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同僚纷纷对程墨竖大拇指。他们还真没想到拉大旗做大鼓,借用昭帝的名头。会毫无忌惮跑到章家砸门闹事,不过因为他们是勋贵子弟,就算闯了祸也有父兄出面善后,又凭一腔热血,并没有想太多。
程墨这么说,倒像砸了章家大门是理所当然。敢对羽林卫不敬,砸了还算轻的。他们热血沸腾,深觉应该把章家大院拆了。
程墨望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摇了摇头,低声道:“陛下没有亲政,我们还是低调些吧。”
他们肩负护卫昭帝安全的重任,可不能给昭帝惹麻烦。
“五郎说得对。”武空附和道:“要不然,陛下很难为。”
众同僚看程墨的目光越发不同,程五郎真是有勇有谋忠心耿耿啊。
一旁的伍全暗暗抹了一把汗,这样无法无天还说低调?要是他们高调起来,岂不是得把城墙拆了?
章法得知程墨给章家安了一个不敬皇帝的罪名,大惊,挣扎起身,道:“备车。”
他得去一趟太仆府,求上官桀出面,在昭帝面前陈情。要不然这句话传开,章家不说子孙难以在朝为官,就是想活下去都难了。想到自家横行几十年,却阴沟里翻船,栽在程墨这小子手上,他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大闹卫尉府,而不是大闹安仁坊。刘淘甫有家有业,要脸要面,比程墨这王八蛋好欺负多了。
又一批酒菜送到,祝三哥等人起哄,要程墨此间事情一了,请兄弟们去松竹馆玩两天。
松竹馆是京城四大妓/院之一,姑娘长得好,小曲唱得也好,还会诗文。她们对写得一手好诗的文人才子很是热情,对一介武夫就要冷淡得多了。羽林卫是武职,平时他们去,很难请到松竹馆的头牌顾盼儿。
武空知道程墨从不上青/楼,以前的事又都不记得了,怕他上当,拦着众人道:“不如去萌花馆。莳花馆的玲珑身材不错。”
“武四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搞乱。”祝三哥笑吟吟揽着程墨的肩膀,道:“五郎不会诗文有什么关系,这张脸比诗文还让人迷醉。你要真当我们是兄弟,就请我们去松竹馆,请顾盼儿作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不好啦。程墨笑道:“行啊。不过我可不保证能请到顾盼儿。”
去松竹馆可以,能不能请到顾盼儿,另说。
众人大笑,道:“五郎耍滑头。你长得俊,顾盼儿一见肯定迷上了。”
正说笑,刘淘甫来了,板着脸,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三天不操练就上房揭瓦。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看老子不好好操练你们。”
众人素知刘淘甫的性子,一个个笑着抱拳,道:“大人是来为五郎主持公道的么?”
也有人道:“我们羽林卫可没受过么大委屈。”
刘淘甫来到程墨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上,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怎么不把章家大院给拆了?”
程墨眨巴眨巴桃花眼,傻怔怔道:“要拆吗?”然后大吼一声:“兄弟们,老大放话了,拆院子。”
众同僚轰然应声,一个个撸袖子操家伙扛木头,就要上前。
“都给我站住。”刘淘甫没好气道:“你们敢动,校场跑三百圈。”
众同僚像被施了定身法,没人敢动了。
程墨涎着脸道:“大人,你说话不算数啊。”
刘淘甫又是一巴掌过去,拍在程墨头上,道:“臭小子,就会惹事。”
要不是看在你帮老子解决女儿终身大事的份上,看我不让你跑三千圈。
程墨“哎哟”一声,苦着脸摸了摸头,道:“大人不体察民情,不知我的苦楚。你要是家门前被人抬了棺材闹事,保准比我还狠,不仅是砸了大门。”
“就是嘛,大人不体察民情。”张清怪叫。
刘淘甫瞪了张清一眼,道:“你闭嘴。”
他知道张清最近跟程墨走得近,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怀疑,程墨这样无法无天,是不是张清挑唆的。
武空凑过去,低声道:“大人,这事如何善了?”
章秋是当世大儒,桃李遍天下,他死后府门被砸,总得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刘淘甫老怀大慰,总算有一个懂事的了。
“把这些桌椅酒菜收起来,都给我老实些。”刘淘甫指指杯盘狼藉的八仙桌,道:“一个个的,没点到名字别出声。”
“诺。”众人齐声答应。老大要出招了,他们这些小弟自然听从。
酒菜很快撤下,八仙桌官帽椅也搬走了。
进章府探望章法的伍全听说刘淘甫来了,忙迎出来,行礼道:“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
来了就好啊。
刘淘甫怪眼一翻,发作道:“伍大人坐镇京城,眼看有人欺负到我羽林卫头上,却置之不理!”
