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近朱高煦有点不满,并非计较在梨园遇到了刺客,只因对沈徐氏玩弄他的事耿耿于怀。
沈徐氏穿着素净的布衣襦裙,交领上衣、坦领里衬。略施粉黛的脸玉白干净,她毫不浮夸、得体讲究,但朱高煦看见她这番模样、又想到她的所作所为,脑子顿时蹦出一个词儿:绿茶婊。
“妾身沈徐氏,见过汉王殿下。”沈徐氏屈膝作礼,声音不算清脆、却字正腔圆很是好听。
朱高煦礼数荒疏而随便,但也没故意拿架子,径直指着书案旁边的一条腰圆凳道,“坐罢。”
“谢殿下。”沈徐氏道。
朱高煦看了一眼门口的人,挥了一下手。
沈徐氏走上来,轻轻坐在朱高煦旁边的凳子上。朱高煦看了她一眼,一面在心里骂她,一面又不得不觉得她的坐姿确实优雅,弱骨丰肌的身段有着丰腴的肌肤,她一坐下髋部裙腰的布料皱褶十分性感。
她小心地观察着朱高煦的表情,口齿清楚地说道:“这么晚了还到王府叨唠殿下,妾身失礼了。梨园发生那样的事,非妾身所愿。梨园的人仔细查过此事前后,妾身从奴婢口中问出,刺客似乎并非冲着殿下来、却是要谋刺殿下身边的小娘?”
“那小娘是沐晟的女儿,叫沐蓁。”朱高煦看了她一眼。
“啊?”沈徐氏露出惊讶的神情。
如今朱高煦已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否真的不知道沐蓁的身份!这沈徐氏,感觉演戏比头牌花旦李楼先还逼真。
朱高煦此时的心境十分浮躁,太多的线索猜忌让他有点不耐烦了。便开口道:“沐蓁和我在一起,若是真出了事,沈夫人应该窃喜罢?”
沈徐氏急忙道:“殿下何出此言?歹事发生在梨园,妾身也不能脱干系,如何窃喜?”
“你不是想挑拨我和沐晟之间的关系吗?”朱高煦皱眉道。
沈徐氏瞪着眼睛,接着微微闭眼摇头。这时朱高煦才发现她不是单眼皮,应该是内双眼皮,他之前疏忽了、以为她是单眼皮。
他又忽然问道:“沈夫人今天换了一对耳环?”
沈徐氏小嘴微张,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脸色也变白了,“殿下如何得知?”
换了耳环,一看就看出来,还能怎么得知?但朱高煦马上回过味,沈徐氏是在暗示、如何得知那天沐晟到沈府的事。
这娘们果然很有心思,事到临头还能稳住阵脚……如果朱高煦确实知道了,他就听得懂这句话;若是不知,沈徐氏刚才的话也没透露任何东西!
朱高煦今天有点疲惫,抬起受伤的左手,便冷笑道,“上回我在沈府时、沐晟也来过,我早已发现。沐晟最近一个月不来梨园了,你的伎俩很有效。”
“殿下请听妾身解释……”沈徐氏有点急了。
因为朱高煦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
“殿下留步,妾身没有恶意!”沈徐氏忽然拽住了朱高煦的袍服。
朱高煦转过身来,她又赶紧放开了手,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妾身一时心急,太失礼了,请殿下恕罪。”
“果然是绿茶……”朱高煦笑道。
妇人主动叫男子给她弄耳环、或是像现在这样拉拉扯扯,都是很明显的暧昧。沈徐氏就是这样,有时候靠近勾引,却马上又远离、装作很守礼的样子,若即若离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她越是这样,朱高煦就越是想用力撕开她那一层裱糊的东西!空气中弥散着些许情欲的气息,以及朱高煦的暴躁恼怒。
正如他所了解的自己,原本就是个愤怒的青年,脾气并不算好。但他平时都很冷静、有耐性,那是成长、是刻意改变的结果,因为他渐渐地明白,一个吊丝做任何事都不容易,要是还没有耐心就无法完成任何事。
不过这些并不会让他的本性,他只是把烦躁和忍耐压在了心里,一旦情绪激动,唯有暴饮暴食和疯狂修车,才能让他得到某种释放。
朱高煦看着沈徐氏那光洁圆润的脸蛋,坦领里衬上玉白的锁骨,以及胸脯上饱满圆圆的撑起的布料,此时已不在乎她是绿茶婊、还是甚么声名狼藉的寡妇了。
他伸出大手掌,放在了沈徐氏的雪白的脖颈上,低头打量着她的脸。
沈徐氏竟然又后退了一步,从朱高煦的手里挣脱开来,“汉王殿下,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您听妾身说,有些误会……呜!”
