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自是气氛高涨。
大家又本是自家弟兄,说起话来,也百无禁忌。
这话题在有心人的指引下,说着说着,难免不说的最近张青要教子的事情上。
扈成原本想的倒是好。
不敢当面与那张青来提,免得被言说是自己逼走孙二娘好叫自家小妹上位。打算“旁敲侧击”,先从诸将身上动念头。
大王这人,还是相当念及诸位兄弟的情义的。
只要兄弟们都心中有这认可,此事就成大半。
再说了,就说自家小妹这容貌,当也不亏的大王!
然和这其中有心思的人物那是何其多啊!
皆来赴宴,如何能是给这扈成做嫁衣的?
想的也是太简单了!
...
“真要教的大王之子,怎也得叫个会武的才好。”
“毕竟咱们梁山起家就是以武起家,大王又是如此英雄豪杰,可不能就此埋没了传承。”
扈府院子里,这话题也终于有人打开了。
说的方向,也正朝着扈成所想。
正常来说,后头就该提提自家小妹了。自家小妹武艺高强,说梁山里个别女将之中,也鲜有敌手。
正是等人开口,却不想忽的杀出一个程咬金。
却见那青面兽杨志,有意无意,却忽然上前言说道:“要说武艺,我看花家妹子合适。”
“一来这花家妹子箭术卓越,几乎都能及的上花荣兄弟。”
“二来花家早跟随哥哥,打还没入梁山时候,就跟随左右。如今这都多少年头,其心思更不用说。”
“咱就说的这些,那不是花家小妹,我是哪个都不服的。”
这青面兽的一通说,直把场面都说安静了几分。
扈成更是心头存着极大不满,死死盯着其人。
要说今日,这扈成还当真没请那花荣来的。
没想到这花荣是没来,杨志反而先开口了。
“特娘的,这青面兽哪个意思?”
“就与那花荣如此亲近不成?”
扈成心里骂娘却又不好亲自来上,只得咬牙暗恨,也觉着此事真是坎坷不已。
可惜这哪里能算完啊!
杨志话音才落,却又听一人道:“咱们日后大王寻的是一国之母,我看还是要找个才识,品学俱佳之人。”
“如此说起,吾倒是有个人选。”
“就说咱们程公之女,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如此人物,岂不正好?”
得!
这想不到的人也冒出来了!
扈成转头一瞧,却见说话的却是那双枪将董平。
“娘的!”
“那程家人和你有关系么?用你在这出头言语?”
心里一阵吐槽,扈成却猛然感受到,眼下这当个国舅的路途必想象中的还要坎坷。
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皆特娘的想当国舅!
旁人却不管这扈成心思。
眼看这论说的越来越偏,索性把十里八乡的美人都说的个遍。
于是乎这说着说着,那是哪家哪户的都给提了出来,好端端的宴会,却成了个评美大会。
不过说的名字虽是不少,最有竞争力的还是扈三娘,花宝燕,程婉儿这三人。
只是三人支持者好像也都差不多,这要不是还在扈家的主场,只怕更是不如!
扈成意识到有些不对,暗自心道还得求多些支持。
如此视线也在场内一通的乱扫。
即是看着哪些踊跃发言,明显不与自己同心的,也是看看哪些还未说话的。
这瞅着瞅着,倒是还当真给其看出个人来。
就说那鲁智深与武松,只是一同吃喝,根本不管这些人论的甚。
这可不能错过了!
谁都知道,鲁智深跟着张青时日最久,张青对其也亲如兄弟。
以其地位要是偏向的谁,那可是极大助力。
如此想的,这扈成也悄然上前,端起一壶酒,就与鲁智深与武松道:“两位兄弟怎是光顾吃酒,也不与诸位一齐论论。”
本就是一句套近乎的话,哪想这鲁智深却反应很大。
回头只是瞧的眼这扈成,却好似没见着其端着的酒壶,只含糊应道:“洒家哪管这些,只管吃酒。”
扈成手抬的一半,却被鲁智深忽视,顿时尴尬的很。
只是对这大和尚却又无可奈何,何况还指着其能帮衬自己,只得又言道:“只是胡扯而已,说个热闹。”
然面对扈成一舔再舔的态度,这鲁智深却恪守本心,不为所动。
甚至脸色更加不好,冷声道:“论个啥子,洒家就认一个嫂嫂,其他人,那哥哥爱选谁就选谁去!”
