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 (步兵长)

　　另一边，听到这里的糗事儿被揭穿，赵竟成一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对面的少年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掌握我行踪的？”
　　赵竟成心脏猛地一跳眼睛里闪过一丝骇然，不过还好他一直低着头并没有被人发现异常。
　　调整了一下情绪，抬起头茫然的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席君买、刘仁轨和孙福才也疑惑的看看赵竟成，有看看岳山，同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掌握我们的行踪？故意过来接近？不可能吧。这位不是纨绔子弟吗？
　　但刘仁轨和席君买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一个找到了岳山前面，一个靠近了赵竟成。
　　“你很不老实。”岳山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你的信息没错一个就砍一根手指。现在游戏开始了。”
　　“君买把他的右手大拇指砍下来。”
　　席君买一脚把赵竟成爬在桌子上，抓起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上。
　　赵竟成吓得不停挣扎，右手也紧紧握在一起。嘴里大喊：“我冤枉，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岳山却并不理会他，见席君买正艰难的尝试着把他的手指打开，就改了主意：
　　“既然他不可能配合，那就把右手一起剁了吧。”
　　席君买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刀，在赵竟成惊骇欲绝的目光下斩了下去。


第295章 当鸡还是当猴
　　席君买举起手中的刀猛地朝他的右手砍去，那气势和速度丝毫不像是做假。
　　“我说我说。”赵竟成终于崩溃，闭着眼睛大喊道。
　　“砰。”然而敬君弘的刀依然砍了下来，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他心中一阵抽搐，升起绝望的感觉。
　　然后……
　　咦，怎么不疼？他才发现异常。赶紧挣开眼睛，发现那把刀贴着他的手指砍在了桌子上。
　　“呼。”他长出了一口气，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何？”岳山戏谑的问道。
　　“呵呵……清水候目光如炬，我太自负了。”赵竟成苦笑道。
　　“说吧。”岳山没有继续嘲笑他，转而问道。
　　“朝中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连宰相都被罢免了一位，天下人岂能不知，您的一举一动也被天下人所关注。”赵竟成从地上站起来，把自己的目的一一道来。
　　情况并不复杂，自从那次朝堂之后岳山的一举一动就被有心人所关注。后来带着两百人离京根本就无法隐藏行踪。可以说他一路的行踪都在有心人的关注之下。
　　赵家原本只是出于八卦的心思关注这件事情的，但得知岳山的目的地是德州的时候就动了别样的心思。
　　于是他们就挑了这个机会把赵竟成送到岳山面前，试图和他拉上关系，看能不能在海盐专营里面获利。
　　这是赵竟成的说法，岳山并不完全相信。
　　刘仁轨、席君买和孙福才三人则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这看似意外事件居然是人家安排好的。还好这个姓赵的只是试探，要是有坏心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孙福才更是恼怒，没想到被这个人给戏耍了，但他也有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休息的？又是怎么推测到院长会在现在醒过来？”
　　“地头蛇打探一群外来人的消息不是很简单，路上遇到的农夫小贩都能成为他们的探子。至于怎么判断我何事苏醒，驿卒应该和你们家有关系吧？”不等赵竟成开口，岳山先回答了。
　　“清水候英明，这里的驿卒确实姓赵。”赵竟成敬佩的道。
　　“我去拿下他。”席君买脸色阴沉，就准备往外走。
　　“算了，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岳山制止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了吧？希望你们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死的莫名其妙。”
　　“喏。”刘仁轨三人躬身受教。
　　类似预防间谍的课程在军校的时候没少上，可学再多的理论都不如一次实践有用。
　　“我能问个问题吗？”这时赵竟成犹豫了一下道。
　　“说。”
　　“清水候是如何发现我的？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二十几年都没有人看出破绽，为什么您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我哪里露了马脚吗？”赵竟成虚心求教道。
　　“自己猜。”岳山戏谑的道。你和我敌友不分，为什么要教你？
　　“呃……”赵竟成脸色一僵，但也不敢在追问。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重要，我也懒得管，但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这时岳山又说道。
　　赵竟成心中一喜，他来的目的不就是和岳山攀上关系吗。肯让我帮忙干活，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当下连忙说道：“清水候尽管吩咐，我愿效犬马之劳。”
　　“没那么复杂，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动动笔就可以。”岳山面带微笑，用和蔼的语气道：“只需要你把德州地界所有官吏和大户豪强的不法之事写下来就可以了。”
　　赵竟成脸色巨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岳山，好半晌才苦笑道：“清水候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不愿意？”岳山问了一句，见他点头才转头对刘仁轨道：“最近有一股流匪进入德州地界，为了保护赵家庄不受侵害。正则你带人去一趟赵家庄保护大家的安全，尤其是赵兄的家小，一定要保护好。”
　　“喏。”刘仁轨什么都没问，躬身领命，转身就往屋外走。
　　赵竟成则一脸愤怒的道：“清水候，大唐是有王法的，就算你是县候没有证据也无权动我。”
　　“赵兄这是何意？我这可是为了你一家老小的安全，你非但不感激还污蔑我，实在让我伤心啊。”岳山先是语带悲伤，然后脸色一变，冷声道：“证据？有啊。赵兄刺杀本候是不是证据？”
　　“我没有……”赵竟成想辩解。
　　可岳山并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别说刺杀我的证据，就连你赵家欺行霸市草菅人命的证据我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一大堆，你信吗？”
　　闻言赵竟成反而冷静了下来，讥讽的道：“果然官字两张口啊，可是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有谁愿意为了你们小小一个赵家和我刀枪相见吗？”岳山反问道：“这样的事情赵兄敢拍胸脯说你赵家从未做过吗？”
　　“我……”赵竟成语塞。
　　确实做过，他们家欺负的是比他们还弱的平民百姓。不过他们家最多也只是用这种手段打击竞争对手，抢夺百姓的土地，不敢害人性命。
　　可眼前这位县候，却会要他全家的命。
　　“可如果我说了，从此我赵家将无法在德州立足，和破家灭门有什么区别？”过了还一会儿，赵竟成才挣扎着说道。
　　“那你就把他们违法乱纪的事情写的详细一点，你写的越详细，我手中的刀就越锋利。”岳山收敛笑容，充满杀气的道。
　　“你……你想大开杀戒？”赵竟成再次露出惊骇的表情。
　　“所以你赵家想当那只鸡还是想当猴？”岳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我想当……”赵竟成噗通一声跪下，道：“我赵家愿为清水候效犬马之劳。”
　　“我喜欢聪明人。”岳山满意的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我要信息送到渤海水师大营。”
　　“啊，您放我走？”赵竟成惊讶的道。
　　“怎么你还想留下吃饭不成？”岳山道。
　　“不……不敢，我这就走。清水候放心，我一定准时把东西送到您手上。”赵竟成赶紧站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孙福才才疑惑的问道：“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不怕他把消息泄露出去？”


