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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江谨言)


  过了片刻,岑府大门缓缓打开,从门内走出了一个四十有余,家仆模样的中年男子。
  “这位小公子清早叩门,所为何事?”岑府家仆开了门,见门外竟站在一个看似十岁上下的少年,于是问道。
  李恪拱了拱手回道:“烦请通报岑大人,就说李家三郎奉父命前来拜见。”
  李恪有意拉拢岑文本,自不欲以权势压人,于是并未开门见山地讲明身份。
  不过李恪虽未自表身份,但李恪仪表不凡,面带贵气,身后又带着侍卫,一看便知是长安城权贵人家子弟,岑府家仆岂会看不出来。
  岑府家仆听了李恪的话,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对李恪道:“这位小公子着实来的不巧,我家阿郎正在晨读,现在恐怕不便,小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先往偏厅稍坐。”
  李恪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不必打搅岑大人读书,我随你先去偏厅等着便是。”
  说完,李恪吩咐了一身,命侍卫在门外等候,自己随岑府家仆进了门。
  岑文本的宅院是一座四进的院子,本为一位蜀地富商所有,因要离京,故售卖院子,被岑文本盘了下来。
  院子不大,比起李恪在东宫所居之宜春殿自然相去甚远,但岑文本拖家带口也不过十余人,住的倒也宽敞。
  岑府家仆引着李恪到了正厅坐下,随即为李恪奉上了一杯香茶,便安排李恪在此稍后,自己去后院的书房向岑文本禀告去了。
  “春秋何贵乎元而言之?元者,始也,言本正也;道,王道也;王者,人之始也。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王不正,则上变天,贼气并见……”
  李恪在正厅中端坐,耳边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读书声,李恪年少,耳目聪颖,书中的内容倒也依稀可闻。
  岑文本读的时西汉大儒董仲舒所著之《春秋繁露》,几日前李恪曾在弘文馆孔颖达的书案上见过,大概翻过几页,故而有些印象。
  岑文本的读书声约摸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待此卷读完,岑府的家仆终于走上前去,向岑文本禀告了李恪来访之事。
  “阿郎,方才有一小公子求见,现已在偏厅等候。”家仆上前对岑文本道。
  岑文本久在荆襄,在长安城并无故交,怎的会有人清早来访?
  岑文本问道:“来人可曾讲明身份。”
  家仆回道:“那位小公子只说是李家三郎,奉父命前来。”
  岑文本听了家仆的话,神色一凛,李恪便是李世民三子,这门外求见的少年莫不就是他?
  岑文本忙问:“这小公子来了多久了?”
  家仆不知岑文本为何会如此反应,只是如实回道:“约摸半炷香的功夫。”
  “糊涂,此乃蜀王殿下。”
  岑文本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一边说着,一边出了书房的门。
  李恪贵为亲王,而岑文本却为蜀王府长史,说来李恪还是岑文本的顶头上官,岑文本竟叫李恪在外面足足等了半炷香的时候,这若是叫御史得知,少不得要被弹劾失职之过。
  而且李恪出身高贵,自幼娇生惯养,更兼年少,没有定性的时候,若是李恪等的久了,失了耐心,以此降罪于他,恐怕谁都保不住他。
  岑文本快步走到正厅,一眼望去,那在正厅之中端坐着的少年岂不正是他在重明门外见过的蜀王李恪。
  “家仆眼拙,不识殿下身份,还望殿下恕罪。”岑文本走到李恪的跟前,俯身拜道。
  李恪今日本是拜师而来,可李恪没想到刚一见面,倒是岑文本先给他行了一礼。
  李恪见状,忙起身将岑文本扶起道:“岑大人何出此言,快快请起。”
  岑文本起身,对李恪道:“殿下若要读书,尽管遣人来传便是,何须亲自来一趟,着实叫下官受宠若惊。”
  李恪听了岑文本的话,一脸正色道:“今日李恪是来拜师的,自古以来拜师从来都是持六礼束脩,立学求道,哪有诏师入门的道理,岑大人岂非折煞李恪。”
  李恪这么一说,岑文本这才明白了李恪的来意,再仔细看去,李恪今日身着青衿,腰系玄色丝带,头戴学冠,这一身正是皇子拜师的衣着,
  “殿下真是拜师而来?”岑文本看着李瑁,惊讶地问道。
  李瑁回道:“父皇下旨,命李恪随岑大人识文断字,李恪今日自然是拜师而来。”
  岑文本见李恪如此较真,当即解释道:“下官不过蜀王府长史,陛下有命代授课业而已,岂敢当殿下之师。”
  李世民的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册封岑文本为蜀王府长史,代授蜀王课业,字里行间并未有半字提及师徒,今日李恪突然前来拜师,自然出乎岑文本意料。
  李恪道:“拜岑大人为王府长史,确为父皇之言,然父皇并未定下师徒之事,故而此事自当有李恪自己做主。岑师授李恪课业,便是李恪之师,李恪自当执弟子礼,以师礼相拜。”
  “弟子李恪,拜见岑师。”
  李恪说着,神色一正,竟顿首拜了下去。
  李恪的言行,完全出乎岑文本的意料,他实在找不到半分李恪这么做的动机。
  他眼下不过一个秘书郎,掌秘书省典籍校雠,并无半点实权,在朝堂之上也帮不到他什么,要说李恪欲拉拢与他,一个正四品的蜀王府长史便该足矣,李恪又何必要废这个劲,拜他为师?
