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哈歹只见过平章官人!”
“左丞萨普勒见过平章官人!”
“万户忽鲁帖木儿见过平章官人!”
“泉州府尹张柯帖木儿见过平章官人”
“泉州府达鲁花赤哈达礼见过平章官人!”
……
李洛身穿崭新的一品紫色质孙服官袍,腰横玉带,挂着镶宝石的匕首。头上戴着镶嵌珠玉的四方瓦楞帽,加上前呼后拥,一派高官大员的气派。
“诸位同僚免礼!本堂李洛,钦命治闽!这是本堂告身印信,诸位同僚,按律查看吧。”李洛端坐马上说道。
随即便有亲兵捧着告身印信,向众人一一展示。
这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新官到任,都要向同僚出示告身,验明官身。告身用蒙汉两种文字,确保都能看懂。
高丽人?
几个大僚看到告身上写的是“高丽仁州李氏”,顿时心生不爽。他们不是蒙古国族,就是色目贵族,见到一个高丽人出任他们的上官,哪里会服气?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起李洛是谁了。原来是征东大胜,爵封江华郡公的李洛啊。
元朝极重军功,想到李洛立了大功,几个大僚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李洛看几人表情,哪里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哼,倘若你们老实,也就罢了。要是不老实,整治你们的手段有的是。
班长,要有班长的权威。
李洛当先纵马入城,几辆马车跟在后面,数百亲卫前呼后拥,在围观百姓的目光中煊煊赫赫而过,真是好不得意。
众人来到平章府,中门早就大开,李洛昂然而入,直接进了“平章节堂”,老实不客气的坐下。
颜隼等左右亲卫,立刻排列两边,气氛顿时肃然起来。
“平章官人,如今已近黄昏,不如先用膳如何?我等也好为大官人接风洗尘啊。”泉州府尹张柯帖木儿说道。
此人是个汉人,在名字后面加上“帖木儿”,当然是标榜心向大元。当然,李洛绝无资格嘲笑张柯,因为他不也是李洛哈剌不花么?
李洛冷笑,用“高贵”的蒙语说道:“我来时,伟大的汗王告诉我,闽地成了海盗们撒欢的地方,成了反贼们的安乐窝。他们在闽地上放肆的吃羊,然后将羊骨头扔在闽官们的脸上!”
为何李洛要先来个下马威?因为不这样无法树立一把手的招牌。甚至,还会被架空。
平章官人一来就不假辞色的翻脸发威,令堂上的闽省官员大为诧异。
尤其是正二品的右丞和左丞,一个蒙古官人,一个是色目官人,都是有根脚的朝廷大员,可不是一般官员,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个?
“平章官人,本官一年前还见过大汗,大汗可没这么对本官说过。”右丞哈歹只冷笑着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他是蒙古贵族,万户那颜的根脚,他怕什么?他不信李洛能把他怎么样?哼,这大元朝,可是蒙古人的大元。
左丞萨普勒也面色不愉的说道:“平章官人,这话就过了吧?即便大汗这么说,又与我等何干?”
除了右丞左丞,其他官员没有出头,神仙打架,他们犯不着。
李洛看着这两个副手,心里冷笑,你们果然跳出来了。
他又不傻,倘若没有准备,怎么可能一来就发难?崔秀宁的特察局成立两年了,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最专业的情报机构,闽省靠近海东,特察局怎么会不调查行省高官?
可以说,闽地三品以上文武,特察局全部做过功课。
李洛勃然大怒道:“放肆!哈歹只,你这是质疑本堂么?哼,大汗对尔等很是不满!前次阿鲁不花犯事撤职,尔等就没有丝毫干系么!大汗让本堂严格整治闽地,无论官民,一体整饬!太子还说,剿匪不利者,查办!激起民变者,查办!昏聩无能者,查办!”
“这一两年,先是陈吊眼造反,后是女贼许氏造反,再是海盗破泉州,甚至伪宋在泉州复辟!这还没完,最后一百多万贯皇税被劫,五个朝廷命官被杀,残宋水师来去自如,连番上岸骚扰!尔等是干什么吃的!”
“这闽省,还是我大元的闽省么?哈歹只,本堂问你,反贼许氏劫掠皇税,是怎么知道路线和时辰的?咹?是你泄露的吧?”
哈歹只神色一滞,随即冷哼道:“你敢污蔑我哈歹只!李洛,今日你不说清楚,本官一定要奏你一本!”
李洛站起来背着手,下堂来到哈歹只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哈歹只,你好大的胆子啊,你知道你的侍妾是什么人么?她是许氏手下的女贼,你知道么?皇税上京的路线和时辰,是你泄露给她的,你知道么?”
