在当世,谢朓的名气固然极大,但在李恪的眼中,谢朓在诗坛上的成就还远远无法与大唐的那些名家相比。不过眼下大唐诗坛未盛,李恪心中的那几位诗坛巨擘还不知在哪儿,故而李恪有此一言。
  王玄策道:“谢玄晖的底子倒是不差,只可惜故地早了些,若是再晚些年,多沉淀些味道,其名或不在谢灵运之下。只是这谢朓虽然富贵,但一生未得重用,仕途蹉跎,以殿下的身份怎会想起他来?”
  谢朓出身与琅琊王氏并称的陈郡谢氏,一生富贵倒是无忧,只是他一路仕途坎坷,不得重用,故而他的诗作中也颇多抑怨之句。
  而方才李恪所诵的《答王世子诗》便是谢朓前往拜见豫章王萧嶷世子萧子廉所著,只是在王玄策的眼中,李恪的身份更像是身居高位的豫章王世子,而非求官的谢朓。
  李恪道:“谢玄晖乃世家子,却欲求官而不可得,本王虽为皇子,但与他的处境何其似也。只是谢朓尚且能去拜那王世子,本王的王世子又在何处”
  谢朓为世家子,他想求的是官,而李恪为皇子,李恪想求的是什么,他虽未明说,但王玄策却不难猜到。
  以李恪如今的身份,除了长安的那张龙椅,还有什么能叫他求而不得的。
  王玄策见李恪的神色似有愁色,忙安慰道:“殿下乃天潢贵胄,岂是草芥之流,殿下之能,又岂是谢玄晖所能比拟。殿下要走的路,原本谢玄晖光耀百倍,殿下何必已人怜己呢?”
  李恪看着王玄策一脸郑重的样子,心中也颇受感动。他本只是应景而发,半是牢骚半是玩笑地说两句而已,王玄策却如此重视。
  李恪笑道:“先生不必忧心,本王的心性还不至这般差,况且这漫天大雪对谢玄晖而言是阻挠归程的灾祸,但对本王而言却未尝不是助本王早日南归的东风。”
  王玄策何等聪敏,李恪之言一出,王玄策即刻便知道了李恪的意思。
  大雪突降,突厥上下根本没有半点准备,光是这短短几日光景,被冻死牛羊已经不计其数,许多牧民也都流离失所,若是长此下去,必是一场巨大的天灾,甚至整个突厥的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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