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先斩后审
清晨一大早,治所又贴出了「审讯王默诬告许鹏、残害民妇李氏」的榜文,又引得士族子弟和城中百姓的极大关注,殿内殿外挤满了人,比昨日多出一倍有余。
这一次与前两日不同,王默身着囚服,脚戴镣铐,被几名舍吏押着入殿,引得殿内外一阵骚动。
“陛下!许鹏误诊一案已经真相大白,陛下无正当理由,将魏国商旅强行逮捕下狱,此举恐有不妥吧?若是如此,还有何人敢来贵国做生意?是不是魏国也能随意扣押贵国商旅?”
“陛下!扣押魏国商旅,必须得有真凭实据!否则人人自危,何人再敢在贵国行商?”
刘闪懒得跟那些人废话,正要拿起案上的砚盘,却见手边有一个雕着龙纹「震山河」,右手一握,颇为厚重,手感极佳。
两声清脆的啪啪声后,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刘闪大声说道:“王默,你按照许鹏开具的医方,在济人堂抓药一副,熬制成汤药后,皆被小妾张氏服下,供词上写得清清楚楚!
你哪来的第二副药给李氏服用?李氏服药后腹痛难忍,这又从何说起?你是如何迫害民妇李氏致死,还不从实招来?”
“那份供词,确实是本公子所写。不过,这是被人欺骗所写,与事实不符,不足为据!”
“王默,你放心,朕从来不会屈打成招!既然你不肯招供,朕也不再相问。拖出去,斩!”
众人闻之大骇,待回过神时,几名舍吏已经拖着王默往殿外而去,殿内骚动不止。
“陛下,此案疑点重重!王默是否杀人有待详查,岂能轻易问斩?若是如此枉法……”
“来人,掌嘴,两下就行!”
刘闪说罢,几名舍吏没有半点犹豫,架起刚才说话的男子,啪啪两声后,此人嘴巴血肉模糊,嘴里的牙齿被拍掉了好几颗,殿内惨叫声不断。
“再敢叫,继续掌嘴!”
刘闪说罢,殿内静得可怕,殿外却传来王默的大笑:“姓刘的!你休得吓唬人!敢斩本公子,你得掂量掂量后果……”
殿外突然传出一阵尖叫,这并非王默的声音,而是百姓的惊呼。
少时,王默的首级被送回殿内,众多士族子弟惊恐万分,却无人发出半点声响。
“王默是否残害民妇李氏,你们比朕更加清楚!朕已经斩了王默,不在乎多斩十三个!”刘闪怒视着瑟瑟发抖的王家家丁和婢女,厉声说道:“朕说过,朕审案之时,从来不喜欢动刑,绝不会屈打成招;当然,招供者可免一死,你们想死还是想活,自己考虑清楚。”
“陛下饶命,奴婢招了……”
“陛下饶命,这些全都是王默指使……”
“陛下,饶命啊……小奴只是奉命而行……所有的话,都是王默教小奴说的……”
“啪!啪!”
“你们吵得烦不烦?”刘闪不悦地说道:“再敢聒噪,先掌嘴,再拖出去斩!”
众人一听又要「掌嘴」,吓得再也不敢开口求饶,只敢不停地磕头。
“卧槽!原来臭味从你这边传来!你不是三两岁小孩吧?这么大个人还尿裤子,害不害臊?”
“这个王默的小妾,朕还没斩她吧?怎么就死了?”
“呃……陛下,她是吓昏了……”
“弄醒她!好歹是出身大族的妾室,躺在地上像啥样?”
“来人,给他们每人发一张纸!若是想招,就把知道的全部写下来;若是不想招,或是不会写字的,拖出去砍了便是!”
“陛下……饶命啊……”
“陛下,小奴全都招供,只是……小奴确实不会写字……陛下饶命啊……”
“陛下,贱婢也不会写字……陛下开恩啊……”
“罢了,罢了!吵得朕实在烦!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全都出来!”刘闪在士族子弟中随便点了十来个人,然后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朕什么也没问,都是他们主动招认!他们想招什么,你们就写什么!明白?”
这里毕竟在江陵,属于大汉的疆域,几个士族子弟心有不悦却不敢违背,纷纷点头应允。
“你们散开一点!间隔二十步,不要串通!每个人只说自己知道的,知道什么就写什么!朕绝不多问一句!”
接下来,殿内十几个奴婢和家丁,以及王默之妾张氏,全都在紧张地「招供」之中;
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供词一张接一张地呈上来。
这些供词,相互间皆能彼此印证,事情的脉络非常清晰,刘闪满意地点点头。
“卧槽!这一张谁写的?字这么丑?没上过学吗?重抄十遍!”
“还有这张,这是什么字?甲骨文还是鲜卑文?换成隶书!重写一遍!”
