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圣
作者: 峰爱涵 缉毒警察梅天郎头部受创穿越到唐朝,成为了弑帝自立的宇文化及所遗留下的血脉,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得宇文哲。更发现身处的唐朝和他所知道的历史有着很大的出入,到底是因为历史记载错误,还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所带来的影响。初出茅庐,便遇上突厥攻入渭水,两把大火,焚兵二十万……得遇李靖,咱来场真刀真枪的演习……公主垂青,抱歉,本将早已心有所属……娶了青楼花魁,真是被逼无奈……被剥夺了武将资格,没事,混个文官,文官照样带兵……长安多二世祖,敢惹本将,全都打残……梅天郎手中拿着血玉,仰望天空,“昨天晚上,在长安,玄武门事变吧……”他该如何抵挡这滚滚的历史洪流,成为名传后世的唐代之圣!第一章梦回唐朝 海城的夜是静谧的,虽说海城是国内最发达的沿海城市之一,但是却保留着一种宁静如世外桃源的感觉。 “轰!”而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强烈的轰鸣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打破了整个海城的宁静。 第二天早,法制新闻。 本台报道,海城市公安局昨晚破获了一起跨国贩毒组织,这个组织以传销的形式为掩饰,强行贩毒八年之久,在抓捕过程中毒贩激烈的抵抗,双方发生了枪战,公安局的同志早就经过了严密的安排,在里应外合之下,最终所有毒贩还是全部伏法。 但是进入这个组织卧底三年的梅天郎同志在最后的爆炸中受到冲击,目前已经确诊为脑死亡,因为保密条例,不能公布这名同志的资料,只知道他是军人转业后进入了缉毒科,是前狼牙特战队的队员…… “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在高空,把整个夜晚都映照出淡淡的红色,嘈乱的喊杀声充斥着整片空间,就像是催人致命的咒语不停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在这道咒语的影响下所有人都仿佛被控制了神智,长刀砍杀时泛起的寒光,长矛折断后暗哑的声响,令人作呕的断肢残臂,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便是人间的地狱。 武德殿。 “父皇,退位吧。”李世民一身戎装,跪在了李渊的身前,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看着眼前衰老的不像样子的唐高祖李渊,声音低沉的说道。 “事情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罢了,罢了……”李渊略显绝望的摆了摆手,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死掉的样子,眼底流露出的那种哀伤,动人心魄。 即便是无情的帝王之家,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骨肉相残的丧子之痛,也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李世民闻言站起身来,但是并没有那种成功后的喜悦,眼底深处的痛苦之色随着他的起身已经完全被坚毅取代。 “咯吱!”就在李世民刚刚站起来之后,武德殿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人站在大门中央,这位道人看着李世民的背影,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在道人的脚下还躺着一位面若黑炭的大汉,大汉正痛苦的趴在地上,直到武德殿的大门打开后,才勉强的站起身来,颤抖的走到李世民的身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殿下,尉迟我没能拦住他,没想到这臭老道会这么厉害。” “李淳风,本王当初招揽你,你闭门不见,现在却在这种时刻闯进武德殿!”李世民转过身,冷漠的看着站在大门之外的道人,语气里散发着刻骨的杀意。 “殿下,今夜血月当空,紫微帝星光芒大盛,这意味着新的帝君已经被选中。”李淳风迈步走进了武德殿,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李世民猛然闭上了眼睛,被眼皮遮盖住的瞳孔已经变得一片血红,声音变的压抑不住的颤抖,是那种被杀意冲击的颤抖。 “在紫微帝星的中心还出现了一颗晦暗的星辰,这样的情形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出现时秦皇嬴政横扫六合组建了第一个集权制国家,而第二次出现时却是五胡乱华,中华大地成为胡人肆虐的地方。这是第三次,贫道也看不出究竟会如何,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这颗星所代表的东西在那一个方向。”李淳风并没有在意李世民情绪上的变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自顾自的说道。 过了很长时间,李世民身上的颤抖消失,杀意被收敛,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清明一片,他走过李淳风,站在了武德殿的大门外,抬头看着天上那一刻璀璨的照耀着大地的星星。 “一个是大兴,一个是灭亡吗。” 贺兰山,隶属单于都护府,这是一座被称为鬼山的山脉,那是因为在中国的各个大山中,没有一座像贺兰山那样几乎一直处于承领战争的状态中,是兵家必争之地,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葬下了数之不尽的生命。 贺兰山山脉中,一处看上去地势平缓的地方,盖着一座木质的小屋,小屋外用一些枯木枝围城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周围是稀稀落落的树林,在这些树木的遮掩下,不走到近处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坐在小院里,少年的头部绑着白色的绷带,右手被木板夹住,眼神里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嘴角却显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这回真是把事情搞大了,唐朝,今天是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五,也就是公元六二六年七月三日,那么昨天就应该是玄武门之变了吧。”少年的左手中拿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不停地抚摸着,嘴角上那抹苦涩的笑意更加浓郁。 这名少年名叫宇文哲,是隋朝那位弑君隋炀帝,自立为帝半年后便被寇建德击败擒杀的宇文化及,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准确的说是遗子,在宇文化及死前才刚刚出生,宇文化及为了保留下自己的这一丝血脉,便杀了所有知情之人,交由自己最信任的一名亲信带走,而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便是手里的这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看来这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大唐盛世,而且直到公元646年,唐太宗下令军队出击突厥颉利可汗下属的铁勒人薛延陀,占据河西走廊一带的回纥人乘机和唐朝军队联合进攻薛延陀,联军这才进驻到贺兰山一带,况且到了664年才有的单于都护府,宇文化及已经死了十六年,真的有这样一个儿子吗,可是他的记忆应该不会有假。 虽说所有的历史事件都没有变化,但是时间却完全不对,难道和我的穿越也有关系?”宇文哲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势,看着远处逐渐接近小院的那一道坚实的身影,虽说心中还有着一些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罢了,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那么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从今以后,我是宇文哲,不再是缉毒警察,梅天郎。” 第二章不一样的历史 “少爷,你的伤势刚刚开始恢复,应该多休息才是。”很快,一位穿着兽皮的汉子推开了篱笆的小门,他手里提着一副中药和一只野鸡,看着站在小院中的宇文哲,责怪般的说道。 “放心吧,林叔,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好像遗忘了一些记忆。”宇文哲咧嘴一笑,眼神里的迷茫显得更加的浓郁。 林叔的原名叫林平,就是把宇文哲带到了贺兰山隐居,宇文化及的那一位亲信,一直与宇文哲生活在一起,已经在贺兰山脉里生活了十六年。 “之前曹大人派来的大夫说过,你头部受到了重创,也许会出现这种情况,等到伤势痊愈后会恢复的,我先去把药煎上,你要是感觉累了就到屋里休息吧。对了,再过三个月就是怜馨小姐的生辰,到时候也许曹大人会把当年的那个约定公布于众,到底何去何从,还要你自己做决定。”林平颠了颠手里的草药,转身向着木屋里走去,在走到门口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宇文哲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被那一根断木砸到的地方看一下。”宇文哲沉默了一段时间,就像是一直在回忆有关于曹大人和这位怜馨小姐有关的记忆,直到林平转过身去走到了小屋之内时,才开口说道。 “好的,明天我就带少爷去看一看。”林平的声音夹杂着药材倒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声在木屋里传了出来,显得异样的沉重。 “曹铭,单于都护府的都护,这是从二品官员,乃是封疆大吏,可是在我所知的大唐历史中根本就没有曹铭这个人。” “那根断木又是怎么掉下来的,怎么这么巧就砸到了我的脑袋,这真的是巧合吗?”宇文哲嘴角上的苦涩之意渐渐收敛,在身体的最深处迸发出了一阵阵冰冷的杀意,就仿佛那一位特种兵出身,敢于独身与数十位毒贩生死搏斗的梅天郎真的已经完全的融入到了这个身体内。 晚上,宇文哲眉头一皱不皱的喝下了那一碗看上去黑漆漆的中药,丝毫也没有理会摆在了床头上的那一堆书籍,就躺在了床上闭目沉思了起来。 林平看着躺在床上的宇文哲,眼神里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些疑惑,但林平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以为宇文哲今天有些疲惫,所以就走出了木屋里间的卧室,在厨房里的一张木床上躺了下来。 要知道,宇文哲因为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跋山涉水的来到了贺兰山,导致了身体一直比较孱弱,所以没事的时候除了去都护府设立的私塾学习之外,根本不会外出,而是会躲在木屋里看书,而且看书渐渐的已经成为了宇文哲的习惯,也幸亏曹大人会不定时的派人送来一些书籍,才让他总是有新书看,今天晚上恐怕是宇文哲唯一一次用餐后就躺在了床上。 宇文哲根本没有像林平以为的那样睡着,而是一直在回忆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他发现这些记忆就像是被动的隐藏在他的体内,直到接触到有关的人或物时才会出现,尤其是当听到林平说道那位曹家小姐的时候,心中的那种悸动和震颤是他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宇文哲就起床来到了小屋的外面,开始做起了前世最基本的广播体操运动,因为特种兵出身的他最了解人的身体,更是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这具身体的孱弱,再加上受到的伤势,做出这一套在学生时期锻炼身体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直到天色大亮,林平才在山里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野兔,这是两人这一整天的食物。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蹦蹦跳跳的怎么行。”林平回到小院后,正赶上宇文哲做完跳跃运动,看着满头大汗的宇文哲,不满的说道。 “放心吧林叔,我有分寸,我们也该出发了。”宇文哲听到了林平的声音后停了下来,弯着腰喘了老半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嗯。”林平点了点头,但神色很凝重,他提着野兔走进了木屋内,再次出来时手中的野兔已经换成了一把巨大的砍柴刀,后背上还背着一柄黄木硬弓,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宇文哲静静地跟在林平身后,看着林平的身影眼神里渐渐的显露出了一些疑惑,现在的宇文哲和以前不同,他的灵魂可是特种兵出身,又在毒贩窝里卧底了三年的梅天郎,那种观察力绝对不可小觑,眼前的林平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隐瞒下了一些事实。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着,林平丝毫没有照顾宇文哲的意思,脚步根本没有放缓,宇文哲很快就开始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起来,但是脚步却没有凌乱,眼神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根直径大约两米的巨树旁,这里是宇文哲在外面回木屋时最平坦的一条路,林平这才停下来,转身看向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少爷,你累了吧,我们已经到了,就是这根木头砸到了你的脑袋。” 这还是宇文哲醒来后第一次看到林平露出笑容,而且是那种欣慰的笑意。 宇文哲摇了摇头,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一根断木,虽说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山脉,说不出的坚毅、沉稳。 这根断木足足有碗口粗细,是旁边这根大树的枝干,在这么高的树上掉落下来砸到了脑袋上,即便是直接砸死也很正常。而且这根枝干断裂的地方十分光滑,一看就是被人锯断的,这么毫不掩饰的陷阱只能说明两点,那就是设置陷阱的人根本不怕被人追查,或者说没人敢追查。 “林叔,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想杀了我,你应该早就知道的,更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却一直在强行忍耐着,是吧。”宇文哲冷漠的看着林平,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之意,道。 第三章曹怜馨 “少爷,是贺兰山守将的公子,他一直想要得到曹小姐,甚至通过京城的关系向曹大人施压,只不过被曹大人扛下了。”林平看着宇文哲的眼神,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贺兰山守将侯君涣,他的儿子侯晓波吗。”宇文哲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心中一直在回忆着对于侯晓波的记忆,也明白了林叔忍下了这一切的用意,毕竟自己二人来到贺兰山后隐姓埋名,根本无法与侯君涣对抗,侯君涣镇守贺兰山,统领五万兵马,只比曹铭这个都护的官职低半级,表面上要受到都护节制。 可是谁都知道,都护曹大人是彻彻底底的文官,根本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贺兰山守军的事,侯君涣也由不得曹大人过问。 “少爷,如果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我可以去暗中把他解决掉,但是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逃亡了。”林平感受到了宇文哲体内散发出的寒意,声音也沉重了起来。 “算了,林叔,我们回去吧,既然我没死,那么侯晓波就还会在出手的,下一次……”宇文哲露出了一副冷漠的笑意,反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难道这次受到的伤势会改变少爷的性格吗,如果真的那样,还真要谢谢那个侯晓波了。”林平看着宇文哲离去的背影,咧嘴一笑,双手却紧握成拳,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狠厉的光芒。 时间过得很快,山中无岁月,梅天郎已经来到了大唐,成为了宇文哲两个半月的时间,在这两个半月的时间内,他不但养好了伤势,更在无时无刻的锻炼着身体,而且他发现这具身体的恢复力简直可怕,再加上那么年轻,已经慢慢的向着前世的素养接近,要知道他前世的时候即便在特种部队也是佼佼者,若不然转业后也不会直接进入最危险的缉毒科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摸了个透,这也是前世遗留下的习惯,而且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宇文哲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并没有完全消失,还或多或少的对自己有着影响。 这段时间内,林平不再负责打猎,那是因为打猎已经成为了宇文哲的工作,山林对于宇文哲来说有着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两个半月的丛林生活,让他的气质完全发生了改变。 可以说以前的宇文哲已经完全被隐藏了起来,就算是最熟悉他的林平每天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叹,想不到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但是他无法否认,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两个半月的见证者。 这一次宇文哲在山林里整整待了七天才选择回来,当他远远的看着那一座木屋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速度更加加快了几分。 “林叔叔,哲哥哥今天会回来吗,我都来了第三回了。”宇文哲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灵婉清脆的声音响起,心中突兀的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欢喜,双手不受控制的打开了那扇篱笆门。 “咯吱。”随着篱笆门被打开,宇文哲一眼就落在了这位少女的身上,白衣飘然,肌肤若雪,两只眼睛就像是宝石般散发着惑人心魄的诱惑力,此时宇文哲的眼睛里已经被这一道身影充满,完全容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李白的清平调是此时宇文哲心中唯一的念头,这首清平调是李白用来赞美杨贵妃所作,原本就是千古佳句,被宇文哲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呀,哲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女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顿时转过头来,面颊上已经变得一片绯红,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糯糯的说道。 “我刚刚回来。”宇文哲咧嘴一笑,心中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位少女就是都护曹大人的女儿,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曹怜馨,因为心中那种悸动已然再次出现,出现的那么激烈,那么不可抵挡。 “呵呵,少爷你可是回来了,这几天我可是被曹小姐追来追去的,现在我可算是解脱了。”看着眼前的情形,林平笑了笑,对着旁边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招了招手,两人一同走出了小院,关上篱笆门后等在了外面。 “馨儿,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走这么远的山路很危险的,曹伯伯怎么会让你出来的?”宇文哲摸了摸曹怜馨的秀发,柔声说道,声音轻柔的就像是怕曹怜馨听出自己在责怪她一样。 “长安那面传来消息,好像是太子暴毙,秦王李世民即位,大赦天下,还命令李靖大将军带着三千禁卫军向着西北方向巡查,终点就是到贺兰山的关隘下,父亲这些天因为这些事忙的根本就顾不上我,人家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嘛。”曹怜馨撅了噘嘴,眼睛里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新帝即位,果然,玄武门之变已经发生,看来除了时间对不上以外,所有的历史事件都是真实的。”曹怜馨的话让宇文哲陷入了沉思,声音在嗓子里发出来后就像是蚊蝇在拍动翅膀,导致曹怜馨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诗好美啊,这首诗形容的分明是天上的仙女,哲哥哥,这是你写给馨儿的吗?”而且曹怜馨也没有在乎宇文哲的态度,发现宇文哲根本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后,那种委屈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其实就在宇文哲念出这首诗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完全被吸引了,刚才的表情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就像是和宇文哲撒娇,直到宇文哲陷入沉思后,这才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得上这首诗。”宇文哲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向曹怜馨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哎呀,太阳快落山了,我该回家了,哲哥哥,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了,到时候不要忘记啊。”曹怜馨毕竟还是少女,在宇文哲火热的眼神下很快就支撑不住了,脸上的红霞更甚,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说完后转身向着小院的外面跑去。 第四章闪电貂 宇文哲看着曹怜馨跑出了小院,紧跟着走了出来,对着等候在外面的林平点了点头,林平同样点头示意,跟着曹怜馨主仆二人一同向着山下走去。 夜,贺兰山的夜晚很是清澈,点点的繁星就像是点缀在黑幕中的明珠,美得让人心眩神迷。 宇文哲坐在小院里,正在努力的编织着一个大网,这个大网编的又密又结实,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坚韧的无所不破的感觉。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山里虽说也有一些溪流,但是想抓鱼的话也用不到这么大的网吧。”林平回来后,视线直接就落在了宇文哲编的这张大网上,惊奇的问道。 “呼,总算是完成了,林叔,已经把馨儿送回去了吧,我以为你最少也要快天亮的时候才能赶回来。”宇文哲这才抬起头,长呼一口气,答非所问道。 “馨儿小姐的马车就停在山脚下,曹府的管家一直在山下等着,我把他们送到都护府城后骑着马赶回来的,所以很快就回来了。对了,少爷,你这一次出去了七天,回来后也没有带回猎物,明天我进山一趟吧。”林平解释完后,想了想,道。 “林叔,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这一次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我追了它七天愣是没抓着,我想把它抓住,在馨儿生日的那一天作为礼物送给她。”宇文哲眯着眼睛,兴奋地说道。 “什么东西?”林平闻言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当初宇文哲第一次提出要去山林里锻炼自己的时候,林平根本不同意,最后实在架不住宇文哲的倔强,才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林平在他的后面跟着,随时准备救援。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平发现宇文哲对于山林的熟悉,在山林里生存的能力,比他都要强,对于危险的感知比最老的猎户都敏锐,甚至自己遇到的麻烦都是靠着宇文哲的帮助才能转危为安的。 而且他在远处亲眼看到宇文哲凭借自己一个人杀死了一只老虎,所以今后才不再担心宇文哲在山林里的安危状况,可是如今竟然有宇文哲追了七天都没有追到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是传说中的闪电貂,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它。”宇文哲咧嘴一笑,眼神里的兴奋怎么都掩盖不住。 “以吃食毒物为生,认主后却忠诚无比的闪电貂,据说闪电貂洁白如雪,快如闪电,体内的毒素乃是与幽魂草、鹤顶红并列的三大奇毒,但是其血液却有解除天下万毒的奇效,这可是传说中的异种啊,少爷,你不会认错吧。”林平的声音同样的兴奋了起来,但脸色却越发的凝重。 闪电貂确实是异种,而且是世所罕见的那一种,可是捕捉闪电貂无异于与死神近距离的接触,若是被闪电貂咬上一口,甚至只被它的爪子划破了一层皮,那也没救了。 “当然不会认错,之前曹伯伯送来的书里就有一本描写天下间的异兽,虽然我当时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的浏览了一下,但是对于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宇文哲肯定的点了点头,手中的大网已经被整齐的叠了起来。 第二天,林平背负着黄木硬弓,手里拿着一柄长刀,和宇文哲全副武装的进入到贺兰山脉的深处。 贺兰山号称死山,死在山上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尸体有一大部分就腐烂在了山里,或是被野兽当成了食物,或是成为了植被的养料,所以山上的树木极为繁盛,而且散发着阴森的味道。 两个人披荆斩棘,走了整整一天的山路,才来到宇文哲之前遇到闪电貂的地方,在这一路上,两人遇到了很多大型野兽的尸体,像野兔野鸡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 “少爷,这只闪电貂是想要要宣布领土吗,这分明是在大开杀戒嘛。”林平看着死在眼前的这一只猎豹,对着宇文哲阴沉的说道,这个当年跟着宇文化及见惯了生死的汉子看着这一路上全都是散发着乌黑光泽的尸体,已经产生了心寒的感觉。 “也许是在向它的对手宣布主权,但更大的可能是受到了威胁,它这样是在向着它的敌人展示自己武器,也就是说这里有着足以威胁到它的东西。”宇文哲的神色同样变得凝重,他并不知道威胁到闪电貂的到底是什么,既然能威胁到闪电貂,那么就说明同样具有极大的破坏力,而且这种未知才是更加令人恐惧的。 “少爷,你看,那里有一具尸体。”就在宇文哲陷入沉思的时候,林平身上的寒意更重,两三步就走到了一处灌木旁,腰间的长刀出鞘,把灌木丛劈开。 渐渐的在灌木深处露出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身穿着毛皮衣,满脸的络腮胡,脸色乌黑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在他的勃颈上有一个明显的咬伤,一股股恶臭的气味在尸体上不停地传了出来,而且诡异的是这么臭的气味竟然没有一只苍蝇蚊虫敢接近这里。 “少爷,这是突厥人,突厥人的哨兵。”林平看着尸体旁边的弯刀和包裹,眉头越皱越深。 “突厥人的哨兵怎么会跑到贺兰山里来,而且来到了距离都护府只有两天的路程的地方,难道……”宇文哲也来到了林平的身边,看着脚下的尸体,心中突兀的涌现出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便是战争。 在玄武门之变后,突厥人趁着大唐政局不稳撕毁盟约侵入大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侵入到了距离长安只有四十里的泾阳,逼迫大唐签下了所谓的渭水之盟,虽说这个盟约在历史上有很高的评价,被称为大唐与突厥强弱的转折点,但是宇文哲知道,大唐的百姓在这一过程中受到了怎样的蹂躏,突厥人在这一路上几乎夺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就像是过境的蝗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如果是哨兵的话绝对不会独自行动,而且就这一个哨兵也不会让闪电貂发怒成这个样子,林叔,我们顺着痕迹摸上去,打探一下虚实。”宇文哲把右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柄铭刻着血槽的匕首,插在了腰间最顺手的地方。 第五章追踪 “少爷,突厥人都是天生的战士,追上去可以,但是如果发现情况危险,我们必须立刻撤离。”林平知道阻止不了宇文哲的决定,但还是坚决的说道。 “突厥人是天生的战士不错,但那是在马背上,而这里是山林,是他们即将葬身的墓场。”宇文哲咧嘴一笑,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意,同时眼睛向着四处观察了起来。 这些突厥哨兵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痕迹,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掩饰,很容易就被宇文哲发现了踪迹,顺着这些哨兵遗留下的痕迹追了起来,这一追就整整追了三天。 日出日落,山里的夜晚是杀戮的夜,充斥着群兽的嘶吼声,或是收获猎物的欢愉,或是被捕杀时的绝望,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万年来这片山脉形成后,每天晚上不停重复的画面。 宇文哲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停地追寻着,对于宇文哲来说,虽然他来到了大唐,但他依然是中华之人,他的灵魂也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从未忘记过前世入伍时立下的誓言,那就是决不允许有异族人来侵犯它。更何况,这里距离都护府那么近,若是突厥人攻打贺兰山的关隘,单于都护府便会受到直接的威胁,而曹怜馨就住在都护府里。 “少爷,休息一下吧,已经三天了,恐怕已经追不到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再说了,突厥人不可能会兵发贺兰山的,贺兰山的关隘有五万常备守军,想要攻下来的话最少也得有三倍的战力,而且若是突厥人真的来犯,银川郡的守军能在一个月之内赶来救援,攻打贺兰山就是自寻苦吃,突厥人不会这么傻的。” 就在宇文哲再次停下来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林平在他身后小声的说道,这三天毫不停留的追击,已经让林平的体能达到了极限,他此时对宇文哲劝说着,但是心中的惊奇却越发的强烈,那是因为他看着两个多月前做些简单体的操运动都会累的汗流浃背的宇文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变得那么坚韧,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种面对猎物时的冷漠,看到突厥人尸体的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杀意,都让林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宇文哲是一个比他所经历的战争都要多,都要残酷的战士,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林平最终只能把这一切都强行归咎于这是宇文哲这一次受伤所引发的奇迹。 “林叔,这两个月我曾经深入过这里一次,前面不远有一个积水潭,那里很平坦,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这一路上我们不断地遇到突厥哨兵的尸体,这里面有被闪电貂咬死的,有被猛兽袭击而死的,最后一具尸体被我们发现的时候甚至是刚刚断气,这说明他们走的很狼狈,连自己伙伴的尸体都来不及带走,我估计最多还有半天就能追上他们。” 宇文哲转身看了林平一眼,肯定的说道,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其实此时的宇文哲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的身体虽说恢复的很快,但毕竟还没有达到他前世巅峰时的那种状态,现在也只是用自己的意志强撑着。 说完后,宇文哲再次顺着寻到的痕迹向前追去,林平见状只能继续跟了上去,只是背在腰上的黄木硬弓已经拿在了手里,左手的掌心中也握住了一支铁杆制成的利箭,随着向前奔行,箭羽不停地抖动着。 积水潭。 这是一个直径只有数米的水潭,水潭旁的树林更加的茂密,数十名穿着毛皮缝制成衣服的汉子正在坐在潭水边休息,这些汉子和宇文哲他们发现的那些尸体的衣着相同,很明显就是突厥人的哨兵。 只不过在这些哨兵的周围还散乱的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和一地的兵器,看这些尸体的样貌分明是汉人,冒着热气的鲜血已经流进了积水潭中,把原本清澈的潭水渗成了血红色,而那些突厥人却丝毫没有在意的痛饮着潭水,就像在喝着世间上最甘甜的露汁。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按照突厥人的规矩,我们可以付一大笔酬金,只要你能放了我和我的女儿。” 在一旁不远处的树下,一位看上去正值年华的少妇和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被绑在那里,少妇的衣服有很多处地方都被划破了,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虽说被绑在了树上,却完全没有慌乱,即便是面对如此穷凶极恶的突厥人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展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知性美。 “都是因为你们惹怒了那个东西,才导致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所以不会放你们离开,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我不会接受你的酬金,你将被我带回部落,献给最伟大的颉利可汗。”少妇的声音落下,一位满脸胡茬的突厥人走了过来,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语,贪婪的扫视着少妇的身体,在看到这位突厥人靠近后,少妇才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但还是努力的把少女挡在了身后。 “你的女儿长得和你很像,长大后一定会和你一样美丽,我会把她留下来自己享用,所以你们两个会很安全。” “队长,我们该走了,虽说之前我们伤到了那个东西,但是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就在这时,一位满身鲜血的突厥哨兵来到这位大汉身后,催促道。 “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被称为队长的突厥哨兵点了点头,伸出了还沾染着血红色泥土的大手,向着少妇的胳膊探了过去。 “啵!””就在下一瞬间,这位哨兵队长干枯的右手距离少妇的胳膊仅仅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响起了一道震人心魄的闷响,在少妇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哨兵队长的身体就像是被剥夺了时间般定格在了那里,渐渐的,一根泛着寒光的箭头在他的脖颈里钻了出来,鲜血随之喷涌,散落在了少妇的衣服上。 “敌袭。”哨兵队长倒下后,在他身后的那位哨兵嘶吼着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可就在他转过身体后却发现了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一个脸上涂满了血红色泥土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柄沾满了血液的匕首,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而自己的那些哨兵同伴全都躺在了他的脚下,无一例外的在喉咙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鲜血就像喷泉般在不停地喷涌着。 第六章母女 “你是恶魔吗?”哨兵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只剩下喃喃自语的声音,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被一旁冲过来的林叔一拳就撂倒在了地上。 “林叔,去周围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林平此时的脸上同样覆盖着暗红色的泥土,宇文哲伏在林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好,我去去就回,你也小心些,这些哨兵的目的恐怕真的不简单,地上被突厥哨兵杀掉的汉人很可能是士兵,地上的这些武器就是只允许士兵使用,官方制式的陌刀。”林平临去前叮嘱道,他的视线一直在四处观察着,最终疑惑的在那两位母女的身上扫过后,才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宇文哲同样感觉很疑惑,看她们裸露在衣服以外的肌肤就知道,这一定是大富之家的家眷,死掉的那些汉人应该就是她们的护卫,只是这样的一对母女怎么会出现深山老林里,还被突厥人的哨兵擒住。 这些疑问也只是在宇文哲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走上前来,抬起右手向着少妇的腰间伸了过去。 “不用担心,我是汉人,不会伤害到你们。”宇文哲看着不停向后躲闪的少妇,压抑着嗓音安抚道,手腕翻转,捆在少妇身上的麻绳随之断裂。 麻绳断裂后,宇文哲便把麻绳在少妇和她女儿的身上抽了出来,把被林平打昏过去的突厥哨兵捆在了树上,然后扬起匕首,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嗯哼。”哨兵一声冷哼,顿时被剧烈的疼痛所唤醒,惊惧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血红色的脸颊,感受着那股冰冷的杀意,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告诉我,你们穿越贺兰山的目的,总共来了多少人,还有没有人在其他的地方?”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转动插在哨兵大腿上的匕首,把他的整条大腿都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剧烈的疼痛不停的侵蚀着哨兵的大脑,哨兵不停地晕死过去,又因为剧烈的疼痛清醒过来,嘴里模糊不清的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直到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大腿上甚至没有了鲜血流出,宇文哲才皱着眉头拔出了匕首,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现在是唐朝,突厥还没有被汉族同化,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而自己根本就不懂突厥语。 “他们有一百个哨兵队伍,总共三千人进入贺兰山脉,目的是寻找一条能够绕过贺兰山的关隘,直接进入大唐的道路,可是一路上毒虫猛兽、瘴气沼泽,他们已经是最后的生还者,还有,他请求你杀了他,不要再折磨他了。”宇文哲的眉头越皱越深,却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身旁传出,少妇的脸色苍白,看向宇文哲的眼神同样有了一些惊惧。 “李世民即位后,突厥会一口气进攻到距离长安仅有四十里的泾县,那么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么大的凶险进入并不擅长的丛林,想要在这里进入大唐呢?”宇文哲听到少妇的声音后先是愣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明白了少妇这是在翻译哨兵所说的话,心中的疑惑也变得更加的深刻。 “啊!”下一瞬间,一道尖锐害怕的叫声刺进宇文哲的耳朵,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宇文哲心中一寒,皮肤上瞬间就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闪电貂!”随后,宇文哲声音低沉的说道,视线也再次落到了那名哨兵的身上,只见在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咬痕,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身体就已经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在距离哨兵仅仅两米远距离的地方,一只毛发如雪般洁白,身体像一只小猫那么娇小的动物正坐在那里,这正是宇文哲一直在寻找的闪电貂,只不过此时这只闪电貂的后腿上有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把它雪白的绒毛粘成了一缕缕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可怜兮兮的盯着宇文哲,还伸出了前爪对着宇文哲摇动了一下。 “这只闪电貂的伤就是这些突厥人造成的,你杀了这些人,等于给它报了仇,异兽有灵,这只闪电貂很喜欢你。”看着宇文哲惊愕的样子,少妇开口提醒道,语气里难得的出现了一些酸涩的味道。 宇文哲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闪电貂并没有什么动作,而且随着自己的接近显得越发的高兴,宇文哲不由得走到了闪电貂的跟前,蹲了下来,浑身的肌肉紧绷,向着闪电貂的头上摸去。 宇文哲已经做好了随时躲避的准备,虽说现在闪电貂表现的很和善,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变脸,宇文哲可不想变成那样全身乌黑的样子。 闪电貂完全没有抵触的意思,温顺的在宇文哲的手上蹭了蹭,一个跃身跳到了宇文哲的肩膀上。 “少爷,我找过了,附近应该没有突厥人的哨兵了。”就在这时,林平也赶了回来,神色诧异的看着宇文哲肩膀上的闪电貂,在宇文哲耳边小声的说道,而且脸上的疲惫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们走吧,也该回去了,你们两个也跟我离开吧,不然的话在这里活不下去的。”宇文哲也松了一口气,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母亲,我们还没有找到血玉,不能就这样离开啊!” “我们已经无法寻找血玉了,先出去吧,等过后还能在回来。” 宇文哲听着母女二人之间的对话,直到出现血玉后,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讶异的波动,就连林平都给宇文哲使了一个眼色,再次握紧了双拳。 “走吧,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停留在这里任何一秒钟都是莫大的危险。”宇文哲摇了摇头,弯下腰把少妇扶了起来,少妇脸色一红,但是并没有拒绝宇文哲的搀扶,四个人开始向着贺兰山外的方向走去。 “一对母女在那么多士兵的护卫下进入贺兰山脉寻找血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来探寻少爷的身份,她们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林平走在四人的最后面,眼神中不停地闪出一道道凌厉的光芒。 第七章李氏长孙 这一路整整走了七天,宇文哲才勉强带着这对母女走出了山脉,林平把那母女二人送到了贺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为了二人雇了一辆马车,才反身回到了山上居住的地方。 林平推开篱笆院的小门后,正看到宇文哲坐在小院的中央,借着月光的照射观察着手上的一枚翠绿色的玉佩,这块玉佩晶莹剔透,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的绿光,像是一片光幕散落在了地面上。 “少爷,这是最极品的翠玉,价值连城啊,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林叔,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啊。”宇文哲听到了林平的声音后才把视线在这块玉佩上转移开,但是眼神中的瞳孔却显得没有一丝焦距,就像是完全陷入了迷茫。 “这两个人?史书?少爷,你在说什么?”在宇文哲受伤之后,林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心中焦急下直接把那块玉佩夺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只见在玉佩的两面各自刻着两个字“李氏!长孙!” “呵,堂堂的大唐皇后,和长乐公主出现在贺兰山脉的深处,还被突厥人擒住,我当然会觉得不可思议!”宇文哲心中一惊,刚才自己的心里全都装着这件事,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补充道。 “她是来寻找血玉,血玉只有两个地方曾经出现过,那就是鬼山贺兰山,和鬼城丰都,你父亲留给你的这块血玉就是当初被贺兰山的守将发现后进贡给隋炀帝杨广的宝物,最大的功效就是安魂养神。但是怎么可能以皇后的尊贵身躯亲自犯险呢?”林平的心思也都被这件事吸引,并没有想到宇文哲的口误,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状态中。 “林叔,最让我担心的还是那些突厥哨兵,五天后就是馨儿的十六岁生日,到时候侯君涣应该也会前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曹伯伯,让他们也有一些心里准备。”宇文哲站起身来,再林平手里接过了那块玉佩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叮嘱道。 “五天后闪电貂的伤势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时间刚刚好,但是对于当年的那个约定你还是要考虑清楚才是。”林平点了点头,一丝复杂的神色在眼底深处闪过。 “林叔,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放弃馨儿的。”宇文哲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平,像是对着林平,但更是像对着自己,宣誓般的说道。 “唉。”林平闻言叹了口气,转而向着木屋里走去,只留下了宇文哲一人站在了小院里。 “看来我的情绪还是会受到了这具身体原本记忆的影响,尤其是有关于馨儿的事情,馨儿,你真的就这么割舍不下吗?”宇文哲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月光,苦涩的喃喃自语道。 单于都护府是大唐六大都护府之一,都护曹铭官居二品,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而且曹铭已经在这里做官十六年,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所以曹府大小姐的十六岁生辰真的一件大事,更何况不知何时在都护府里流传出了一些传言,那就是在这一天曹大人将宣布曹怜馨的婚约,给从二品大员当女婿,所有人都在议论,这种天大的好事会落在谁的头上。 单于都护府是六大都护府之一,下辖三都护府和二十四州,都护府所在地就是现在的呼和浩特市的旁边,宇文哲和林平骑着快马用了一天的时间赶到了府城。 林平和宇文哲走在府城内,宇文哲不停地向着周围观察着,这是在他穿越到大唐三个月后第一次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而且还是单于都护府的府城,这时大唐已经建国八年,虽说局部还有着一些动荡,但是百姓的生活已经趋于平稳,这是大唐最繁华的那一批城市之一,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的喧嚷,都让宇文哲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少爷,有些不对劲,平常巡逻兵不会在白天出动的,而且巡逻的频率太高了,我们直接去都护府吧。”林平后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看包袱凸起的形状,很明显在里面包裹着一张巨大弓,看着宇文哲放缓的脚步后,小声的说道。 “确实,怎么那么多兵在巡逻,难道和突厥人有关?”宇文哲闻言眼神一缩,原本对于都护府城的记忆不断的涌了出来,发现确实像林平所说,虽说府城的繁华依旧,但是气氛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 宇文哲虽说住在贺兰山上,其实是在都护府和曹怜馨一起长大的,一年中只有很短的时间会回到山上,所以对于都护府城很熟悉,上一次受伤就是因为回贺兰山的木屋才给了侯晓波动手的机会。 察觉出了都护府城的变化后,宇文哲也没有了在观察周围的心思,与林平直奔着曹府的位置走去,速度竟是比一般人的奔跑还要快。 曹府是曹铭的府邸,位置就在曹铭办公的都护府的旁边,宇文哲很快就看到了曹府那朱红色的大门,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门,脑海里对于曹府的记忆不停的涌出,但眼神却越发的凝重。 “站住,这里是曹大人的府邸,不得擅入!”朱红色的大门外笔挺的站着四名士兵,这四名士兵手里的武器并不是守门卫兵应该持有的长矛,而是泛着冷冽寒光的陌刀,这四柄陌刀就横亘在宇文哲的身前,在刀身上清晰的反射了宇文哲的身影,仿佛只要宇文哲在往前一步,这些陌刀就会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干脆利落的落下,收割他的性命。 “好浓烈的杀意!”林平一只手按住宇文哲的肩膀,另一只手摸在了身后的那件包裹上,同样一股极为惨烈的气势在身上爆发了出来。 “住手,林叔。”下一瞬间,宇文哲神色一凝,屈腿后撤,连带着林平向后退两步,而就在宇文哲退后的这一刻,四柄陌刀已经占满了他之前站立的那个空间。 很显然,这四名士兵是真正经历过生死战场的战士,在林平爆发出的杀意下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杀心,可是在宇文哲退了这两步后这四名士兵非但没有追击,反而也向后退去,仅仅四人就布下了一个简约的防御军阵,看向宇文哲的目光已经变得震撼无比。 第八章李业诩 “好默契的战斗意识,好敏锐的感知力,他们绝不是一般是士兵!”宇文哲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严防死守的四人,心中的沉重感更加深刻,刚才他在后退的时候释放了一些内心的杀意,为的就是试探这四人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可结果让他震惊,以他们的反应能力来看,就算放在前世,这四名士兵也足以达到特种兵的水平了。 当然,如果真的生死搏杀,宇文哲有十足的把握把这四人击杀,毕竟前世那种科学的训练所带给他的技巧,远不是现在的士兵所能比拟的。 宇文哲看着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这四名士兵,眉头越皱越紧,这四名士兵守着曹府大门,明显不是敌人,但是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进去的,难道真的得一直在门外等着。 此时这四名士兵也承受住了莫大的压力,虽说宇文哲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是在他身上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危险感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神经,这是他们经过无数次死战所带来的对死亡的感知,他们很确定,如果再等下去的话也许会丧失出手的勇气,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四柄泛着寒光的陌刀再次被举过了头顶,四人脚步挪移,原本防御的姿势瞬间就转变成了最佳攻击的位置。 “住手,几位大人不要动手,这是哲少爷,是自家人。”就在宇文哲想再次后退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大喊声在大门内部传了出来。 “哲少爷,老爷知道您这几天就会过来,所以让我每天都去城门外迎着,只是今天身体欠佳,多休息了一会,差点让您受伤,真是罪该万死啊!”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在大门内跑了出来,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因焦急留下的汗水,一边在宇文哲的身上看来看去,直到发现宇文哲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开口解释道。 “无妨,宋管家,我可以进去了吗,曹伯在家吗?”宇文哲摇了摇头,表示无碍,道。 “当然可以,老爷早就和守门的这几位大哥交代过,我去和他们说一下。”宋管家挪动着硕大的身躯,走到那四位士兵的旁边,拿出了一块金属质地的令牌,开口解释了几句,直到其中一名士兵点了点头后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转而回到了宇文哲的身前。 “哲少爷,我们进去吧,老爷吩咐过,您要是回来后就直接回房休息,老爷这些日子很忙,每天很晚才会回来。”宋管家引领着宇文哲和林平走进曹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我知道了,要是没其他的事你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要是曹伯回来了记得来告知我一声。”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好,那您就先休息吧。”宋管家停了下来,说完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少爷,怎么停下了,您还在想那四名卫兵?”林平看到宋管家走后宇文哲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反而又转过身去看向了大门的方向,不禁疑问道。 “林叔,你说到底什么样的士兵能有这样的战斗力,又是什么人能让这样的士兵守卫,还住在都护府里?”宇文哲微微一笑,反问道。 “大唐玄甲兵!那位李氏长孙现在恐怕就住在曹府内!”宇文哲看着林平皱着眉头却想不起什么,不禁摇了摇头,自己说出了答案,随后根本没管林平的讶异,自顾自的向着曹府内走去。 “少爷,那个方向是后院,你走错了。”林平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间,等反应过来后却发现宇文哲走错了方向,开口提醒道。 “林叔,你先去收拾一下,我要去给伯母请安,顺便见一见馨儿那丫头,要是让她知道我回来后第一时间没去见她,就又要哭鼻子了。”宇文哲头也没回,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平的视线里。 曹府大门。 “大哥,刚才那个少年不简单,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那么势在必得的杀意,也许我们四个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不是也许,而是一定不是对手,不光是那个少年,我更在意那件包裹里的东西。” “大哥,这么危险的人物就住在府里,对于夫人的安全绝对是莫大的威胁,通知夫人,让夫人做决定吧!” “好!”最终,一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士兵把手里的陌刀收了起来,走进了曹府内。 曹府很大,作为一位从二品大员的府邸,所占用的面积自然不会小,尤其是后院,这是曹铭和家眷生活的地方,所以建设的更加用心,精致的假山、清澈的池塘、栽种着各种名贵花卉的花园,总之就像是一个小公园,环境极为优雅。 “馨儿妹妹,这是哥哥我在长安带回来的好东西,侯晓波那小子都差点跪下来求我了,我都没有理会他,你一定会喜欢的!” “馨儿妹妹,我给你作首诗吧,咳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馨儿妹妹,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首诗真是我亲自创作,我这长安第一才子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就是我来到曹府后,这首诗才传开的吗?” 在后花园,曹怜馨正带着丫鬟小环向着外面走去,一位穿着黑衣皮甲的少年跟在曹怜馨的身后,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木偶,不顾曹怜馨厌恶的神色,炫耀般的说道。 “李业诩,你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就去夫人那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曹怜馨最终还是受不了李业诩的无赖,停下了脚步狠狠的啐道。 “曹怜馨,你每天都去城外,说什么去等你的哲哥哥,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什么林哲被木头砸到了脑袋死没死都不知道,我哪里比不过他,我可是李业诩,是军神李靖的孙子,你听到没,我爷爷是军神李靖!” 李业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着曹怜馨的表情在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股极大的愤恨,沉声嘶吼道。 第九章侯晓波 曹怜馨没想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李业诩那么突然的变脸,心中一惊,脚下踩到了一个石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上栽倒了下去。 “怎么那么不小心!”就在曹怜馨脸色苍白,准备承受与地面相撞的疼痛时,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柔软的腰肢,轻柔的说道。 “哲哥哥,都怪这个家伙!”曹怜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倒在脚下的石子路上,而是依靠在了宇文哲那坚实厚重的胸口上,听着宇文哲的轻柔的声音,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你就是林哲,放开馨儿妹妹,否则的话你就死定了!”李业诩看到把曹怜馨抱在怀里的宇文哲,心里涌现出一股巨大的屈辱感,作为李靖的孙子,即便在长安那种权贵云集的地方也是最拔尖的那一批公子哥,在他看来这就是屈辱。 “你都说了,大唐的军神是你爷爷李靖,而不是你,你凭什么威胁我!”宇文哲嘴角上扬,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寒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在前世熟知他的战友都知道,此刻的宇文哲已经真的起了杀心,而且那种杀心已经到达了即将爆发的状态。 一股冷风吹过,李业诩的身体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就像是失去了知觉般楞在了原地。 “哲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可怕啊!”就在这一瞬间,曹怜馨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入了宇文哲的耳朵里,宇文哲的眼神顿时出现了波动,那股可怕的杀意也随之消散。 “馨儿,伯母在哪,我在山上修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现在应该去给伯母请安才是。”宇文哲摸了摸曹怜馨的秀发,拉着她娇嫩细致的双手,向着后院的深处走去。 “是了,为了隐藏宇文这个姓氏,所以即便是馨儿也只以为我姓林。” “扑通!”就在宇文哲带着曹怜馨走后半个时辰的时间,李业诩才回过神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 李业诩是李靖的孙子,常年跟在李靖身边,曾经在李靖身上感受到过那种冰冷的杀意,当时李靖刚刚打赢了一场硬仗,李业诩很清楚那种仿佛身处冰窟般的冰冷感,而自己刚才就像是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被永远的冰封在了冰窟中,这是死亡的感觉。 就连李业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长时间,直到他的双腿已经麻木,甚至感觉不到了双腿的存在,才艰难的站起了身来,一瘸一拐的向着外面走去,那惊骇欲绝的眼神也渐渐的转变成了深刻的怨毒之色。 第二天中午,凤来楼顶层。 凤来楼是单于都护府府城最好的酒楼,所处的位置也是富贵人家聚集的黄金地带,在这里平平常常的吃上一顿饭足够一个普通百姓家庭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 凤来楼有五层高,在唐朝这个年代像这种高度的建筑绝对是极为稀少的,顶层更是从不对外开放,只有身份地位足够的人才能进入顶楼,此时李业诩在和一另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明亮色甲衣的青年坐在一起,这位青年长得也算是英武,只是眉心间那一抹阴邪之意怎么也掩盖不住,两人身前摆放的山珍海味恐怕十个人吃都足够了。 “李大哥,今天怎么看上去那么消沉,不如等晚上和小弟一起去潇洒一番,飘香院那面可是新来了一些漂亮姑娘。” 李业诩根本没有理会面前这些山珍海味的意思,只顾着抱着一坛酒猛喝,不长的时间脸上就变得潮红一片,摇摇欲睡起来,看着李业诩这种备受打击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的青年讨好般的说道。 “啪!晓波,我要你去查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林哲,我要杀了他!”下一刻,李业诩双眼凝实,狠狠的把酒坛摔在了地板上,深刻至骨髓中那种恨意在他的眼神里流露了出来,声音沙哑的就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让人听后会忍不住产生浑身泛凉的感觉。 “这小子不是已经废了吗?李哥,我之前得到消息,说是曹大人准备在曹大小姐生日的那天会宣布和那小子的婚约,我知道李哥要来的时候,就提前做了一些手脚,像曹怜馨这样的美人只有李哥才配嘛!”侯晓波一脸讨好的说道。 其实侯晓波是自己看上了曹怜馨,才会设计想要杀死宇文哲,但那一次事件后曹铭亲自前往贺兰山关隘上警告了侯君涣,不管怎么说,侯君涣在名义上也受到曹铭的节制,所以在宇文哲养伤的这段期间侯晓波才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宇文哲的幸运,还是侯晓波的幸运。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侯晓波已经成功的杀死了宇文哲,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罢了。 直到过了不久,李业诩护着两位大人物来到单于都护府的府城,住进了曹铭的家里,侯君涣作为本地最高级别的将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奈何那位大人物一直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所以只好压着自己的性子,把侯晓波派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而侯晓波和李业诩很快就混成了所谓的兄弟,两个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凑到一起,很容易就擦出了火花。 李业诩第一次见到曹怜馨后惊为天人,发誓要把曹怜馨娶到手,侯晓波无奈之下只好隐藏下自己对于曹怜馨的贪婪,还一直帮着李业诩出谋划策,只不过两人在曹怜馨面前一直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又不敢强来,毕竟曹铭可是从二品大员,而且那位大人物还住在曹府里。 “那怎么办,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曹怜馨是我的!”李业诩猛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侯晓波。 “晓波,你不是一直想拜见夫人吗,我爷爷派我护送夫人先行,守卫一直是我安排,你要是能帮我得到曹怜馨,我就替你引见,也许夫人会召见候将军也说不定!” “李哥此话当真!办法我侯晓波当然有!”侯晓波听到李业诩的承诺后同样激动的站了起来,随之便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 第十章侯晓波的谋划 “什么办法,像那种用药、强迫、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你连说都别说,怎么说曹怜馨的父亲也是从二品的大员,而且夫人还住在曹府,若是夫人发怒,就连我爷爷也救不了我,我可不想死!”李业诩看了侯晓波一眼便转过头去,隐藏起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不屑之意。 “嘿嘿,李哥,怎么会有这么低级的手法,这可不是我侯晓波的性格!”侯晓波嘿嘿一笑,仿佛并没有看到李业诩流露出的眼神。 “明天晚上就是曹怜馨的生日,到时候整个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往,你只要当场挑战宇文哲,在各个方面把他比下去,那就成了!” “放屁,就算我把他比下去又如何,曹铭会因此改变注意吗,那林哲可是在曹府长大的,谁知道和曹铭是什么样的关系!”李业诩心中怒意涌现,狠狠的喝骂道。 “李哥,这些当然不是做给曹铭看的,这些是做给夫人看的,只要让夫人觉得你比那小子优秀就可以了,只要让夫人在曹铭提起婚约这件事之前,能为你做主指婚,就算是曹铭也不敢阻拦了,这件事最关键的有两点,那就是夫人出面,然后把那小子狠狠的踩在脚下。”侯晓波阴狠道。 “可是要怎么比呢?”李业诩沉默了很长时间,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终于露出了一副即将得逞的笑意,急忙追问道。 “当然是比文比武了,比文的话就比诗词歌赋,比武的话直接比刀枪剑戟,诗词歌赋我会找人先做好准备,也会收买一些参加明晚晚宴的文流之辈,比武的话,那林哲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李哥却在军队长大,自不必说,现在就看李哥能不能说动夫人了。”侯晓波一口气说完后,得意的看着李业诩。 “好!晓波,只要这件事能成,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知道侯君集大将军一直想拜我爷爷为师,我会为侯大将军美言几句的!”李业诩再也顾不得留在来凤楼,说完后急匆匆的离开桌子,向着门外走去。 “那就多谢李哥了!”侯晓波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其实他之所以做这么多不光是为了在那位夫人面前露一面,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李业诩是军神李靖的孙子。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流传的那首清平调,作者却一直没人知道是谁,你去打听一下,把作者找出来把他的嘴封住,然后让整个府城都知道,这首清平调是我为了曹怜馨所创!”李业诩走到门口前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着侯晓波叮嘱道,说完后才推开木质的小门,哼着小调离开了凤来楼,仿佛忘记了自己差点被宇文哲散发出的杀意下傻的事情,宇文哲真的还是那位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 “哼,哗啦!”直到李业诩离开了很久,侯晓波才猛然间站起身来,把整张桌子都掀了起来,浓郁的香气随着被掀翻的桌子充满了整个空间,屋子变得一片狼藉。 “李业诩,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如果你不是李靖那老家伙的孙子,如果不是为了我大伯,我一定让你死在这里!”侯晓波的眼神里流露出择人而噬的光芒,看着李业诩离开的方向就像是一直盯着猎物的恶狼,恶狠狠的说道。 李业诩离开风来楼之后骑着快马直奔曹府而来,一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商贩的小摊,引发的多少混乱,只不过李业诩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事,因为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曹怜馨的身影充斥着,甚至在幻想曹怜馨被自己压在身下后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侯晓波说的对,只要夫人开口赐婚,那么就算是曹铭也无法阻止。 很快,李业诩就回到了曹府,他翻身下马,直奔曹府的后院,经过了那条石子小路后来到了一处极为幽寂淡雅的小院,这处小院的周围是一片片花圃,芳香的味道充斥在这片空间里,是一处十分适合修身养性的居所。 “嘟嘟嘟!”李业诩走到这处院落的门外,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做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后,才往前踏了一步,在门上轻轻的敲了敲。 “咯吱。”不大一会,木质门轴摩擦时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声音响起,李业诩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伤心,但眼神深处却流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 “原来是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有何要事,红儿好去禀告夫人。”小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孩在门缝里探出头来,看着眼前哭丧着脸的李业诩,低声问道。 “红儿姑娘,我来是请夫人做主的,若是夫人不肯见我,那我就只有跪死在这了!”李业诩跪在在了地上,使劲挤出了一滴眼泪,道。 “那李大人请稍后,红儿去去就回。”李业诩一开口,那满嘴的酒臭味就随着他的声音喷了出来,红儿皱着眉头连忙退了两步,连小院的门都没有关上,就转身离开了。 红儿离开后,李业诩顺着小门的缝隙使劲往里瞅,直到再次隐约看到红儿的身影后,才显露出一丝笑意。 “李大人,夫人说让你进来,你随红儿来吧!”木质的小门被打开,露出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女孩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年纪,引领着李业诩向着院落里面走去。 这座院落并不大,进门之后一眼就能看到卧室起居的地方,红儿把李业诩领到了外间的客堂,便进了入了客堂的里间。 很快,红儿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出来,说她是妇人是因为她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儿跟她一起在里面出来,这位妇人国色天香,若是看她的容貌肌肤也就像二十岁出头,只是脸色有些郁结,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扑通!夫人给业诩做主啊!”李业诩看到少妇出来,再次跪倒在了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喊道,这一跪可谓是下足了本钱,膝盖与地面撞击的闷响声清晰的在屋子里扩散开。 第十一章演技 “咦?怎么还有人敢给你委屈吗,你先站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夫人在红儿的搀扶下坐在了客堂主位的椅子上,闻到了李业诩带进屋内的酒臭味同样皱起了眉头。 “哦。”李业诩顺势站起身来,“夫人,来到曹府后的第二天我遇到了曹府的大小姐馨儿妹妹,我与馨儿妹妹一见钟情,原本我是想等爷爷来到这里后请爷爷去提亲,这样也显得尊重曹大人,可谁知曹大人偏偏要把馨儿妹妹许给一个文弱书生,我与馨儿妹妹苦苦哀求,可是曹大人却是铁石心肠,非要在明天晚上宣布这桩婚事,若是真的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成,那我与馨儿妹妹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还望夫人为业诩做主。” 李业诩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到了最后连喘息都是断断续续的,还真有了一种让人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感觉。 “馨儿这小姑娘倒是来请过安,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怎么没听她说过?”夫人的神色变的有些疑惑,原本她是不相信李业诩所说的一切,奈何李业诩的演技太好了,那流的可真的是眼泪啊。 “夫人,馨儿妹妹是个女孩,怎么会好意思跟您说这些事情。”李业诩看着夫人的犹疑,急忙开口解释道。 “是吗?” “当然了,夫人您听着,咳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诗就是前几天我为馨儿妹妹所作,若不是因两情相悦情到浓处后的心有感触,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李业诩看着夫人还是有一些疑虑,狠了狠心,道。 “好了,回去收拾一下,你可是我护卫队的副统领,这样一身酒臭味成何体统,明晚我也会去参加晚宴,你先下去吧!”夫人最终摆了摆手,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神里的疲倦之意更加浓郁。 “业诩知道了,业诩这就回去!” 李业诩强忍着心中的兴奋,慢慢的退了出去,直到走出了小院,离开了很远后,才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膝盖。 “哼,为了哭出来让效果逼真些,我也是拼了,真他娘的疼,不过确实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林哲,明天晚上你就等着哭吧,我就不信曹铭敢违逆夫人的意思!” 客堂内,夫人并没有随着李业诩的离开而起身。 “母后,李业诩说的是真的吗,这首诗描写的简直就是仙女,李业诩什么时候有这种文采了?”李业诩走后,站在夫人身后的那位少女,拉了拉夫人的手,疑问道。 “唉,若真是情到浓时,心有所感,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夫人叹了口气,却责怪般的看了少女一眼。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不能说出我们的身份,就算是他们都知道也得装不知道,毕竟我们跑到这里来与祖制不符,要瞒着那些言官,也不能被记录在历史薄上。”少女看到了夫人的样子,不由的吐了吐娇嫩粉红的舌头。 “母亲,可我还是觉得李业诩不靠谱,要不要把馨儿姑娘叫来问一问?” “不必了,馨儿会不好意思的,再说,明天晚上一看便知,我也累了!”夫人这才起身,在红儿的搀扶下进到了内屋里。 “母亲,你这是真的打算帮李业诩吗,如果他说的是谎话怎么办?”少女听着夫人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李将军很看重他这个孙子,所以这一次才会让他跟出来,大唐需要李将军,那么如果李业诩说的确实是实情,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又何妨,军神李靖的孙子配得上曹铭的女儿。”夫人的话在内屋传了出来,声音更加显得有些低落。 “呼,要是李业诩说的是实情那才见鬼了,看来明天晚上有好戏看了。”少女在客堂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期待之意。 后院的另一处院落。 这里和夫人所住的那个小院距离并不远,只是被假山、池塘隔开,所以相互看不到罢了。 当初设计的时候,这两个小院的位置就像太极八卦上的那两点,除了所在位置不同,里面的装饰风格,家具启用等一切全都是一样的。 同样是客堂内,宇文哲正在拘谨的坐在椅子上,一名身穿着朴素衣着的妇人坐在客堂的首座,这位妇人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纪,秀丽的长发随意的挽起,被一根木钗固定住,露出了仿佛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正在慈祥的看着他,这位妇人正是曹怜馨的母亲,从二品大员曹铭的夫人,曹氏。 按说宇文哲以前在曹府的时候会经常见到曹氏,可如今不知为何,心中简直比前世参加特种部队选拔,教官正要公布他成绩的时候还要紧张,藏在背后紧握着的双手已经浸满了汗水。 “哲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额头上都是汗啊?”曹怜馨最先发现了宇文哲的窘迫,疑惑的问道。 “就你话多。”宇文哲尴尬的看了曹怜馨一眼,还偷偷地用余光瞄了瞄坐在首座的曹夫人。 “好了,哲儿,明天晚上的晚宴整个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捧场,毕竟我和你曹伯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你也要做好准备啊。”曹氏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越发的柔和。 “伯母放心,哲儿会准备好的。”宇文哲闻言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却下意识的拉住住了曹怜馨的手,曹怜馨没有想到宇文哲会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和自己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脸色顿时变得绯红,不过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反而同样紧紧地握住的宇文哲的大手。 “馨儿,哲儿,明天夫人也会参加晚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馨儿,千万不要调皮,冲撞了夫人。”曹氏仿佛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小动作,但是神色却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放心吧母亲,再说了,夫人看上去很温和的嘛,您先休息吧,我和哲哥哥就不打扰您了。”曹怜馨已经有些在屋里待不住了,也许是因为在曹氏面前与宇文哲牵手还有些不适应,说完后拉起宇文哲就向着屋外跑了出去。 “哼,这两个小家伙,真以为我看不到吗!”直到两人走出了院落后曹氏才站起身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再次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第十二章曹铭 最终宇文哲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等到曹铭回来,可见曹铭这段时间忙成了什么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整个曹府就已经喧闹了起来,每个下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像是在庆祝什么重大的节日。 宇文哲在房间里并没有出来,这是他在穿越到唐朝后罕见的没有起床锻炼,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深处也也发变得有些慌乱, “咯吱。少爷,曹大人回来了,现在就在书房,你要去见一下吗?”就在宇文哲还在调整自己心情的时候,卧室的木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林平在外面走了进来疑惑的看着坐在床沿,却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的宇文哲,道 “终于回来了,当然要见。”宇文哲闻言睁开了眼睛,对着林平肯定的说道,这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疲倦之意。 在贺兰山上发现了突厥人哨兵这件事一直是宇文哲心中的一根刺,突厥人派了一百支哨兵队伍进入贺兰山脉,寻找进入大唐的道路,这其中所谋划的一定是一个惊天阴谋,那可是三千名哨兵啊,能够为此舍弃三千条人命的谋划又怎么可能会是小事。 宇文哲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他在床沿在上整整坐了一晚,双腿早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而不自知,甚至直到站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夜已经过去了。 “少爷,你难道一夜都没睡,出了什么事?”林平赶紧搀扶着宇文哲,皱着眉头问道,以免他真的倒在地上。 “无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宇文哲活动着自己的双腿,沉声回答道,不大一会,他的双腿就完全恢复了知觉,与林平一同离开了卧房,向着曹府的书房走去。 其实在昨天晚上和曹怜馨分开后回到自己的卧房,宇文哲就一直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曹怜馨之间真的存在爱情吗,要知道曹怜馨才十六岁,这要是放在前世也只是在上高中的年纪 他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对于曹怜馨的感情绝大部分都源自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可是他也不能否认,当他推开那道篱笆门后,第一次见到曹怜馨时内心中所产生的那种悸动到底是来自于哪一个灵魂,他已经无法分清了。 