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道:“你母亲正是因为忧愤,在生辛月的时候去了?”
“对,正是如此!”
二娘苦笑道:“当年以乡试二十九名中举,准备次年参加会试,结果家母病故,父亲与家祖产生了严重的隔阂,父亲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后来他在杞县收了一名学生叫李伟奇,他以为李伟奇家境殷实,为人淳朴,就将我许配给他,然而他却在家父病故之后……”
“另攀高枝?”
全旭不以为然的笑道:“这属于人之常情,我应该感谢他,要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李传奇虽然毁婚,却不愿意放过我,但凡我准备再嫁,他就会把人家搞得有破人亡!”
全旭搂住二娘道:“这事你不用操心,安心养胎,男人的事情,男人来解决,那个叫什么李伟奇?”
“对!”
“我记住他了!”
全旭轻松的笑道:“有机会我去会会他!”
“他是举人……”
“举人算个毛线!”
全旭不以为然的道:“不把他打出屎,算他拉得干净!”
如果是刚刚开始,全旭刚刚来到明末的时候,那个时候,确实是一个举人能搞得他欲仙欲死,但是现在,他全旭已经今非昔比了。
翌日一大早,全旭醒来后,精神抖擞,他洗漱完毕,开始参观自己的城堡。
经过三个多月的施工,整个城堡已经初具规模。
正东的城墙已经修建完毕,南墙和北墙也修建了三层楼那么高,由于天气太热,工程进度不是太快。
在生活区,打了很多水井,不是那种带着轱辘的水井,而是压水井。
两名半大的熊孩子,正在吱吱呀呀的压着木杠,带动吸筒,随着木杠一上一下,一股股清冽的井水顺着吸筒井那个猪嘴状竹管里喷涌而出,一个孩子急忙拿着水盆开始接水。
全旭大院的路面,全部用青砖铺成了路,也没有下水沟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每隔十几步的沙井。
不用说,排水沟给弄成了地下管道,污水横流的景象不复存在,整个大院非常整洁,很干净,甚至比大名府城还要干净一些。
袁世卿看着全旭过来,急忙迎接上去:“全爷!”
这时,全旭看到院子里,一名孩子拿着一只簸箕,端着一些炉渣,倒进道路边上的垃圾筒里。
“干得不错!”
全旭指着规规矩矩把垃圾倒进垃圾筒里的庄户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罚钱!”
“罚钱!”
“对!”
袁世卿道:“乱扔的就罚钱。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习惯,还是乱扔,被我狠狠的罚了几次才算改过来,现在嘛,大家都喜欢上了这种整洁干净的环境,不用监督了,谁敢再乱扔垃圾肯定会被大家骂得无地自容的。”
“哈哈,真有你的!”
全旭指着外面道路上的店铺,此时有了一百多家大大小小的店铺,就问道:“他们怎么把生意居然做到咱们家门口了?真是一件新鲜事。”
“这些店铺都是新开张的,这些商人的鼻子太灵了,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机!”
袁世卿苦笑道:“咱们这里建筑房子的人就有五六千人,再加上煤球炉、压水井,家俱、每天往来的大车就多达一千多辆!如果不是向他们收税,气走了不少商人,这里的店铺肯定还会更多的。”
“你还学会了收税?”
“是二娘吩咐的!”
全旭转身,望着大院的方向:“她怎么吩咐的!”
“她说国朝商税十五税一,咱们就按他们日常流水抽成!”
全旭皱起眉头笑道:“真有意思!”
袁世卿道:“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咱们有家丁兵,谁敢闹事,就抓住扔在窑场,干个十天半个月苦力就会老实了,后来,这些商人发现,他们交给咱们庄上税,赚得更多,就越来越愿意过来干生意了!”
全旭指着外面官道上的店铺道:“这些店铺是他们自己建的吗?”
“这怎么可能,这些地都是全爷的,他们怎么敢?”
袁世卿解释道:“咱们有砖,有瓦,还有工人,谁要是建商铺,想要什么样的,咱们就给他们建,建好了就租给那些商人!”
第一四五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明朝的商税虽然不高,这也于明朝的灭亡有直接关系。就像我天朝,不仅仅不收农税,反而财政补贴农民,这样以来,农民还有意见吗?
