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大家虽然没能说上话,却大都得到了表扬,于是群臣便把矛头全部对准了郭涛。
好你个郭涛,皇上来了你不早说!竟然还把女儿偷偷都献给皇上了!
而朱祁苼照例,在朝会结束后,把王竑跟陈豫两个人叫到了跟前,现在南京除了狄仁杰外,就数这俩人跟他亲近了,不过二人都不在南京本地办公,所以朱祁苼也没去找他们二人。
“怎么样?从东北没少赚钱吧?”朱祁苼笑着看了看陈豫道:“朕在沈阳见过你那个儿子陈锐,很不错,遇事沉稳,多加锻炼将来必成大器。”
“啊?皇上您见过犬子?”陈豫不由有些吃惊。
“嗯,东北烟草司招标会的时候,朕亲自去看了看,正好瞧见了。”朱祁苼点了点头。
“犬子能入皇上的眼,真是三生有幸啊,臣下次定要带着这小子来给皇上您磕头。”
“哈哈哈,行了,几年不见怎么虚头巴脑开了。”朱祁苼笑着摆了摆摆手道:“说正事,这东北直隶的建设,从你们二人的角度来看,现在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用,皇上英明,此举之妙,臣这几年日夜思索,至今每日想起,都还觉得受益良多。”王竑在一旁拱手道。
“嗯,眼瞅当初给你们的免税之期就要到了,具体怎么收你们的税,税务司说了算,朕说了可不算,你们不要想着从朕这打听哦。”朱祁苼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二人。
眼见心事被戳破,俩人表情都不由有些尴尬,陈豫抱拳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啊,不过皇上放心,这几年,臣等已经将由东北直隶到江南的商路打通,即便免税之权没了,也不过少赚些钱而已。”
“哦?”朱祁苼不由有些好奇,坐正了身子看了看他二人,摇头道:“不对,你二人还有后手,是什么,速速说来于朕听听。”
“嘿嘿。”王竑笑道:“皇上,我等此番借着这免税之权,获利颇丰之余,所获利润具未装入自己口袋,而是用这笔钱贴补着,做了一件赔钱买卖。”
“我等借着头一年将这一路商运的路线建立起来后,由于我们免税,所以各家都愿意把商品给我们送,因为我们价格低。”
“皇上。”陈豫补充道:“我等可不是逃税啊,我们问过狄大人了,狄大人说您说过,这叫合理避税!”
“知道,知道。”朱祁苼不耐烦的道:“我还能罚你俩不成?快说,你们又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我等借着其中利润,暗中补贴筹建了其他几条商路,如今整个大明,连着漕运在内,所有货运生意,几乎都把控在我们手中了。”王竑答道。
陈豫继续道:“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始盈利,各商道也还没有合为一家,所以暂时没有告诉皇上,就等着此次皇上您来拿主意呢。”
“好家伙。”朱祁苼不由愣住了:“朕让你们研究研究这里面的门路,你们直接给朕整个个货运公司出来?还是垄断式的?”
二人这番举动可谓大胆,要知道,大明是有这类专门负责押送商品的商号或是镖局的,但都是小打小闹,零散接生意,集中配送,基本是一盘散沙。
王竑和陈豫此次带着五大家,靠着价格战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如今再运货,几乎可以说只要他们定价,想定多高都行。
虽说其中利薄,但架不住全国的货运路子都在他们手上,那当真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好,办的漂亮。”朱祁苼忍不住点头称赞道,他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机会,而这件事,正好无比贴合他的目的。
“马上,免税权到期之时,你二人便从其中抽身出来,没了你二人,五大家必然一盘散沙,为了这生意打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来分化他们?很好,你们两个真的很好。”朱祁苼越想越觉得二人把此事办的漂亮,甚至忍不住想要抱着他们二人亲一口。
“到时候朕在开放烟叶的种植,巨利之下,这些狗大户必然纷纷跟闻到了肉骨头一般,再开海禁,到处都是转钱的营生。”
“我倒想看看,还有哪几个二百五在那税上跟朕过不去,这种傻子就活该破产,赚的少了缴的自然就少了,到时候人家那些一心扑倒这些新生意上老老实实纳税的都发了家,朕看他们难受不难受!”
