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外头,却见场面已然是火爆不已!
那鲁智深倒是没亲自上阵,可下头那些兵卒,却已然都干上了。
至于对手,则是瞪着眼睛,满脸羁傲不逊的董平。
好在这两人虽是怒目相对,谁也看不惯谁的样子,却也一时没自动手,只叫下头这帐下兵卒,互相攻击。
然眼看这打的不可开交,吴用忙上前呼道:“住手!统统住手!”
“在大王帐前寻事,尔等欲要做何?”
吴用这嗓子还是挺狠,那一嗓子高呼,倒是也把场面也给震慑着了。
尤其是搬出了大王,更叫这些兵卒也陡然停下手,不敢肆意骚乱,当真惹了大王不快。
而眼见这场面稍许好些,吴用才问起鲁智深与董平,这到底发生因何起乱。
鲁智深还是把眼睛盯着那董平,是看也不看那吴用,只狠狠应道:“董平瞧不起咱们出身山匪,拿此说事,岂不是找揍!”
鲁大师这话,其实一听就有点问题。
且不说大王就是山匪出身,就说这年代,那出身可真不会叫人看不起。
所谓“江湖好汉”,某种程度也是与“落草在山”一个意思的。
吴用听得心中有数,当下也不忙说话,又转头与董平道:“董将军,你且说来,这为何争执?”
董平虽然羁傲,对着吴用却比鲁智深有礼貌多了。
拜而应道:“先生,这鲁智深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分明是其拿我出身官家说事,如今却反污的是我言其出身。”
董平说着,也是指着周围一圈的兵卒道:“先生若是不信,也好问问这四下的弟兄,看我董平到底是不是扯谎的。”
董平这脑子到底是比鲁智深好使一些。
你瞧这一句话说完,还晓得给自己寻点证人,就比鲁智深光瞪眼的强多了。
只是别看吴用别的不咋行,人心的揣摩上,还是有些门道的。
见两方各执一词,好似谁都有道理,心下一动,顿时自有主意。
且见其听得是不耐挥手,直与二人皆肃穆呼道:“荒唐!实在荒唐!”
“我看尔等,只因前头连连得胜,已成骄兵之势了!”
“要说入关之前,哪有什么出身之说。共聚梁山,只为替天行道,皆不论出身!”
“如今倒好,不过区区胜的两阵,就知道论出身来了。”
“那日后是不是二龙山出身的算一拨,梁山投靠的算一拨,朝廷里出走的算一拨,而我吴用怎说都不合适,就独自算个一拨的为好?”
这一通的斥责,直把鲁智深与董平说的是哑口无言。
张青在里头也听得一清二楚,更觉使吴用做的这些,实在是合适的很。
其实从平灭田虎,壶关大胜开始,张青也隐隐能感觉自家弟兄之间情绪的变化。
毕竟这可谓是一场兵不血刃的大捷,难免会有些骄傲情绪,觉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这起了矛盾,倒是也算好事,叫吴用去骂的两句,总比自己去开口的好。
说起来,这吴用背锅侠的角色,也算好用。
张青正这思量,外面的吴用却还没结束。
只听其又呼道:“尔等耗费精力在内里斗争上,却可知北面都发生了何事?”
“竟是还有心思,在此内斗,叫外人听去,只会言我梁山无德无义!”
第267章 辽人来了!
北面有啥事?
这田虎都被杀败了,还能出啥事?
鲁智深听得还要说话,却忽见吴用那神情中也多生几分狠厉,心有所感,当即闭上要张开的嘴,只看这吴用还能说甚。
只不想这吴用一开口,却直叫鲁智深眼神张的更狠厉!
却听那吴用呼道:“如今那辽人正在北面虎视眈眈,更有得信,说见少股辽国人马越入河北之境!”
“正是外族来袭,尔等竟是还在此平白相争,实乃不义啊!”
吴用短短二言,那是直直重击在鲁智深与董平的心头。
正如前头所言,每个宋人,对于辽人的感觉,尤其是辽军的感觉,可以就一个词来形容。
“刻在骨子里的死敌。”
而当鲁智深与董平这类好汉听得辽人入河北的消息,那就更受不住了。
哪里还能管的上自己人小小的摩擦,直是纷纷呼道:“辽贼寻死!”
“洒家这就去杀辽人!”
其实真考究起来,其实鲁智深本来也是官家出身。
所以前遭这两方的摩擦,纯粹真叫是闲的蛋疼,又互看不顺眼,哪里能是因为什么出身的问题?