曹铭的书房距离宇文哲的卧房并不是很远,很快宇文哲就来到了书房的门口前,这一路上仿佛是受到了曹府此时欢愉的气氛影响,他放下了想了一夜也没有得出结论的这件事,就连眼中的血丝都淡去了不少。 “嘟嘟嘟。曹伯,您在吗?”宇文哲轻轻的敲了敲门,恭敬地问道。 “是哲儿啊,进来吧。”很快,在书房内就传出了一道略显疲倦却带着一些欣喜之意的声音。 宇文哲闻言推开了书房的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落在了书房内正伏在案桌上写着什么东西的中年身上。 一身官服尽显威仪,掺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强而有力的双手紧握着笔杆,再加上眼神中的坚毅,这绝对是一位精明能干,主张独立,且正义凛然的掌权者。 “哲儿,你的伤痊愈了吗,当初大夫说你伤势太重,不宜长途跋涉,所以只能把你留在山上修养,我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无法前去探望,馨儿那丫头倒是偷着跑了几次,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听着门轴摩擦的声音,曹铭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同样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伯父放心,我的伤已经全都好了。”宇文哲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着果然如此的想法,曹怜馨是曹府唯一的大小姐,家教甚严,若不是曹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跑到离家那么远的贺兰山下三次。 “伯父,在我养伤期间,林叔去山里打猎,发现了突厥人的哨兵,林叔出手擒下了一位,得知突厥人派出了三千人,要在贺兰山脉里寻找一条绕开贺兰山关隘,通往大唐的道路,只不过大多数都死在了深山了,但是到底有没有突厥哨兵成功返回,谁也说不准。” “突厥人,哨兵?如今我大唐新帝即位,尤其还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政局动荡,人心不稳,难道突厥人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曹铭闻言心神一震,双手猛然扶到了身前的桌案上,桌案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砚台里的墨汁就像是湖里激起的浪花般溅了出来,染黑了曹铭刚刚在书写的那一张白纸。 做为从前朝遗留下的官员,到了本朝还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曹铭对于时局的把握性和敏感性自不必多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绝对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大唐就又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伯父,若是突厥人真的在贺兰山攻打过来,都护府就会首当其冲,到时一切都晚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尤时未晚啊。”宇文哲没想到曹铭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愣了一瞬间,但还是紧随其后道。 “我马上亲自去见侯君涣,晚上应该很晚才会赶回来,晚宴就由你伯母主持吧。”曹铭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宇文哲紧跟着曹铭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 “宋管家,我要外出一趟,不要马车,直接备马,把府里最快的马牵来。” 曹铭刚刚出来,就大声吩咐道,只过了很短的时间,肥硕的宋管家牵着一匹壮硕的棕色烈马,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老爷,随行的护卫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晚上就是小姐的生辰了,您这是去哪啊,小的也好和夫人那有个交代。”宋管家一边擦着因为剧烈跑动而流下的汗水,一边疑惑的问道。 “朝廷的大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曹明翻身上马,严肃的说道,随后曹铭仿佛想到了什么,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哲儿,这一次受伤好像让你发生了很大改变,不过却给老夫一种极为可靠的感觉,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伯母和馨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宇文哲眼神一缩,等到曹铭走后对着身后点了点头,林平的身影一闪即没,跟了上去,这时宇文哲才松了口气,转身向着内院走去,不管如何,这件事也要和曹氏解释一下才是。 第十三章夜宴之夜 时间过的很快,太阳仅剩下最后余光洒落着不肯离去,夜幕已然降临。 对于曹府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比白天还要喧闹,曹府的朱红色大门已经完全打开,那四名一直守护着大门的卫兵也不见了踪影。反而是一道胖硕的身影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迎接着前来曹府的客人。 “哎呀,怎敢劳烦宋管家亲自迎接,下官真是过意不去啊!” “王大人说笑了,来人啊,招呼王大人入府!” “宋管家有礼,在下弘之策,受到曹府相邀,此番特意前来为大小姐喝礼。 “原来是弘大才子,弘大才子高风亮节,才名动天下,这是我曹府的荣幸,快请进!” 贺兰山下的晚上已经是十分的清凉,但是宋管家的额头上还是布满了汗水,这样的场景在午后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宋管家是曹府最大的管事之人,所以一直在门口迎接着,导致他那两条粗壮的大腿都有了些颤抖的意思。 不过宋管家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感觉,相反还非常的兴奋,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前来贺礼之人面对着这位曹铭的心腹全都保持着尊敬的态度,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更何况能够前来曹府贺礼的人又怎么会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宋管家的衣袖里早就已经变得鼓鼓的,甚至有了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宋管家,发出请帖的客人都到了,现在都已经入座,是不是可以把小姐夫人请出来了?”渐渐的,曹府的大门外只剩下两个明亮的灯笼和一排长长的马车,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丁在院子里跑了出来,恭敬的对着宋管家说道。 “那好,你赶快去招呼着,我去请夫人!”宋管家点了点头,把鼓鼓的衣袖抱在了怀里,对着家丁吩咐道。 “好,小的这就赶过去!”家丁躬了躬身子,回到了院子内,很快就消失在宋管家的视线里。 “唉,老爷一生清廉,那些上赶着送礼都一概拒绝,要不然我老宋就得缝制一件更大的衣服了!”宋管家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但是却摇晃着肥大的脑袋,一副哀叹的语气。 “咯吱。”随后,宋管家走进大门口,费力的推动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门轴摩擦的声音在这繁闹的夜里并不明显,但宋管家还是皱了皱眉头,浑身都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老宋,怎么这么早就关门,本少爷没来晚吧!”就在这两扇大门仅仅剩下了一条缝隙的时候,一道居高临下的声音在门缝传进宋管家的耳朵,宋管家一愣,连忙把大门再次打开,只见侯晓波正带着十几个下人站在门外,只觉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心里不由得慌乱了一瞬间,这些人一看就是见过血的士兵。 “原来是侯少爷,我记得好像没有给侯少爷送过请帖吧?”宋管家眯着眼睛,眼神里的不屑之意一闪而过,但还是恭敬的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侯君涣和曹铭是单于都护府最高级别的文官和武官,级别相同,只不过在惯例上受到曹铭的节制,在这种意义上低了半节,就像是现在的市长和市委书记。 但是侯晓波是侯君涣的儿子,宋管家却只是曹府的大管家,即便是曹铭的心腹在地位上也决不可能比得上侯晓波。 “老宋,何必那么认真嘛,我可是代表我父亲前来贺喜的,我父亲与曹大人同朝为官,即便曹府没有通知,我也不能当不知道不是。”侯晓波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塞进了宋管家的手里。 “侯少爷说笑了,您可是贵宾,当然不晚,我家老爷也是怕耽误了侯将军的军务,这才没有通知,只不过…”宋管家捏了捏那一叠银票,足有数千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但是语气却显得十分为难。 “那是当然,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侯晓波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那十几人摆了摆手。 “宋管家,本少爷还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不知道曹大人是否在宴会的最后宣布大小姐的婚事呢?” 等那些人退去后,侯晓波小心翼翼的四处观望了一下,随后伏到了宋管家的耳边,手里又拿出了一叠银票,这叠银票与之前相比足足厚了几倍。 “这个我家老爷到没有吩咐过,不过我看应该是在大家兴致最高的时候。”宋管家接过了银票,随口回答道。 “好,这一次多谢宋管家,以后有用的着我侯晓波的地方,我绝不推辞!”侯晓波听到宋管家的话后顿时就兴奋了起来,随后哼着小调向着府内走去,只要不是一上来就宣布曹怜馨和宇文哲的婚约,他就有把握制造混乱把话题引到李业诩的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今天晚上到底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拉拢到了那位文采斐然却总是标榜正义的弘之策来帮忙。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就凭你一个纨绔子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吗,有钱不要才是傻子。”宋管家看着侯晓波的背影眼神里爆发出了一阵精光,但随即就变成了一抹嘲笑之意,转过身来费力的关上了这扇朱红色的大门。 后院,长孙皇后居住的地方,此时亦是灯火通明,长孙皇后坐在客堂内,一位表情坚毅的汉子站在客堂的中央,恭敬的低着脑袋。 “夫人,属下这几天带着兄弟们跑遍了贺兰山脚下的村落,也到处打听过,但是根本找不到您说的那位少年,甚至连一丝关于这个少年的消息都没有。而且也探访了一些有名的猎户选作向导,可是他们一听我们要去往贺兰山脉的中心处,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是太危险,若是去了,那就一定是有去无回。” “秦虎,你也是玄甲兵出身,带来的护卫也全都是跟随陛下征战沙场多年的玄甲军人,若是论起血战沙场的能力,足以称得上以一敌百,可是却从来没有深入过贺兰山深处那样的深山老林的经验,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力能抗拒的,需要的是在里面生存的方法,所以想要找到血玉,就一定要找到那个少年,只有他才能进入到连一辈子生活在贺兰山下的那些猎户都不敢深入到的地方。” 第十四章聚集曹府 长孙皇后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坚持,对着站在大堂内的这位中年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属下遵令。” 秦虎抬起头,原本就像是鹰眼那么锐利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长孙皇后的话引起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之前守护着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进入山脉的那些玄甲兵,被里面的环境折磨的筋疲力尽。 他们的对手不是拿着兵器的敌人,而是自然环境,是神出鬼没的猛兽,看似毫无威胁却极为致命的毒物,加上随时出现的瘴气或泥沼,最关键的还要护着这两个毫无战斗力的女人,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不但是在身体上折磨着这些军人,就连他们的精神上都压抑到了极点。 要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这样的环境,更没有接受过类似的训练,可即便这样,他们都把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守护的毫发无伤,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强悍之处。 若不是因为疲倦到了极点,唐朝的军队里最为强悍的玄甲兵怎么会被一群数量相差不多的突厥哨兵偷袭致死。 而秦虎之所以悲伤,是因为这些兄弟的遗体全都遗落在了山脉里,过了那么长时间恐怕早就被贺兰山里的猛兽分食,就算是还留在那里,秦虎也绝不会因为他们的尸体再让活着的士兵犯险进入山脉深处,因为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守护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安全。 “夫人,您一会要去参加曹府的晚宴,到时候人多杂乱,我去布置好防御,明天在启程去寻找那位少年。”秦虎说完,恭敬的对着 长孙皇后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随着太阳落下地平面,夜晚的完全到来,整个曹府的喧闹也上升到了顶点。 曹府的正堂,这里是曹府用来招待贵客的大堂,此时在大堂的两边已经被摆上了数十个方桌,每个方桌的后面都坐着一人,或是官威十足或是清秀儒雅,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坐在距离主座最近的那张木桌后的侯晓波了。 “之策兄,你乃是世人承认的大才,甚至连朝廷都听闻你的才名,听说不久后就要发文请你去做官,最近出现在都护府城的那首清平调不知之策兄可曾听闻?” 侯晓波坐在主座的左下方,对着身旁一位身穿白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儒生说道,侯晓波是打着侯君涣的旗号前来,所以只能安排在最靠近主座的位置,能坐进曹府正堂内的客人不是在单于都护府掌控着权力之人,便是才名大盛的文人墨客,总之能进入到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侯公子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有些薄名,可当不起大才这个称号。”弘之策闻言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折扇,这把折扇的上面一片空白,语气很是谦逊的对着侯晓波说道。 “至于这首清平调在下也确实有所耳闻,据说是李公子见到曹大小姐后一见钟情,心有所感才写下了这首诗,在下自愧不如啊。” “哦?就是一个月之前来到都护府的李业诩公子吗?据说李业诩公子是先行为李靖将军探路,才提前来到了都护府城,也是李公子到来后曹府才传出曹大小姐婚约的消息,这么说来这个婚约说的就是曹大小姐和李公子了?” “哼,本少爷在宴会开始之前就把曹老鬼给逼到绝境,众口铄金,我看他怎么引出林哲那个只会看书的废物。”弘之策的话音落下后,大堂内顿时议论纷纷,听到这些议论后侯晓波的嘴角向上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在心里喃喃道。 “夫人到,曹夫人到!”就在人声已经达到了最为鼎沸的时候,宋管家在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大堂内的众人说道,其实宋管家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只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心中对于大堂内的众人产生了一些嘲讽之意。 毕竟李业诩在曹府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他到底有几把刷子早就已经显露了出来,要说清平调这首歌是李业诩所作,打死他都不会信。 “见过曹夫人!”下一刻,曹夫人扶着长孙皇后的胳膊,款款的走进了大堂,长乐公主、李业诩、宇文哲和曹怜馨跟在她们身后,秦虎紧紧地跟在一旁护卫着,直到长孙皇后带着长乐公主坐到了正座之上,才和李业诩站在了旁边。 曹夫人随后走到了长孙皇后的右手边坐了下来,宇文哲和曹怜馨就站在了曹夫人的身后。 随着曹夫人的落座,所有人都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疑惑惊愕的表情,第一是曹铭并没有前来,第二就是这里分明是曹府,而曹夫人却坐在了偏座,这说明正坐上的那位身份一定要比曹夫人高贵,而曹铭已经是单于都护府级别最高的官员,这由不得大家不会惊异。 “家夫临时接到了紧急公文,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所以今晚要晚些时间才能回来,真是对不住大家了,至于夫人与家夫乃是故交,最近游历到贺兰山下,所以寄居在了家里。”曹夫人先是对着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随后对着大堂内的众人解释道。 “见过夫人,我父亲是贺兰山守将侯君涣,这次是受到父亲所托前来为恭贺曹府之喜。”侯晓波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甚至连头都低了下来,不敢正视长孙皇后的眼睛,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你们随意,不要因为我在这里受到影响。”长孙皇后温婉的说道,那种知性优雅的气质无形之中就散发了出来。 “夫人,在下乃是弘之策,请问夫人是何处人氏,在下是否有荣幸知晓?”弘之策随之起身,死死的压制着眼神里即将散发的贪欲之色,强行控制着已经有些颤抖的声音,拱手道。 弘之策今年二十六岁,却还是单身,在于这个年代像他这种已经闻名之世的才子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那是因为弘之策在成年以前一直被家人管制着读书,甚至到了他婚嫁的年龄都没有为他说亲的意思,直到功成名就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对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没有了丝毫的兴致,反而每次遇到结婚生子的少妇后都会产生强烈欲望。 长孙皇后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极品的少妇,此时的弘之策已然完全被长孙皇后无意间散发而出的韵味所吸引住了全部心神。 第十五章婚约 “放肆!找死!”秦虎顿时惊怒,双眼圆睁,挎在腰间的陌刀瞬间就出鞘了一寸,一股惨烈的杀意在他的体内爆发而出。 “你是谁,居然在这么多大人面前舞刀弄枪,真是有辱斯文!”弘之策被秦虎的气势冲击的后退了几步,惊恐的嘶喊道,虽说他不能感受到这股气势真正的意义,但是身体本能的感应到了恐惧,可以清晰的看到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好了,秦虎,这只是一场晚宴而已,不用那么认真。”长孙皇后同样不愉的皱着眉头,但还是阻止了秦虎的动作,这毕竟是曹府将要宣布婚约的夜晚,长孙皇后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心情就破坏掉这场夜宴,因为她是历史上最为贤德淑能的长孙皇后。 “呼!”侯晓波见状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且看向弘之策的神色已经变成了庆幸至极的模样。 弘之策是短时间内侯晓波能够请来名气最大的才子,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若是现在就被秦虎废掉,那么侯晓波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绝对不敢表现出与弘之策有丝毫联系的样子,因为他是这个大堂内除了曹氏一家和宇文哲之外唯一知道长孙皇后身份的人。 “上菜吧!”随后,随着曹夫人的吩咐,一道道香飘四溢的菜肴如流水般被端了上来,放在了那一张张方形的木桌上。 “伯母,有一事小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馨儿妹妹,当初我可是托我父亲前来求亲,可是却被拒绝了,要是馨儿妹妹的未婚夫连我都比不上,那么大家可不答应。”侯晓波随意的吃了一口菜,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却在中途给了李业诩一个暗示的眼神。 李业诩接到这个眼神后顿时来了精神,他直接在长孙皇后的后面走到了大堂的中央,恭敬的对着曹夫人直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伯母,小侄仰慕馨儿妹妹许久,此事夫人也已经知晓,希望伯母能够成全小侄的一片痴心。” 李业诩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大堂喧闹的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甚至慢慢的凝聚出了一种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凝实气氛,在场的可以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到了现在又怎么会看不出,与曹怜馨有婚约的根本不是李业诩,而是李业诩想要横刀夺爱,但他们都知道李业诩是李靖的孙子,所以竟然都沉默在那里。 “李业诩,你……”下一瞬间,曹怜馨焦急中略带哭腔的声音打破了场间的沉默,但很快这道声音就被压抑了下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宇文哲正拉着曹怜馨的手,亲密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些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怜馨这才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拉着宇文哲的小手变得更加用力的握着,看向李业诩的眼神也由原本的不耐烦转变成了厌恶。 “呵,到底有多少人呢,参与到这里?”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宇文哲眼神里的那一抹寒意,和嘴角不断张郃时勾勒起一丝嘲讽般笑意。 “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吗,是要为李公子做主,把小女许配给李公子?”曹氏并没有理会李业诩,转而看向长孙皇后,声音中带者一些不可置信和毅然决然之意。 如果长孙皇后真的下旨指婚,那么即便能够以曹怜馨已有婚约拒绝,也将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毕竟长孙皇后是国母,而曹氏从未想过李业诩会用长孙皇后的名义骗人,还是在长孙皇后在场的情况下,所以表情已经变得极为沉重了下来。 李业诩的确也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偷换了概念罢了。 “业诩的确求我做主,不过我当初不清楚事实,所以承诺他,若是他和馨儿姑娘情投意合的话就为他做这个主,李靖将军家教甚严,我原本以为这将是一件美事。” 长孙皇后何其聪颖,现在早已看出李业诩和曹怜馨的关系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但李业诩毕竟是李靖的孙子,所以长孙皇后还是选择站在了李业诩这一面。 虽然她没有明显的说出认同李业诩和曹怜馨的婚事,但也暗示了自己的意思,毕竟对于大唐来说,李靖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曹铭,而长孙皇后是李世民的发妻,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李世民。 还有一点,那就是她真的以为李业诩的家世足以配的上曹怜馨,而且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长孙皇后嫁给李世民之前两人也没见过几面,所以她并不觉得两人之间没有感情的话会有什么问题,若不是现在知道了曹怜馨真的有婚约,恐怕都会直接指婚,说白了长孙皇后的做法在这个年代也属于人之常情。 李业诩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后,顿时变得狂喜,眼神里散发出了极为兴奋的神色,最后还转过身来挑衅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十六年前,我随夫君前来赴任,当时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混乱之地,就在距离都护府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却遇到了劫匪,护送我一家的卫队全都被杀了,而当时我已经怀有了身孕。”曹氏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双手各自拉着宇文哲和曹怜馨走到了大堂中央,声音异常的坚定。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一位壮士正好路过那里,仅凭一人之力就杀跑了那些劫匪,救下了我一家三口的性命,而且这位壮士还带着一个男婴,当时我夫君为了报恩所以发下了誓言,若是我的孩子是女孩,两家就订下婚约,所幸真的被夫君言中,最终这两个孩子一同长大,感情向来很好,所以今天借着小女的生日,我曹家要向大家宣布,要将小女曹怜馨嫁与林家长子林哲为妻,违背诺言者,万世不得轮回!” 曹氏说完把宇文哲和曹怜馨的双手放在了一起,随着话音的落下,脸色已经变得异常苍白,但是任谁都能听出那声音里所充斥着的坚定信念。 第十六章烟锁池塘柳 其实这些话曹氏都是说给长孙皇后听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必要对别人解释什么,万世不得进入轮回,这种誓言在唐朝这个年代可谓是最为严重的誓言了。 所有人听完曹氏的话后心中都闪过了一丝了然,尤其是侯晓波,他这才知道曹铭为何会这么维护宇文哲,只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宇文哲都一直在沉默着。 “我不服,凭什么报恩就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大不了给他些钱就是了!”李业诩听着曹氏发下的誓言,变得有些声嘶力竭起来,他的话不但让在场的众人有了一些反感,就连长孙皇后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李业诩你还要不要脸,嫁给哲哥哥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曹怜馨被李业诩的话气的小脸通红,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甚至就连两人单独在一起时都不曾说过的话,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仿若宣誓般宣告了出来。 “林哲,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打算一直躲在两个女人身后吗,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出来和我比一比,看看谁才能配得上馨儿妹妹!”李业诩转而对着宇文哲嘶吼道,他同样变得好似被怒火支配着,曹怜馨的话就像是在这把火上又浇上了桐油,更加燃爆了他心中的火焰。 “你想怎么比?”宇文哲看着眼前激动的李业诩,这还是宇文哲进来大堂后第一次出声,但是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却一览无余。 对于宇文哲来说,根本就没有把李业诩这样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而且侯晓波明显也参与了进来,因为这一切都是侯晓波给开的头,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才沉默到现在,把一切危险都消灭在萌芽之中,是他在前世就刻进了骨子里的习惯。 “能配得上曹小姐的当然要文武全才之辈,李兄以一首清平调震惊世人,而林公子也是以读书闻名,不如第一场就先比文吧,我们都是斯文人,我看行!”侯晓波站起身来,高声赞叹道,眼神却戏谑的看向宇文哲。 “噗!”宇文哲闻言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然出现了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这种荒唐事,口水全都喷到了与他对立而站的李业诩的脸上。 “林哲,你……”李业诩顿时一个激灵,看向宇文哲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怨毒,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恐怕李业诩会直接找宇文哲拼命也说不定。 “那好,比就比,既然李兄那么有文采比试一番也无妨,就是不知道李兄能否在作出一首如此水平的诗来?”宇文哲看着狼狈的李业诩,心中突然涌动出了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玩心,饶有意味的说道。 “当初我初见馨儿妹妹,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才能作出这样的诗句,现如今这已成为我这一生再也无法超越的巅峰之作,不过对于你这家伙来说,作诗也就太高深了。文学之道最基本的便是工整,就比比最基本的对联如何?” 李业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意,却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弘之策,道。 即便是已有才名的弘之策也无法做出清平调这种程度的诗句,李业诩这一番话不但给自己留下了后路,甚至还表达了对于曹怜馨的爱意,可谓之一举两得。 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逃过宇文哲的观察,刚刚李业诩说出这番话后宇文哲心中还有一些惊奇,仅凭李业诩可说不出这种水平的话。 “对联?我便先出一上联,烟锁池塘柳!”宇文哲笑了笑,仿佛很随意的开口说道,他心中的知道的千古绝对可不只是一副,谁敢跟他比对联才真是找死的节奏。 这幅对联是出自于乾隆年间,以“火、金、水、土、木”五行为偏旁,且意境很妙,说的是一个幽静的池塘,周围绿柳环绕,一层层烟雾将其深深的笼罩,这简直就是一幅山水画。这是后世以来公认的千古绝对,不知难倒了多少名传后世的大才,即便到了现在都没有人能真正意义上对出下联。 就在宇文哲说出上联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就连长孙皇后都眉头紧皱的思考着,李业诩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因为这根本与他们事先预想的不一样,原本侯晓波早就请弘之策写好了几幅难度颇大的对联,李业诩也只等宇文哲同意后就开始出题,可谁知宇文哲丝毫没有征兆的就先行说出了一副上联。 “既然是你提出的比试对联,那你就对去吧,等你对出了下联,就轮到你给我出联。”宇文哲看着李业诩变得通红的脸,强行按耐住心中的笑意,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憋屈感差点没把李业诩憋出内伤。 李业诩根本对不出下联,焦急下在隐秘处对着侯晓波做了一个手势,侯晓波端起了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在喝酒的掩饰下对着弘之策使了一个眼色。 “烟锁池塘柳,以五行为偏旁,五行是世界之基础,再加上意境优美,此乃绝对,我对不出下联!” 弘之策面容苦涩的摇了摇头,不过他确实有真材实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了这条上联的绝妙之处,但是能看出绝妙之处却不代表能对出下联。 “我倒是想知道,这幅上联的下联是什么?”长孙皇后看着所有人都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下联,不由宛然一笑,好奇的问道。 “呵。”宇文哲轻轻的笑了笑,随之摇了摇头,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一旁的曹怜馨更加崇拜。 此时已经没有人会怀疑宇文哲的文采,若是没有厚实的文学底子,又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上联,最起码弘之策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挫折感,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谁也不服谁,可是弘之策此时确确实实的无法对出下联,在他的心里已然分出了胜负。 “呵呵,对联只是小道,我大唐最盛行的还是吟诗作赋,我都可以想象得到,李兄的那首清平调传到长安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轰动,作诗才是李兄最擅长的,依我看,两人比比吟诗作赋才能真正看出谁到底有着真材实料,正好之策兄在这,由之策兄做个评判也是在合适不过了! 侯晓波看着李业诩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尴尬的不像样子,随之开口解围道。 第十七章水调歌头 “我为什么要和他比,这位之策兄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做的诗,我与馨儿的婚约已有父母之命,配不配得上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母亲要嫁人还要问问我的意见吗!” 宇文哲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完全是由李业诩和侯晓波两个人策划,只是想破坏自己和曹怜馨的婚约,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阴谋,所以不再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嘲讽的对着侯晓波说道。 “林哲,你敢如此无礼,本少要杀了你!”侯晓波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啪的一声把把桌上的酒壶摔在了地上,酒壶粉碎的脆响声顿时响彻整个大堂。 “我看是他不敢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也不过如此,曹大小姐嫁给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惜了!” 此时,弘之策心里的别扭之意得到了一些舒缓,他看着宇文哲的眼神也由之前听到上联时的那种震惊转变变成了鄙夷,在他看来,这种不分场合就表现出这么粗鄙的人,即便是文采过人也不会有什么前途,毕竟此时的大唐朝已经建国很长时间,格外看重礼仪。 “晓波,夫人在此,不得无礼,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夫人都会自有决断!”李业诩闻言心中一笑,却板着脸对着侯晓波呵斥的几句,就连刚才憋屈的通红的脸都变回了原来的颜色,对于李业诩来说,宇文哲表现的越不堪,他就越高兴。 “到是在下唐突了。”侯晓波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却又怯懦的看了看坐在首座上的夫人,在夫人面前摔碎酒壶,要是真被有心人追究也是件麻烦事。 “馨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一些小丑在这你来我往的说来说去,很热闹吧!”宇文哲看着坐在首座上长孙皇后那微妙的表情,尤其是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笑意,心中知道长孙皇后很清楚的知道这中间的猫腻,心中对这位在历史上评价极高的皇后不由得有了一些失望,低下头来对着曹怜馨说道。 “嗯,他们确实就像小丑一样,太可笑了。”曹怜馨抬起脸,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中却充满了遗憾之色,对着宇文哲说道。 看着曹怜馨勉强的样子,宇文哲心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慌乱的情绪,这是他在进入特种部队之后已经再也没体会过的情绪。 他开始沉思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但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有做的不好,惹的曹怜馨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失落,所以神色变得越发的焦急。 “哲儿,伯母在馨儿那里听到你所作的那首清平调之后,也十分惊讶,随后这几天馨儿丫头一直嚷嚷着什么时候还让你为她作诗,刚才恐怕是又起了心思,可是你却没有作诗的兴致啊!”曹氏看到宇文哲显现出慌乱的表情,心中高兴,急忙开口小声的解释道。 “清平调?不可能的,这种绝妙的诗句怎么可能是这种家伙作的出的!”李业诩所站的位置距离宇文哲最近,虽说曹氏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李业诩心中顿觉不妙,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虚的看向侯晓波。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这就是今天最大的笑话。 也不知曹氏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声音很小,也仅仅离得最近的李业诩听到了她的声音,其他人只是看到曹氏低着头和宇文哲说了些什么,而宇文哲的表情却瞬间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种人想必也作不出什么好诗,大家还是喝酒吧,恰巧今天月色正浓,也许李公子会触景生情,再写出一篇佳作也说不定。”弘之策端起一杯飘散着浓香的酒杯,望着大门外天幕上那皎洁的月亮,语气嘲讽,却露出了一种豪放之意。 其实他早就为李业诩写好了一首描写美酒月色的佳作,这原本就是他最为得意的诗作,只是后期的斟酌修改就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是打算等以后到了长安用来一鸣惊人的,所以一直没有传出去,这也是因为侯晓波付出的代价他实在是不舍拒绝,才把这首诗拿了出来。 “喝酒,月色……”宇文哲心中触动,走到了大堂的中央位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幻出了一种深沉飘逸的气质,开始轻轻地吟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水调歌头乃千古之作,宇文哲真的完全陷入到了这首词里,唱出了这首词里的悲欢离合,但是心底深处却积极向上,从未放弃,执着人生,善待人生的那种情感。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像是对于自己体内残留真正宇文哲灵魂的一种安慰,又像是对于曹怜馨的祝福,再加上前世邓丽君所演唱时那种温婉中带有一些忧伤的曲调,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这首词的深意中。 这首词是苏轼所作,苏轼原本就是重情、飘逸、豪放之人,也许邓丽君那种温婉的女声根本无法唱出这首词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此时的宇文哲才是最接近苏轼当年创作这首词时的那种状态,再加上那个年代根本无法谱出的曲子,更把这一篇神作再次推上了一个高峰。 “好美的月亮,好有意义的月光,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首词叫什么名字?”听着宇文哲柔和的声音,长孙皇后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长孙皇后在十三岁就嫁给了李世民,跟随李世民经历了纷杂的乱世,大唐立国后皇储之争,夺嫡之战,可以说对这首词的感触最深,宇文哲的吟唱已经引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共鸣。 “咣啷!”就在下一瞬间,弘之策手中就酒杯摔落在了地上,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还沉浸在这首词中的宇文哲,表情中那绝望的颓废感一览无余,他心里清楚,自己创作的那首诗已经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即便真的拿出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这首水调歌头将是他这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高山。 第十八章隔山打牛 酒杯与地面相撞所引发的脆响声,惊醒了大堂内被这首词曲所吸引的众人,曹怜馨更是抬起头深情的看着宇文哲,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神里已经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这首词的名字叫《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宇文哲也在那种深陷的状态里醒悟了过来,走回到曹怜馨的身边后,轻声的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词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青楼里的怜妓所唱的小调吗,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之前之策兄是说作诗懂吗,这就不是诗!”李业诩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宇文哲吸引,心中越发憋闷,他虽说纨绔,但是也是在大唐贵族的圈子里长大,在当时受到的可以说也是最高级的教育,但最重要的是这首水调歌头太完美了,即便是李业诩自己都能听得出来,弘之策所写的那首虽说也是难得的好诗,但比之水调歌头却连拿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憋闷的怒火最终从胸膛中迸发了出来,对着宇文哲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李业诩,你够了,好就是好,容不得你在这耍无赖,你还不够丢脸吗!”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宇文哲还没有说话,站在长孙皇后身侧的长乐公主站了出来,对着李业诩呵斥道,眼神的余光却不停地向着宇文哲的身上飘去,脸上也出现了一些兴奋之意。 “哼,不过就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书生,百无一用,你要是男人,就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李业诩也没想到最先出声的是长乐公主,而且说得自己那么难听,但是他又不敢对着长乐公主发难,这一腔的怒火最终全都对着宇文哲发泄了出来。 “你有毛病吗,还是脑子有问题,我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李靖将军的孙子,凭什么你说比试一场我就要听你的,你傻吗!”宇文哲此时已经有了一些烦躁,看着眼前的李业诩心中涌现出一股厌恶之感,眼神中那阴寒的杀意再次涌动起来。 “那好,只要你能胜过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给我去死!”李业诩此时心中已经被愤怒所蒙蔽,没有察觉到这股阴冷的寒气,向前跨出一步后一拳对着宇文哲的脸上轰去,李业诩从小跟着李靖长大,虽说本身纨绔,但是这一拳还是有那么一些虎虎生风的意思,颇有一些军中搏击招式的味道。 “哼,找死!”李业诩出手突然,完全就是偷袭,但宇文哲还是反应了过来,冷哼了一声,脚步交错挡在了曹怜馨的身前,随即露出了一丝冷笑。 “嘭!”下一瞬间,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声在李业诩的胸口处扩散了出来,宇文哲脑袋侧偏,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躲过了李业诩的拳头,同时欺身而上,一拳狠狠的印在了李业诩的胸口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说不出了流畅,竟然会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尤其是长孙皇后身后的秦虎最为夸张,他猛然间冲到长孙皇后的身前,右手搭在了胯间的陌刀刀柄上,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看着宇文哲的眼神中爆发出一阵精光,这里所有人中只有他看清楚了宇文哲的动作,也只有他感受到了宇文哲那冰寒的杀意,那一拳分明攻击的是李业诩的心脏部位,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瞬间,转为了攻击他的胸口。 “哗啦!”李业诩随着这一拳直接飞了出去,砸到了侯晓波身前的木桌上,木桌瞬间被砸成稀烂,饭菜白酒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狼狈。 “哈哈哈,就凭你的拳头,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李业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对着宇文哲疯狂的大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虽说满身的饭菜,狼狈不堪,但是那种对于宇文哲的蔑视显而易见。 “这是?”宇文哲惊异的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李业诩,抬起了握拳的右手,只见手背上一片淤肿,因为淤血在手背上无法散去,从而凝聚成了一片铁青的颜色,竟然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再来!”宇文哲不在坐以待毙,他弯腿屈伸,瞬间就再次出现在李业诩的身前,整个人就像是瞬间移动一般那么快捷,已经淤肿的右手再次握紧,脸上变得冷酷无比,好似感应不到手上的疼痛,狠狠的一拳再次轰击到之前李业诩胸口上承受攻击的地方。 “嘭!”这一次的闷响声更重,李业诩整个飞了起来,直接撞到了承受着大堂屋顶的承重柱上,在承重柱上黏贴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掉落在了地上。 “你的身上穿了什么!”宇文哲把右手抬起,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只见他的手背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他的手腕不停地流进了衣袖里,看上去恐怖至极,可是宇文哲原本惊异的眼神先是变得震惊,最后转变成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哈哈哈,你不是厉害吗,你接着来啊,我看是你的右手先废掉,还是我先倒下!”李业诩再次利落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菜汁,就像是拍打身上的灰尘,对着宇文哲嘲讽的说道。 “你以为你有护身的东西就能躲得过去吗?我的拳头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宇文哲随意的甩了甩右手,手上的血液溅落在了地面上,随之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 “噗!”就在宇文哲话音刚落的时候,李业诩间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脸上原本讥讽的笑容也变成了惊骇欲绝的样子,颤抖的抬起手臂指着宇文哲,第一次见到宇文哲时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感再次在心底涌现了出来。 “你…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穿我的金缕丝甲衣!”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传说竟然是真的!”秦虎看着李业诩呕出的鲜血,脸色变得越发的凝重,心中对于宇文哲的警觉感也上升到了最为危险的那一种程度,腰间的陌刀已然出鞘了一半,变得随时都可以抽出来摧毁前方所有的一切,对于秦虎来说,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而此刻的宇文哲无疑有了在自己面前威胁到这两人的实力。 第十九章金缕丝甲衣 隔山打牛其实就是所谓的寸劲,穿透性极强,在最短的距离内爆发出最强的力量,这也是宇文哲前世最拿手的功夫,在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凭借着这一手无坚不摧的寸劲不知道摧毁了多少敌人,救了多少次自己的同伴,但是他此时心中的惊讶并不比其他人少,只不过他惊讶的却是李业诩竟然还能站起来。 虽说他担心把李业诩打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留了一部分力量,可他以为也足够让李业诩无法在爬起来了,可是事实却是李业诩很干脆的就站了起来,只是呕出了一口鲜血,但看上去并无大碍的样子。 “金缕丝甲衣?”宇文哲听到李业诩的话后心中了然,眼神里的惊讶已经转变成了浓浓的火热。 “夫人救我,秦虎大哥救我!”李业诩看到了宇文哲的眼神后,心中发麻,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紧迫感,一边叫喊着,却一边向着与长孙皇后方向相反的大堂门口跑去。 “哼,想走?”宇文哲冷哼一声,双手成爪,抓在李业诩的肩膀上,李业诩奋力的挣扎,随着“刺啦”一声,他的上衣完全被扯烂,露出了一件金光闪闪的甲衣,这件甲衣紧紧的包裹在李业诩的身体上,表面上并没有受过攻击的迹象。 “就是它!”宇文哲看到这件金光闪烁的衣甲后,心中的火热之感更加浓郁,两只眼睛就如同鹰眼一般盯住了这件甲衣的连接处,双手不断在他的身上撕划起来。 “夫人,看来这小家伙是想抢夺李公子的金缕丝甲衣,要不要属下出手?”秦虎的眉头越来越紧,直到看到宇文哲的动作后才有了坐不住的感觉,低头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不必,看下去!”长孙皇后看着宇文哲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只觉得眼前的身影无比的熟悉,所以下意识的阻止了秦虎的请求。 金缕丝甲衣珍惜无比,这个世间一共就只有三件,据说是由最为珍惜的黄金天蚕所吐得丝编织而成的,甲衣织成之后,水火不浸,万物不侵,刀枪不入,但本身却像是丝绸那般柔滑细软,所以是世间极为珍贵之物。 而且黄金天蚕乃是异种中的异种,生活在西域大雪山顶,据说到了现在已经绝迹,仅剩下已知的这三件据说还是在秦始皇的珍藏里流传下来的,当年秦始皇怕被人刺杀,就一直穿着一件金缕丝甲衣,一辈子都没有脱下来过。 宇文哲并不知道这件金缕丝甲衣的价值,但是这件甲衣能够让李业诩这样承受他的攻击而没有受到什么伤势,就一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护身宝物,所以他心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件金缕丝甲衣应该穿在曹怜馨身上才对。 而李业诩身上的这一件金缕丝甲衣,是因为李靖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天大的功劳,在隋朝破灭后,李世民为了表现自己礼贤下士,才把这件在隋朝皇宫里流传出了金缕丝甲衣送给了他,而李靖这一次带着任务巡视北方,李业诩随长孙皇后先行,李靖担心李业诩的安全,才把这件金缕丝甲衣给了他,这三件中的一件穿在了李世民的身上,而那最后一件早已失踪了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流落在何处,被谁收藏。 “哗!”随着李业诩的再次飞起,金缕丝甲衣已经完全脱离的他的身体,发出了一阵阵金箔抖动的声音,被宇文哲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扑通!”下一瞬间,李业诩砸落在了生冷的地面上,这一次他扭动着身体,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你不能拿走我的金缕丝甲衣,那是我爷爷的,还给我!”李业诩趴在地上挣扎的对着宇文哲伸出了胳膊,凄惨的嘶吼道,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怨恨就有多怨恨。 “你想说话不算数吗,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还当着夫人的面,不要真的丢尽你爷爷李靖将军的脸啊!”宇文哲罕见的没有因为李业诩而恼怒,反而带着些满足的语气,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把金缕丝甲衣给你,你这是污蔑,你别以为你会好过,你强抢我的金缕丝甲衣,我爷爷来到府城后一定会讨回来,到时候你就死定了!”李业诩就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嘶喊着连眼泪都落了下来,这件金缕丝甲衣太贵重了,要是在他手上被抢走,将是整个李家的耻辱,虽说他爷爷一定会讨回来,可是他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李靖治军向来严密,对于他这个孙子虽说溺爱,但也同样如此。 “强抢?我林哲从来不做这么没品味的事情,不过我打赢了你,这件金缕丝甲衣是我的战利品,就是我的!”宇文哲把金缕丝甲衣叠了起来,就像当初背着那张大网般背在了身后,异常认真的对着李业诩说道。 “你…我…噗!”这一晚上的憋屈彻底爆发,李业诩再也支撑不住,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晕厥了过去。 “金缕丝甲衣是这个世间难得的珍品,恐怕像这种乡下土包子连听都没听过,只是可惜了李兄了,之前我还听李兄说过,要把这件金缕丝甲衣作为聘礼求婚呢,真是便宜了某人,这就叫空手套白狼吧。”侯晓波贪婪的看着宇文哲的背后,语气酸涩的说道,他根本没有想到李业诩竟然穿着那么罕见的东西,对于他们当兵的来说,多了一件这样的宝甲就像是多了无数条命,由不得他不动心。 “呵,其实今天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馨儿。”宇文哲沉默了很久,咧开嘴笑了笑,视线在长孙皇后的脸上扫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说道。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这种不想在曹怜馨面前被别人小看的那种情绪,这种比拼要是在前世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他只会嗤之以鼻,就像是老虎是不会对蚂蚁的挑衅感兴趣一样。 “哈哈,你一个居住在山上的野夫能有什么好东西,不会是在山里打到的野兔吧!”侯晓波哈哈一笑,没有放过一丝嘲讽宇文哲的机会,道。 “哲哥哥,馨儿不要什么礼物,你和馨儿去内院,你的手还在流血呢。”曹怜馨之前一直强忍着眼泪,即便看到宇文哲的右手已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都没有开口,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样的时刻打断宇文哲所作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她很清楚宇文哲绝对拿不出比金缕丝甲衣还要珍贵的东西,所以急忙开口解围道。 “呵呵,放心吧!”宇文哲温柔的看了一眼曹怜馨,右手手指弯曲,放进了嘴里,一道嘹亮尖锐的声音随之响彻。 下一瞬间,随着这道嘹亮的声音落下,一道白色的,仿佛幻影般的东西在众人眼前闪过,落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 第二十章异兽威名 “铿锵!”就在这道白色身影出现的瞬间,秦虎腰间的陌刀豁然出鞘,他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但是握住刀柄的双手却异常稳定,陌刀的刀身就如同泰山压顶般力劈而下,甚至把宇文哲都笼罩在了陌刀的刀锋下。 “秦虎,住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秦虎会反应那么激烈,长孙皇后猛然间站起身来,对着秦虎呵斥道。 但是原本就如此沉重的陌刀,在加上秦虎的全力施为,已经不是说停就能停下的了。 “嘭!”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宇文哲抓起背在了后背上的那件金缕丝甲衣,覆盖在了手上,就像是在两只手上盖上了一层金纸,就在陌刀来临的那一霎那,双手猛然向上抬高,合十在一起,把陌刀狠狠的夹在了两个手掌的中间,手掌与刀身的相撞竟然发出了金属撞击时才会发出的脆响声。 陌刀沉重,又是携带着万钧的力量力劈而下,更是成倍的增加了这一刀的力量,宇文哲高抬的胳膊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开始弯曲,直到陌刀的刀身距离自己的头顶仅剩下一丝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完全抵挡住了这一刀的力量。 “秦虎,你干什么,还不退下!”长孙皇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就连语气都狠厉了起来,再次对着秦虎呵斥道。 “夫人,快点离开这里,快走!”秦虎闻言身体一颤,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眼神盯着宇文哲的肩膀,已经充满了恐惧,但是他的声音却无比的坚定,握住刀柄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甚至发出了指骨脆响的声音。 “给我放手,开!”就在长孙皇后因为秦虎的回答而愣住的时候,宇文哲一声暴喝,右脚猛然间向着地面跺了下去,脚下木制的地面瞬间碎裂,这一脚把他现在所承受的力量全都引导到了地下。 与此同时,宇文哲的身体极有节奏感的扭动,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腰间迸发,游动到他夹住陌刀刀身的双手上,秦虎最先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一直稳定如山的大手开始有了一些颤抖,就连苍白的脸色都转变成了血红,随着宇文哲的那一声暴喝,两人的双手同时再也无法控制这柄陌刀,这柄陌刀在双方力量的夹击下直接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大堂的承重柱上,把承重柱刺了个对穿。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瘦小的身躯内怎么可能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秦虎猛然后撤,同时发出了一声粗狂的长啸,整个身体都挡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前,他双手的虎口处已经裂开,震惊的对着宇文哲说道。 “一种发力的技巧而已,那么接下来我不会再留手!”宇文哲看着眼前的秦虎心中同样涌出了一股寒冷的杀意,刚才那一刀其实他有把握躲得过去,却没有把握硬接,可是当时曹怜馨就站在他的身边,若是他躲开,那么曹怜馨必将首当其冲,所以他才会选择硬抗,可以说若不是这件金缕丝甲衣的话,他的双手现在已经废了。 “吱吱。”站在宇文哲肩膀上的那道白影似乎也被这一刀惊住,对着眼前的秦虎不满的叫了两声,随之露出了嘴里那两根锋利的尖牙。 “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所有人都还不明所以,为何夫人的护卫会突然对着宇文哲出手,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宇文哲竟然挡住了,还是用这种最为直接粗暴的方法,刚才电光火石般的交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宇文哲占据了上风。 “夫人,快带着小姐离开,这是异兽闪电貂,被它咬中的话就完了,而且它速度太快,属下根本拦不住,快走!”秦虎真的急了,说话的语气甚至不自觉中带上了一些怒意。 “嗷,异兽闪电貂!”秦虎焦急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堂,反应最为激烈的却是离宇文哲最远的侯晓波,只见他哀嚎一声,直接钻到了身前那张木桌的下面。 “哗,唰唰唰!”下一刻,数十位手持陌刀的汉子冲进了大堂,瞬间就在秦虎的身前摆下了一座简易的军阵,雪白的刀身反射着烛光,显得异常寒冷,就连大堂内的温度都冷却了下来,仿佛只要秦虎一声令下,这些陌刀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把这里变成最为凄惨的地狱。 “都住手,把陌刀收起来,你们的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对着救了我性命的恩人!”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就在秦虎刚刚要下达指令的时候,长孙皇后的声音再次在他背后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长孙皇后绕过秦虎的守护,站在了宇文哲的身前。 “夫人,小心!”秦虎看到夫人不可违逆的表情,伸了伸手,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道。 “放心吧,怎么说我之前也和这小家伙也相处了七天,只要它的主人没有下达命令,它是不会伤害我的,这一点早在贺兰山里就证实了,而且在回来的路上这小家伙还救了我好几次呢。”长孙皇后看着闪电貂的脸色逐渐柔和了下来,微笑着说道。 “小家伙,好久不见了。”紧随其后,长乐公主也绕过了秦虎,却把自己全都藏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后,只露出了小脑袋,对着闪电貂打招呼道,只是眼里那一抹惊惧怎么也掩盖不住。 “吱吱!”闪电貂对着长孙皇后摇了摇肉嘟嘟的小爪子,又转过头去看向秦虎,两只如同宝石般的眼睛里散发着些许的寒光,仿佛只等宇文哲一声令下就会直接扑上去。 “哲哥哥,你没事吧!”就在这时,曹怜馨才在刚才的惊吓中清醒了过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宇文哲的胳膊,由于用力过度的原因手指已经变得苍白到近乎透明,就连站在宇文哲肩膀上的闪电貂都没有留意。 “当然没事,馨儿,把眼睛闭上,哲哥哥送你一件礼物。”宇文哲声音柔和,用左手摸了摸曹怜馨的秀发,又抓住了她的握住了自己胳膊的手。 “嗯。”曹怜馨露出了一丝微笑,抬起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宇文哲的引导下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宇文哲的嘴角同样勾勒起一抹笑意,他的指甲在曹怜馨的拇指肚上划过,一滴鲜红的血液渐渐冒了出来,宇文哲牵引着这只手,最终放在了闪电貂的嘴边。 第二十一章得知身份 闪电貂先是疑惑的看着宇文哲,最终好似明白了什么,犹疑的在曹怜馨的手指上嗅了嗅,最终还是把那一滴血液舔舐进自己的嘴里。 宇文哲看着闪电貂并没有抵触曹怜馨的意思,反而很是欢喜,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担心。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宇文哲看着曹怜馨不停眨动的睫毛,心中已有了一种被融化的满足感,语气轻柔的说道。 “嗯。”曹怜馨闻言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随后目光便落在了闪电貂的身上,很理所当然的把闪电貂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给了所有人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像是这只闪电貂原本就该是她的一样。 “曹姐姐,馨儿恐怕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孩子了,只是曹姐姐刚才不担心吗?”长孙皇后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羡艳之色,对着一旁的曹氏说道。 刚才发生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曹氏却一直很镇定,包括秦虎的陌刀落下来的那一刻,和曹怜馨的手指送到闪电貂嘴边的那一瞬间。 要知道,即便闪电貂是异兽,灵智很高,但终究还是兽类,若是真的咬破那么一点皮,自己的女儿可就没命了,要是换成自己的话恐怕都做不到这么镇定的状态。 “因为我相信哲儿一定会保护馨儿,那柄陌刀真的落下也会先落在哲儿身上,在馨儿的手放到闪电貂的嘴边时,哲儿的手指也在那里。”曹氏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意,今天的晚宴确实是一波三折,可是这也让她更加确定宇文哲对于自己女儿的爱意,自己的坚持,自己之前在宴会上所发出的誓言,没有做错! “女儿,把你父亲给你的玉佩拿来。”长孙皇后闻言心中很受震惊,她沉默了许久,转身对着长乐公主要来了一枚翠绿色的玉佩,这块玉佩的品质和在宇文哲身上那块刻着李氏、长孙四个字的玉佩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若是将来你去了长安的话,就拿着这枚玉佩去寻我,我在曹府叨扰了那么长时间,今后你也要去我那小住一番才是。” “这?”曹怜馨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这枚玉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宇文哲。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了,长者赐不敢辞。”宇文哲微微一笑,道。 “多谢夫人。”曹怜馨这才接过了这枚玉佩,对着长孙皇后恭敬的行了一礼,只见这枚玉佩上只刻着两个字,长乐。 宇文哲一语双关,只有长孙皇后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宇文哲不但在突厥兵手里救下了她母女二人,还护送她们走出贺兰山脉,比起救命之恩来说这确实不算什么。 当初宇文哲之所以在自己和林平的脸上都抹上泥巴,第一是前世在山林中执行任务是为了伪装的习惯,但最重要的是隐藏自己的相貌,免得将来麻烦。 他清楚地知道,当初自己显露出那么多丛林生存的技能后,那对母女若是还想进入山脉就一定会寻找自己,显然,这一次她们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既然如此亲身犯险,那么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所以这可以说是必定会发生的。 直到他捡到了那块玉佩,知道了这对母女的身份,又知道她们就住在曹府,才有了显露身份的想法,因为他想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会让一国之母和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以身犯险,来到号称鬼山的贺兰山脉深处寻找血玉,这跟自己知道的历史又有什么不同,而今天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侯晓波盯着曹怜馨手上的那枚玉佩,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他可是在场除了曹家以外唯一知道长孙皇后身份的人。 “我看今天的晚宴就到此结束吧,还请大家见谅,等我家老爷回来后必定亲自登门谢访。”随后,曹氏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行礼道,屋里大部分桌椅都已经被打烂,就连地板都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很明显,到了现在晚宴已经无法在进行下去了,幸亏今天该宣布的都已经完成,还得到了长孙皇后的认可,也算是圆满。 “不敢当,不敢当,我等就先告辞了。”诸位宾客全都急忙回礼,所有人都知道曹氏是客气,若是真让从二品大员去亲自登门谢礼恐怕他们也不敢,不过曹氏能放低姿态的这种客套,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满足了。 侯晓波和弘之策走在了最后面,侯晓波的不甘和弘之策的落寞,为今晚的宴会落下最后的帷幕,到了后来只剩下李业诩还躺在大堂门外冰冷的地板上哀嚎,直到后半夜才被两位玄甲军的士兵抬走,据说这是长孙皇后的意思,为的就是惩罚他敢欺骗自己。 后院,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暂住的小院里,此时这里只剩下长孙皇后母女和宇文哲三人,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地面上,就像是白昼般明亮,宇文哲站在长孙皇后的面前,眼神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哲儿,没想到你和我距离这么近,之前还派人到处去寻你,看来这一切真的是天意!”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感激的说道。 “哲哥哥,你当时为什么用泥巴把脸全都盖住啊,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认不出你了。”长乐公主同样一脸兴奋的说道。 “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罢了,夫人,单独把我叫来是为了何事,若是想感谢我的话之前就够了。”宇文哲听到长乐公主对于自己的称呼后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长孙皇后的目的,但是他更加清楚,自己是不会答应带着她们二人再次进入贺兰山脉的,像那种深山老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要时时刻刻打起精神,之后每当想起那七天能完整无缺的带着长孙皇后母女二人走出来,都感觉是一种天大的运气。 长孙皇后听到了宇文哲的推脱之意,心中知道不妙,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瞬间心思百转。 第二十二章原由 “夫人,您身份尊崇,却不知为何要身犯险境,甚至还要带上您的女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宇文哲看着长孙皇后只是看着自己,最终还是禁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 “是因为我父亲!”长孙皇后还没有说话,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却抢先应答道。 “我父亲得了一种怪病,每天入睡的时候都会梦到有鬼魂前来索命,所以夜不能眠,只能在白天的时候稍稍的睡一会,可是后来症状越发的严重,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极为可怕的画面,幸亏有两位叔叔日夜守护着才能安然入睡,可是两位叔叔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坚持长久呢?” “那么这跟你们进入贺兰山脉寻找血玉又有何关系?”宇文哲心中了然,道。 李世民发动玄武之变,杀死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但是当他登基后却总是感觉这兄弟二人来找自己索命,最终只有在秦琼和尉迟敬德为自己守住卧门后才能入睡,这也成就了这两位大将后世的门神之位。 可是这两位大将白天还有繁劳的军务,虽说身体素质强悍,意志坚定,但终归是血肉之躯,就像长乐公主所说,根本无法坚持太久。 宇文哲很清楚,这是心理创伤,那是因为当初在唐朝建立之初,李世民兄弟三人携手合作,感情十分融洽,可是为了至尊之位,最后却落了个自相残杀的下场,虽说李世民胜利了,可是他内心中的痛苦,对于兄长的愧疚却一直沉积在心底,终于在某一个时刻爆发了出来,才会有了鬼魂索命之事。 “最终李淳风道人为我父亲测算,说想要终结这种噩梦就要找到传说中由鬼魂阴气汇聚而成的血色之玉,而且因为这是因为父亲自己的原因才会被鬼魂缠身,所以想要找到血玉就必须是由至亲之人亲自前往,这是因果轮回,否则血玉不可得!”长乐公主说完后直勾勾看着宇文哲,眼神里的期盼之色毫无掩饰的散发而出。 这又是一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道人,以一副推背图闻名后事,是真正的半仙之体,一身推测之术无人能比。 “那么你父亲就同意让你们前来吗,还要进入贺兰山脉这种被阴鬼气息环绕的鬼山。”宇文哲的神色逐渐变冷,就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加重了一些。 “父亲当然不同意我和母亲冒如此危险,可是我的两位哥哥不能长时间离家,否则根本瞒不住,所以我和母亲才偷偷地跑出来,不过我们带了很多护卫以为可以万无一失,可是谁知贺兰山脉里的环境那么恶劣,想要在里面生存根本就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了。”长乐公主情绪低落了下来,道。 说的也是,李世民想要压下玄武门之变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那么就会闭口不谈此事,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所以自己无法入眠之事也只有最为心腹的那些人才知道,且不能外传,那么平常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的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便是最好的人选,一个是他的结发之妻,可谓是这个世间最亲密之人,另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有着最为亲密的血缘关系。 但是不管李世民如何淡化,也不管后世如何同情李世民当初的被逼无奈,更不管李世民是多么贤明的君主开创了怎样的盛世,都无法抹除他杀了自己亲生兄弟这件事,他的皇位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登上去的,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我只知道,上一次你和夫人能在贺兰山脉里活着走出来已经是一种奇迹,既然是奇迹那么就不会发生两次,所以我不会再带你们前去。”宇文哲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李世民不会因为夜不能眠有什么意外,可是如果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再次进入贺兰山脉的话,也许就真的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哲儿,是不是曹氏姐姐或者是馨儿和你说了有关于我的事,所以让你有了一些顾虑,你放心吧,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心忧丈夫的妻子,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怪你。只是,若是可以的话你一定要保护住这丫头的安全,可以吗?”长孙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了伤痛,异常的决绝,已然是抱有了必死之心,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哀求之意。 “伯母和馨儿并没有和我说过些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夫人和小姐的身份必定是尊贵至极,我不傻。”宇文哲并没有说出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长孙皇后的请求。 “唉,难道这真是报应吗,天道不可欺啊!”长孙皇后哀叹,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原本明亮的双眸已然黯淡了下来。 “夫人,你放心吧,你丈夫他不会有事的…” “咣咣咣!都给我滚开,否则我不会在留手了。少爷,你在不在里面,你快出来!”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长孙皇后,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因为前世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研读关于唐朝初期的作品,这是华夏最为辉煌的时刻,而且在这些历史人物中对于这位长孙皇后最有好感,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在小院的外面传来了武器相互撞击的脆响声,和林平的高声呐喊。 宇文哲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猛然向着外面冲了出去,因为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林平的声音那么急躁,充斥着那么浓烈的杀意,要知道就连当初他受伤濒死的时候,林平都平静的忍耐着,没有显露过这样的情绪。 “嘭!”宇文哲连打开院门的时间都顾不得,直接就撞了上去,木门顿时碎裂。 只见林平正在被秦虎带着四位卫兵围攻,林平虽说表现的游刃有余,但是却也无法突破防御,也是因为他一直留手,他很清楚知道秦虎等人的身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平脸上的焦急之色已经转变成了狠厉,散发而出的杀意也越发的阴寒。 “少爷,你果然在里面!”林平听到声音后惊喜的大喝道,却因为这一瞬间的走神,差点被一柄锋利的陌刀劈中,只得往后爆退,这一下就离开了宇文哲很远的距离。 “住手!”长孙皇后紧跟着宇文哲的身后走出小院,看着眼前陷入混战的秦虎等人,高声喝止道。 “停!”秦虎听到了长孙皇后的声音,带着那四名玄甲卫兵撤了回来,站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后,只是看着林平的眼神里充斥着惊骇欲绝的神色。 “少爷,不好了,突厥人攻破了贺兰山的关隘,已经打过来了!” 第二十三章贺兰山之变 林平根本没有和秦虎等人纠缠的意思,就在秦虎带人退开后,林平甚至都没有顾得上走进宇文哲,在远处就高声说道,贺兰山的关隘已经被突厥人攻陷。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贺兰山的关隘不可能无声无息间被突厥人攻破!”宇文哲的心顿时沉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林平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和自己开玩笑,可是这件事却太匪夷所思了,贺兰山乃是天险,常年驻守着五万士兵,以贺兰山的险峻足以把三四倍的敌军抵挡在贺兰山外,怎么能说被攻破就被攻破了,而且还来的那么突然。 “你说什么,贺兰山的关隘被攻破了?!”反应最为激烈的并不是宇文哲,而是站在长孙皇后身侧的秦虎,秦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里更是爆发出一阵惊恐之色。 秦虎并不是畏惧突厥人,作为玄甲军的一员,而且是玄甲军内的高层人物从来不会畏惧任何战争,即便是明知必死之战也一样,若不然当年虎牢之战时,也不会在仅有三千人的情况下就跟着李世民冲进寇建德的几十万大军。他害怕的是无法在即将到来的情况下守住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安全,要知道在一群敌人中没有后顾之忧的拼搏砍杀,和防守护卫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和代价。 当初虎牢之战时,李世民是一马当先,带领着玄甲军冲进去的,可是现在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明显做不到这一点。 “我暗中跟随曹大人前往贺兰山的关隘去见侯君涣,可是刚到关隘之下,就听到了激烈的砍杀声,那简直是一边倒的战斗,关隘的卫兵就像是一群老弱残兵,根本无法给突厥人带来一丝威胁,在我赶回来的这段时间内,恐怕整座关隘都已经沦陷了!”林平的眼神里散发出了些许的恨意,道。 “曹伯父呢,他在哪里?” “曹大人现在在府城城门处,已经开始召集府城内的常备军,准备守城,抵抗突厥人,一旦突厥人完全掌控了贺兰山的关隘,那么都护府就会直接暴露在突厥人的铁蹄下。”林平沉声回答道。 “林叔,你马上去城门处帮助曹伯父布防,我去找馨儿!” 宇文哲心中焦急,对着林平叮嘱了几句,拔腿向着内院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可是刚刚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转而看向了长孙皇后,“现在都护府随时都会遭到突厥人的袭击,想要进入贺兰山脉深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趁着突厥人还没有攻打过来,赶快离开吧!” “好!”林平首先应答道,随后把一直背负在身后的黄色包裹解了下来,抱在了怀里,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夫人,我们必须要立刻离开,在突厥人到来之前至少要赶到银川郡,否则的话属下也无法保证您和小姐的安全!”