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难怪。
不管是谁,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被一通猛揍,随后发现自己成了菜园子张青,总得要时间消化一番才是。
可惜…
那孙元似乎不打算给张青消化的时间来。
却见其颇有些高兴的说道:“今日咱家新入一人,往后便是自家人了,二娘快去备些酒水,今日爹要与这好汉不醉不归!”
言罢,也不顾张青意愿,拉着张青便往店内而去,是压根不给张青半点说“不”的机会。
张青架不住这孙元的热情,只得跟着入店,这才开始看起这中华最著名的黑店之一。
却见整个店不算太大,拢共也就摆了五六张桌子,边上围着些许凳子。
每张桌子上,放着水壶与瓷碗,看样子是叫客人自用。
“只是也不知这些水壶之中,是不是已经放了蒙汗药了。”
也实在是对孙二娘有些偏见,张青看着看着,脑子中忍不住就冒出一个这般的念头来。
…
“好汉,咱家这店,才是开张时日不长,店内也没备多少好酒好菜,你可莫要嫌弃。”
张青正是在那胡思乱想,却被孙元开口打断了思绪。
见其当真热忱,亦是好言相与道:“前辈莫要客气,直叫我张青便是。”
说着又再问道:“只是前辈,咱们这酒家,可当真没是开张多久?”
要说张青来此,最是关心的,莫不在于两件事。
其一,乃是这孙家父女的黑店生意到底做到哪般程度了。
要是当真已经开展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那就算张青再是没个去处,那也断不能留在此地了。
不管原主到底有多“黑”,自己总是不能再入此道。
心里这关,那实在过不去啊!
好在这会听得这店铺才是开张,总该还没整起了黑店生意。
心里安定大半,却忍不住再追问一句,想要求个准。
孙元倒是不疑有他,直实诚应道:“确实没开张多久,也叫前些日子我在孟州城里实在寻不得活,这才开了此店,寻个生计。”
说着,见孙二娘已备了酒水,也唤其入座,顺便与张青介绍道:“还没与你介绍,此乃小女孙二娘,江湖人称母夜叉,也算与我习了些许功夫,不算辱我名号。”
张青自然早知这孙二娘是谁,只是当下也当做初次听闻一般,又是站起行礼道:“孙姑娘,此番在下无处可去,还多亏了你与前辈收留。”
孙二娘见得稀奇。
本以为这张青在山上做的剪径,也是个粗犷汉子,倒是不想,这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些彬彬有礼的气质。
就听其说话,便是与寻常山野中人,稍有不同。
这点孙元也早是看出来了。
张青身上,少带着山野之人的气息,细微之处,尤其突显其的不同。
直给那孙元些许感觉,这张青像是个读过书的人。
只是叫二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张青记忆虽有,人格却已变化。
根本就是变了另外一人,这才气质不同。
那边张青谢过孙二娘,当即又关心起自己还时刻念叨的另一事。
却听其道:“这些日子犯了事,万般无奈跑来山中,日子过得颇是昏聩。只顾得求生,也不晓得今夕是何年。”
“如今既得了前辈所救,还当晓得已是哪般岁月了。”
张青本来是不想问这种问题来的,毕竟这理由听上去也不靠谱。
你是当的土匪,又不是当原始人,哪能不晓得岁月的?
实在也是因为记忆中着实没这概念,为的未来打算,张青必须要问起此事。
前世里,张青只依稀记得,这水浒传的故事发生在宋徽宗的年代里。
但具体是哪一年,倒是还当真记不得了。
好在这问题虽是怪异却总算不是什么私密问题。
孙元虽觉着奇怪,却还是老实应道:“如今,乃是政和三年,秋。”
第3章 夜叉们的考验
政和三年?
那又是哪一年?
林冲受了那高衙内设计没有?
鲁智深下了山没有?
大郎吃药了没有?