  李恪若当真要借师徒之名拉拢朝臣,比岑文本更好的选择何止百人。
  如此说来,李恪以他为长史,拜他为师,并非刻意营建党羽,兴许没有那么多的歪念。
  李恪躬拜,正是以国士相待。
  岑文本低头看着身前个子方才及他胸口,行礼却一丝不苟的李恪,心中竟浮现出一丝感动。
  

第14章 药箱
  “殿下可知今日之举意味着什么?”岑文本担心李恪年幼,不知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于是提醒道。
  李恪自然知道岑文本的意思,亲王不比太子,亲王虽可以学从多人,但业师却只能有一人,今日李恪若是拜了岑文本为师,改日便不能再拜旁人了。
  当然李恪拜岑文本为师,绝不会是心血来潮,反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世上,哪怕是岑文本自己在内,也没有任何人比李恪更了解岑文本的才干。
  岑文本虽大器晚成,却有王佐之才,善摩帝王心思,可比汉之子房、陈平。
  而且李恪若是贸然拜房杜那般权贵为师,反倒会引起李世民的疑心,与他不利。
  李恪毫不犹豫地回道:“李恪虽幼,却也知尊师之礼,李恪拜师后自当执弟子礼,侍奉师长,三十年如一日。”
  岑文本听了李恪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先前对李恪的判断了。
  莫非李恪当真并无野心?他若有帝王之志,为何要与官卑职微的自己绑在一起?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岑文本直白地问道:“未问殿下之志?”
  李恪顿了顿,看了看四周,见四周并无旁人,于是在脑海中思虑了片刻,回道:“李恪身怀两朝帝血,自当循父皇之志,治国平天下。”
  治国平天下!
  岑文本听了李恪的话,心中一阵震动。
  曾几何时,岑文本年少时也曾如李恪这般逸兴遄飞,但随着他出仕萧铣,却为萧家宗亲所不容,接着又随萧铣一同降唐,几经波折,如今不过一个秘书郎,他的性格已经渐渐内敛、低调,不复少年时那般张扬。
  今日李恪所言,倒也叫他想起了自己往昔的模样。
  岑文本对李恪道:“前路坎坷,荆棘难行,殿下所选之路并不好走,殿下可曾想清楚了?”
  李恪断然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岑文本看着面容虽稚嫩,面色却坚定如山的李恪,沉默了片刻,方才问道:“朝中权贵无数,殿下为何偏偏选我?”
  岑文本那日虽未身临光天殿,但也知道,那日光天殿中尽是朝中重臣,里面随便挑出一人,都比岑文本官职要高,人脉要广,李恪为何偏偏选了与他只有数面之缘,而且官卑职微的岑文本?
  李恪回道:“李恪随与岑师只有数面之缘,但对岑师才学、人品却极为推崇。在李恪眼中,岑师一生所学不在房杜之下。望岑师不以李恪愚钝,收录门墙,每日得聆教诲。”
  房玄龄、杜如晦,一个是中书令,一个是兵部尚书,在时人眼中,这两人才略犹在长孙无忌之上,李恪拿房杜与岑文本相较,自然是极高的赞誉了。
  岑文本听了李恪的话,心头竟也不禁一动。
  岑文本出自南阳岑氏江陵房,南阳岑氏为山南门阀,起于东汉初,其祖乃汉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舞阴侯岑彭,其祖父乃西梁吏部尚书岑善方。
  岑文本可谓家学渊源,自幼便聪慧敏捷,在南阳一代颇有贤名,以文才显于州郡。
  他少年出仕,曾事梁帝萧铣,而后又随萧铣降唐,官拜荆州别驾,助李孝恭安定山南。区区数年,山南道能有如此局面,离不得岑文本之功。
  论文名和地方政绩,岑文本均为上上之选,可岑文本的仕途却不顺利,此番入京,也只是官拜一个并无实权的秘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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