第296章 打草惊蛇
　　“你抓过蛇吗？”岳山反问道。
　　“没有，这和抓蛇有什么关系吗？”孙福才问道。
　　这时刘仁轨从屋外走了进来，既然放赵竟成离开，自然也就用不着去他家抓人了。
　　“蛇最会隐藏自己，潜伏不动的时候很难被发现。所以捕蛇的人都会带一根很长的杆子，不停的敲打草木，蛇听到声音就会自己跑出来。这就叫打草惊蛇。”岳山解释道。
　　打草惊蛇这个成语宋朝才出现，所以他解释的比较多。
　　刘仁轨和席君买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孙福才则惊喜的道：“我明白了。赵竟成就是那个杆子，你想用他把德州的水搅浑，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跳出来对不对？”
　　岳山点点头，道：“其实我更希望赵家能老老实实帮我收集证据，不要当那根杆子。”
　　“可这样的话咱们还怎么分辨谁是敌人？”孙福才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分辨敌我？一起杀了就行了。”岳山淡淡的道。
　　“啊？”孙福才惊呼出声，席君买和刘仁轨也惊讶的看着他。
　　“我要做的事情牵扯太多，阻力会非常大。我必须要在一开始就用雷霆手段震慑住大部分人，让他们不敢参与进来。”岳山解释道。
　　“这……”孙福才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旦我的计划做成，国朝的岁入能增加三四倍，百姓也能吃到廉价的盐。到时候我们再也不用为钱粮发愁，可以组建更多的军队反攻突厥。”岳山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