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 (幸运的苏拉)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幸运的苏拉
- 入库:04.13
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朝圣者刻骨的仇恨,他本来在罗姆国好好的,坐拥许多富饶险要的城池,和无数星斗般的清真寺庙,现在全被强占了:尼西亚、安卡拉、塞琉西亚、塔尔苏斯,什么都失去了。为了补充武装力量,他不得不和达尼什蒙德埃米尔梅里克握手言和,甚至向对方屈膝,将宫相伊本·麦蒙留在那里抵作人质,换取了八百名达尼什蒙德佣兵,加上自己的部众,拼凑起四五千人马,一路流窜到这些荒芜山岭当中来。
这个处于群山里的费尔纳城堡,本就是名叫尼基塔斯的头领所有,他既不是帝国的将军,也不是吉那特贵族,而是名酋长,自称“伊苏里亚人”的酋长统领,这群人本被东罗马皇室目为蛮族,在数百年前帝国为了摆脱哥特人的影响专权,便开始大批自此山区里招募尚武野蛮的士兵,来降低哥特人在军队里的比例,后来有位酋长还趁机登上了罗马的皇座,便是著名的“野蛮人皇帝”芝诺。芝诺死后,帝国渴望选择名正统罗马人为皇帝,连芝诺的遗孀阿丽雅德尼都公开对着元老和民众们喊到,“请求你们,推选个真正的罗马人出来吧!”
这样,接替芝诺登上皇座的,是他的侍从长阿纳斯塔修斯,对此感到不满的皇宫伊苏里亚禁军(他们希望推选芝诺的弟弟,同样拥有伊苏里亚血统的朗基努斯继位),在色雷斯和小亚同时掀起叛乱,结果遭到果断的镇压:于是乎,伊苏里亚士兵大部分,后来就被安置在色雷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风流云散,但依旧有不少土著余裔继续盘踞在山区里,搞着村社自治,过着半游牧半农耕的生活,但是对外他们依旧坚持称呼自己为“伊苏里亚人”或“加拉太人”。
横亘整个中世纪,哪怕是发达成熟的政府,也很难把权力扩展到深邃险峻的山地里去,只要这群土著山民不起来闹事,并且能提供兵源,帝国政府、突厥苏丹也懒得管他们今天吃面包还是吃肉。所以,尼基塔斯酋长也就聚拢着两三千武装山民,趁着帝国势力自安纳托利亚高原溃退的时机,盘踞在费尔纳城堡逍遥自在起来。
现在吉利基跑来了,两人臭味相投,互相联手:吉利基保障,抢劫来朝圣者或帝国政府的财货,你我均分;而尼基塔斯则许诺,这座城堡就是你活动的据点,并且还获得了吉利基下赐的“阿塔伯格”爵位。
如是,苏丹沦为了路霸,原本的山匪倒成了太傅,世事的巧妙讽刺莫过于此。
当得知丹麦王子和他的军队就行走在山下的芦苇荡间,吉利基又要决定大干一场了,他把妻子道别后,便要求尼基塔斯带着一千名精锐山匪,绕到道路的前方,遮断朝圣者的进路;而哈吉布则统率二千名步行的罗姆士兵,潜行在路侧的芦苇和山谷间,要袭击斩杀斯文;另外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在得到苏丹的讯号后,便一鼓作气突袭切断丹麦军队的后路,将其和瑞恩斯坦的平民朝圣者分割开来,先歼灭斯文,再消灭瑞恩斯坦。
“全体休息下,马上再赶路。”到处皆是的芦苇中间,斯文王子见未婚妻有点疲累,便招手说到,四周的丹麦亲兵们很随便地呼啦啦或坐或卧,也不派出警戒的哨位,散乱休整,其中几名还用小镰砍了些芦苇草来,开始生火,烤干自己先前湿润的夹袄来。
升起的袅袅烟火,很快就被距离千尺外的哈吉布窥见,其实事前哈吉布的妻子就劝告他:你的性命本在尼西亚就该丢失,但被高文所赦免,应该自即日起放弃杀戮基督信徒了。
可对苏丹的忠诚,还是让哈吉布放不下屠刀,他只是将家院里所有的法兰克和德意志兰奴隶给释放了,嘱托他们去投奔塞琉西亚,现在他又作为苏丹的指挥官,带着狼群般的罗姆士兵,将手里强劲的弓矢伏低握着,猫着腰,涉过淤泥和小溪,一个接着一个,钻入了漫无边际的芦苇荡,索索作响的长草,不断自两边拨开,与士兵的头巾和铠甲摩擦,发出如此细微的声响——杀气蒸出了汗水,滴滴答答落入渗透到靴子下的土地,哈吉布不断调整着呼吸,在错乱摇动的芦苇里,窥视着休息的丹麦人的一举一动,他们依旧浑然不觉,到处都是粗鄙松懈的笑声。
一支用兽骨做的锐利无匹的箭簇,猛然自弦上弹射出来,带着风,贯穿掠过了芦苇叶子,叶子的碎片鼓荡散开,箭矢的羽毛尾巴急速翻转着,划出条白色的死亡之弧迹,自还在讶异呆愣的人头间而过,噗嗤穿过了轻便的夹袄,在其上钻出了个洞来,接着夹袄坠入了火中,焰火扑腾声就冒起来了,“该死!”其他同伴争相站起来,踩踏着蔓延开来的火,还以为是这个举着夹袄的家伙失手了,但是那亲兵脑袋晃晃悠悠,额头上的箭羽赫然,很快就盘膝着,上半身扑倒在火中,轰的一声,火星迸发。
第71章 伏击战
惊恐的叫声劲烈而起,“安拉至大,先射异教徒的坐骑!”芦苇丛里的哈吉布,挥刀喊到,随着爆发出来的叉铃声阵阵,罗姆士兵发出了恐怖的喊叫,从隐蔽处射出无数凌厉的箭来,丹麦人队伍里的马匹,瞬间被射翻许多,许多人捂着没入身躯的羽根,惨叫着爬来爬去。
骑在马背上的斯文呆住了,前面那个希腊牧人不知何时,已经溜掉了。他转身看了下同样面无人色的未婚妻,接着就在她骡子的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快跑啊弗洛琳娜!”