宇文哲和林平离开后,秦虎才凝重的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走吧,也许这就是你父皇登上皇位的代价,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身处到这样的险境之中。”长孙皇后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神里散发而出的哀伤,摸着长乐公主乌黑亮丽的秀发,声音轻柔的说道。 “属下立刻去召集兄弟,半个时辰后出发!”秦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很快就带着那四名卫兵消失在小院外,只遗留下了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还有那一声淡淡的哀叹。 曹氏居住的小院,客堂内燃烧着数根巨大的蜡烛,本应明亮的烛火却显得十分的昏暗,丫鬟小环站在一旁正给曹怜馨倒着茶,而曹怜馨睡眼朦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有着一些不满的样子,闪电貂趴在她的怀里,不停的打着哈欠,好似同样很不高兴被打扰了一般。 “哲哥哥,这么晚了干嘛非得要人家起床啊,人家才刚睡着呢。” “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着急?”不同于曹怜馨,曹氏原本也是带着些疲倦的意思,只是看着宇文哲严肃的表情心中渐渐的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禁开口问道。 “伯母,突厥人打过来了,贺兰山脉已经沦陷,都护府完全暴露在了突厥人的铁蹄下,情形真的很危急了!”宇文哲深吸一口气,并未理会曹怜馨的疑问,反而一直注视着曹氏的眼神,道。 “这不可能!”曹氏猛然间站起身来,紧盯着宇文哲,一字一顿的说道。 “伯母,这是林叔亲眼所见,现在伯父正在城门处布置防御,我又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宇文哲露出了一丝苦笑,目光这才转到了曹怜馨的方向,看着曹怜馨变得略显迷茫的眼神,心中止不住的涌现出一股巨大的酸涩。 “能够攻破贺兰山关隘的兵力,又怎么是都护府能抵御的!”曹氏就像是跌倒般坐会到座椅上,一滴泪水在眼角缓缓落下,却又十分坚定的看着宇文哲。 “哲儿,你一定要护住馨儿的安全!” “伯母,你……”宇文哲心中一颤,看着曹氏眼神中的那种惨然,已然明白了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以你曹伯父的性格是不会离开的,他会誓死守护这座府城,他曾经说过,幸亏是李家得到了天下,大唐是天下百姓得以安居的希望,而他已经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单于都护府。” “母亲,您说什么,我们找到父亲后一起离开就是了!”曹怜馨早已没有了睡意,慌乱中抓住了曹氏的双手,甚至在无意识间连指甲都陷入进了曹氏的手背里而不自知,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帘,在她的脸颊上散落了下来。 “傻丫头,跟着哲儿一起离开吧,你有了哲儿陪伴,所以我留下来陪着你父亲。”曹氏温和的说道,紧紧的看着曹怜馨的脸颊,就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自己的灵魂里,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疼痛。 “嘭!”就在下一瞬间,宇文哲来到了曹怜馨的身后,左手成刀,砍在了曹怜馨的后脖颈上,曹怜馨哀伤的眼神顿时变成了绝望,整个身体已经瘫软在了宇文哲的怀里。 “哲儿,答应我,照顾好馨儿。” “我会誓死守护!”宇文哲跪了下来,对着曹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在曹氏留恋的眼神中把曹怜馨抱在了怀里,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第二十四章离开 宇文哲心中很清楚曹氏和曹铭之间的感情,更清楚曹氏绝对不会舍弃曹铭而选择离开,所以只好用这样的方法带走曹怜馨,在这一刻,他前世所受到的训练起到了绝大的作用,那就是不管在怎样危急的时刻,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所以宇文哲只好出此下策,打晕了曹怜馨。 他的心里也十分痛苦,想要救走所有人,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坚毅的性格知道如何去抉择,如何真正的守护自己最爱的人,他尊重曹氏的选择。 “小环,去收拾一些必要的衣物和银两,把那件金缕丝甲衣带着,收拾完后立刻去大门那,我在那等你。”宇文哲对着一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环吩咐道,随后抱着曹怜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曹氏的视线里,而闪电貂也察觉到了宇文哲的情绪,直接跳到了宇文哲的肩膀上,两只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射出了一缕缕的寒芒。 只是没人看到,在宇文哲转身的时候,一滴清澈的泪水在他的眼角滑过,像是水晶般落在了曹怜馨的额头上,摔成了粉碎。 大门外,一辆厚实却不显豪华的马车停在台阶下,这辆马车很大,完全占据了曹府大门前的空间,只是拉车的骏马就有八匹,在马车的周围围拢着上百位精壮的汉子,这些汉子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腰间挎着沉重的陌刀,每人都骑着一匹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骏马,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却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只有马匹时不时的嘶鸣声和马蹄与地面接触时的声音,夜里传出很远的距离。 当宇文哲抱着曹怜馨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带着丫鬟红儿准备登上这辆马车,而那些汉子也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尤其是秦虎,已经到了这个队伍的最前方。 “哲儿,这是怎么了,馨儿她?”长孙皇后惊讶的看着昏迷在宇文哲怀里的曹怜馨,道。 “只是让她睡着了而已,夫人能否让馨儿和你们一起离开,我会记住夫人的恩情!”宇文哲看着长孙皇后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期盼之意。 “当然可以,可是哲儿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长孙皇后让开了马车的车门,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此时宇文哲心中已经完全被疑惑充斥着,按理说在李世民刚刚登基的这一年,与突厥人最大的军事冲突就是渭水之盟,可是现如今突厥人却攻破了贺兰山脉,这么大的战役又怎么可能没有被记载到历史中,若是突厥人有实力在逼迫李世民签下渭水盟约的时候还有这么强大的兵力,那么为何不兵合一处直接攻破长安,毁灭大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宇文哲心中产生了一种惊颤的感觉。 “夫人,你们先走,我必须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我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哲哥哥,那你一定要快点追上来啊,我们一起回长安,我父亲一定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长乐公主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可抑制的担忧,眼神停留在了宇文哲的脸上很长的时间。 宇文哲打开了马车的车门,一眼就看到躺在马车里的李业诩,原本李业诩受到的只是皮外伤,只是宇文哲的寸劲让他的内脏受到了些许震动,所以只能躺在马车里,幸好这辆马车很大,即便是六个人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 “小环,照顾好小姐,记住,把这件金缕丝甲衣给小姐穿上。”宇文哲把曹怜馨小心翼翼的放在马车的另一侧,转身一掌打在了李业诩的勃颈上,李业诩的眼神里还残留着看到曹怜馨进入到马车之内的惊喜,就完全昏死了过去。 “哲少爷,小环知道的,小环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小环紧随其后登上马车,双手扶着曹怜馨的肩膀,仿佛宣誓般对着宇文哲说道。 “嗯。”宇文哲点了点头,接过了一匹由玄甲军士兵牵过来的黑色马匹,翻身上马,向着都护府的城门处赶去。 “放心吧,他一定会追上来的,毕竟馨儿还在这里。”长孙皇后摸了摸长乐公主的秀发,柔声说道。 随后,车队咯吱咯吱的向着都护府与城门相反的方向行去,那里有紧急出口,出去后直接就是前往长安的方向,秦虎脸色坚毅的走在最前方,整个队伍呈伞状散开把马车护在中央,秦虎心里清楚,只有到达银川就可以暂时缓解现在的危机,而最关键的就是一定要赶在突厥人突破都护府城之前。 因为银川郡同样是一座战略要塞,城墙高壮,坚厚无比,是当初贺兰山脉还在异族手上的时候,为了防备异族的军队所承建的城池,同样拥有五万常备军,防御力很强,足以长时间抵御住突厥人的进攻,撑到大唐其他府军前来支援。 都护府城很大,是整个单于都护府的政治文化中心,也聚集着大量的人口,自古以来消息的传播速度都是最快的,也许是唯一比光的速度还要快速的东西。 就在长孙皇后的队伍刚刚出城后,整个都护府就像是爆炸般混乱了起来,所有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全都拖家带口的准备逃离,与此同时,暴力事件频发,已经有一些富贵人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冲进了家里,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抢光。 抢劫,强奸,杀人,陷入绝望的人们彻底变得疯狂,都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泄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人类的劣根性在这种时刻完全显露了出来,直到都护府的守军为了镇压混乱强杀了一批趁乱打劫的不法之徒,场面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这就是贺兰山脉的关隘被攻陷后所带来的恐惧,那是因为贺兰山脉陷落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没有给人丝毫适应准备的时间,把人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而出,意志不坚定的人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心里变化,所以都护府的人们才会混乱成这个样子,这就是战争。 宇文哲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向城门处,就在混乱爆发的时候已经能遥遥的看到城门上的那一道坚挺的身影,此时朝阳已然升起,初升的光芒带着些许冰冷的温度,散落在这座城市的人群里。 第二十五章李靖的信使 曹铭站在城墙的最上方,神色坚毅的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只见在他视线所及的最远方,一道漆黑的长线正在缓缓的接近,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潮水向前涌动,浓烈的杀意随之冲天而起,天空都显得很阴沉,原本明亮的光线却无法给人带来丝毫的温暖,这种压抑的气息足以把心智不坚的人给逼疯。 原本像单于都护府府城这样的城市,常备军最少也得有两万之数,可是单于都护府所在的位置太过于独特,前后都是驻兵重地,在大唐可以说是除了长安最为安全的地方,无论发生怎样的危险,这两个重镇都可以随时支援,所以就只留下为了维持守护城门能够最低限度运转的五千守军,甚至这五千守军平时还兼任着府城的治安巡逻。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贺兰山关隘在一夜间沦陷所带来的危机给打破了。 “大人,信使已经派出去了,可是想要坚守到银川郡的守军来援,最少也要十天的时间,我们不可能守得住的!”一名守城的军官半跪在曹铭身前,语气显得异常的绝望道。 “我从来没有说过能够守住,信里的内容也不是求援,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要为银川郡的守军争取反应的时间,为百姓的逃走争取时间,绝对不能让突厥人的军队攻打到我朝的腹地!”曹铭眯起了眼睛,双手紧握在一起,一字一顿的说道。 “大人,您……” “老王,我是单于都护府的大都护,你是都护府的守城之将,我们的家人,包括所有士兵的家人都在我们身后,所以,传令下去,誓死守城,当都护府被毁掉的时候,至少也要让我们的亲人逃到银川!” “是,属下明白了,誓死守城!”被曹铭称呼为老王的军官眼神已经变得红润,猛然间高声喝道,只是瞬间,所有守城的士兵气势大震,看着眼前仿若潮水的突厥人,眼神深处的恐惧之色已经转变成了最为狠厉的光芒。 “报,禀大人,有一位自称是李靖大将军的信使带着数十位士兵,说是有紧急军函要呈给大人,现在就在城下,还有一位公子自称是您的侄儿,名叫林哲,现在也在城下候着!” 突兀的,一道高声的传报声响彻在城墙上,曹铭闻言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希翼,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曹铭走到城下后,视线直接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后才转而看向那位李靖大将军的信使。 只见数十位士兵正笔直的站在那里,他们身上全都沾染着点点的血迹,眼睛里的神色更是黯淡到了极点,显得十分疲倦,但是他们却像是一棵棵青松般挺立着。 “哪一位是李靖大将军的信使,大将军的队伍现在到了何处,知不知道突厥人已经越过了贺兰山脉,大将军又有什么指示!”曹铭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心中不由的赞叹,虽说还是很焦急,但是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比之前轻松了一些。 “我是当将军账下先锋官魏成,大将军知道突厥人攻破了贺兰山,我们的巡视队伍刚刚离开银川郡半天的时间,就受到了突厥人的偷袭,这些突厥兵足足有上万人,由于完全没有料到在大唐境内会出现突厥人的军队,所以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大将军的指挥下我们且战且退,勉强退防到了银川城,可是大将军却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上万的突厥士兵出现在都护府的后方,不过即便如此,银川城内还有着五万守军,还不足以消灭那些突厥士兵吗,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银川郡到底发生了什么?”曹铭闻言脸色再变,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这种恐慌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就在我们退守回银川城的时候,才知道突厥的颉利可汗带兵攻打到了渭水之地,距离长安仅有四十里距离的泾县,陛下亲自带兵迎战,可是长安城所拥有的战力完全处于下风,只能勉强防御。 全国各地的府兵接到长安的求援消息后,全都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银川郡除了必须留下的守军,已经全都向着长安方向进发了,现在的银川城就是一座空城,剩余的守军加上我们的队伍也仅仅只剩下四千人而已,不过李靖大人昏迷前曾经下达了两条军令,那就是派兵召回银川郡的守军,说银川郡决不能失守,银川若失,则大唐危矣,还有就是一定要前来都护府城,接回夫人和小姐。都护大人,不知夫人和小姐在哪里,我们要马上保护夫人和小姐先行!”魏成对着曹铭沉声说道。 “突厥人打到了渭水泾县,这里又丢了贺兰山,难道我大唐又将陷入到被战争所凌虐的时代!”曹铭的双手紧握,指甲已经陷进了手掌中尤不自知,嘴里喃喃自语道。 “那一万突厥兵现在在哪里,在攻打银川城吗,银川城高大厚重,还有四千守军,如果仅仅是一万突厥兵应该是无法攻破的!”宇文哲突然间开口道,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强行挤了出来,压抑到了极点。 “那一万突厥士兵向着北方退去了,目标应该就是这里,恐怕是想要攻下都护府,接应突厥人后续的大军,我们是抄小路赶来的,夫人和小姐现在到底在哪?!”魏成转而看向宇文哲,眼神里爆发出了阴沉的杀意,明显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意思。 “馨儿!”宇文哲猛然间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双眼再次睁开时里面已经充斥着一片寒意,冷漠的渗人。 “夫人已经在那一百多名玄甲兵的护卫下往银川郡的方向前去了,伯父,馨儿也在夫人离开队伍里,我原本以为有一百多名玄甲兵守卫,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该死的,若是被夫人遇到突厥人的那一万军队就糟了,夫人走了多长时间!”魏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宇文哲喝问道。 “半天!”宇文哲声音阴寒的回答,同时转过身体,面向南方,一个跃身骑到了马背上。 “走!”宇文哲的话音刚落,魏成已经带着自己的人向着都护府城城门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哲儿,馨儿就交给你了,我会在这里挡住突厥人的大军,最少也会为你争取到一些时间的。”看着宇文哲骑上了马背,浑身散发着那种不顾一切的气息,曹铭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第二十六章阿史那贺鲁 “我会的,一定会守护馨儿的安全!” “哲儿,活下去!”曹铭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哲的样子,毅然转身回到了城墙之上,此时的突厥人已经临近到城墙很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第一排突厥人脸上那狰狞的神色。 黑漆漆的人影耸立在城墙之下,都护府就像是孤零零的礁石,被一眼望不到边际大海围困着,海浪不停的拍打着焦岩,谁也不知道都护府的城墙到底能承受多长时间。 “少爷,果然是你,突厥人太多了,我粗略的估算了一番,足足有二十万人,都护府根本守不住,你有什么打算吗?”就在宇文哲扬鞭策马准备追击时,林平在城墙上跳了下来,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宇文哲,神色凝重的说道。 “追上之前的那些卫兵,前往银川郡的路有两条,先找到馨儿再说其他,也许我已经明白了为何会有这二十万大军攻陷了贺兰山,突厥人,颉利可汗,真是打得好算盘!”宇文哲脸色难看的对着林平说道,随后,胯下的骏马已经拼命的狂奔起来。 因急速行驶带来的狂风吹乱了宇文哲的头发,宇文哲却丝毫没有在意,他心中已经完全陷入到了自己思虑中,眼神里更是显露出了些许的迷茫。 “怎么样都想不到大唐有什么办法在这样的危机下撑过去,这不仅仅是突厥人攻打到了渭水,这比之前历史的记载上足足多出了二十万军队,这些军队足以改变任何战争的结局,难道这是因为我穿越的关系影响到了什么,历史会改变,大唐会在此覆灭吗?” 林平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同样沉重无比,他牵过了一匹马骑了上去,紧紧的跟在宇文哲的后面,他把握在手上的长刀扔下,把背后的那个黄色包裹拿在了手里,六根颜色乌黑的玄铁弓箭插在马鞍的左侧,乌黑的颜色好似能够吸收太阳的光线,若是把视线落在上面甚至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这种神秘的黑色就像是黑洞般能吸摄人的灵魂。 “杀!”宇文哲离开后,震天的喊杀声已经在府城的城墙处响彻,天空越发的昏暗,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是蝗虫般布满了天空,整个府城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双方刚一交手,都护府的这一方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虽说突厥人没有很先进的攻城利器,但是突厥人最擅长的武器就是弯刀和弓箭,守城的五千卫兵被突厥士兵的弓箭压制的连头都无法抬起来,毕竟双方的人数相差的太悬殊了。 “大人,我们都护府所有在职的公差全都赶来了,百姓们已经疏散出去,属下也去了您的府邸,那些下人也已经全都疏散了,可是夫人说什么也不走,说是要等着您,属下…”曹铭手上拿着一把长刀,头发散落,被汗水粘成一缕一缕的,一位穿着官衙制服的官员跪在他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呼!罢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那便生死与共吧!”曹铭深呼了一口气,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落,散发出了一丝欣慰哀伤的神色,但随即这股神色就转变成了绝望般的狠厉。 “隋朝破灭,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直到唐朝建立后我终于看到了安定的曙光,把突厥人尽可能的拖延在这里,是我们现如今唯一可以做到事情!” 曹铭看着如同飓风般冲击着城墙的突厥人,握住长刀的右手已经由于用力过紧而变得苍白,谁都知道,府城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还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已经有了要以身殉城的信念。 “阿史那贺鲁大人,根据现有的情报,这座府城的守卫仅有不到五千,您看我们用多长时间能打下这座城池。”在如同海洋般广阔的突厥人后方,一位突厥人的大将骑着战马,冷漠的看着远处的那座城墙,在他身边安静的伫立着一群亲卫,他们的皮甲上都绣着一只金色的雄鹰,仅仅是数千人的队伍,显露出的气势连这二十万大军都无法掩盖住。 “三个时辰,攻下这座城池,以这座府城为基地修养一天,七天后,我要兵临银川城下!”阿史那贺鲁眸光开合间爆发出一阵精光,声音冷漠的说道。 “大人说的是,我们与可汗大人兵分两处后万里奔袭贺兰山,如今士兵们早已疲倦到了极点,不过大人的公子已经通过侯君涣提供的隐蔽路线绕过了这座府城的防御范围,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银川城下,就算是已经攻破了银川也说不定。”阿史那贺鲁身后,一位副将打扮的突厥人,摇了摇头,看着府城的方向眼神里充斥着嘲讽之意。 “汉人,原本就不堪一击!” “同罗射思,攻破这座府城后,你立刻率领五万兵马,去与阿史那意凡汇合,攻下银川后原地修整,到时我带领已经修养完毕的大军与你汇合,直接进入大唐的腹地!”阿史那贺鲁沉声道。 “大人前往银川的时间也足够我们修整了,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属下明白了!”同罗射思很快就反应过来阿史那贺鲁的用意,嘴角向上勾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与此同时,突厥人的大军已经完全把都护府城淹没了,都护府城看上去就像是被黑色海水抹平的小岛,即将沉入到海平面以下。 都护府通往银川城的道路有两条,其中一条宽阔通畅,是官路。 而另一条路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这条山路有多处险地,最危险的还是距离银川郡城仅有十里的葫芦谷,葫芦谷两头狭窄中间宽敞,足以容纳下数十万大军,山谷的上方多是碎裂的石块,可以说是一处天然的伏击之处,只不过就是因为它的地势太过于明显,所以在银川历来经历的战争中所有的军队都防备着这里,导致这处葫芦谷根本没有成功的被用到过,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奇迹。 这两条路就像是一个U字型,银川城就坐落在U字型的最下方,扼守着通往大唐腹地的要道。 就在距离都护府大半天的路程的地方,此时在这里同样爆发了一阵混乱的战斗。 这里是一处宽阔的大路,正是通往银川郡城的两条道路中最通畅的那条官路上。 第二十七章阿史那意凡 此时在那条宽阔的官路上,上千名突厥人的骑兵正围困着有上百人守护着的马车,不停的攻击着。 冰寒的弯刀不停地扬起,马蹄踏向石质路面的声音就像是不断敲响的战鼓,但是这将近一百名玄武军战士的防守就像是铜墙铁壁,手中的陌刀散发着充满血腥杀意的寒光,每当有突厥的士兵冲过来,都会在这一柄柄陌刀的刀锋下一分为二,上千名突厥兵竟然无法靠近那辆马车丝毫。 到了后来,也许是突厥人醒悟了,发现仅凭自己这些兵力实在是拿不下眼前之人,若是在这样不顾一切进攻的话,甚至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开始了转换战术。 只见他们的队形开始转变,原本的攻击阵型转变成了防御阵型,和这些玄甲军的战士对峙了起来,只是有数道人影骑着快马离开了队伍,向着其余的几个方向疾驰而去。 这分明是要把他们堵在这里,去调集更多的士兵前来,很显然他们已经盯死了这辆马车,拥有这么多强力护卫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玄甲军的战士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突厥人的转变,没有趁乱攻击,更没有要强行突围的意思,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手中的陌刀握的更加用力,仿佛刀柄已经陷入了他们手掌中的血肉里。 宇文哲与林平很快就出了都护府城,向着银川的方向疾驰,这一路上竟是些散落的尸体,看尸体上那种特有的伤痕明显是突厥人的弯刀所造成的,青壮年、老人、女人、孩子,刺鼻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大唐的北方,若不是零星的会看到有突厥士兵的尸体,恐怕谁都不会以为突厥人能绕过都护府城,来到了都护府的背面。 这些零星的尸体几乎完全是被弓箭射死的,而且是猎户们打猎时自己制作的那种粗糙简陋的硬弓。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贺兰山脉环境险恶,这也就导致了处于山脉周围单于都护府的民风也很是彪悍,即便被突厥人围困后也敢出手拼死一搏,奈何即便是这样,也不会是已成规模的军队的对手。 很快,宇文哲和林平就来到了岔路口,宇文哲勒马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条在中间一分为二,向着不同方向延伸的道路皱起了眉头。 “少爷,我们走哪条路,实在不行的话就分开去追吧。”林平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眼神中却越发显得凝重的宇文哲,开口说道。 “不用,走这里!”宇文哲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就像是嗓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水分,手上的马鞭扬起,狠狠地落在马臀上,马匹吃痛,如同出弦的利箭般向着前方射出。 “这一路上的尸体早就说明了情形的险恶,秦虎作为玄甲军的一员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走大路的话会有很大的几率遇到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走崎岖不平的这条险路才更有可能提升避开敌人的几率!” “希望能赶上吧,现在看来那一万突厥士兵应该是分散开了,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想要突破那上百位玄甲军战士的守护,没有数十倍的兵力是不可能做到的,馨儿姑娘暂时不会有事的,一定要赶在遇到突厥人之前找到她啊!”林平的脸色同样凝重,看着宇文哲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道。 “阿史那意凡大人,大将军可是让我们趁着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机进攻银川城,可是现在您却把队伍完全打散,去四处抢劫汉人的财产,这若是被大将军知道了,恐怕会对大人不妙啊!” 在银川城与单于都护府的中间,一处临时的营地,有着突厥人的上千兵马驻扎在了这里,在最中央的营帐里,十几位身穿金鹰图案皮甲的突厥人士兵守护在了里面,一位看上去和阿史那贺鲁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坐在营地内的首座上,他与阿史那贺鲁想比只是没有那一脸浓密漆黑的胡子而已。 “哼,银川城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即便我现在不把它打下来,等父亲率领大军到达后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最多浪费几天的时间罢了!”阿史那意凡冷哼一声,对着身旁脸色难看的偏将不屑一顾的说道,这名偏将名叫阿史那呲加,是颉利可汗的心腹,所以才被派来到阿史那贺鲁的手下,作为先锋军的副将。虽说这二十万大军都是阿史那贺鲁召集而来,但是他也要钳制之一股巨大的力量,要让它按照自己的计划行进下去。 突厥人原本就是部落的制度,颉利可汗所处的是突厥人中最强大的部落,但是能掌控的也只是自己的嫡系部队而已,也就是现在兵临渭水,围困长安的那一支部队。 “可是大人,攻下银川可是大功啊,作为守护大唐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可是莫大的功劳,又怎么是那些汉人百姓的财产能比的!”阿史那呲加脸色不忿的说道,虽说双方都姓阿史那,但是却各怀鬼胎,若是攻下了银川不但是按照颉利可汗的计划进行,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军功一件,所以阿史那呲加才会如此焦急。 “够了,本将心意已决,这样做也是为了激励士兵的战意,你们都退下吧!”阿史那意凡脸色同样沉了下来,对着四周呵斥道。 “大人,你……唉……”阿史那呲加心中悲愤,但想到自己在这里没有一点实权,只是起到一些监视的作用,根本无法阻止阿史那意凡的决定,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和颉利可汗汇合后按照事实汇报而已,所以只能带着愤恨的心情离开了营帐。 “跟上他,不要让他知道我真正的目的!”阿史那呲加离开后,阿史那意凡开口道,与此同时,两名身穿纹着金色雄鹰图案皮甲的士兵紧跟着走出了大营。 “没想到大唐朝的皇后会来到这种地方,比起这两人来说,银川城算个什么东西,据说大唐皇后的姿色可是天下间少有的,李世民又受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若是李世民失去里理智,这才是大唐真正的灭亡,这才是天大的功劳!”阿史那意凡的眼神里显露出一丝淫邪之色,转而看向营帐里剩下的战士。 “去,把侯君涣给我带上来!” 第二十八章堵截 “遵命!” 很快,随着其他士兵的离开,营帐里就只剩下了阿史那意凡自己一个人。 “看着吧,父亲,这一次灭唐之战就是你我父子崛起的战争,你才应该是我大突厥的可汗,颉利那老家伙又有那点能比的上您!” 与此同时,随着夜幕的降临,都护府城外,突厥人已经淹没了这座城池,但是这座城池却还是勉力的支撑着,不时的打退已经攀爬到城墙之上的突厥兵,显露出一丝丝城墙边缘的模样。 阿史那贺鲁一脸阴沉的站在城外,此时他们已经距离城墙仅有一箭的距离,可就是无法登上城墙,这距离他们进攻整座城市已经过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若是等到天色安全黑暗,那么今天的攻城之战也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那是因为在黑暗中根本无法爬上这么高的城墙。 “大人,天色已暗,看来今天是拿不下这座城了,但是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鏖战,明天天一亮的话,定然可以将其攻破!”同罗射思脸色难堪的对着阿史那贺鲁说道。 “汉人,真是意志坚强啊!”阿史那贺鲁好似在回应同罗射思的话,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对面的那座城墙之上,看到那道身穿大唐都护官服手持一柄长刀的身影完全被黑夜覆盖,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你看到了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那名汉人官员了吗?” “属下确实看到了,按照汉人的服饰等级,恐怕还是个官职不小的家伙,不过却是个文官,能站在城墙上已经值得夸赞了,但是却不值一提!用文官守城,汉人已经堕落到如此境地,哈哈哈。”同罗射思闻言嘲讽的笑道,却没有发现阿史那贺鲁越发凝重的眼神。 “应该说仅凭文官指挥,就能用五千的兵力阻挡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汉人绝对不容小觑,射思,想要攻破这座城池就要杀了那个汉人,明天就看你的了,你的噬魂箭!”阿史那贺鲁转而看了同罗射思一眼,随后便驱马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传令,撤兵!” 同罗射思看到阿史那贺鲁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突,他知道,此时的阿史那贺鲁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当明天攻破这座城池的话,恐怕里面所有的一切活物都将成为他泄愤的东西。 残暴,冷漠,多疑,永远的以自我为中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的颉利可汗应该是他才对。 同罗射思传达完命令后,驱马跟在了阿史那贺鲁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随着这两位突厥大将的离开,正在进攻的突厥士兵也如同退却的潮水,缓缓的退了下来,给了都护府城短暂的喘息之机。 前往银川郡城的大路上。 李靖派出的信使正在疯狂的赶路,他们的眼神已经黯淡无比,但是这种疲倦却丝毫没有在他们身体上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不时躲避突厥人分散开的队伍,还是拖累了他们的时间,导致他们仅应该只是半天的路程的距离,愣是用了一整天才赶到。 “大人,前方目测有上千名突厥士兵,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形,好像在围堵着什么,由于人数太过密集所以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道路已经完全被他们堵住,想要过去的话只有硬冲了。” “静观其变。”魏成看着自己身后那二十几位袍泽的眼神里全都显现着疲倦神色,最终无奈的说道,随后这二十几人就躲进了道路旁的丛林里,丛林很密,躲进二十几人后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就像是在大海里滴进了一滴水珠,消失的无影无踪。 “报!”突厥人临时的营帐处,阿史那意凡刚刚坐下,就有两道重叠在了一起的声音传进了进来,巧合的是,这两道声音都显得十分的急促。 “进来!”阿史那意凡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声音阴沉的对着帐外大喝道。 就在他声音落下后,两名突厥士兵走进了大帐内,单膝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位正是去提取侯君涣的那一名身着金鹰皮甲的突厥人。 “怎么那么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侯君涣呢?”阿史那意凡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喝问道。 “将军,我们的兵力分散,侯君涣又被关押在营地的最边缘,属下去的时候发现看守侯君涣的士兵已经全都被杀了,侯君涣跑了!” “你说什么!他可是贺兰山镇守大将,是谁把他关在最边缘的位置,找死吗!”阿史那意凡脸色已经完全扭曲,一把抓起金鹰士兵的衣领,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就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将军,是阿史那呲加大人的吩咐,他毕竟是您的偏将,所以……” “够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等到我父亲成为大汗的那一天!”阿史那意凡一把将手中的金鹰士兵推倒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撕喊道。 “将军,我们找到了您之前吩咐的目标,可是他们太过于强悍,我们攻不下,所以前来请将军定夺!”另一位突厥士兵看到阿史那意凡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中焦急下根本没有等到阿史那意凡发问,看到他推开了那名金鹰士兵后,急忙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阿史那意凡闻言再也顾不得侯君涣逃走的事所带来的愤怒,心中突兀的涌现出巨大的惊喜,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话,人生大起大落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绝对错不了,有大概一百人的队伍,就挡住了我们上千人的攻击,被这么精锐士兵的守卫,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虽说我们无法攻破那些守卫的防御,但是却把他们堵在了那里,还请将军定夺。” “一百名士兵,就挡住了你们上千人的攻击,在大唐只有一支队伍能有这样的战斗力,没错,绝对错不了,传令下去,只带武器,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去,我要生擒大唐朝的皇后!” 阿史那意凡狂喜道,他分析的很对,他们这支军队能够作为先锋本就是精锐,可是上千人的队伍却被一百人的队伍挡住,也只有大唐玄甲军才能完成这样的奇迹。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玄甲军真的那么强悍的话,就真的无法突围吗。 第二十九章城破 直到第二天清晨,宇文哲和林平这才停了下来,他们这一路上尽是遇到一些尸体残骸,到处都是刺鼻的鲜血味,但更多的却是遇到了突厥人分散开的队伍。 宇文哲和林平也随手击杀了一些只有数十名士兵的队伍,这些突厥人看上去不像之前那样在耐心的寻找,反而更像是去急匆匆的跟什么目标汇合,这让宇文哲心中的焦急之意更加浓烈。 “少爷,这些突厥兵的行为太过诡异了,他们不去围困银川城,却分散开四处劫掠财物,但是依我看他们的四处劫掠也只是在掩饰真正的目的而已,更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是又有什么比攻陷银川还要重要呢?” 林平的声音很沉重,虽说像是在不明所以的问着宇文哲,但是明显是看出了什么,更多的却像是在提醒,宇文哲静静地听着,随着林平的声音落下,他已经布满血丝的瞳孔猛然收缩。 “银川守兵被调去解渭水之围,若是不能在突厥人那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前赶回来,那么银川就必然是突厥的,就算是银川守军回来了,也只有五万的战力,突厥人也只是多费些手脚罢了,现在比银川更加重要的只有长孙皇后,馨儿小姐还在长孙皇后的队伍里,少爷,我们不能再等了!” 林平看着无动于衷的宇文哲,声音嘶哑的催促道,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一丝丝暴虐的气息,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这也正是野兽最为危险的时候。 “林叔,长孙皇后有上百名玄甲军守护,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话,我们必须保留着最低限度战斗的体力去救援,否则的话除了送死以外根本于事无补,况且,我们受得了,马匹也要受不了了,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出发!” 宇文哲的双拳紧握,指甲狠狠的陷进了掌心的肉里,鲜血不停的顺着他的指甲滴落了下来,双眼更是已经被鲜血的颜色充斥着,但是却在死死的压抑,在眼神深处强行保留着那么一丁点的清明之色,不让自己被这种暴虐的气息掌控勉强维持着冷静,这是他前世所受到的特训,不管在何时何地,更不管发生了什么,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成功的完成任务。 林平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看着宇文哲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却又在强行忍耐着,这才知道宇文哲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他虽说心中同样焦急,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宇文哲所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白这种实情,强忍着焚心般焦急的心情等在这里,这又要下达多大的决心,那种痛苦也许就真的像是用烈火在焚烧他的内脏吧。 “我知道了,少爷,一刻钟就好,只要休息一刻钟,我就能恢复一大半体力。”林平擦了擦身旁的那匹战马的嘴角,那上面有因为疲惫而渗出的白沫,随后闭上眼睛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小憩起来。 “侯君涣……” 宇文哲同样坐在了地上,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眼球已然都变成了血红色,刻骨的杀意随着他唇角的蠕动轰然爆发,就连周围的温度都在这股杀意的影响之下下降了几分。 知道长孙皇后身份的只有曹家和侯君涣,贺兰山关隘被破,那么侯君涣现在在哪,是死还是活,这一万大军是怎么绕过的都护府城,突厥人又是怎么知道长孙皇后在这里,这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都护府城墙,随着清晨的到来,太阳的光辉在地平面升起,原本光亮的颜色却沾染着淡淡的红光,应该是生机盎然的清晨却显得像是黄昏那样昏暗,狂风骤起,就像是连老天都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要把它吹散。 “杀!”浓烈的杀意再次充满了整片都护府城的城墙上,这一次突厥人冲上来的更加狂暴,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性命的往上冲,就连射来的弓箭都没有躲一下的意思,倒在进攻路上的突厥人瞬间就被身后的人潮淹没,就像是台风卷起的巨浪,一浪接一浪的拍打在城墙之上。 “大人,我们就剩下了两千兄弟,已经支撑不住了,现在也只能勉强守住城墙,恐怕坚持不了几次攻击了!” 城墙之上,曹铭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经过了一天的鏖战根本就在也看不出这是一位从二品的封疆大吏,身上的官服也变得破烂乌黑的颜色,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就在曹铭右手中的长刀刚刚劈砍下一位已经爬上城头的突厥兵时,守城的王将军来到了曹铭身后,同样的满脸血污,同样的在眼神里充斥着毅然决然之色。 “时间差不多了,城内布置的如何?”曹铭转过身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上,用长刀拄在了地上才勉强站立着,决然的问道。 “大人,全都准备好了,易燃的木柴,桐油,都已经备好,在加上这大风,足以把整个都护府城都陷入进一场火海,绝对不会给突厥人留下丝毫的东西,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王将军很兴奋的说道,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当大火被点燃后自己也会随之葬身火海,完全沉浸在突厥人被大火阻止在城外不得寸进,计划即将成功的情绪中。 “传令,留下一千人最后争取点燃大火的时间,剩下的一千人立刻拿着火种下城……”直到此时曹铭才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对着王将军说道。 “大人,您……” 可是曹铭的话还没说完,嘴唇便开始颤抖,手中的长刀咣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在石质的城墙上发出仿佛悲鸣般的脆响。 原本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猛然向外突出,一大口血液在他的嘴里呕了出来,喷到了王将军的脸上,紧随其后,曹铭官服上的鲜血更浓,甚至渗到了衣服的最外侧,一根泛着寒光的箭头在他的后心口处钻了出来,锋利的箭头没有留下丝毫的血迹,反射的阳光照进王将军的眼中,王将军心中悲愤欲绝,声嘶力竭的嘶吼叫着。 第三十章送往银川城的头颅 “执行…命令…”曹铭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嘴唇轻轻的张郃,却根本无法传出任何一丝声音。 王将军却好似听懂了曹铭所说的话,就连死亡都已经置之度外的战士在此时却已经双目泛红,一滴沾染着鲜血的泪珠在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大人先走一步,属下随后便来!”王将军声音沙哑的说道,转身向着城下奔行而去。 曹铭摇晃着身体,直到看着王将军的身影已经模糊不堪,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在了这座他守护了十六年的城墙之上。 “我大唐,不会灭亡,夫人我先走一步了,馨儿,活下去…”曹铭躺在城墙上,感受着照射在自己脸颊上的阳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在这杀意冲天的城墙上眼神却越发显得的温柔,直到眼神完全的凝固。 “同罗射思,你果然是我突厥第一神射手,在这么远的距离竟然只用一箭就射中了他的心脏要害,能得到你死心塌地的效忠,也是大汗的福气啊!”阿史那贺鲁看着远处城墙上倒下的那道身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但是看向同罗射思的眼神却越发显得冷漠。” 此时两人距离城墙还有很远的距离,看着城墙上的人影也就比黑点大一些,同罗射思却能一箭射穿曹铭的身体,从准确性和力度来说,都算得上举世罕见的,也完全配得上突厥人第一神射手的称号。 “大人说笑了,我也是为了大人尽早攻入这座府城才勉强出手,运气而已!”同罗射思无奈的苦笑道,他原本就是颉利可汗的亲卫队长,此时跟在阿史那贺鲁身边就和阿史那呲加跟在阿史那意凡身边的目的一样,为的就是监视,而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同罗射思虽说实力强悍,但是在阿史那贺鲁的身边一直在藏拙,就是担心因为自己的实力太强而引起他的忌惮,到时候也许自己就无法回到颉利可汗的身边了。 可是以最短的时间攻进大唐腹地是颉利可汗定下最基本的计划,他又不得不出手,以免耽误了颉利可汗的计划,所以心中才会如此矛盾,毕竟在这种战斗时期死人的借口简直是太多了。 这种争斗存在于任何复杂的势力中,更不用说突厥这种部落组成的势力。 “报,我们已经冲上了城墙,占据了城头,很快就能打开城门,这座城拿下了!”就在同罗射思心中复杂之意甚浓的时候,一名突厥士兵骑马赶了过来,跪在了地上兴奋的说道。 “走,进城!”阿史那贺鲁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向着城门的方向疾行而去,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样子,反而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同罗射思看着走远的阿史那贺鲁在身体的最深处突兀的涌现出一阵刻骨的寒意,不过还是紧紧地跟了上去。 此时都护府城就像是已经沉没的岛屿,再也不会显露,突厥人已经完全登上了城墙,原本灰色的墙面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那些士兵甚至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就站在了铺满了地面的尸体上,等待着阿史那贺鲁的到来。 “咯吱……”随着绳索绞动发出的摩擦声,都护府城的城门被缓慢的打开,阿史那贺鲁带着自己的亲卫走进了城门,他并没有直接进城,反而是登上了城墙,向着他在城下的时候视线落点最多的地方走去。 同罗射思跟在阿史那贺鲁的身后,看着脚下的尸体神色也凝重了下来,因为他脚下这些府城的守卫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即便已经死去,但是脸上那疯狂的表情和坚毅的神色依然清晰可见,这些士兵即便身体破烂,都还在疯狂的攻击着敌人,直到自己死去后还残留着那种疯狂的笑意。 而且地上的尸体明显是突厥人的士兵多于汉人,甚至是多出了两三倍的数量,要知道,突厥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每个人都强悍无比,按理说这样的伤亡比例要反过来才对,可是眼前的情形却颠覆了他的认知,在与汉人的战斗中也许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就是他吗,之前在城墙上指挥的官员,竟然让我损失了将近两万数量的人马,真是该死啊!”阿史那贺鲁忽然间停了下来,看着脚下的那具尸体,抬起脚来狠狠的踏在了这具尸体的脸上,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 “大人,虽说我们是敌人,但是他是勇士,勇士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厚葬了他吧!”同罗射思抬了抬手,脸色难堪的劝解道。 “那么你是想得到一个厚重的葬礼吗?”阿史那贺鲁闻言眯起了眼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意,一股阴冷的杀意在细微的眼缝里激发了出来。 “大人,唉……”同罗射思最后叹息了一声,后退了几步,把头扭向了其他的方向,甚至再也不想看到阿史那贺鲁一眼。 “把他的头割下来,送到银川城,我要让他们知道敢违抗我的后果,至于这里,屠城吧,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的活物!” 仿佛阿史那贺鲁也觉得跟一个死人并不能发泄出心中的愤怒,把脚在尸体的脸上抬了起来,转而看向都护府城的城内,喃喃道。 “噗呲!”伴随着利刃陷入进肉体的摩擦声,突厥人的队伍开始向着城内挺进。 狂风骤起,在城内的小巷中响起了呜咽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也正是这骤起的狂风,一股股黑烟在都护府的各处冒了起来,黑烟蔓延的很快,只是很短的时间便布满了都护府上方整片天空,连风都无法吹散。 浓烈的大火随之而起,在易燃木柴和桐油的引导下,整个府城都陷入到了火海之中,原本阴暗的天空被大火印的通红,也幸亏突厥兵还没有开始进城,在大火燃起的这一瞬间,全都向着城外涌去。 在这个时代除了战争,基本上从未有过这种程度的大火,突厥士兵们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做,只会争先恐后的挤向城门,黑压压的人头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只要是被绊倒在地上,就在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可能。 足足过了大半天,攻进都护府城的突厥士兵才全部退了出去,他们在远处看着焚烧越发狂暴的火焰,惊恐这种情绪已经完全印入了他们身体的最深处。 第三十一章强悍的玄甲军 长孙皇后的马车处,这里已经被突厥人包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还不断的有着零星的士兵队伍融入进来,渐渐地,原本只有一千人的突厥士兵变成了五千多人,看上去黑压压的一大片,整个大路都被突厥人占据住了。 这五千士兵被中间的那百十名玄甲军人分成两节,泛着寒光的陌刀横指着两侧,脚下被突厥人的鲜血浸泡着。马车里一片寂静,除了马车的车厢上插着几只利箭,并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动静。 这些玄甲军人布置成防御的军阵,全都散发着惨烈的杀意,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的波动,冷漠的像是一滩死水,就仿佛是尸体的眼睛。 即便是突厥人越聚越多,他们的情绪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若是真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的眼神深处出现了一些带着生机的欣喜之意,但是爆发出的那股惨烈杀意则是更加浓郁,甚至带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随着突厥的队伍分开了仅余一人通过的通道,阿史那意凡骑着马在通道中走了过来。 “果然是大唐玄甲军,这就是传说中的陌刀吧,那么马车里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了!”阿史那意凡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陌刀阵,眼里爆发出一阵精光,就连抓住缰绳的双手都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大人,这里太危险,我们后撤一段距离吧!”阿史那呲加跟在阿史那意凡的身后,这么大的行动他不可能不参与,而且阿史那意凡因为已经围住了这辆马车,即便阿史那呲加再给颉利可汗送信的话都来不及,而且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没有在意阿史那呲加跟来。 不过此时的阿史那呲加并不知道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看到那密密麻麻指向自己的陌刀,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渗人的寒意,胆怯的说道。 “杀!”阿史那意凡嘲讽的一笑,高声喝道。 他的声音就像是信号,双方人马就像是两块陨石般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顿时鲜血四溅,沉重的陌刀足以将敌人的身体直接斩为两断,骨头与铁质兵器摩擦时那刺人的咯吱声,不绝于耳的响起。 玄甲军不愧是大唐最为强悍的军队,仅仅百十人的队伍就完全把这五千人挡在了外面,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五千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与玄甲军直接交手,毕竟虽然这条大路很宽广,但是对于这么多人来说还是太小了。 轻伤换重伤,重伤换性命,玄甲军不但对敌人冷酷,对于自己都毫不在意,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弯刀砍在自己身上时那剧烈的疼痛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眼神中的死寂之色更甚,也只有砍下他们的头颅才能阻止他们继续战斗。 仅仅一百人发出的气息就像是一只万人的军队,到了最后突厥人已经有些胆寒了,但是迫于阿史那意凡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尸体已经堆积的像是蜿蜒的丘陵,为玄甲军制造了一个天然的防护屏障。 不过玄甲军此时的情形并不好,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而且这并不是突围战,也不是突袭战,而是硬碰硬的防守反击,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这近百名玄甲军最终只剩下不到十位,甚至连完整守护马车的四个方向都无法做到,而且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严重到足以致命的伤势,但是他们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就像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住手,不要伤到马车上的人,给我分批次进攻,我要活的!” 阿史那意凡此时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部队的伤亡,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那辆马车的上面,甚至没有发现,就在他的声音传出后,那仅剩下的几名玄甲军战士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此时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被围攻以来的第一个表情,那便是狰狞的笑意。 就在下一瞬间,仅剩的这几名玄甲军手持着这数柄陌刀调转了方向,就像是一根离弦的利剑,向着阿史那意凡爆射而去,这一路上所有想要拦截他们的突厥人全都被陌刀穿透了身体。 防御并不是玄甲军擅长的战斗方式,这种突袭敌军,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才能真正的体现出他们的威力。 当年的虎牢之战,李世民率领着三千玄甲军就敢突入寇建德的三十万大军之中,无人能挡。 在历史上以三千对三十万,而且是在硬碰硬的状态下赢得胜利的独此一家,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是奇迹,玄甲军凭借着自己的强悍所创造的奇迹。 阿史那意凡被玄甲军的突然爆发吓得浑身一颤,陌刀刀身闪过的寒光甚至刺进了他的眼睛。 “杀,给我杀了他们,把他们剁成肉泥!”但是随即阿史那意凡的心里就涌现出一股巨大的耻辱感,愤怒的嘶吼道。 他并没有想到这些玄甲兵竟然会放弃守护那辆马车向着自己突围,所以才错不急防下被吓了一跳,可是毕竟自己在那么多士兵的守护下,又是这些人的大将,现在自己的丑态恐怕全都被人看在眼中,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就在他发号命令的这一瞬间,玄甲军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不足十米的距离,阿史那意凡心中再次震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他身后上百位身穿绣着金鹰图案衣甲的突厥兵如潮水般涌动,向着袭来的玄甲兵扑了上去。 双方在各自的沉默中碰撞在了一起,甚至激起了漫天的灰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柄沾满了鲜血的陌刀停留在了阿史那意凡的身前,阿史那意凡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按住已经缺少了左手的手腕,阻止血液的流淌,在他身前的是一名仅剩下了半个身体的玄甲军士兵,这名士兵直到倒在了地上,这半具身体还呈现着前进的姿势,仔细看去,在这名士兵的嘴上还有一块带着血液的烂肉残留在那里。 玄甲军的士兵最终还是全军覆在这里,阿史那意凡颤抖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只剩下不到二十名的金鹰突厥兵,眼神里爆发出一股更为阴冷的杀意。 “走!”最终,阿史那意凡的视线转移到了那辆马车的上面,声音就仿佛在地狱中涌现,眼神逐渐由阴冷转变成了阴邪,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愤怒,一步一步的向着马车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危机 阿史那意凡越是接近那辆马车,心中焦躁不堪的情绪就越发的浓郁,到了最后他根本就像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左手的伤势,直接跑到了马车的车门前,腰间的弯刀出鞘后猛然向前劈出,车门顿时变得四分五裂,露出了马车车厢之内的空间。 并不像阿史那意凡想象的那样,并没有人瑟瑟发抖的躲在里面,更没有长孙皇后的身影,没有任何人,车厢的里面完全是空的,这一切都超出了阿史那意凡的意料。 “啊!”阿史那意凡心中的愤恨再也忍耐不住,仿佛野兽般低沉的嘶吼声在他的喉咙里散发而出,猛然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都喷在了马车的车辕上。 “少将军,我们的人之前已经布满了通往银川城的道路,虽说聚集到了这里将近一半,但是还有很多还在寻找着,也许在别的地方有所收获也说不定,毕竟根据侯君涣所说,她们也就只有这么多的士兵守护而已!”一名金鹰士兵赶紧上前来,扶住阿史那意凡摇摇欲坠的身影,劝解道。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过了很长时间,阿史那意凡才冷静了下来,可是心中的那种愤恨已经完全积攒在了心里,就连语气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冷漠。 “少将军,金鹰护卫军只剩下十八人,其他的士兵粗略算去至少也损失了三千人。” “对了,这就是汉人所说的调虎离山吗,以他们的实力如果突围的话,仅凭之前的那一千人根本拦不住,可是却留在这里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吸引了过来,为的就是给大唐的皇后拖延出逃走的时间,所以她们一定是走的那条难走的路。 传令下去,给我追,我要在她的身上发泄出所有的怒火,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汉人的存在!”阿史那意凡用仅剩的右手抓住了眼前突厥兵的衣甲,眼睛的神色已经变得扭曲,恶狠狠的说道。 “遵命,传令,所有人转变方向,给我追!”剩下的突厥人陆续的转变了方向,向着通往银川城的另一条路追去, “阿史那呲加,你看这大唐玄甲兵的战力如何?”就在突厥人转变方向的过程中,阿史那意凡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想掩盖着什么,对着一旁的阿史那呲加问道。 “简直是太恐怖了,如果大唐有一万名这样的士兵,那么我们还是趁早退兵来的好。”阿史那呲加直到现在还沉浸在玄甲军的英勇之中,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么死在他们的手中,你也应该知足了吧!”阿史那意凡嘴角再次向上勾勒,露出一副邪恶的笑意。 就在这一瞬间,阿史那呲加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身体忽然出现了一阵颤栗。 “噗呲!”几乎与此相同的时间,一柄沾满了血污的陌刀在阿史那呲加的背后捅了进来,阿史那呲加艰难的低下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在自己胸口处冒出的那一截刀尖,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太碍事了,大唐皇后这张王牌必须要攥在我父亲的手中,所以请你去死吧!”直到此时,阿史那意凡心中的怨毒之意才算是稍微的发泄出来了一些。 “扑通。”随着那柄陌刀失去了掌控,阿史那呲加整个身体摔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陌刀捅出的创伤不停地喷溅而出,整个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通往银川的另一条路上,这条路很崎岖,同样是黄河流过的地方,橙黄色的河水咆哮着涌向前方,把银川和都护府城分成了两段。 其实黄河在历史上经过了多次的改道,此时经过银川的并不是真正的黄河之水,只是黄河的一条支流,极为汹涌,虽说只是很窄的一条河流,可是如果不懂水性的话,这里就是一条死亡之河,因为湍急的水流能够带走一切。 秦虎手持陌刀在前方开路,长孙皇后带着长乐和曹怜馨等人,她们各自骑着一匹战马跟在秦虎的身后,在她们的周围还有四名玄甲军的战士守护着,这正是当初守卫曹府大门的那四名战士。就连李业诩都握着一柄陌刀,走在队伍的最后,虽说脸上的五官因为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纠结在了一起,但难得的露出了一些坚毅的神色, 不过此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显露着疲倦之色,尤其是秦虎,身上更是有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受伤的地方已经没有血液流出,伤口上的嫩肉向外翻卷着,已经变成了惨白的颜色,直到远远的看到那条黄河的支流时,脸上才显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 “夫人,看到了,只要走水路就安全了,突厥人全是一群旱鸭子,到时候绝对无法威胁到我们,这样就安全了!”李业诩虽说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但却是第一个因为发现了前方那条河流而兴奋的出声之人。 “不对,突厥兵又追上来了,到底为什么这么穷追不舍!”就在李业诩还没在兴奋的情绪中醒悟过来的时候,秦虎却猛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拨转马头调转过了身体,脸色也从之前的兴奋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业诩,护送着夫人先走,过河后砍断那条绳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夫人安全的带到银川城!” 秦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之意,对着李业诩说道,随之带着仅剩的那四名玄甲兵的战士排成了一排,面对着他们身后的方向,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像是雨点般密集的马蹄声在他们身后传了过来,将近五十人的突厥骑兵队追了上来。 “走!”秦虎再一次高喝,双腿猛然夹向马腹,战马嘶鸣,五柄泛着寒光的陌刀高高擎起,开始向着突厥人追来的队伍发起了冲锋,仅仅五人的队伍所爆发出的气势已经把十倍于自己的突厥人完全压制了下去。 “散!”但是,完全出乎与秦虎的意料之外,就在双方即将交锋的这一瞬间,突厥士兵却整体的分散开,避开了秦虎等人的锋芒,直接向着长孙皇后的队伍冲了过去,在秦虎等人的拼命拦截下,也只勉强拦下了十三名突厥的骑兵。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带领着曹怜馨等人,也仅仅是来到了绳桥的边缘,甚至还没有人踏上这座绳桥,就已经清晰的听到了身后突厥人坐下战马那粗重的喘息声。 第三十三章河岸 “赶快上桥,只要到了桥的那一面就安全了!”长孙皇后没有慌张,而是镇定的带着众人走上了绳桥,一摇一晃的向着对岸走去。 李业诩紧随其后,他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走到桥的那一头之后就要做好把桥砍断的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断突厥人继续追击的道路。 曹怜馨带着小环走在最后,众人艰难的行进着。 这座绳桥并不结实,在桥的最中心甚至已经陷进了河水里,走在这样的绳桥上恐怕一不小心就有跌落下去的危险。 “该死的,给我停下!”秦虎用尽全力的斩杀了截留下的那十三名突厥骑兵,反身抽出弓箭如同流星赶月般射了出去,直接命中了最接近绳桥那名突厥士兵的喉咙。 但是这根本于事无补,这些突厥骑兵已经把他们甩开了足够远的距离,甚至已经有十几名突厥骑兵跳下了马匹,顺着绳桥追了上去,剩余的突厥骑兵则是摆成了一个防御的姿态,戒备的面对着转而冲回来的秦虎五人。 长孙皇后等人艰难的在绳桥上行走着,也许真的是畏惧河水的缘故,追上来的突厥骑兵竟然比她们的速度还要慢,甚至有一种握住绳桥就不敢在动弹的感觉,更不用说走到河水中间把下半身全都浸泡在这湍急的河水中,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在向希望的地步发展。 秦虎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但是脚下的战马却没有丝毫停留的冲刺着,直到狠狠的撞进了突厥骑兵摆出的防御阵型之中。 激烈的兵器碰撞所发出的脆响声融入进咆哮的河水里,就在秦虎与突厥骑兵决死一战的时候,李业诩终于走到了对岸,手中的陌刀高高的扬起,对准了绳桥的最上方。 当长乐公主、曹怜馨她们所有人全都走到了岸上的时候,追击的突厥骑兵却仅仅追到了河水的中央部位。 仿佛知道了眼前的猎物就要消失,守着绳桥的突厥骑兵也发狠了,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丝毫不逊色与秦虎等人的战力,把秦虎等人牢牢的拖在了这里。 “断桥,断桥!” 秦虎心中知道自己迟早能把这些突厥人斩杀殆尽,但前提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毅然决然的向着对岸大喊道,因为声音太大导致有一丝丝的鲜血在他的嗓子里喷溅了出来,那是因为秦虎心里很清楚,仅凭李业诩一人绝对不是那数十名突厥骑兵的对手。 秦虎的声音很大,连嗓子都撕裂了,但还是无法越过咆哮的河流,人力又怎么能和自然之力想比。可是李业诩却清楚的知道了秦虎想要表达些什么,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像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双眼中没有胆怯,更没有懦弱,而是充满了坚毅,手中的陌刀就如同坠落的流星般向着下方猛然劈砍了下去。 只听“噗通,噗通”数道落水的声音响起,在河水中央的那数十名突厥兵全都落入进了湍急的河水中,就像是掉进了巨兽的口中,被卷进了肚子,只是挣扎了几下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河水里。 “呼!”看着终于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突厥骑兵,李业诩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已然被汗水淋湿,之前身体上被忽略的疼痛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顿时呲牙裂嘴哀嚎了起来。 “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到底有多少突厥兵在都护府城陷落之前进入到了大唐境内,他们这样分散开到底在找什么,难道真的是在找我吗?是侯君涣……” 就在众人以为安全的时候,上百名突厥士兵就仿佛刻意守在了这里,出现在她们的眼前,长孙皇后的眼神变得凝重了下来,右手蜷缩进了衣袖里,紧紧地握住了一柄锋锐的匕首,另一只手臂把长乐公主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喃喃自语道。 “业诩,拿住你的武器,站起来!” 李业诩也没想到在河的对岸竟然还有上百名突厥士兵,这上百名突厥士兵明显是和大部队分散开,察觉到了河对岸的动静后前来查探,最终却正好把自己等人堵在了这里。 李业诩的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了一丝绝望的苦涩,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挡在了曹怜馨的身前,此时曹怜馨看向李业诩的眼神有了一些意外,原本的厌恶之色也慢慢的消减了一些。 说的也是,再怎么说李业诩也算是李靖的孙子,虽说纨绔,但耳须目染之下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不然的话李靖又怎么放心让他跟着长孙皇后先行呢。 “除了大唐皇后,其余之人杀!杀!杀!”在这些人中,长孙皇后的年龄最大,这些突厥士兵很清楚的看出了她的身份,手中的弯刀随之高高的扬了起来。 “嗖!”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众人已经陷入了绝望的这一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不停地在众人身前闪现而出,随着白影的每次停留,都会有一名突厥士兵痛苦的倒在地上,一股浓烈的恶臭很快就在他们的身体上散发了出来。 “这是闪电貂!”长孙皇后转而看向曹怜馨的肩膀,这才发现一直趴在那里的闪电貂已然消失不见,眼神中顿时又充满了希翼。 “杀!” 不过长孙皇后也没有想到,闪电貂的出现非但没有阻止这些突厥兵,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的杀意,上百人同时涌上来,即便闪电貂是异兽也无法同时做出攻击,最终还是有两名突厥士兵冲过了闪电貂的封锁冲了过来。 一名突厥士兵盯上了手持陌刀的李业诩,而另一名则是直接跃到了长孙皇后的身后,扬起了弯刀向着长乐公主的脖颈劈了下来。 长孙皇后根本无法阻挡,只来得及把自己和长乐公主对调了位置,挡在了弯刀的前面,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低下头准备承受这一刀的时候,曹怜馨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一刹那间,一根泛着凌冽寒光的乌铁之箭在河的对岸爆射而来,仿佛是一道黑色的光束,乌铁与空气的摩擦响起了尖锐的嗡鸣声,铁箭的剑尖甚至已然泛红,仿佛穿破了时空,在河面上划开了一道巨大的伤痕。 第三十四章坠河 但是这根乌铁之箭并不是光芒,无法穿越时间,更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就在这根铁箭堪堪越过河水的中央时,那柄近乎透明的弯刀已然落在了曹怜馨的后背上,颜色鲜红的血液仿佛喷泉般喷溅而出,就像一朵血色的莲花,瞬间染红了河岸。 “父亲说过,大唐是希望,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所以夫人不能死……”曹怜馨抬起头,喃喃自语道,随即艰难的把视线转向了河的对岸,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露出了一副凄惨的笑容。 “哲哥哥,哲哥……” “噗通。”最终曹怜馨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滚落进了河水里,瞬间消失在滚滚的河流中,而就在下一瞬间,那根乌铁之箭到了,这柄铁箭携带着万钧的力道直接闯进那名突厥兵的胸口,把他的胸口捅出一个硕大的血洞,但是铁箭却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向前激射而出,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射程之远令人咋舌。 “吱吱!”与此同时,闪电貂那愤怒的尖叫声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再也看不到闪电貂的身影,只有离着河岸最近的红儿恍惚间看到河水泛起了一道涟漪,就像是有人往河里扔了一块石子。 但是红儿很快就被长孙皇后占据了全部的心神,把这一道涟漪抛在了脑后。 “死了,全死了,这下真的得救了!”李业诩看着眼前满地的尸体,震惊的喃喃自语,眼神中的那种惊惧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住,在惊惧的最深处还夹带着悲痛的神色,只是完全被眼前的场景给掩盖了。 只见他身前的那些突厥兵,包括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一名全都倒在了地上,全身乌黑,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他孤零零的站在一堆这样的尸体中间,心中的寒意不停地涌现,就像是身处在最深层的地狱,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场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李业诩的面前闪电貂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禁忌,仅仅说出这个名字就会让他产生抑制不住地恐惧。 在这里知道闪电貂威力的就只有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曹怜馨甚至认为闪电貂是宇文哲给自己找来的宠物,再加上自己确实是喜欢,才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长孙皇后却是认为闪电貂认了宇文哲为主,受了宇文哲的命令所以才跟在曹怜馨的身边,所以不会受到曹怜馨的指挥,只是受命保护曹怜馨的生命。 毕竟异兽也是兽类,在本质上来说是冷漠的,可是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脑海里甚至又浮现出宇文哲拉着曹怜馨冒出血液的右手放在闪电貂嘴边舔舐的场景,异兽有灵,舐血认主! 这一路上她们根本没有遇到真正的危机,所以闪电貂也没有做出什么护主的行为,毕竟闪电貂是兽类,若是没有指令的情况下只会在自己判断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护主,这导致所有人从根本上就忽略了闪电貂的存在。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就不用逃得那么狼狈了,曹怜馨也不用替自己挡下这一刀,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她此时的内心已经后悔到了极点,甚至有着一滴泛着血红色的眼泪在她的眼角滴落了下来。 长乐公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而且她现在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放在宇文哲的前世也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小丫头而已,就算是当初玄武之变的那一夜,太子李建成派兵攻打秦王府时也没有遇到这么危机的情形,直到现在脸色还是煞白的样子,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呆滞在那里,眼神中的瞳孔已经扩散,就像是丢了魂魄。 “哗!”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哲在河水中走了上来,昏暗的河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地狱中传来的催命符,那股阴寒的杀意甚至把他身上的河水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屑。 宇文哲的杀意疯狂的凝聚,被那些尸体震惊的李业诩好似感到了什么,皮肤上顿时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慢慢的转过了身来,正好对视上了宇文哲那一双变得血红的双眼,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比之第一次见到宇文哲时表现的更加不堪,竟然直接就瘫软在了地上,连小手指都无法在动弹一下。 与此同时,秦虎等人全都在河的对岸游了过来,林平沉默的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后,在他的手上握着一张乌黑的巨弓,这张弓足有半人高,乌黑的颜色仿佛能吸引太阳的光线,一根淡黄色的弓弦连接着巨弓的两端,五根同样乌黑的箭矢背在了他的身后,看弓身上的纹络应该是和箭矢用的同一种材质,只是默然的站在那里,但看上去却像是地狱派出的勾魂使者。 “小环,那件金缕丝甲衣呢,我记得让你给馨儿穿上的。”宇文哲站在了岸边仿佛血红色莲花的中间,这是曹怜馨的血液所侵染的地方,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甚至凝聚出了一滴血珠覆盖在瞳孔上。 在河对岸时,宇文哲清晰的看到那柄弯刀落在曹怜馨后背上,喷溅而出的鲜血红的刺眼,而那名突厥兵在下一瞬间才被林平的乌铁箭射穿,如果曹怜馨穿着那件金缕丝甲衣的话,就不会被砍伤,更不会掉进河里不见了踪影,一定会坚持到自己赶过来。 可是既然金缕丝甲没有穿在曹怜馨的身上,那么又穿在谁的身上呢,为什么会穿在她的身上。 “我劝过小姐的,可是小姐不听,执意要把金缕丝甲衣让出去,那件衣服现在穿在…”小环看到了宇文哲就像是看到了亲人,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还在长孙皇后怀里的长乐公主,眼神中满是愤恨。 “是吗,我为馨儿抢来的金缕丝甲衣竟然会穿在长乐公主的身上,这是为什么!” 宇文哲的声音在嗓子里面积攒,在最后一瞬间爆发而出的高声呐喊仿佛是宣泄着天道的不公,狂暴的杀意好似旋风般在他的身体最深处席卷而出,下一瞬间,整个人已经出现在长孙皇后的身前,手中那柄带着血槽的匕首猛然向着她怀中的长乐公主捅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守护的希望 “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柄湿漉漉的陌刀横插进宇文哲与长乐公主的中间,宇文哲的匕首直接插到了陌刀刀身的横面上。 “咯吱…嘭…”宇文哲强大的力量使得陌刀的刀身狠狠拍在了长乐公主的后背上,刀身与金缕丝甲衣相撞的闷响声,与秦虎手腕处骨头折断的声音交错在了一起。 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力道,猛然向着后面抛飞了出去,长乐公主有金缕丝甲衣守护只是有些狼狈,最后只是受到了些许震动在呆滞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而长孙皇后却支撑不住透过的力道,一口鲜血呕在了长乐公主刚刚抬起的脸上。 “防御,杀!”秦虎也没有想到宇文哲这么轻易的对着长乐公主出手,勉强提起陌刀防御却被宇文哲震伤了手腕,在防下这一招后陌刀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已经追不上宇文哲再次暴起的身影,只能绝望的嘶吼道。 因为当他看到宇文哲那一双血红的双眼之后就知道,眼前宇文哲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就是一头被杀意支配的野兽,根本不会停下来,也无法停下来。 “杀!” 四柄陌刀在这一瞬间分别向着宇文哲身体的四处要害袭来,这四位玄甲军虽说能挡在长孙皇后身前,但是面对着宇文哲的突袭同样慢了一拍,所以他们选择了直接攻击宇文哲的要害之处,逼得宇文哲撤身自救,因为若是宇文哲把自己的匕首捅在长乐公主的身上,那么他也会在同一时间被这四柄陌刀贯穿身体。 这样他们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摆下防御军阵,只要有了阵型,凭借他们四人多年来在战场上培养的默契,就能够阻挡住任何人,因为他们四个真正的身份是李世明的四大贴身护卫,在玄武军中最会防御的四人,所以才会跟着长孙皇后来到贺兰山脉,直到现在还守护在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身前。