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夏侯霸屡劝夏侯威无果,无奈之下,他为了避嫌,将自己的兵马暂时交由王平指挥,然后与陆逊一同北上广成关。
陈泰被射杀,更加坚定了夏侯威死战的决心。他返回之后,首先令兵马守住两侧隘口,然后下达命令,敢于向汉军投降的兵卒,立刻射杀。
几日下来,汉军喊得口干舌燥,却无一个魏兵前来投降。
“赵将军,据我崖上的哨探观察,魏军的粮食已经耗尽,夏侯威宁死不降,若他下令杀马,咱们可真亏大了!”
“唉!牛将军,我也没办法啊!”赵广无奈地说道:“甘将军能射杀陈泰,咱没什么意见。可是……夏侯威毕竟是夏侯霸将军的亲弟弟,咱多少要给夏侯将军一点面子,不能把事做得太绝啊!”
“可是……过了今晚,最多明晨,他定会下令杀马!咱不能由着他啊!咱好不容易困住这批战马,绝不能前功尽弃!得想点办法才行!”
“唉!可惜咱们联系不上陈将军,若是由他出马,要生擒夏侯威就易如反掌;只要夏侯威被擒,魏军必会投降。”
“罢了!向陛下请援也来不及,咱们就赌一把!”
“甘将军,你……这是何意?”
“今日傍晚,本将仍旧到崖上埋伏;你们在阵前喊话,引诱夏侯威出帐,只要他一露面,我将其射成重伤。如此一来,谷内的魏军必会出降!”
“甘将军,此计看起来不错。只是……夏侯渊身着铁甲和头盔,射其面部或颈部必然致命,射其四肢又无法将其重伤,这很难办啊!”
“赵将军,牛将军,你们有所不知!”甘瑰正色说道:“大将军赠我的养由基弓乃是神物,二百步外穿透普通铁甲,绝无问题;本将有信心,必能将夏侯威重伤而不致命。”
“唉!咱们不能让这批战马被杀,又要急着引兵北上,确实不能多等;依我看来,只能试一试了!”
赵广说罢,牛金也不反对,三将一拍即合,于是分头而行。
第626章 激怒夏侯威
壕沟对面,汉军士卒在木盾的掩护下,小心地将几个木排置于沟上,然后稍稍退开。
几十个嗓门大的兵卒举着木盾稍稍上前,扯着嗓子就是一阵痛骂。
不过,或许是陈泰中箭让夏侯威心有警惕,或许是夏威铁了心杀马不降,这些兵卒骂了半个多时辰,全都口干舌燥,魏军既未回骂,也没有一人一骑前来投降,更没能引出夏侯威。
甘瑰在崖上等了许久,冻得手脚冰冷,喷嚏不止,怏届地退至隘口,却见赵广、牛金二将正在搭戏台。
“王将军,牛将军,你们这是……”
“唉!那个夏侯威油盐不进,普通的辱骂对他没什么用。没办法,咱们准备了一场黄梅戏,必能诱得夏侯威出帐。”
“赵将军,这荒山野岭,哪有艺官?哪来的黄梅戏?”
“哎呀,咱们的兵将谁没看过黄梅啊?随便来上几段有啥问题?哪需要专门的艺官?咦……甘将军,你怎么下来了?上面也不是很冷嘛!”
牛金呵呵笑道:“不出一个时辰,咱必能诱出夏侯威,你赶紧回崖上,别错过了最佳时机!”
“牛将军,我只听说……陆将军喜欢看戏,夏侯威啥时喜欢黄梅戏了?”甘瑰不解地问道:“再说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是啥地方!两军对阵,生死一线,你们还有心情演戏?你们确定夏侯威会出来看戏?真是胡来!”
“甘将军,你别着急嘛,赶紧回崖上准备!”赵广呵呵笑道:“呆会儿,你让崖上的兵卒喊话,请夏侯威到隘口处看戏,戏名就叫《定军山》,或是《黄将军刀劈夏侯渊》,只要夏侯威知道此消息,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卧槽!你们……这也太阴损了吧?如此下三滥的伎俩,就算诱出了夏侯威,咱也赢得不光彩啊!”
“甘将军,你咋这般迂腐呢?”赵广不悦地说道:“若是不能诱出夏侯威,让他杀光战马,咱们损失一千五百万铢,这就光彩?”
“甘将军,赵将军所言甚是!”牛金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能诱得夏侯威前来,就算你没有射中,本将还可以跟他单挑,必能将他生擒,有啥不光彩?再说了,夏侯威若是躲着不出,这才是不光彩!”
“甘将军,正所谓成王败寇,现在是两军对垒,不管用什么阴损的办法,只要赢了就光彩!只要能赚钱就光彩!”
“甘将军,若我引出夏侯渊你却没射中,这就是亵渎你手中的神弓,这才叫不光彩!”
