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辉在校台上又用力来回走了几步,对着默默无声的老兵继续大声喊道:“今天,我以校尉之职,再次归队!重新加入我一直引以为荣的镇北军序列!
面对异族的刀山箭雨,面对国家危难,是镇北军保证了大武国门的固若金汤。
因为镇北军的舍生取义,视死如归,让关内的大武国人免受异族的践踏。
因为镇北军的所有成员都是敢于赴身国难,效命疆场、舍生忘死的英武壮士。
所以,身为一名镇北军的一员,我而感到骄傲自豪!”
战辉说完看了看台下的军卒表情,发现老兵们的目光好像稍微有了些神采,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战辉继续开口道:“昨日归队的时候,潘将军和我说大营的气氛有些不对。我问怎么了,咱们不是打胜仗了吗?大营里的兄弟们怎么还不高兴呢。
潘将军说是因为大都护镇北王落入了蛮族手里,兄弟们都觉得羞愧,觉得把一军的主将丢下了脸上没有颜面。”
战辉目光扫了一眼老兵的队列,见这些老兵又低下了头,用力的一挥手,继续大声说道:“我和潘将军询问了详细的作战经过以后,我觉得这没什么羞愧的。而且不单单是我这么觉得,陛下和满朝的官员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身陷重围你们没有一人而降,更是斩杀两倍于己的蛮贼。
正是因为你们的搏命厮杀,给予了蛮族重创!他们现在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而镇北王的被俘,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该感到羞愧和难过。
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应该振奋精神更加奋力的杀敌,因为镇北王选择成仁是为了让更多的兄弟日后斩杀更多的蛮贼。
镇北王无愧是镇守国门的主将,不愧是大武的亲王,镇北王如果看到你们这么意志消沉,你们觉得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况且现在镇北王只是暂时落入了蛮族手中,咱们想办法把镇北王弄回来就完了。
如果你们一直这么下去,那就真辜负了被俘的镇北王和替你们开路的炮卒了。”
战辉的这番话,让老兵们骚动了起来,脸上没了之前的麻木,布满了狰狞与激动。
战辉见老兵们有了变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继续大声喊道:“无论是平定东山道还是平定岭南和闽南,大军的骨干全都是镇北军出身。
而之所以选择以镇北军为骨干,是因为镇北军从来面对的都是最彪悍最野蛮的敌人。
但镇北军从未绝望丧气,放弃抵抗,而是满怀信心不畏牺牲的和那些最强大的敌人搏命厮杀。
正是镇北军用身躯铸就的血肉长城,才使得那些敌人止步于关下。
而战功赫赫的镇北军,必将流芳百世,青史留名,虽然我们个人的名字极少有人知晓。
但我们统一的名字——镇北军,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镇北军的威名已经响彻大武的各个角落,百姓们提到守护大武的军伍,无不是脱口而出的是镇北军。
江南那些蛀虫,不敢跨江而来,正是因为镇北军的震慑。我们身为镇北军的一员难道不该自豪吗?”
这次那些老兵们,逐渐开始回应战辉的话,从杂乱逐渐变成齐声的呐喊。
战辉甩了甩手心里的汗,然后再次对台下挥手,军卒们再次安静下来以后,战辉又是用力大吼,“虽然有些兄弟对我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我是有些兄弟对我不熟悉,我再次的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马掌,我弄的。
水泥,我弄的。
火炮,我弄的。
震天雷,我弄的。
甚至你们现在手里拿的百炼横刀,也有我一半的功劳,你们有些人身上的板甲也是我弄得。
说这些不是我要显摆,而是让你们知道我有能力带着你们跨过你们心中的那道坎。”
顿了顿,战辉继续说道:“至于战功,我就不提了。因为我打的都是国内的跳梁小丑,和你们面对的穷凶极恶的敌人没法比。
但是,我既然已经归队了,战功里必须得有蛮族人头构成的功勋。我想问问你们,愿意不愿意和我一同再立功勋!”
随着通传们将战辉的话语传遍大军各处,台下们的军卒一声声的呐喊逐渐汇聚响彻云霄。
此时的战辉,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听着台下将士们呐喊了一阵,扭身对吴大郎挥了挥手。
吴大郎马上跑到大营门口,领着装满酒坛的车队停到了校台的下方。
战辉指了指一车车的酒水,再次大喊道:“说了你们都是打了胜仗的。今日大营解除禁酒军令,全军上下可以痛饮,而且营外还有千只牛羊的犒赏,肉食今日也吃个够!”