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这一招攻敌之必救的战术只适用于还有理智的人,而此时的宇文哲已经完全被杀意支配着,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杀,要杀谁,他的眼睛已经被一片血雾覆盖,只知道杀死透过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毁掉这片血红的世界,就真的像是野兽般丝毫没有停顿的扑了上去。 就在宇文哲的匕首即将捅进长乐公主的脖颈时,也是那四柄陌刀即将插进他的身体之时,一股仿佛尸山血海的血腥味轰然爆发,强烈的杀意就像是影响到了时间,那四柄陌刀和那一柄匕首全部都受到了这股杀意的牵引,停顿了那么一瞬间。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在秦虎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四道闷响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那四名玄甲军的战士全都猛然被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就止不住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而宇文哲的身前却停留下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就像是山脉般那么厚重,一只粗厚的大手紧紧的握在匕首的刀锋上,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下来却根本没有察觉,只是疼惜的看着,看着眼前失去了理智的宇文哲。 “少爷,你醒醒吧,不要被仇恨吞噬啊!” 宇文哲明显是听到了这道沙哑中带着悲痛的声音,整个身体一震,覆盖在眼球上的血雾化成了一滴滴血泪,在他的脸颊上缓缓了滑落了下来。 “林叔,放开吧,已经没事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一阵暖风吹过,宇文哲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握住匕首的右手,轻轻的说道。 “少爷,馨儿姑娘是想保护她,杀掉馨儿姑娘即便是自己身死,即便是明知会和你阴阳两隔,也要守护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让我动手吧,我也很喜欢馨儿这丫头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馨儿会叫我林叔!” 林平这才松开了匕首那锋利的刃,走回之前的位置,用还在渗着鲜血的手掌提起了立在地面上的那一柄乌黑色的巨弓,就像是要掩饰眼中的泪水,头也没回的说道。 而这柄巨弓就像是会吸食林平的血液,林平手掌上的伤口在接触到弓身时血液居然没有顺着弓身流下来,而是被依附在了弓身上,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明知是死,明知会与我阴阳两隔也要守护的东西,我知道的,是大唐,是百姓不在承受战乱之苦的希望,所以,你们两个不能死……”宇文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之物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甚至冲刷掉了脸上残留的血污,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喃喃自语道。 但是他原本迷惘血红的眼神却变得坚毅清明起来,就像是找到了目标,找到了自己今后所要走下去的道路。 也许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在经历了两世经历后,还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这样痛不欲生的情感触碰下,猛然的爆发。 “哲儿……”长孙皇后护着长乐公主勉强站起身来,听着宇文哲的声音后愈发觉得愧疚,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哲少爷,夫人原本不穿的,夫人的女儿也没有穿,可是小姐以死相逼,小姐好傻啊。”小环看着平静下来的宇文哲,哽咽的说道,但是语气中的那种不甘心,那种不解,对于长孙皇后的恨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的确,是曹怜馨以死相逼,最终长乐公主才穿上的金缕丝甲衣,但是毕竟是穿了。 “够了,小环,这是馨儿的选择,所以不要再说了。”宇文哲摇了摇头,来到了小环的身前,在自己的胸口里掏出了一个布袋放在了小环的手里,轻声说道。 “接下来你和夫人一起赶路,一定要保护好夫人和她女儿的安全,等到了长安的时候把这个布袋交给她,然后在长安等我。” “不,我不要和她们在一起,哲少爷,小姐走了,你也不要我了吗?”小环手里紧紧的攥着布袋,整个人都仿佛被慌乱的恐惧包围了起来,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宇文哲,唯恐下一瞬间宇文哲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第三十六章诡异的下游 “她是馨儿用命救回来的,所以她不能死,即便是我也会用余下的一生来守护她的安全,你明白吗!”宇文哲看着小环的眼睛,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随后抬起了右手指着长孙皇后,声音低沉的说道。 因为她的命是馨儿救回来的,所以她就不能死,这是多么霸道的宣誓,可是宇文哲就这样说出来了,而且说得那么自然。 小环呆呆的看着宇文哲的眼睛,最后仿佛读懂了他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最终强忍着泪水退到了一旁,双手紧紧的把那个破旧的布袋抱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为珍贵的留恋。 直到交代完小环这些事情后,宇文哲才再次把视线放在了长孙皇后的身上,此时秦虎已经站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前,用左手握着那柄陌刀,被林平打飞的那四名玄甲军也已经勉强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只是看着一直待在宇文哲身后,仿佛猎鹰盯住猎物般看着自己等人的林平,愣是没敢出手。 其实真正说起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次交手,很明显前两次林平都在藏拙,就在之前那样看来,若是真的交手林平绝对能完成瞬杀,而且这还是林平在没有使用武器的情况下。 所以直到宇文哲把视线转过来的这一刻,他们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神色也越发变得坚毅,这并不是怕死,而是要为自己留出更多的反应时间。 “哲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等把这孩子送到银川后,我就自裁在你的面前,希望能填补你心中的恨意。”长孙皇后终于放开了搂在怀里的长乐公主,毅然决然的推开了秦虎等人的守护,走到了宇文哲的面前,用自己的衣袖温柔的擦着宇文哲脸上残留的血迹,哀伤的说道。 “是我把馨儿托付给的夫人,所以这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还想托付夫人一件事,带上小环,走吧!”宇文哲并没有阻止长孙皇后的动作,反而抬起头来再次请求道,随着脸上的血迹都蹭到了长孙皇后的衣袖上,又露出了那一张略显青涩的脸,毕竟,此时的宇文哲才十六岁。 长孙皇后根本没想到宇文哲会有这样的决定,看着眼前这张青涩的脸庞心里涌现出一股深刻的疼惜之感,就像是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疼惜,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环,这一次一定!” “林叔,我们走吧,有些事若是不做的话,我会被自己逼疯的!”长孙皇后的的声音落下后,宇文哲才后退了几步,对着身旁的林平说道。 “嗯!”林平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却转而向着在对岸射来的那根乌铁之箭消失的地方寻了过去,而宇文哲再次跃进了河里,只是在经过长乐公主的身边时留下了一个复杂中带着歉意的眼神,这个眼神也成了长乐公主这一生中对于宇文哲最为深刻的记忆。 所有人都看着宇文哲消失在河水里,但是并没有发现在他跃进河水的那一瞬间,唇角张郃间所说的那句话,“突厥人,若是不把你们全都杀光,我真的会被自己逼疯的……” “走吧,我们去银川,然后回长安!”直到宇文哲的身影消失了一刻钟的时间,长孙皇后才把视线在他跃身进入河水的地方收了回来,对着秦虎吩咐道。 “哲儿,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最终队伍再次开始前进,没有了马车,却有很多突厥人留下的战马,在离开的路上长孙皇后一直不停的回头,直到那条湍急的河流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才留下的一句淡淡的哀叹,队伍随即加快了速度。 宇文哲并没有向着对岸游去,而是随着湍急的河水向着下游追去,此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悔意,之前完全被心中的杀意冲昏了头脑,才会在岸边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当时应该直接就冲下去的,就算曹怜馨真的香消玉殒,也要找到她的身体,决不能让她的身体就这样浸泡在浑浊的河水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势变得平缓,河水的流动也不在那么狂暴,黄沙开始向着河底沉淀,水质变得清澈了起来,甚至可以看到河里两三米的位置,只是清亮的河水显现着一些淡红的颜色,一群群硕大的鱼群不停地游动,聚集在这里,围绕着一具具尸体不停地啃食着。 宇文哲在水中不断地下潜,直到潜到河底时才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心底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河床下已经铺满了尸体,甚至都看不到河床下的黄沙,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尸坑,阴寒的气息不停地侵入到他的身体,导致夏天中的河水却变得无比的阴寒。 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百姓,还有着少许的贺兰山的守兵,都是刚刚沉尽到了水底,甚至还没有漂浮起来,尸体的皮肤已经变得胀白,没有了一点血色。 有的尸体沉在水底,有的尸体在水中上下的沉浮,但就是无法露出到水面。杨凡憋着气,在这些尸体中翻找,心中的寒意越发的厚重。 即便他前世是特种兵,参加了数之不尽的特种任务,但是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尸体聚集在一起,也并没有参加过真正两军对垒的战争,此时真的就像是身处在修罗地狱,在地狱的入口寻找着曹怜馨的身影。 只是他没有发现,那一群群的河鱼一直在那些尸体的伤口处吸允着,直到这些尸体变成了近乎透明的颜色,才不舍的离开寻找下一具尸体,这些河鱼的眼睛甚至显现着淡淡的红色,看上去就会产生一种渗人的感觉,而且显得越发狂躁。 宇文哲只顾着在尸体中翻找,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皮肤在河水的浸泡下也开始变成了一种异样的苍白,甚至有了一些和那些尸体一样的肿胀感,苍白的能直接看清他身体内血液的流动,十分显眼。 就在此时,在他的头顶,一群群的河鱼开始聚集,鱼尾轻轻摇晃,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鱼阵,就像是排列成一堵厚重的墙壁,阻挡住了他上潜到水面去呼吸时的道路,散发着淡淡红芒的眼睛贪婪的看着他的身体,就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美妙的食物。 第三十七章五万先锋军 宇文哲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寻找曹怜馨的身体上,并没有发现在自己上方鱼群的变化,当气息用尽,想要升至水面喘息的时候,却发现整片水域已经黯淡了下来,一缕缕红芒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仿佛察觉到了宇文哲的举动,遍布在他身体上方的鱼阵整体向下压了下来,想要把他困死在水里。 宇文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原本毫无威胁的河鱼竟然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他胸口里的氧气已经要消耗殆尽,挣扎起最后一丝力量,双手猛然下压,身体就像是鱼枪般向着河面爆射而去。 “嘭!”河水猛然涌动,一声闷响在水底散开,宇文哲狠狠地撞在了鱼阵之上,就像是撞在了真正的墙壁上,身体猛然下陷,气息完全被打乱,淡红色的河水顺着他的喉咙汹涌的灌了进去,肺部的氧气已经完全耗尽,那种失去氧气的憋闷感简直要让他的肺部爆裂。 “没想到我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与馨儿一同葬身水底,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渐渐的,宇文哲的双手上浮,身体却在鱼阵的下方缓缓的落了下去,甚至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眼神渐渐的凝固,意识一点点的远离他的身体。 但就在他的双眼闭上的同时,恍惚间觉得鱼阵开始发生了动乱,疯狂的向着四周散溢,就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敌,一只颜色纯黑的老鼠游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只老鼠的眼睛就像宝石般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他只在闪电貂的眼神里看到过。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单于都护府府城的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也把突厥人的二十万大军挡在了城外整整三天。 此时的都护府城所有地方都变成了焦黑的颜色,黑色的浓烟不停地涌上天空,有的地方还有着一簇簇的明火在顽强的坚持着。 阿史那贺鲁带领着二十万大军随之进城,随着越来越深入府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的难看。 以战养战是突厥人最基本的战术,他们总是在大唐的边境处劫掠,往往不会带有多少物资,所过之处都会被抢夺的一干二净用以补充自己用于战争的需求,所以突厥人才会来去如风,行动快捷。 就像是这支二十万的部队,只是每一名士兵自己带着短时间内充足的食物,根本没有后续支援补给的队伍,想要支撑下来全靠打下一处处地方的物资,现在的粮食都是囤放在贺兰山关隘,供守关士兵日常所用的食物。 仅仅五万人的粮食也只能缓解很少的一段时间,所以阿史那贺鲁才会如此焦急的攻破单于都护府,攻进大唐的腹地,若是真的到了大唐的腹地,那么他们将会拥有无尽的粮食,也将发挥出这二十万大军最强大的战力。 可是府城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所有的粮食,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都化为了灰烬,阿史那贺鲁等于只是拿到了一座废城。 浪费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损失了上万的兵力,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虽说打开了通往银川的道路,但是与他事先预想的相差太多,要知道,他率兵突袭贺兰山关隘这样的天险也仅仅只用了一夜的时间。 木头烧焦的味道充斥着府城,黑色的灰屑落在了阿史那贺鲁的身上,阿史那贺鲁勒紧战马停了下来,抬起头失神的望着晦暗的天空,对于自己的内心第一次有了一丝动摇,大唐真的能被他们灭掉吗。 “大人,我们的口粮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还是加上在贺兰山上节省下来的,若是在抢夺不到物资的话,恐怕会军心大乱啊。而且我们千里奔袭贺兰山,直到现在战士们都没有休息,现在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不能在继续行军了。”同罗射思看到阿史那贺鲁恍惚的表情,心中焦急,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传令,先聚集一批粮食,派五万先锋军先行,传令阿史那意凡,我要他在三天内拿下银川城,打开通往大唐腹地的道路,另派一万人分散队伍,在这座府城与银川郡城中间的地带搜索一切可以使用的物资,剩余之人在此修整三天,等待银川城破后,攻进大唐腹地的那一刻!” 阿史那贺鲁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神中的犹疑被完全抹去,声音嘶哑的命令道。 下一瞬间,数匹战马带着阿史那贺鲁的命令离开了队伍。 “同罗射思,那五万人由你统领,意凡那孩子还是太过于年轻,银川城就看你了!”阿史那贺鲁转而看了看同罗射思,虽说听上去像是在托付,但语气里确没有任何一丝色彩。 “属下遵令。”同罗射思深深的看了阿史那贺鲁一眼,最终还是拨转马头,向着队伍的另一侧疾行而去,一个时辰后,一股仿若洪流般的人群在队伍中分流,携带着漫天的灰尘和煞气,向着银川郡城的方向奔行而去。 此时的银川城就像是单于都护府的府城,那五万护城的守军全被调去支援泾阳,而且已经整整走了七天,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收到了李靖所传达的命令,想要赶回来也要七天以上的时间,只是与单于都护府不同的是,银川郡城内有李靖,还有准备的时间。 突厥人一万先锋军的临时营帐处。 阿史那意凡疯狂的打砸着眼前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他的左手手腕被捆绑着,原本应该生长着左手的地方包裹着厚厚的白布,尤其是他的脸上,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咬了一口,残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痕,看上去恐怖至极。 “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你们全都是废物!” 阿史那意凡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手中的弯刀在腰间被抽出,寒光闪现,跪在他身前那名突厥士兵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而出,溅落在他脸上的凹痕中,表情越发显得狰狞。 “报!” 阿史那意凡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弯刀上的鲜血,正在沉醉于这种状态的时候,有一名突厥士兵闯了进来,半跪在了地上,这名士兵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一丝恐惧之色在眼神中一闪而过,头颅垂的更低了。 “说!” 阿史那意凡眯起了眼睛,把弯刀插回刀鞘内,道。 “大将军传来军令,同罗射思大人正率领五万大军先行,与大人汇合后进攻银川,命令三天内攻下银川城!” “好!攻下银川后我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我要银川城内所有的生命都要为我的左手陪葬!”阿史那意凡看向银川的方向,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脸上的凹痕仿佛变得更加深刻,也更加狰狞。 第三十八章药王孙思邈 “这是哪里?阳光?” 河岸上,宇文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双眼,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了他的眼睛上,他不由的把眼睛眯起,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双手却本能的握起了拳头,脑海里再次闪过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只漆黑色的小老鼠,心中闪过了一丝疑虑。 “看来我还没死,那么到底是谁救了我?” “少爷,你终于醒了,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了。”就在宇文哲的眼睛刚刚睁开,心中的疑虑刚刚升起的时候,林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林叔,是你及时赶来了啊…”宇文哲听到了林平的声音,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知道,只要林平在自己身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伤到自己。 “少爷,是这位先生救的你,我赶来的时候正看到先生把你在河里捞上来,鱼群形成的鱼阵,我可没本事打破。” 直到现在,林平的声音里还充斥着心有余悸的感觉,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即便当时能及时赶来,恐怕也只有干看着的份,毕竟鱼群在水里形成鱼阵后产生的力量不是常理所能够打破的。 “先生?”宇文哲闻言挣扎的坐起身来,视线落在了他身前那一位看似中年人的身上,这位中年人身穿着麻布衣衫,身后背着一个垮兜,兜里装满了药材,乌黑的头发杂乱的披在身后,面色温润慈祥,只是看上去就会让人在心里产生一种舒服的感觉。宇文哲抽了抽鼻翼,只觉得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药香味在他的身体上散发而出。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从仅能动一下眼皮恢复到了现在这样的程度,更没有发现这位老先生看着他自己坐起来的时候,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惊异之色。 “不错,恢复的很快,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中年人讶异中带着些欣喜的声音响起,这股声音底气十足,就连一般的青壮年都没有这样气魄。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名讳,晚辈定当报答前辈。”宇文哲深吸了口气,双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腿顽强的直立着,对着老者一丝不苟的行了一礼,恭敬的问道。 “老夫只是一个乡野医生,又有什么名讳。”中年人看着宇文哲竟然站了起来,心中的讶异之色更重,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扣住了宇文哲的脉门,闭目感受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林平伸出右手扶住了宇文哲的身体,本能的想挡在宇文哲的身前,直到看着中年人确实是在感受宇文哲的脉搏,心中的顾虑这才逐渐散去。 但是林平眼神中的神色却凝重到了极点,刚才他完全没有跟上中年人的动作,这位看似只到而立之年的中年人竟然强悍如斯。 “生平仅见,生平仅见啊,世间竟有生机元气如此浓郁之人,真是天赋异禀啊,怪不得能有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中年人才松开了宇文哲的手腕,赞叹的说道。 “生机元气?”宇文哲闻言一愣,双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忽然产生了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生命元气是支撑着人生命的一种玄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到,无形无物,而且每个人所拥有的生命元气都相差不大,所以人们能够活着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你体内的生命元气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不是天赋异禀又是什么?” “吱吱。”就在下一瞬间,中年人还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毛发漆黑的老鼠在他的药兜里钻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一溜烟的爬到了肩膀上,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还要赶回去,先让我在交代一些事。”中年人宠溺的摸了摸黑鼠的头,轻声说道。 “异兽,药鼠!” 宇文哲瞳孔一缩,嘴里喃喃自语道,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昏迷之前出现在视线中最后的场景,仅仅是一只漆黑的老鼠,就驱散了将自己压在水底不得冲出的鱼阵,这只老鼠的眼睛就像是两块水晶,散发着清澈的光芒,看上去比闪电貂的眼神还要多了些灵动,少了一些暴戾。 “哦?你能认出这个小家伙,他和传说中可不一样,性子可急躁呢。” “异兽药鼠,是鼠中的异种,吃食草药为生,对各种珍惜的草药有着异样的敏感性,传说只会出现在医德兼备的救世之医的身边,据传当年的神医扁鹊、医圣张仲景、圣手华佗,身边都有着一只药鼠跟随。”宇文哲的神色逐渐的变的凝重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语气越发的恭敬。 “小家伙,我大概知道你这么拼命的潜进河里在寻找什么,是亲人的尸体吗?不过你还是不要再进去了,这条河虽说是黄河的支流,但是却与贺兰山脚下的地下水脉相通,贺兰山是一座鬼山,葬下了数之不尽的生命,无时无刻都有着阴毒的尸气随着河水变得缓慢而沉积了下来,这条河段的生命生活在这样的河水里,早已变得异常狂暴、阴毒,这里是至阴至毒的阴脉!”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了那条河段的中央,一条条硕大的河鱼不停地跃出水面,落在了渐渐漂浮上来的尸体上面,不停地跳跃着,就像是摆脱了生命的制约。 宇文哲转身走了几步,来到了河岸,低下头看着河水里的倒影,只见自己的全身已经浮肿,就像尸体那样的苍白,眼神的深处甚至散发出了和那些河鱼一样的血红色,只是颜色显得淡很多。 “先生,能否告知晚辈名讳?”宇文哲站起身来,看着转身欲走的中年人,再次恭敬的问道。 “罢了,老夫的名字也不是见不得人,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夫的名字叫做孙思邈!” 第三十九章猎杀游戏 “历史记载,孙思邈是五四一年出生,现在也有八十五岁了,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怪不得能活到一百四十岁才去世,不愧是历史上对药剂之道研究最深的药王啊!” 直到孙思邈的身影消失在宇文哲的视线里,宇文哲才赞叹般的摇了摇头,即便在看到那只药鼠之后,心中以有所察觉,但是在听到他本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震撼。 药王孙思邈,在历史上绝对是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他所著有的《千金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方书鼻祖,甚至被国外的学者推崇为人类至宝。 相传他活了一百四十二岁,他死后一个多月,颜色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当抬他的尸体放入棺中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抬的是空衣服,是一位传奇人物。 “少爷,你不会是认识他吗,这位先生不简单,若是动起手来的话,恐怕我不是对手!”林平看着宇文哲即便是在孙思邈走后那么长时间都还呆立在那里,犹疑的问道。 “我听说过他而已,一代名医。”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他手上的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血管中血液的流动。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你的身体怎么样?”林平看着宇文哲变得不一样的双手和他眼底深处的红芒,担忧的问道。 “无妨。”宇文哲抬起脚步向着上游的方向走去,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留恋的样子,也许是那红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底吞噬了他的眼泪,连身体上都散发出了极为阴冷的气息,就像是阴寒的尸气。 孙思邈走后不久,仅仅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来到了一座陈旧的茅草屋前,这里是荒郊,周围是散碎的森林,随着视野的开阔,一座茅草屋出现在眼前。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在茅草屋的里面传出,孙思邈刚刚走到门口,伸手触碰到那扇木门,就有一道白色的幻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孙思邈瞬间后撤了一步,在毫厘之间闪过了这道白影,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小家伙,我只是回去抓了一条阴寒水鱼的眼睛做药引,你就不认识我了啊。” “吱吱。”下一刻,药鼠在孙思邈的药兜里钻了出来,小爪子里捧着一枚红彤彤的果子,献宝似的递到那道白色身影的身前,小脑袋却转而看向孙思邈,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 “小家伙,你这是嫌我回来晚了啊,放心吧,你的小主人死不了,而且我这回抓住的可是鱼王,绝对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主人。” 孙思邈看着眼前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那道影子,脸上的苦涩之意更加的浓郁,这道白色的身影正是跳进河里追着曹怜馨而去的闪电貂。 “吱吱。”闪电貂接过药鼠为自己送来的那枚果子,顺带警示的看了孙思邈一眼,再次闪现,消失在木门之前。 “咯吱。”闪电貂离开后,孙思邈打开木门走了进去,在药兜里取出了数种草药,和一对玻璃球大的眼珠,这对眼珠呈现着血红的颜色,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味道。 孙思邈直接把新鲜的草药研磨,绿色的药汁渐渐地被挤压了出来,他把这些药汁留下,和那对散发着恶臭的眼睛一起放在砂锅里熬煮了起来。 透过孙思邈的身体,可以隐约的看到,在他的身后的内屋里有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被白色的布绑住了全身,只是偶尔还能看到她的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着。 前往银川的道路上。 “嘿嘿,你们跑不了,全都杀了!” 一队突厥士兵,骑着战马,仿佛是追寻猎物似得追赶着前面几十位大唐的百姓,这些百姓里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若是有人在队伍中被落下,迎接他们的都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弯刀,弯刀切入肉体的摩擦声,鲜血溅落在地面的声音和哭天喊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的凄凉。 在逃跑的队伍中还有着十几名背着弓箭的年轻壮年,他们拥簇着其他人逃亡,时不时地回身射出一箭来争取时间,也偶然会射中突厥士兵,但是这却使得那些突厥人变得越发的残暴,追的更加的急促。 人是跑不过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体力渐渐的消退,与突厥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接近,而这些突厥人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打猎的心思,直到此时才抽出背在身后的弓箭,如同雨点般密集的箭矢散乱的射到人群中,只是这一轮的散射,人群中的那些老弱妇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还手持着武器的青壮年。 这不是战争,也不是杀戮,突厥人真的把这场追杀当成了游戏,当成了打猎,这是要把最强的猎物留到最后,来满足他们变态的心里。 “该死的,老子跟你们拼了!”人群中,剩余的青壮年全都爆发出绝望的嘶吼,完全不顾己身,疯狂的向着身后的突厥人扑了上去。 双方很快就短兵接触在一起,这些百姓凭借着这种愤慨与突厥兵混战到一起,但是他们没有任何配合,就像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是成编制的突厥兵的对手,被打的寸寸败退,眼看就要被全部屠戮。 战斗爆发的越发激烈,突厥人兴奋地嗷嗷直叫,手中的弯刀挥舞的更加有力,刀身反射的光芒四处散射,就像是在空间中刻画着死亡的痕迹。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死吧!” 俗话说哀兵必胜,眼看这些百姓就在被屠戮殆尽的时候,他们爆发出身体内最后的那一丝怨恨所带来的力量,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像野兽般发出濒临死亡的咆哮。 也就在这时,突厥人的外围开始混乱了起来,一根根的羽箭在远处不停地激射而来,每一根都毫无偏差的射进一名突厥兵的喉咙里,突厥人大乱,最外围的突厥人转身防御,却只能远远的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快速的接近,其中一人不停地拉开弓弦,一根根的羽箭不停地激射而来,不管他们怎么躲避,这些羽箭都像是长了眼睛般扎进他们的喉咙里。 第四十章凭空出现的军队 这一根根的羽箭就像是死神传来的讯息,每一根羽箭出现都意味着一名突厥士兵的生命被带走,可是这样的杀戮非带没有击退突厥兵的意思,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杀意,这些突厥兵竟然放弃了围杀这些还在反抗的百姓,调转马头疯狂的向着这两道人影奔驰而去,同时张开弓弦,意图压制这些夺命之箭的到来。 随着双方的接近,这些突厥人却发现,前方的人影停了下来,而且已经有三根箭矢同时激射而出,三道箭头捅入喉咙所发出的噗呲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四根、五根、到了最后甚至有恐怖的六根羽箭被同时射出,这一队将近四五十名的突厥士兵在冲刺的这一路上,就被这样的羽箭屠戮殆尽,仅剩下的那十多位青壮年还依然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看着倒在了那一路上的尸体,眼神中的疯狂之意才有所缓和,但是那种哀伤却越发的深刻。 “少爷,我们走吧!”林平收回手上的弓箭,看着停在这十几名青年身边的宇文哲,若有所思的说道。 宇文哲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同样呆滞的年轻人,他们麻木的扔下手中的兵器,不顾血腥,不顾被鲜血混合出的泥血,抱着地上的孩子、女人、老人,没有泪水,没有哭嚎,眼神深处所流露出的全是冷漠和死寂。 “你们想报仇吗,想的话就跟我来!”宇文哲轻轻的留下了一句话,牵过了一匹突厥人遗留下的战马,继续向着前方奔行而去。 “拿起武器吧,祭奠亲人的亡灵,也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林平仿佛知道宇文哲的用意,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已经毫无生机的这些人,同样牵起了一匹战马,向着宇文哲所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对啊,报仇,要活下去,要杀光这些杂碎!”直到过了很久,不知道谁沙哑着嗓音说出了一句话,渐渐地,这十多名青壮年把亲人的尸体轻柔的放在了地上,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兵器,眼神看向了宇文哲离开的方向,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突厥临时大营,阿史那意凡坐在了主座,同罗射思坐在他的右下手,两人的身前放着丰盛的食物,根本不像粮食物资已经紧缺的部队。 “少将军,将军交由你一万先锋军是要趁着银川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攻下这座城,甚至为此还把抓到的侯君涣交给了你,可是你非但没有按照将军的命令行事,还在大肆搜刮财物以至于贻误了战机,甚至连关于银川城的情报都没有得到,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同罗射思对面前的食物没有一丝兴趣,对着阿史那意凡脸色难看的说道。 “同罗射思大人,我父亲派你来配合我,不是让你来问罪,我到底要怎么做,为什么会这么做,自会对父亲有所交代,可是你还得听我的!父亲交由你的那五万大军到底何时才能赶到!”阿史那意凡脸色变得扭曲,狰狞的看着同罗射思,道。 “再有一天的时间,五万大军便能集合完毕,我还带来了一样东西,也许会对攻城有所帮助!”同罗射思的视线在阿史那意凡的脸上和左手腕上停留,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就像是刚才所说的话只是故意激起他的怒意,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好,明天大军到达后,给你半天时间休整,然后发兵银川!”阿史那意凡摇了摇左手腕,随之闭上了眼睛。 “告辞!”同罗射思闻言站起身来,他身后的一名亲卫把背后的包裹放在了阿史那意凡身前的案桌上,才向着大帐之外走去。包裹上有些由内而外渗透而出的血迹,这些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味。 同罗射思刚刚几百米的距离,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手抹去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此时是初夏,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到处都充斥着血液的腥味和尸体的尸臭味,这样混杂的气息进入他的肺里,却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精神。 “大人,属下已经查看了阿史那呲加大人的尸体,看其伤口,确实是被**特有的陌刀所杀!只是……” 就在同罗射思呼出了这口气,准备再次抬脚离开的时候,一名突厥兵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半跪在他的身边,疑迟的说道。 这名突厥兵的皮甲上同样用金线绣着图案,只不过图案并不是金鹰,而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狼头。 “用不着吞吞吐吐的,但是什么?”同罗射思面色一沉,道。 “只是这柄陌刀是在阿史那呲加大人的背后捅进,完全是偷袭,如果真的是在两军交锋中被杀,以大人的实力怎么可能被偷袭到,而且尸体上只有这一处致命伤,根本没有其他的任何伤势,如果真的是两军交锋,这是不可能的!要不要属下再去查探?” “呵,果然如此,不用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阿史那呲加太大意了,死了也怪不了谁,不过银川必须被尽快拿下,这是可汗早已定下的策略,没办法,全力支持这小子吧!” 同罗射思的眼神里爆发出一股刻骨的恨意,但随即便转换成了一丝无奈之色,带着这几名亲兵离开了帐前。 “报,大人,军情有变,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支足有上千人的部队,专门袭击我们分散出去寻找目标的队伍,现在我们最少已经有一半的人联系不上了,外面随处可以见到我们士兵的尸体,这支部队对于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都是打了就跑,我们追不到,有几次追了上去,结果却中了埋伏,伤亡惨重!” 同罗射思刚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一名浑身带血的士兵跑进了阿史那意凡所在的大帐,甚至都连通报都顾不上,直接闯过了守在营帐之前的那两名守卫,闯进了营帐内,他刚一进去就趴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就浸湿了地面。 “这里除了龟缩在银川的守卫,怎么可能还有部队, 难道是侯君涣吗?不可能,那个废物早就被我吓破了胆子,罢了,不管是谁,也仅仅是给我增加了一条发泄怒火的途径罢了!传令,点兵! 对了,在此之前,把那个包裹送到银川,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就照做吧!” 阿史那意凡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士兵,疑惑的喃喃自语道,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跨着极大的步伐向着大营之外走去。 第四十一章侯君涣的踪迹 阿史那意凡用仅剩下的右手握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一出营帐就骑上了一匹战马,带着身后数十名亲卫和他仅剩下不到五千战士向着营帐的外面疾行而去。 银川的地貌大概分为平原和山地,由于黄河不断改道,湖泊湿地众多,导致植被特别繁密,地形极其复杂。若是不熟悉地形之人,很容易迷路,再加上当时大唐仅仅成立不到十年的时间,人口还不那么稠密,银川同样是地广人稀,所以要是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就算是几千人都可以很轻松的躲藏在这里。 再加上银川所处在中国的大西北,大多数的百姓靠山水吃饭,民风彪悍,宇文哲在救下了那数十名被突厥人围攻的当地百姓后,就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聚拢一支队伍。 这些百姓大都有着强悍的实力,但是却如同一盘散沙,可是如果真的把他们揉成一根绳,那将会是无比巨大的力量,因为他们不但熟悉这里,而且会有一个最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对突厥人的恨意,那是无法化解的家亡之恨。 事实就像宇文哲预料的一样,就在那十多名失去亲人的猎户追上他之后,他带着这十几人就开始了疯狂的搜索,刚开始只是伏击一些人少的突厥士兵,抢夺他们的武器,增加自己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仅仅过了三天的时间,竟然让他聚拢起了将近三千人的队伍,这些队伍中大多数是青壮年,但还有很一些女人,这些女人和那些男人有着同样仇恨的面容,同样的坚毅。 在宇文哲的带领下,他们穿梭在密林中,开始袭击突厥人分散开的队伍,从刚开始人数不足时的偷袭,到了后来力量足够之后的强杀,把当年伟大领袖的游击战运用的炉火纯青。 这里复杂的地势成为了他们最为锋锐的武器,天时地利人和仿佛都站在他们这一面。就在他聚拢起这三千人队伍的时候,最少有两千名突厥人的士兵已经葬送在了他们的手里。 “娃,下一步要去哪里?现在我们的武器还不够,还有几百人只是拿着木棍,我们要不要继续出击,这才杀了两千突厥兵,还不够!” 在一处隐秘的沟渠,宇文哲带领着这三千名当地的百姓藏在这里,一位头发已经半白的老汉,满脸的皱纹,他身后背着一张已经陈旧的发黑的黄木硬弓,在脚上磕了嗑手上的旱烟,眯着眼睛掩饰着眼底深处的血红,对着宇文哲问道。 他们的身上全都很脏乱,有些人的身上还带着些刀伤,但是却掩盖不住脸上那癫狂的神色。 “乔大爷,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刚才救回那几百人时的动作太大了,并没有完全把突厥人消灭干净,跑回去了很多,恐怕突厥人的将领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所以不能轻举妄动,避其锋芒,保留有生之力,才能更好地复仇,斩杀更多的突厥人!”宇文哲看着眼前的老人,摇了摇头阻止道。 “可是我们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我们被突厥人追赶的太急了,根本没有带太多的吃食,这里虽说能打到一些野味,也能抓到点鱼,可是远远不足我们三千人的口粮,必须冒险出去一趟!”乔大爷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不是很满意宇文哲的回答,显得有些急躁。 “放心吧,乔大爷,虽说我们现在不能去找突厥人的麻烦,但是还有一段仇恨等着我们去找回来啊!”宇文哲阴冷一笑,对着身旁的林平点了点头,道。 林平看着宇文哲的表情,随之站起身来,向着一旁走去。 “还有一段仇恨?娃,你可真是把老汉给搞糊涂了,我们的家人都是让突厥兵杀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突厥兵为何能一夜间就突破贺兰山的关隘,又是怎么找到绕过都护府城的道路,才导致百姓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就陷入到了敌人的弯刀下惨遭屠戮,我早就想弄明白这一切。”宇文哲看着眼前的焦躁的乔大爷,耐心的解释道。 乔大爷是老猎户,是贺兰山下最有名的老猎户,整个银川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几乎都踏遍了,所有的地形地貌都了如指掌。 只是前几年他的儿子儿媳在出去打猎时遇到了危险而落难,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八岁的小孙子,也幸亏还有这个小孙子,才让乔大爷在丧子之痛中挺了过来。 可是他这唯一的血脉,却被突厥兵杀了,用弯刀砍下了头颅,当时乔大爷正好在山里打猎回来,亲眼看到了这幅血腥的场面,若不是乔大爷及时逃进山里,恐怕也得死在突厥人的手里。 在那之后,乔大爷就拿着自己打猎的硬弓和砍刀,猎物从野兽变成的突厥人的士兵,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虽说靠着自身的本领陆陆续续的干掉了十几名突厥兵,可是很快就被察觉,被突厥人围了起来。 就在他即将被杀的时候,正好赶上宇文哲带着他救的第一批青年们路过此处,一起联手杀了那些围攻他的突厥士兵,救下了乔大爷。 也幸亏是乔大爷的引路,宇文哲才能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聚拢起了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队伍,这几天他们已经把方圆百里能救下百姓全都救下了,隐藏在一个能够住人的隐蔽之所,现在跟着宇文哲躲在这里的全都是有着战斗力的壮年男女,而乔大爷在他们的心中同样有着很高的威望。 “少爷,人已经带到了!”宇文哲刚刚解释完,林平就带着一名身穿军甲服饰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这个年轻人显得唯唯诺诺的,根本就不像是军人,直到现在眼神里还充斥着恐惧的神色。 “娃,这个娃子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应该是我们之前救下的,有什么不对吗?”乔大爷看着眼前不停地向着后面蜷缩身体的年轻人,皱着眉头问道。 “他是贺兰山的守兵,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侯君涣的亲兵,就连亲兵都这么窝囊,普通的士兵更是可想而知了,虽说我已经大概知道贺兰山为何会那么快被攻破,但是我更想找到侯君涣。”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已经退出了将近两米的年轻卫兵,一股冷冽的杀意在他的体内爆发而出。 “告诉我,侯君涣现在在哪里,他,该死!” 第四十二章藏尸山谷 “大人,候将军被突厥人抓走了,我也是趁乱逃了出来,真的不知道将军现在身在何处,也许已经死了也说不定。”这名亲兵看着宇文哲冰冷的眼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 “你配得上身上所穿的这件衣服吗!”宇文哲看着眼前窝囊的士兵,心中的那股杀意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脚步一踏,瞬息间就掠过了两米的距离,握紧的右拳就像是炮弹般对着这名亲兵的心脏处轰了下去,以宇文哲这样的全力出击,若是击中的话,这颗心脏恐怕会直接爆碎。 对与宇文哲来说,军人代表的荣誉就是宁死不屈,誓死也要守卫国家与百姓的安全,他前世为了这样的信念不知道多少次冲进枪林弹雨中,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与死神共舞,他从来都没有怕过,更不会逃走。 可是他眼前的这名军人却完全亵渎了他的信仰,不但是逃兵,在面对杀意时居然会显得这么不堪,既然没有面对死亡觉悟又为什么会穿上这身衣服,既然穿上了衣服又为什么要表现的如此不堪,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刺激到了宇文哲的内心,让他产生了这种无法控制的杀意。 此时这名年轻的亲兵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甚至连瞳孔里都没有了焦距,只是呆呆的看着在他的眼睛中越来越大的拳头。 “娃,手下留情吧,他还是个孩子,这也不能怪他,人都怕死的啊!”就在宇文哲的拳头接触到这名卫兵的这一瞬间,一只干枯粗糙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略带疲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宇文哲低着头,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乔大爷,在河水里被救出后,就存在于他眼底深处的血红色渐渐的布满了眼球,但是他猛然间闭上了眼睛,遮盖住了这一恐怖的画面。 “啊!不要杀我,你是鬼,不要杀我,候将军被抓后王偏将带人突围了出来,一直在找机会去把将军救回来,王偏将神勇无比,一定能成功的,藏尸山谷,这是贺兰山关隘下最隐蔽的地方,当初我们也是偶然才发现的那里,若是将军真的被救回来,一定会去那里隐藏,那里最少还有着一万大军!” 这位亲兵却把宇文哲那血红色的眼珠全都看在了眼里,就像是看到了魔物,心中已然崩溃,身体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嘶喊道。 “一万大军?看来守卫贺兰山的大军一直有一万人在藏尸山谷,那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侯君涣如此重视那里?” 宇文哲顿时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贺兰山的关隘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啊,可是他却调走了整整五分之一的兵力,恐怕他的精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贺兰山的关隘上,而是在这所谓的藏尸山谷中。 “娃?藏尸山谷我知道,我的儿子儿媳当初为了给我的孙子追一只雪豹幼崽,就追到了藏尸山谷。那里说是山谷,其实是一座悬崖的崖底,野兽出没,毒物横行,我的儿子儿媳进去之后就没有在出来,那里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怎么可能驻扎一万大军,这不可能!” 就在这位亲卫说出藏尸山谷的时候,乔大爷却满怀悲痛的嘶吼,根本不相信亲卫所说的一切。 “少爷,藏尸山谷可以驻扎一万大军,只要……”林平凑到了宇文哲的耳边,声音只是控制到宇文哲能够听到,但是那语气里所蕴含的杀意却听得宇文哲出现了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他前世第一次杀人时感受过。 林平从来没有爆发出过如此急促、尖锐、不顾一切的杀意,就连他当初被侯晓波设计将死,与玄甲军交手,杀死突厥人士兵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林叔,带路,我们去藏尸山谷,也该去会一会侯君涣了!” “少爷,可是我们回不去,突厥人的大军堵住了路,通往藏尸山谷的路在都护府城的那一面!”林平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焦急的说道。 “老头子我知道路,这些年我每年都要去一趟藏尸山谷,但都只是在外面观望,突厥人这一万大军绕过都护府城的那条路就是擦着藏尸山谷的边缘过来的,只不过藏尸山谷若是真的驻扎着一万士兵的话,我们却只有三千人啊!” 乔大爷看着林平的表情,知道林平说的也许是真的,虽说他并没有听到林平在宇文哲的耳边说的什么,但以他的经验足以做出这样的判断,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可是那股杀意做不得假。 “是啊,侯君涣连贺兰山脉的关隘都不顾,若是我们进入藏尸山谷就一定会被当成敌人,那么我们就给他找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就好了,而且这还得建立在他真的能被那位王偏将救出来的前提下!”宇文哲转头看向阿史那意凡所设立的临时营帐处,露出了一丝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突厥人临时营帐处,黑压压的人头就像是黑色的海洋般涌动,同罗射思背着那一柄粗重的大弓,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大军。 “大人,阿史那意凡将军点集了他本部的兵马,要去追杀一批聚众反抗的汉族百姓,现在已经出发了,我们的兵力已经聚集,是不是要把将军找回来,兵发银川城?”一名亲兵在同罗射思身后,脸色不忿的说道。 “阿史那意凡也太过分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竟然还去追杀一些百姓泄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着我们打下银川!” “在等一等,我让人查的东西很快就有眉目了,敢对阿史那呲加下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不靠谱的事情,有古怪。”同罗射思拒绝了亲兵的提议,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个时辰后,又有一名身着狼头皮甲的亲卫跑到了同罗射思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怪不得,原来是李世民的皇后,真是匪夷所思啊,银川城已经是嘴中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是抓住李世民的皇后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落在阿史那贺鲁的手上,传令,大军调转方向,追上去!”同罗射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阿史那意凡领兵前进的方向爆发出一阵慑人的光芒。 可是他不知道,也猜错了,阿史那意凡这一次真的就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第四十三章藏尸山谷的来历 贺兰山的关隘由来已久,甚至古老的已经寻不到源头,这座关隘承载了无数年的战争,无数的英魂在此消亡,留下了数之不尽的尸体, 而战争过后尸体要如何处理便成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首先,这里到处都覆盖着植被,若是放火焚毁的话只会牵连到自身,可是这里气候潮湿,尤其是夏天,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必然会滋生大量的病毒细菌,产生瘟疫。在这个年代,瘟疫就代表着死亡,灭绝,是人类无法抗拒的灾难,如何处理这些尸体成为当时守卫贺兰山关隘守军的最大难题。 直到后来,在一场混战中,贺兰山守军的队伍被打散了,逃到了距离关隘十里左右的地方,这里被浓密的植被覆盖,若是走不到近处根本就发现不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出现在他们的眼里。 按理说距离关隘这么近的地方,守城的将领不可能不知道有这样的裂缝,可是按照一些老兵来说,这里以前根本就是山体,即便有裂缝也是刚出现的,也许是神迹。 这条裂缝有两米多宽,深不见底,从此以后每逢有大战,在战争过后的尸体都会被扔进这条裂缝中,上千年过去了,这条裂缝还是深不见底,不是吞噬了多少尸体,才得名于藏尸山谷。 也许就是因为这里的尸气太重,再加上常年都照射不到阳光,所以总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往此处运送尸体的士兵有时会甚至像是被迷失了神智,与尸体一同跳进这条裂缝中,渐渐的就没有人再敢靠近这里。 到了后来甚至为此专门成立了一支打扫战场尸体的部队,这支部队只负责打扫战场,运送尸体,根本不参与作战。 但即便是这样,都没有人愿意进入这支部队,到了最后这支部队的士兵都是由一些死囚或是犯了罪大恶极的罪过之人组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藏尸山谷的所在位置也渐渐的消失在那些正常卫兵的认知里,只知道在贺兰山的关隘里有一支负责打扫战场的部队,这支部队不与人交流,脸上全都有着被烙铁烫出的囚字,每位士兵看上去都像一具尸体般死气沉沉的,驻守在贺兰山关隘的一个角落里,极为神秘。 藏尸山谷内葬下了数之不尽的尸体,看似是一道深不见的沟渠,但是却在贺兰山的山脚下却有一条直接进入其中的道路,这条道路很崎岖,一路上跋山涉水,到了最后还要进入一条长长的隧道,这条隧道是天然形成,直接通入藏尸山谷的谷底。 进入谷底后会发现眼前豁然开朗,根本不是想象中大那么狭窄,反而很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谷地,有丘陵、河水、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地下世界。 这个世界里没有阳光,铺在地面的那一层绿色的奇异植物就像是萤火虫,在茎叶的最顶尖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照亮谷底,让人可以勉强视物,但是却把这里映照的更加诡异,这里是贺兰山山体内空出的一片空间,也许是地壳运动的原因,不知何时在空间的顶层裂开了一大道缝隙,才会被人发现,最终出现这一座藏尸山谷。 宇文哲带着三千人的队伍,在乔大爷的引领下向着藏尸山谷的位置前行,有时会突然转向,又有时会后退一段距离再次前进,走进密布的山林,跃过黄橙橙的河水。 幸亏他们去的并不是贺兰山最深处,并没有大型或是群居的野兽,也还没有致命的毒物,而且队伍当中大都是生活在贺兰山四周的猎户,很适应山里的路程,所以速度一点都不比在平路上来的慢。 乔大爷走在队伍最前方,由于是夜晚,会时不时地停下来寻找路径,而且他们走过的地方很是杂乱,甚至很是险峻,一看就是在短期之间走过一大批的队伍。 尤其是在偶尔看到倒在地上的突厥兵尸体时,宇文哲终于确认,那一万名突厥兵就是通过这一条隐蔽的道路绕过了单于都护府的府城,为的是突袭银川,可惜的是却遇上了李靖的队伍,导致突袭失败,也许就是因为这条路太过于崎岖,太难走,所以阿史那贺鲁才只是派出了一万名的突厥兵。 就在乔大爷停下来查探道路的时候,宇文哲都会在路上做一些标记,或是仍几件碎烂的衣服,或是丢下件破损的兵器,就像是再给什么人指路。 就在他们身后半天路程的距离,阿史那意凡带着那不到五千人的队伍追在他们身后,越是向前走,阿史那意凡的脸色就越是阴沉,因为他早已经看了出来,这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为了走过这条路,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足足损失了好几百人。 银川城,城主府。 “幸亏夫人平安无事,否则的话臣就百死莫辞了!”在城主府的大堂内,李靖的身上缠满的白色的布,脸色无比的苍白,看着同样脸色凝重,坐在主座的长孙皇后,中气不足的说道。 “李将军不必自责,谁也想不到突厥人会突然进犯我大唐,甚至仅仅用了一晚的时间就攻陷了贺兰山的关隘,后面的事就全都依靠李将军支撑了!”长孙皇后安抚道,她看着眼前虚弱的李靖,担忧的神色如何都无法掩饰。 “这是自然,不过夫人还是带着小姐离开银川吧,但是不要回长安,我会派出一千的兵力,护送夫人向南方隐藏起来,直到战争结束在回去!”李靖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眼神里却散发出无法违背的意志。 “为何不能回长安,难道长安也……陛下他现在如何……”长孙皇后是何其聪慧之人,瞬间就听出了李靖的言外之意,猛然间站起身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夫人,这些年来陛下经过了无数次危机,可是全都熬了过来,这次也一样,凭借着长安城的兵力,虽说还是处于下风,但是只要颉利可汗不想两败俱伤就不会强行进攻,只要守住银川,把这二十万大军阻拦在银川外,那么大唐就无碍了!” 李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之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长孙皇后,浑身散发出了极为惨烈的气势,那种视死如归、百战不殆的气势。 恐怕也只有李靖这种名传青史的名将,才有敢说出这种话,他的三千卫兵,加上剩余的五千守卫,用仅剩八千的兵力来镇守住银川。 第四十四章进入隧道的方法 “好,我会立刻启程,放心吧,在突厥人退兵之前我会藏起来,不会冒险回长安,李将军,我会在长安等您凯旋而归,大唐的命运就交付给您了。” 长孙皇后缓缓的走到了李靖的身边,眼睛里润含着泪水,满怀着尊重之意的行了一礼,随后才走出了城主府的大堂,在秦虎的护卫中,消失在李靖的视线里。 长孙皇后又怎么听不出,李靖已经心存死意,为的就是守住银川,守住大唐的根基。 “报,禀大人,前往单于都护府传信的令兵已经回来了。”一名传令兵与长孙皇后擦肩而过,跪倒在李靖的身后,道。 “快传!”李靖豁然转身,眼神里变得更加凝重,这些士兵的任务是去护卫长孙皇后,虽说没有接到长孙皇后的人,但是却深入到了单于都护府,其他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队伍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却全都没能深入到如此地步的机会。 这就意味着这支队伍会有着很珍贵的情报,知己知彼,李靖又如何不知道两军交锋时能决定胜败的这一关键性因素。 过了一夜的时间,宇文哲在乔大爷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那座天然的隧道之前,此时已然接近黎明,悬挂在空中的月亮已经消失不见,在山的另一头隐约可以看到些许的亮意。 有风吹来,树枝摇曳,发出哗哗的声音,树的影子更显黑暗,落在地上就像是阴秽的鬼魂在地底向着人间挣扎。 这股风在衣领灌进众人的衣服里,一股阴森湿寒的气息在地面升起,初夏的贺兰山,竟然诡异的升起了一片浓雾,在传说中,黎明本来就是这一天中阴气最为寒毒的时候。 “这个地方好阴冷,看来贺兰山的鬼山之名确实名不虚传!”宇文哲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衣领,看着前方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隧道,心中一阵发毛。 此时的隧道只能隐约看到洞口之内两三米的距离,里面比最黑暗的黑夜还要黑,没有一丝光线,看上去就像是通往地狱的通道,没有尽头,仿佛陷入其中就会永远迷失在黑暗里,再也寻不到出路。 宇文哲眯起了眼睛,隐藏起眼底深处对于这条隧道的抗拒,看向一旁脸上同样带着一些骇然之意的乔大爷。 “乔大爷,这条隧道有多长,最外面还好说,若是往深处去的话恐怕是常年被黑暗笼罩,会很危险的吧!” 人总是向往光明,对于黑暗的畏惧完全是人类本能,即便宇文哲已经见惯了生死,也无法把本能消除,只是他的这种本能已经被自己的胆识、意志压制的微乎其微了而已。 可是眼前的这条隧道,这股阴冷的气息,竟然把他的本能无限的放大了,前方的隧道就像是一只巨兽的喉咙,给了宇文哲一种进去就无法回头的感觉,黑暗往往代表着未知,而对于未知的事,恐惧永远是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感觉。 “我也不知道这条隧道有多长,可是以我的经验,像这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定聚集着贺兰山脉里最为阴毒的毒物,对于这些畏惧阳光的东西来说,这里简直就是最为理想的生存地。 而且这里面就是传说中的藏尸之地,不知葬下了多少尸体,据说这里很诡异,当初我的儿子儿媳是天亮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并没有认出这里就是藏尸山脉,仅仅进入了隧道数十米就逃了出来,可是最终还是晚了。 娃,还是算了吧,这里面太黑了,而且大多数毒物又太过微小,根本无法防范,进去就是个死!” 乔大爷脸色沉重的说道,当时他看到林平那么肯定在藏尸山谷里驻扎着一万大军,以为林平知道通过这条隧道的方法,所以才为众人指路。 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想进入到隧道之内,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夺去了他儿子和儿媳的性命,可是看到现在宇文哲的模样,林平之前附在他耳边所说的根本就不是进入这条隧道的方法。 宇文哲点了点头,凝重的看着隧道的入口,瞳孔渐渐收缩,对于乔大爷所说的诡异之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又如何不知道这种地方的危险。 在密林中最危险的时候就是黑夜,微小的毒物在黑夜的掩盖下就像是穿着透明的魔法衣,根本无法察觉,若是真的察觉到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已经被攻击,你已经被确定了死亡。 当初前世在特种部队执行这种在丛林里的任务时,最能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并不是敌人,正是这些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更何况这种常年无法射进阳光的隧道,谁知道里面到底滋生了什么样的东西,这时宇文哲无比怀念起了闪电貂,若是闪电貂在的话,所有的毒物恐怕都会退避三舍了吧。 “少爷,想进入这里只有那一种方法,突厥人现在就跟在我们身后,要不我们打一场伏击战,这一战下来祭品应该就足够了!”林平再次附在宇文哲耳边,小声的说道。 他知道宇文哲来寻找候君涣的原因,是想要聚拢起守卫贺兰山的残兵,更想知道贺兰山在一夜之间陷落的原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林平却没有发现,乔大爷看着林平的举动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林叔,这里虽说树林密集,但是却没有很好的伏击地点,想要交战的话只能是硬碰硬,我们承受不起,而且只是那些突厥人的尸体根本就不够!”宇文哲摇了摇头,拒绝了林平的想法。 “少爷,想要进入就只有这一种方法,只有突厥人的尸体确实是不够,可是我们也会有不可避免的伤亡,足够了!” “林叔,我绝不会用自己战友的尸体去做那种事,即便是死,都不会!”宇文哲看着林平焦急的表情,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被强行挤出,一字一顿的说道。 “少爷,只是尸体而已,慈不掌兵啊!”林平看着宇文哲已经充满了杀意的表情,叹息般的摇了摇头。 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林平在说出这些话时内心深处所产生的痛苦,但是林平历经百战,内心的坚硬同样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第四十五章血祭两万人 “娃,你和林老弟到底再说些什么,林老弟是不是真的有通过这条隧道的方法,怎么要用到尸体宇文哲和林平的交谈没有掩饰,旁边的人听的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乔大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最终再也绷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询问道。 “只要把里面的东西喂饱就行了,它们吃饱了,就不会再攻击别人,侯君涣在里面驻扎了一万人的部队,那么他最少血祭了两万人!” 宇文哲转而看向隧道的入口,身上的杀意再也控制不住的散溢了出来,眼神已经完全变得血红,浓郁的好似随时会滴落下血红的泪水。 宇文哲的话音落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太狠了,侯君涣简直是太狠了。 “献祭两万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他侯君涣哪来的那么多人,两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这些年来也没有听到什么地方有人口失踪,要是有的话可瞒不住!”乔大爷听到了宇文哲的话,就连双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心中充满了惊惧。 对于在山里找生活的猎户来说,这是绝对不能犯的错误,双手颤抖就意味着无法握紧武器,无法精准的射出弓箭,这意味着生命会无法得到保证。 “贺兰山的守军有五万,献祭两万人,驻扎一万人,剩下两万人守关,剩下的那两万人根本就没人指挥,没人理会。 我与曹大人前去寻找侯君涣,走到的军营前竟然没有一个哨兵,刚刚进入军营,突厥人就打进来了,有的守卫甚至还在睡梦中,要不然曹大人怎么会直接舍弃贺兰山,赶回都护府城布防,侯君涣该死!” 林平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将侯君涣剥皮吃肉,林平当年也带过兵,每次战役过后都会心疼的要命,他是真的把手下的士兵当成亲人,现在侯君涣的所作所为已经狠狠的践踏了他的内心。 最重要的是,林平心里清楚,曹铭留在了都护府城,曹夫人留在了都护府城,曹怜馨消失在那条河里。 这十六年来,林平带着宇文哲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曹府,曹铭与他相交了十六年。 若不是侯君涣玩忽职守,贺兰山的关隘根本不会被攻破,突厥人浪费了三千名哨兵的性命也没有找到绕开关隘的道路,所以才硬着头皮进攻关隘,可是却没想到这里早就成了一个空壳子,这对于突厥人来说是天大的惊喜,可是对于大唐来说,却是致命的,侯君涣已然把大唐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关卡。 “林叔,乔大爷,你们带着大家隐藏起来,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林叔,不要强行留下我,你忘了我有那样东西吗,不会有事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宇文哲深吸了口气,对着眼前的林平和乔大爷说道,他看着林平惊滞的双眼和握在了身后那柄黑色巨弓的右手,显露出了毅然决然的神色。 ”我会把侯君涣带出来,也许能让他活着,也许会是一具尸体。” 宇文哲最后深深地看了林平一眼,转而冲进了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的洞口。 宇文哲很清楚,林平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中,心中所承受的伤痛并不比自己来的少,自己可以发泄,可以失去理智,但是林平却一直把这些压抑在心里,因为他强迫着自己保持理智,照看着自己。 “娃,你!该死的,你怎么不拦着!”乔大爷眼睁睁的看着宇文哲冲入到隧道中,心里一纠一纠的疼,转过身来对着林平嘶吼道。 虽然他们仅仅相处了几天,可是那种同病相怜感觉让他们找到了相互的安慰,把彼此放在自己心里填补因为失去了亲人的那种空缺,这是一种强烈的羁绊,在这里的三千人都有着这样的感觉,他们都是失去了亲人,孤独的复仇者。 ”放心吧,少爷的身上一直带着闪电貂的血液,虽然那些血早已干枯在了绒毛上,但是足以保证少爷的安全,只要没有了黑暗的威胁,即便是一万大军也留不住少爷,他是上天留下的奇迹!”林平面对着乔大爷,一股强大的信心在胸口迸发而出,宇文哲被侯晓波设计将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林平自己都无法解释,只能归咎于奇迹。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先隐藏起来,恐怕用不了半天的时间,突厥人的部队也该追上来了,要是他们也闯进去,那才好玩呢!” 乔大爷看着林平沉默了许久,最终在林平的眼神中看到的全都是骄傲自信的神色,心中逐渐被林平对于宇文哲的信心所感染,这才想起了宇文哲在进入隧道之前的交代,要带着所有人隐藏起来,等候消息。 只是他们不知道,时事瞬息万变,不会像他们设想的那样简单,追上来的根本就不只有阿史那意凡仅剩下的部队,整整五万人的突厥兵,在同罗射思的带领下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宇文哲进入隧道后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随着光线逐渐变淡,他的眼神开始适应这里的光线,黑色的瞳孔逐渐扩大,慢慢的占据了整个眼球。 这里很潮湿,隧洞的岩壁上不停地渗着水珠,这些水珠顺着岩壁流在了地上,聚集成一个个小水洼,散发着一种阴冷的霉味。宇文哲把右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布袋,小布袋的袋口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可以在第一时间放进嘴里。 不过他并没有点燃火把,只是把嗅觉、听觉等感知放大到了极限,那是因为在这种常年黑暗的地方散发出猛烈的光亮,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走进了隧道已经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却仅仅前进了不到百米,回过头去还能隐隐看到洞口的光亮,他每向前走出一步,心中本能的警觉就会升高一分,此时他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直立,随着隧洞中充满了腐烂气息的微风不停地摆动着。 宇文哲聚精会神的向前走着,但是却没有发现,他的皮肤越来越苍白,就像是死尸那样的颜色,眼神里的血色愈发浓郁,原本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隧道中的毒物 也许是受到了隧道内那阴寒气息的影响,宇文哲的体温不断的下降,最后完全变得冰凉,甚至他摸到隧道石壁上的水珠都会有温热的感觉。 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人的正常体温是36到37度,人体的脏器、血液等所有的生命运转,都是在这样的温度下进行,过高过低都会产生不适的感觉。若是相差太过巨大,绝对会危急到生命,此时宇文哲的体温甚至已经下降到了十度以下,但是他的动作却更加的迅捷,头脑里更是变得清明,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 漆黑的隧洞渐渐的在他的眼里浮现了出来,是一种惨白的颜色,就像是世界没有了任何的光彩,这时宇文哲才感觉出自己的身体变得有所不同,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他的眼前,密密麻麻的微小昆虫充满了整个隧道的空间,这种类型的昆虫,即便是他前世经常在深山老林中执行任务,也从没见过。 昆虫的样子全身发黑,只有露在外面的尖牙是惨白色的,围绕着他的身体不停地飞舞,却诡异的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有的甚至落在了他的身体上,顺着他的耳朵鼻孔钻了进去,直到他的眼睛看到隧道的场景之时,才感应到了这一切。 随着这些黑色虫子的行动,一股股恶臭直冲他的大脑,宇文哲心里知道,这样的虫子体内一定携带着大量的毒素,此时的他终于感受到了身体变得阴寒,就和当初被鱼阵困在水底时那种阴寒的感觉一模一样,他此时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在这股恶臭出现的一瞬间,宇文哲手中的那个小皮袋已经完全被他打开,在里面散落出了一小撮绒毛,绒毛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这些血液粘合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血块。 这就是当初闪电貂被突厥人的弓箭射伤了后腿流出了血液,宇文哲为了闪电貂的伤口敷药,把伤口旁边的那一层绒毛小心翼翼的刮了下来。 闪电貂的血液是至宝,能解除天下间所有的剧毒,甚至包括其他两种奇毒,也就是幽魂草和鹤顶红,所以宇文哲一直把这一簇绒毛带在身边,所用袋子也是专门用兽皮制成,有绝佳的防水效果,这也是他有信心能够活着通过隧道的原因。 就在下一瞬间,宇文哲正要把这一小撮沾血的绒毛放进嘴里的时候,那些钻进他体内的虫子却一个挨一个的钻了出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些虫子在自己体内游荡了一圈后充满了失望的情绪,好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同类,而不是绝美的血食。 渐渐地,隧道里的场景在他的眼里越来越亮,除了没有任何色彩之外,简直就像是白昼一般明亮,在空中漂浮着很多雾状颗粒似得东西,若不是在这种世间罕见的地方,若不是身在唐朝,他都会以为自己身处在前世首都的雾霾中。 隧道石壁上的纹洛随宇文哲眼睛的变化,都已经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石壁显得很古老,随处可见一些细微的裂缝,在裂缝中不停地有着奇怪的东西钻来钻去。 这些东西的身上布满了奇特的花纹,他从未见过,更是闻所未闻,但是身体却本能的产生了抗拒的意识,这些东西绝对是致命的。 宇文哲躲闪着,不停向前走去,眼睛能够视物让他对身体的控制更加完美,但是他没有发现,有一大一小两只之前钻进他身体内的黑色虫子还停留在他的袖口处。直到他手中的小皮袋被打开,露出了沾染着闪电貂血液的绒毛,这一大一小两只黑虫顿时兴奋起来,陆续钻进了皮袋里,同样的无声无息,就像是钻进他体内时都没有被发觉。 见过的,没见过的,数不尽的阴暗之物在宇文哲是眼里一一闪过,这一路上他见过了太多让他惊讶的东西,甚至有异兽双头青蛇、七彩蜘蛛、节雉蜈蚣王,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毒物,它们体内含有的剧毒仅次于那三大奇毒。 原本这些都是常人一生都无法见到的罕见生命,却全都聚集在这里,并且并不是单独的一只,而是成群结队的生存在一起,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同类都聚集在了这里。 尤其是在看到那一只脸盘到小的七彩蜘蛛时,宇文哲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久违的恐惧感,关键是这只七彩蜘蛛的长相太渗人了,八只泛着寒光的眼睛,不停的滴溜溜的转动,这在前世也只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镜头,现在却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在他所看到那本记载了异兽的书籍上,这样几种异兽中的毒物都有描写,但是在书中写到,它们都是独来独往的存在。每当两两相遇,就会进行一场生死搏杀,用对方的尸体来增加自己体内毒素的浓度,只有一种情形下才会生活在一起,那就是在它们周围有着威胁到它们生存的东西,所以它们需要合作、团结。 宇文哲的心情在进入隧道后就开始了不可逆转地下沉,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生命,也明白了像双头青蛇这样,毒物中的异兽也要群体生活才能活下去的原因。之前在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半截双头青蛇的尸体,尸体的断层面还流着青色的血液,看其伤口的形状,明显是被什么给吞噬的,在吃了蕴含毒素的上半身后,舍弃了那条尾巴。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随着宇文哲的脚步落下后,都会在他的脚下出现几只被踩扁的毒物尸体,惨绿色的毒液已经浸湿了他的鞋底,脚步落下后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鞋里被灌满了水,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但是宇文哲的心情却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这些生存在隧道中的生命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就像是那些黑色的虫子,全都对他视而不见,把他当成了透明的存在,就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第四十七章幽魂草 随着这种连他自己都感觉惊奇的发现,宇文哲开始加快脚步,他早已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内有了时间的概念,因为在隧道中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这里就没有能对照时间所用的参照物。 宇文哲已经把手中装着闪电貂那一小撮绒毛的皮袋放回到了怀里,左手放在了弯刀的刀柄上,这柄弯刀是在突厥士兵的手中抢夺而来,右手握住了那柄带有血槽的匕首,随着他因为剧烈运动,而泛起粗重的呼吸,空中那雾状的颗粒不停地进入到他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宇文哲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蓝光,原本黑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光彩,这让他心中不由一震,出现了一丝欣喜的感觉,脚下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 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近,这道光芒出现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宇文哲就能清晰地看到,这就是隧道的出口。 这个出口很大,大的难以想象,甚至给了他一种空旷的感觉,在步入出口后,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景象,被淡蓝色的光芒散落在身上,甚至已经愣在了那里,眼神里的震惊之色透过那一层血红色的封锁透射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一眼望不到边际,丘陵、河流、谷底、建筑,真的就像是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城市。 