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罗娜爱怜地抚着那些红点问道。
西域女子真是胆大,江安义想着,调笑道:“有美人爱抚,疼也便不疼了。”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江安义深隐的魔性一面在战场上毫无顾忌地爆发了出来,放浪形骸,落拓不羁。
罗娜轻“啐”了声,替江安义掩好衣襟,柔声嘱咐道:“不要冒险了,为我珍重。”最后四个字低若蚁语,罗娜的脸羞红若霞。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交谈用的是郑语。
商队有人送来盾牌和长枪。这种圆形的盾牌与大郑方形盾牌不一样,江安义好奇地拿起块圆盾握住,盾牌很轻,径长差不多跟前臂相等,挥动起来很灵活。盾牌的表面包着牛皮,盾的中心有一个黄铜金属圆拱形突起,有点像官宦人家门上的门钉,门钉上嵌着半尺长的尖刺,想是可以用来御敌。
罗娜见江安义笨手笨腿地摆弄着盾牌,“扑哧”一笑,有如鲜花绽开。从江安义手中接过盾牌,示范了两下动作。江安义的领悟力够强,左手盾,右手持枪,舞动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
马队已经冲至入口处,琅洛组织护卫在入口处排成人墙,长枪如林,挡在马队前进的路上。
粟什挥舞着长刀,高声吼着:“冲,冲上去,谁敢后退定斩不饶。”
奔驰的战马冲向盾牌和长枪构成的防阵,战马嘶鸣着被长枪捅透,连带马上的骑士被穿体而过,串成了血葫芦。然而,巨大的惯性有如重锤敲打在枪阵之上,一个冲锋,单薄的防阵就被冲出了一个缺口。
延延不断地战马顺着缺口踩踏而来,高扬的马蹄重重地踩在护卫的身上,雪亮的弯刀带起淋漓的鲜血,惨嚎和嘶鸣的上空死神在放声大笑。
“堵住,长枪举高”,琅洛竭力地叫着,试图在撕开的口子后面再结成一个防阵,他知道只有将战马的冲锋势头遏住,商队诸人才有一线生机。
血肉横飞的场面让罗娜面色苍白,眼看马贼就要冲进土堡,马贼脸上的黑头罩在火光中分外狰狞,身为女子落入这些人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罗娜满是绝望地看向身边的江安义,花还没有盛开就要被冰霜摧残吗?
江安义没有注意到罗娜的惊恐,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让他血变得灼热起来,有些人天生就是战士,战场上的铁与血、生与死像魔咒般地召唤着他,内心深处妖魔渴望战斗,渴望杀戮的魔性被彻底地激发。
邪魅地冲罗娜笑笑,江安义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高声啸叫一声,木炭从后面驰来。江安义纵身上马,左盾右枪,脚尖一点马蹬,木炭四足发力猛然加速,像旋风般向前冲去。
长枪轻易地刺穿挡路的马腹,江安义左手圆盾拍在马背上的骑士,那人发出声惨叫,腾云驾雾般地飞起,砸到了旁边的另一人身上。抽出长枪,江安义长枪再探,又一名马贼惨叫着被挑落马下。
江安义势如猛虎,立时有五名马贼挥舞着弯刀向江安义包抄过来,弯刀闪着寒光,高举着由上而下,重重地劈向江安义的头颅。江安义将手中圆盾护住头顶,“啪”地数声闷响,还好,盾牌没有破。
马匹从江安义的身旁驰过,江安义右手长枪探出,横扫马蹄。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最后一匹马的后腿被枪扫折,连人带马跌倒在地,砸起一地灰尘。
没有理会地上滚爬的骑士,江安义催促木炭横向向马队杀去,左挡右刺,与之相遇的马贼纷纷落马。江安义听安勇唠叨过什么“为大将者,当眼观四路耳听八面风”,真实地上战场厮杀才知道简单的话语蕴含着真理,战场之上意外随时随地发生,刚让过一刀,又闪过一枝冷箭,轻轻带着木炭往上一蹿,避开暗袭的一刀。
亢奋地调动着全身的机能,灵觉发散开去,十丈之内风吹草动了然于心,江安义有些得意,看来内家功法用于战场混战是最好不过的了。借助这个机会,琅洛又布起了一道防阵,马贼冲击的速度被江安义横着一拦,放缓了许多,新组织起的防阵将马贼顶在了外面。
粟什驻马在二十步外,指挥着手下发起潮水般的进攻,他曾无数次利用这种潮水战术,把冲锋的战马变成一只重锤,一遍遍地敲打,再坚硬的防御也会在重锤下击成粉碎。
江安义有如虎入羊群横向杀出,手下纷纷败退。粟什掣出自己的长刀,把控战局,去除意外因素,这才是首领的责任,禄成那小子一味地冲锋陷阵,以为身先士卒是首领所为,现在不知死在了哪个角落里。
粟什催马向江安义驰去,手中长刀横端,借助马势,他曾无数次用手中长刀将对手斩成两断。