吴用也是一言瞧出了这问题所在,这才没绕在其中。
而里头的张青一听鲁智深这一嗓子,也知时机已到,便是直出了帐子。
更是一出现,就对着那鲁智深呼道:“杀杀杀,你拿甚去杀!”
“你这有能耐,那我就给你一万人马,你这就去河北,把那辽人杀干净了去。”
鲁智深被张青呛了一句,却也只是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嗡声应道:“哥哥休如此说,洒家那再自大,也自知那北面情况多变。”
“光使我一人去,又如何应之。”
看这鲁智深总算还不是自大过了头,却听张青才接着缓缓道:“也罢,这事已然说的这份上,就与你们都说说河北情况。”
“咱们一众兄弟,也好共同出个主意来,眼下咱们梁山日后征伐的刀锋,到底该对着哪头去。”
“去把花荣,武松,栾廷玉,张清还有卞祥等人都给寻来,咱们皆论论这事。”
鲁智深一听这是老臣新将都要找,也知兹事体大,哪管这董平,便是去寻人了。
而董平这脾气也是对人而异,前头对着鲁智深是寸步不让,眼下得张青吩咐,却跑的比鲁智深还快。
这风流双枪将,看眼色的功夫倒是与那周通有的一拼。
...
“河北传来消息,田虎归威胜州后,一路不停,直往北去。自仍称晋王,却联系了北面的辽人!”
“如今那些辽人,已在那田虎领下,入州界之地。”
“请诸位来此,一是也把北面情况与诸位都说到说到,二也是共同来论论,这后头咱们该如何应对。”
吴用介绍完,一时账下众人也当即生出两种情绪来。
梁山这边,自然各个情绪激昂,恨不得当即生个翅膀,直飞的北面去。落地与那些辽贼斗个你死我活,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而相较之下,这晋军降将自然要难受多了。
不过倒也不说完全是坏处,至少田虎这一做派,也把些许人心头的愧疚之情驱散不少。
这一旦与辽人牵扯上,哪怕就是个传闻,那也能叫人抬不起头来的!
眼下,还是梅玉反应的快,第一个开口道:“还有甚说的,那田虎竟然投的辽人,自为天道不容!”
“咱们当是替天行道,就杀去就是!”
梅玉说这话的意思,倒也没当真就真要杀去北面的意思。
其实他也看的出来,张青这叫人来议,可不是要一门心思向北的。何况如今张叔夜还在,就说轮,那也不定能轮到梁山身上的。
只是这般一言,也算彻底断了与田虎干系。
简单来说,就是先表明个态度的。
其余如卞祥,孙安,也当是能听出梅玉话里意思,皆未出言驳斥。
也是心里打定主意,这要是大王真有心思北伐,定也生死相随,绝不能有半点犹豫的。
只晋军旧将都没话说,梁山人思量的就多了。
且见梅玉话音一落,栾廷玉当即就上前呼道:“辽人来犯,确叫人可恨,可如今那宋军攻下汾阳府,离着那辽人可比咱们还近。”
“若是他们不动手,咱们全力伐辽,只怕是要被...”
花荣话不说完,意思却都听得懂。
这要就只自己一家也就罢了,如今宋军还在那窃取梁山的胜利果实呢,这抵抗辽人的事情,好像的确也轮不到梁山的身上。
只是...
“就凭着那群宋军,真能抵抗辽人么?”
“怕是是见之就仓皇而逃,直叫那辽人如入无人之境!”
实际上,北宋与辽人的斗争基本可以分成两个阶段。
纵观整个宋太祖年间,辽宋发生的战争,从宋太祖建隆元年一直到宋太祖开宝九年,宋军第三次出击北汉,双方发生了十余次冲突,其中大多数以宋朝的胜利告终。
而即使到了宋太宗年间,高梁河之战后,北宋军队依然是一支能征惯战的劲旅,三路大军攻势迅猛,打的辽人苦不堪言。
直到君子馆之战,数万北宋禁军被契丹军队包围消灭,河北人心惶惶,人人畏辽如虎,北宋这才成了所谓的“挫送”。
至此之后,更是逐渐一蹶不振,再难抬起头来。
鲁智深这么看不起宋军,当然一部分是自己本在里头混过的感触,亦有相对辽人,这宋军实在是负多胜少的缘由。
名声臭了,就别怪别人瞧不起了。
而鲁智深明里是说这宋军无能,暗里意思也是觉着既然人靠不住,自然是要自己上的。
众人也不傻,哪里听不出这意思,却又见花荣直摇头道:“若是宋军不动,咱们就更不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