宇文哲下意识迈步前进,踮起脚尖,唯恐踩到铺满了地面的这些蓝色的植物,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植物,看上去就像是野草,但是它们却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就是这样的蓝光,让整个藏尸山谷不在黑暗,而是成为了一个梦幻般的地方。 藏尸山谷其实就是贺兰山脉山体内部的一个空间,因为从来没有人踏足其中,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所以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态环境,有着自己的一系列生存的规则,也许是因为山体的运动,所以才会在山顶的上方被撕扯出了一道裂缝,就因为这样,才有了所谓的藏尸山谷。 宇文哲仔细的观察着,散发着蓝光的野草,因为被黑暗覆盖而看不到顶端的上空,脚下不时出现的枯骨,全都被他记在了心里,他心中也有着一种疑虑,那就是在隧道中的那些毒物在这里竟然完全无法看到,或者说那些毒物是不敢踏足进来。 除了那个隧道口和山谷上方那一道狭窄的裂缝外,这里可以说就是一个密闭的存在,在裂缝中涌入的气流带起了一丝丝的微风,铺满地面的野草随着这股风不停地扭动着腰身,露出了根部下的枯骨,每一根野草下,必然有一节骨头,这些野草的根扎在骨缝中,吸收着这样的养分而生长。 宇文哲看着周围的场景,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弯下腰,用手中的弯刀在地面上挖掘了起来。随着弯刀不停地捅进地下,一堆堆已经枯烂的骨头被挑了出来,这些骨头都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了,有的甚至刚刚被挑到空中就变成了骨屑。 那股在裂缝中涌进的气流不停的冲进了隧道中,一股仿佛深藏在岁月中的腐臭味随之散发而出,宇文哲闻到了这股味道,原本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猛然变得血红,哇的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弯刀噗呲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插进了泥土里,这股臭味是沉积了不知多久的尸毒之气。 过了很久,这股恶臭被风吹散后,宇文哲才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随之站起身来,他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挖出一米多深的坑洞,眼里闪过了一丝心有余悸的感觉,因为到了这么深的距离,腐烂的骨头才开始慢慢的变少。 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野草,宇文哲再也压抑不住双手的颤抖,这里到底埋葬了多少生命啊,这些野草就在尸体上生长,摒弃阳光,好似自愿生长在地狱中,这蓝色的光芒让他有着一种心旷神迷的感觉,就感觉自己的意识、灵魂,全部要沉沦进这片空间。 “幽魂草!”这三个字终于出现在了宇文哲的脑海里,与闪电貂的毒液并称为世间三大奇毒的幽魂草,传闻幽魂草生长在地狱,人间不可得见,伤的是人的意识、灵魂。 若是有人服下了幽魂草,会在三个呼吸的时间就陷入沉眠,没有伤势,没有中毒的征兆,甚至就像是安然的入睡,但是却永远无法再次清醒。 最重要的是,据传说被幽魂草毒死之人,将永远无**回转世,因为他的灵魂已经消散,这也是幽魂草被列入三大奇毒的真正原因,在古代对于死后轮回之事是深信不疑的,而幽魂草却剥夺了这一切,这是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事情。 宇文哲咬破唇角,暗红色的血液布满了他的牙齿,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吞食了血食的尸魁,剧烈的疼痛使他眼前一黑,随后便恢复了清明,在这淡淡蓝光的影响下清醒了过来。 “幽魂草不愧是幽魂草,散发出的一些光竟然就像是催眠术,差点就让我迷失在这里,幸亏在遇到闪电貂后恶补了一些关于剧毒的知识,其中就提到了幽魂草的传说,不然的话也许就沉沦了!” 其实宇文哲心中也惊奇无比,原本只处在传说中的幽魂草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遍地都是,真不愧是葬下了无数生命的藏尸山脉,恐怕这个世间也只有这里,才能生长出在地狱的大门前才能存活的植物,在他看来,这里就是地狱。 宇文哲这一口咬的太狠了,嘴唇差点就咬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对于疼痛的感知正在慢慢的减弱,他并不是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因为就在曹怜馨跌落在河水里的那一瞬间,宇文哲就像是对这个世间没有了留恋,若不是想着杀光这些突厥人为曹怜馨报仇,恐怕真的会殉情在那条河水里。 所以宇文哲便把精力都放在复仇上,当他为曹怜馨报仇后也许会身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自己想死,这样就连林平也无法阻拦了。 他这是刻意忽略了自己身体的状态,都没有在意为何自己闻到了那么浓烈的尸毒后,都只是吐出了一口鲜血那么简单。随后反而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甚至状态比以往更强。 “踏踏踏!”就在宇文哲恢复了清醒的这一瞬间,杂乱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猛然握紧弯刀和匕首,抬头向前看去,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束血红色的精光。 只见在他身前不足百米处,有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正在向他走来,这支队伍大概有上千人,看这些士兵的服饰,分明就是贺兰山关隘的守卫,百米的距离宇文哲已经来不及躲藏,已然足够他们看到彼此的身影。 第四十八章丧尸? 随着双方的愈发接近,宇文哲的双眼眯了起来,缓慢的向着后面退去,无论他有着多么强的杀人技巧,也不可能是一支千人部队的对手,与其硬拼那是找死。 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宇文哲不认为这些士兵没有发现自己,所以他要退到隧道中,隧道中的毒物不知为何并不攻击他,甚至可以说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而其他人却不会有相同的待遇。 宇文哲原本就刚刚走出隧道口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就退了回去,站在洞口之前看着这支正在向他走来的队伍,可是渐渐地宇文哲的眼神里散发出了一种疑惑的神色,他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按理说如果发现了敌人肯定是紧追上去,先把敌人拿下再说其他。 而这支队伍太过于安静了,太反常了,就像是根们没有把宇文哲放在眼里,还是那个步伐,还是那个节奏,就连杂乱的脚步声都没有改变,和之前一样的杂乱。 宇文哲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刻,最终他停留在洞口,慢慢的等着这一队士兵靠近,他有信心,即便双方交手,只要不被围攻的话他就能逃掉,而现在想要围攻他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终,当这支队伍距离他只有不足五米的时候,宇文哲的神色已经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因为这些士兵竟然真的不曾理会他,就转向了,转过了隧道的洞口,就像是兜了一个弯,顺着原路折返了回去,宇文哲很肯定,他们绝对看到了自己,因为他甚至在第一排士兵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他们就像是隧道中的那些毒物,完全忽略了宇文哲的存在。 “丧尸?麻木凝固的眼睛,惨白的皮肤,和身上不停散发出的恶臭,这分明就是一具具的尸体,但是他们明显就没有死,这分明就是在巡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忽视我的存在,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侯君涣到底做了些什么!” 看着这些就像是在前世的丧尸电影中才能看到的东西,宇文哲心中的惊奇之意越发的浓烈,他跟在了队伍的后面,随手扭断了一名士兵的脖子,干脆利落的换上了这名士兵的衣服,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亦步亦趋的向着谷底的深处走去。 他只是看到了这些士兵的模样,但是却看不到自己,当他穿上同样的衣服时,跟这些士兵看上去根本就分不清楚,同样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具尸体,只不过他的眼神里还蕴含着一丝生机,显示着与这些士兵的不同。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被宇文哲杀掉那名士兵的尸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风化成一具干尸,仅剩下了一具枯烂的骸骨,仅剩下一滩粘稠到果冻般的暗黑色血迹,最终甚至陷落进土壤里,消失在地面,而在他消失的地方,那里的幽魂草更加的繁盛,散发出的蓝光更加的深邃、炫目。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宇文哲随着这支队伍走过了三条丘陵地带,一片军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些军营被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在圆形的中央有着一群人拿着铁锹在不停地挖掘着,把谷底世界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看上去就像是被陨石撞击了一般。 看这群人的服装,也是原本贺兰山处的守卫,现在却全都聚集在这里,就像是奴隶,可是虽说有那么多人,却显得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 直到临近了这片军营后,宇文哲才脱离了队伍,向着深坑的坑底滑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在这一片巨大的营区中,就只有坑洞下方的那一个营帐里面有着昏暗幽寂的烛光,宇文哲滑到坑洞的最下方,经过了上千名在不停地挖掘着的士兵,悄无声息间来到了这座营帐的背面。 “将军,现在外面全都是突厥人,您的那三千亲卫还在藏尸洞口那驻扎着,三千人的目标不小,再加上把您救出来引发的动静,突厥人随时会发现这里,走吧,找了将近十六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当初流传出的也只是传言罢了!” 一道很是粗狂憨重的声音穿透了营帐,进入到了宇文哲的耳朵里,这道声音中气十足,给他带来了强迫的压力,一道足有常人两倍粗壮的身影被昏暗的烛光映照在营帐的表面,正好覆盖住了宇文哲所在的地方。 “大虎,马上就十六年了,当初宇文化及在襄国被寇建德斩首之后,我就隐姓埋名来到了贺兰山,成为了贺兰山关隘的一名守兵,之后大唐建立,我大哥跟随秦王,是开国之臣。所以我才成为了这座关隘的守关大将,我半生的心血都花在了这里,一定能找到的,宇文化及称帝的那一年,所搜集的财宝一定都藏在这里,那批宝藏足以承建起百万大军,我决不放弃!” 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起,里面充斥着无尽的疯狂之意,那种执着的语气听的宇文哲心里一阵发寒。 当听到这道声音后,宇文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也就是侯君涣,可见侯君涣在突厥人的手里遭到了什么样的待遇,那虚弱的声音就足以说明一切。 “可是,现在贺兰山已经沦陷,外面全都是突厥人,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往谷内运送粮食了,谷内的士兵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变得连阳光都无法照射,现在谷内的补给就还能撑住一个月的时间。”憨重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迟疑道。 “没有了粮食,他们可以互相吞噬,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要能找到宝藏,不管是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互相吞噬?!”听到这里,宇文哲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他的回忆着这一路上看到的士兵,胸口里开始了不停地翻涌。 最终宇文哲拿出匕首,让开了那道巨大身影的位置,在营张上捅开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顺着这个洞向里面观望了进去。 他的视线直接就落在了坐在营帐中心位置的那道身影上,一层淡红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体上散发而出,宇文哲看着充斥了整个营帐的红光,惊愕的张开了嘴巴。 “这是血玉!” 第四十九章钥匙 “可是将军,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啊,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让大虎看着他们互相吞噬维持生命,大虎做不到!”那道憨重的声音变得沙哑,声音很坚决,甚至产生了一丝丝的杀意。 “王大虎,你不要忘了,当初就是为了这枚钥匙,你的家人才会被杀光,你父亲是宇文化及的旧将,直到死的时候都守护着这枚血玉,你是宇文化及旧将的儿子,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你的存身之地,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就连你的杀父之仇,也是我给你报的,你现在想违背我吗!” 侯君涣猛然间站起身来,挂在腰间的那枚血玉随着他的剧烈运动而随之摇摆,对着眼前的巨汉疯狂的嘶吼,但因为声音虚弱,听上去却像是显得在哀求。 宇文哲十分确定,在侯君涣的腰间,挂着的这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就是血玉,充斥着营帐的红色光芒就是这块玉石上散发而出的,只不过与他当初的那块血玉不同,这块血玉是一个圆环,就像是把一块完整的血玉研磨成圆形,把圆形的中心抠下去了一块。 那个形状宇文哲十分熟悉,因为他佩戴了十六年,每天晚上都会拿在手上,他心里涌现出了一种压制不住的直觉,就是这两块血玉原本是一整块,可是却被分割开,一块在他的身上,另一块出现在这里。 血玉是宇文化及留给他唯一的东西,稀罕程度自不必说,单是从为了得到血玉,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亲自犯险进入贺兰山脉就能看出一二。 但是宇文哲从来都不知道,血玉会散发出这么强烈的红光,这其中的关联也许林平知道,但是林平从来都没有说过,当初宇文哲刚刚记事的时候,记得林平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虽说你父亲为了自己的野心杀了很多人,几乎所有人都恨他入骨,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真的很爱你,这枚血玉是他唯一留给你的东西,很珍贵,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当时宇文哲还以为他说的是血玉本身的价值,现如今看来这里面有着很大的隐情,宇文化及的旧将守着另一块血玉,隐藏的宝藏,钥匙,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当初宇文化及并不是简单地称帝,他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将会改变整个大唐的格局,也许就是为了这些财富,他才会在群雄纷起之时称帝,最终木秀于林,死在了寇建德的手中。 在林平的诉说和他自己对于隋唐历史的了解,当初宇文化及和他的两个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两个哥哥,确实被处斩了,而不曾记录进历史的自己,是宇文化及遗留下的唯一血脉。 现在他终于明白当初林平把血玉交给自己时,那样深邃复杂的眼神,知道侯君涣带兵进入藏尸山脉时所爆发的杀意,知道进入藏尸洞的方法,为何会带着自己来到贺兰山脉隐居,这一切都是因为宇文化及在这里给自己留下了惊天的财富,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林平从来没有和自己透露过这件事。 “是,将军,属下明白了,可是属下马上就要寻找到小主人,到时还请将军归还这枚血玉,这可是我们当初说好的,我父亲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十六年后,小主人都会来取回这枚血玉,现在距离十六年就仅剩下一个月了!”王大虎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情绪低沉的说道。 “这是我们说好的,放心吧,只要你的小主人能找来,我们也就还能在坚持一个月而已!”侯君涣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坐回到座位上,他闭上了双眼,冷漠的说道。 “唦!”此时,宇文哲再也禁不住心里所受到的震惊,甚至出现了伏在帐篷上的双手猛然下滑的失误,剧烈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极为刺耳,宇文哲顿时心中一顿,就看到营帐上的那道影子瞬间变大,就像一头熊一样在营帐内冲进了过来,随即膝盖屈起,迅速的向着后面退去。 就在下一瞬间,一只巨大的手掌穿透了那层厚重的营布,这只手掌足足有普通成年人手掌的两倍大,狠狠地抓在了宇文哲的脖子上,宇文哲的脸色瞬间由惨白变成了涨红,双手紧紧的握在了这只巨手的手腕上,整个人都被这一条手臂给挑到了半空中。 宇文哲根本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强的力量,他就在发出了那道摩擦声音的同时就开始了后退,但还是被这只大手扣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只大手就像是老虎钳,狠狠地钳在宇文哲的脖颈上,宇文哲奋力挣扎,却没有丝毫能撼动的意思,他心里明白,这是想要活捉他,否则的话就在这只大手落在他脖颈的那一瞬间,就可以拧断他的脑袋。 “咦?你是哪个分队的,你不去挖土,跑到这来干什么?” 紧随其后,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壮汉撑破了营布,在营帐里挤了出来,但是当他看到宇文哲的模样后却松开了大手,反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的问道。 宇文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骇之意,他根本没有想到,在侯君涣的身边还有这样棘手的人物,眼前的这位大汉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他带来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浑身鼓起了高高的肌肉,仅仅是胳膊就有自己的大腿那么粗,自己站在他的身前也只是堪堪达到他胸口的位置,不由自主的后退的两步才稳住了身形,名字不愧是叫王大虎,真的比老虎还要强壮。 宇文哲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的王大虎,眼神中凝重到了极点,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王大虎根本就不像是那些在挖掘什么的士兵一样,完全是一个正常人,若说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是他的身材,太壮的,壮的让人难以置信。 “大虎,杀了他,他不是我们的人,他的眼神并不麻木,里面还有理智!”就在宇文哲思索着如何面对王大虎的时候,侯君涣再次站起身来,他抽出了一柄长剑,亦步亦趋的来到王大虎的身旁,看着宇文哲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第五十章狠毒的侯君涣 当初为了进入到藏尸山谷,侯君涣整整血祭了两万名士兵,才喂饱了隧道内的毒物,之后率领着一万大军驻扎到了藏尸山谷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一万大军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变得麻木不堪,就像是尸体一样,甚至完全没有了自我,只会本能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而隧道内的那些毒物对于这些士兵也变得视而不见,根本就不已于理会。 原本侯君涣因为这一点变得欣喜若狂,可是后来他却发现,藏尸山谷已经成为了这些士兵永远的囚笼,他们就像是被光明舍弃,变得无法承受阳光的照射,就像是生存在隧道中的毒物,只能寄存于黑暗之中。 到了后来,这里的补给都是由外面的军队送到洞口,在藏尸洞内的士兵自己在搬运进来,若不是因为这样,恐怕守卫贺兰山的大军就已经被他血祭完了。 当初为了血祭那两万士兵,再加上把这一万士兵调进藏尸山谷,他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可是现如今,就在他的面前,宇文哲却出现在这里,侯君涣不知道宇文哲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和那些士兵看上去差不多的样子,但是却还有着理智,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宇文哲活着离开这里,这里有着他半生的心血,这里的秘密绝对不能传扬出去。 “将军,他明明是我们的弟兄嘛,你看他的脸色,他眼睛上的那层血液,我怎么能杀自己的兄弟!”王大虎皱了皱眉,并不同意侯君涣的话,看上去有些憨厚,反而大大咧咧的走到宇文哲身前,仔细的查看着。 “不过你好像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每天都是那一个表情,跟个傻子似得,怎么你却没事?” “那是因为我真的就像你的将军所说,我不是你的兄弟!”宇文哲却抬起头来咧嘴一笑,下一瞬间,就在王大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哲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宇文哲根本没有时间捡起之前因挣扎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右手成手刀状,狠狠地砍在王大虎的后脑上,这一手刀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甚至在挥起的时候都响起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噗通!”王大虎的身体瞬间顿时了下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山顶落到了地面上,溅起了漫天的灰尘,宇文哲看到王大虎摔倒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已经呆滞在那里的侯君涣,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先让他睡一会,我有些事想问你!” 后脑是人体的要害之一,是整个头部头骨覆盖最薄的地方,不管是多么强壮的人都不可能经受的住后脑遭到猛烈的攻击,宇文哲很确认,凭借自己的力量,王大虎短时间内无法醒来,若不是之前听到他的父亲是宇文化及的旧将,守护着这枚血玉,恐怕宇文哲早就把匕首捅进他的心脏了。 此时宇文哲心中也是庆幸的,庆幸王大虎的脑袋有点呆呆的,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杀死王大虎,这也是他在穿越到大唐之后第二个没有把握杀死的人。 第一个是林平,他曾经和林平有过几次切磋,刚开始的时候凭借着前世受到系统的训练还可以占据上风,可是慢慢地自己的招式竟然全都让林平学了去,之后的每次切磋都是处于完败的状态。 “混蛋!混蛋!当初看你天赋异禀觉得你有些用处,才留你活了下来,可是你竟然这么傻,活该被人打死!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 侯君涣没有理会宇文哲和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他看着宇文哲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听着手刀落下时切开空气的声音就知道,自己不是宇文哲的对手,他把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在寂静的藏尸山谷内,原本就只有锄头铲进土里的声音,所以侯君涣的嘶吼声传了很远,在谷内不停地回荡着,而就在下一刻,那些一直在挖掘着什么的士兵全都停下了动作,转而看向了宇文哲的方向,缓慢的向着这里聚集了过来。 “你是说觉得他有用,才留他活了下来,是什么意思?”宇文哲根本没管那些慢吞吞的士兵,反而对着侯君涣饶有意味的问道,眼神的余光却在王大虎的后背上一闪而过,显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色。 “我早就知道血玉在他父亲的手里,但是却不知道宝藏藏在哪里,所以我找人杀了他的全家,但是却在最后出现救了他的性命,还为他报仇。 他对我感激涕零,不但把血玉交由我保管,还告诉了我藏尸山谷和进入隧道的方法,因为我承诺找到宝藏后就帮他寻找那位小主人,把血玉和宝藏都交给他的小主人。 可是他也不想一想,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用两万人作为血食,一万人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却要给他人做嫁衣吗,就算是猪都不会信的,可是他却信了,哈哈哈,他信了!” 侯君涣看到宇文哲没有攻击,心中一愣,但随即就爆发出了一股疯狂的大笑,甚至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握着长剑的右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若是你真的找到他的小主人,恐怕也会痛下杀手吧,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血玉,又进入到了藏尸山谷,那么为何还要留住他的性命,斩草除根不好吗?”宇文哲就像是个虚心请教的学生,不停地追问着,但是嘴角的那抹弧度却越来越大。 “都说了,我是看他天赋异禀,你知道他为我挡下过多少危险吗,你知道他每次拼命保护我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的欢畅吗,拼命的守护着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你知道这种感觉让我多么欲罢不能吗! 关键是他太笨了,笨到我说什么都相信,所以我很放心的留下他,那一点你说对了,我一直在寻找他的小主人,可惜啊,却一直不曾找到!”侯君涣仰天嘶吼,脸上都变得扭曲了。 “你真是该死啊,原本还想活着带你去见林叔,现在看来,等问出我想知道的,你就可以死了!”宇文哲的眼神里终于爆发出了那一抹惊天的杀意,冷漠的说道。 “哈哈哈,我看是你死才对,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你太嫩了!”侯君涣疯狂的大笑,看着已经围上来的那一群群的士兵,大声嘶吼道。 “我知道的,你是在拖延时间,其实忘了告诉你,我也是!”宇文哲终于忍不住咧开了嘴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嘲讽的看着侯君涣。 “侯君涣,死!死!死!”就在下一瞬间,一道仿佛爆炸般的声音在侯君涣的耳边响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的眼前,狠狠地撞进了他的肚子里,直到此时,侯君涣都不敢相信,为何他的眼神里又出现了王大虎的身影。 第五十一章小主人 “刚才我下手还是太重了,要是轻点就好了,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站了起来,还真是天赋异禀,真是不可思议啊。”宇文哲看着眼前王大虎的背影,即便之前用余光就发现了王大虎以及快的速度恢复着,还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为什么?你不是被那一记手刀砍死过去了吗?”侯君涣呕出一口鲜血,看着已经陷进了自己肚子里的那只硕大的拳头,眼神里已经被绝望所笼罩。 “你都说了,我天赋异禀,我这么拼命站起来是为了保护你啊!”王大虎抬起头,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湿,他看着眼前的侯君涣,脸色变的狠厉了起来,疯狂的嘶吼道。 “听到你说的第一句话,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才顺带着问了一句,可是没想到你为了拖延时间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那么我便将计就计,想要看看一个人到底能阴狠到什么程度,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宇文哲看着明显活不成的侯君涣,讽刺着摇了摇头,道。 “嘿嘿,即便是死又如何,你们也走不了,我就不信你们两个人能闯过一万人的军队!给我杀了他们,给我陪葬吧,既然我得不到这宝藏,那么就让秘密永远埋在这里!”侯君涣用尽最后的力气,展现着最后的疯狂,他的眼神就像是回光返照,变得越发的明亮。 在这段时间内,那些士兵已经全都围了上来,可是当他们走过宇文哲的时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隧道里的那些毒物和你的士兵都对我视而不见,所以我不会留下给你陪葬。 而且我还知道你找不到宝藏的原因,那就是血玉根本就有两块,你只得到了一块,因为另一块在这十六年来一直戴在我的身上。 听到你的话后我就知道了,我就是王大虎的小主人,我的原名叫宇文哲,是宇文化及遗留下的血脉,这么多年来在藏尸山谷替我看守宝藏,真是谢谢了!”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侯君涣,打破了侯君涣所有的幻想,侯君涣绝望的看着宇文哲,就像是要把他的样子融进自己的灵魂。 “不会放…做…鬼…不…放…”侯君涣张开嘴唇,但还未等说出什么,王大虎的拳头就在他的肚子里拔了出了,随着拳头的离开,鲜血夹带了内脏汹涌的喷薄而出,而侯君涣也彻底没有了声息,眼神凝固在了绝望的那一瞬间。 “你说你是我的小主人,你说你有另一枚血玉,血玉在哪里!”看着宇文哲伸手却摘侯君涣腰间的那一枚血玉,王大虎颤抖着身体挡在了他的前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显然,虽说王大虎站了起来,而且一拳轰死了侯君涣,但是那一击手刀还是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枚血玉不在我的身上,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在信任任何人,更何况是这种事,但是我并不需要你的信任,因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拦不住我!” 宇文哲的双手如闪电般迅速,绕过了王大虎的阻拦,把那枚血玉一把拽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说来也奇怪,就在这枚血玉接触到宇文哲皮肤的时候,忽然爆发出一股极为浓郁的红光,这股红光比之前的鲜艳百倍,在这股浓光的照耀下,宇文哲那惨白的肌肤开始逐渐的恢复原状,就连覆盖在眼睛上的那一层血网都开始减退,再次露出了清澈透明的瞳孔。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宇文哲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正常人类的那种样子。 “血玉真是奇妙无比,传说是由至阴之脉凝聚而出的宝玉,能压制世间所有携带阴气的东西,难道我的身体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现在我的身体恢复了原状,那么又该怎么走出那条隧道呢?闪电貂的那点血液够用吗?” 宇文哲感受着再次恢复正常的自己,心中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变得苦闷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只有走过这条隧道,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若不是身体的怪异导致这些毒物对他视而不见,恐怕闪电貂的那些血液根本不够用,毕竟太少了,又能承受多少次毒物的攻击,在隧道中可是有很多仅次于闪电貂的毒物,而且是数之不尽的数量。 在经历了穿越,来到和熟知的历史有着细微差异的大唐,黄河河底的鱼阵、自身身体的变化、以及藏尸山谷里的这些事,即便这个世界真的有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是不可接受的,这就是宇文哲现在的想法。 “血玉能护持你走出那道隧洞,而且能护持两人,所以我每次都和侯君涣一同进出,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亲手手刃了仇人,所以我原谅你骗我,我们一起出去,之后你把血玉还给我,从此各不相欠!”王大虎看着眼前为难的宇文哲,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的这些兄弟们呢,怎么办?”宇文哲看着在自己面前像无头苍蝇般撞来撞去的士兵,皱起了眉头。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就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长期生活在充满了幽魂草的空间,再加上这里浓郁的尸气,即便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走吧,一切等出去再说!”宇文哲点了点头,带着王大虎向着隧道的方向走去,在一路上还小心翼翼的采了一些幽魂草放进自己的包里。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布置出对自己有利的情形,这是他前世就养成的习惯,像幽魂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带一些出去。 只不过此行的目的是来探查侯君涣到底告诉了突厥人什么,可是现在侯君涣已死,任务只能算完成了一半。 随着两人的前行,隧道的洞口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身前,王大虎的大手搭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仅仅一只手就完全覆盖住了他的左肩,两个人被红光笼罩着,一头扎进了隧道中,就像是两块小石子被轻轻的放到水里,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第五十二章侯君涣的亲卫 在隧道外不远处的一处密林,林平手中紧握着那柄乌黑色的巨弓,和乔大爷站在了一起,看着跪在自己身前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眼神里显露着说不出的嘲讽。 “林老弟,这些兵也太懦弱了,就这几百个还算的上有些血性,不过他们应该是贺兰山的守卫吧,我们杀了当兵的,要是被别人发现,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乔大爷看着眼前的这些卫兵,眼神中有些闪躲。 在他们脚底下躺着上百具尸体,血腥味扑鼻,即便现在的乔大爷等人已经杀了那么多突厥兵,心中也已经存有死志,但是对于当朝的正规部队还有有所顾虑,毕竟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他们的确是贺兰山的守卫,但真正的身份却是侯君涣的亲兵,我们不先动手,他们也会动手的,到时候我们的死伤可就惨重了!”林平摇了摇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些士兵,眼神里的冷漠越发的寒冷。 “林老弟,难道你想…”乔大爷感受着林平身上传来的寒意,震惊的说道。 “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在这看着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他们全部杀光,以绝后患!”林平把手中的那柄黑色的巨弓背在了身后,右手提起了插在身前的长刀,冷酷的说道。 “他们可都是汉人啊,里面还有那么多孩子,更何况他们已经投降了,我不同意,我下不去手!”乔大爷被林平眼里的冷漠震撼到,但就在林平握住刀柄的时候,却一把按住的他的手腕,一步不让的与林平对视着。 “他们是逃兵,他们舍弃了贺兰山,是他们这么轻易的把突厥人放了过来,他们不配被称为军人这个称号,逃兵者,斩!” 林平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更为浓郁的杀意,乔大爷被这股杀意冲击的一顿,不由得松开了按住林平手腕的右手,退后了几步,神色也变得落寞了下来,但还是摇了摇头,依然挡在了林平的身前。 “我知道的,但是我们的仇人是突厥人,他们是我们的汉族同胞,不应该死在我们的手上!” 跪在地上的那将近三千人的士兵,在听到林平和乔大爷的对话后,头低得更深了,也许是羞愧,但看上去更多的却是自责。 “报。乔大爷,林大人,我们的小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大高个,那个大家伙太高了,就像是个怪物。” 就在这时,一位青年在隧道口的方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着乔大爷和林平说道。 林平顿时流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欣喜之色,宇文哲安全的在藏尸山谷中回来,他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转而向着隧道的方向极力看去,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向着自己的位置靠近,而且速度很快。 随着这两道人影越发的接近,林平的眼睛越睁越大,到了后来甚至连手中的长刀都咣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此同时,这样的表情同样出现在了王大虎的脸上。 “大虎,你是大虎吗?你真的是大虎,你怎么在这,为何跟少爷在一起!” 宇文哲和王大虎来到林平的身前,林平看着眼前的王大虎,甚至忽略了宇文哲的存在。 “你是林哥,真的是林哥啊!是了,当初我父亲说过,你带着小主在贺兰山脉隐居,小主在哪里,难道真的是这个小家伙!?”王大虎看着眼前的林平,脸上充满了狂喜之意,粗重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道。 “没错,他就是将军遗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丝血脉,十六年未见,你真是遗传了你父亲那副粗壮的身体,只是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根据当初的约定,你和王叔应该是隐藏在河间府,守着将军的坟冢才是,你父亲现在在哪?”林平一把抓住王大虎的胳膊,这才发现王大虎的身体有些摇晃,随之沉重的问道。 “林叔,现在来不及叙旧了,恐怕我们要先暂时撤退了!”突兀的,宇文哲的声音插了进来,林平这才发现在四周探查的队伍正焦急的聚集过来。 “我进去藏尸山谷的隧道后,差不多也有了多半天的时间,突厥人的队伍恐怕也差不多该追上来了,但是我们对于侯君涣手下的力量估算有误,这下子只能自己收拾残局了,果然,战争都是瞬息万变的,不可能全都按照自己所设想的发展。” “只是五千突厥兵而已,在密林里根本不足为虑,这里是我们生存的地方,娃,我们干吧!”乔大爷顿时抬起头来,拼命地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沙哑的说道。 突厥人不擅长丛林作战,这里树木繁多,就封杀了突厥人最强大的骑兵,而宇文哲聚集起的这三千多人却大都是生活在贺兰山脉周围的猎户,对于丛林来说可谓是在熟悉不过了,此时宇文哲心中也有些意动,毕竟地利之势可是十分难得的。 “看来你们把侯君涣的嫡系全都杀了,再加上我这两千多人,五千突厥兵可以拿下。”也许是看出了宇文哲的顾虑,王大虎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又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那一大批士兵,开口道。 “侯君涣的亲兵一直是有我统领,只是他还有两百名心腹在亲兵队伍里,之前为了营救他死了一些,其实这些年侯君涣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道,也不想为他拼命,只是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恩人,所以才会一直守护着他,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 “报,小将军,乔大爷,不是五千人的队伍,在这支五千人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只大军,根本看不到尽头,最少也得有四五万人。” 宇文哲听着王大虎的话,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可就在下一瞬间,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宇文哲的思绪。 “五万大军?都护府被攻破了!曹伯、伯母!”宇文哲的眼睛猛然睁开,就连眼角都撕开了一道裂缝,泪水在眼珠里不停地打转,声音低沉,就像是落进了九幽深处的寒冰,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他落下来了泪水恐怕比他前世那三十几年加起来都来得多。虽说他对都护府城被破早有准备,但是直到这一刻来临,他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第五十三章再走崎岖路 “林叔,我要杀光这些突厥人,我要让他们殉葬!” “少爷,从突厥人兵临城下,到现在已经四天了,曹大人整整守了四天,足矣!千万不要冲动啊!”林平看着宇文哲悲伤地样子,唯恐他失去冷静,急忙劝阻道。 “娃,我们才这点人,不能和几万大军硬拼,还是像之前一样吧,就是你说的游击战,这样我们才能多杀突厥人,我们都失去了亲人,所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但是你一定要清醒啊!”乔大爷同样很焦急,唯恐宇文哲前去送死,甚至两只粗糙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 “放心吧,我很清醒,这四天是曹伯为了大唐争取的时间,为的就是给银川反应的时间,绝不能让突厥人攻进大唐的腹地,大家跟我来,我们去银川,一定要赶在这几万大军之前!”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林平和乔四爷,湿红着眼睛,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很骄傲的笑意。 骄傲于曹铭仅凭五千人就挡下二十万大军四天的时间,这是曹铭与守城的士兵,用自己那种想要保护至亲之人、守护大唐的意志所创造而出的奇迹。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宇文哲眼中的泪水,并没有显得有什么意外,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宇文哲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稚嫩面庞沾满了泪水显得让人那样的疼惜。 “走,去银川!” 很快,整个队伍就动了起来,他们的退路已经被突厥人堵住,在往前方就会绕过都护府城进入贺兰山关隘的范围,所幸的是这里很大,而且他们大都是在山里求生存的猎户,对于山林的熟悉无人可比,即便没有路,但他们依然平稳快捷的在山林中穿行。 兜了一个大圈,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绕到了突厥人的后方,这么快捷的在山林中行动是突厥人做不到的,也不曾意识到。 到了后来,宇文哲聚拢起的队伍已经和王大虎统领的队伍混在了一起,默默地前进着,每个生活在贺兰山脚下的百姓都搀扶着一名士兵,相互扶持着前进,这一路上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鞋底摩擦路面的沙沙声,气氛越发的凝重。 “林大哥,这小家伙真的是小主吗,可是他没有那一块血玉,我无法验明身份啊。”在前进的路上,王大虎对着林平问道,在看向宇文哲的时候还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鸽子蛋般大小的肿包,他丝毫没有掩盖自己那粗犷声音的意思,或者说他的声音原本就是这样,根本掩盖不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大虎是被侯君涣骗惨了,直到现在对于宇文哲的身份还有着顾虑,若不是看到了林平,恐怕早就直接离开了。 因为他已经报仇,所以他要带着那枚血玉回到之前的地方,等着自己的小主去寻他,这是他父亲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还在等待的事情。 “他是我从小带着长大的,错不了,至于那枚血玉,被少爷交给了一位贵人,该遇见的时候会见到的。”林平肯定的点了点头,看着王大虎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缅怀之色,轻声说道。 直到此时,有了林平的肯定,这才打消了王大虎最后的一丝顾虑,当初林平和王大虎的父亲是宇文化及最信任的两名手下,可称之为左右手。 宇文化及为人阴险狠毒,为了权力和财富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于这两名部下却是真的推心置腹,当成了自己至亲之人,而且对于林平还有着救命之恩,所以即便当时整方天下都在叫嚷着讨伐宇文化及的时候,他们二人却依然跟随着宇文化及,直到宇文化及死后还守护着他的遗志。 这并不是死忠,不管宇文化及对别的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不管宇文化及是多么阴险的人,可是这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林平只知道,若不是宇文化及救了自己,自己早就死了,更无法亲手手刃残杀妻女的凶手。 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人和自己推心置腹,那便是宇文化及,这对于王大虎的父亲来说也同样如此,他们两个不是圣人,更无法像佛祖那样割肉饲鹰。 在他们的心里,原本就是谁对我推心置腹,我就可以为他舍弃一切,我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杀人犯又如何,谁若敢欺辱我,我就千百倍的还回去,你便是名传千世受天下人爱戴的大圣人又如何,关我毛事! 当初王大虎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随父出征了,直到他十七岁的时候,宇文化及被寇建德所杀,当时林平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大虎叔,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银川城的守军去支援长安,仅剩下了几千士兵,跟空城差不了多少,为何绕过都护府城的突厥人不趁机突袭,反而掠夺起了财物,只是一些百姓的村落,又能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宇文哲听到王大虎的声音,眉头一皱,开口问道,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那是因为宇文哲心里清楚,王大虎属于憨实朴重的那种人,没有什么心机,很容易在说话间被别人听出来历,而现在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银川城算得了什么,侯君涣那家伙也是倒霉,那晚他刚刚准备离开关隘,就被攻进来的突厥人抓了个正着,为了活命把知道的一切情报都说了出来,甚至带着突厥人的一万大军绕过都护府城,这条路原本是为了方便来往藏尸山脉开辟的,当然情报中还包括长孙皇后身在单于都护府的事。” “原来如此,掠夺财物这是在掩盖,突厥人真正的目的是在寻找长孙皇后,也就是说只要有长孙皇后的消息,他们就会像疯狗似得扑上来,为此都舍弃了唾手可得的银川城!”宇文哲的眼睛里散发出了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副邪魅的笑意。 “若是损失五万大军,突厥人一定会很心疼吧,会不会心疼的发疯呢,银川城葫芦谷,突厥人的葬身之地,就是那里!” 第五十四章引诱 “林叔,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拿着这枚玉佩,放到突厥人经过的路上,务必要让他们发现,还有,换上贺兰山守卫的衣服,随后一定要赶回来!”宇文哲在怀里掏出一枚翠绿色的玉佩,交给了林平,认真的叮嘱道。 “少爷,你可要想清楚,这样我们就危险了,之前突厥人对我们并不重视,所以我们才可以这么频繁的出手袭击,要是他们认为长孙皇后在我们的队伍里,结果可真就不一样了!”林平接过了玉佩,但是却十分的犹疑,看着宇文哲那邪魅的笑意,心中充满了担忧,劝解道。 “林叔,相信我!乔大爷,你们也相信我,五万人啊,用五万突厥兵来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应该够了吧!” “五万人?不够,就算是全部的突厥人都不够,不过五万人可以当成利息,娃,原本我们就是被仇恨支撑着,才强忍着活了下来。 若不是你把我们聚集起来,我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就按照你的想法整吧,我们都信你!” 乔大爷却根本没有把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心上,却显得越发的兴奋,道。 “少爷,那你保重,我会用最短的时间赶上来,大虎,少爷的安全及交给你了!” 林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队伍的后方走去,渐渐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宇文哲深深的看了林平一眼,牙齿紧咬着咯吱作响,他又怎么不知道,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要近距离接近突厥人的军队,而且还要把这枚玉佩确保的交到阿史那意凡的手里。 可是这个任务也只有林平有能力完成,他心里担忧,但是却更加的信任,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最了解林平的实力,就只有宇文哲自己。 “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走,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葫芦谷,但是在这一路上,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不确定事情会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但是真的值得一试!” 宇文哲紧握的双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看向了银川城所在的方向,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有机会指挥这样人数众多的战役,他前世成为缉毒警察之前是特种兵,但是在当时的国际环境下根本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即便真的爆发世界大战也将是科技和底蕴的抗争,再也不会出现成千上万人进行冲锋的场面。 宇文哲带领着这支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银川城的方向进发,他们的速度很快,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走出了密林覆盖的地方,出现在了前往银川城的那条崎岖的小路上。 这一路上,不停地有着王大虎所统领的贺兰山卫兵离开队伍,隐藏在起来,看样子是想要进行伏击的样子,仅仅不到三千人的队伍分离了十几次,距离最近的伏击地点甚至只有不到千米,若不是这条路崎岖,且路边多是树林,恐怕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能够提供埋伏的地方。 同样的,由宇文哲自己聚集起来的队伍也在不断地脱离,甚至比那些贺兰山的守兵更加的分散,到了最后甚至就只剩下了宇文哲、王大虎和乔四他们带领着四五百人,他们骑着在突厥人的手里抢过的战马,虽说路上崎岖不平,但是不管怎么说速度也比步行来的快,就这样整整奔袭了三天,葫芦谷那道奇特的地势已经遥遥在望。 之前就说过,葫芦谷是一道巨大的山谷,就像是一座雄伟的山峰被一斧劈成了两半,又在里面掏空了小半座山脉,但是两端的出入口却十分的狭窄,想比中间的宽阔而言,狭窄的只能一次性通过几十人的队伍,但是这条路却很长,里面最少可以容纳数十万人, “娃,放心吧,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那些当兵的我不敢说,我们大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自己失望!”乔达爷看着宇文哲沉默的看着山谷两侧的峭壁,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家伙,我带出来的兵也不会让我失望,你还是顾好自己吧!”王大虎随之不满的瞪了乔大爷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 “只是让他们装装样子而已,当然不会让你失望,别忘了他们之前跪在老子面前时候的样子,要不是老子心软,你早就已经没有兵了!” 乔大爷嘲讽的看着王大虎,显然,虽说他当时拦下了林平,但是对于贺兰山守卫的不作为,他心中同样充满了怨恨,若不然也不会和宇文哲奔袭那么远去寻侯君涣的麻烦。 “大虎叔、乔大爷,大家都能爬的上去吧,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了,成败将在此一举!”宇文哲笑了笑,看着仿佛两道利剑般直插向天空的峭壁,眼神里散发出了慑人的神魄。 而就在宇文哲带着众人向着葫芦谷的上方攀爬的时候,突厥人的大军,已经汇合在了一起,阿史那意凡在转过队伍的时候,遇上了一直吊在他远处的同罗射思。 阿史那意凡的脸上全都是兴奋地神色,他骑着一匹颜色漆黑的战马,仅剩的右手手中拿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眼里简直要放出光来。 “嘿嘿,幸亏追了上来,没想到让我苦苦寻找的大唐皇后竟然就在这支队伍里,不但不逃走,反而一直在偷袭我的部队,是要为了给银川城减轻压力吗,真是忠烈啊,不过就是有点蠢,即便把这一万士兵全杀光又能如何,根本无济于事!” “阿史那意凡,大唐皇后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要是一起寻找的也许现在就已经抓住她了!”同罗射思同样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跟在阿史那意凡的身边,很不满意的说道。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不过为了这位皇后大人我已经死伤了将近五千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和我抢!”阿史那意凡不耐的看了同罗射思的眼睛,驱马向着队伍的前方奔行而去,很快就把同罗射思甩在了身后。 “哼,那就看谁的人先找到了!带着这枚玉佩的家伙还没抓到吗,我那一箭应该射中了他的肩膀才是,为何大唐皇后的玉佩会在一名护卫的身上!只要抓住他,一切就都清楚了!”同罗射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把视线转到自己的身侧,吩咐道,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被他衣服遮盖的马鞍旁,露出了一支由乌铁打造的箭矢,颜色漆黑的令人不敢直视。 “到底怎么了,怎么队伍又停下了,这都是第三次了!”与此同时,阿史那意凡焦急的喝骂声,隐约的在队伍的最前方传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伏击 “将军,这些汉人不知发了什么疯,区区几百人就敢伏击我们的部队,虽说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难免会拖慢我们的速度!”阿史那意凡骑着战马奔行到队伍的最前方,一名衣甲上纹着金鹰图案的士兵,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在胡扯些什么,几百人伏击我五万大军,是他们疯了,还是你们眼睛有问题,敌人的尸体呢,有没有捉到活口,难道我没有说过吗,要以最快的速度前进,懂不懂!”阿史那意凡阴沉着脸,手中的马鞭猛然间扬起,下一瞬间,一道深深的鞭痕出现在这名士兵的脸上。 在突厥人队伍的最前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尸体之类的东西,所以阿史那意凡根本不相信这名士兵的话,他认为是走在前面的这些士兵有些倦怠,所以才造成了走走停停的结果。 “将军,真的有人伏击,可是他们却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只是叫喧了一阵,我们开始迎战,双方刚一接触他们就跑了,表现的一点斗志都没有,但是因为前几天在那些汉人百姓身上吃的亏,所以我们并没有追上去。” 那名士兵仰着脸丝毫没有躲闪,他知道阿史那意凡只是在发泄心中的郁意,若是自己躲开的话就不是一鞭子那么简单了,阿史那意凡完美的继承了阿史那贺鲁的残暴,甚至犹有过之。 “我不管有没有人伏击,都给我碾压过去,不要活口,不用再摆开阵仗,跟着我直接向前冲,我不在乎会死多少人!”阿史那意凡看着已经被鲜血遮住了五官的突厥士兵,心中的戾气稍稍减弱,一马当先的向着银川城的方向追去。 随着这五万人的前进,遭受到伏击的次数越来越多,有的时候甚至只有几十人向着他们冲过来,但是无一列外的,这些来伏击他们的士兵就像是被强行安插在这里,用自己的性命来拖延时间,可是他们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是做了做样子,便争先恐后的逃离了这里,唯恐自己丢了性命。 直到过了半天,同罗射思也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因为随着队伍停顿次数的增加,他在后方也待不住了,毕竟,虽然说他们每一次只是停顿很少的时间,有时甚至仅仅是慢了一些,但是却让人的心里感到十分的烦躁。 同罗射思策马赶到队伍的最前方,身上的那柄硬弓已经握在了手上,箭筒里的箭矢空出了一大半。 在他们前方,路边上有着一些巨大的石块,原本这里藏着二百多名王大虎统领的亲卫军,此时却有一大部分躺在了地上,无一例外,在他们的胸口上都插着一柄锋锐的箭矢,被贯穿了心脏,面对着同罗射思所带领的队伍,甚至连逃跑都成了一种奢望。 “阿史那意凡,你怎么看,这些汉人的士兵太懦弱了,这是要争取时间吗,连交战都不敢,为何不提前就跑,还要冲出来后才开始溃逃,这用汉人的话讲就叫做多此一举吧!” 在这一次遭到伏击战后,同罗射思毫不留情的展开反击,虽说停留的时间比之前都长,但是却杀掉了一大部分,所以内心对于这些士兵很是嘲讽,对于整个大唐的军队更加的轻视。 “没什么好奇怪的,汉人有一个通病,说好听的是荣誉感强,说难听的就是死要面子,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能确定,他们慌了,竟然想出这样毫无用处的拖延时间战术,即便能逃到银川又如何,攻破银川后,我照样捉住她!”阿史那意凡一脸狰狞的说道。 “放心吧,她们到不了银川!”铜罗射思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向上勾勒,对着身旁的一名士兵摆了摆手。 “你带五千人先行,不用顾虑体力,扫除前方一切阻碍,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失去了理智的人根本不足为虑。 一天后原地休整,等大部队赶上后会再次派出另一支队伍,如此循环,我让他们一点时间都无法拖延,还要逼迫他们更加快速的逃亡,在银川城的大门前捉住长孙皇后,我到要看看,到时李靖会不会打开城门救人呢!” “好!李靖若是不开门救援,我就当着全天下的面折辱她,李靖若是开门,我们就趁机打进去,大唐皇后还是跑不了,我们也省时省力了,如此一来真是一举两得!” 阿史那意凡闻言,眉头顿时就舒展了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左手已经消失,还未愈合的左手腕与右手拍击在一起,顿时疼的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脸上被咬下一块肉的坑洞剧烈的变形,但是神情却极为兴奋,看上去就像是地狱内的恶鬼,在受尽刑罚折磨的同时,却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丑陋,让人恶心至极。 “同罗射思,我忽然有了一种倦怠的感觉,到达银川城下的时候,所有的进攻就由你来指挥,我会带兵与我父亲先行汇合,拿下银川就等于揭开了全面进攻大唐的序幕,这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你在可汗面前露脸了,这是命令!还有,一些贺兰山的逃兵而已,用不着五千大军,一千人就够了,你带来的人就休息下吧!” 阿史那意凡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士兵,随后看着离开了大部队,不顾体力的向着前方疾行的队伍,用余光撇了撇同罗射思,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道。 同罗射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知道阿史那意凡抓住了他的死穴,监视催促着阿史那贺鲁攻破银川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也是颉利可汗给的他最大的任务,若是他此时拒绝的话,以后后兵合一处时,阿史那意凡还不知道会在颉利可汗的面前怎么诽谤自己,甚至直接以不遵军令为由杀了自己都有可能,阿史那呲加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就算最终攻破了银川,用的也是阿史那贺鲁的队伍,自己敢抢功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他唯一能得到的也只有颉利可汗的器重,颉利可汗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对于颉利可汗来说,目的就是攻破银川,不会理会过程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谁也想不到长孙皇后会离开长安,而且就在银川城之外,唾手可得。 不让自己派人,也是因为怕自己的人抢先找到大唐的皇后,阿史那意凡真是小心到了极点,即便明知道这五万人也是阿史那贺鲁拨给自己的兵也不用,恐怕是担心自己往里面安插了人手吧。 同罗射思同样看着离开队伍,向着前方冲去的那一千士兵,阿史那贺鲁统领的那一万士兵真的没剩下多少了。 第五十六章葫芦谷之战 葫芦谷,宇文哲带着仅剩的几百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在山谷的上方,不时有枯烂的树干木枝掉落下来,很快就铺满了谷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散出去的两千多猎户们渐渐的聚集回来,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或者多个盛水的大桶,和细长的麻绳,这些木桶都用盖子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这么多应该够了,够那些畜生们喝一壶了!”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赶快吧,先把东西运上去,估摸着那些突厥人就快要追来了。” “没错,真不知道小将军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他们像疯狗一样对我们死跟不放,我们赶紧的,千万不要误了小将军的计策,要是杀不了这五万人,老子死了都闭不上眼,到了地下都没脸见我的家人!” 他们来到葫芦谷之后就停了下来,观望着山谷两旁的峭壁,议论道。 到了后来,人越聚越多,甚至有一些王大虎统领的亲卫追了上来,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些猎户。 “突厥人改变了战术,他们派了一千人前行,距离葫芦谷最多就还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已经无法在有效的拖延时间,不过小将军的吩咐到是完成了,有十几处地方切实的完成了任务,恐怕突厥人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是被逼着去送死呢!”一名亲卫看着周围这些聚集而来的猎户,同样的咧开了嘴巴,露出了满嘴焦黄的牙齿。 “半天时间足够了,兄弟们,半天内把这些东西都给老子运上去,小将军和乔大爷等着我们呢!” 下一瞬间,聚集而来的队伍中走出了将近一半人,向着峭壁上攀爬了上去,就像一只只灵活的猿猴,很从容,就像是如履平地,更重要的是速度十分快捷。 “放心吧,一会儿会把你们也拽上去,看样子还有很多兄弟没有回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等到最后一刻,不会丢下一个人。” 看着仅仅几百名退了回来的亲卫,落寞的站在一旁,猎户们心有不忍,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慰道。 经过了这一路奔袭,似乎他们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已然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不用了,他们已经回不来了,他们不是逃兵,不是懦夫,当突厥人攻破贺兰山的时候,我们真的想誓死守城,可是我们是亲卫军,我们的职责是守卫侯君涣,即便我们并不愿意!”这名亲卫摇了摇头,咧开唇角,自嘲般的笑了笑,低沉的说道。 “我们一起走,大不了把突厥人都赶出去,把贺兰山夺回来,你们不是逃兵!” “唰唰唰!”就在下一瞬间,成百上千条麻绳在峭壁上甩了下来,山谷内的众人把水桶全都死死的系在了麻绳的另一端,就这样来回三次,这些水桶就消失在了谷底,就像是进入了云端。 “轮到你们了,来吧!”就在这些木桶都被拉上去之后,猎户们把甩下来的麻绳系在了这些亲卫的身上,麻绳紧绷,拉着他们缓缓的向上升了上去。 “你们呢,为什么不跟上来?”下一瞬间,这些亲卫们却发现,就在他们向着峭壁的上方升起的时候,剩下的这一千多猎户却根本没有爬上来的意思,焦急的问道。 “嘿嘿,你也说了,有一千突厥兵先行而来,不能让他们进入山谷,若是被看出破绽,所有的一切就白费了,决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猎户指了指已经铺满了一地的树干木材,道。 “根本不会看出破绽的,我们都在谷顶,就算突厥人会感到奇怪也发现不了,上来!赶快上来啊!不然就来不及了!”亲卫们更加的焦急,被吊在半空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扭动。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值得我们去掩盖,这是我们活着的意义,我想家了,想我的孩子、妻子、父母,是时候团聚了,这五万突厥人就是我对自己的交待,决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你们千万要晚点在下来啊,到时候告诉我们山谷里的惨状,哈哈哈哈,我们走!” 猎户们握紧了手上的猎刀,拉开了身上的猎弓,向着突厥人的方向赶了过去,直到走到山谷入口的时候,却转过了头,看着还在不停的被拉起的亲卫们,眼神里散发着一阵欣慰的笑意,就像是离家以久的游子,对于即将归家的期盼,对于终于能够团聚的欣喜。 双方差不多的人数,若是正面相抗的话,猎户们不是突厥人的对手,虽说他们同样以刀剑为生,有着一腔热血,且心生死志,但是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群战,不懂配合,不会军阵,只知道用自己的蛮力去杀死眼前的敌人。 之前之所以取得了那么大的战果,逐步的吞噬了突厥人五千多人,也全都多亏了在宇文哲的带领下进行的游击战,全都是偷袭、设伏,把突厥人打个措手不及,而从来没有进行过正面相抗的硬仗,那是因为宇文哲知道,这是他们绝对的劣势,但是他们却更加熟悉这里,扬长避短这四个字用在战场上同样成立。 可是现在突厥人的那一千士兵已经近在眼前,没有时间也没合适的地点用来布置伏击的战术,只能冲上去,真刀真枪的拼杀,也许这是他们心中最为期盼的事。 之前虽说也杀了很多,但是每当隐藏起来长时间等待着突厥兵进入陷阱,伏击之后的逃离,总会让他们的内心涌现出一种憋屈的感觉。 只有这样硬碰硬的砍杀突厥人才是最痛快的,最能发泄心中的怨恨,而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怕,因为这是和家人团聚唯一的路径,在与突厥人的战场中死亡,这才是夙愿。 就在他们走出山谷仅仅一里的地方,就和首先前行的那一千突厥士兵相遇,突厥士兵看着眼前的猎户们,不可思议的愣在了那里,甚至有的还揉了揉眼睛,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近千名生活在贺兰山下的猎户们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队伍里。 鲜血、残肢、咆哮的喝骂、欢畅的大笑,交织在一起,冲破了天上的云层, 甚至隐约间露出了山谷最上方的顶端,那里有一群人影,一直在注视着这里。 第五十七章传令、入谷! 激烈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到了最后,突厥人的凶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不断地有人倒在血泊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作战经验更加丰富的突厥士兵开始逆转,之前因为惊愕而失去的先机,猎户们甚至被逼退到了山谷的谷口。 可是越接近葫芦谷的谷口,猎户们脸上的表情就越加的狰狞,衰兵必胜,就在双方相遇的地方,到葫芦谷口的这段距离,零零碎碎的散落一路的尸体,看上去就像是突厥士兵在追击着这些猎户,猎户们坚决的抵抗,抵抗到了葫芦谷口。 “该死的,这就是之前总是偷袭我们的那些家伙,还真是顽强,让我们战斗到了这样的地步!” 到了葫芦口的入口处,就剩下了一位猎户还能勉强站立着,在他身前却站着数十名突厥人,这些突厥人就像是恶狼一样充满着杀意,但是在眼神深处却有着不断地涌现出一丝丝的惊惧,怎么也消散不去。 与自己人数相差不多的队伍正面相撞,还是根本不曾有过战斗经验的猎户们,却被逼到这样的程度,虽然还有着十几人活着,但是对于一支千人队伍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了。 “我们还是高看了自己,原来真正军队是这样的,我们的阻拦不是没有意义了吗,我不甘心!” 这名唯一活下来的猎户身上最少有着三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已经没有血液能够流出来,他勉强的站立着,看着剩下的这十几名突厥兵怎么都不肯倒下。 “杀!”下一瞬间,突厥人已然失去了耐心,他们手中的弯刀高高的扬起,看着眼前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猎户,心中产生的那一股浓浓的恐惧在也压抑不住,而消灭这种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戮,用杀戮的鲜血来麻木自己的心脏。 “杀!” 同样的暴喝声在仅剩的这名猎户的胸口迸发,他看着临近自己眼前的这一柄柄的弯刀,这声暴喝就像是对于天地的不公所发出最后的怒吼,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滴生命力,洪亮的声音仿若雷鸣,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噗呲!”几乎就在相同的时间,泛着寒光的弯刀停在了猎户的身前,突厥兵的身体完全定格在了那里,就像是被这声咆哮震慑了灵魂,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瞳孔渐渐的开始扩散,直至最后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在猎户惊愕的眼神中,这是十几名突厥兵几乎同时向前踉跄了几步,随之趴在了地上,这时他才发现,一道身影正在远处向着他奔来,而这些趴在自己身前的突厥兵,后背上全都插着一根羽箭,羽箭正中后心,箭羽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就像是这一箭的余劲还在,还在向着突厥人的身体里面钻着。 “林大哥。” 猎户看着这道身影,原本绝望的表情缓缓的改变,直到最后他依然站在谷口的最中间,但是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充满希翼的笑容。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林平手中拿着一柄黄木硬弓,那柄乌黑色的巨弓和五根乌铁之箭背在身后,走到了葫芦谷口,看着即便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还依然站在那里的这名猎户,喃喃自语道。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有在隐藏的必要了,我承诺你,就算是少爷的计谋无法成功,无法消灭这五万突厥士兵,我也会杀掉这支部队的首领,已经十六年了,我沉寂了十六年,也该让世人知道,夺命霸王林平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被我盯上的人,活不了!” 另一方面,阿史那意凡带着部队走在最前方,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因为到了现在他派出去那一千人的队伍都没有回来反馈信息,直到距离葫芦谷的入口仅有两公里路程的时候,稀稀落落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明白了这一千名士兵为何一出去就没有了消息, “阿史那意凡,你怎么看,你派出去的这队士兵确实起到了作用,我们之后就没有遇到骚扰,可是现在看来他们遇到了激烈的抵抗,这一千人恐怕全军覆没了,可是仅凭遇敌就会逃跑的士兵,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同罗射思翻身下马,仔细看着地上的尸体对着阿史那意凡问道。 “这说明他们追上了正主,对方不顾一切的拼命了,你看这些猎户的尸体,没有几具是完整的,没错,他们应该就是之前让我损失惨重的队伍,他们一边撤退一边抵抗,才会留下了一路的尸体,竟然拼命到如此地步,大唐的长孙皇后绝对就在这个队伍里,按照时间来看,他们估计还没有走远,现在全力出击的话一定能在进入银川城之前追上他们!” 阿史那意凡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他的右手在怀中掏出了那枚翠绿色的玉佩,反复摩擦着,随后把视线放在了远处的那座山谷中,眼神中的光彩越发的火热。 “那座山谷的入口怎么那么狭窄,有没有侦查过,若是里面地势险要遭遇伏击怎么办,我建议先派一队人马去侦察,确认安全后在全力进军!” 同罗射思却否认了阿史那意凡的话,他谨慎的看着那座奇特的山谷,看着那道狭窄的谷口心中闪过了一种颤栗,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盯住了一样,随时随地的会被夺走这条性命。 同罗射思很确认,自己的这种感觉错不了,这是自己摸爬滚打,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生命危险所产生的本能,这种本能不知救过他多少次的性命,而这一次的感觉更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伏击?就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吗?之前遇到了十几次吧,那样的伏击遇到多少次也不怕,再说了,对方就只有几千人,而我们有五万,就算被伏击又怎么样,同罗射思,你是懦夫吗!” 阿史那意凡轻蔑的看了同罗射思一眼,嘲讽的说道,随后抬起了右手,手中的那枚翠绿色的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醉人的光彩。 “命令,部队全力前进,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过这座山谷,到达银川城,捉拿到大唐的皇后者,赏万金、女奴三千、从此受我阿史那意凡庇护!” 第五十八章一箭 “遵令!” 阿史那意凡的话音落下后,整个部队的突厥人全都沸腾了,嗷嗷叫的向着葫芦的入口冲了进去。 关键是这奖励太诱人了,万金、三千女奴,足以抵得上一个富裕的小部落了,在加上受到阿史那意凡的庇护,这绝对是一步登天的事,突厥人的东西原本就是靠着自己抢来的。 “该死的,你已经被这些天的所经历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同罗射思看着向前蜂拥的大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叹了口气,被军队拥簇着向着山谷内不停地接近。 五万大军真的完全行动起来,根本不是轻易能够阻拦的,就像是咆哮的洪水,尤其是这些突厥兵已经被阿史那意凡的奖励激发了体内所有的贪婪,红着眼睛根本就顾不得其他,那道狭窄的山谷口已经成为了他们必须要进去的地方。 “娃,真的如你所说,他们开始进谷了,速度很快,简直就是在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真的连侦察都不做,竟然还有这样的将军!”乔大爷看着下方隐约可见的突厥部队,对着身旁的宇文哲惊叹的说道。 “不是他们不选择侦察,而是少爷没有给他们留下侦查的时间,任何险峻的地势也要有部队设伏才会有用,对于一个没有敌人的山谷,前面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样!”乔大爷的话音落下后,一道赞叹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带着欣喜的味道 “林叔,你回来了,你的右肩?”宇文哲听到了传来的声音后惊喜转身,视线直接就落在了林平的右肩膀上,上面有着一大块血迹,血迹已经干在了衣服上,极为刺眼。 “无妨,要让那块玉佩确实的落到敌将手中的确是不简单,我受了点小伤,而且丢了一支乌铁箭。”林平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右肩的伤势,只是说道那支乌铁之箭的时候脸上才显露出一副肉痛至极的表情。 “乔大爷,突厥人已经开始入套了,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谷的那一头,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要他们有人到达山谷的那一头,就是计划开始的信号,开始吧!” 宇文哲看到林平的表情,知道林平确实是只受了一些轻伤,所以转过了视线,用力的踏了踏脚下的石块,对着乔大爷说道。 “放心吧,娃,这是大伙用命创造的机会,交给我吧!”乔大爷咧嘴一笑,再次深深的看了葫芦谷的入口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在山谷入口的山顶上向着山谷的出口疾行而去,此时他已经看不到倒在谷口的那些尸体,他们已经被突厥人的身影覆盖,完全的覆盖,没有留下一丝的空隙。 “大虎叔,要开工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了。”直到乔大爷的身影消失,宇文哲才一屁股坐在了脚下的碎石上,摊开了手掌,对着一旁的王大虎道。 宇文哲的双手已经被磨烂了,甚至烂到没有鲜血流出,肉都成了惨白的颜色,上面有被树枝刮烂的痕迹,石头摩擦的痕迹,根本就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在他身边所有人的双手都是这样,破破烂烂的,但是他们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山谷下方的突厥兵身上。 “林叔,以你肩膀现在的情况,还能拉开霸王弓吗?” 宇文哲喘着大气,双手握住了一柄长刀,把刀尖插进了脚下一块巨石的石缝里,没有了皮肤的手掌接触到铁质的刀柄,寒冷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一颤,但是随即就握的更加用力,甚至在双手与刀柄接触的地方挤出了一丝丝透明的液体,不过却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站在他身旁的那几百人,都做出了与他同样的动作。 “还能射出一箭,三天后就能够射出三箭,七天后肩膀可以痊愈,如果现在强行开弓,可射两箭,不过肩膀就废了,以后再也无法恢复。”林平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够了,一箭就够了,林叔,找到这支部队的首领,等到他们全都进入山谷之后,射穿他,我要让这支部队失去指挥,让他们失去主心骨!” “放心吧,我早就看到了,缺了左手,脸上还少了一块肉,那么高调的走在队伍中央,我说过,被夺命霸王盯上的人,跑不了!” 林平咧嘴一笑,松开左手放下了那张黄木硬弓,一直背负在后背上的那张乌黑色铁弓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就在林平握住这张弓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突然地转变,仿佛爆炸般喷薄而出的气势,就连宇文哲都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甚至产生了不自然的晃动。 整个场面都寂静了下来,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风吹过山谷的呜咽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五万的突厥兵已经陆续的进入到山谷中,葫芦谷内的空间范围很大,五万人进入到里面并不显得拥挤,反而有种很宽敞的感觉。 “太不对劲了,这路上怎么有那么厚的树木枝干、枯枝烂叶,这是砍伐的痕迹,这是有人布置的,他们想要放火,阿史那意凡,还不下令,撤出去,快啊!” 被五万大军拥入到山谷内的同罗射思,看着脚下厚厚的一层木柴枝干,心中的不安终于压制不住,甚至内心第一反应就是在眼前涌现出了单于都护府城,烧了三天三夜的那场大火,浑身颤抖的对着阿史那意凡嘶吼道。 