这匹高大神骏的战马出现在江安义的视线里,奔跑的步伐来看轻松敏捷,战马上的人手中的刀与他人不同,更长更亮,刀身的反光仿如明月,清亮中带着晕黄,看来不同一般。
两马相错,江安义运足真气,枪身亮起淡淡的红光,那把横放着的、看似毫不经意的刀平推过来,江安义用枪一摚。刀在枪身上略震,然后摧枯拉朽般地割破真气,轻易地将长枪斩断,顺势向江安义的肋下划来。
江安义大吃一惊,什么刀如此锋利,他经过无数次实验得出的结论,贯注真气的兵刃不亚于玄铁般坚韧,怎么可能被这把刀轻易划破。然而事实如此,刀身毫不容情地再次划破江安义的护身真气,要不是他即时扭腰闪避,这一刀就会将江安义的胸膛割开。刀锋割开衣服,在江安义的身上留下一道半尺长的血痕,好在入肉只有半分,伤的不重。
血、痛,刺激江安义游走生死边缘的亢奋,滚烫的热血从肋间滑落,江安义忍不住向天狂嚎,就像一只孤独受伤的狼。
没有将江安义一刀斩落多少让粟什有点郁闷,身为莎宿国大王子的护卫长,他的刀法在国内称雄。看似不经意的平推,却综合着眼力,手劲和刀的锋利,以他的计算,刀割断枪前斜着往前再进半尺,刚好能将对手的半边胸膛割裂,刀尖从心脏上划过,对手必死无疑。
哪知对手反映异常敏捷,及时的吸气、侧身扭腰,向后腾出七寸的空间,刀只从他的肌肤上轻轻划过,并无大碍。要不是刀划在枪身上时微微受阻,就算这人是高手,也一样要亡魂在自己刀下。
几乎同时圈转马,两人遥遥相对,英雄惺英雄,只是英雄从来只有一个,倒下的那个只是英雄的垫脚石。
旁边有个马贼见江安义手中持着半截枪,还是没有枪头的,想趁机挑漏,舞动弯刀向江安义杀来。弯刀扬起得太早,破绽;砍杀的角度太正,破绽;弯刀前重后轻,破绽。在江安义的眼中,来敌处处破绽,这种顾敌不顾己招法,致使胸腹间空档大开,随手可致其命丧。
左手圆盾斜着往外一磕,弯刀砍在盾面滑到一边,江安义右手的断枪一探,利用断枪的断口轻易地从肋骨间捅处,手中微微用力,将死尸高高挑起,示威式地向粟什扬了扬,顺手取下其腰间的弓箭后,将尸体连同断枪一起抛在了地上。
混蛋,粟什眼中崩出怒火,今年说什么也要将这狂妄的小子斩于马下。粟什开始策动战马,向着江安义杀去。
有弓在手,天下我有。江安义生出睥睨天下的豪情,二十步外粟什开始发动,这二十步便是他葬身之地。
粟什的目光很冷,对手弯弓搭箭瞄准自己,想远距离杀死自己。粟什暗自冷笑一声,当年在校场之上,自己面对十名射手的轮番射击,手中弯刀如雪片飞舞,将箭支劈得七零八落。握刀的手紧了紧,粗砺的感觉从掌心传来,粟什对自己手中刀充满了信心。
二十步,只有一箭的机会。弓是上好的良弓,箭是一种坚硬的木材,江安义用手在箭杆上重重地一捏,不认识,真气重压下,如意地开了裂。
这么短的距离,完全在气感所控的范围内。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借助微弱的火光,江安义清晰地看到粟什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冰冷的眼光有如盯着待宰的猎物。
可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怒火将全身的血液点燃,江安义一松手,箭含愤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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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魔刀杀月
箭,有如流星,带着妖异的红光,仿若魔鬼的凝眸,向着飞速接近的粟什迎去。
箭身带着红光,粟什知道内家高手将真气附着在兵器之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粟什嘴边弯起的弧度更大了。曾有就有内家高手自持真气,被自己用宝刀削成两断,刚才对手的枪显然就是加持了真气,照样被轻易削断,手中宝刀是世间一切真气的克星。
扬刀,粟什决定来招花活。这招他曾在代表大王子与二王子手下的比试中技惊四座,当时他拿着一把普通弯刀将二王子手下神射将射来的三只连珠箭从中剖开。一战功成,大王子提拔他为护卫长,并说服王上将把镇国宝刀赐予他佩戴,封其为镇刀大将。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粟什心头泛过感慨,多久没有遇到对手了,宝刀之下难有一合之将,至于刀剖箭枝的花活好久没耍了,技痒难熬啊。粟什有一股冲动,今天耍耍这招绝技让对方开开眼,虽然他很快就要丧身在自己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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