旋即边上一同只顾吃酒的武松忽然亦应道:“最毒妇人心,还是莫选的好。”
...
服了!
扈成一听那是当真泄气。
鲁智深与武松,真叫一个比一个叫人无言。
这鲁智深嘴里说的嫂嫂,不是孙二娘还能是谁?
都到了这份上,却还惦记嫂嫂,简直就是离谱!
也就是鲁智深仗着自己身份非凡,那换个旁人,听了去早要寻事!
再说这武松,更是脑子不好,叫人看不懂!
这说的什么话?
要叫大王断后不成?
必定是被女子迫害的不成人样才会如此!
心里那是把这两个狠狠数落一顿,扈成终究也是彻底放弃这两个奇葩的了。
第321章 后宫之主的候选者们(下)
扈成、杨志、董平为各自的“支持人”说话,真正的候选者们如今的心思也大有不同了。
相较来说,三人之中程婉儿的心思大概是最平和的。
前头毕竟与张青没多少牵扯,不过是因为如今“宫里”传出的消息出来,好事之人才惦记上了自己。
光说程婉儿,那本身也没多少心思。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程婉儿心思没变换,却架不住那程万里的心思泛起。
...
“婉儿,今日王上要寻人教子,你久在闺中也不是事,不如我去与大王说道一句,也好叫你往王府里走动走动。”
程万里到底还是宠着自家闺女。
按理来说,程婉儿的婚宴大事,还不是叫程万里亲自做主?
这与自家闺女说上一嘴,却也是多的一步了。
只是程婉儿哪里不清楚自家父亲意思。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程婉儿倒是也到了成亲年纪。
可自幼学的,皆向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偏偏张青这款的吧,实在与什么温润如玉搭不上!
当下听得父亲说的,便是摇头道:“天下才人何其多,却只怕自己才情不足。”
只是这说的话,程万里却听不进去了。
直斩钉截铁呼道:“小女才情,我如何不知?”
“这青州里头,当真没几个可相并而论!”
“此事就如此说定,这便是与大王来说。”
到底还是这年头,父母之言,重比高山。
程婉儿见父亲心意已然决断,却也不再开口的了。
反是心中浮起个想法,却想好好了解了解那张青的了。
起与毫末之间,如今却要称王称霸,连着自己爹爹都不免入俗.
这张青...到底是何样的人啊!
...
这年头的女人们都大致有个比较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比较容易认命。
程婉儿如此,早是心中有数的扈三娘,花宝燕就更是如此。
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一句话,也不是单单与程婉儿一人说的,那扈三娘与花宝燕的年纪更是不小。
这两姑娘,自打梁山开始,虽兄长之间情谊一般,自家二人倒是不差。
常在闺中来往,更在营中相见。
这也难怪,梁山里头,总共也就这两个女将,自容易亲近。要不是因为张青这事,许是感情会更深厚一些。
这会,身着轻铠,手持双刀的扈三娘正与花宝燕在一起。
两人各自香汗淋漓,眼看就是适才刚比试过一番。
“呼...”
只见扈三娘解开轻铠,随手一搭,双刀一并,收在那腰间,口中呼出一气。
花宝燕看的,却瞧出那扈三娘心神不定的模样,忽笑道:“怎么?如此不宁模样,可是念着你那家里事?”
扈三娘来此,原来却是故意避开家里的热闹。
眼下听得花宝燕的嬉闹,只无奈叹息道:“兄长思量,我如何不知?只是此事本是你情我愿,其却搞的要逼迫一般,实不讨巧。”
“我劝说不得,索性就来你这待会。”
“不想临到你这,却还被嬉笑!”
说着说着,那扈三娘忍不住的对花宝燕又抱怨一句。
没想到此话似乎也引着共鸣一般。
“哎!”
却听花宝燕也跟微微叹的一气,也跟着长吁短叹道:“前头还好,自从大王府里出了事,如今我那兄长,倒是也常常说起那事了。”
所谓那事,自然是要嫁妹的事情。到底还是女儿家,脸皮嫩些,说也不好明说。
要说原本花荣对此也不大热衷,直到孙二娘借肚一事传出,顿觉这大王身边无个良人也是在不好。
自家小妹,品性皆良,又有人推波助澜,索性也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