哈歹只的神色剧变,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李洛怎么知道!
那个侍妾,是大半年前纳的,不但长的美,人也很聪明,蒙语学的也快,他很是喜欢,渐渐的,哈歹只就开始让她帮自己处理一些公务。
谁知前段时间,此女不辞而别,留下一份书信,说自己是许氏的手下,本来派来刺杀自己的,但不忍心下手,所以只好离开。
可是紧接着,皇税被劫,几个官员以及押送的官兵全部被杀。哈歹只知道此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一直惴惴不安。因为,那个侍妾看过关于押送皇税上京的公文。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侍妾根本不是女贼许氏的手下,而是特察局精心培养的女特务,也就是“东西南北中”五秀中的“南秀”。
南秀本是风尘女子,李洛任宁海州达鲁花赤时得到的。南秀被崔秀宁培训半年后,潜伏到哈歹只府中,窃取了不少机密。
“本官不知道你说什么,哼,要是今天不说清楚,本官一定参你一本!”哈歹只虽然心虚,但态度还是很强硬。
反正那贱人已经跑了,又没有人证,李洛能拿自己怎么样?
李洛冷笑,“好,那本堂就让你见识见识。来人!”
“在!”
亲卫们雷鸣般应道。
“带人证!”
“诺!”
很快,一个色目人被押了进来,很显然,他之前是李洛车队的马车里。
哈歹只一见这色目汉子,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这不是他几天前派到海滩盐场收税的奥茹丁么?奥茹丁是他的心腹管家,怎么落到了李洛的手里?
“狗奴才!你怎么在这里!”哈歹只喝道,心里有点慌,因为那侍妾逃跑后,他曾让奥茹丁带人四处追捕,奥茹丁知道那女人是许氏派的奸细,也知道她泄露了皇税的消息。
所以,奥茹丁也是知情人,那就是人证啊。
“主人,对不起了,事已至此,为了朝廷,老奴只有实话实说了。”奥茹丁说道。
他也是没办法。几天前,他在盐场征税,突然被新任平章的李洛逮捕。李洛告诉他,接到举报,他在盐场横征暴敛,几次激起民愤,所以要惩治他。
他当然只好搬出主子哈歹只。谁知李洛当即逼问他,哈歹只有没有违法。只要他供出哈歹只的违法之事,就放过他。
然后,他就被丢给李洛的手下(特务),严刑拷打,一直逼问出哈歹只的侍妾泄露皇税公文的事。
等到吐露出这件事,特务们才不再折磨他。最后,李洛又告诉他,出卖了哈歹只,他只有死路一条。但只要咬死说是主动揭发哈歹只,他就有活路,保他最后平安无事。
李洛之所以这么干,就是要通过奥茹丁的口“主动揭发”哈歹只。让奥茹丁成为证人,借此让元廷撤掉跋扈而贪权的哈歹只。
哈歹只是二品大员,他的事一旦捅到元廷,元廷刑部必定会提审奥茹丁。但如果奥茹丁一口咬死是主动向平章揭发哈歹只不法,他就有生路了,甚至还有功。
以奴告主,一般先要打几十板子。可如果事关朝廷利益,那又不同了。
奥茹丁会怎么选?当然只能是说自己主动揭发,这样还能有一条活路。
哈歹只毕竟不是主动泄密,说与反贼勾结,肯定不算。但最少也是昏聩无能,渎职失察,虽然不会被元廷惩治太重,但官位肯定保不住了。
李洛的目的,就是搬掉这个强势的副手。要不然,自己这个平章就是摆设。
“奥茹丁,你如何向本堂主动揭发的,就如何再说一边。”李洛很温和的说道,“别怕,你也是为了朝廷么,本堂自会为你做主。”
“喳!”奥茹丁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不如听平章摆布。
“平章官人,各位官人,右丞官人的侍妾,乃是反贼!很多朝中官府的机密,都被她窃走了。本省每年的皇税,押送上京的路线都不同,时日也不同。这本来就是官府机密。”
“可如此重要的公文,右丞官人竟然让那反贼看到。结果呢,反贼在路上埋伏,一百多万贯税款被劫不说,还死了几百官兵,几个官员。事后,右丞官人明知此事与自己有关,却隐瞒不报,欺骗朝廷!”
“小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劝右丞官人主动向朝廷认错,戴罪立功。可右丞官人根本不听,还狠狠鞭打小人。”
奥茹丁说完,解开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这就是右丞官人鞭打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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