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苼嘴角抽了抽,心说你特么酝酿了半天说了跟没说一样啊这是,听到这么个回答,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看向于谦。
只见于谦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说道:“是军心。”
说着于谦站起身,来回踱步了两趟,继续道:“石将军等人与瓦剌交战,在皇上之前,而瓦剌大军,是也先亲自带兵,身边具是亲信精锐,无论是士气,还是执行力,都要比石将军他们的大军强上不少。”
“也先亲自带兵来犯,自然是抱着必胜之心,这阳河一战,我军其实输的不冤枉。”
“其实当初圣上御驾亲征之时,我是有着一部分考量的。”
“也先此人,太宗皇帝征漠北时,曾经为其父为使来过咱们大明军营。当时,太宗皇帝就对此人评价极高。”
“嗯。”朱祁苼点了点头:“父皇当年,也跟我们说过,这个也先不简单。”
“太宗皇帝当初的确打疼了蒙古,可是也耗空了国库。”于谦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先皇跟仁宗皇帝想要修生养息,却没成想给了也先崛起的机会。”
“这次也先来犯,其实当初皇上御驾亲征,并非全然不对。”于谦纠结的说道:“也先此次来犯气势汹汹,唯有三大营能够挡住,可是……可是……”
于谦说了两个可是,但实在是说不出来那些话。
“可是没想到我这哥哥竟然如此废物。”朱祁苼云淡风轻的说道。
“王爷,慎言啊。”于谦跟石亨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俩不敢说,我帮你俩说。”朱祁苼撇了撇嘴,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你们要觉得不合适,我换个说法,没成想我那哥哥是个军神,战神,二十五万人的大军,那就是二十五万头猪,送给也先,他一天也杀不完。”
“战神,大明战神,大明战神朱祁镇,这么说合适了吧?”
听着朱祁苼这么冷嘲热讽朱祁镇,于谦跟石亨的表情都很怪,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二人都不敢说话了,朱祁苼也觉得没趣儿,而且也知道自己这些话说的不妥,于是起身道:“行了,于大人,石将军,我也不叨扰了,打仗的事儿,你们比我强,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起身面朝二人道:“此次我大明,还要仰仗尔等了,还是那句话,本王不求别的,给本王一个差事,本王要让这狗屁也先看看,我大明的男儿,还没有死完!”
说完他一抱拳,扭身就要走,却被于谦突然喊住:“景王殿下!”
“嗯?”朱祁苼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不知于谦要干什么。
“景王殿下。”于谦上前两步,看了一眼石亨,然后没有管他,而是问道:“臣还有一事要向您请教。”
“于大人请讲。”朱祁苼点头道。
“若是也先用皇上为质,威胁我等,甚至让皇上在阵前开路,我等该如何是好?”于谦义正言辞的问道。
朱祁苼看着于谦认真的表情,然后轻蔑的笑了笑:“本王这就回去练箭法,不用你们到时候为我求情,只要你们别拦着我,别影响我,事后,这罪名,我扛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兵部,留下于谦跟石亨两个人看着他的背影,石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声问道:“于大人,这景王殿下,从前就是如此吗?”
“不是。”于谦摇了摇头,他回想着曾经关于景王的事儿,每一件都是那么荒谬,有的简直荒谬到不可思议。
列如当初皇上继位,景王张口闭口直呼太祖太宗名讳,还说先皇是什么蟋蟀皇帝,差点因此被处死。
现在想来,莫不是在韬光养晦?郕王乃先帝临行前认回,于情于理都能保个周全,景王殿下母妃无权无势又走的早,按理来说也是没事儿。
不过幼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经常欺负景王,但那是小孩之间的嬉闹而已,或许景王是怕皇上觉得他记恨?故意装疯卖傻?
