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在远处的空中看不清楚,就会驾驭直升机接近观景台,狙杀的机会也就来到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
“呼呼”
敌人的飞行员很狡猾,驾驭直升机从西南方压着沙尘而来,沙尘在螺旋桨高速旋转时产生的大风下吹刮一空。
看清楚了,直升机的高度超过了观景台十五米左右,天蓝色的机身上印有乌托帝国的标志,编号009。
“咕咚”
王良瞪大着眼睛瞅着直升机,不经意间吞咽下一口唾液。
“嘭嘭嘭”
直升机上狰狞的重机枪开火了,子弹在假象掩体上爆炸连环,掩体被子弹炸得七零八落。
“咻咻”
两发火箭弹一前一后激射而来。
王良迅速降低身体,随手把步枪撤回到悬崖下方。
“轰轰”
火箭弹炸得观景台震颤着,像是要跌下悬崖一样。
“呼呼”
火浪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天空变得红彤彤,热浪袭人。
“咻咻”
弹片与爆炸时粉碎的碎渣撕裂着周边的一切,掺和着硝烟遮掩了天空,光线变得暗淡下来,空气中充斥着窒息般的焦灼味道。
“咔嚓,咯吱”
护栏在冲击波下断裂了,呻吟着向悬崖倾倒。
要掉下去了?王良看不见,感觉护栏在倒塌心神不安。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干直升机是多么幼稚的幻想。
虽然他没有后悔的意思,但是心神之中生出挫败感。
不甘失败,也绝不能再失败,他在心神中呐喊着。
“嗡嗡嗡”
敌人的直升机从观景台上空一闪而过。
“呼呼”
直升机卷起一阵大风吹散了硝烟,扫清了观景台上的一切沙尘颗粒物。
天光亮了,沙尘粒子翻涌着坠下悬崖,景物逐渐清晰。
“咕咚”
王良瞅着残破的护栏呆滞了,喉结蠕动不停的吞咽着唾液。
东北方向的护栏断裂了三十多米远,断裂的那一部分不见了。
他侧头瞅着头顶上的护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截,绑缚绳索的钢管就剩下半截,高度三十公分左右,从焊接的部位断裂了。
他知道这是阿睿带来的幸运,恰好把绳索绑在这根焊接的钢管上,这才幸免于难。
回望西南方的护栏也断了二十多米,断裂的护栏应该还在跌入大海的途中。
“咯吱”
绳索正在断裂,他的心神一跳,左手一把抓着钢管,右手把步枪搁在观景台上,匆忙间重新绑缚绳索。
“独立营全体冲锋,冲啊!”
敌人的指挥员在石阶下方嚎叫着。
来不及了?王良在警惕的忙碌中思忖。
“嗡嗡嗡”
敌人的直升机从正西方缓缓升起。
干还是不干?王良的心神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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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狙击生死线
直升机的螺旋桨从西方三百米处缓缓升起,迎面飞了过来。
以7.7毫米的子弹打螺旋杆貌似不怎么靠谱,打死飞行员的把握更大一些。
问题是时间来不及了。
敌人正在向石阶上冲锋,登上观景台也就两三秒的时间。
此时的观景台光溜溜的,什么遮掩物都没有。
他们一旦露头就会发现自己,缩短了时间差,王良有些拿不定主意。
“咔嚓”
王良把持步枪依托观景台的台面瞄准了直升机。
打掉敌人的直升机刻不容缓,不然的话会被直升机虐死。
他知道滑降七百多米的高度风险太大了。
即使不被敌人砍断绳索摔下去,敌人的直升机也会从空中对悬崖展开侦查,到那个时候就是直升机的活靶子。
没有退路,那就狙击生死线,面对生死时刻他一点也不含糊。
先前的纠结只是掐算哪一种方式更加保险,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弃。
“嗡嗡嗡”
敌人的直升机露出了整个螺旋桨,高速转动下很晃眼。
烈日炎炎,直升机机身上的天蓝色变成了反光的镜子,淡蓝之中透着淡金色。
距离拉近至两百八十米的位置,飞行得很缓慢。
狙击的机会即将来临,他严阵以待。
“踏踏,吧嗒”
敌人的脚步声震颤着观景台。
虽然听不见,但是那脚步声好像踏在心坎上,很有规律的传感到神经中枢,煎熬着灵魂思维。
半颗脑袋与一支枪搁在观景台上,成绝对的反差对比,无论是谁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根本就不用去分辨。
王良也很担心这些情况,但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在赌命,与敌人争夺那一线的生机。
他相信敌人也不好受,先前干死他们那多人,无形之中在心理上形成了一股压力。
这会儿,敌人在直升机发射出火箭弹轰炸的情况下长了一份胆色,也只有一份。