也怪不得张青听得孙元回话还是一脸懵逼,实在是他无法记得政和三年换作公元历是哪一年了。
张青对于北宋末期的唯一准确印象,便是靖康之耻乃是发生在1127年。
而水浒传初期,该是与靖康二年差不过十来年。
唉…
这是个充满悲情的时代,也是个混乱无比的时代。
靖康一难,叫整个大宋王朝的皇族,从上到下皆经了一番苦难,而对于自己这平头百姓来说,更莫不如此。
只是初来乍到的张青,脑袋里却还没什么上梁山啊,投朝廷啊,诸如此类的想法。
目前的状况,只来得及叫张青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再好好思虑思虑如何活下去。
…
是夜,面对两个夜叉,张青话自不多。
多数时间,皆是听着有些高兴的孙元说话,以期慢慢摸清些许线索,好晓得如今大概是个什么状况。
可惜这孙元虽然外号叫的响亮,真叫其说点一二三来,也是难事。
说来说去,皆是些江湖莽事,哪能真有些有用的情报。
只是说的高兴的孙元却不觉着,直与张青吃食到夜幕降临,才算作罢。
晃晃悠悠,独自先回了屋子,倒是真把张青当是自己人,直叫其与孙二娘独处了。
面对这母夜叉孙二娘,张青从内心来说是不愿多是接触的。
一来这女人总给张青一副风浪感觉,虽没与其成家,却叫张青总感觉自己脑袋上带点绿。
二来也是受原本印象所影响,总觉着母夜叉心狠手辣,非是良人。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种,却不妨碍张青嫌弃这母夜叉。
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心里不愿接触,面上却不得展露。
却见张青直与那孙二娘又是行了一礼道:“孙姑娘,在下也有些疲困,可否给在下寻个角落,好暂且歇上一歇。”
张青自觉是礼数周全,不想就是这礼数,又叫孙二娘觉着奇怪。
“这已是这家伙第二回给自己行礼作揖来了。”
心下一动,孙二娘直与张青招呼道:“二楼第一间便是空房,你自去就是。”
张青听得也不客气,拔腿便去,是丝毫不停留。
其是当真需要些许时间,好好消化消化这穿越千年的事实了。
...
这头张青需要时辰来消化,那头的孙家父女,却也在议论那张青。
此刻那孙元,哪里还有先前醉醺醺的模样,见得孙二娘推门而入,便是笑道:“看来当爹的算是没看错人,那张青算是个是憨厚实诚的人物,莫不然此刻二娘该是带的一把带血的刀来了。”
孙二娘听得却是甩的一白眼,颇有些带气的刺道:“说什么没看错人,那前遭两个来送死的,还是爹你给带回来的。”
听得自家闺女毫不留情的揭穿,孙元这才讪笑一句,颇是无奈的应道:“这山野之人,多也是贪恋美色,背信弃义之辈。爹当真已是好生挑选,不若选个十个八个,都选不着张青这般的人物。”
好家伙,原来这张青可不是孙元头一个带回来的人物。
在他先前,已是有了两个前辈来了!
可惜这两个前辈怕是没经过孙家父女最后的考核,来的这店中,却没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张青还当真以为这黑店没开张,却不知黑店确是没开起来,却也实际早开始见血了。
对如今这水浒的世界,张青实在还是没能适应,更没能给到应有的心里准备。
不过还好,其至少先是过了夜叉们的第一关,不至于才是穿越,又被打死了。
孙二娘听了父亲所言,又是不禁好气道:“当真不知爹是如何想法,能叫你给带回来的,皆是功夫不及你的。就这些人,即使真是心性不错,也是无用啊!”
孙元听得连是摇头道:“二娘万不能如此想,咱们行走江湖,功夫固然重要,却也不能皆是依赖这功夫。”
“再说了,爹如今年岁已大,总要寻个人来帮衬。二娘虽是功夫不弱,也到底是女儿家。爹趁着还能动弹,自要先给你寻个依靠。”
这话父女二人也早是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孙二娘倒是也没多少抵触心理。
如今这年头,可不讲究婚姻自由。
见女儿不说话,孙元心中有数,再跟着一句道:“二娘观那张青如何?”
孙二娘听着稍一思量,才是摇头道:“只觉着与咱们这寻常江湖人的做派有些不同,其他能耐,倒是没看出来。”
孙元听得却笑道:“我倒是看出些许端倪。”
说着,也是压低声音道:“那张青说自己前些日子昏聩,说的该是做剪径的日子。以其那话里意思,俨然是不愿涉及此道。”
孙二娘听得却有些不屑,直是冷声道:“愿不愿的皆是做了,还能后悔了不成?我看那张青行为怪异,也不像咱们这道上的,留不得其人,也是空做打算。”
孙元听得却道:“正是那张青不愿上此道,我才更要把他给留住了。咱们这整日里刀口舔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那张青真有抱负,也好叫咱们摆脱这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