“斯文!”待到弗洛琳娜反应过来,她的骡子已经驮着自己奔出好远,到处倒是中箭倒下的人群,和急速掠过,但又不知道边际在哪的芦苇,和扑面而来的,染着血的白色芦花。
“王子殿下小心,在那边的树上!”随着这声呐喊,斯文猛然瞅到,在数十尺外的一处垂在溪边的歪脖子树上,几个猿猴般的罗姆士兵,正挎着角弓,嘴里含着插着箭羽的芦管,手脚并用,迅捷地爬在其上,接着闪电般将芦管里的箭吐出,搭在弓弦上,哇哇乱叫着,瞄准了正朝着前面疾驰的弗洛琳娜。
“不,要射便射我!”斯文用尽力气大喊道,而后他顶着呼啸飞来飞去的箭矢,策马朝着那树上狙击箭手的视界内而去,“射他!”树脖子上的罗姆士兵,果然拉弓转向,对着王子就是一阵狂风般的射击,而生死交错间,弗洛琳娜和她的骡子,一下子就奔到了前面去了。
王子的坐骑瞬间中了六箭,倒栽在地上,斯文挣扎着爬起来,他身边的扈从和旗手企图被救他,但挨个被射翻,丧失了性命,“所有人拿起武器和盾牌,到那边的溪流上抵抗!”王子勇敢地拾取了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忠诚于他的亲兵们也各自迅速靠拢,开始从混乱里恢复过来,搜索着影影绰绰的鬼祟般的敌人,和可能自什么方向射来的箭,靠着溪流河川,结成了坚固的盾阵,拼死守御起来。
“叫瑞恩斯坦来增援我们。”斯文大喊道,但是传令的士兵,刚刚跑出几步,就被芦苇里射出的箭利索地射倒在地:哈吉布布置了许多优秀的箭手,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封锁了整个路段。
那边,在前路的许多丹麦士兵,乱哄哄地向米利奥塞法隆地区涌去,包括不断朝后呼喊的弗洛琳娜在内,然而山坡上,伊苏里亚山匪们已神不知鬼不晓地迅速横着切断了道路,这群人面目狰狞,腰上都裹着彩色的麻质飘带作为标志,正面结成矛阵,将丹麦人的攻势给抵住,而后无数人手持锐利的战斧,在芦苇丛里潜藏着逼近,再忽然跃出大肆砍杀。
“呜哈哈!”随着这声恐怖的喊叫,弗洛琳娜眼睁睁看到几个如恶鬼般的伊苏里亚山匪,戴着流里流气不整的头盔和五彩斑斓的斗篷,拨开长草,举着斧头对着自己劈来,她鼓起勇气大喊起来,也拔出了佩剑,手起剑落,热乎乎的脏血扑地溅到她的面前,一名带头的山匪满身是血惨嚎着,肩膀深深楔着弗洛琳娜的剑刃,弗洛琳娜脚踩着马镫,咬着牙握住双手,企图把剑从这位躯体上拔回来,但是受惊的骡子龇着牙大声叫着,驮着她继续奔跑起来,弗洛琳娜也只能丢弃了剑,那剑继续插在倒霉山匪的脖子和肩膀间,对方用手来回抓挠着几下,就晃着倒了下来,其余同伴砍杀了弗洛琳娜的几名仆役和使女,开始扑在尸体上劫掠。
王子的未婚妻,在一片混战里,骑着骡子跑过了山坡,她是多么想回去,看看斯文王子的情势如何,但是伊苏里亚人扑来的层层矛尖,让她魂飞魄散,慌不择路下,她和骡子踏入了芦苇荡的泥沼里,裙裾全被污泥给遮蔽住了,而后她努力操控着辔绳,几秒种后踏上了块干燥的土地,继续朝着到处如鬼蜮般林立的山峰和密林处跑去。
身后几位伊苏里亚山匪,骑着马,哄笑着紧紧跟在狼狈肮脏的弗洛琳娜后面,这位王公的女儿(弗洛琳娜,是勃艮第公爵之女)又是惊恐,又是畏惧,前方肯定全是这群匪徒的巢穴所在,难道我与斯文还未抵达圣地,就要在此悲惨殒命吗?
“喝啦!”恍惚间,弗洛琳娜听到了吆喝战马的声音,她扭头回到正面看去,一位骑兵正对着自己疾驰而来,“圣主啊!”姑娘闭上眼睛,迅速作着最后的祈祷,一枚没尾羽的弩箭擦着她的面颊飞过,而在她背后已举起战斧准备劈下的名伊苏里亚马匪,当即中箭,仰面翻滚坠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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