陈豫跟王竑二人互相看了看,王竑抱拳道:“皇上,如此一来,却势必还会有人借势做大。”
“不怕,生意做的大,缴税就缴的多。”朱祁苼摇了摇头:“朕不怕狗大户多,朕怕的是狗大户不缴税。”
说着他看了看锦安道:“锦安,去把秀秀给朕找来。”
锦安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办,李秀秀正在江南锦衣卫视察工作呢,接到消息后赶紧就进宫,等他到的时候,朱祁苼已经跟王竑陈豫把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三人一边聊王竑一边提笔记着,大概的章程都已经出来了。
见到李秀秀来了,朱祁苼把他喊过来道:“来,秀秀,看看。”
李秀秀上前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惩奸除恶。”
再看下面的内容,李秀秀眼睛当即便瞪了起来。
“往后几年,你也得忙起来了。”朱祁苼指着这张纸上的章程道:“咱大明,只有朕一个皇上,不允许存在任何形式或意义上的“土皇帝”。”
“朕不管他是官商勾结,还是仗势欺人,日后我大明,可以有良性的商业竞争,但绝对不允许再出现靠拉关系,恐吓,威胁等手段来达成目的的组织或者团伙!”
这边朱祁苼正在给南京这帮人开会,京城却已经闹翻了天,而且这次吵起来的,竟然是内阁。
这时候正值八月,原本该在去年的乡试,因为改税的事儿而拖到了今年。
顺天府,也就是北京的乡试,刚刚结束,当考官的是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刘俨和左春坊左中允兼翰林院编修黄谏,结果到了揭榜之日,就出事儿了。
顺天府乡试中举者共计一百三十余人,参考的有一千八百多人,这其实是个很正常的事儿,这个比例跟往年差不多。
但今年的乡试与往年相比,唯独有一点不同,那便是有两位阁老的儿子同时参考了,大学士陈循之子陈锳,王文之子王伦,皆未考中。
这俩人在大明是个什么地位?刨开朱祁苼心中的排位不算,单单从文官的角度来看,陈循官拜少保、太子太傅、户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
而王文也不差,少保、吏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大明的三公,也就是太傅太师太保,还是不轻易授下的,三孤已然是文官的顶点,再加上二人还有内阁执宰的身份,那更是权势无双。
平日里内阁中于谦的话语权,完全来自于大家对他的尊重以及朱祁苼的宠信,真要论资排辈,于谦跟这两位比还差一截呢。
而今此事,可谓扯淡至极,就连于谦也不好跟着掺和,毕竟二位大佬丢了面子,那火气可想而知。
这不单单是他们儿子没中举这么个事儿,这说明他们没教育好,甚至可以说,他二人的才学就有问题,要不然为何儿子连个乡试都考不上呢?
除过这些外,他们在朝中的威信也会有所影响,连亲儿子中举这么个小事儿都办不下来,日后谁还敢信任他们二人?
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各种影响,他二人心中本就恼怒不已,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水平,他俩人心里那是清楚的。
若是说会试没能中,那倒也说得过去,可这俩小子的水平,考个乡试应该妥妥的没有问题,怎么会落榜呢?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两个!
各种心理夹杂在一起,导致这二位连日来在内阁说话都夹枪带棒的,誓要找出那要针对他二人之人。
此举引来了另一位大人物的不满,此人便是与二人一样,同为大明的五朝元老的高谷,高谷比陈循的官职稍微差一些,乃是东阁大学士,但都是少保加太子太傅。
王文本身就是高谷引荐入阁的,结果入阁后却与陈循为伍,这仨人其实脾气不太对付,高谷是那种刚正不阿的性子,和于谦有些像,属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对于官场上的不正之风,保持着深恶痛绝的态度。
而王文跟陈循,虽然也算是好官,但是这俩人对于官场上的一些风气,都是持默认态度的,认为高谷有些矫枉过正了,所以三人之间本就有些摩擦。
此事原本二人要拿监考的刘俨黄谏开刀,可他二人位极人臣,出手对付两个小官,实在是有些丢份。
当然,这“小官”二字,是从他二人的角度出发来说的。
俨为翰林院侍读,正六品,又加太常寺少卿则为正四品高官。
而黄谏魏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加官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职,则为正六品。
这二人的官职真真当得起清贵显要四个字,由他们作乡试主考,应天府绝对是秒杀各省的。
所以即便是陈循和王文,也不好直接向这二人发难。于是乎,高谷这个老实人,就平白无故的成了俩人的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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