明朝开国初期,市税为三十取一,官市以三十取一的比例收取市税,另外一种收税的方式,就是钞关。
既在运河上沿途收税,从杭州到北京,全程一千七百公里,收税三百四十八文,这个税,就是过路费,与货物价值无关。
一船粮食和一船香料,都是收取一样的三百四十八文,这是明面上的税钱,明朝的钞关也不是问谁都要钱,它们有三不收:官员的船不收,太监的船不收,进士和举人的船不收。
明朝人过钞关,变着法儿逃费,有的造一对假牌子,在船头竖起来,一面写“相府”,另一面写“通政司大堂”,冒充官船,就像现在某些民用货车挂军车牌照那样;
有的请进士或者举人坐在船上当护身符,过钞关的时候,人家要钱,就让护身符出面对付,类似现在某些驴友开车出门时尽量捎一记者。
时代不同了,手法仍然会复古。
冒充官船风险太大,请进士或举人做护身符却百试百灵,所以在明朝,进士和举人堪称一专多能,他们不但推动了文化教育产业的繁荣发展,而且在民营航运领域大显身手。船主给他们的回报也丰厚,明朝拟话本《文疯子传》里,一位秀才同时给两艘民船护航,拿了人家五两纹银的顾问费,进士和举人比秀才有身份多了,他们更有资格帮人免交过路费,拿的报酬自然更高。
可是,朝廷的钞关有任务指标的,那么他们任务怎么完成?只能向那些没有后台的船只收取,这个数量,就只能……
官市也是同样的问题,大商户,不差钱的往往不用交税,反而小商贩都会被罚得倾家荡产,别看全旭在草市集收取十五税一,这个税率比官市多了整整一倍。
然而,全楼集的草市集却非常兴旺。
全旭望着眼前的商业街,店铺街有四五百步长,店铺与大名府城的商铺有着明显的区别。
大名府城的所有店铺,几乎都是一间间低矮的小门房。
特别是大门,又狭窄,又矮小。
有些甚至是三进或者五百的院落,既可以开店做生意,也可以关起门来当住宅。也就是说,住宅与商铺,并没有建筑风格的明显区别。
就像全旭的女人坊,如果摘掉匾额,换上某某府,绝对不用重新装修。
然而,全楼集的商业街却与后世几乎相同,虽然都是一层的青砖黑瓦房,不过房间都很高大,一层也有将近四米高的样子,按照规模大小不等,就是前店后宅布局。
各家店铺都是开张,早餐店、酒楼、医馆、药铺子、金银铺子、典当行、茶肆、货栈、客栈,有一百多家。
除了眼前的店铺街外,街边摆满各式贩卖摊子。街道上到处都是四乡八里早起过来走赶集的人,也有做苦力的挑夫,也有穿红戴绿的妇女,吆喝声与驮马骡驴的叫唤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就在全旭有些奇怪的问道:“草市集没有城墙,也没有官兵保护,对于土匪而言,这里就是一块肥肉,他们岂有不吃之理?这里是怎么开起来的?”
“全爷有所不知!”
罗世明带着几名家丁兵跟上来道:“刚刚开始,咱们这里只有刘婆在这里卖羊肉汤,后来随着生意人多了,就有一伙子土匪过来想收保护费,就被俺带着家丁兵打跑了!”
“然后呢!土匪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吧?”
“牛先生跟俺说,草市初创,就需要立威,如果不能顺利解决这股子土匪,恐怕以后麻烦不会少。”
罗世明有些忐忑的道:“全爷当时也不在,俺就与袁管事商量了一下!”
袁世卿道:“牛先生提议,让俺借着全爷的名头,请王保长、李保长、赵保长他们过来,商量对策。今年天气有些干旱,王保长他们也是有些急了,就同意打土匪,弄点钱抗旱!”
“结果怎么样?”
罗世明有些心虚:“那伙子土匪是盘踞在彰德府林县的袁老七,他的人虽然不多,却很扎手,刚刚开始,俺们有些轻敌,吃了点小亏,后来,俺们带着大炮,总算把他的山寨给攻下来了,不过这个袁老七,可是一个穷鬼,满打满算,只缴获了不到三百石粮食,一万三千多两银子,两百多两金子。”
“那个袁老七抓住没有?”
“没有,那货比猴子还滑,钻山沟那个叫快,被他跑掉了!”
袁世卿道:“这个袁老七,只是他的花名,他的真名叫袁时中!”
“袁时中?”
全旭隐隐约约记得他是李自成的部将,好像被李自成杀了。
全旭还真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