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做不得?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难道做什么还要你们这帮蛀虫同意?
就按你的说法,你那边压制着一帮酒囊饭袋,给陛下腾出时间积蓄力量,可这样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哪怕你们做出一丝改变,做出一项利民的政事,我都不会讲什么,可你们做了吗?
如果你真要为国为民着想,就不该占着这个位置,换了任何一个一心为国的都比你这无能之辈强!”
战沧海听了更是火往上冒,“任何一项大的改革都是要流血的,盘子上的利益就那么大,有人想要多分,就会有人少分。
得惯了利益之人会同意吗?这股力量之大,你们已经领教过了。
光靠嘴上定下的政事,这帮人会听?各地府兵就不提糜烂成什么样了。
就连天子近卫都是花架子,一旦冲突加剧,整个天下都会出乱子的。没有兵事做后盾,你们怎么改革?”
“这不是你什么都不做的理由,陛下登基之初,朝堂上不是没有明白人,提出加收商税以充国库,你们为何阻挠?
还不是心黑的跟石碳一样,连三十税一都不肯出,你们这是得益之大到了什么地步。”
战沧海听于先生这么说,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商税之事,我确实是被下边那帮人蒙蔽了,觉得只要不让商贾聚成豪强就可以了。
当年天时和我争论这些商贾背后都是朝堂上这些人掌控的,我起初还不相信。
等天时走了,我差人下去探查,才知道天时所言非虚,就连我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有打着我旗号各处经商的。
而且行商利润之丰厚真的是有些惊人,此事日后我会给陛下一个交代的。”
于先生拿眼斜了斜战沧海,“交代?你一条命就算做交代了?”
说完,于先生顿了顿,叹口气接着说道:“你是已经误国了,现在不只是内忧了,外敌扣边也快了。极北的蛮族不出几年肯定是要南下,如果速度快些也就是一,二年的事情。
如果你们真的关心过大武,就不会想着削减镇北军的军资了。”
战沧海听了,眉头紧锁,“情况当真如此?”
于先生冷哼一声,“说你们一个个的尸位素餐还不服气,即使兵部不归你管,可也有你安插的人手。
往来公文都不看的吗?不和你通个气吗?
而且陛下在朝堂上几次说过这事了,你们认为有草原人挡着就不会有事。
你们一个个的,连北地都没去过,不要说蛮族军备什么样,甚至蛮族长什么样有的怕是都不知道,就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起话来一个个比谁都有理,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
战沧海听了,摆摆手,颓然道:“这事明日我会查看。”
于先生见战沧海好似一下又苍老了许多,心中也是有些复杂。
“今日不是和你来吵架的,我那孙儿,当真有那么大才气?”
于先生冷哼一声,“你对大武最大的贡献怕就是生了一对好儿孙。老夫过年就是在你那孙儿家过的,嘿嘿,这是老夫活了这多年最高兴也是最长见识的一个年。
可惜就是轮不到你,以后人家认不认你还不好说呢。”
战沧海听了有些急了“你这老匹夫,能不能好生说话,怎么就不认我这个祖父了。”
于先生见战沧海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把战天时出关,王氏和战辉在家遭难,之后战辉又如何力挽狂澜,挑起家中重担等等讲述了一遍。
战沧海听闻,立马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天时糊涂,天时糊涂啊,怎么就不知道给我写封信,真是心疼死老夫了。”
于先生见战沧海这般,不似做伪,是真心疼天时和战辉,开口道:“你怎么就知道说天时糊涂呢?我看是你糊涂才对。就为了你那所谓的脸面,这多年连派个人过去查看查看都不能?
天时困在极北怪不得你,可王氏和战辉遭难和你也脱不了关系。
现在天时和你那孙儿,都过得好好的,比谁都滋润,轮不到你操心。
天时这一脉,过些年怕是你们主家都赶不上了,你这匹夫还真是命好,有这么一对好儿孙。
劝你一句,等天时主动跟你联系吧,莫要做那锦上添花之事了,让旁人看了怕是背后会骂人的。”
战沧海长叹一声,眼中充满浑浊的泪水,怕眼泪掉下来,只能坐下紧闭双目,喃喃自语。
第149章 百变小天后周澜
“你昨晚干嘛去了,等你等了好晚你也没回来。”
战辉用蘸了盐的猪毛牙刷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波波你也没回去啊,我昨晚和温老道做了点小东西。”
“草原人买酒的那些战马,行商有打问的,这些马卖吗?”
