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魏公有何高见?”
“诸位,想必你们都知道,鱼肉的价格低于猪肉,猪肉的价格又低于羊肉,是吧?”
几人默默地点点头,魏腾正色说道:“陛下同意以粮制糖,说明普遍的百姓已经没有饿肚子;咱们可以做出不同口味和档次的饴糖,其中一种非常普通,只加价三成出售,让那些自己做糖的百姓无钱可赚;
其他的可加入些香花香草,也可加入各式染料,做成花花绿绿的各式口味,再以精美的纸盒包装,就算加价两三倍也不愁销路。”
“对了,魏公,医书上不是说,饴糖具有润肺止咳,美容养颜之功效么?咱们可以加入少许其他草药,将其宣传成滋补或美容佳品,或许价格又能翻上一倍。”
“这么说来,咱们在大汉境内确实能赚钱。”步阐郑重地说道:“另外,魏国仍然有禁酒和禁糖令,没人敢私造饴糖,咱们将其做为白糖的替代品,卖个几百铢一斤,应该也有大把的人买。”
“咦……先前的几颗送到樊城,怎么还没动静?莫非崔钦和贾莲看不上?”
“魏公,你多虑了吧?他们看不上饴糖,但魏国的百姓看得上,这东西肯定有人买,他们不可能如此短视。”
“不对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魏公……不好啦!”一个家丁匆匆入殿,惊恐地说道:“魏公,崔钦要求赔偿……他说……若不足额赔偿,他再也不买咱家的白糖和红糖!”
“赔?什么赔?为何要赔?”魏腾愕然地问道:“他们一再提高价格,抢着收咱们的糖票,这是公平交易,他转眼就要求赔偿,这岂是为商之道?”
“魏公,这一次,咱们确实把魏国人坑惨了!”虞忠哈哈笑道:“粗略算来,咱们每张糖票赚了九百多株,三百多万张啊,全部砸在了魏国人手上!总额三十多万万铢啊,那帮魏国人至少亏一半,他们还不得气死!”
“魏公,他不买魏家的糖也无所谓,到时候换一条船,或是我步家帮你卖,这还不是一样?他们这是自欺欺人!”
虞忠和步阐你一言我一语,魏腾并不在意崔钦要求的赔偿,满不在乎地问道:“对了,我很是好奇,崔钦要我如何赔偿?”
“魏公,这……先前……崔钦在吃饴糖时,被粘掉了两颗牙,他说……他说……五百万铢一颗……若不赔偿……他就……”
“不是高价买糖票的赔偿?一颗牙才五百万铢,这么便宜?”魏腾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再去樊城,问问他嘴里还剩多少颗牙,剩下的我全要了!”
家丁见魏腾不像开玩笑,犹豫着退出大殿,却被魏腾叫回:“慢着,再把这几颗糖一并给他送去,跟他说五百铢一斤,供货期三个月,问他要多少!”
“魏公,咱们毕竟是做生意,这样不太好吧?”
“陆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魏腾满不在乎地说道:“饴糖粘牙,人人皆知,他姓崔的又不是三两岁孩子!吃点饴糖还那般猴急,活该他掉牙!还想让老朽赔偿,只怕他还没睡醒!”
魏腾说罢,殿内几人大笑不止,再也不管崔钦要求赔偿之事,转而商议起兴建糖厂的各种细节。
……
淮南,盱台。
空旷的练兵场上,十几张小型的床弩排成一列,随着令旗的落下,新式标枪发出一次齐射;
三百步外,十几个战船模样的靶标被击中两个,大火瞬间就腾起一丈多高。
“不错,真不错!三百步外,这样的射击精度,确实不错!首批到货多少?”
“大将军,弩车运到三十台,装配燃烧弹和炸弹的标枪,各有八百枝。”廖化禀报后,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将军,在盱台水域,淮河的宽度不到二百步,若是实战,精度可能更高!”
“大将军,你一直让咱们稍安勿躁,现在有了击毁敌船的神器,咱们是不是可以渡淮了?”
“大将军,邓艾将我围在沂水与沐河之间,又派一兵去往山阳,明显已经中计。咱们正好吃掉这两路魏军,然后一鼓作气攻破淮水防线,今年就到黄河南岸过年!”
“此事不急,还要再等一等!”姜维说罢,注意到句扶身旁的小将,奇怪地问道:“句将军,这位小将是……”
“大将军,这是犬子句安,刚刚成年,末将将他带在身边做为副将,希望他多加历练,有朝一日能为大汉建功。”
“句安?”姜维似乎想起了什么,心头很是感慨:“十年啦,这么快就十年啦!当年,我随丞相回师,路过汉昌县时,这孩子还在整日哭鼻子,一转眼就已成人,真是可喜可贺!对了,句安随父从军,此事告知陛下没有?”