“哎呀!”朱高煦痛呼了一声,他娘的!他被咬了!
他“呗”地将一口淡淡的血水吐到木地板上,瞪着沈徐氏,心道:老子让你玩弄得不够!若非舍不得她的才能见识和在云南的根基,我能那么客气?
朱高煦已顾不得许多,径直大步上前,左手拽住了沈徐氏的一条手臂,虽然左手皮肉被割伤过,用力就很痛,但抓住沈徐氏这柔弱的妇人还是不费力的!他右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像陀螺一样将她转了过去,然后向前推攘。
沈徐氏无法反抗,她一时也没有大声叫喊,只哀求道,“殿下别这样,不要。”但朱高煦不顾她的反抗,轻巧地把她按在了书案上,她整个上身都伏了下去,脸贴住了桌面。朱高煦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伸向她的襦裙。
“殿下,殿下……”沈徐氏的声音已经变腔了,马上就哭了出来,眼泪流淌在了桌面上。
但朱高煦毫不停手,暴躁的一面压抑不住,早已将什么比格抛诸脑外。而且他还隐隐有某种快意。
……记得夏天的时候,大树下掉落了很多小小的果子,豌豆大小的果子铺满了一地,人走上去踩得“啪啪”作响,踩扁了果子,却能产生奇怪的碾压快意。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丘之貉
书房门外夜幕完全降临,四面的灯笼光辉也陆续刺破了夜色。
屋子里面,沈徐氏无力地侧伏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伤心得痛哭起来,眼泪流淌得满地都是,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她刚被放开,一面哭,一面又赶紧伸直手臂拉了一下襦裙。又拉了上衫遮住肩膀,双手紧紧拽住交领往中间拉扯,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不知为何、痛楚到现在才慢慢袭上来,痛得她身子颤抖,脑海中更是一团乱麻。心中的乱,不仅有被污了清白的愤慨,还有隐隐的忧心、以及羞辱。
她忧心,因为女子可不像汉子一样痛快完就没事了,她被侵的一刻就想到可能怀上孩儿。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想被关在深宫内宅,抱着一个孩儿成天与人勾心斗角!不管怎样,朱高煦没有给她时间考虑,她并不心甘情愿,一切都很仓促。
这个汉子值不值得为之送上所有,一个孩儿带给她的、是不是她想要的,什么都没准备好。沈徐氏还感到了极大的羞辱,书房的门是敞着的,她痛恨自己浑浑噩噩中发出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反应。事过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刚才像是牲口一样,完全没有人的礼仪矜持。沈徐氏越哭越伤心,不知过了多久仍无法释怀,不过实在是累了。
朱高煦上前扶她起来,沈徐氏挣脱了他,“别碰我,我恨你!真是傻,我原本觉得汉王那些传言不可信,见了面以为你是个谦逊温柔的君子,不料你却是假装,实则只是个恃强凌弱的人罢了!”
朱高煦此时却好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竟一脸的愧疚道,“未料沈夫人竟是清白之身。且不言那些传言,你不是成过婚么?”
沈徐氏此时已顾不得隐情,哭诉道:“先夫续弦时,身体病入膏肓,娶妻只为冲喜;此时家父也想与沈家联姻。成婚不是我选的,虽然后来也觉得挺好……”
“那些传言怎么回事?”朱高煦道。
沈徐氏哽咽道:“当然是假的!我家殷实富有,为何要作践出卖自己?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又操持沈家家业,经常抛头露面,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因很少会被妇人拒绝,自然恼羞成怒到处说我坏话。”
她又忍不住说道:“我在汉王面前说过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传言又如何?不过现在可好,我守了那么久身正、清白全毁了,传言也被坐实了!”
“恐怕不只是拒绝……”朱高煦沉吟道。
沈徐氏豁出去了,刚才早已没有了什么礼仪,现在也不顾,瞪了朱高煦一眼:“甚么意思?”
朱高煦不答,又问道:“沈夫人与沐晟来往那么久,沐晟乃云南境内最有权势的人,他没有那样对你?”
沈徐氏道:“西平侯不是你这样的人!”
朱高煦竟叹了一声:“沐晟才是真正的贵族,我怎么学也不是啊。”
沈徐氏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也没过多纠缠。她渐渐冷静下来了,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白手帕,默默地低头擦拭着眼泪。
朱高煦道:“我会负责。”
沈徐氏忙道:“不必了!无论西平侯还是汉王,反正都是权贵,我若志在于此,何必等到今日?又何必冒险得罪汉王这个权贵,做那些事给西平侯看?”
朱高煦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愿沈夫人告知,沈夫人为何要玩弄我?”
沈徐氏摇头道:“我活腻了才想玩弄汉王!若非情势所迫,我何必如此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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