两个士族子弟赶紧接过,老老实实地重新誊写。
“想必……你们都识字吧!”刘闪冷冷地扫视着殿内众人,云淡风轻地说道:“商人违反我大汉律法,与庶民同罪,这在通商条例中写得非常清楚;今日殿审,你们都看到了,朕从没刑讯逼供,供词全是你们代写,是否可信,你们心里有数;
这些供词,将全部贴在殿外,王默是否杀害民妇李氏,是否诬陷太学生许鹏,是否含冤被斩,你们一看便知!
朕再说一遍:在我大汉各地走商,你们赚再多的钱,朕绝不过问,若有人敢违我大汉律法,绝不轻饶!”
殿内仍旧鸦雀无声,刘闪不解地问道:“你们愣着干嘛?还等着用午膳?自己写的供词自己拿好,全部贴在殿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陛下……这些王家的家丁和奴婢……如何处理?”
“朕说过,他们招了便不斩。杀人的两个,罚到军中做苦役二十年;妾室张氏,以及其余十人送到邹家,为邹家耕田两年!”
“诺!”
……
泗水之上,几条商船仍在顺水而下,为防汉军突击检查,郭淮和王雄换作了奴隶打扮。
韩召没有说错,自从汉军击败魏国骑兵之后,邓艾的中军大帐从寿春迁到了睢陵。
睢陵,位于魏国下邳郡,在淮水与泗水的交叉口,距离淮水和泗水都在三十里左右。
邓艾将帅帐和主力步卒东移,以自己步卒数量多的优势,在下邳北部的良城县驻扎重兵,大有清剿东海王刘敦、收复东海郡的架势。
“报……邓将军:关樾领着兵马在寨外叫阵,他已经组装好井栏!”
“他才一座井栏,不必理会,他叫累了自然会走。”邓艾满不在乎地说道。
邓艾不理会关樾,这其间多少有些无奈:关樾引领的虽是步卒,但他们是骑着马的马卒。前几次,田豫曾带兵杀出,让田豫和邓艾郁闷的是,这批步卒不精于骑兵战法,却能随时骑马遁走。
“邓将军,这一次……有点不同……”校事谨慎地说道:“蜀军押着几位将军过来,他们在寨外喊话,若是郭将军露面,他们可释放几位将军。”
“这么说来,蜀军仍未找到郭淮?也就是说,郭将军仍然活着?”
邓艾说罢,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起身往帐外走去:“本将看看去!”
“邓将军,这……还是不要去了……”赫凯犹豫着阻止,却又不说明原因。
邓艾越发好奇,大步来到寨栏边,远远看到井栏上的几人,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可恶!实在可恶!”邓艾愤愤地骂道:“传令:田豫、赫凯、毌丘俭、毕轨,你四将各领一营兵马,务必击退蜀军,务必救回四位将军!”
“诺!”
得到军令后,四将毫不犹豫地领兵杀出。
关樾带来的只有一营步卒,这些步卒虽是骑马前来,却带来一座井栏。
先前,汉军组装井栏时,邓艾并未理会;
此时,井栏高高竖起,被俘的郭配、郭镇、郭亮、夏侯称,四人皆被绑在井栏之上,全身被剥得精光。
“关将军,我就说嘛,郭淮肯定没有返回!否则,他的弟弟受辱,必会亲自领兵杀来。”烧戈自信满满地说道:“传令:再派一营骑兵,去湿地外围搜寻,务必找到郭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烧戈将军,你这般羞辱敌将,若是郭淮还活着,他必会找你拼命啊!”关樾看着杀来的魏军,呵呵笑道:“不过,魏军杀来四个营,比我多四倍……你自己看着办吧,本将回避一下。”
“关将军……你不能就这么走啊!”烧戈大叫道:“我知道你宝贝自己的战马。只是……至少扔完炸弹再走吧!”
烧戈很是郁闷:他本想带一营骑兵前来,却担心吓得郭淮不敢杀出。当然,烧戈也没有想到,这次只有关樾的一营步卒,这才刚刚架起井栏,魏军就匆匆杀出。
“烧戈将军,咱们现在是骑兵!咱们已经穿上鞋子,自然怕光脚的,犯不着去拼命。”关樾说罢,大手一挥,所有的兵卒皆在后撤。
“关将军,你……你也太不仗义了吧!”烧戈郁闷地说道:“至少……至少帮我把井栏推走吧……”
“这四个人已经领了赏钱,你还留着他们混吃混喝,岂不浪费粮食?”关樾呵呵笑道:“你抹上墨汁和猪油羞辱他们,若将其放回,他们必会再来寻仇。这四个庸将,咱随时可以再次擒获他们,到时候啊,又能再领一次赏钱,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