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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梁可凡)



刘质辈份很高,比刘泽还高一辈。这会儿,两人在花厅对坐,刘泽倒了半天苦水,尽情倾诉自己在荆州多么不容易,长子好意进京觐见,又被沈定那个疯子咬上,莫名其妙进了诏狱,说到“伤心”处,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时伸袖拭泪,呜咽道:“干儿的事,全凭叔父做主。想那沈定,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如此对我们这些宗室动手,实是让人寒心。”

刘质人老成精,如何不明白他口口声声不离“宗室”两字,想引起自己的同仇敌忾之心?他雪白如霜的长眉微微抖动,捋须不语。

“叔父!”刘泽一撩袍袂,就要跪下,双膝一屈,却不就跪,先抬眸去看刘质。

刘质也在看他。

刘泽没办法,只好心一横,真的跪下,道:“求叔父看在同为刘氏一脉的份上,救干儿一救,让沈定这疯狗收起獠牙,不再到处咬人。”

今天就跪你一次,待我登基为帝,这一跪,定然要连本带利收回来。刘泽自以为祖上和太祖为同父兄弟,同是刘翁的儿子,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比祖上为刘氏族人的刘质高得多,哪肯跪他?

他一直认为,要不是他继承荆州王的爵位,不得不远赴荆州就藩,这宗正寺之位就该是他的。论血脉远近,自己可比刘质这死老头近得太多了。

刘质长满老人斑的大手,在通体雪白,没有一根黑色的胡子上来回移动,半天,才慢吞吞道:“贤侄,起来吧。不是我说你,这事,干儿做得不地道啊。听说,他看小奭娃儿不顺眼,要把他弄死?”

“没有的事,全是沈定这疯狗胡乱攀咬。干儿自小和兄弟们友爱,为人极是仁孝,哪会做这样的事?”刘泽先不起身,而是悲愤地为儿子叫屈。

他现在咬定沈定,程墨那边,情况不明朗,先放在一边。

刘质眸中精光四射,哪像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他道:“我为宗正寺三十年,见过的人多了,贤侄啊,可别走岔道。”

所谓见过的人多了,是指刘贺,这个倒霉蛋,当上皇帝,以为一切成定局,想把亲信带到京城,安插在朝廷,为臂助,最后怎样?连皇帝都当不成,被撸下宝座,要不是刘询仁慈,不欲手上沾血,他哪活得成?

皇帝是高风险职业,一不小心,便会丢掉身家性命,连老婆孩子都跟着遭殃,你这样心心念念不忘想当皇帝,真的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了吗?

刘泽道:“叔父万万不可听信谣言,小侄在荆州,深居简出,不敢行差踏错,更不敢走岔道。”

刘质长叹一声,道:“老夫不问世事久矣,想救干儿,只要北安王肯求情,他一句话顶老夫百句,何必舍近求远?”

竟是不肯帮忙。

刘泽从刘质府上出来,一边暗暗咒骂刘质,一边吩咐马车驶往北安王府,走到半道,侍卫来报,沈定带人围住荆州王府,似乎想攻击朱漆大门。

“他敢!”沈定大怒,吩咐马车掉头驶回府,走到一半,又觉这样和沈定对上,一点胜算也没有,同样在未央宫门口未见,人家进去了,他被拒之门外,可见在刘询心中,沈定这只疯狗比他这个叔父亲近得多。

“去北安王府。”他摸了摸袖里折得四四方方的丝帕,那是刘质写的亲笔信。老人家不习惯用纸张,写信还是用丝帕。

程墨坐在书房里往日常坐的软榻上,伸长双腿,一片闲适,面前站着雷昆,笑得那叫一个奸诈,道:“沈廷尉说,若荆州王不把西门凉交出来,他要踏平荆州王府,然后去陛下那里请罪。云大哥正在旁边看热闹。”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是云可搞的鬼。这时的云可,早就换下乞儿的装束,打扮成一个翩翩佳公子,混在吃瓜群众中看热闹。

“陈夫人死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离死不远了,她不肯进食,只要她死了,沈廷尉和西门凉,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雷昆呵呵笑。

程墨道:“走,我们瞧瞧去。”

热闹不瞧,枉为富贵闲人。他起身,施施然出了书房,雷昆两眼放光,跟在后面,要不是职位比云可低,被差来报信,他哪会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能跟去看热闹,那是求之不得。

程墨出府,刘泽刚好从马车里出来,一见程墨要上车,赶紧拉住踏雪的缰绳,热情万丈地道:“北安王,好遇,好遇呀。”

第851章请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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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程墨是暗地里下死手,表面上笑呵呵的主,哪会给刘泽脸色看?他翻身下马,笑眯眯道:“荆州王,这是要去哪里?”