底下再次传来了军卒们的欢呼声。
战辉挥了挥手,“喝完了酒,吃完了肉,咱们就该做正事儿了。明日,我希望在边境线上再次看到你们巡视的身影,能不能做到?”
一声声的斩钉截铁的能字,霎时间响彻云霄。
第522章 举荐王迪
虽然嗓子已经喊的有些沙哑,但是战辉还是将各营巡视了一遍。
给老兵们鼓鼓劲,给新兵们展望一下未来,时不时的还要和这些军卒们碰上一杯。
整圈巡视下来,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但是头昏脑涨的战辉还不敢躺下。
部族的族长还在驿站等着,关外的城墙之下更是有五万部族的骑军等着。
为了清醒的快些,回到中军大帐以后,战辉用力扣了扣嗓子眼。
于先生在一旁看的有些心疼,“累了就躺下歇歇,方才军卒们的士气已经高涨起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弄有些太伤身了。”
战辉吐了些酒水以后,先让吴大郎去弄了些茶水,才开口道:“歇不下来,还一票人等着呢。现在还不到晌午,醒醒酒待会会会那些族长,还得调拨些粮草给送过去呢。
毕竟人家以最快的时间给聚集了五万人马,现在对峙的边境线都是人家给巡逻的。
这都来了第二天了,不露面不好好唠唠,有些不尊重人家了。”
于先生叹了口气,伸手轻拍战辉的后背,开口道:“要不我先过去,和他们谈谈?”
战辉先擦了擦因为扣嗓子而连带眼睛发酸流出的眼泪,对于先生摆摆手,“您得是压轴出场的,另外您谈话太过于正式。对那些族长得说的实在些,不把蓝图画的大些,那是不行的。”
于先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还想着诓人呢,看来确实没醉。”
吴大郎把茶水端上来,战辉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才对于先生开口道:“老爷子,您这可就说错了。这可不是诓人,如果那些族长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他们的日子绝对过得非常富裕,甚至比大武的百姓过得还要好。”
于先生接过吴大郎递过来的茶杯,也轻轻抿了一口,“你这鼓动人心的本事,一般人是真做不到。今天我也见识见识你是怎么让草原人那么听你的。
不过你也要量力而行,不要过于看累了。”
顿了顿,于先生轻叹一声,“你有些太拼了,做事太过于急迫。若不是镇北王出了事,你真该好好歇歇了。”
战辉摇头道:“老爷子,您说的这一点我可不敢苟同。定下的事情就不要往后拖,做事是要讲究效率的,可以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换了老话讲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尤其是作为官员,面对的大多都是关于百姓民生的事,更不能做事拖沓。
等有机会您到东山道去转悠一圈,尤其是济州和海州,您看看那些官员做事还有没有拖沓的。
大武的官员们不是不能快起来,而是拖沓已经是一种风气了。”
于先生笑呵呵道:“看来出去这一年,经历了不少啊。你说的那几州官员是被你调教过了?”
战辉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有些激动道:“官员们平时拿的俸禄高,吃的好的喝的好穿的好,做事快一些,劳累一点了就叫苦?
他们有百姓苦吗?有百姓累吗?平日在府衙都要闲出屁来了,不是画画就是吟诗。
就是处理些本职工作就特么喊累,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老爷子,说实话,我出去这一年,接触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只遇到了一位合格的官员,其他的全都是混日子的。
大武的官员体系再不改革,光皇帝一天累的跟个犊子一样,早晚还是要玩完。”
于先生好悬没把茶杯扔出去,无奈的对战辉说道:“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告诉过你多少次慎言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战辉嘿嘿笑了两声,又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这不是喝酒了有些激动,再说了您又不是外人。”
于先生摇头道:“你这个酒后乱言的毛病我看是难改了。难怪红秀那么不愿意喝酒,弄不到就要惹出大麻烦。你还是多歇息会吧,拍你一会和那些族长乱说话。”
战辉摆了摆手,笑嘻嘻道:“多喝些茶水,上两趟茅房也就好了。”
于先生给战辉续了一杯茶水,“多喝点茶也好,把心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