因为先前消灭了敌人半个大队的兵力,所以敌人很害怕。
关键是敌人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观景台上有多少人。
先前的两枚火箭弹,爆炸的范围仅仅覆盖了观景台四分之一的面积。
地面上的敌人无法与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取得联系,他们也就不知道观景台上的具体情况。
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放开手脚,也就不会全力以赴的冲上观景台。
迷糊战,心理战,这是他赌命的依据。
“我看见了,还有一个活口在悬崖边……”
冒头的敌人在石阶处惊叫起来。
“冲上去,活剐了他……”
第二名敌人已经探出了胸口,咋呼着端枪站起身来。
“嗡嗡嗡”
直升机已经露出了挡风玻璃。
还差一点,不急,再等等,王良无视石阶处的敌人,在心中把握狙杀的时机。
时间很熬人,直升机与地面上的敌人几乎保持在同频率的节点上,一起向上升起。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感觉不到,只知道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是颤抖的。
开枪射击的要领在这一刻失效了。
有意识的瞄准,下意识的击发,这是每一个士兵都知道的精准射击诀窍。
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打了几十万发子弹,射击要领早已融入到了骨髓。
可是此刻松动了,失效了。
看上去他害怕了,可是怕死又不属于他所有。
他骨髓之中流淌着殊死奋战的因子,哪怕是拼搏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害怕。
然而,他此刻确实害怕了,害怕死去之后,那个披着芬姐的音容笑貌的丫头片子、败坏了芬姐的正义形象。
也害怕那位娇小姐成为仇人的妻子,他死也无法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因此他害怕了,心神之中还有一丝丝后悔。
后悔没有提前一步杀死那个害死养父养母的仇人。
愧疚感也只有在伤亡笼罩的时候才显得刻骨铭心。
若说记忆里追寻生母的下落,真意并不是寻亲,而是找到生母追究责任,凭什么生儿不养儿?
若是养父养母还健在,心神之中不会有这种追责的想法。
问题是养父养母因他而死,成为间接害死养父养母的凶手,情感上接受不了。
这对养父养母不公平,需要向生母讨一个说法,才能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安息!
他复活之后一直在战斗,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依据他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的去思考这些问题。
因为他注重眼前的事,对纠缠不清的事可以去查,唯独不会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去伤脑筋,所以他忽略了心神之中的愧疚。
而这一刻全部充斥在脑海之中,被死亡阴影激发出来,改变了他不怕死的心神。
“别开枪,他受伤了,抓活的……”
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敌人已经登上了观景台,正端着枪瞄准了脑门,缓步走了过来。
他感觉到了,没有动,也不能动。
“嗡嗡嗡”
敌人的直升机上的挡风玻璃升高了,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开枪狙杀。
与敌人厮杀了半夜,再经过一上午的对决,他的头上全是血液。
敌人的血液让敌人误会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坚持着赌下去。
还有一个让敌人放心抓活口的原因,那就是他的枪口对着西方,与北方的石阶处不搭界。
他相信自己若是调转枪口,脑袋瓜在第一时间会被敌人的子弹打成马蜂窝。
侵占香岛的土匪兵就没有一个是善茬,人人都是刽子手。
“踏踏,吧嗒,吧嗒”
敌人的脚步声逼近了,很嘈杂,很多人。
王良用余光瞥了一眼,敌人在六十米的位置上,近在咫尺,他都可以感觉到枪口对准脑袋的凉意。
“滴答,滴答”
凉飕飕的杀气让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头发茬子上的血液都被吓得滚落到观景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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