姜维所说的「告知陛下」,这是军中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对于军中现有的将领,凡是其直系后人投军,若是上表告知,刘闪一般都会赏钱十万铢,再封个正式的「校尉」作为鼓励。
“大将军,犬子这才刚到军中,等他有了一定的领兵经验,或是立下军功之日,末将才敢打搅陛下;在这之前,就暂时做为副将留在身边,以便时时教导。”
姜维点点头,拍拍句安的肩,正色说道:“句安,我与你父亲相识十年,情同手足,我也是看着你长大;你平时要多吃点饭,要长得像你父亲这般威武;
我等身为儿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既为家族昌盛又为国家兴旺,这是每一个大汉男儿的本份;你身为句家的长子,要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切不可丢了句家的脸!”
“大将军教导,句安谨记在心!”
句安郑重地行礼道谢,姜维满意地点点头,句扶又问道:“大将军,我已有击败魏国水师之法,正该大军迅速北进,何故按兵不动?若再拖延又到冬季,这就不适合进兵啊!”
“句将军,伐魏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姜维自信地说道:“我夜观星像,魏国近日恐有巨震,我当待机而行。”
“大将军,司马懿很快就会回洛阳,有他坐镇,谁还敢造反不成?”廖化满不在乎地说道:“大将军,现在的邓艾兵分三路,他最没料到的就是淮水一线,我既然有了破敌之法,正该迅速渡淮北上,确实不宜拖延啊!”
“还是再等等吧!”姜维满意地把玩着一支标枪,耐心地解释道:“此时的淮北,我用被围的三万骑兵做饵,又以四郡的两万战马作饵,邓艾已经上钩;
我再等一等,等到魏国的巨震再动手,或是诱使司马懿增派步卒,或者诱来魏国的虎豹骑,这些都不难。”
“可是……大将军……”
“廖将军,你不必心急。”柳隐呵呵笑道:“等到时机成熟,句安这孩子,有的是立功机会!咱们都能沉住气,你们父子也别心急!多多放松,别整天都搞得风声鹤唳,没事可打打麻将,哈哈哈!”
柳隐说罢,一个侍婢匆匆过来,低声说道:“将军,夫人请你去一趟。”
“大将军,莫非……你那两个孽徒又惹事了?”
“妹弟,应该不会这么衰吧?关中那边不是刚打胜仗么?莫非……是你偷拿了诸葛夫人的钱?”
廖化和句扶嬉笑不已,姜维却满脸黑线,不悦地瞪了柳隐一眼,匆匆往诸葛果的军帐而去。
第600章 淮北之乱1
“夫君,姐姐又来信了。此事她不敢作主,还得由你拿主意。”诸葛果说罢,将一封信交给姜维。
“果儿,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你们……不要小题大作。”姜维满不在乎地说道,收好信就往帐外走去。
“夫君,你回来!这不是猜测!”杨兰赶紧拦住姜维,正色说道:“夫君,柳姐的信写得很清楚,皇后、李昭仪、张贵人和王贵人,她们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每次都会带些礼物前来,这已经非常明显。”
“夫君,皇后和王贵人没有把话挑明,这可能是陛下的意思,这是在试探你的意向。”
诸葛果先是平静地说着,突然就提高了嗓音:“夫君,若咱们还装作视而不见,这绝非为臣之道!”
“夫人,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此事……呃……再说了……怎能由咱们说出口?若是误会了皇后和王贵人之意,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夫君,你别走!”眼看姜维又想逃,诸葛果赶紧拦在军帐门口:“你这榆木脑袋!皇后和王贵人说了多次「青梅竹马」,这怎么可能是误会?王贵人没有正式托媒人纳采问名,这是在尊重你的意见,你不能继续视而不见!”
“夫人,正如你所说,媒人都还没有上门,咱们岂能首先开口?你们不要胡乱猜测,若是引起笑话,那可丢脸了!咦,你看,那是什么……”
诸葛果刚刚回过头,姜维趁她不注意,「嗖」的一声窜出帐外,引得诸葛果气愤不已;
杨兰正要出帐将其拉回,诸葛果将她拦住,若无其事地说道:“罢了,这里毕竟是军营,让兵将看见了影响不好,晚上再慢慢收实他!”
“姐姐,那……现在咋办?柳姐已经送来两封信,想必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柳姐是姜霞的生母,她都拿不定主意,咱们又能说什么呢?这个榆木疙瘩!在这种事情上,他连个小孩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