此时阿史那意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火”这个字突然在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在突厥人的战斗中几乎是不会用到火攻的,所以直到他身处到山谷之内的时候,心里才想起了水火无情,可是五万大军已经被他催动起了情绪,就像是疯了一样,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停止下来。 “你还在想什么!还不传令!”看着阿史那意凡已经愣在了原地,同罗射思一拳轰在了阿史那意凡的胸口,阿史那意凡猛然在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直到此时,他的神色才逐渐恢复到了清明。 “传令!传……” “嘭!”阿史那意凡疯狂的大吼,可是就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光束直接在空中落了下来,从他的头顶射到了脚下,在地面上穿出了一道细长的孔隙,整根箭矢都没入到了土地里,阿史那意凡的身体轰然爆成了两半,这支箭的力道竟然恐怖如斯。 第五十九章烈焰焚谷 “咯咯,是他!”同罗射思看着眼前的情形,无力的伸了伸手,唾液在喉咙里滚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绝望的神色,那道模糊的箭影再次在浮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箭奠定的这场伏击战的走势,阿史那意凡根本没有发出指令,前方的突厥大军还在不停的前行,后方的突厥大军不停向前涌入。 虽说阿史那意凡身死之地发生了混乱,但是对于整个队伍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绝大部分的突厥人都执行着全力出击的命令,潮水奔涌,已经是形成了不可逆转之势。 “走!撤出去,冲来一条路!”同罗射思和他的亲卫就像是被湍急的河水席卷着,根本无法停下来,直到阿史那意凡身死,同罗射思再也受不了被死亡侵蚀的感觉,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扭转过马身疯狂的向着葫芦谷的入口处强冲了过去。 上千柄泛着寒光的弯刀跟在他的身后,对着阻拦他们后退的突厥兵劈砍了过去。 喷溅的鲜血,带着突厥人士兵惊愕的面孔,强行挤到了葫芦谷的入口处,这些突厥兵根本想不到同样是自己的队伍为何会对自己人出手。 同罗射思就像是一个箭头,狠狠扎进湍急的河流里,在里面强行穿透出了一条道路。 随着距离谷口的接近,山谷的道路越发的狭窄,同罗射思带领着自己的亲兵,把剩余突厥人的队伍全都堵在了外面,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最终,经过了激烈的冲击,同罗射思还是带着他的亲卫冲了出去,仅仅在谷口就遗留下了上千具尸体,把最后剩余的三千多人给挡在了葫芦谷的外面。 “轰隆!”就在下一瞬间,同罗射思刚刚逃出了葫芦谷的入口,他的亲卫队伍还有一多半在山谷中的时候,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狠狠的砸进了队伍里。 这些石块最小的也有篮球那么大,密集的就像是雨点,直接把同罗射思的队伍截成了两半,在葫芦谷的入口处堆起了一道巨大的石堆,仿佛在在一眨眼的时间地面上就隆起了一条山脉,把葫芦谷封了起来。 同罗射思豁然转身,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石墙,眼神里已经惊惧到了极点,被同罗射思挡住没有进入到山谷的那些士兵也惊愕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石山,缓缓的垂下了高高扬起的弯刀。 “这是,下雨?”下一刻,同罗射思觉得额头上发凉,下意识的伸手一模,入手处一阵滑溺。 “不,这不是雨水,这是桐油!” 仿佛要验证同罗射思的话,就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山谷内燃起了冲天大火,火焰已经冲过了石墙的遮挡,把整方天空都映照的血红,连太阳的光线都在这一瞬间被掩盖下了所有的光彩。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些石头搬开,还能救一些,快点啊!”同罗射思足足呆滞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反应了过来,对着同样被吓呆的那些突厥士兵嘶吼道。 “啊!”这些士兵如梦方醒,争先恐后的拥簇到石山底下,伸手抱起已经发烫的石头,在一些石头的表面,还依稀的能看到五指形状的血迹。 “那是什么?!”同罗射思抬头看着冲向天空的火焰,恍惚间觉得在山谷的顶端有一道寒光在指着自己,就在他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的这一瞬间,无数道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在他的视网膜中呈现出了无数的黑点,仿佛是蝗虫群般密密麻麻的在天空上落了下来。 “噗呲噗呲!”紧接着,铁质的箭头钻入肉体的摩擦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和痛苦的嘶吼声夹杂在了一起,听的人心里发麻,同罗射思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猛然翻身上马,带着残余的亲卫疯狂的逃离了这里,只遗留下了上千具尸体,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够了,林叔,为了这样的人残掉一只胳膊不值得。” 在山谷的顶端,宇文哲的右手搭在林平的肩膀上,看着林平坚毅专注的眼神,摇了摇头。 “呼!”林平闻言深呼了一口气,握住弓身和弓弦的双手缓缓的收力,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稳的把这张颜色漆黑的铁弓放在了地上,此时林平的右肩已经再次被鲜血淋湿,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我左肩的伤就是拜他所赐,这家伙有点本事,有资格配的上弓箭手这一称呼,那根乌铁箭应该也在他的身上,可惜了!” “多亏了大虎叔,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好这么多的石头,现在火势开始顺着悬崖上的植被向上蔓延,我们也该撤了!”宇文哲对的周围的人点了点头道,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四平八仰的躺在自己身边的王大虎身上。 王大虎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擦伤,整个人瘫软在那里,完全虚脱了,要知道,他们准备的这些石头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那些比人还要大的石头基本上都是王大虎自己一人运过来的,别人根本搬不动,幸亏这座山谷中像这样的石头有很多。 “走!”在宇文哲的带领下,聚集在这里的人开始向着山谷的另一面艰难的前行,王大虎被两名亲卫搀扶着才勉强的站起身来,浑身的肌肉都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看着宇文哲的背影,眼神中渐渐的散发出了一种崇敬的光彩。 就仿佛又想起了宇文哲定制下这个计策时对自己的交待,而自己当时却根本不理解,甚至出现了宇文哲想要借助突厥人的手除掉这些侯君涣的亲兵。 就在一天前,他们在藏尸山谷中出来后,绕过了突厥人的五万大军后,林平带着那枚翠玉离开了队伍,而宇文哲带着其他人赶向葫芦谷的路上。 “大虎叔,我要你的人去拦截突厥兵,把你的人分成二十个队伍,在任何能够埋伏的地方设伏,阻拦突厥人前进。”宇文哲思索着,对着王大虎说道。 “小主,原本就不到三千人,分成二十支队伍,还要去伏击五万大军,这分明是让他们去送死,以我们的速度想要逃离的话没有问题,根本就用不着用这样的方法拖延时间!” 第六十章人间炼狱 “大虎叔,并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也不是真正的伏击,让他们刚与突厥兵接触就逃,要做出一副被逼着留下来送死的样子,要让他们给突厥人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们已经慌乱不堪,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智。这里的路多崎岖,想要逃走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几率存活下来。”宇文哲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 “如果不是让弟兄们送死就行,其实就算真的战死沙场也没什么,只要让我们死得明白。”王大虎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乔大爷,葫芦谷两边的峭壁大家可以爬上去吧,据说那里是一座石山,山上有很多碎石,对吗?”宇文哲转而看向一旁的乔大爷,低声问道。 “没错,那座山据说是被神仙劈成了两半,整座山都被神仙的法术打碎了,有很多断茬,再加上峭壁上原本就有很多植物,我们都能爬上去,对了,躲到山谷上方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就不信突厥人也能爬上来!” “乔大爷,把大家伙派出去,去所有有可能的地方寻找油脂,若是能找到桐油最好,我要在葫芦谷放一把火!” “可是葫芦谷的地势太明显了,突厥人会那么轻易的钻进来吗,桐油到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每个村庄里都有,要多少才能成功?” “放心吧,他们会进来的,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因为在葫芦谷的那一面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且大虎叔的人也会作为铺垫。 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再好的地势也要有敌人利用才行,可是在他们眼里我们连敌人都算不上,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更何况战争原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站在谷顶,原本就立在了不败之地,就算失败,突厥人也够不到我们,一切见机行事吧!” “就是那块被林老弟送走的玉佩吗?” “没错,那块玉佩就是突厥人宁肯放弃银川的原因,人若是陷入疯狂,被贪婪迷昏了双眼,就会把自己置身在死亡的边缘,而我们只不过需要一点点的力气,把他们推进去。” 直到他们到了那道崎岖的路上,整个队伍开始分散,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只有三四百人到达了葫芦谷,登上了山谷的谷顶。 在宇文哲的带领下,一部分人不停地在山谷的入口和出口处积攒着硕大的石块,另一部分则是折断山顶的树木扔到山谷中,因为葫芦谷内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五万人站在里面十分的宽敞,为了确保大火真的不可逆转的点燃,造成最大的杀伤,那么就必须要添加帮助燃烧的东西。 所以当同罗射思和阿史那意凡进入山谷后才会发现谷底铺满了枝干树木,才会马上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陷阱。 最终在各个方面的影响下,突厥人在阿史那意凡的带领下闯进了葫芦谷,火焰被点燃,五万大军陷入到了火海中,仅剩下了同罗射思带着不到两千人逃离了山谷的谷口。 山谷内的大火还在剧烈的燃烧,就连空气都被炙烧的噼啪作响,烤肉的香味随着火焰的舞动而升起,宇文哲抽了抽鼻翼,胃部却开始绞动,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出,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向前行进。 渐渐地,大火的上端开始升起了焦黑的颜色,烤肉的香味已经消散,转变成了焦糊的臭味,黑色的碳末漂浮在空中,就像为明朗的天空罩上了一层阴影,死亡的阴影。 最终宇文哲等人在山谷出口的顶端汇合了乔大爷,所有人都顺着乔大爷他们准备好的绳索滑了下去,众人全都安全的落到地面后,乔大爷看着堵在出口的那堆石头,心中充满了恐惧感,此时这堆石头已经变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堵不住山谷内爆裂的火焰。 “太惨了,五万人被大火活活烧死,就然连惨叫声都被大火阻断,为何我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那是因我们是人类,即便心中充满了仇恨,不过始终是人类!” 宇文哲的双眼被冲天的大火印的通红,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不适的样子,也就胃部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和乔大爷正好相反,此时他的心里竟然出现了欢愉的感觉,那股在曹怜馨坠入河流中后产生的杀意非但没有随着这五万大军的消逝而消失,反而更加浓烈的积蓄了起来。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山谷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焚烧殆尽,没有了能够支撑火焰焚烧的东西,大火才渐渐的止息,只剩下浓烈的黑烟凝而不散,把整座山谷笼罩的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路,昏暗而压抑。 大火燃烧了一天,宇文哲等人就在山谷外整整看了一天,直到大火停止燃烧,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宇文哲带人清开了堵住出口的石块,一副宛若末世的情形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股更加浓烈的焦臭味轰然扩散,夹杂着已经被烧焦的骨灰末飘洒在空气中,整个山谷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干呕起来,这是人的本能,不管意志多么坚强的人,也只能通过训练来压抑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但是却无法消除。 直到过了很久,他们才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场景,宇文哲和林平首先站直了身体,在山谷内穿行,此时山谷内已经没有了活物,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在没有充分燃烧的枝干内冒出一小簇明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很快就又会熄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黑色的烟雾升起,融入到空中聚而不散的黑色烟雾中。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的箭就射在了这个位置,以我的力道,再加上箭本身的重量,恐怕会完全没进土石里,经过的火焰的燃烧,这里完全的变了样子,恐怕不容易找到了!”林平来到射杀阿史那意凡的地方,看着面前焦黑的地面,郁郁不欢的说道。 “放心吧,林叔,很快就能找到,就以这里为中心,应该不会超过两米的距离,这些散乱的碎骨应该就是那位突厥人的将领吧!” 宇文哲蹲了下来,在已经焦黑的地面上轻轻的磨砂,下一瞬间,随着焦黑的物质被擦拭干净,一道莹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手掌下散发而出,一块翠绿色的玉佩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第六十一章银川城 “不愧是极品翠玉,在这么猛烈的大火中燃烧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生任何一点变化,这应该是一枚身份玉佩,真是贵不可言啊!”乔大爷看着宇文哲手里的那块玉佩,眼睛睁得很大,仔细的观察着,唯恐错过了任何一点细节。 “当然贵不可言,若不是它的话,突厥人又怎么可能上钩呢!” “少爷,我的箭已经找到了,接下来该去哪,虽我们这一把火就烧了突厥人五万大军,可是他们却还剩下十五万的部队,恐怕要陷入疯狂了!”林平拿着一根沾满了泥土的乌铁箭来到宇文哲身前,很冷静的说道,虽说他们刚刚赢得了这一场不可思议的战斗。 他和宇文哲聚集起来的猎户,加上王大虎统领的亲兵总共也就不到六千人,却只用两千人的代价就让突厥人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不管在哪个朝代这都算得上是一场奇迹,足以记载在史册上,可就是获得这么大的胜利后,林平的情绪依然没有太大的波澜,而是很小心地提醒着宇文哲。 “我们去银川,不知道过了那么长时间银川城准备的怎么样了,恐怕现如今身在银川的李靖也不会想到,我们不但为他争取了那么长的时间,还为他消灭掉突厥人四分之一的兵力吧,不过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了!”宇文哲把玉佩放在了怀里,看着银川城的方向,声音低沉的说道。 葫芦谷距离银川城的大门只有几里的距离,像这样的大火银川城的守军不可能发现不了,可是大火持续燃烧了一天,却没有银川的守军前来探查消息,那只能说明在突厥大军的威胁下,银川城的形势已经严峻到无可想象的地步,恐怕已经放弃了银川城外所有的一切,那道坚厚的城门绝对不会轻易打开,谁也不知道李靖到底在银川城内准备着什么。 银川城距离葫芦谷只有几里的距离,虽说宇文哲为了火烧葫芦谷这场战役早就舍弃在突厥人手里抢下的战马,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银川城的城门下。 银川城就像一座山脉般坐落在大唐的西北方,是一座雄关,城高墙厚,在历史上不知道多少次把异族之人挡在门外,城墙上到处都是刀枪剑戟划过的痕迹,古老而斑驳。 当宇文哲带领着衣着各异的三千人来到城门之下后,情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在城墙上瞬间就出现了上千支泛着寒光的羽箭,弓弦拉开时发出的扭曲声更是轻易可闻,三千人已经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尤其是他们还手持着武器,大多数人的衣服上更是沾染着已经发乌的鲜血。 “快开城门,我们不是敌人,是贺兰山的守军,快让我们进去!”王大虎看着城头上戒备的士兵,只身走到城墙下,洪亮的大喝声在他的胸口迸发而成本,瞬间就穿过了城墙的阻挡。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银川城门绝对不会打开,你们退去吧,在前进的话我们就放箭了!”城墙上出现了手持令旗的士兵,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下的宇文哲等人,充满杀意的说道。 “该死的,你看不到我们的衣甲吗,难道你以为老子是突厥人打扮而成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汉人!”王大虎顿时暴怒,对着城头上的守卫破口大骂。 “大虎叔,有证明贺兰山守军身份的东西吗?”宇文哲眯着眼,看着城墙上出现的上千位弓箭手,弓弦已经被拉成了满月状,心不停的往下沉,对于银川城的城墙来说,一千多名的守卫太少了,因为这座城墙一次性最少也能承受住三万名士兵布置防御。 “小主,军印和兵符都在侯君涣身上,当时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想到,现在还真是没有能够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王大虎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 “少爷,后撤一段距离吧,现在我们正好在弓箭有效杀伤的范围,弓弦已经拉到最圆了!”林平下意识的挡在宇文哲的身前,双眼却爆发出一道光彩,虽说担忧,但是语气却是不屑于顾,不是拿着弓箭就可以被称为是弓箭手的。 “魏成,去把魏成找来,他见过我,知道我的身份!”宇文哲沉着脸,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走到了林平身前,把整个身体暴露在弓箭的下面,扬起头来,语气已经变得寒冷无比。 “魏成副将?魏成副将现在时刻守在李将军身旁,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快滚吧,城门不会打开!” “那是李业诩,原来是他在搞鬼!”宇文哲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看着城墙上闪动的人影,眼神一缩,只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躲藏在城墙上的守卫中,正在怨毒的看着自己。 “林叔,把这枚玉佩射在他的身上,其余人后撤,离开弓箭射程的范围!”宇文哲把那块翠玉交给了林平,转而对着乔大爷吩咐道。 “好!”乔大爷点了点头,就在乔大爷带着众人后撤的时候,林平松开了握着那柄黑色巨弓的双手,接过了王大虎递过来的黄木硬弓,一支木质的箭失携带者那枚翠玉,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光向着城头飞去。 整个过程有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城墙上的卫兵仿佛都被那块折射着翠绿色光彩的玉佩吸射了灵魂,忘记了还击。 下一瞬间,“咣!”的一声,林平就好像能预测李业诩所有能闪躲的动作,这支利箭穿过了数道人影,狠狠地镶嵌进李业诩头顶的铁盔里,那枚翠绿色的玉佩就吊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来回晃动。 “住手,不要放箭!”李业诩被这支箭的力道冲击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当他模糊的看到眼前这枚玉佩的时候,心中却更是惊讶到了极点,甚至压下了对于这支箭矢的恐惧,为了阻止放箭连嗓音都撕裂了。 “小李将军,您认识他们?”城墙上手持令旗的那名士兵,右手猛然攥紧,恐惧的看着插在李业诩头盔上的那柄箭矢,惊愕的说道。 他很确信,要是这支箭瞄准的是自己的话,自己绝对无法幸免。 “不要再说废话了,快去把城门打开,不过等他们进城后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尤其是射箭的那个家伙!” 第六十二章进城 李业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无奈,可是眼前这枚玉佩所能产生的威慑力不是他能阻挡的了得,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无法隐藏,所以只能下达了打开城门的命令。 李业诩的声音落下后,被拉开的弓弦缓缓的收起,数道身影向着城下的方向跑去。 “少爷,这有用吗,他要是装作不认识怎么办,城墙上的士兵可都是他的人!”林平仿佛毫不在意自己这一箭到底会不会射中自己想要的目标,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李业诩,没那个胆子!”宇文哲眯着眼睛,视线就像是穿过了城墙的阻挡,落在了李业诩的身上。 “咯吱!”随着城门被打开时的摩擦声,宇文哲这才收回了目光。 “进城!” 看着城门被打开,乔大爷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众人回到了宇文哲身边,向着银川城内挺进。 银川城的大门完全是由实木所制,将近半米厚,即便毫无阻碍的打开,也需要数十名士兵共同用力,进入了银川城就意味着已经进入了大唐的体内,这是最后一道可以依靠的屏障。 都护府城,阿史那贺鲁的临时营帐处。 阿史那贺鲁坐在首位,脸色阴沉的就像是要滴出水来,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同罗射思跪在地面上,脸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人仿佛都陷进了恐惧之中。 “五万大军,付之一炬,我儿阿史那意凡被人射爆了脑袋,为什么你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你没死,对手是贺兰山的守卫,是普通的猎户百姓,你为什么不去死!” 阿史那贺鲁闭着眼睛,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所有站在大帐内的士兵甚至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唯恐会引火烧身,现在的阿史那贺鲁就是一枚扔在火焰中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属下和少将军发现了大唐皇后的玉佩,想要捉住她献给将军,,所以才被引诱到那处谷底,可是谁知…谁知…” “大唐皇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候君涣的话,再加上一枚玉佩就让你们失去了判断力,若不杀你,怎么对得起我这五万儿郎!”阿史那贺鲁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同罗射思的身前,腰间的弯刀铿锵出鞘,锋锐的刀刃闪耀着寒冷的光芒。 “将军,不只是这些,她有玄甲兵守护,上百的玄甲兵啊,除了皇族之人谁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候君涣那种废物为了活命又怎么会说谎,大唐的皇后一定就在这里!”同罗射思随着阿史那贺鲁的逼近,膝盖在地面上随之后退,声嘶力竭的嘶喊道。 “噗呲!”阿史那贺鲁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伏在了同罗射思的耳边,手中的弯刀毫无征兆的捅进了同罗射思的大腿里。 “那你看到大唐皇后的人了吗,先是放出诱饵,一路上假装伏击降低你们的警惕,到了最后强杀先锋部队做出被追上后的疯狂抵抗。贺兰山的废物和一群百姓真的能有这样的谋划和血性吗,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大唐皇后就在前方!难道你忘了,现在镇守银川的是谁,是那个号称军神的李靖,是那个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李靖!” 阿史那贺鲁的声音就像是在情人耳边的呢喃,但是却没有一丝感情,平静的让人恐惧。 “你们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竟然毫无防备的冲进那处峡谷,你都忘了,谨慎二字是什么!” “将军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李靖布置的?!这不可能,他已经被少将军打成了重伤,根本就出不了银川!属下不信!” 同罗射思强忍着大腿处传来的疼痛,紧咬着牙齿,脸色憋的涨红,但是却抬起了头,直视着阿史那贺鲁的眼睛,眼神里的恐惧之色也开始渐渐的消退。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想要保住性命的话就必须紧咬住这一切都是阿史那意凡自己的失误,期待阿史那贺鲁顾忌自己的主子是拮利可汗,才有一丝生机,即便这件事真的就是阿史那意凡自己指挥的失误。 “我不需要你相信,待我攻下银川后,我要你盯死了李靖,若是李靖逃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滚!”阿史那贺鲁猛然间抽出了弯刀,鲜血四溅,低声嘶吼道。 “嗯哼!属下告退!”同罗射思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楚,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眼神里却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踉跄着退出了大帐。 “将军,真的就这样放过他吗,他让我们损失了五万大军,即便杀了他,颉利可汗也说不出什么吧?”一名明显是亲卫军首领的士兵,在同罗射思走后不解的问道。 阿史那贺鲁身体一顿,右手紧紧的抓着弯刀的刀柄,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以为我是顾忌颉利吗?同罗射思的一手弓箭之术独步天下,我要确保能够抓住李靖,所以他还有些用处,李靖敢设计杀我儿子,我就把整个大唐全都屠戮殆尽,给我儿子陪葬!传令,大军开拔,奔赴银川!” 恐怕宇文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葫芦谷放的那一把大火已经被阿史那贺鲁按到了李靖的头上,也许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银川城, 宇文哲等人已经进入了银川城,他们刚一进城就遇到了麻烦,守卫银川的士兵从各个角落里涌出,锋锐的长矛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在长矛的后方是弓箭手,阵势稳固,没有任何的死角,和散乱的突厥兵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宇文哲,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回你是落在我的手上了!”紧随其后,银川城的守卫分开了一条通路,李业诩在通道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宇文哲,充满了恨意的说道。 “放下武器,不然的话就以私自聚兵,意图反叛的罪名格杀勿论!” 随着李业诩的话音落下,围困住他们的士兵再次向前,长矛甚至快要顶到了宇文哲等人的鼻尖。 “大概有三千人,和我们差不多,想要突围的话任何方向都可以!”乔大爷站在宇文哲的身后,目光四处扫视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用突围,他离我太近了!”宇文哲对着乔大爷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李业诩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第六十三章军神李靖 “你说什么?!”李业诩看着宇文哲的表情心中一突,只觉得身体发麻,竟然浑身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他忘不了,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宇文哲这样的表情时,被抢走了金缕丝甲衣,而自己在曹府大堂的门外躺了大半个晚上。 “我是说,你离我太近了!” 宇文哲的右脚猛然踏向地面,身体就像是一枚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向着李业诩的方向冲去,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甚至就连守在李业诩身前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宇文哲的右手就已经扣住了他的脖颈。 “真不明白,李靖将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用三千人来围困三千人,在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就敢离我这么近,银川城总共还有多少守军,还要把兵力用在与我的内耗中,还是说你爷爷也只是徒有虚名吗!” 宇文哲扣住李业诩脖颈的右手逐渐用力,略带嘲讽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杀意,李业诩的举动可以说已经勾起了他所有的愤怒,在突厥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不想着怎么守城,不想着自己带来的人会不会提升守军的实力,却因为和自己的私人恩怨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不想死的话就放了我,银川城还有八千守军,你只有三千人而已!”李业诩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也许是因为身在银川给了他很大的勇气,怨毒的声音在他的嗓子里憋了出来,看着宇文哲的眼光更加的愤恨。 “八千又如何,老子都干死了五万突厥人,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怂包,贺兰山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老子杀了你!”乔大爷反应的更加激烈,他扬起手中的猎刀,几步踏上前来,猛然向着李业诩的脑袋砍了下去。 “咣!”就在这柄猎刀落下的只一瞬间,一柄漆黑的弓挡在了刀锋下,猎刀猛然被弹回,乔大爷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不解的看着这柄黑弓的主人。 “林老弟,为什么要阻止我,这小子死不足惜!” “不要冲动,少爷自有打算,比起守住银川城来说,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林平对着乔大爷摇了摇头,道。 “你不敢杀我,不然的话你带来的这些人都会死,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我会把他们当成难民安放,至于你怎么样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李业诩看着被挡开的那柄猎刀,爆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声,即便自己的喉咙还在宇文哲的手里,也强行把声音挤了出来。 “你是大唐的军人,你爷爷更是开创了大唐的忠臣,既然连你们都不在乎银川城的存在,不在乎突厥人会不会突进大唐的腹地,为什么我会在乎呢,真是太可笑了,林叔,准备突围,打开城门!” 宇文哲的右手更加用力,左手却握住了那柄还带着血槽了匕首,随即把头伏在了李业诩的耳边,匕首转动间,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了李业诩的大腿上。 李业诩的表情顿时痛苦的皱在了一起,但是惨叫声却被牢牢地遏制在喉咙里无法散发出来。 “你还有两只眼睛,十根手指,两个耳朵,你说,在你被我玩死之前,这些人敢不敢发动攻击,我能不能用你当成盾牌离开这里!” “恶…魔…”直到此时,李业诩看着宇文哲冰冷的表情,那种恐惧感终于根植到体内的最深处,甚至深入灵魂。 “住手,赶快放了小李将军,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银川城的守卫不停地向前逼近,但是因为李业诩在宇文哲的手里又心存顾虑不敢出手,直到看着李业诩已经被鲜血浸泡的右腿,心中焦急,但只能出口威胁道。 “死罪?哈哈哈,你凭什么判我死罪,突厥人打进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作为军人无法给我们守护又是什么罪,我带人来守卫银川却要收敛武器,你们的剑锋对准的是大唐的百姓,我们挣扎着在突厥人的刀下活着,却要死在应该保卫自己的士兵手里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宇文哲看着眼前对着李业诩的命令,执行的一丝不苟的士兵们,心中涌现出了说不清的悲哀,手中的匕首猛然一划,李业诩的另一条大腿再次喷溅出一簇血液,李业诩抽搐着闭上了眼睛,不是被吓晕,而是疼晕了过去。 这样的军队真的能守住银川吗,大唐真的能撑过这次劫难吗,直到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大唐不复存在,自己也能深入到突厥王庭深处,刺杀颉利可汗报仇,只是曹铭和曹怜馨的心愿无法达成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要保证跟随自己这三千人的安全,他们毫无保留的跟随着自己,毫无保留着信任自己,这是属于自己的责任。 “少爷,城门已经打开了,我们真的要离开吗,到时候突厥人剩余的那十五万大军攻来,我们没有退路了!”林平在宇文哲的身后,看着已经重新被打开的银川城大门,王大虎站在那里,仅凭一人之力就把这两扇沉重的大门打开到了最大的限度。 “娃,我们撤吧,我们不想和他们这些最会对自己人发狠的懦夫交战,要留着性命多砍杀些突厥人,要是死在这里就太没有价值了,我们继续去打游击战,只要你带着我们,即便是十五万突厥人也不是对手,早晚会让我们杀光的!” 乔大爷收起了手中的猎刀,一副鄙夷的看着周围的银川城守卫,其余的猎户们大都如此,他们站在宇文哲的身后,像是失去了对银川的期望,不停地向着城门看去,离去之意已经湛然若现。 “好像真的是昏过去了,真没用!”宇文哲点了点头,把李业诩横在自己的身边当成盾牌,缓缓地向着城门退去,随着身体的移动,李业诩大腿上的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流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放…放…下,没想杀…杀你,我知道玉佩是夫人的,我只是想羞辱你,求求你放了我啊!”也许是因为疼痛使得李业诩在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感受着自己移动的身体,惊恐的嘶喊道,因为宇文哲的右手放松了力道,语气也变得顺畅起来。 “少年,放了他吧,老夫会给你一个交代,直到你满意为止!”宇文哲根本没有理会李业诩的嘶喊,直到他们大部分的队伍都退到了城门外的时候,一道略显苍老疲倦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宇文哲听到了这道声音后顿时停在了原地,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神色一凝,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字,“李靖!” 第六十四章冲突 这道声音很响亮,瞬间就覆盖住了整个场面,银川城的守卫听到这道声音后全都后退了几分,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是李靖!少爷,李靖此人千万不可小觑!”林平并没有看到宇文哲唇角的动作,但是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要给我怎么样的交代!”宇文哲停下了脚步,视线的方向却没有发生任何转变,嘴角上扬,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笑意。 “你不用故意显露出这种表情来试探老夫,说来惭愧,虽说老夫已经掌控了银川城的军权,但是毕竟也仅仅只有几天而已,还是先放下业诩吧,他的血快流尽了。” 围绕着宇文哲等人的队伍再次分开一条通路,一名头上掺杂着白发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穿着一身布衣,脸上显露着遮掩不住的倦意,身上还缠绕着一些白色的衣布,却自有一股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气势,脸上有着些许细密的皱纹,双眼却像最闪耀的星辰那么深邃,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即便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任何事情。 宇文哲也收敛了嘲讽之意,心中对于眼前的老者更加高看了几分,自从穿越到大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仅凭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里变化,却又说出的那么自然,那么让人信服。 “怎么,现在你的人已经退到了城门外,这里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和突厥人交战的珍贵之人,就赌上老夫李靖之名,还无法让你信服吗!” 李靖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宇文哲,逐渐皱起了一些眉头,视线先是落在了李业诩的双腿上,最终却落在了林平后背的那张黑色巨弓之上,眼神中也第一次有了剧烈变化的神色。 “咯咯!”李业诩在发现李靖的时候就开始了不停地挣扎,但是喉咙却再次被宇文哲的右手紧紧的扣住,把声音全都挤在嗓子处无法说出,不停发出了让人身体发酸的声音。 “哼,我们来此,是为了守卫银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唐的百姓,你作为大**方最高的将领,却让一群百姓被逼成这样,我们的亲人被突厥人残杀的时候你在那里,侯君涣在贺兰山为所欲为,把贺兰山脉糟蹋的被突厥人用一晚时间就攻破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让我如何信服!” 宇文哲的眼睛渗着泪水,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的扩大,看着眼前的李靖就像是要发泄出所有的愤怒,疯狂的嘶吼着。 宇文哲的话勾起了他们心中最为悲惨的回忆,最大的怨恨,这些猎户们全都停下了后退的脚步,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小家伙,你到底知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你放肆!”魏成一直跟在李靖的身后,直到此时终于忍耐不住,走上前来对着宇文哲喝骂道。 “够了。” 李靖一把拉住魏成的肩膀,看着宇文哲和他身后那三千人的,产生了一种揪心的感觉,他阻止了魏成的动作,自己毫无防御的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前,将一柄匕首递到了宇文哲的身前。 “让你们遭受这样的灾难确实是我的失责,我向你们道歉。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你就杀了我,如果我李靖的这个名号还能让你有那么一丝信服,就回来吧,我们一起镇守银川,阻断突厥人进入大唐的的脚步!” “呼!”宇文哲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扬,把李业诩扔在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早就在一旁准备好的两名士兵飞快的冲了进来,抬着李业诩就消失在众人的眼神里。 “少爷,你打算相信他?”林平脸色难看的对着宇文哲说道,他敏锐的感知到李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后背的那张黑色巨弓上,而且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林叔,你在顾虑什么?”宇文哲疑惑的看了看林平,但还是把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靖的身上。 其实他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李靖的错,侯君涣是侯君集的弟弟,李靖虽说官职很高,但是在大唐的军方也不是一言九鼎的,此时是唐朝建立初期,那些开国名臣大多都还活着,所以李靖在军方也有很多掣肘,正真能一言九鼎的也只有李世民而已。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发泄,发泄他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的压力,同时观察李靖到底会作何选择,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李靖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把这一切都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毫无犹豫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前,要知道李业诩还被自己扣住了脖子,大腿上的鲜血已经完全浸湿了。 “娃,那么我们到底怎么办,走还是不走?”乔大爷看着眼前的李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的猎刀,为难的问道。 “乔大爷,离开银川后我们只能钻进贺兰山脉里,那是到了万不得已下的选择,现在我们进驻银川城,参与布防,很快就能和突厥人交手的,收起兵器吧!”宇文哲沉默了许久,目光直视着李靖的眼睛,道。 “赶快去布防,收拾一处营地,给他们用来休息,还不快去!”魏成看着宇文哲并没有接过李靖手中的那柄匕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还围在这里的银川城守卫,大吼道。 “少年,跟我来,其他人魏成会安排好的。”李靖听到宇文哲的话,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示意着宇文哲向着银川城的城内走去。 “乔大爷,大虎叔,你们看着大家,不要受到委屈,我和林叔去去就来。” 宇文哲转身吩咐道,随后和林平跟在李靖的身后,向着银川城的城主府走去。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魏成离开的时候在李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而李靖的表情随着魏成嘴角的蠕动,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曹铭的侄子吗,看这样的情形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下可糟糕了啊!” “报,已经探查清楚,葫芦谷确实发生了一场大火,看其残留的痕迹应该是突厥的士兵葬身于此,数量看上去足有数万!” 乔大爷和王大虎刚刚带着队伍离开,就有几名哨兵骑着快马冲进了城内,不可思议的声音瞬间就在银川城扩散而出,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第六十五章形势严峻 “葫芦谷燃起的大火烧死了数万突厥大军,难道说?!” 李靖闻言一惊,再次看向宇文哲的目光已经发生了最本质的改变,以他的观察力绝对看的出来,那些人是以宇文哲为中心而行动的,突厥人不可能自己玩火,一定是有人把突厥人引诱进了葫芦谷,现在看来有实力做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宇文哲这一伙人了。 “是五万人,逃走了不到两千,为了将他们引诱进山谷,我们也损失了将近两千人。”宇文哲的声音很低落的说道,没有赢战役的骄傲,反而更多的是对死去战友的伤感、缅怀。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突厥人损失了这五万人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看来他们要更加疯狂了,先和我去城主府吧,去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李靖强行压下心中的波动,继续转身向前走去,但是不停颤抖的双手还是显示出这件事到底对他产生了何等的震撼。 毕竟宇文哲才十六岁,即便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导致有些沧桑,看上去年龄大一些,但是也绝对超不过十八,脸庞上还尽显稚嫩,就是在李靖眼中这么稚嫩的孩子,竟然带着几千人就葬送了突厥五万大军,这让他想起了汉武帝时期最有名的年轻将领霍去病,同样的年轻,同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原来银川城并不是没有派人去探查,恐怕是因为看到我的队伍时隐藏了起来,直到我们离开后才探清了情报,怪不得现在才探查回消息。”林平跟在李靖和宇文哲的身后,看着跪在身后的哨兵,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银川的城主府早就布置成了军事指挥的所在地,在城主府的大堂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沟渠纵横,刻画着大唐整个西北方的地形地势,其中银川城的位置最为显眼,耸立在沙盘的中间。 “银川的守卫只有八千吗,已经派人去召回支援渭水之地的银川守兵了吧,再加上五万银川守军的话,也许真的能把突厥人挡在银川城外,毕竟突厥人就还只有十五万,最重要的,他们的粮食补给恐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看着沙盘上详细的地形,宇文哲的目光扫过了葫芦谷,最终落在了单于都护府城的位置上,分析道。 “银川城守军已经出发七天,我派往的人追到后,就算他们赶回来都不用修整,也还要十天的时间,这十天真是度日如年啊!”李靖摇了摇头,仿佛根本没有把希望放在银川城原本的守军上。 “突厥人现在应该得到了葫芦谷的消息,十五万大军在都护府城赶来,最多只有三天的路程,八千人防守三天,守不住!”宇文哲眼神一凝,脸色变得无比沉重起来,这分明是一个死局。 和曹铭守卫单于都护府的府城不一样,他之所以能用五千人就挡住了突厥人将近四天的时间,完全是因为那一把孤注一掷的大火,用整座城池来拖延突厥人前进的速度,为银川城的守卫争取时间,即便城破,也还有银川城守在后面。 但是银川城不同,银川是大唐西北处最后一道防线,必须在守住城池的前提下抵御住敌人才有意义,若是使用曹铭的方法,即便挡住了突厥人三天又有何用,到时候银川城被毁,回援的银川城守卫又去守卫哪里,大唐西北方的大门将毁于一旦,完**露在突厥人的獠牙之下。 “将军可有退敌良策,加上我带来的这三千人,能否守住银川?”宇文哲绞尽脑汁,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应对的方法,最终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了这名以不败而闻名历史的名将,充满希翼的问道。 “原本只有三成的几率,现在有五成,与你带来的三千人无关,只要夺命霸王肯出手,射杀对方的领军之人,到时敌军大乱,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李靖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落在了林平的身上,“我没看错吧,这张令人闻风丧胆的霸王弓,传闻是西楚霸王项羽打造而成的神弓!” “必要的时候林叔会出手,但是霸王弓沉重,最多只能射出三箭,不敢保证能够命中敌将!”宇文哲紧紧地盯着李靖的眼睛,他根本没想到李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认出了林平背后的那张漆黑色的巨弓,要知道这张巨弓和他们在贺兰山隐居了十六年,从未出世。 宇文哲说完转身向着指挥所的大门走去,“晚辈不放心我带来的那些人,就先行告退了,若是将军有了什么计谋,晚辈定当支持,一切为了守住银川!” 林平紧跟着宇文哲走了出去,直到走了很远的距离,才疑惑的看向宇文哲,“少爷,为何少说了两箭,而且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逃过我的霸王弓,只要被我的眼睛捕捉到,就绝对逃不掉!” 林平的语气中夹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他所说的就是真理,只要他拉开弓弦,就能命中目标,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突厥人的军队与汉人不同,突厥人是由部落组成,首领死后只会造成短暂的混乱,他们会自动成为一块块的团体,每个团体都有领头之人,到时候你又能射谁,虽说因为没有了统领大局之人,战斗的凝聚力会有所下降,但是毕竟人数摆在那,同样不是银川现有的力量可以抵抗的!”宇文哲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是啊,我们的军队若是将领死去就会群龙无首,溃散成一盘散沙,极易被抓住破绽,可是突厥人不一样,就是因为这样,当初在葫芦谷才会在最后时刻干掉那五万人的将领啊!”林平恍然道,随即,脸色也凝重了下来,因为这样来说的话,银川城就真的到了最为严峻的时刻。 “如果用这样的方法呢,能不能守住银川,争取时间,又要怎么说服李靖将军同意,太冒险了。”宇文哲仿佛没有听到林平的话,所有的精神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神里充满了捉摸不定,深邃茫然的神色。 城主府指挥所,李靖看着宇文哲和林平的背影,摸了摸参差不齐的胡须,流露出一丝笑意。 “夺命霸王林平,自从宇文化及死后就没有了消息,可是却在十六年后出现在银川,叫着一位年轻人少爷,怎么可能有林平射不中的目标,你们到底在隐藏着什么?难道这个小家伙就是陛下命我寻找的那颗星辰吗?这次守卫银川的战役就能显现这一切,到底是大兴还是灭亡,就看能不能守住银川了啊!” 第六十六章夺命霸王 霸王弓,弓身乃天外陨铁打造,重一百二十七斤,这把弓乃是当年楚霸王项羽的随身之物,威力无比,相传项羽十五岁那年乌江中有黑蛟龙作恶,危害四乡。 项羽听说后,当夜单枪匹马来到乌江,找到黑蛟龙。与黑蛟龙搏斗了一天两夜才把这条黑蛟龙杀死,取得此筋搓股为弦。黑蛟龙乃至寒之物,坚韧异常,故此弦不畏冰火,不畏刀枪。 可是当这张弓被打造出来后却无法使用,因为根本没有箭矢更够承受这柄弓的弓弦所产生的力量,在弓弦爆发的那一瞬间全都会被冲击成数段。 直到数年后再次偶遇一块与弓身品质相差不多的天外陨铁,用这块天外陨铁打造了十三根利箭,霸王弓这才开始显现他的威力。 就是因为有霸王弓的存在,刘邦在和项羽交锋的时候从来不敢露面,即便到了后来占据上风的时候也同样如此,一直到了项羽兵败逃到乌江,在路上弄丢了这柄弓箭,刘邦才敢露面。 到了后来,这柄霸王弓落在了宇文化及的手上,被宇文化及转赠给了林平,从此林平跟着宇文化及东征西讨,每当与敌军交锋时必将一箭取其敌将首级,对方逃无可逃。 只不过到了此时,那十三根特质的铁箭已经失落了一大半,仅仅剩下了六根,不过即便如此也够用了,林平毕竟不是力拔山兮的霸王项羽,在短时间内最多能拉开弓弦五次,但是在射击的准确度来说,却不是项羽比的上的。 到了后来,只要有林平出战的战役,敌方将领必然身穿普通衣甲,隐藏于大军之中,虽然这样不便指挥,还容易降低己方士气,但总比一露头就被射死来的好,若不然,像宇文化及这种贪婪娇横,被称为轻薄公子的人怎么可能有实力自立为帝。 话说回来,若不是宇文化及太过于不济,也不至于刚刚自立为帝半年就被寇建德擒杀,但是这也丝毫无法影响林平的名声,夺命霸王林平在当时是所有带兵将领的噩梦。 李世民带兵争夺天下时都不止一次的感叹,当时辛亏没有和林平带领的军队正面交锋过,为何没有在宇文化及之前就把此人收归到自己的账下。 因为在宇文化及身死后他立刻派人去寻找,或者说所有有实力争夺天下的人都派人去寻找,可是林平却仿佛在人间消失了,直到十六年后,出现在面临着突厥人的银川城内。 “宇文化及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寇建德的手上,这一点的毋庸置疑的,而且那个小家伙是曹铭的侄子,应该和宇文化及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件事应该告诉他吧,曹铭的头颅应该还给他才是!” 李靖的目光还注视着宇文哲和林平离开的地方,即便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脑海里还不停地回忆着关于林平的一切,直到最后,心绪放在宇文哲身上的时候,脸色却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他这一生早已记不清自己指挥了多少次战役,亲自冲锋在前的更是不计其数,又怎么会想象不到单于都护府府城守卫战的惨烈。 曹铭是大都护,要是逃的话有很多的机会,可是却用最激烈的手段以身殉城,为自己争取了将近四天的时间,四天啊,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走向了,就连自己当时看到曹铭的头颅时候都眼前一黑,流下了多少年未曾出现过的泪水。 在尸体中向前迈进的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名将,竟然还会有着眼泪这种东西,就连李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确定,这决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对于曹铭钦佩,看着曹铭凝固的眼睛,就能感受的到,他决定以身殉城时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感情。 “大唐,亡不了!”李靖看着放在自己座位旁,还带着乌黑色血迹和一丝淡淡尸臭味的布袋,眼神里顿时散发出了一种狠厉的光芒,转身望着长安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长安渭水之地,李世民身披明亮的铠甲,站在泾阳的城墙上,眼神深邃的看着城外那望不到边际的大军,没有闪露出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尉迟我又干掉了三千突厥兵,不管怎么说也先杀杀颉利那老家伙的威风!”尉迟敬德虎虎生威的走到了城墙上,一身的血迹,就连脸上都是鲜血干涸之后的乌黑色。 “叔宝呢?”李世民收回了目光,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尉迟敬德,这才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叔宝还在下面,现在正带兵和突厥人进行一场小规模的交锋,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对,突厥人好像是在围着我们,又总是派一支小部队来骚扰,前前后后可是赔进了两三万的兵力了啊!” 尉迟敬德用手擦了一把脸,手上原本就沾染的血液和脸上的污血混在了一起,站在李世民的身边就仿若一座杀神,声音犹疑中却透露着对于颉利可汗浓浓的不屑。 “突厥人这是在逼迫我们召回全国各地的府兵,以逸待劳,要一举歼灭我朝所有可以抵抗的力量,颉利打的好算盘,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李世民冷漠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西北的方向。 “他想灭我长安,自己也要遭到严重的打击,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可汗之位都难说,这是两败俱伤。颉利没那么傻,他在等,等着全国的府兵聚过来,他在等着银川城的陨落,银川被破,除了长安以外所有的土地都会被他们的马蹄踩在脚下,最终兵合一处,到了那时,大唐才是真正的要灭亡了!” “怪不得颉利这小子总是派一股小军队突袭,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紧迫感,催促府兵来援,真是个老狐狸!”尉迟敬德恍然大悟道,看向城下的目光已然愤恨无比。 “真正决定命运的战场在银川,但是我们这里也不能败,只要持续胜利下去,就能给颉利强大的压迫感,让他错估我们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位皮肤黝黑的大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用了很少的兵力,就已经连续打退了颉利可汗数十次试探性的进攻,仅凭这两人,颉利可汗就一定会有所顾虑,不敢轻举妄动。 “李绩和咬金已经出发拦截前来支援的府兵,转而援助银川城,一定要赶上啊,银川才是决定大唐生死存亡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索要翠玉 宇文哲和林平离开了指挥所,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他发现那些在城内巡逻的士兵,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全都充满了一种敬畏的神色。 “林小哥,你是在找乔大爷他们吗,我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现在银川城空旷,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地方!” 他们刚刚走到城墙下,就看到魏成迎了过来,宇文哲皱了皱眉头,此时的魏成已然没有了当时在都护府城城墙下的那种傲然和冷漠,反而透露出了一种火热的情绪。 宇文哲思索了一番,随后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有劳魏偏将,我们暂时还没有去和乔大爷汇合的打算,请问李业诩在哪,能否带我前去看看?” “林小哥,业诩那小子已经让你给伤成那副惨样了,而且被将军剥夺了军职,还记下了三十军棍,你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要是业诩有个差错,我可无法和将军交代啊!”魏成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为难的说道。 “魏偏将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知道。”宇文哲摇了摇头,神色不容置疑,但语气十分的诚恳。 “那好吧,我带你们过去,你可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啊,其实业诩这小子本质还是不错的,若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留下来守卫银川了!”魏成叹了口气,被宇文哲的眼神逼退,无奈向着城内西侧的方向走去。 “林叔,你先去城墙上看一下,看看银川到底是怎么样布置防御的,我自己和魏副将前往便可。”宇文哲对着身旁的林平说道,原本宇文哲还不知道怎么去找李业诩,魏成可以说来的正是时候。 魏成走的很快,甚至比得上普通人跑的那么迅速,也许是因为银川城内的紧张感让他们对于时间都他别的看重,宇文哲不露声色的紧跟在魏成身后,呼吸平稳,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当初他刚刚穿越到大唐的第二天,拖着那一具病怏怏的身体,就能凭着自己的毅力跟上林平的速度,更何况是现在。 “我们到了,这里是银川城医护所在的地方,业诩现在正躺在里面呢。” 以这种速度,很快就到了李业诩正在治伤的地方,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魏成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宇文哲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身体一阵舒畅,就仿佛灵魂受到了洗涤,自从在都护府出来后所承受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正背对着院门,手里拿着一根深青色的杂草,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嘟囔着,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嘴角还有着一抹青色的痕迹,唇齿间残留着一缕杂草的残渣。 “张大人,业诩的伤势如何了,醒过来了吗?”魏成看到眼前的老者很恭敬的站直了身体,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像唯恐打扰到老者的思考。 “哦?是小魏啊,你说的那小子在里面,大腿到是没什么,不过心神被摄,恐怕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了。”王大人听到声音后摇了摇头,眼神中那种迷茫的神色才渐渐淡去,但随即就再次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中。 宇文哲很奇怪的看着张大人手里的那根杂草,这分明就是贺兰山里最常见的草,名字叫做青昏草,在他隐居的小木屋那就长了一层,只不过贺兰山脉里的青昏草颜色更加浓重。 “林小哥,业诩就在这里,来吧!”魏成走到屋门前,吱呀一声打开了封闭的小门,随后让开了身体,宇文哲眉头一皱,因为一股血腥味在屋里涌了出来,把他之前那种浑身清爽的感觉全都冲散了。 “是魏大哥吗,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爷爷还生气呢,你怎么不替我求求情啊!”宇文哲踏入门口,就看到李业诩躺在一张木床上,双腿上绑了一层厚厚的白布,上面渗出了殷红的血迹,草药味夹杂着血腥味令人难以忍受。 李业诩虚弱的**着,只感觉有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影子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 “李业诩,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宇文哲看着李业诩的惨样,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你…你…你怎么来了,救命!魏大哥,魏大哥你在哪,你离我远点,不要过来!”李业诩终于看清了宇文哲的模样,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瞳孔猛然间收缩,身体咣啷一声跌到了床下,就像是见鬼了一般,沙哑的嘶吼道。 “魏偏将不必担心,我可什么都没做。”宇文哲看着闯进来的魏成,没想到李业诩竟然被自己吓成这幅模样,嘴角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业诩,你这是干什么,林小哥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魏成哭笑不得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李业诩,可以清晰地看到,绑在他双腿的白布上,血迹的颜色变的更加浓重,显然是伤口又被撕裂了。 “魏大哥,你让他离我远点,我没有他要的东西,我的金缕丝甲衣都被他抢走了!”李业诩挣扎着站起来,躲在魏成的身后,哭丧着脸道。 “把玉佩还给我,怎么,难道林叔那一箭没有把那块玉佩射到你身上吗,要不是林叔手下留情,你还有在这养伤的机会?”宇文哲紧紧地盯着李业诩,不屑一顾的说道。 “有,在我怀里,我知道这是夫人的随身玉佩,所以才打开了城门,还给你!”李业诩一愣,颤抖着在怀里掏出了那枚被林平射到他头盔上的翠玉,递到了身前。 “李业诩,夫人她们去了哪里,是回长安了吗?”宇文哲接过了这枚翠玉,表情变得严肃下来,沉声问道。 “没有,秦虎带着爷爷的亲卫队,护着夫人离开了银川,但是却没有回长安,爷爷说了,只有等突厥人退去后才能返回,现在应该是隐藏了起来。”李业诩摇了摇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发现宇文哲并没有把他怎么样的意思,脸上才渐渐的出现了一丝血色。 “没回长安就好,没回长安就好啊,现在的长安可全都在突厥人的围困下,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报,魏将军,有情报传来,驻扎在单于府城的突厥兵开始行动了,将军请您和林小哥赶快过去。” 宇文哲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小院外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叫喊声,宇文哲和魏成当即就变了脸色,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第六十八章突厥异动 “走吧,一起去见将军!”魏成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转身向着小院的外面跑去,宇文哲紧随其后的走出来,在小院外有一名士兵牵着两匹战马等候着,两人翻身上马,向着李靖所在的指挥所飞奔而去。 “咦?真是奇怪,两次了,这个小家伙在我身边经过,我都会有一种阴冷的感觉,难道是错觉?”就在两人离开后,院里的这位张大人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在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根青昏草。 自古以来,军医所在的医疗处和军队的指挥机构都是重中之重,所以距离相差并不远,宇文哲和魏成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再次回到了李靖所在的银川城主府,此时林平已经等在了城主府的门口。 “少爷,你可来了,恐怕葫芦谷一役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突厥人这是失去理智了,竟然不顾及给养问题,要直接全军开拔,银川危矣!”林平看到宇文哲的身影,立刻走上前来,焦急的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等见到李将军再说!”宇文哲点了点头,没有停留的意思,跟在魏成的身后进入到了城主府里。 李靖站在大堂的正中央,双手扶着沙盘的边缘,脸色阴沉的吓人。 “将军,林小哥来了,突厥人现在的动向如何,您有什么吩咐?” 直到这时,李靖才抬起头来,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宇文哲,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林小哥,来,看一看突厥人的动向,我们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妙啊!” 宇文哲看着李靖的表情心里觉得越发的凝重,就连号称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败绩的李靖,都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这并不是李靖名不副实,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若是给李靖同等数量的军队,甚至只给突厥人数量一半的军队,李靖都有把握让突厥人有来无回,可事实却是只有不到八千人,面对着十五万如狼似虎的突厥兵,简直是绝境,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 林哲走到李靖的对面,看着这位名传后世的军神,脸上的皱纹已经比初见时更加深刻了几分,眼神却越发深邃,即便是身处如此之大的压力中,身上那股自信也不曾动摇,仿佛早就已经看到此刻的情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将军有什么退敌的方法吗,凭借银川现在的兵力,我们守不住!” “没错,按照突厥人的速度,只需三天就能兵临城下,可是银川的守军最快也要七天才能赶回来,再加上突厥兵冒着粮草将尽的危险全军开拔,明显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哀兵必胜,所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不能小觑!”李靖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宇文哲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期盼之意。 “这么说来我们是死定了!”宇文哲毫不退让,同样看着李靖的眼睛,步步紧逼道。 “林小哥那么镇定自若,可是有何良策,反正银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小哥不妨直接道来,怎么着情形也不会更差了。”李靖手抚着下巴上仅剩的那几根胡须,看着宇文哲的咄咄逼人的表情,却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呼!我确实有一些想法,就是不知道将军敢不敢了,如果失败的话,不但银川保不住,将军恐怕也回不了长安了!”宇文哲嘴角上扬,眯起了眼睛,低头看着沙盘上的银川城,握紧拳头狠狠地把银川城的所在位置砸的粉碎,整个沙盘剧烈的晃动里面的地形图变得一片狼藉。 “林小哥,你这是干什么,不得对将军如此无礼!”魏成看着眼前被毁坏的沙盘,脸色变得难堪起来,这个沙盘可是用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测量制作出来的。 “无妨,林小哥不必顾虑,老夫征战沙场多年,马革裹尸是我梦寐以求的归途,至于银川的安危嘛,放心吧,有陛下坐镇长安,大唐亡不了。”李靖看了看长安城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那好,大人说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不过我想知道突厥人的将领是谁,性格如何,等等一切的情报。”宇文哲点了点头,脑子里疯狂的转动起来。 “根据情报,敌人的将领是突厥名将阿史那贺鲁,这可是差一点就夺了可汗之位的大人物,想要在他身上找到突破点可不容易。” 阿史那贺鲁,在颉利可汗被俘后成立了西突厥,最后自立可汗,可是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投降大唐,被李世民厚位以待,到了唐高宗李治即位后,阿史那贺鲁反出大唐,被当时已经是伊丽道行军大总管的苏定方再次抓了回来,死后被葬在了颉利可汗的墓旁。 此人一生波澜,不肯居人他人之下,且谨小慎微,狡猾多疑,阴狠起来却又六亲不认,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摆放在第一位,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荣华富贵,但是又怕死的要命。 在唐代的历史里也算是留下了一笔浓重的笔墨,若不是此时因为接连失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不顾一切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心中已经闪过了历史中对于阿史那贺鲁此人的评价,对于自己的想法再次提高了几分把握,把心中酝酿了许久的想法款款的说了出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甚至已经连时间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魏成更是长大了嘴巴,样子简直比见了鬼更显恐惧。 直到宇文哲带着林平离开许久之后,魏成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的李靖。 “将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种计谋怎么可能成功,这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吗,若是失败了怎么办,这绝对不行!” “我看可以,不说别的,就说葫芦谷一把大火烧死五万突厥兵就不匪夷所思吗,而且我们不是早就已经着手银川城被破后的准备,颉利这老小子把大唐想的太简单了,就算银川城被破,我也要让这十五万大军到不了长安!” “将军的意思是?”魏成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就按林小哥说的去准备,这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啊,也许他真的就是那颗星,让我大唐步入兴盛的那颗星!” 第六十九章兵临城下 宇文哲和林平离开后就向着乔大爷等人驻扎的地方走去,林平这一路上都在沉默,双手一直在紧握着,浑身的肌肉高高的隆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迫感中。 “娃,你终于回来了,大家伙可是都等不及了!我们已经进城大半天的时间,却一直被安排在这里休息,什么时候才会安排我们参加守卫,城内的士兵是不是真的把我们当成普通的百姓了!”乔大爷最先发现宇文哲和林平的身影,根本等不及宇文哲走到营地,自己就迎了上去,愤愤不平的说道。 “乔大爷,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可是必要的休息还是要有的,三天后,突厥人的大军就要到了,那才是我们拼命地时候。”宇文哲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乔大爷,道。 “那太好了,十五万突厥兵,足够了!”乔大爷张开了大嘴,露出焦黄的大牙,终于兴奋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大家去办一件事。”宇文哲看着乔大爷的表情,心中却涌现出了一股哀伤,他很清楚,乔大爷他们早已心存死志,是不会让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的。 “尽可能的做出一些攀爬的工具吧,若是银川城被破的话,我们也要找一处暂时存身的地方了!” “好,我这就让大伙动起来,不管怎么说也得活动身体才是。”乔大爷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转身向着营地内走了进去。 “就真的再也没有留恋的东西了吗?”宇文哲看着乔大爷落寞的身影,眼睛变得红润,喃喃自语道。 “少爷,我们也进去吧,等到突厥人来了之后可就不好熬了,在这期间必须得好好的养精蓄锐才行。” “我明白,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但是,在他们死前最少也要把突厥的这十五万人葬送在这里,这是必须要有的祭奠!”宇文哲转过身来,低沉的嘶吼道。 心若死,人即便还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既然死亡已经是最为期待的归途,那么就变得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宇文哲也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用自己最想要的方式来离开这个世界。 “报,突厥人已经快要达到黄河支流的流域,恐怕要比预定提前半天至一天的时间抵临城下!” “报,突厥人已经渡河,速度还在加快,派去探查消息的队伍已经被发觉,只剩下我们这一队还活着。” 宇文哲和林平休息的时候,不停地有哨兵回到银川,带来突厥人的动向,阿史那贺鲁看来真的是发狠了,已经顾虑不到赶路所带来的疲倦。 银川城的守卫并没有集结在城墙上,反而是将一桶桶的桐油运送到城内的各个角落,热油本来就是守城必备的战备物资,所以在银川城内储备的很充足。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银川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到银川守卫被召回,直到那时,才算是有较为充足的兵力来思考其他的退敌之法。 林平安静的坐在营地的角落里,霸王弓平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五根颜色漆黑的铁箭立在一旁,粗糙的大手不停地在弓身上抚摸着,就像在抚摸着情人那么温柔。 不吃、不喝、不睡、不语,就像是佛家所说的禅定,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平的身上渐渐地没有了气息,就像和霸王弓融合在了一起,已然不分彼此。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林平的身体越发的沉寂,不知何时,营帐的帘布被打开,一缕光线投射到了林平的身上,但随即又被一道身影覆盖。 林平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脸上慢慢的有了一些表情,同时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种死寂的光彩在他眼底一闪而没,就像是霸王弓弓身的颜色。 “林叔,准备的如何了?”宇文哲站在林平的身前,看着林平睁开的双眼,期盼的问道。 “十六年不曾用它,想要恢复到当年那种境界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还好,这老伙计还没有忘记我,总算赶上了!” 林平露出一丝笑意,拿起霸王弓背到了自己的后背上,看着他的动作就像是走路时挥动手臂那么自然,甚至直到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宇文哲才意识到霸王弓已经变换了位置,心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骇然。 现在的林平给了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比之见到林平第一面时的感觉强烈了数百倍。 “看来天下英雄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当年同样名传天下的那些绝世猛将也不会差到哪去吧,隋唐时期人才将领辈出,是唯一可以和三国时期媲美的时代,这就是所谓的乱世铸英雄。”此时的宇文哲心里已经充满了这样的想法。 “林叔,走吧,已经可以遥遥看到突厥人的影子了,看来阿史那贺鲁还没有失去理智,在即将到达银川的时候还修整了一番,真的是异常的冷静。”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对于银川的形式来说,失去理智的敌人才更加可怕!”林平右手一揽,那五根铁箭同样被他挂在了后背上,两人走出了营帐,向着银川的城墙走去。 “少爷,城内已经准备好了吧。”林平一边走着,一边四周观望着来回忙碌的士兵们,道。 “是啊,不过他们虽说紧迫,但是却没有绝望的感觉,恐怕李靖将军早已考虑好了城破之后的打算,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同意我的计划。” “如果是李靖的话,还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那都与我们无关了,银川城被破后乔老哥他们不会在选择忍耐,到时我会护着你离开银川,别忘了,曹老夫人还在长安呢,你既然接受了曹府的婚约,那么就还有牵挂。” 林平看着宇文哲神色有些担忧,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出现任何变故都有可能,任何计谋都不是一定会成功的,林平最担心的就是宇文哲钻了牛角尖,要誓死守城,那样除了白白搭上性命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宇文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与林平踏上了城墙,在城墙的最上方,李靖正向远处瞭望,他身穿着一身暗沉的铠甲,铠甲上面布满了兵器撞击后留下的凹陷,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林小哥,看来是赶上了,突厥的人马上就要兵临城下,我们也开始吧,让我见识一下夺命霸王当年巅峰时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七十章此计名空城 李靖看着踏上城墙的宇文哲和林平,顿时松了一口气,视线再次落在了林平身后的那张霸王弓的上面。 “会让你见识到的!”林平瞳孔猛然一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李靖看出了身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柄霸王弓当年名头太盛,即便沉寂了十六年也无法被人完全忘怀。 “来了!”下一瞬间,宇文哲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突厥人的军队,看着远处那仿佛黑色潮汐涌过来的人群,异常凝重的说道。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李靖霍然转身,同样把视线落在了远方。 三人就这么并排站在了一起,看着已经临近到仿佛伸手就能触摸的突厥人,神色渐渐的冷漠了下来。 突厥人不愧是天生的战士,十五万人聚集在一起所带来的压迫感仿佛能划破时空,宇文哲的双手抓在城墙的边缘,指甲里填满了泥灰,此时他心中只觉得震撼无比,连灵魂都在不停地颤动。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和现代不一样,那完全是血与肉的碰撞,来自于生命最本质的呐喊。一望无际的战士高高擎起手中的弯刀,肃杀、狂暴,十几万人所携带的气势足以粉碎任何敌人的意志。 