赵广和牛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说服了甘瑰,他喝了一碗姜汤之后,再次爬到崖上。
这一年多,汉国的黄梅戏早就传入魏国,深受各地百姓和世家大族的喜爱;
魏国的军中将领和朝中官员,包括司马懿也对《霸王别姬》和《七仙女》赞不绝口,还多次花高价请艺姬去太傅府表演。
这里毕竟是战场,崖上的汉军多次喊话之后,魏军兵卒对隘口处的黄梅戏并无兴趣;
不过,因为这场戏的名字大有深意,夏侯威确实忍不住了。
不多时,隘口处金鼓齐鸣,唢呐声声,好不热闹。
饰演黄忠和夏侯渊的兵卒也非常卖力。不过,他们并未学过专门的唱腔,台词也是临场发挥,引得围观的汉军兵卒大笑不止。
“大汉「后将军」黄忠在此!夏侯小儿,你哪里逃……把你的首级交出来……”
“大胆黄忠!我乃征西将军夏侯渊是也……想取本将首级,哪有这般容易?今日,本将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打完再送上首级……”
汉军兵卒哈哈大笑,赵广赶紧上前阻止:“暂停!刚才这一段重来一次!夏侯渊被黄老将军一刀斩于马下,夏侯渊那点武艺,哪能跟黄将军大战三百回合?”
“不,不,不!这一段不用改!”牛金上前说道:“夏侯渊自命不凡,两将斗阵之时,夏侯渊口出几句狂语,这很正常嘛!接下来,只要他被一刀斩于马下就行!”
赵广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这一段又重新开始。
“大胆黄忠!本将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饰演夏侯渊的兵卒大喝一声,提刀便要与「黄忠」对战,两人刚要接近时,「夏侯渊」突然扔下大刀拔腿就跑,一屁股摔到戏台下方,又引得一阵大笑。
隘口处,戏台上表演的兵卒声音非常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足以传入夏侯威的营帐。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敢侮辱我父亲!这是找死!”夏侯威愤愤地喝道,拎着大刀直奔隘口。
“赵广!牛金!你这两个匹夫!欺人太甚!有胆就杀进谷中,本将与你决一死战!”
“夏侯将军,谷中没有灯火,咱这边已经搭好戏台。要不……你来饰演夏侯渊,大家以为如何?”
“对呀!若是夏侯将军不服,要不……就由你来演夏侯渊,本将饰演黄忠,咱们来场真正的「刀劈夏侯渊」,这场戏定会大卖,哈哈哈!”
“欺人太甚!”夏侯威大喝道,拍马就冲过便桥。
刚冲至第二道壕沟时,牛金已经做好应战准备,一枝长箭却破空而来,夏侯威腹部中箭,连人带马栽入沟中。
汉军兵卒见之大喜,几十人不顾一切地跳下沟,都想亲手抓回夏侯威。
这一切被崖上的兵卒看得极为真切,崖上的劝降声此起彼伏。
至此,陈泰已被射杀,夏侯威虽然生死未卜,但落入汉军手中再无悬念;
没有了主将的魏军军心涣散,再也没人阻止他们投降。
隘口处,又搭起几条木排做成的便桥,魏军扔掉兵器后,牵着战马前来投降者络绎不绝。
……
虎牢关……
汉军的炸弹不停地投入关内,爆炸声四起。
然而,床弩射出的标枪虽然能插在城墙上,其爆炸或燃烧并不能有效地破坏城墙,这让关索大为恼怒。
“关将军,当初攻襄阳之时,炸弹没能有效地破坏城墙,大将军和魏将军用了热气球,先后炸毁魏军三座粮仓,你看……是不是……”
“不行!”关索郁闷地说道:“热气球需要风向的配合。这几个月,热气球无法飞到虎牢关上方,还得另想办法。”
“舅哥,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试着将魏军诱出?”
“这也不行!关内魏军众多,就算将其全部诱出,司马懿也能随时抽调兵马补充。”
“唉!若是攻不下虎牢关,难道就这么一直耗着?岂不让别人看笑话?”
“每半刻钟往里面投两枚炸弹,让邓艾那厮夜不能寐!再准备足够的石头,本将要砸他三日,日夜不停!”
“关将军,这只是浪费炸弹啊!魏军的主力必是扎寨于几里外,哪会傻到全部屯于关口?”
廖化说罢,张翼又说道:“关将军,邓艾手上有十万大军,咱们才五万;他据险而守,始终不出,实难攻破啊!要不……咱向大将军请教请教?说不定大将军有破关之法?”
“不必!大将军远在茌平县,他正在集结战船,必有北上之意。再说了,大将军之法太缓:若我没猜错,大将军是想占领冀州,这里是魏国仅存的粮食主产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