程墨微笑。
张清朝他挤眉弄眼。
武空、祝三哥等同僚都窃笑不已。
老大果然是老大,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第51章闹到驾前
伍全又是叫屈又是讨饶,说了半天好话,直到上官桀来了。
上官桀憋屈,本来指使马仔出面就能搞掂,没想到马仔上了年岁,一下子气死了。章秋不能白死。他放任章家人大闹,算是挣回一点面子。可更没想到的是,没权没地位不受人待见的没落旁支程墨涨本事了,居然带领大半羽林卫砸了章家大门。
这就不能忍了。
要是放任章家大门被砸,以后谁还跟随他?想到一直被霍光压一头,朝中大半是霍光的人,他就火大。霍光压他也就罢了,连程墨这什么都不是的混小子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一眼看到站在刘淘甫身边,笑微微的程墨,上官桀火往上冲,喝道:“拿下!”
他身边的侍卫刚应诺,羽林卫的同僚们轰然拦在前头,双方对峙。
刘淘甫仰天打个哈哈,道:“上官太仆好大的威风。”
大家同朝为官,同是九卿之一,他身为卫尉,比上官桀这个负责皇帝车驾的太仆还要有权力些。要不是昭帝没有亲政,要不是上官桀是武帝托孤之臣,这会儿见了他,还得上前行礼呢。敢在他面前拿人,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上官桀仿佛刚刚看到他,“咦”了一声,道:“刘卫尉也来了?你不是家有喜事,向陛下请假半月吗?怎么这么得闲啊?”
不提喜事还好,一提喜事刘淘甫也火大了。他就一个女儿,这辈子也就办这么一次喜事了,可上官桀不仅带人闹了喜宴,章秋还因此而死。虽然不是死在他府上,但同僚们说起来,都说赴他的喜宴后死的。这多晦气啊。
“呵呵,老夫也想享几天清福,无奈有人趁老夫休假,对我羽林卫的儿郎下手啊。”刘淘甫语气森寒,虽是在笑,讥讽的意味更重。
上官桀看了一眼程墨,道:“章礼官被这小子活活气死,章礼官的子孙气愤难忍,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刘大人,你不约束部下,却纵容他们无故砸了朝廷命官的大门,难道是欺章礼官身后无人不成?”
刘淘甫道:“哦?无故?我看,是章家无故大闹安仁坊吧?安仁坊的百姓何辜,章家居然抬了棺材闹得他们不得安宁。上官大人,你身为九卿之一,却不能体恤百姓,尸位素餐,岂不有负先帝所托?”
这就谈不下去了。上官桀怒道:“刘大人,你说话要负责任!”
刘淘甫也怒了,道:“你纵容章家扰得百姓不得安宁,却在这里大言不谗。老夫进宫弹劾你。”
上官桀道:“老夫要进宫弹劾你管束部下不力,不配为卫尉。”
“走!”刘淘甫怒攥上官桀的手,两人拉扯着来到马车前,各自甩开对方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
大佬就是大佬啊,动不动进宫面君。他是郡守,如果不是身为京城长安的地方长官,哪里能有面君的机会?就算这样,昭帝也很少召见他,一年半载的,他也没能进宫一趟。
武空等人也有些懵,看来事情真的闹大了,要是上官桀发狠,刘大人可压不住啊。
程墨道:“我们去看看。”
“对,我们也去。”武空、祝三哥等人附和。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站在刘淘甫身边。
羽林卫在程墨带领下很快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地垃圾。伍全只好自认倒霉,指使差役把章府门前打扫干净。
程墨到了未央宫,得知刘淘甫和上官桀在前殿,跟小内侍说一声,然后去厢房等候。
一部分同僚情绪低落,策马团成员几人低声商议几句,派一人找到程墨道:“五郎,这事,不会连累兄弟们吧?”
虽说法不责众,他们又是皇帝亲卫,有皇帝护着。可世事难料,万一因为罗安的缘故,他们成了替罪羊呢?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程墨老于世故,哪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诚恳地道:“我跟十八郎有些误会,但也仅仅是误会,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冰释前嫌。这次的事,多谢你们了,若是上头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兄弟们。”
有程墨的保证,几人都心安不少,特别是程墨把和罗安的仇怨定性为误会,还要冰释前嫌,让他们心里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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