不过站在银川城墙上的也不是普通人,即便是宇文哲也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李靖和林平的表情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仔细看去,李靖眼底深处的不屑,和林平眼底的那一抹火热之色已经呼之欲出,他们早已熟悉战争,这种压迫感只会激发出所有的战意。 突厥人不停地靠近银川,直到一箭远的距离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这种距离普通的箭矢够不到,很安全。 银川城的城墙就仿佛陷入了突厥人的人潮里,此时的情景和都护府城惊人的相似,只不过银川的城墙更高、更厚,看上去更加结实。 渐渐地,突厥兵开始有了动作,在队伍的中间分开了一条通道,阿史那贺鲁和同罗射思骑着战马,带着亲卫缓缓的走上前来。 随着阿史那贺鲁的出现,林平首先有了动作,后背上的霸王弓已经握在了右手上,五根箭矢在身前摆成了一排,淡黄色的弓弦随着空气中杀意的凝聚开始变得透明,隐隐有蛟龙的咆哮声在弓弦内传来。 “将军,难道银川城的守卫都跑了,怎么城上就有三个人,那就是李靖?”同罗射思的大腿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根本无法下马,他看着眼前的银川城,惊愕的连嘴都忘记了闭上。 在银川城上,根本就没有守卫,只有三个人站在城墙之上,一副写着李字的战旗随风飘扬,却显得如此孤寂。 “那确实是李靖,汉人等级制度森严,铠甲的样式可不是随便穿的,不过竟然连城门都没有关上,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阿史那贺鲁眯起了眼睛,看着前方虚掩着的城门,心中开始急躁了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东征西讨从来没有见过的事。 “将军,您还在还想什么,直接攻进去吧,银川城恐怕是摄于将军的威名,逃得一干二净了!”同罗射思咧嘴一笑,讨好的说道。 现在同罗射思在阿史那贺鲁的身边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恐被秋后算账,所以总想着表现一番。 “就连一个文官带的兵都能死战到底,又何况是李靖,这其中一定有诈,汉人就喜欢玩这种阴谋诡计,不能轻举妄动!”阿史那贺鲁用余光轻蔑的瞥向同罗射思,随后双眼中便爆发出一阵精光,射向站在城墙之上的李靖,也只有李靖才能被他放在眼里,宇文哲和林平对他来说也只是阿猫阿狗般的人物,根本不值一提。 “阿史那贺鲁,我乃大唐巡查西北特使李靖,久闻将军大名,入城一叙如何?”李靖看着停留在远处的阿史那贺鲁,高声喝道。 “李靖此人一生用兵从来都是以正取胜,现如今城门虚掩,应该是有诈,可银川城守卫总共就不到万人,又能有何计谋抵挡我这十五万大军!可是城墙之上没有卫兵,城内也没有任何响动,就像是一座死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用了什么样的诡计?!” 阿史那贺鲁听到了李靖的呐喊声,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但李静的威名太盛,一生中甚至不曾有过一败,这便是阿史那贺鲁最大的顾虑。 可是银川城必须要攻下,他们的给养根本不足以支撑太久,即便明知道眼前的是一道陷阱,也要硬着头皮攻进去,阿史那贺鲁虽说多疑狡诈,但是此刻他的狠戾已经超过了一切。 “同罗射思,命你领兵五万,攻取银川,这是军令!” 不管有什么计谋,只要攻城就必定能试探出来,就算是用五万人为代价换取银川也值得,若是银川无法攻下,这十五万人恐怕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属下得令,传令攻城!”同罗射思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表现出一丝抗拒之色,那么必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明知阿史那贺鲁把自己当成了炮灰去试探出李靖的谋划,但是自己也无法阻止。 “开始了啊,果然不出所料,阿史那贺鲁要派兵试探,若是真的发起进攻就完了!”李靖看着城下突厥人的动向,脸色凝重的起来,同时转动了身旁的那根军旗。 就在李靖转动军旗的这一瞬间,银川城内安置在各处的桐油桶全部被打开,每一个角落都燃起了火把,炙热的气息在城内升腾而起,每个握着火把的士兵都期待的看着城墙之上,脸上尽是毅然决然之色。 “林叔,就是现在,动手!”与此同时,宇文哲眯着眼睛,就在李靖转动了军旗之后,沉声说道。 下一刻,林平把霸王弓抬起到了身前,一根铁箭架在了弓弦上,漆黑的弓身仿佛能吸收太阳的光线,被林平拿出来的这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尤其是同罗射思,即便还距离城墙那么远,可是身体已经开始了不可逆转的颤栗,因为他见识过这柄铁弓的威力,直到现在,他的马鞍侧面,还携带着那支颜色同样漆黑的铁箭。 第七十一章霸王五箭 那柄漆黑色的巨弓自从同罗射思见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想夺为己用,可是却绝对不想被这柄弓指着自己。 仿佛被穿透的杀意他根本不像经历第二次,而且他心中隐约怀疑,上一次之所以躲过了那一箭,完全是因为对方为了让自己和阿史那意凡发现那枚玉佩所故意的,最后葫芦谷的那一把大火也证明的这件事。 霸王弓的弓弦被缓缓的拉开,紧绷的弓弦发出仿佛绞索拉起吊桥时产生的“咯吱”声,林平右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已经撑破了衣袖,目光专注而淡漠,直到弓弦拉至满月。 “将军,快藏起来,不然就死定了!”同罗射思的心脏随着弓弦的拉开不停的紧缩,到了最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连阿史那贺鲁对于自己下达的军令都顾不得,嘶哑的吼叫道。 “混蛋,你给我看清楚,现在我们距离城墙有多远,就算是我们的弓箭都达不到这样的射程,还不进…进…”阿史那贺鲁猛然转头,对于同罗射思的忍耐已经消耗殆尽,大声喝骂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见到的一切惊呆在了马背上。 一根泛着寒光的铁箭,携带着万钧的力道,仿佛一条黑色的蛟龙穿过了同罗射思的胸口,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随后再次穿过了两名突厥兵的身体,透射进了地面里。 “阿史那贺鲁,老夫是邀请你入城一叙,别人可进不来,若不然你就直接举兵攻城吧,老夫的铁箭不多,杀不了十五万人!”与此同时,李靖的声音再次传进了阿史那贺鲁的耳朵里。 一股濒临死亡的寒意在阿史那贺鲁的身体深处迸发而出,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箭是怎么射来的,若是这一箭射的是自己,那么自己绝对难以幸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李靖不杀自己而选择杀死一名偏将,就这么执着于让自己发动全军,难道他真的有全灭自己这十五万大军的方法吗,为什么银川没有守卫,这一切说不通! “该死的,谁来领兵,进攻银川!”阿史那贺鲁毕竟也是突厥大将,虽然同罗射思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眼前,虽然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既然李靖如此执着,那么他偏偏就让五万部队先行进攻,试探出李靖的用意,试探出银川的虚实,所以对着身侧的亲兵们嘶吼道。 有资格领兵的将领全都聚集在他的身边,也看到了同罗射思的惨状,整个胸口都被这一箭轰烂了,同罗射思是突厥第一弓箭手,连他都无法躲过这一箭,那么就说明谁来领兵攻城死的就是谁。 突厥人战斗起来的确悍不畏死,但那是战意充满全身时的勇气,而且在战争中,悍不畏死的作战也不一定会死。 可是现在不同,同罗射思刚刚领命,部队还没有动起来,就像刚刚点燃的火焰还没来得及燃烧,就被这一箭扑灭了,箭矢摩擦空气所发出的声音仿佛现在还在这些人的耳边回荡,没有人领命,甚至全都畏缩着向后,唯恐成为下一箭的目标,这是人类的本能,对于死亡的畏惧。 “林叔,继续!”宇文哲看着有了一些骚乱的突厥人,嘴唇轻轻蠕动,声音异常坚韧的传出。 “喝!”下一瞬间,林平轻喝,全身的肌肉开始律动,右手猛然拉开弓弦,在这一瞬间内,弓弦连开三次,李靖甚至都没有看清弓弦被拉开的样子,三根乌黑色的铁箭便成品字形向着阿史那贺鲁爆射而去。 阿史那贺鲁的瞳孔中出现了三道黑点,这三道黑点瞬间放大成三根铁箭,其中一根擦着他的胯下,穿透了他坐下的战马,战马连嘶鸣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然倒塌,把阿史那贺鲁的两条腿压倒在了身体下,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另外两根铁箭却射断了他身侧的两根战旗,消失在天际。 “这是让我知道,现在你想杀我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不杀我,银川城内到底有什么,为何我心中变得那么恐慌!” 阿史那贺鲁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已经被浸满了血污,胯下一阵冰凉,他看着城墙上面不改色的李靖,和李靖身旁那柄漆黑色的巨弓,眼神深处终于闪过了一丝畏惧。 “林叔,最后一箭对准阿史那贺鲁,李将军,准备焚城!”宇文哲双拳紧握,因为用力过度双臂都开始了颤抖,但是语气却异常平静,冷静的就仿佛是一个看客,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宇文哲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也只有冷静,才能掌控所有有可能发生的局势。 随着宇文哲的话音落下,林平微微点头,最后一根铁箭再次挂在了霸王弓之上。 此时林平右手的虎口已经被震裂,胳膊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珠,半边身体都被鲜血侵染了,这是因为力量的过度使用导致毛细血管爆裂,可是他的眼神依然专注,双手依然稳定,铁箭的剑尖停艮在霸王弓上指着远方,平稳的可怕。 总是接触死亡的人对于死亡总是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就在林平的铁箭对准阿史那贺鲁的时候,阿史那贺鲁心中一寒,身体甚至被这股寒意冻僵,他抬起头,看着闪耀在银川城墙之上的那一道寒芒,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两个字。 “退兵…” “这是连珠箭,好恐怖的威力,好恐怖的准确度,这就是霸王弓,看来我们不用焚城了,阿史那贺鲁,退了!” 李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心中赞叹不已,这十五万大军是被这叔侄二人震退的,至于自己,也只是宇文哲计划的一部分,利用自己的名声来唬住阿史那贺鲁罢了。 看着如潮水般退却的突厥人,宇文哲同样咧嘴一笑,成功了,当初在看到那本三国演义时自己最为痴迷的空城计,成功了。 与司马懿想比,阿史那贺鲁同样多疑,但是对于李靖却少了司马懿对于诸葛亮的那份恐惧,多了几分狠辣,这少的或者多的,就用林平的夺命之箭将之弥补。 一样的面对着十五万兵力,一样的坐镇空城,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空城计,不过结果却是相同的,他们都成功了。 “曹铭兄有林小哥这样的侄儿也可以瞑目了,既然突厥已退,不摸清城内的情况是不会在轻易进攻的,曹铭兄的遗体也应该交还给林小哥啦。” 直到突厥人完全退去,李靖才转而面对着宇文哲,勉强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曹伯的遗体在银川?”宇文哲闻言一愣,都护府城早已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如果曹铭的遗体还在也算是一个安慰,毕竟还能入土为安。 “不是完整的遗体,只有尸首,突厥人送来的尸首。” 第七十二章银川守军回援 李靖很清楚此言一出意味着什么,在当时那个年代,斩首是最为严厉的酷刑,那意味着尸体不能两全,尸体不全魂魄便无法聚合,就不能踏入轮回,意味着将永世不得超生,这也是为何那些罪大恶极的罪人会被斩首示众。 “尸首,突厥人送来的尸首?”宇文哲已经呆滞在哪里,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种恐慌的感觉要用什么才能填补。 “少爷,少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恍惚间,宇文哲看到林平焦急的脸,沾染着血液的大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感觉却越来越眼前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时间是最为奇怪的东西,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走的很快,总是在你不经意间便流逝而去,可当你希望它快些离开的时候,它却黏在你身边,让你度日如年,受尽折磨。 对于此时的林平、王大虎和那三千猎户就是如此。当时宇文哲昏迷在城墙之上,林平心中慌乱,甚至连霸王弓都顾不上,就在李靖的引领下把宇文哲带到了医疗伤病的地方。 那名张大夫虽说看到李靖亲自前来,但还是显得很茫然,整整呆滞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给宇文哲摸了脉,若不是李靖再三保证这位张大夫是全城最好的大夫,甚至在御医院挂牌,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下把他打个半死的冲动。 根据李靖的说法,这名张大夫是御医院的首席御医,名叫张宝藏,是被李世民授予了三品文官鸿胪卿的名医,若是宇文哲清醒的话也许知道,这为张宝藏可是医学史上官职最高之人。 他之所以跟着李靖到了银川,完全是因为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身边要带着一名医师,之所以没有和她们一起先行,却是因为张宝藏在路上发现贺兰山脉范围内的植被和医书记载的有些不同,被吸引了心神,所以拖累了下来。 到了后来突厥人来袭,李靖受了重伤,长孙皇后返回银川,带着队伍离开时这位张宝藏主动提出留下来,留下来给受伤的士兵治伤,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平心中对于这位张大夫才产生了一丝尊敬,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直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宇文哲还在陷入沉睡的状态,张宝藏搭了搭脉,仅仅说了句“心力交瘁,自己很快就会醒来。”就不在理会,而是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从突厥人开始进攻都护府城到现在,宇文哲的情绪一直处在巨大的波动中,精神上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一直在靠自己的意志强撑着,可是空城计吓退阿史那贺鲁之后,就在他精神松懈的那一瞬间听闻到了曹铭的噩耗,心神巨震下再也承受不住,所以才昏迷了过去。 张宝藏说的不错,这是心力交瘁,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医治,只能靠他自己来恢复,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也是因人而异。 “林小哥还没有醒过来吗,银川守军已经赶回来了,现在正在布防,将军让我来看看,林小哥若是醒来的话就去一趟城主府,好商讨下一步的事宜。”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光辉,黑夜还没有被完全驱散,魏成便来到了此处,带着一丝兴奋地语气问道。 “你是说银川守军已经回来,现在还在布防?!少爷的努力没有白费,凭借银川的城墙,五万大军足以长时间阻挡突厥人的进攻,这样一来情形就会转变,该是突厥人的形势越发严峻了。”林平点了点头,身体上也出现了一种放松了下来的情绪。 “不过这几天突厥人的探查越来越频繁,恐怕下一次攻城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又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要是林小哥醒来的话就好了,也许还有什么退敌之策也说不定。” 魏成遗憾摇了摇头,很显然,宇文哲的表现已经征服了这位冷酷的汉子。火烧葫芦谷、空城退敌,这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林叔…” 魏成说完就遗憾的回去复命,却没有发现,他刚刚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在院子的小屋里传了出来。 林平心中一顿,顿时产生了一股狂喜,转身推开了身后的那扇木门,阳光像是瀑布般散落进屋里,照在了那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少爷,你可是醒了!” “林叔,让你担心了,我昏迷了多长时间,突厥人有没有再度进攻,现在的形势如何?”宇文哲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声音还有些虚弱,挣扎着坐了起来。 林平赶紧上前一步,粗大的双手扶住宇文哲的胳膊,“放心吧,刚才魏成来了,银川城的守军已经回援,现在正在布置防御,五万大军依靠着银川城,再加上李靖坐镇城中,突厥人这一次要无功而返了。” “无功而返?怎么能让他们无功而返,最少也要让这剩余的十五万大军葬身银川城下,否则的话,让我如何甘心,让我有何面目去长安见老夫人!”宇文哲面容苦涩,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道。 “阿史那贺鲁狡猾谨慎,这种人也许不会打什么硬仗,但是却不会犯那些低级错误,少爷,在葫芦谷已经葬掉了五万人,已经够了!”林平看着宇文哲变得苍白执着的眼神,心中疼惜,伸出右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是十六年前抱着还是婴儿的宇文哲那么温柔。 “他不但狡猾谨慎,最重要的是他怕死,林叔,我要去见李靖将军,你去把大虎叔和乔大爷叫来,不把突厥人全都留在大唐,我不甘心,曹伯不会甘心,馨儿不会甘心,跟随我们的三千猎户不会甘心,整个单于都护府都不会甘心!” “少爷,我知道了,大虎和乔大爷也十分担心你的情况,可是却一直在跟着布防,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 林平足足沉默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你真的长大了,藏尸山谷的秘密也应该告诉你,你足以承受了。” 第七十三章下一步的动作 宇文哲并没有听到林平转身后那道喃喃自语的声音,他看着林平离开的背影,挣扎的在床上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林哥,你终于醒了。”宇文哲刚刚迈出步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宇文哲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这道身影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林哥,我只是奉了爷爷的命令前来探望,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来寻事生非的!林哥,以前都是我不对,我是来道歉的,我真的是来道歉的!”李业诩看着宇文哲皱起的眉头,心中一突,哭丧着脸说道,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李业诩不是傻子,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后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李靖的孙子,他纨绔不假,但是他很聪明,直到宇文哲和李靖站在城墙上震退了突厥的十五万大军,在那一刻他知道,这位挽救了大唐命运的男人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现在他一回想起来之前所做的事,就浑身发颤。 宇文哲看着自己面前面露恐惧之色的李业诩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了右手,“过来扶着我,去城主府!” “好的,林哥!”李业诩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了一丝狂喜,一个跃步就跨到了宇文哲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宇文哲的胳膊,走出了这扇木门。 “小家伙,心力交瘁之症要多休息,否则的话会祸患无穷的!”李业诩搀扶着宇文哲走到小院的中央位置,张宝藏正在用药杵捣着什么,看到宇文哲出来后竟然稀奇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起来嘱咐了一句。 “林哥,这位是张大人。”李业诩看着宇文哲不解的眼神,小声解释道。 “走吧!”宇文哲这才了然,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来对着张宝藏深深的鞠了一躬,便毅然决然的消失在小院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倔强,就是体内那股阴沉之意不知是怎么产生的,等我把贺兰山上的植物研究透彻之后,就是他了!”张宝藏低下头,嘴里嘟囔着,继续开始鼓捣起了手里的药杵。 这里距离城主府很近,即便是宇文哲现在这么虚弱,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只不过这一路上明显看到守卫的士兵多了起来,但是大多的士兵脸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 “业诩,之前在小院看到那么多士兵都无精打采的,那是在排队领药吧,我看到其他的房间内都快满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病倒?”宇文哲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都显得很萎靡,再加上自己走出小屋后看到场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道。 “可能是伤寒吧,最近天气确实有些转变,不过有张大夫在,放心吧!”李业诩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嗯,那么赶回来的士兵是怎么安排的,五万士兵可以分成几批守城吧,怎么看上去那么疲惫?” “林哥,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回援的士兵只有三万,具体的事你还是去问我爷爷吧,这几天他一直在念叨你呢。”李业诩犹疑的摇了摇头,道。 “三万?”宇文哲瞳孔一缩,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城主府的大堂,大堂的大门四敞大开着,三道身影映入到了他的眼睛里。 站在最中央的是李靖,魏成站在李静的身侧,还有一名将军模样打扮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双手不停地指着沙盘上的位置,正在和李靖汇报着什么。 “报告将军,林哥醒了!”李业诩猛然站直了身体,恭敬的汇报道。 “哦?林小哥你可算是醒了,快来,老夫给你介绍,这位就是银川城的守将韩将军,之前带兵驰援渭水,现在终于是赶回来了!”李靖听到声音后猛然抬头,看着站在门前的宇文哲欣喜的说道。 “晚辈林哲,见过韩将军!”宇文哲对着那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行了一礼,才迈步走到了大堂之内。 “在下只是个粗人,小哥不必那么在意。”韩将军看到李靖这么郑重的对宇文哲介绍自己,心中也不敢怠慢,赶紧回礼道。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布防吧!”李靖看着宇文哲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消退,但是却对着李业诩摆了摆手,声音严肃的命令道。 “属下遵令!”李业诩畏惧的看了看李靖,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好了,不要看那个没有出息的小子了,林小哥,你来看看我们的布防还有没有什么漏洞?”李靖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对着宇文哲招了招手,道。 直到此时,韩将军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讶异,看向宇文哲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不一样,甚至带上了一些尊敬的意思,要知道这可是李靖啊,号称军神的男人,即便是自己在他的面前也只有听从吩咐的份,可是现在却在这么认真的询问着另一个人的意见,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简单。 宇文哲闻言迈步向前,魏成很快就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在沙盘的旁边放着一副银川城的地图,很详细,可以清晰地看出银川城内所有的地方。 “李将军,沙盘上应该不是银川城和银川城外的地形吧。”宇文哲根本没有观看银川城上如何布防的意思,反而看着一旁的沙盘,随意的问道。 “没错,这是通过银川后的地形图,现在银川守军回援,所以该考虑下一步的动作了!”李靖点了点头,道。 “我想将军不是现在才考虑之后的动作,而是在派往哨兵去召回银川守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所以银川守卫只回来了三万人,之前才那么轻易的同意我的计划,不是吗!”宇文哲摇了摇头,很确定的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连这都被你看穿了,没错,老夫的确布下了后手,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李靖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宇文哲的目光闪过了一丝惊叹。 “当然用的上,难道将军真的只想守住银川城而已吗,但是将军可知,阿史那贺鲁带兵在这里停留一天,长安就危急一天,谁也不敢保证颉利可汗会不会狗急跳墙,所以把这十五万突厥士兵消灭在银川城前,才是目前最该做的!” 宇文哲拿起了那张地图,瞬间就撕成了粉碎,碎屑全都撒在了沙盘上,声音里透露着极为阴寒的杀意。 第七十四章让我们去死 “喂,外面可是有十五万大军,我带回来的那些兵,再加上之前城中的守卫,也才四万人,守城也只是勉强,怎么可能干掉这十五万人!”韩守将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哲,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李将军,颉利可汗带二十多万大军抵临泾阳,现在的长安又有多少兵力能够用来守城,颉利之所以围而不攻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那么多大军驻扎在大唐心脏的要地,吃什么,喝什么,突厥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携带太多给养的习惯,那都是在大唐的百姓手中夺来的。 只要颉利可汗一天不退兵,大唐的百姓就要被蹂躏一天,银川城坚守多长时间,颉利就会等多长时间,前往长安救援的府兵都会被颉利以逸待劳的消灭。 到时候大唐将无兵可用,颉利那老家伙用围点打援之策想要毁掉大唐所有的抵抗力量,摧毁大唐的根基,这是釜底抽薪,即便守住银川,大唐依然深陷在灭亡的边缘,所差的就是阿史那贺鲁这十五万大军!”宇文哲看着李靖的眼睛,认真的分析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思索许久才得出了颉利的用意,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你看穿了。不错,老夫本想放弃银川,诱敌深入,可是谁知你的空城计竟然能吓退阿史那贺鲁,争取到了银川守将回援,所以老夫因时制宜,转变了策略。不过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们的陛下啊,既然你我都能看出颉利的想法,那么就一定瞒不过陛下,恐怕现在早就有人去拦截前往长安支援的府兵,转而援助银川了,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想要消灭阿史那贺鲁太难了。” “诱敌深入,断其粮草,这是突厥人唯一的缺点,没有回援的那两万士兵应该是在转移百姓物资,只要突厥人掠夺不到,饿也饿死了。 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么大规模的迁移,所以如果阿史那贺鲁攻破银川的话,转移不走的物资就会全部烧毁,同时用现有的部队拖移突厥人的行动。 即便有百姓因此受到牵连也顾不得了,用大唐整个西北方,拖垮阿史那贺鲁的军队,换取大唐的安全,不管死多少人,不管遭到多大的破坏,这便是打败阿史那贺鲁的方法,这就是战争,果然是慈不掌兵啊!”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李靖,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伤之意,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无误地传到了在场三人的耳朵里。 “哲儿,这不是慈不掌兵,而是抉择,用西北方换取大唐,你可知道若是大唐被毁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西北方落入突厥人的马蹄下了,当年的五胡乱华就是很好的例子,汉人就此灭绝也说不定啊!” 李靖看着眼前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笼罩的宇文哲,也渐渐的沉静下来,甚至连称呼都下意识的改变了。 “是啊,只是一个抉择,可是又要下达多大的决心才能决定这样的抉择,也就是说,不管如何都要消灭这十五万人,把他们拒之门外根本就没有意义!”宇文哲低下头,看着沙盘上堆积出的山川地形,决然的说道。 “阿史那贺鲁的粮草不多了,都护府城被一把大火烧个精光,府城与银川城中间人口稀少,按理说只要能坚守下去,突厥人自然会不战自溃。 可是银川城却是一个巨大的目标,既然阿史那贺鲁敢强攻贺兰山,那就说明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非同小可,贺兰山一夜被破,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失,再加上粮草即将不足的焦急,恐怕会促使这支部队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银川城原本就守不住,这座城墙现在存在的意义,便是最大限度的消耗阿史那贺鲁的实力。”李靖声音低沉,眼神里渐渐的充满了惭愧之意。 “那么之前所说,银川守将回援,便能守住银川城,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了?” “没错,真正决战的地方在银川之后,其他地方的府兵根本来不及支援,只能靠我们自己,这就是想要获胜所付出的代价!”李靖的神色不停地转变,但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宇文哲的眼睛。 魏成和韩守将早已呆滞在了原地,他们根本想不到,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内情,更想不到,看上去还那么年轻的宇文哲居然看透了这一切。 “李将军,既然银川必然会被突厥人所破,那么不如在冒险一次如何?” 宇文哲深吸了口气,足足沉默了半刻钟的时间,再次看向李靖的眼神里已经充斥着狠厉和疯狂的神色。 这种不顾一切后果的疯狂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宇文哲从来没有这么孤注一掷过,因为这种孤注一掷下最坏的结果就已经是他们即将面临的,不会在坏到哪去了。 “果然,我就知道哲儿并非凡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计谋会让你这么慎重?银川守将回援,这么大的动静瞒不过阿史那贺鲁,在他知道自己被骗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下一次的进攻恐怕就近在眼前了,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可不多啊。”李靖点了点头,道。 “放心吧,不过我希望银川现有的士兵全都交由我调遣!”宇文哲说完,转身向着城主府的大门外走去,此时林平、王大虎和乔大爷正等在大门外。 宇文哲看到他们三人后什么都没说,而是沉默的向着临时营地走去,他们聚集起来的那三千猎户一直在那里等待着。 “乔大爷,若是让大家爬过葫芦谷,穿到突厥人的身后,能不能办到?” “娃,这对我们来说可没什么难度,怎么了?” “乔大爷,我想杀掉这十五万突厥士兵,需要你们带着一些银川的守军穿到突厥人后方,在我发起信号的时候猛烈进攻,造成一种把突厥人赶进城里的错觉。” “嗯…放心吧,大爷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可…可是…乔大爷,这样的话大家全都会死的,几千人冲击十五万大军,全都会死的。” “哈哈哈,娃,你应该为我们高兴才是,这一直是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之人想要的,只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毕竟你还太年轻了。只是……真的能消灭这十五万的突厥人吗?” “我发誓,他们活不了,即便真的攻破银川,即便真的要牺牲整个大唐的西北,我也会把他们留在大唐,让他们的尸体变成滋养大唐土地的养料!” “嗯,那就好,那…那就让我们去死!” 第七十五章再布空城计 “少爷,你到底有什么想法,那可是十五万大军,仅凭银川现在的守军真的能做到吗?”林平一直在听着宇文哲和乔大爷的对话,他一直在沉默着,直到最后听到乔大爷仿佛解脱般的语气,终于再也忍不住的问道。 “那可是十五万人的部队,如果仅凭银川的守军怎么都不可能做的到,我要把突厥人引入葫芦谷,不管多少人都抵挡不了火焰的焚烧,银川城有很多的桐油,十五万人聚集到葫芦谷内,甚至不用我们再去准备助燃物,我要将他们焚烧殆尽!”宇文哲转过身来,瞳孔骤然收缩,狠厉的说道。 “少爷,我们已经在葫芦谷烧死了突厥的五万大军,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去防备,葫芦谷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突厥人不会再进去了!”林平神色一凝,停下了向前迈进的脚步,对着宇文哲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 “娃,林老弟说的不错,葫芦谷恐怕真的用不到了,突厥人可不傻,他们又怎么还会进入葫芦谷?” “连你们都这么想,那么阿史那贺鲁也一定会这么想,阿史那贺鲁很聪明,也很冷静,但是他有着大多数掌权者都具有的缺点,相信我吧,我一定会让他带兵进入葫芦谷,让这十五万军队葬身此处!”宇文哲对着身后的林平和乔大爷咧嘴一笑,转而进入到了临时设立的营帐里面。 银川城主府,韩守将呆滞的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过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将军,真的要把银川城的士兵交这位林小哥吗,他也太年轻了!” “你觉得哲儿之前的分析对不对,刚一听上去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吧,可是他说的却是事实,本将这一生用兵从来都是以正为主,可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大都是利用计谋,在这一方面我选择相信那个小家伙,他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惊喜。” “好了,老韩,你若是知道林小哥之前做了什么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走吧,该去传达命令了!”魏成拉着韩守将的胳膊走出城主府,根本没有在意韩守将越发疑惑的神色,没有丝毫停留的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 “曹兄,看来你这侄儿是想用这十五万的突厥兵来祭奠你的亡魂,不然的话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真像老夫年轻的时候啊,让我不得不想在他身上赌一把,即便输了也无妨,本将承受的起!”等到城主府只剩下李靖一个人后,他边说着,边把身前沙盘上纵横的地形全都抚成了平面。 另一方面,阿史那贺鲁在银川城前退兵后,在那条黄河的支流处驻扎了下来,这里取水方便,距离银川城的距离也非常近,可以随时进攻,选择这里作为驻扎的基地同样能给银川城造成巨大的压力,可以说阿史那贺鲁并不是慌乱下退兵,而是冷静的判断,有条不紊的进行。 “报,禀将军,有消息了,被派出去支援唐朝都城的银川守卫回来了,足有数万人,现在正在银川城墙上布防!” 阿史那贺鲁在最靠近河岸的大帐里,整整三天没有踏出大帐一步,所有的哨兵全都出动,去搜集银川城的情报,谁都不清楚阿史那贺鲁在想些什么,没人敢进去打扰。 直到一名身穿着金鹰皮甲的突厥兵,带来了银川的最新消息,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跪在了大帐的外面,小心地汇报道。 “是吗,看来之前果然被骗了,不过如果真的进攻的话,那根黑色的铁箭一定会穿过我的身体吧,用我的命来换取银川,还没有那个必要!”暗哑的声音在大帐内传出,阿史那贺鲁随之走了出来,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他的脸颊就已经凹陷了下去,露出了高高的颧骨,眼里布满了血丝。 “将军,接下来怎么做,要立刻准备进攻吗?”跪倒在地是金鹰士兵抬起了头,兴奋的说道。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把它穿上,传令进攻银川城!”阿史那贺鲁解下了自己特有的甲衣,扔在了这名突厥士兵的身前,冷漠的说道。 “银川,即便有守军回援又如何,银川一破,就是大唐灭亡的开端!” 突厥人的动作很快,从整军到大军开拔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按照这个速度,傍晚就能到达银川城下,留给宇文哲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夜晚适合用于偷袭,就像是贺兰山,就是在夜幕的遮掩下被攻破,可是贺兰山当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现如今镇守银川的是李靖,想要夜袭只是找死,纯粹是浪费自己的兵力,所以阿史那贺鲁带领着这十五万大军在银川城的城门外站了一夜。 可是银川城的城墙上去没有一个守卫,看上去无比诡异,就像是一座空旷的城墙就挡住了阿史那贺鲁的十五万人。 随着月亮的落下,太阳露出了一丝光线,整个银川的气氛越发的凝实,那种一触即发的急迫感简直能使人崩溃。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银川城还是没有出现守城者,城门虚掩着一道缝隙,和三天前一模一样的场景,映入了阿史那贺鲁的眼睛里。 “出来了,又是李靖,又是那个弓箭手,和那天一模一样,真是想把我当成傻子了吗,同样的招数怎么能用两次。”阿史那贺鲁看着城墙上熟悉的情形,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他穿着自己亲兵的甲衣站在一侧,而他的那名亲兵却穿着他的甲衣,坐着他的战马,在战旗之下,异常耀眼。 “阿史那贺鲁,你怎么又来了,上一次请你入城你却自己退了,不如今天进城一叙如何?”李靖站在城墙上,看着坐在阿史那贺鲁位置上的亲兵,嘴角向上勾勒,大声喝道。 那名亲兵却什么也没说,根本没有理会李靖的意思,直接举起了右手,但是就在他右手举起的这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开始颤动,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城墙上的林平,脸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唯恐看到那根令人恐怖的黑铁箭。 “糟了,阿史那贺鲁根本不回话,他想直接攻城!”林平看着城下的动作,脸色忽然变得难堪了起来,下一瞬间,霸王弓和铁箭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直指着扮成阿史那贺鲁的亲兵的那个方向。 第七十六章一路走好 林平的这六支铁箭是配套霸王弓所使用的箭矢,就在阿史那贺鲁退兵之后就立刻派人寻找了回来,即便是那两根穿破战旗消失在银川城前的铁箭也不列外,林平很清楚的知道这两根铁箭会落在什么位置,只不过同罗射思的战马被阿史那贺鲁一同带走,之前失落的那根铁箭一直没有被回收。 “阿史那贺鲁,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和颉利打的什么算盘,老夫告诉你,我大唐各地的府兵根本就没有去支援长安,而是转道来了银川,只要没有和你的大军汇合,颉利便不会冒险进攻,这场战争是你们输了,只要毁掉你的这十五万大军!” 李靖的右手搭在了林平的肩膀上,示意稍安勿躁,充满杀意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假扮阿史那贺鲁的那名亲兵的身上。 “将军,到底要不要进攻,李靖不过是危言耸听,仅凭银川的守军怎么可能是我们十五万大军的对手!”阿史那贺鲁这名亲卫的心中一直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所包围着,在濒临死亡的压力下甚至出现了精神崩溃的迹象,而现如今想要发泄出这种压力就只有杀戮,所以他已经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先等一等,之前的消息准确吗,银川城内真的只有几万的兵力吗?还是李靖还在虚张声势,如果银川城真的只有几万守军,他又凭什么如此大言不惭!” 阿史那贺鲁的双拳紧握,浑身的肌肉甚至产生了不可抑制的颤抖,是气愤,也是不安,如果是其他人说出的这番话他丝毫可以不用理会,可是对面的却是李靖,李靖就是有这样的威慑力。 “将军,兄弟们进不了银川城,是按照银川城这几天城墙布防的人数推测出来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应该?难道你不知道汉人就是喜欢玩阴谋诡计,兵不厌诈这种招数都被汉人玩烂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聚集太多的兵力,本将已经看明白了,不管他使用什么计谋,都是为了守住银川,不管其他,直接攻城,所有的计谋、所有的谋划便不攻自破,李靖,你太小看我了!”阿史那贺鲁的情绪却很快的转变,看着城墙上的李靖,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下一瞬间,突厥人的大军开始向前移动,弯刀出鞘,雪白的刀身反射着阳光,就像是连接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冰冷的杀意冲天而起,就连飘荡在天空之上的云朵都被这股杀意瞬间冲散成了散裂的碎片。 “林兄,可以了,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犹疑的种子,为将者,若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候产生这样的情绪,就已经输了一半,可以发射信号了!”李靖看着已经准备进攻的突厥人,脸色变得凝重了下来,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沙哑的刺耳。 “咯吱!”下一瞬间,仿佛绞绳拉动重物的声音再次传出,霸王弓被林平拉成了满月,随着林平的右手放开了那条淡黄色的弓弦,这根铁箭就像是一束黑色的光线掠过了突厥人的十五万大军,消失在天际。 “没有射中我,我还活着。”就在这条箭矢消失后,扮成阿史那贺鲁的那名亲兵仿佛在地狱里逛了一圈,整个人都有了一些癫狂之色,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果然不出所料,阿史那贺鲁不会把自己暴露在我的箭下,不过少爷说了,为了便于指挥,他不会躲得太远,所以一定在这个冒牌货的身边,应该就穿着亲兵的衣服,若是突厥人真的不顾一切的进攻,剩余的这四根铁箭就消灭距离冒牌货最近的四名突厥士兵!” 林平再次将弓弦拉开,看着那名亲兵失态的样子嘲讽的笑道,与此同时,在银川城内突兀的冒起了巨大黑烟,带着焦糊的气味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战场,甚至能透过城墙,看到一股股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把空气都燃烧的劈啪作响。 “停!”阿史那贺鲁猛然间停了下来,看着城内冒起的黑烟,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但紧随着就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看到我毫不犹豫的攻城,你的一切谋划化为乌有,所以就要烈火焚城,想要用之前那座城池用过的方法来拖延本将率领大军进入大唐腹地的时间,可是大火又能够燃烧几天,几天的时间而已,本将等得起!” 阿史那贺鲁停下前进的脚步,看着以大火为背景站在城墙上的李靖,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也幸亏突厥人的大军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很快就停了下来,不然的话十五万大军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李靖,你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恐惧冲昏了头脑吗,这把火若是在晚一会,说不定还能给我造成一些损失,而现在也只是让我欣赏你在火焰中挣扎的样子罢了。” 当初都护府城的那把大火可以说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当初的大火燃烧起来之后,根本无法阻止,只是为了离开都护府城,在城门口处就拥挤踩踏致死了上千人,若不是逃出来的及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来了!”李靖和林平的身影在大火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模糊,但是看着突厥大军停下来的脚步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视线直接眺望至突厥大军的最后方。 林平甚至已经放下了霸王弓,眼神里散发着悲伤、失落的神色。 “乔大哥,大家伙,一路走好…” 下一瞬间,一道道剧烈的喊杀声在突厥大军的最后方传了过来,鲜血的腥味冲天而起,突厥人的阵型开始不稳,他们全都面对着银川城的方向,殊不知有一支部队已经在他们身后悄悄的接近,就在那根铁箭划过天空的时候猛然间发起了进攻,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给突厥人造成了莫大的伤亡。 “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后方发生了什么?!”阿史那贺鲁转身,感受着身后传来充满杀意的声音,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报!有一支军队突入我后方军阵,人数不明,但是却异常强悍,看上去就像是逼迫我们向前,根们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第七十七章葫芦谷撤军 “想要把我们推进银川城吗?不,他们绝对做不到,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李靖有什么办法能够歼灭我们,那支军队不是想把我们推进银川城,而是要把我们留在银川城前,这…难道是…” 阿史那贺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下,却发现脚下的土壤颜色有些异常,而且显得有些潮湿,他撵起了一撮泥土放在鼻尖上嗅了嗅,顿时变得极度震惊。 “传令,尽快消灭那支部队,退出银川城十里范围,等待大火将银川焚尽后,再行归来。” “传令,部队转身,杀……”装扮成阿史那贺鲁的那名亲兵转过身体,大声的传令道。 “等等!”就在这名亲兵手中的令旗还没有挥下的时候,阿史那贺鲁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阻止了令旗的落下。 “银川城前空旷,即便在土里浇灌了桐油,燃烧起的大火虽说能给我带来巨大的伤亡,但还不足以覆灭我这十五万大军,告诉我,那支部队的动向!” “将军,那支部队不像是正规的银川守军,作战毫无章法,只知道杀戮,根本看不出阵型,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闯进来的,只要我们调转方向,一个冲锋就能干掉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撤离出去。” 前来传达军报的那名突厥兵抬起头,露出了一丝阴狠的得意之色。 “真是个老狐狸,传令,不用理会那支队伍,留下五千人将之拦截,其余人随我在另一个方向撤退。 李靖,恐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想逼迫我在原路退兵吧,既然能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形下,让一股部队穿到我军后方,那么就有可能让更多的部队埋伏在我军撤兵的路上。若是真的有其余的府兵来援,可就危险了,李靖,你露出了破绽,太急功近利了,若是那支部队表现的不是那么急迫,也许我就上当了!” 阿史那贺鲁看着银川的城墙,此时银川城内的大火显得更加狂暴,不过城墙的上方已经没有了任何身影,就在他命令大军转向葫芦谷方向的那条道路时,上千支携带着火焰的箭矢在城**了出来,一头扎进银川城前的土壤里。 顿时间,一层火焰就像是在泥土里生长了出来,向着突厥大军的方向蔓延了过去。 “晚了,走!”阿史那贺鲁一马当先,没有了林平的威胁,阿史那贺鲁已经疾行到队伍的最前方,数十万战马敲击地面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夹带着山崩海裂的气势,向着葫芦谷所在的那条崎岖的道路转移,只要能暂时离开银川,那么他的部队就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至于银川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座死城,已经没有了威胁。 银川城镇守着两条通往大唐腹地的道路,这两条道路形成了一个U型的弯道,银川城便坐落在弯道的最底端,阿史那贺鲁在银川城前率领大军冲到崎岖道路的弯路时,却惊讶的发现有一支大军正守在那里,这支军队穿着银川守军特有的服饰,人数足有三万之众,可以说银川城四分之三的兵力都聚集在了此处,领头的正是王大虎。 “嘿,果然如此,把银川的守军全都调集到这里阻止我离开,让我以为这里就是银川的全部兵力,看来其余来援的府兵的确埋伏在那条路上,给我冲过去,杀!”阿史那贺鲁最先看到了眼前的大军,但是他却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笑意,带领着突厥大军狠狠的扎了进去。 此时银川城前的火焰不停地蔓延,已经有很多的突厥士兵落在了火海里,这些火焰虽然不像城里那么爆裂,但是长时间身处火焰之中,也不是人类的身躯所能承受的,高温、浓烟、火焰引起的衣物燃烧,很多突厥士兵都是这样被剥夺了生命,只不过这些士兵对于十五万的数量来说显得微乎其微罢了。 阿史那贺鲁早在都护府城的时候,就对这样的火焰有了阴影,而且他清楚,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损失就会越大,既然银川城已经是囊中之物,那么就没有必要在承受这些损失。 王大虎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视线一直在阿史那贺鲁和穿着他那身衣甲的亲兵身上来回转换着,没有了林平的威胁后,阿史那贺鲁骑着战马走在最前方,已经把装扮成自己的亲兵甩在了后面,太过于显眼了。 “小主说的不错,这应该才是真正的阿史那贺鲁,可是却命令我不能杀他,不过……” 就在阿史那贺鲁带兵冲进来的那一瞬间,王大虎动了,他的狼牙棒就像是一座山脉般向下轰倒了下来,铁青色的狼牙棒头,锋锐厚重的铁钉,仿佛砸烂了空间,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流,让过了阿史那贺鲁,落在了穿着他衣甲的亲兵身上。 “噗呲…”瞬间,鲜血四溅,阿史那贺鲁的亲兵连同他坐下的战马全都被砸成的烂泥,鲜血和碎肉猛然间向着四处飞溅。 “敌军将领已死,随我挡住他们,决不能放他们通过葫芦谷!”王大虎手中的狼牙棒开始旋转,每一个被触碰到的突厥士兵都会被瞬间震飞,浑身的骨头变得粉碎,甚至没有人能够挡住王大虎一招。 与此同时,王大虎身后的银川守军也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整个军阵都是防御类型,就像是一个网兜,坚韧的承受着突厥人的冲击,怎么也不肯后退一步。 “你们抵挡的越是激烈,就越加说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还有那个傻大个所说的,消除了我心里最后的疑虑,只要冲出葫芦谷,就能最大限度的保留实力,这一战将揭开大唐覆灭的序章!” 阿史那贺鲁抹去脸上的血水,手中的弯刀每一次挥起都会带走一条银川守卫的生命,但是他却渐渐的远离了王大虎所在的位置,而王大虎也假装并没有发现,任由阿史那贺鲁离去,到了后来王大虎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真空带,没有任何的突厥士兵敢靠近他所在的方向。 与此正好相反的是,银川城守卫所布下的军阵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已经有很多突厥兵冲过了封锁,毕竟三万人守不住,更何况突厥一方还都是骑兵,而银川城前的火焰也在这个时间内,蔓延了过来。 第七十八章重现 不管怎么说,仅仅三万人的队伍是阻挡不了突厥人十五万大军冲击的,即便王大虎天赋异禀,也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已,在这种动辄数万的遭遇战中,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阿史那贺鲁带着他的部队冲出了银川守军的堵截,很快就来到了那座曾经把他的五万大军焚烧殆尽的山谷,这座山谷依然是呈现着焦黑的样子,仿佛昨天还处在烈焰的炙烧下。 葫芦谷的两端还被散落的石碓填充着,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现在阿史那贺鲁需要进入的地方正是当初阿史那意凡想要突破的出口。 “将军,真的要通过这座山谷吗?这里的地形太过于险要,我们完全可以驻扎在这里,刚才银川城的守军已经被我们打残了,已经不足为虑,在这里等着银川城的大火熄灭,不是更好吗。” 阿史那贺鲁站在葫芦谷外,有一群士兵正在清除着堵在葫芦谷口的石堆,一位看似偏将的士兵,在一旁劝解道。 “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所以才要尽快离开,银川城不同于之前的那座城池,这里是军事重镇,物资厚重,这场大火即便是三天也不一定能够停下,可是我们却只带了三天的口粮,大部分都留在了营地,若是埋伏在另一条路上的汉人军队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原路返回,也许会直奔营地而去,现在营地可没有多少人看守,李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阿史那贺鲁看着前方堆积的石山,满脸阴沉的说道。 “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去直接进攻营地,断了我们的粮草,反而要埋伏我们的队伍,李靖一定是忽略了这一点。” “哼,李靖这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银川城之危,他很清楚,即便是毁了我们的营地,也只是为我们造成一些麻烦。我阿史那贺鲁行军,即便无法掠夺也从来不会缺少粮食。 只是过粮被毁的话,会严重拖慢我们的速度,或许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和颉利汇合,这样的变数太大了,本将绝不容忍!” 阿史那贺鲁摸了摸身旁那匹战马的脖颈,看着前方即将清理出的通道后,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突厥人作战时基本上都是骑兵,每一名士兵都有两匹甚至两匹以上的战马,在最关键的时刻这都是足以补充能量的口粮,只不过战马的价值太大,不到关键时刻没有突厥人会选择这么做罢了。 “兵贵神速,大军即刻开拔,通往葫芦谷!” 阿史那贺鲁翻身上马,首先进入了葫芦谷中,他身后的军队紧随其后,陆续的进入到了葫芦谷里面。 葫芦谷中间宽大两头狭窄,是一处用于伏击的绝佳之地,阿史那贺鲁却走的毫无顾忌,直到看到山谷内还没有完全烧毁的残肢断臂,和地面上那一层薄薄的骨灰,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随着大军不停地涌入,葫芦谷的寂静被完全打破,铺在地面的骨灰随着脚步的抬起落下,被不停地激荡到了空中,渐渐的,整座山谷就像是被迷雾所笼罩,显得极为阴森。 毕竟阿史那意凡就是在这里被林平一箭射爆,阿史那贺鲁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深入到山谷内部后,阿史那贺鲁的脚步开始放缓,飘荡在空中的骨灰随着他的呼吸不停地进入到他的体内,可是阿史那贺鲁却丝毫都没有在意,前行的速度却越发慢了下来,他就像是要寻找阿史那意凡的尸体,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一句兵贵神速。 “将军,我们到了,前面发现了一堆石头,应该就是出口,到了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看来真的是属下多虑了,银川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在这里设伏!”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行军速度多么缓慢,阿史那贺鲁还是不可逆转的来到的葫芦谷的另一处谷口,一堆被炙烧的漆黑的石头出现在他的眼前。 “开始清理吧,赶回营地后,等待银川城内大火的熄灭!”阿史那贺鲁在低沉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沉声命令道。 一大批突厥士兵,开始清理起眼前的石堆,这堆曾经封住了突厥人退路的石头渐渐的被挪移开,再次露出了原本山谷的谷口。 可是就在这一段时间,突厥人的这十五万大军已经进入到了山谷一大部分,仅剩下不到万人还留在谷外。 葫芦谷的内部空间很宽敞,足以容纳数十万人,所以当初宇文哲设计烧死阿史那意凡那五万大军的时候,为了使火火焰能够燃烧的更加迅速,也为了使那五万人无处可躲,才会把葫芦山谷内的树木都砍了下来,铺到谷底,用以助燃。 而现在这将近十五万的大军全都进入了山谷,已经占据了山谷的每一寸空间,直到封锁山谷的石头被完全清理后,阿史那贺鲁带着清理石堆的士兵们走出了山谷,在山谷的另一侧还有着士兵没有进入,这十五万人大军形成的队伍把葫芦谷贯穿了。 “李靖也不过如此,他做了那么多全都是无用功,如果他把埋伏在那条路上的军队埋伏在这里,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阿史那贺鲁刚一出谷就加快了速度,葫芦谷口内顿时涌出了大批的士兵。偏将紧跟在阿史那贺鲁的身后,此时已经有数千名的突厥战士走出了山谷,大多都是阿史那贺鲁的亲兵,这名偏将看着直到此时都没有出现什么变故,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把埋伏在那条路上的士兵埋伏在这里?难道……” 阿史那贺鲁听到了偏将的话浑身一顿,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他一直按照自己的分析来进行作战,看似十分合理,但是李靖真的就那么容易被人看透吗,如果这一切都李靖的意料之中,如果这一切都是李靖引导着自己走到这一步,那就糟了。 “传令,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葫芦谷,快!” “将军,好像已经晚了。” 偏将听到了阿史那贺鲁的声音后猛然回头,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距离葫芦谷谷口上百米的地方,就在回头的这一霎那,却看到有无数的石块正在谷顶坠落了下来,就像是下了一场陨石雨,大地都为之震颤。 一如阿史那意凡进入山谷时所发生的一切,恍如时光倒流,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浮现。 第七十九章战争的终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援,把那些该死的石头全都搬开!” 阿史那贺鲁疯狂的嘶吼,甚至连嗓子都出现了撕裂的声音,这十五万大军是所有支持他的部落一起征召出来的,这也是他和颉利争夺资源的底气。 他甚至可以不在乎这场战争的胜负,但是却必须保住自己的实力,所以当他看到在谷顶降落下来的石头时,已然陷入了癫狂。 “轰!”下一瞬间,山谷内燃起了冲天大火,哀嚎声透过堵住了谷口的石堆传了出来,被大火吞噬身体的那种痛楚,根本无法忍受。 真的就像是昨日重现,只不过当初冲出了山谷的同罗射思变成了如今的阿史那贺鲁,同样的转身想要清除山谷口的障碍。 可是如今大火已经燃起,即便出口的石堆被清除,又能救出多少突厥兵,十五万突厥兵在山谷的火海里挣扎,甚至有的士兵已经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而选择自行了断,葫芦谷的出口太窄了,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能保持理智。 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只有突厥人,在葫芦谷的山顶,宇文哲带着一群银川城的守卫,默默地看着山谷内突厥士兵的挣扎,这座山谷奇陡无比,原本银川的守兵是爬不上来的,可是之前阿史那贺鲁兵临银川城时,宇文哲为了布置后路让乔大爷他们制作了很多攀爬的工具,这些工具正好派上了用场。 不管是银川城内的大火,还是乔大爷等人的牺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突厥人引入葫芦谷,这里才是最终的战场,宇文哲没有跟李靖和林平站在银川的城墙上,而是站在了葫芦谷的谷顶,为了能够更好地指挥这些士兵,李靖甚至让韩守将跟在了宇文哲身边。 韩守将看着谷底燃烧的火焰,耳边听着惨叫的哀嚎声,身体情不自禁的开始震颤,没有亲眼看到过这样场景的人不会体会到,被烈火焚身,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多么恐惧。 “韩将军,没时间观察山谷的情况了,那么多桐油,那么多人,大火已经无法熄灭,他们转回来了,还不下令攻击!”宇文哲的脸被升腾起的火焰印照的通红,就在阿史那贺鲁转身的那一刹那,对着眼前仿佛被剥夺了意识的韩守将,大声喝道。 “是…是,进攻,赶紧放箭!”韩守将的意识陷入了混乱,本能的服从着宇文哲的指挥,下一刻,站在谷顶的银川守卫们拉开了手中的黄木硬弓,数千支箭矢密密麻麻的向着山谷下爆射而去,把大部分正在清理着谷口的突厥士兵钉在了地上。 箭羽不停地落下,直到后来,在葫芦谷以外的突厥人甚至无法在接近谷口一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谷内的哀嚎声已经渐渐的消失,只剩下大火炙烧空气的声音,不停地响彻。肌肉烧焦的味道升起,即便远在山谷之外的突厥人都能清晰的嗅到。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生活所需要的主食便是肉类,可是此时嗅着肉体被烧焦的味道,眼神中却被恐惧所占据,身上的汗毛更是直立而起,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将军,走吧,即便清除障碍,山谷里也不可能有人还活着,若是还有埋伏的话,就真的走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偏将死死的拉着阿史那贺鲁的胳膊,大声的嘶吼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汉人的话啊!”阿史那贺鲁看着残留在自己身侧,数量已经不足一千的亲卫兵,脸上变得悲痛欲绝的落寞。 “走吧,走!李靖啊,有生之年我必杀你!” 下一瞬间,阿史那贺鲁的瞳孔变得通红,随着身体的转动,一滴浑浊的泪水滴落在了地上,就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嗓子里爆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阿史那贺鲁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可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和李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像是李靖自己说的,他所付出的只是自己这些年来积攒下的威名,和对于宇文哲的信任。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李靖有那个信心,即便宇文哲的谋划失败,他也能收拾这个残局。 阿史那贺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二十万大军竟然会葬身于一名少年的手里,而且这名少年曾经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只不过被他忽略了而已。 “逃走了,真是可惜啊,突厥人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尽可能让最多的突厥人进入山谷,所以才放出了几千名突厥士兵,现在看来阿史那贺鲁活下来了,还真是穿着亲兵的衣甲,为了躲避林叔的霸王弓!” 宇文哲若有所思的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那些突厥兵,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拦截了,不过他很清楚,逃走的那些突厥人已经无关紧要,战争就要结束了。 “这火还真是大啊,你们被封在山谷之外还真是幸运,最起码被我的狼牙棒敲碎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痛苦!” 王大虎在山谷的另一侧,他身前的谷口处同样再次堆满了石堆,还有着上百名的突厥兵被挡在山谷的外面,只不过他们已经被王大虎带领的银川城守军堵在了这里。 阿史那贺鲁之前为了尽快离开,只是穿过了银川城守军的防御,根本没来的及把银川的守军完全斩杀,在那场硬碰硬的遭遇战中,银川守军有上万人活了下来,此刻就是这上万人,挡在了这数千名突厥兵的前方。 王大虎手上的狼牙棒已经变了颜色,在狼牙棒的顶端还挂着些许的碎肉,脸上充满了戏谑的笑意。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刚一开始就结束了,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王大虎那柄狼牙棒的攻击,他坚决的贯彻着宇文哲的观念,只要是进攻大唐的突厥兵就一个不留。 银川城,银川城燃烧的大火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还有着浓厚的黑烟漂浮在银川城的上方,一时间无法散去,城门紧紧的关闭着,除了天空上的黑烟,在城外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曾经燃起过大火的样子。 直到王大虎带着银川的守卫回来后,城门才再次缓缓的被打开,李靖和林平带着城内仅剩的两千士兵等在大门后,根本不像阿史那贺鲁想的那样被大火吞噬。 第八十章突然而至的大雨 “李将军,林大哥,突厥兵已经进入了葫芦谷,剩余的也被我给砸碎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小…林哲侄儿就回来了。”王大虎带兵来到城门前,瓮声瓮气的说道,他把手中的狼牙棒拄在了地上,顿时地面下陷了一瞬。 “先进城吧,我去接哲儿就好。”林平隐蔽的瞪了一眼王大虎,王大虎差点就在李靖的面前说出小主这两个字,要知道现在李靖一直认为宇文哲身份是曹铭的侄儿,这也是因为之前他和魏成一起在城墙下等候曹铭的原因。他们两人跟在宇文哲身边就够显眼了,若是在不注意点,很容易就会被识破身份。 幸亏王大虎只说出了一个小字,听上去更像是再叫小林哲,李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凭着李靖的智谋就算是猜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王大虎跟着李靖转身进城,“李将军,突厥人应该还有一部分在守着营地吧,让我领兵去吧,林哲侄儿可是恨透的这些突厥兵啊。” “不必了,那些突厥兵最多也只有几千人,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战争已经结束,没有必要让我们的士兵去拼命了,即便是只用一人的性命去换取那几千人,都没有必要,这是哲儿出发前叮嘱的,就是怕你冲动!况且,他们现在应该早就跑了!” 李靖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王大虎露出了些许的思索,宇文哲就在临走的时候忽然转身对自己叮嘱了这一句,如今王大虎竟然真的想要去这么做,在这一瞬间他的心里不可逆转的产生了一股寒意,宇文哲对于人的心理,把握的太过于准确了。 “那好吧,那我就等到林哲侄儿回来之后在想其他的事吧!”王大虎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李靖走到了银川城内。 在银川成里,随处可见一堆堆被烧焦的木材,这些木材整齐的堆积着,看似火焰烧的极其猛烈,但是很容易就能控制住火势。 而且,如果突厥人之前真的不顾一切的进攻,完全可以把这些木材打乱,再加上之前就准备好的桐油,银川城一瞬间便可陷入到不可逆转的大火中,这才是进可攻退可守,也是这第二次空城计能够成功的关键,仅靠两千士兵是守不住这座城的。 “大虎,你带着受伤的士兵去张大人那,老夫去城主府,如今银川城之危以解,那么这个消息也要尽快传达,围困长安的颉利也要退兵了。”走到一处岔路口后,李靖停了下来,对着王大虎说道。 “不是说颉利老家伙还是占据上风,要是不顾一切的进攻,长安还是守不住吧?”王大虎摸了摸脑袋,一副迷糊不解的样子。 “哈哈哈,颉利确实可以攻破长安,可是代价也不是他轻易能够承受的,不过,想要颉利退兵不付出一些代价也是不可能的,颉利这么兴师动众的攻入大唐,要是这么轻易的返回也无法服众,现在颉利需要一个退兵的台阶,那我们就给他一个台阶,谁上我们处于弱势,这点委屈我大唐受得了!” 李靖像是给王大虎解释现在的形式,又像是自己在分析大唐与突厥之间到底会如何结束这一次的纷争,但是不管如何,突厥人最少也有将近二十万士兵死在了侵略的道路上,那些因此冤死的亡灵们也足够得以安息了。 “对了,大虎,跟着哲儿的那些猎户还有十几人活了下来,他们竟然真的将那殿后的五千突厥兵杀了个干净,可是那位乔老哥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都在张大人那里,你去看看吧。” “是吗,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林哲侄儿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王大虎停顿了片刻,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已然泛红,泪水开始积蓄,带着受伤的士兵头也不回的向着张宝藏的住处走去。 王大虎和那些猎户并肩战斗了那么长时间,他很清楚这些猎户对于宇文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同病相怜,相互慰藉,早已有了一种异样的羁绊,更像是充当了彼此亲人的角色。 当初去冲击突厥人的大军,他们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没有人认为他们还能活下来,现在竟然还有幸存者,宇文哲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大虎这样想着,硕大的步伐越发的加快,到了后来甚至把那些士兵全都甩在了身后,直到看到张宝藏的住所,这才缓和了下来。 他伸出了还沾有血迹的大手,推开了小院的木门,唯恐打扰到正在休息的伤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样的王大虎看上去有些滑稽,滑稽中透着真诚。 葫芦谷内的大火不停地燃烧,整个山谷都陷入了一片火海,宇文哲带人在山顶开始撤退。 也许就连老天都见不得这样的惨状,就在宇文哲带兵刚刚撤到地面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黯淡了下来,没有任何征兆,电闪雷鸣,不大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与火焰开始接触,“次啦次啦”的蒸腾声和雨点降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相互融合,葫芦谷内的火势渐渐的被压制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场大雨好像就在葫芦谷周围环绕着,就连银川城的城墙都没有波及到,在银川城墙上看去,葫芦谷的方向被一块如同墨色的乌云覆盖着,闪电不停地在云层中穿梭,就像是老天降下的责罚,恍如灭世。 当葫芦谷内的大火熄灭的时候,雨势也渐渐的收敛,宇文哲等人站在葫芦谷的谷口,浑身完全被雨水浸泡着。 “林小哥,这也太邪门了,虽然这个季节雨水充沛,可是这么毫无征兆的大雨还真是没见过,刚才那闪电差点就落在我们的头上,不会是老天在责怪我们吧,毕竟这太惨了!”韩守将站在宇文哲的身边,直到阳光透过乌云,再次落在他的身上,这才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有些畏惧的说道。 “走,上去看看!” 宇文哲沉着脸,转身爬上了堵在葫芦谷口的石堆上,韩将军紧随其后,颤抖着身体爬了上去。 “果然,里面变成了这个样子!”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宇文哲的脸色已经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甚至双手的指甲下意识的在石块上划出了一道道的白痕。 第八十一章浸泡的尸体 “哇!”韩守将紧随其后爬上石堆,看到山谷里的场景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趴在石堆上呕吐了起来。 “他娘的,老韩我带兵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老子以后在也不吃肉了!” 山谷内,石堆的缝隙已经被残碎的尸体堵住,雨水无法流出,都积蓄在了里面,还没有焚烧干净的尸体浸泡在雨水中,一股带着湿气的焦臭味,夹杂着半生不熟的鲜血味在山谷内积攒着。 “韩将军,带人把石头搬开,把里面的水放出来,回城在带些桐油来,这些尸体必须要焚烧干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宇文哲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韩守将,异常凝重的说道。 “林小哥,可不能在烧了,刚才老天都发怒了,这十五万人死在烈火焚烧之下,已经是惨不忍睹,要是再放一把火,恐怕……”韩守将迟疑着,眼神中的畏惧之色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 “残忍?突厥人残杀我大唐百姓的时候不残忍吗,老天为什么不对他们发怒,天地不仁,我便逆天而行,你作为银川城的守将,应该明白这些尸体变成这样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若是引发了瘟疫的话,整个大唐的西北方就都完了,甚至大唐所有的疆域都会受到波及!” 宇文哲猛然间爆发出了一阵狂暴的杀意,在历史上因为战争而引发的灾难太多了,甚至每一次比起因为战争直接死亡的人都要多,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简陋的年代,瘟疫就代表着不可逆转死亡,最有效的解决瘟疫的方法也是隔绝一个地区,让里面的人死亡殆尽后,瘟疫自然消散。 原本宇文哲已经考虑过战后尸体的问题,不过因为要使用火攻,尸体被大火焚烧成焦炭后也就没有了这些顾虑,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这个世间从来不存在那么完美的事,这突然而来的一场大雨,为这场战役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林小哥,我们还是先回城吧,一切让李将军定夺,可好?而且银川城已经没有桐油了,全都被我们用上了。”韩守将的眼光有些躲闪,为难的说道。 “那好吧,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我亲自和李将军解释!”宇文哲盯着韩守将看了许久,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石堆上爬了下来,牵起了一匹突厥人遗留下的战马,向着银川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古人愚昧,敬畏天地鬼神,宇文哲看着韩将军害怕的样子就知道,想要让他下令再次烧毁这些尸体是不可能了,可是现在已经入夏,湿热的温度,加上这么多浸泡在雨水中的尸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滋生出大量的细菌病毒,若是不尽快处理,后果难以想象。 宇文哲在回城的时候和赶过来迎接他的林平正好遇到,林平看着宇文哲严肃的表情,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多问,他沉默的跟在宇文哲的身后,心中开始波澜起伏。 “林叔,我去见李将军,你去看一看还能不能找一些桐油来。”一直到了银川城的大门,宇文哲才停了下来,声音沉重的说道。 “桐油?好,我去看一看,找到后立刻去通知你。”林平的心中虽说疑惑,但是却没有浪费时间去追问原因,宇文哲不会凭空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取得胜利后更不会显露这样的表情,所以,林平知道一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银川城内的气氛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场胜利而显得松懈,城墙上布满了守兵,毕竟突厥人还有将近数千残余的兵力,虽说再来进攻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能不防,这也从侧面说明李靖带兵的严谨。 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在城内,这一次战役消灭了突厥人将近十五万大军,可是银川的守军也是死伤惨重,伤亡了将近四分之三的将士,每一名存活下来的士兵都面带着骄傲、悲锵的神色,这两种矛盾的神色那么自然地呈现着。 宇文哲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直接骑着马赶到了城主府的门口,李业诩正守在大门处,看到宇文哲的身影后眼神一亮,立马走上前来,“林哥,你可回来了,我爷爷一直在等着你呢,跟我来!” “怎么?李将军没在里面?” “爷爷在书房写军报,他吩咐说只要林哥一回来,就要带你去见他。”李业诩牵过了战马的缰绳,讨好的说道。 “好,我立刻过去!”宇文哲直接向着城主府内走去,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葫芦谷内的尸体上,没有发现李业诩在看着他的时候,视线里隐藏的那一丝惧意。 “林哥,等等我啊!”李业诩看着宇文哲的背影,猛地摇了摇头,强行驱散了心中的恐惧,追了上去。 城主府书房。 李靖站在书案旁,正埋头书写着,雪白的宣纸上布满了一个个方正的汉子,直到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李靖先是一愣,随后便显露出一副欣喜的笑意。 “嘟嘟嘟,爷爷,林哥来了。”很快,伴随着敲门声,李业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进来吧,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宇文哲讶异的看了一眼李业诩,他没想到李业诩也有那么礼貌的时候。随后便推开了书房的木门,他看到李靖手中的毛笔,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曹府的那个清晨,他推开书房的那扇木门,看到曹铭放下了手中毛笔的那一瞬间。 “哲儿,你先稍等片刻,这篇军报马上就要写完了,老夫定要为你请功。”李靖看着眼前的宇文哲,并没有注意到宇文哲的表情,道。 “将军,请功就算了,我只是生活在贺兰山的百姓,担不起,也不想担那么大的功劳。”宇文哲摇了摇头,异常认真的说道。 “你是认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李靖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哲的表情,道。 “现在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还需要得到将军的支持,葫芦谷突然降下一场大雨,数十万未曾焚毁的尸体浸泡在雨水中,若是不尽快处理,一定会发生变故!可是韩守将担心天怒,不敢再行放火,还请将军下令吧!”宇文哲并没有正面回答李靖的话,反而很严肃的请求道。 “自古以来战争之后就容易引发疫病,哲儿你的担心很对,这样吧,让业诩传我军令,将那些尸体焚烧,若是真有天怒的话,就让老夫来承担!” 第八十二章疫症 “不必了,我亲自去就好。”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直到走到了门外,却突然停了下来,“李将军,等此间事了之后,我会带着曹伯父回都护府城,这段时间以来打扰了。”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年啊,还这么年轻,就能摒弃功名的诱惑,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这么年轻就得到这样的功劳,就算是遭人妒忌也说不定。不过,你所做的一切老夫一定会如实禀告给陛下,你所应得的一点都不会少!曹铭有你这样的侄儿真是好福气,若是业诩有你一半……不,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能力,老夫也能够满足了!”李靖看着宇文哲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爷爷,林哥分明是曹大人的女婿,就在突厥人攻破贺兰山的那一晚,曹夫人才宣布的婚约,当时夫人也在场,他什么时候成了曹大人的侄儿了?”李业诩听到李靖的喃喃自语声,疑惑的说道。 “怎么,我可是听魏成说过,在都护府城请见曹铭的时候,林哲就在一旁,自称是曹铭的侄儿?” “不对,事情是这样的……”李业诩把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尤其是曹夫人所说的,为两人定下婚约的原因,只不过却隐瞒了自己在其中捣乱的事情,长乐公主身上的金缕丝甲衣也成了自己让出去的,所以李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晚李业诩做出的荒唐事。