战辉漱口,擦了擦嘴,“现在有多少马。”
林波波从怀中翻出一个小本子,“上月,烧刀子售出二百零七坛,五粮液九百二十坛,镇北春七百一十坛,老村长二千一百坛。
应收九千零二十二贯,除去打折,赠送,实收战马四十八匹,公牛八百头,羊一千一百只。
现在酒铺存货几乎没有了,等这下单的草原人和关内人还有很多。
昨天问过吴大郎,下批酒大概可以酿造还需十多天,大概可出酒六千斤,其中头酒大概九百斤。
但是目前村里能收的高粱已经都收了,粮铺也有些供应不上,如果不另想办法,不要说加大产量,恐怕酿酒作坊下月就要关停。
这是酒的方面,酒铺吃食的销量也是不错,尤其是酱肉系列,非常受欢迎,开业以来吃食的总营业额达到了一百六十贯。
福临门调和油,订单也是大幅提升,上月的销售额达到了二千一百贯。
衣物还没统计出来。”
看着林波波跟个职业秘书一样给自己汇报情况,战辉就有些看的眼热,如果把休闲的皮衣换成黑色西服,再配个短裙黑丝袜,穿上高跟鞋,最后架上一副平镜。
喵了个咪的,妥妥的制度诱惑,西服短裙好弄,高跟鞋也能整,可惜丝袜是咋做的不太知道,估计用薄绫也能鼓捣出来,只不过就是没有弹性,不能太贴身。
林波波看着战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半天不吭声,就知道这货脑子里没想好事。
伸手在战辉眼前晃了晃,“把你那龌龊想法收一收,问你正经事呢。”
战辉这才回过神,伸手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战马不多,就按五十贯一匹售卖,以后尽量多收母牛,硬可把价格做高一些,羊也是一样。
粮食的问题我想办法,关内的行商暂时不售卖酒水,只提供在酒铺消费。告诉他们不要急,今年秋收之后就能售卖了。”
想了想,战辉又开口道:“公牛你是作价多少。”
“五贯。”
“你找老李头让他领着战数字们把这些牛都穿上鼻环,牛角割下去。弄完以后给来往的大武行商演示一遍草原牛耕地,作价六贯钱一头售卖,可以让他们自己随便挑选。”
林波波听了,眨了眨眼,不得不佩服战辉,酒水这一块本身就是一本万利,转眼间用酒水换来的一头牛又能赚一贯钱的差价。
战辉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榨油这一块,统计还剩下的豆子有多少吧,如果挺不到秋收,用油和镇北关换一批豆子回来,衣物这一块和京城那边做分割吧,以后只统计卖给行商的就可以了。”
这时候周澜打折哈欠走了过来,“波波姐姐,你起的好早,我找了你半天。”
战辉看着周澜穿着一身家居服,伸胳膊打哈欠的时候,前面崩的紧紧的,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林波波和周澜打完招呼,用眼睛斜了斜战辉,小声说道:“怎么,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战辉马上摇头,开玩笑,和周澜这种聊天致死率百分百的存在,相处一起估计会少活十年。
见战辉摇头,林波波小声说道:“哼,那你眼睛往哪看呢。”
不等战辉说话,周澜摸了摸耳朵,开口道:“波波姐,我怎么听不到你说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
战辉和林波波听完都有些发傻,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悄悄话吗?
战辉叹了口气,“澜姐,不是你耳朵出问题了,是波波说话的声音太小,有空你翻翻书看看悄悄话是什么意思。”
周澜听了,揉了揉眼睛,想了下马上脸色就是一红,“刚才还有些迷糊没睡醒,悄悄话我当然明白,只是一时没往那上想。”
战辉听了点点头,还行,不是真傻,是真迷糊。
“对了,昨晚李大叔给送来好几桶牛奶,你也没回来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所以都倒进坛子里了。”林波波开口道。
“盖上盖子放到凉快点的地方就行,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战天时对于林波波陪着周澜住下来,是高举双手双脚的赞同,端茶倒水,收拾屋子,林波波打理的井井有条,战天时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见战辉天时端着碗饭一脸笑意的看着波波,战辉就是撇撇嘴,“阿耶,您还是续弦吧,波波毕竟还没过门,这段时间住进来也是陪澜姐,咱家满门四个糙男人,有些事实在是太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