难道你不知道沈定抄了你在京城的祖宅吗?还有闲心到处逛,这心得有多大?

“北安王说哪里话,我是特地过府拜访的。贵府的门子脾气可真大,幸亏遇到你,要不然我可进不了你的大门呢。”

刘泽在荆州当土皇帝时间太长了,何况受过气,上次狗子给他脸色看,这次不免小小讥刺程墨一下。如果程墨能处治那个讨人嫌的门子就好了。

程墨别提多鄙视他了,你是为当皇帝搭上身家性命的人,好意思跟一个门子计较?这样不是显得你跟门子同一档次吗?那还当毛的皇帝啊。

不要说程墨从没看好过他,就算以前看好他,凭这句话,也要动摇了。别说是皇帝,哪怕他只是荆州王,也不该如此自降身份。

“荆州王要到寒舍喝茶?快请。”程墨不理他的冷嘲热讽,拉起他就走。你府邸被围都不急,我急什么呀。

后边雷昆傻眼了,狠狠瞪了刘泽的背景一眼,心想,沈廷尉办事就是牢靠,这荆州王真不是东西,就该抄了他的家,把他全家下诏狱。一边诅咒,一边牵踏雪往回走。

踏雪出了府门,长嘶一声,很是高兴,准备奔驰一番,没想到主人却下马,又有人把它往回牵,不禁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刘泽走得比程墨还急,比程墨快半步迈进门槛,不是他自恃比程墨多一层宗室的身份,而是他急啊,再迟,祖宅就被沈定抄了。

两人在花厅坐下,刘泽二话不说,从袖里抽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丝帕,递了过去,道:“北安王请看。”

程墨先不接丝帕,讶然道:“这是?”

“宗正寺的亲笔信。”刘泽一直以自己的身份为傲,虽说对刘质不以为然,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维护宗室的面子的,无他,唯有宗室的身份,才有可能合法政变,坐上那个他觊觎已久的位子,如果不是宗室,那个位子他是一丁点机会也没有的。

程墨更讶异了,道:“宗正寺为何写亲笔信给我?”

宗正寺刘质,他见过几次,却从无交往,原因很简单,程墨不是宗室,宗正寺权力再大,也管不到他头上来。而刘泽年近八旬,他心里年龄三十多,这一世的外貌年龄只有二十出头,刘泽的曾孙都要比他大几岁,两人怎么会有共同语言?没有来往,不是很正常嘛。

因而,刘质这封信,便显得突兀之至,交浅言深,不是好事啊。

刘泽本来自信满满,以为有刘质出面,程墨不得不给面子,没想到他脸上笑容不减半分,却不接桌上的丝帕。

“北安王看过便知。”他把丝帕往前推了推。

白色的丝帕透出黑色的墨迹,可见确实是信。

程墨依然不接,道:“宗正寺有什么话吩咐本王?”

宗正寺为九卿,可是级别却比王爵差得远了,俗话说,裂土封王,天下间,除了皇帝,有谁能高得过王去?何况程墨因军功封为异姓王,有功于国,与袭爵的王不同。

刘泽一听这话变味,马上道:“北安王言重了,宗正室并无差遣北安王之意,只是我有事相托,担心北安王不肯援手,宗正寺是我族叔,见我为难,便帮我写一封信,请托一番。”

倒不是刘泽良心发现,而是信是他带来的,万一传扬出去,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你有什么事?若是本王力所能及的,定然相帮,若是本王力有不逮的,只怕不能从命。”程墨脸色微冷,再没刚才的客气。

求人办事,当然要看人脸色,何况大家同为王,级别相当,程墨又简在帝心,是刘询跟前的红人,不知有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而不可得。刘泽倒没觉得自己陪笑脸有什么不对。

“小儿刘干进京觐见,曾蒙北安王接风洗尘,本王感激不尽。如今他被沈定那疯狗诬陷进了诏狱,沈定那疯狗又瞄上我的幕僚西门凉,以要本王交出西门凉为由,率众包围本王的府邸。唉,本王来到京城,人地生疏,被沈定这疯狗欺负,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大家同为王,北安王又久居京城,难道就不寒心吗?要知道,今日本王的遭遇,便是明日北安王的下场啊。”

我呸,你个乌鸦嘴。程墨道:“荆州王到底要说什么?若是没什么事,你请便,我还有事呢。你刚才也看到了,本王正要外出。”

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刘泽睁大眼,见程墨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明白,人家这是变着法儿拒绝他呢。

他把刘质的信摊开铺在桌上,正面对着程墨,这样,不管程墨愿不愿意看,都能看到信的内容,也就不能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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