考虑到当时景王年幼,于谦认为,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虽然有些过了,但对一个孩子来说,能够想到这些,已然不易。
这么一想,自那次之后,景王倒是也没什么疯癫之举,据说就是整日在府中玩乐而已。
可如果景王是故意的,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那次,景王可是真真的差点没命,能活下来,全然是因为运气好。
置死地而后生吗?于谦眯着眼睛感慨道,这个景王,不简单。
可即便如此,于谦心中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先让石亨去兵部帮忙商议军事,而他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今天对于于谦来说,可不仅仅是兵部的事儿要他忙,王振的党羽要抓,家要抄,锦衣卫也要重新洗牌。
但除了这些事外,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当天夜里,景王府上,他正在安排家里的妇孺都先去南京,下午的时候,京城就已经乱了套了。
富商大户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家眷夹杂着官员们的家人,纷纷开始逃离京城,这些官员在朝堂上一个个信誓旦旦,回到家就安排家人先跑。
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他们不走,就算对得起大明了。
朱家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此时也不能太过得罪这些朝臣,而且大家都在把家眷往出送,这事儿他们定然会同一口径。
倒是朱祁苼知道还不用急,明天老百姓也得跑不少,跑上几天,这京城的人就空了,于谦等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是人太多也不是个好事儿。所以,他只需近几日想个办法把这些妇孺送走便是。
这一仗,他心里也没底,虽然知道明朝没有就此灭亡,但究竟打成什么样了,他不知道。
来到这大明朝,他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也就家里这帮下人,还算熟悉,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不忍心让他们留下。
一个仆人抱着自己的娘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朱祁苼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不由露出了微笑。
却没想下一刻,那老妇一巴掌就打在了儿子脸上:“没出息的东西!王爷送我们走!那是王爷的恩德,你哭什么!。”
“我告诉你!你要好好跟着王爷,要帮王爷守住京城。”
“你就是死在京城,娘哪怕没人养老了,娘也能挺着腰杆告诉别人,我儿子是战死的!”
这一番话,把那仆人的泪水止住了,却把朱祁苼的泪水给激了出来。
他赶紧擦了擦眼角,然后扭过身去不再看这一幕,却撞上自己的侍女海棠跟红鲤走了过来,见二人还穿着他喜欢的素色长裙,忍不住问道:“你们俩怎么还不换衣服,穿着这一身,怎么逃命?”
“我们不走。”海棠拉着红鲤,摇头道:“王爷在京城没人服侍不行,我二人要留下来照顾王爷。”
“胡闹。”朱祁苼皱眉道:“马上要打仗了,兵荒马乱的,你们两个留在京中怎么行?”
“我们不走。”红鲤也摇头道:“我们要陪着王爷,王爷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走。”
“好吗?”朱祁苼露出苦笑,二人还没多大,就被他办了,这一晃也服侍了他三四年了。
“当然好了。”海棠说道:“满北京城的丫鬟,从来没听过有谁会像王爷对我们这般关爱。”
说着海棠跟红鲤的眼眶就红了,来了月事,王爷会差人给她们炖加了红糖的甜品,还会估计她们俩的面子,说是自己要喝。
就这一点,莫说北京城了,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
古代女子地位不高,她二人又是下人,能跟着这样的主子,那的确是天大的福气,也难怪她们感动。
看着二女,朱祁苼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拉住了她们俩的手,点头道:“行,不走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王海就快步走到了朱祁苼身边,轻声道:“王爷,兵部于大人派人来了,说是请王爷去府上一叙。”
听到这,朱祁苼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指着她俩道:“嗯,一个贤妃,一个淑妃。”
说完笑了笑便大步离开,留下满脸震惊的王海和二女。
“你们俩要死吗!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王海厉声斥责着,差点要跳起来。
二女委屈道:“我们!我们没有啊!”
而朱祁苼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底气的。
他知道,历史上自己那位哥哥并没有回来,而是他二哥成了皇上。
但是于谦深夜找他去府上,他同样明白,自己这一天没有白忙。
朱祁苼要想要争皇位,原本是没有可能的,他要兵没兵,要人脉没人脉。
但是这一切,只要有了于谦的支持,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的于谦,掌管兵部,指挥京城防御,不仅仅手握兵权,因为清查王震党羽一事,更是把锦衣卫捏在了手上。
满朝元老半数死在了土木堡,而如今朝野之上,地位能跟于谦相比之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可以说现在的于谦,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拥立一位新帝,他有着很强的话语权。
这本就是大势所趋,朱祁苼也知道这是必然的,而于谦跟孙太后,便是能决定这个人选的最关键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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