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我当初还在奇怪,为何曹铭的侄儿会姓林,既然不是曹铭的侄儿,那么他又是谁,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宇文哲走出城主府后,骑着战马,径直的向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正好遇到了韩守将带着那一千多名士兵赶回来。 “林小哥,可有李将军的军令?老韩我也是迫不得已,林小哥见谅啊!”韩守将畏畏缩缩的站到宇文哲的身侧,露出了一副羞愧的模样,虽然这算不上是临阵脱逃,但是终究是胆怯了。 “已经拿到了军令,就劳烦韩守将等一等吧,林叔已经去寻找桐油,到时候还要劳烦兄弟们费力呢。”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未在意韩守将的退缩,在这个年代,遇到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咦,那是林大哥吗?”韩守将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尴尬的四处张望,却发现有一道人影在远处疾行而来,看其身影就是林平。 “林叔,怎么,没有找到桐油吗?”宇文哲看着孤身前来的林平,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立刻翻身上马迎了上去。 “少爷,城内的桐油几乎是用尽了,我已经找人去收集,不过最少也要三天才能赶回来,三天的时间那些尸体虽说会有所腐烂,但应该还达不到引发疫病的程度。” “三天吗,没办法,也只能先把山谷内的雨水放出来,尸体在水中只会加快腐烂的进程。” 宇文哲脸色变得很难堪,但是没有桐油的话,想要烧毁被水浸泡着的尸体简直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现在还是夏季,气候湿热,山谷内的雨水根本排不干净,短时间内无法靠阳光将其晒干,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尸体太多了。 “少爷,这些事就让韩守将去做吧,你跟我来一下,就在刚才,张大夫那里有好几名伤兵死亡了,很奇怪,就连张大夫都没有找出原因,明明全都不是致命伤,而且已经做好了包扎治疗,现在李靖将军已经赶过去了。”林平的表情同样透露着严肃,道。 “不是致命伤,做好了治疗却死亡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的确应该去看一下。”宇文哲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已经赶过来的韩守将。 “韩守将,就麻烦你先带人清理开山谷谷口的石堆,放出里面积攒的雨水,记住,用布掩住口鼻,清理完毕后立刻赶回来,不要在那里过多的久留,以防万一吧!”宇文哲对韩守将叮嘱完后,这才跟着林平向着张大夫所在医疗营地走去。 “放心吧,没人喜欢在那种地方多待一刻钟的。走,兄弟们,我们回去,战斗还没结束呢,真的引起疫情的话大家谁都跑不了,就辛苦一些吧!”韩守将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咧嘴一笑,带着这一众士兵又反身赶了回去。 明明已经结束了与突厥人的战斗,而且也赢得了胜利,可是银川城看上去却更显的忙碌,那是因为银川城以前从来没有一次性死过那么多人,而且如此聚集的死在一处。 没有经历过自然显得杂乱,若不是宇文哲有着前世的经验,知道疫病防护的重要性,恐怕连李靖都忽略了这件事。自古以来,战争和瘟疫都是密不可分的。 宇文哲和林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张宝藏所在的医疗营地,李靖已经站在院子里,在地上还放着十几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只把死者的头部露在了外面。 “这没道理啊,我已经为他们敷上了金疮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看样子像是中毒,可是毒从何来,真是奇怪!”张宝藏围着这些尸体绕来绕去,嘴里嘟嘟囊囊的,眼神里尽是疑惑的神色。 宇文哲和林平走到了李靖身边,一眼就落在了地面的尸体上,宇文哲瞳孔一缩,眼前的死者根本就不像刚死之人,反而像是死了很久,苍白的皮肤里偷着铁青的颜色,像极了在藏尸山谷里存活士兵,只不过他们已经躺在了地上,而藏尸山谷内的士兵们还能活动。 “哲儿,你来了,焚毁葫芦谷尸体的事我已经交给业诩去办了,你来看看,可曾见到过这种情况?”李靖好像知道余文哲会赶回来,根本没有任何意外,道。 “我见到过类似的样子,可是他们却都活着。”宇文哲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到王大虎也在院子里,王大虎身高两米,虎背熊腰,站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很容易就能看到。 王大虎此时也是阴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平时憨厚的样子,就连宇文哲和林平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第八十三章最坏的打算 “少爷,会不会和那条河水有关,又或者真的发生了疫情?”林平在宇文哲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因为宇文哲当初在那条河水中被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一副模样,只不过比死去的这些士兵症状要轻的多。 “或许吧,不过还是不要太早的下结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隔离,把这个院子的伤者隔离起来,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宇文哲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怕事情真的要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不好了,张大人,又有伤者不行了,您快来看看!”张宝藏还在围着这些尸体仔细的观察着,突兀的在房间里传来了焦急的大喝声,张宝藏急忙推开众人,踉跄的跑到了屋里。 房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带着阴森之意的恶臭传了出来,张宝藏根本就没有进屋,他看着屋子里的尸体,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迷糊,反而阴沉到了极点。 “李将军,上报朝廷吧,单于都护府发生瘟疫,扩散中心银川城,瘟疫种类闻所未闻,赶紧调往全国的大夫前来防疫,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说什么?最坏的打算!你确定没有说错?!”李靖的脸色已经能阴沉的滴出水来,声音就仿佛浸染着浓烈的杀意,就算是突厥人十五万大军围城时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李靖,第一次显露出如此激烈的表情。 古代对于抑制瘟疫的手段很少,受时代所限,每当发生瘟疫的时候,大约有两种方法,一般就是掩埋,把已经被瘟疫感染的病人圈在一个地方,等到死亡后直接掩埋,这只是瘟疫并不严重的时候。 若是瘟疫太过于严重,甚至会封锁一整个地区,让生存在这个地区的人自生自灭,直到多少年以后,这个地区都将是一片死域,让瘟疫之毒自行散去。 现在张宝藏却和李靖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张宝藏是御医之首,官居三品,一身医术精湛无比,自然不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 “好,老夫这就去写折子,还望张大人指挥防疫,寻找疫情的源头和传染的途径,整个银川的大军都交由你来指挥,所有没有受伤的人全部离开,派兵围住这里,禁止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 李靖阴沉着脸,对着周围的士兵吩咐道,下一瞬间,整个院子里的士兵都动了起来。 “不行,我们还有十几个猎户兄弟受了重伤,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王大虎终于发现了宇文哲的存在,李靖下达命令后,王大虎却一声咆哮,挡在了李靖的身前,视线却落在了宇文哲的脸上。 “大虎叔,你要是没受伤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李将军的命令很对,不管是谁,只要是在这个医疗营地的伤员都必须进行隔离!”宇文哲看着王大虎,一字一顿的说道,态度异常的坚决。 “他们可是……” “够了,大虎!赶紧离开,要知道你活着的目的,瘟疫这种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整个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伤兵和张宝藏,就连宇文哲和林平都撤了出去,王大虎悲叹一声,跟在宇文哲和林平的身后,整个人的气势都低落了下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显得无精打采的。 “哲儿,尽快离开银川吧,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片死域,曹铭的首级我一直存放在城主府,再晚的话,整个单于都护府就都会被封锁起来了。”李靖并没有回到书房去写折子,而是在医疗营地的外面,就像是在专门等着宇文哲。 “我会离开银川,不过不是现在,将军,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张大人说这是瘟疫,可是却来的太突然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征兆,如果真的是瘟疫不可能只有银川城有这样的病症,我要去城外查探,那里还有太多的百姓!” 宇文哲说完后,带着林平和王大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银川城,当初他用游击战术,一边抗争着突厥人,一边聚拢着一支由百姓组成的队伍,其中有一些无法参加战斗的老人、女人、孩子,被他们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粮食充足,可是饮水却也是在那条黄河的支流接引过去的。 在这个时代,瘟疫就是不可抗争的死亡之力,整个银川城都动了起来,数百名被张宝藏确定没有被感染的士兵骑着战马向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随后,银川城的大门便再次紧闭。 宇文哲三人刚刚离开没多长时间,李业诩和韩守将就骑着战马赶回到了银川城内,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尤其是李业诩,双手一直在颤抖着,甚至连缰绳都有些抓不住的感觉,若不是韩守将在一旁照应,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在马背上掉下来多少次。 “爷爷,不好了,林哥在哪里,出大事了,葫芦谷里的尸体都腐烂了,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刚被烧死的,韩守将说之前葫芦谷的天气发生了异常,仿佛有雷劫降世,恐怕是上天发怒了啊。” 李业诩找到了正在书房写着折子的李靖,哭丧着脸道,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似遇到了世间最为晦气的事情。 “葫芦谷的尸体腐烂的不像样子,这怎么可能,这样,你去找张宝藏,带他去葫芦谷看一看,也是会和疫情有所关联。”李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道。 “韩守将,你在派出一些士兵,全都给我出去打探情报,哲儿说的对,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不可能只有银川城内有所征兆,我要知道这一次的瘟疫到底波及到了多大的范围,已经传染到了多少人!”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李业诩,李靖把视线转向了韩守将,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可是银川总共就剩下了一万名士兵,还要防备突厥人逃走的那些残兵,所以能派出去的不多,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啊。”韩守将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不用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前往支援长安的府兵一定有转道银川城的,只要他们来了,就能封锁住整个单于都护府所在的疆域,绝对不能让瘟疫蔓延!” 第八十四章瘟疫爆发 李靖的双拳紧握在一起,双眼里散发出了异常凝重的神色,如今所有关于银川的情报已经送往长安,就像李靖自己所说,李绩和程咬金各自拦截了一支支援长安的府军,正在向着银川的方向赶来。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最更关键的还是时间,这一次的瘟疫产生的那么突然,那么诡异,到底能不能在瘟疫传染出去的时候封锁住这里,要知道,人类在发现致命危机的时候总会有逃跑的本能,成千上万的百姓向着各处涌去,没有数倍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拦,而瘟疫就是这样扩散开的。 就算是整个大唐都被瘟疫侵蚀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欧洲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时候,席卷整个欧罗巴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大瘟疫,夺走了两千五百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发生在二十世纪,堪称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因战争而死去人口,却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由此可以看出,瘟疫的破坏力根本就不是战争可以比拟的。 宇文哲三人离开银川城后,径直的向着北方急行而去,这一路上走的都是一些崎岖隐蔽的小路,有的地方甚至连马匹都不能通行,三人只好步行向前。 就这样整整走了三天,才找到当初他们安置那些不能战斗的老弱妇孺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村庄,以前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有很多的百姓聚集在这里生存,直到大唐成立,世道渐渐缓和,这里的村民才搬迁了出去,毕竟在这里生活太不方便了,就像是与世隔绝,可以说要是没人带领的话基本无法找到。 经过了三天艰难的跋涉后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平旷的地方足以容纳数千人,也就是乔大爷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当初宇文哲聚集起那只三千猎户的队伍时,还救下了数百名老人和孩子,不管在哪个时代,只要战争一起,最先遭殃的总是平民百姓,这些老人和孩子更惨,不像是那些青壮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为了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抗击突厥人,去复仇,乔大爷把大家带到了这个地方,安置了下来。 “少爷,我们到了,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应该不会有事,即便是瘟疫也不会传过来吧。” “林叔,你之前也说了,这瘟疫也许和那条支流有关,先进去看看吧。”宇文哲摇了摇头,神情却越发的担忧。 “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大虎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从把那十几名受伤的猎户隔离起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一直有一些不对劲,等到了这里后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直接闯了进去。 从宇文哲聚集了那三千猎户,到两把大火焚烧了突厥人的二十万大军,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原本空旷的地方却建起了数十座茅草屋,这些屋子很简陋,仅仅能起一些遮挡阳光的作用,可是仅凭一些老人和孩子就能做到这些,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怎么那么安静,不是说这里有几百人吗?”王大虎走到了那一排茅草屋的中央,大吼道。 “进去看看!”王大虎那么大的声音都没有引发什么动静,宇文哲心中不妙的感觉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他猛地推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扇草门,由于没有控制住手上的力道,这扇草门在他的身前变得四分五裂,散落在了地面上。 “该死的,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草门刚刚散碎,一股恶臭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宇文哲看着眼前的场景,双眼顿时瞪大,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还不快去别的屋里看一看!”林平看着眼前陷入悲愤的宇文哲,低声嘶吼道,两人转而向着其他的草屋里狂奔而去。 一扇扇草门被打开,一股股尸臭味不停地向着外面蔓延,屋里的这些百姓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天,身体高度腐烂,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是残留在屋里的痕迹,能够看去他们死前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的挣扎。 “少爷,已经查看过了,全都死了,腐烂的根本看不出模样,这里不能久留啊!” 宇文哲一直呆站在那扇被他推散的草门前,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林平和王大虎才探查回来,脸色难堪的说道。 宇文哲回了回头,却迈步走进了草屋里面,蹲下了身子,双手伸到了倒在地上那那几具尸体里。 “少爷,你在干什么?要是被传染上就麻烦了!” “林叔,还有人活着。”宇文哲的双手伸进了已经腐烂的尸体中,在尸体的下面抱起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同样散发着尸体特有的臭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中透露着铁青,若不是胸口处还有着一些起伏,根本与一具尸体无异。 “真的,这个小女娃还活着,小主,我们赶紧把她带回银川城,让那个老头给瞧瞧。”王大虎惊喜的看着宇文哲怀里的小女孩,大声道。 “不行,少爷,这个小丫头不行了,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赶快放下她,千万别被传染上啊!”林平却脸色难堪的伸出双手,想要夺下宇文哲怀里的这个小女孩。 “林叔,他可是那几千兄弟们唯一留下来的孩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我若是因此被传染,那么也是我欠他们的!” 宇文哲的话使得林平的双手停留在了半空,他转身走过林平的身影,走出了草屋,这个隐蔽的地方已经被尸臭充斥着,这些尸臭味随着那一扇扇的草门的打开而散溢了出来。 宇文哲抱着那个小女孩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着,说来也奇怪,这个小女孩在宇文哲的怀里不长时间,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就连脸上仿佛渗进皮肤里的铁青色都开始肉眼可见的消退起来。 第八十五章渭水之盟 这场瘟疫比想象的来到还要激烈,就在宇文哲离开的这三天时间,瘟疫已经全面爆发,整个银川城的将士全都出动了,把守着城门,那是因为原本刚刚经历的战争侵蚀,而活下来的百姓们全都向着银川城涌来。 这些百姓依靠着银川复杂的地势躲过了凶残的突厥人,但是却躲不过无处不在的疫病,所以全都争先空后的要离开银川,躲避这场灾祸。 这些人里有的已经传染到了疫病,甚至在走来银川城的路上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而一旁的人却丝毫不显惊讶,让过身前的尸体继续前进,双眼里已经完全充斥着麻木。 银川到贺兰山之间范围很广阔,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有很多,阿史那贺鲁的大军在攻破贺兰山后根本没有来得及到处肆虐,就被宇文哲的两把大火烧成了残兵,所以对于百姓的危害并没有很多。 真正造成破坏的也只是阿史那意凡那一万人马,打着劫掠物资的幌子四处寻找长孙皇后,所以死在突厥人入侵时的百姓,相比于生存在这里百姓的基数来说,还不是太过于严重。 百姓们缓慢的聚集在银川城的城门前,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洋,他们无力地拍打着城门,希望城门能够打开,放任他们离开这个已经被死亡的气息所环绕的土地。 成千上万的百姓站在城墙的外面,比突厥人的十五万大军来的更有压迫感,城墙上的士兵紧张的看着下方,握着兵器的手心里不停地分泌着汗水,眼神中全都是痛苦犹疑之色,因为城下的百姓都是银川的守军需要守护的对象啊。 不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意味着疫情会更加容易扩散,虽说银川城也扔下了一些张宝藏配置的药物用来阻止疫情的扩展,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脏、乱的环境下,正是瘟疫滋生的最佳环境,最重要的是恐怖、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们,没有了生存欲望之人,又怎么可能活的长久呢。 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死去,每当清晨来临的时候,许多孩子双眼无神的坐在父母尸体的旁边,老人们死寂的看着眼前无法睁开双眼的儿女,甚至没有哭泣,没有哀嚎,有的只是对于生命的淡漠,因为下一个也许就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根本就无法避免。 银川城内,城里的疫情并不像城外的那么严重,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张宝藏仿佛找到了抑制瘟疫的方法,虽说不能治愈,但是却能使没有感染疫情之人的免疫力增强很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愧张宝藏的御医之名了。 而且城内都是士兵,纪律性很强,经历过与突厥人的战斗后,凝聚力更是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没有人会隐瞒自己的病情,所以患上瘟疫的士兵很快就能够隔离,这也是城内的疫情还在控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段时间以来,张宝藏一直在研究这一次疫病的病因,毫无意外的,疫情是因为战争而起,突厥人只管胡乱杀戮,被残杀的百姓尸体、那些残肢断臂,就扔在路边没人理会。 尸体没人收敛,在加上此时已经入夏,湿热的空气,导致尸体腐烂的极快,滋生出了大量的病菌,渐渐的,那些老弱妇孺、受伤的士兵,因为身体的抵抗力变弱而首先病倒,患上了疫病。 只不过有一点张宝藏一直没有搞清楚,疫情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染,更不要说如何去治愈,只知道这一次的疫情爆发的那么迅速,一定是一种很容易就会被身体接受到的传染方式。 与此同时,李靖所写的折子同样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长安,当折子送到的时候,颉利可汗还没有退兵,经历了几番周折之后才送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当时李世民和颉利可汗的对峙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因为银川城大捷的消息早就在瘟疫的前几天就传到了长安,颉利同样得到了这个消息。 李世民知道颉利要坐不住了,所以还想尽力拖延些时日,毕竟全国的府兵已经前来支援,颉利此时只有冒着自毁八千的危险攻破长安,但是之后也绝对会被大唐的府兵消灭,若不然就只有退兵的份,可是战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说退就退的了。 直到接到了李靖的折子,李世民在城墙上整整的站了一个时辰,在衡权利弊之下,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大唐派遣使者进入突厥大军中面见颉利可汗,给了颉利可汗一个退兵的借口。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毕竟现在还是颉利可汗占有优势,手里握着主动权,要是颉利可汗真的发疯,不顾一切的进攻,即便后来的府兵把颉利干掉,自己的李唐皇室不也全没了不是,李世明有着远大的抱负,他敢冒着同归于尽的危险赌颉利不会进攻,但是那场瘟疫却打破了李世民心中的坚持,若是没有及时把瘟疫扑灭,蔓延至全国,那才是没有了任何一丝的希望。 双方终于签订了盟约,李世民亲自带着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至渭水边,身后是大批的士兵,隔渭水与颉利对话,指责颉利负约。 颉利可汗看到李世民身后的部队,沉默不语,两天后,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在长安城西郊的渭水桥上,签署了和平协议,双方立刻斩杀白马立盟。之后,颉利可汗率突厥全体骑兵返回,一场大战终于偃旗息鼓。 突厥人带走了大量的金箔,这些金箔是李世民给了颉利退兵的借口,渭水之盟结成,至此,大唐灭亡的危机完全消失,李世民也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单于都护府这场瘟疫之上。 十里亭,这里是长安城外最近的一处驿站。 一名身穿紧身紫龙服的年轻人带着几名随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银川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怀里还夹带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在他们身后有着一支大军,护送着数十辆马车和数不尽的物资,咯吱咯吱的行走着,每辆马车里都坐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年龄最小的也有着半头的白发。 终于,长安做出了反应,银川的命运或许会因此发生改变也说不定 。 第八十六章返回银川 银川城,李靖此时正在城主府的大堂,脸色很难看,现在城内已经有四分之一的士兵倒下了,而且为了城外的那些百姓,每天都会把大量的食物投下来,城内的物资已经告急,再这样下去,也只能把支援百姓的物资节省下来,总之,形势严峻到了极点。 若不是李绩和程咬金相继派兵传来消息,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能带兵赶到,恐怕停止供应百姓物资的命令就已经下达了。 对于李靖来说,对此真是伤透了脑筋,毕竟现在是在和瘟疫抗争,他是将军,会指挥士兵作战,而且从来没有失败过,可是对于瘟疫真的是束手无策,不过他很明确的一件事,便是决不能让百姓越过银川城,不能让瘟疫扩散至全国的范围,即便为此要对自己应该守护的百姓冷漠旁观,也在所不惜。 李靖此时还留在银川城才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之前不管形势多么严峻,他都不认为突厥人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可是现在不同,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活着回到长安。 “爷爷,李绩将军和程将军的大军已经到了距离银川不到十里的地方,现在大军就地驻扎,两位将军带着亲兵到了城下了,请求入城!”李靖正坐在城主府的大堂,还在考虑如何分配物资的时候,韩守将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兴奋地说道。 “终于来了,本将亲自前往,你去通知张大人,让他赶紧配置一些抵御瘟疫的药,送到城门处。”李靖霍然起身,在吩咐了韩守将之后,向着聚集着百姓的另一侧的城门走去。这道城门的后方就是大唐的腹地,是将士们拼死守护的地方。 “哈哈哈,药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忧愁的模样,以前不管是多么危急的时刻,你可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啊!” “这也怪不得二哥变成这样,要是老程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带着兵马回长安了,带兵打仗我老程不含糊,这疫病我可是有多远躲多远!” 李靖刚刚来到城门,把城门打开,就听到一声大笑声和一道粗犷的声音,随即,有两位身穿甲胄的将军走了进来。 “李绩兄,知节,你们二人就不要再挖苦与我了,幸亏你们及时来援,不然的话城里的物资马上就要用尽,我就只能采取最极端的办法了!”李靖面容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我说二哥,我和李绩老哥那么老远跑来支援,你不说把我们请进城休息一番,怎么还把老程我堵在大门这了?” 陈咬金捋了捋脸上沾满尘土的胡须,看着站在大门中心却根本没有让路的李靖,不满的嘟囔道。 “知节,这一次的瘟疫来的很凶猛,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我已经让张大人配置了草药,虽说不能根治这疫病,但是多少有些防御的作用,吃了药在进城吧!” 李靖看着眼前的程咬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程咬金就是个混世魔王,要是不把他安抚住,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整个大唐也就只有李世民能够真正的治住他而已。 “知节,就听药师兄的吧,这疫病不比其他,药师兄又不会害你,等一等吧!” 李绩同样安抚道,随着李绩的声音落下,整个城门处都陷入到了寂静之中,三位大唐数一数二的大将军站在城门内,气氛越发显得压抑。 另一方面,宇文哲怀里抱着那个小女孩,和林平、王大虎离开了那里,寻找到了留在路边的马匹,向着银川城的方向赶了回来。 这一路上稀稀落落的尽是遇到一些尸体,这些尸体全都朝向银川城的方向,无人收敛,无人理会,瘟疫就是这样,在没人治理的时候只会越来越严重。 就连宇文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把那个小女孩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小女孩的病情就开始慢慢的减弱,到了第二天甚至清醒了过来,虽说还是全身无力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是已经能吃进一些食物,喝一些水,一切都仿佛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因为有了这个小女孩的牵绊,来时用了三天的路程,回去的时候整整用了五天,在这五天内,小女孩的病情也没有再次减轻,好像能够清醒过来,能够吃些食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双眼浑浊,连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待在宇文哲的怀里。 在回来的路上,林平和王大虎也曾想接过小女孩的身体,可每当这个时候,小女孩都仿佛回光返照般死死的拉扯着宇文哲的衣服,甚至连两只稚嫩的小手上都出现了带血的划痕,林平和王大虎见状只得作罢。所以这五天来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宇文哲的怀抱,仿佛宇文哲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原因。 银川城前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人再去拍打城门,或许是失去了希望,他们每天只会坐在地上,眼睛注视着那两扇通往生路的大门,希望它们会被打开,即便明知这是奢望,也依然坚持着,只有每天城墙上向着下面扔下食物的时候,才会引起一些骚动。 宇文哲也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十天,就有这么多的百姓聚集在了银川的城下,他们奋力的挤到城墙边缘,看着紧闭的大门脸色沉重无比。 “少爷,现在怎么办,城门是绝对不会打开的,这些百姓若是看不到希望还好,若是城门打开后,引得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击银川城,那可就糟了!”林平看了看周围病怏怏的人群,脸色难堪的说道。 宇文哲很清楚林平说的话,自古以来老百姓就是最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若是爆发,足以摧毁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东西,银川城内也有疫情,但是在他离开前就得到了控制,感染疫病的将士都被隔离在医疗营地。 而且那些将士都是见过血的军人,即便是明知身染重疾时日无多,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可是这些百姓不一样,当人面临死亡时往往会变得无比疯狂,会卸下一切的伪装,银川城不可失,李靖不会冒这样的危险,最重要的是,银川城内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安置这些百姓。 长安派来支援疫情的队伍还没有到来,在这段时间内提供一些吃食给这些百姓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悲哀,任何人面对天灾都会产生这种无力、绝望的感觉。 第八十七章硬闯内院 宇文哲思考了一番,在林平的马鞍旁抽出了一根羽箭,他把羽箭的箭头折了下去,在身上撕下一块衣服,咬破了手指写了几个字,系在了箭杆上。 “林叔,把这个射到城里!” 林平眼睛一亮,拿起一柄黄木硬弓,搭弓射箭,这支箭杆携带着那块血布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弧线,落进了银川城内。 出来的时候林平根本就没有带着霸王弓,毕竟他们不是去作战,霸王弓太过于巨大且沉重,在加上那六根铁箭,不便于行动,所以就留在了城里。 宇文哲此时心中很焦急,他总觉得自己怀里的小女孩会对张宝藏研究如何治愈这瘟疫至关重要。 因为这个小女孩是他唯一见到感染了瘟疫,还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而且还有着好转的迹象,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快进入银川城。 很快,城头上就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半截身子透到了城墙之外,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少爷,你看,那是不是韩守将?”林平眯着眼睛,尽量摆脱阳光对他视线的干扰,空旷的城墙上出现一个人,可比人群中的三个人加一个小女孩要显眼的多。 “不错,的确是韩守将!”宇文哲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林平闻言,再次拿出一根折掉箭头的箭杆,下一瞬间,这根箭杆擦着韩守将的头发,在他的耳边飞向了远方。 韩守将一愣,右手摸着自己的耳朵,向着箭杆射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落在了王大虎的身上,随后又看到手持黄木硬弓的林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来人,把这三根绳子放下去,把林小哥他们弄上来!”韩守将急忙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很快,三根粗大的麻绳在城墙上被甩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宇文哲三人的面前。 宇文哲一手拖着怀里的小女孩,一手抓住麻绳,右臂用力,麻绳瞬间绷紧,整个身子悬空而起,双脚踏在了城墙的墙面上,麻绳随之开始上升。 宇文哲最先被麻绳拉到了城头上,他们的动作很轻,所以只有附近的百姓看到了这一幕。 直到宇文哲三人全都被拉到了城墙上,麻绳再也没有被扔下来,附近百姓眼睛里的绝望之色变得更加深刻,甚至有着十几名百姓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一头撞在了城墙之上,头盖骨与石质的城墙发出沉闷的响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鲜血四溅。 “林小哥,你怀里的是谁,是不是也得了疫病,将军下令,不准百姓进城,林小哥不要为难我!” 宇文哲没有听到这些沉闷的响声,他刚刚爬到城墙上,想要离开的时候,韩守将的视线却落在了他怀里的小女孩身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守将,城里也有感染疫情的士兵吧,你给我仔细看看,这个孩子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她也许会对治愈疫情有所帮助,我要去张大夫那里,不要拦我!”宇文哲皱了皱眉头,异常严肃的说道。 “这…这…”韩守将顿时为难了起来,看着宇文哲严肃的脸庞,犹豫不决,张了张嘴也无法说出些什么。 “好了,老韩,我家少爷这几天一直和这个孩子待在一块,也没有被感染到,这可全都是为了解救这一次的疫情,让开吧!” “唉,罢了,我这就去通知将军!”韩守将看着宇文哲和林平的表情,知道恐怕以自己的能力不能阻拦,只能让开了道路,道。 “抱歉了,就麻烦韩守将告知将军,我在医疗营地等他!”宇文哲的身体顿了顿,在经过韩守将的时候轻声说道。 随后,宇文哲不在理会呆滞在城墙上的韩守将,三人直接向着医疗营地走去,医疗营地在宇文哲离开银川的时候就开始扩建,里面全都是已经感染了疫情的士兵。 虽说张宝藏已经配置出可以增强免疫能力的药剂,但是每天还是有数量不少的士兵被感染到,所有被感染的士兵都隔离在这里。 张宝藏现在并不在医疗营地,他早已经把自己的药材全都搬到了城主府的内院,这还是宇文哲在半路上拦截下巡逻的士兵,询问后得知的。张宝藏是现如今银川城最重要的人物,绝不能有失。 内院,此时张宝藏正在煎药,内院已经摆满了药炉,众多的炉火把原本就炙热的空气引发的越发高涨。他浑身早已湿透,头发都被汗水黏成了一缕一缕的,脸色却十分的专注,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火炉上的砂锅,唯恐漏掉任何一丝细节。 每当有一锅药材煎好之后,他都会用抹布把砂锅端下来,首先闻一闻味道,然后会放在一旁自然降温。当温度降了下来的时候,张宝藏都会自己尝一尝,有时候会摇摇头,倒掉手中的药剂,有时则会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每当这个时候,守在一旁的士兵都会走上前来,把这一砂锅的药剂送到医疗营地之中。 “咣当!”就在张宝藏又端起熬着中药的砂锅时,内院的大门猛然间被撞开,四名士兵被抛飞了进来,张宝藏一愣,手中的砂锅直接打翻在了地上,脸上顿时充满了愤怒的神情。 “是谁在这里喧闹,打扰本官配药,李靖将军不是派兵看守了吗,你们都死了吗!” 张宝藏看着完全打翻在地上的砂锅,整个人都暴怒了,咆哮的声音在胸口处迸发而出,就像是失去了猎物的野兽,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该死的,林大人,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张大人配置药物,可是您不但闯了进来,还带来了一名身染疫病的孩子,你可知道张大人是整个单于都护府的希望!”倒在地上的士兵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看着出现在内院大门的宇文哲,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咦?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快来给本官看看!”王宝藏皱着眉头,顺着士兵的眼光,一眼就落在了宇文哲怀里的小女孩身上。 “张大人,您不能接近她,这个小女孩得了疫病,若是传染给您的话就麻烦了!”士兵挣扎着挡在张宝藏的身前,苦心劝阻道。 “给我滚开,本官会不会被传染,不是你说了算!”张宝藏就像是得了癔症,眼睛被小女孩深深地吸引着,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士兵,两三步就跑到了宇文哲的身前。 “小家伙,快把这个女娃给我,她不一样,她不一样啊,她的皮肤上没有尸体般的铁青色,错不了,她这只是最普通的疫症!” 第八十八章张宝藏的觉悟 张宝藏看着宇文哲怀里的小女孩就像看到了希世珍宝,甚至不忍心触摸。 “张先生,这个孩子不知为何,即便是处在昏迷中也不肯在我的怀里下来,我已经这样抱着她五天了,恐怕您只能这样为她治疗了!”宇文哲看着焦急的张宝藏,摇了摇头,道。 “看来在她的心里,已经下意识的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了啊,就这样吧,只要找到这个女娃为何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原因,也许就能找到治疗这一次瘟疫的办法。”张宝藏很激动,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深呼着空气,连下巴上的胡须都一抖一抖的。 “那么该怎么寻找,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宇文哲看着张宝藏眼里散发出的光彩,担忧的问道。 此时宇文哲最担心的便是张宝藏要用这个女孩来试药,做出各种试验,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已经被疫病摧残成这个样子的孩子,即便是完全正常的大人都撑不住。 “呵呵,本官今年也有七十岁了,很少有人能够活到我这般年龄,以前我一直都想不通一个问题,我为何这么痴迷于医术。 到了后来老夫投奔到秦王府,在秦王府为贵人诊病,从来没出过差错,待到陛下登基后,念及老夫这些年的辛劳,封了三品大员,以往学医的又有那一个比老夫的官职更高?若说学医是为了荣华富贵的话,老夫已经做到了。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郁郁不欢,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我钻研医术一直就是为了救济世人,就是为了这一次单于都护府的瘟疫!” 张宝藏没有回答宇文哲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眼神中光彩越发的璀璨,到了最后甚至有了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张大人,您…”宇文哲见到过这种神色,当初曹铭誓死守城的时候是这样,乔大爷知道自己要带领众人去进攻突厥人十五万大军后翼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便是视死如归的觉悟。 “小家伙,说来惭愧,过了那么长时间老夫连瘟疫的传播途径都没有搞清楚,就连这提高预防能力的药剂,当初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是最基本的股本培元之药。 想要破解瘟疫,救下整个单于都护府的百姓,就要更加直观的去感受瘟疫所带来的痛苦,可以确定的一点,患有疫病之人的血液一定有着传染的效果,万变不离其宗啊!” 张宝藏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了小女孩的双手上,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小女孩转过头,毫无光彩的瞳孔看向张宝藏,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那双苍白稚嫩的小手上,紧紧的抓住了宇文哲的衣服。 张宝藏看到小女孩的动作心中同样惊奇,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残留在小女孩手中的鲜血被张宝藏苍老的大手抹了下来,就仿佛是每日吃饭那么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疫病传染的速度很快,仅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张宝藏的身体就开始了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皮肤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张大人,你怎么被传染上了疫病,哲儿,你都干了什么,张大人是单于都护府最后的希望,为何把一个身患疫病的丫头带到内院,你……”终于,李靖带着韩守将赶了过来,当韩守将在城门处寻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相信韩守将的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就亲自前来看一看,紧赶慢赶的还是晚来了一步。 可以说此时李靖的心中终于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对于疫病,他原本就束手无策,把希望都放在了张宝藏的身上,所以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还坚守在银川,可是如今张宝藏竟然被染上了疫病,这对于李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若是找不到治愈疫病的方法,那就只能走最后那条惨绝人寰的道路,彻底封死单于都护府,放任里面的百姓自生自灭。 “将军,不要怪这个小家伙,这一切都是老夫自己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更深的感受疫病,寻找到解决疫病的方法。”张宝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道的皱纹,声音虚弱的不像样子。 “长安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召集世间的名医前来支援,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到他们的到来,即便不能破解这瘟疫,也要为他们找到研究的方向。” “这……”李靖也没有想到张宝藏竟然是主动被感染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掩盖。 “好了,你们都走吧,把林小娃留下来帮我,他和这小丫头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感染到,应该是无碍了。” “唉,张大人,本将会在门外留下护卫,有任何需要就让他们去通知我,听令,所有人撤离,内院封锁!”李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体,传令道。 “林叔,大虎叔,你们也一起撤出去吧,张大人也说了,虽说不知是何原因,但是既然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被感染,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那好,少爷,我和大虎就在门外守着,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和张大人。”林平拉着王大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转眼间,整个内院就剩下了张宝藏、宇文哲和他怀里的小女孩三个人。 “战争过后爆发的瘟疫一般都是经由大量的尸体腐烂所引起的,自古以来战乱不断,所以这种疫情早就有了治疗的方法,可是这一次的瘟疫却好像产生了变异,按照以往的药方非但不能治好疫情,反而会使得病情更加严重,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了瘟疫的变化,只要找到了原因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张宝藏挣扎着站了起来,在那一堆药材里翻找了起来,随后把几种药材递给了宇文哲。 “这就是用来治疗瘟疫的药方,我将之服下,由你来记录我身体的变化,这个药方历经多年,阻止了很多次瘟疫的蔓延,即便是应对这一次的瘟疫也需要用它来作为基础来改变,这其中的变化就是关键!” 宇文哲试着把小女孩放下,这一次也许是由于周围只有张宝藏这个同样被感染了瘟疫的老人,她迟疑着松开了抓住衣领的小手,转而抓住了宇文哲腰间的衣摆,紧紧的跟在宇文哲的身边。 宇文哲接过张宝藏递过来的药材,放在砂锅里煎熬了起来。这种药方会使得身染瘟疫之人的病情急剧加速,所以他们只有很少的机会,来亲身体验这一次的瘟疫,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第八十九章鬼山贺兰、屠戮人间 无疑,对于现如今的情形来说,时间就意味着生命,但是在城主府的内院里,却丝毫没有显现出这种气氛。 想要煎出火候合适的中药,少说也要数个时辰,张宝藏盘坐在地上努力维持着体力,宇文哲则是接替了张宝藏之前的工作,拿着一柄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药炉里面的火焰。 “林小哥,听说葫芦谷一役发生了奇特的异象,我刚开始甚至以为这次的瘟疫就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若不是你带着这个小丫头的到来,我也就放弃了,自古以来人不可与天斗,现如今看来,老天也并没有完全舍弃你我,留下了这一丝生机。”张宝藏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这两道身影,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缓缓的说道。 “那场大雨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的,只是我当时忽略了那场大火所造成的影响,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天意!” 宇文哲连头也没回,略带嘲讽的说道,他对于古人畏惧天地的心里充满了不屑,可是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这一点,这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凭借他个人的观点不可能将之转变。 葫芦谷的大火使得周围的空气急剧升温,从而产生上升的气流,上升的气流又产生积雨云,当大气无法承受住聚集而起的雨滴时,积雨云伴随着雷电降落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天罚,其实也只是天气因为一些外来因素导致的突变,尤其是此时银川正处在夏季,空气潮湿,更加快了这一过程的发生,宇文哲很清楚这一变化的发生,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清楚。 张宝藏没有想到宇文哲会有这样的语气,所以苦笑着摇了摇头,颤抖的拿起了一支笔,在身前的宣纸上艰难的写着些什么。 “林小哥,你并非寻常之人,区区银川之地根本容不下你,长安才是你施展才华的最终之地,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就算是临终请求,你答应我可好?” “说!” 宇文哲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下来,甚至连摇动扇子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停下,唇角开合,重重的吐出了一个字。 “老头子当年带着全家投靠陛下,跟随陛下东征西讨,虽说我活了下来,可是我那唯一的儿子却死在了战乱之中,现在家里只遗留下了儿媳张氏和一个十八岁的孙女,我孙女自幼痴迷医术,直到现在都没有婚配,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 自古以来人走茶凉,老头子以御医之位身居三品,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恨,到时候还请林小哥多加照拂,若是可以的话就把她许配给你,放心吧,我孙女那一身医术早已青出于蓝,面貌品相自不必说,总之配的上你!” “呼!”宇文哲闻言身体一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我会去长安,也可以照拂你的家人,不过许配的事就免了,我已经有了婚约,是单于都护府大都护曹铭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老头子可不管,又有哪个大丈夫不是三妻四妾的,反正老头子已经把孙女许给了你,你不想要的话就休了她,这是她的生辰八字和婚书,你收好,总会用到的!”张宝藏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身前写满了字迹的宣纸叠了起来,递到了身前,苦涩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宇文哲。 “怎么,你连糊弄一下老头子都不行吗,就算我死后你直接撕了这一纸婚约也没什么,至少让我安心的离开吧!” 宇文哲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神情复杂的接过了这一纸婚书,放进了随心携带的皮袋里,就像张宝藏所说,最少也要让他安心的离开,“好吧,这份婚书我收下。” “呵呵,这样就好,这样老头子的心里就再无杂念了。”张宝藏看着被收起来的婚书,露出了一丝开怀的笑意,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绪完全放空,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脉搏上细细的感受了起来。 宇文哲在内院里待了三天的时间,三天后的清晨,随着咯吱一声,内院的木门被打开,宇文哲满脸疲倦的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小女孩,小女孩依旧紧紧地拉着宇文哲的衣服,一双瞳孔散发着莹莹的光彩,小心地躲在宇文哲的身后,露出了一副怯怯的表情。 “少爷,你出来了,这小丫头好了?张大人呢?你们真的找到了治愈瘟疫的方法?!”林平惊喜的看到宇文哲,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大人死了,他和其他感染瘟疫的病人一样,肤色苍白中带着铁青的颜色,根本就没有找到瘟疫变异的原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小丫头被感染到的疫病没有变异,张大人很快就把她治愈了,也许与我有一定的关系。 可是这一点发现的太晚了,张大人那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最终只留下了几个字就支撑不住了,鬼山贺兰,屠戮人间,青!”宇文哲沉声说道。 “那可就糟了,这下整个单于都护府都没救了,比张大人医术还强的大夫可没有几个,恐怕李将军也该有所行动了。” 林平看着已经离开的那几名士兵的身影,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道。 “这几个字又是说的什么意思,和治愈瘟疫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青又是什么?是一种草药吗?” “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张大人用性命换回来的珍贵情报,林叔、大虎叔,你们留在银川城,照顾好这丫头,朝廷派来的支援也应该快到了,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是同样医术精湛的医者,也许会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没错,这里或许就蕴含着破解瘟疫的秘密,也许是张大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详细说明,所以才浓缩成这几个字,可是少爷,既然长安派来的支援马上可就要到了,你还要去哪里?”林平听出了宇文哲要离开银川城的意思,不解的询问道。 “张大人确实是长安医术最高的御医,但是有一个人的医术一定在他之上,我要去找他,或许他才是单于都护府最后的希望!”宇文哲边说着,边把视线转向了银川城外,那条黄河支流的下游方向。 “你是说,之前救了你的那个老先生?!只是一个乡野医生,怎么可能?”林平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震惊的问道。 “他可不是普通的乡野医生,他现在确实还没有太大的名气,不过也只是不爱慕名利,一直游走在山川荒野罢了,那可是药王啊!名传后世的药王!”宇文哲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向着银川城的大门走去,药王孙思邈,才是银川真正的希望。 第九十章鲁王李元昌 宇文哲不知道,就在他刚刚用麻绳把自己在城墙上放下去的时候,银川城另一个方向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一队人马进入到了银川城内,在领头之人的怀里还显露着一副明黄色的卷轴。他在城墙上下来后很快就融入到了人群中,突厥人退兵时遗留下了数万的战马,这些战马放在平时的话是很珍贵的资源,可是现在却没人理会,宇文哲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匹被遗落的战马,向着那条河流下游的方向疾行而去。 银川城,城主府,李靖、李绩、程咬金带领着一众人等在了大门外,直到看到了那一队人马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靖将军,本王带来了陛下的旨意,你接旨吧!” “原来是鲁王大人亲自到来,末将李靖接旨!”李靖单膝下跪,看着眼前手持圣旨之人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鲁王李元昌,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七子,李世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年龄却和李承乾相同,所以和李承乾的关系很好,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在自己的封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在长安也是人见人躲,很难想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来到银川城这种随时面临死亡的地方。 “命令李靖,镇守银川,决不能放任瘟疫蔓延,必要时刻亦可舍弃单于都护府,以保证大唐全境的安全,以鲁王元昌为主,赈济灾民。” “末将接旨!”李靖恭敬的接过圣旨,这才站起了身体。 “鲁王爷,不知朝廷这一次派出了多少支援,何时能到?” “长安城内就留了一成数量的医师,包括御医院在内,全都派到了银川,不过那都是一群黄土埋了半截身体的老家伙,鬼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对了,赶快派人给我准备吃的,我要沐浴更衣,这一路快把本王的身体累散架了,再找几个侍女来服侍我,真是晦气,要不是为了承乾,本王才不会接这样的差事!”李元昌不耐的摆了摆手,脸色郁结,不耐的向着城主府内走了进去。 “这小子,就是找揍,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找侍女,这里可是军事重镇,哪有侍女,老程我真想揍他!”看着李元昌渐渐远离的身影,程咬金瞪着那双如同铜铃般的大眼,气急败坏的大嚷道。 “知节,稍安勿躁,你又不是不知道鲁王的德行,现在一切以银川为重,这样,你带领一队人马去迎接一下长安的医者们,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李靖按住了程咬金的肩膀,以程咬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来说,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哼,药师,老程知道你这是想要支开我,不过我倒是能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程咬金不满的嘟囔道,随后便带着一众亲兵向着银川城的大门走去。 “哈哈,也就陛下和药师兄的话还好使,刚才我还真怕咬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李元昌毕竟是宗亲,陛下的亲弟弟。”李绩笑着点了点头,道。 “不说这些了,银川的吃食用度很紧张,侍女什么的更是没有,就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位鲁王吧!”李靖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抬脚向着城主府内走去。 李元昌早就进入到了大堂内,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身体整个就懒散到了座椅上,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李靖和李绩随后走到大堂内,这二人可谓是支撑起大**方的两根柱石,就算是李世民在私底下和这二人也是兄弟相称,可是李元昌却是毫不在意,看向二人的目光都是傲慢中带着些不耐。 “李将军,我的住处可是安排妥当了,晚上吃些什么?据说这里的野味不错。” “鲁王爷,你作为特使来到银川,就不关心一下疫情究竟如何吗,陛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是需要你代为传达的?”李靖站在大堂的中央,根本就没有想要坐下的意思,目光直视着李元昌的双眼,一股极为强大的压迫感在他的体内散发了出来,向着李元昌压迫了过去。 “额……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来的时候陛下交代,要让我找到皇嫂,护送皇嫂回长安,同时让张宝藏统领随后赶来的医师,寻求解决瘟疫的方法,张宝藏现在在哪,怎么不来见我?疫情,疫情又如何了?”李元昌被李靖的气势所迫,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一丝冷汗在额头上清晰的渗出,下意识的说道。 “夫人那里不用你操心,至于张大人,已经无法统领那些医师了,所以没有必要来见你,你最好留在城主府内不要轻易外出,一会儿会有人送来药剂,能够提高预防疫病的能力,现如今即便是银川城内也有很多士兵被感染了,你要是不想死在银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 “你说什么,城内也有感染了疫病的人,为什么不埋了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城去,陛下可是命令本王留在银川,坚守救援灾情,要是本王被感染到疫病,他们有多少命也不够补偿!”李元昌猛然站起身来,声嘶力竭的嘶吼道,他从未感受过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忘记了刚才李靖身体内传出的那一股气势。 李元昌从未考虑过,这些战士当初为了守卫银川付出了什么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被感染上了疫病,更没有发现,当他这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李靖和李绩全都沉寂了下来,双眼里散发而出的是真正的杀意。 “鲁王殿下还是休息吧,本将还有军务在身,如果你真的怕死,可以立刻返回长安,哼!”李靖冷哼一声,和李绩二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元昌看着李靖离去的背影,抬了抬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是纨绔不假,但是他不傻。虽说自己是宗亲,可以凭借着身份在李靖面前耀武扬威,可是真的论起在朝廷里的实力、李世民的信任程度,他拍马也赶不上,所以当李靖真的愤怒起来,他连屁也不敢放,军神这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 只是李元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靖会因为一些被感染疫病的士兵和自己翻脸,李元昌没有从过军,根本无法体味那其中的感情。 第九十一章孙思邈的去向 李靖和李绩走出城主府的大堂,把李元昌一个人留在了里面,“药师兄,真不知道为何陛下会派这样的人来银川,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嘛!” “哼,我看是陛下是故意的,有你我在银川,不管是谁来都影响不了大局,李元昌在长安一直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起,恐怕陛下是担心太子殿下被李元昌带坏,所以才把他派到银川,这其中不乏有锻炼他的意思,不过烂泥是无论如何都扶不上墙的!” 李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表情就凝重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有两名士兵正焦急的向着自己跑来,这两名士兵正是留在了内院,守着内院大门的士兵。 “怎么了?这么慌张!” “将军,不好了,张大人死了!”那两名士兵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脸上已然是毫无血色。 “哲儿呢?哲儿在哪,有没有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李靖脸色大变,一把揪起了眼前士兵的衣领,嘶哑问道。 “药师兄,我们还是直接去看看吧,他们恐怕也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绩摇了摇头,脸色同样变得严肃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不用,已经来了!”李靖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看向了内院的方向,只见林平拉着一个小女孩,和王大虎正一前一后的向着自己走来,却唯独不见宇文哲的身影。 银川城外,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宇文哲终于又来到了那条黄河支流诡异的下游,这条河段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河里的尸体都已经飘了上来,整条河段都被恶臭充斥着,不时有着成群结队的鱼群越出水面,泛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 宇文哲的目光在河面上扫过,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很快就把这股哀伤隐藏进了眼底深处,转身看向了当初孙思邈离开的方向。 潜行、追踪,正是宇文哲前世时的看家本领,虽说不知道孙思邈到底住在哪里,可是孙思邈离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些痕迹也许一般人无法留意,但是在宇文哲的眼里却清晰无比。 不过一边寻找着痕迹一边行动,使得他的行动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当初孙思邈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到达的茅草屋,宇文哲用了数倍的时间。 茅草屋一如既往的破旧,宇文哲打开草门,走到了草屋里,屋里遍布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在这里,孙思邈不在,而且不知还会不会回来,这对于宇文哲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咦,这是什么。一封信?”就在宇文哲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用余光发现了草屋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张草纸,这张纸原本就是暗黄的颜色,被灰尘覆盖,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分辨不出。 宇文哲此时根本顾不得这封信是留给谁的,也顾不得什么隐私,两步就跨到了木桌前,打开了这张草纸。 “徒儿,为师近来心生悸动,唯恐世间会出现巨大的灾祸,果然,单于都护府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瘟疫,根据为师推断,这一次的瘟疫之所以与众不同,根源也许就在这贺兰山脉中,为师要去往贺兰山内寻找治愈瘟疫的方法,你和小家伙找到玉肌散的药材后就留在家里,万万不可随意外出,这一次的瘟疫就连为师都没有把握,切记!切记!” “原来孙思邈先生早已知晓了瘟疫之事,而且还在研究破解瘟疫的方法啊,贺兰山脉吗,这么大的范围又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宇文哲放下了那张信纸,走出了小院,骑着突厥人遗留下的战马,向着都护府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贺兰山脉是一个十分广阔的距离,想再这里找一个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即便是大海捞针,也是一种希望,而且宇文哲很清楚,就算孙思邈真的找到了破解瘟疫的方法,也需要银川城大军的协助,才能拯救整个单于都护府的老百姓,凭借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银川城,程咬金奉了李靖的命令去接应前来支援的医者们,刚刚走出了半天的距离,双方就遇到了一起。 李元昌从小娇生惯养,虽说李世明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银川,可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李元昌是走走停停,一出长安他就像是没有了任何的拘束,仿佛郊游般向着银川行进。 跟随他一起前往银川的队伍中也没有人敢催促,其实他只比这些上了年纪的医者们提前了很短的时间,所以,当程咬金看到队伍的时候都还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原本他无论如何都以为最少要走上四五天才能接应到。 众所周知,程咬金是个浑人,但是他却不傻,反而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若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银川前来接应这些医者,无论什么时候,和医生打好关系,永远只有好处。 程咬金带着队伍来回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领着这些医者进入了银川城,直奔城主府而来,刚一进入到城主府的大门,就发现此时的城主府内呈现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颇有些一触即发的感觉。 李靖和李绩黑着脸站在一旁,李元昌带着他自己那十几名护卫,把林平和王大虎围了起来,护卫手里的长刀都已经出鞘,刀锋泛着寒光,就连空气仿佛都承受不住这种锋锐,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 “哼,张宝藏是陛下钦点的三品大员,更是命令他统领这一次治愈瘟疫的大局,现在却感染了瘟疫而死,就是被这俩个家伙带进城来的病人感染,银川城乃是军事重镇,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啊,李将军,我看你如何跟陛下交代,单于都护府的瘟疫无法治愈,你就是罪人,你将承担这千古的骂名,这些百姓都是被你害死的!” 李元昌紧紧地盯着李靖,眼底闪过了一丝快意,李元昌原本就不是能够受委屈的人,之前在大堂内被李靖拐着弯的冷嘲热讽了一顿,心中早就被激起了极大的不满。 可是李靖的身份根本不是他能轻易触动的,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一个借口,李元昌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借口来的如此之快。 第九十二章不知好歹 李元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也并不知道李靖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不知道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林哥,我想杀了这个傻 逼,这样会不会给小主惹麻烦?”王大虎根本就无视围在自己身前的这些人,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瓮声瓮气的语音里带着极大的压迫,仿佛就像是在说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的简单。 “稍安勿躁,有李将军在这,就算是为了这个小家伙的安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林平则是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李靖那张完全冷寂下来的表情。 “鲁王爷,银川城有什么人就不劳你操心了,张大人的死同样不劳你操心,至于本将会不会成为千古罪人更是如此,你的任务就是传达陛下的旨意,监督赈治瘟疫的结果,之后本将自然会和陛下详细说明,虽说银川的守军也有四分之一的数量感染了瘟疫,但是还不是你这十几人更够吃的下的!” 李靖当然知道,也感受的到,王大虎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要知道当初宇文哲都不是王大虎的对手,还是靠着偷袭才把王大虎打晕,让他受了点轻伤,在阻拦阿史那贺鲁突围的时候战到了癫狂,连凶残的突厥人都不敢靠近他的身体,可以说王大虎真的想杀李元昌,在场的所有人都阻止不了。 “李靖,你敢威胁我!”李元昌被李靖的表情惊得后退了几步,紧咬着牙齿,怨毒的说道。 “药师也只是威胁你,你要是还不在老子面前消失,老子敢打残你!”程咬金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到了城主府内,正好听到李元昌怨毒的声音,不由得面色一沉,大声呵斥道。 “程咬金,你们等着,等回到长安,我一定去陛下面前告上一状!”李元吉看到了程咬金,眼神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惧意,带着那十几名护卫讪讪的退到了城主府的大堂内。 “那也是你有命活着回到长安才行啊!”林平看着李元昌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随之便把视线落在了李靖的身上,“李将军,没想到你为大唐立下了这般的功劳,这么一个纨绔的王爷就敢这般对你,甚至连你是在救他都看不出来,真是不知好歹,看来你在朝中也太过于低调了,李家若都是这样的子弟,恐怕大唐的命数都不一定会比的上隋朝!” “只是特例而已,林兄,他毕竟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教训一下可以,若真是闹出人命可就有些麻烦了,还请三思啊!”李靖苦涩的摇了摇头,对着林平拱了拱手,道。 李绩和程咬金看着这种情形,看向林平和王大虎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二人自从来到银川城之后就一直与李靖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宇文哲的事,连击退突厥人也以为是李靖的功劳。这个世间值得李靖这么客气对待的人物没几个,但凡有,那就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物。 “我自由主张,就不劳李将军费心了,说正事吧,张大人在临去前曾经留下了几个字,是治愈这次瘟疫的关键,不过需要精通医理之人才能破解。” “嘿,那容易,老程我走了半天就遇到了长安来的御医,整个御医院的大夫来了十之八九,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老程我这就把他们叫进来!”程咬金嘿嘿一笑,转而向着大门处走去。 “林兄,哲儿呢,为何哲儿没有和你一起过来?”李靖看着程咬金的背影终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即便张宝藏死了,但最少还留下了希望,这是瘟疫爆发以来难得的一件好消息,只不过却是用张宝藏的性命换来的。 “少爷说张大人的医术已经十分难得,想要破解张大人留下的线索,一般的医者根本做不到,所以他去寻找一位名叫孙思邈的先生,根据少爷所说,这位孙思邈的医术足以媲美汉代时期的名医华佗!” 李靖闻言心中极为震动,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他不认为这是空穴来风,最重要的是他信得过林哲。 很快,程咬金就带着几十名老者走了进来,还离得老远,就开始大声喧嚷了起来, “来了,老大夫们全都来了,这位兄弟,张大人到底留下了什么?” “鬼山贺兰,屠戮人间,青 !就是这几个字,就请诸位先生多加费心吧,拯救单于都护府这上百万的百姓!” 林平说完,对着这些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而这些老者根本没有在意到,他们全部的心神都已经被这几个字所占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宇文哲骑着快马,经过了都护府城,此时的都护府城已经变得一片死寂,在炎热的夏天甚至都没有虫鸣鸟叫的声音,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还零星的散落着一些变成了焦炭般,无法认清的尸体。 宇文哲沉着脸,丝毫都没有停留的穿过了都护府城,很快就到达了贺兰山山脉的脚下,他用绝大的毅力压制着心里的情绪,即便在经过都护府城的时候都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孙思邈,那么来 到贺兰山后会在哪里开始自己的调查。 这次的瘟疫毫无疑问的是由战争所引起,两军交战后遗留下的尸体突厥人从来不予以理会,那么长时间以来,整个单于都护府各处都有遗落的尸体,但是聚集最多的地方一定是贺兰山的关隘。 阿史那贺鲁自从率兵进入大唐之后,总共就爆发了三场大规模的战役,其中都护府城和葫芦谷都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即便是葫芦谷最后一场大火被雨水扑灭,宇文哲也很快就做了应急准备,那些尸体仅仅存留了三天,就被重新调来的桐油焚烧了干净。 所以说,只有贺兰山的关隘还聚集了数万具尸体,突厥人攻进关隘后没有留下任何活口,除了把存放粮食的地方清理了出来,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理会。 到了后来,阿史那贺鲁带着残留的军队在贺兰山撤退,带走了关隘内大部分的粮食,若不是跑的匆忙,也许真的会毁掉这座关隘也说不定。 孙思邈既然要来贺兰山寻找这一次瘟疫变异的原因,那么这座关隘就是最好的去处。 第九十三章变异的原因 宇文哲来最终来到了贺兰山脉的关隘,关隘的大门随意的打开,残留在上面的血液模糊不堪,到处都是已经腐烂的残肢断臂,恶臭味弥漫在空中,闻之作呕。 随着微风吹过,生长在关隘周围的树林开始不停的摇曳,深邃的绿色仿佛能滴出水来,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是战死在贺兰山脉的魂魄,明明是白天,却让人感觉到有一股阴森寒冷之意。 此时的这座关隘中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寂静,不时会传出一阵阵的兽吼,在突厥人走后,残留在这里的血腥味终于引来了贺兰山脉里的野兽,即便是在白天,这些野兽也爆发出了最为暴戾的一面。 刚刚进入关隘没多远,宇文哲坐下的战马就挪动不了脚步了,即便是历经战争洗礼的突厥战马,在那么多野兽气息的威胁下也不敢在前进一步,不管宇文哲如何催促,战马就是在原地不停的踏步。 “看来这座关隘的确是不简单,上万人的尸体,这么浓烈的血腥味,也许真的会引来了不得的东西,贺兰山中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兽中的异种,每一种都会是致命的。” 宇文哲无奈,只能闪身在战马的背上跳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嘴里不停地嘟囔道。 走进关隘深处,到处都是被开膛破肚,或是被啃食过的尸体,几只正在饕餮而食的豺狼,感觉到了宇文哲的脚步声,抬起头凶狠的瞪了宇文哲一眼,就再次低下了头,不顾一切的啃食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宇文哲的心中一寒,他发现这些豺狼的眼睛里散发着红光,就和当初把他困在河底的鱼群眼中所散发的光芒相差无几,疯狂、暴戾、还有着对于血食的贪婪。 宇文哲小心翼翼的闪躲着,在关隘内四处寻找了起来,这里经过了数万人的大战,四处早就已经被破坏掉,即便是有新的痕迹也会揉入到混杂的环境中,在被破坏掉的地方找到痕迹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感觉,在关隘内四处寻找,寻找尸体最为密集的地方,并且祈祷孙思邈真的就在那里。 虽说当初贺兰山的守卫没有抵抗住突厥人的进攻,不过城墙处依然是死伤最为惨重的地方,宇文哲横穿过了这座关隘,这一路上见到了很多只有在贺兰山最深处才能见到的猛兽,也许是由于这里的尸体足够他们食用,所以它们并没有表现出对于宇文哲多么感兴趣的样子,若是这些野兽群起而攻,宇文哲保证自己一定是有多远跑多远,一点都不会停留。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宇文哲才渐渐的看到了建立在贺兰山上的那一座城墙,城墙上洒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城墙的下面堆积着大量的尸体,还有着几只紫金色的老虎正在悠闲的踱步,在这几只老虎移动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一道身影,蹲跪在尸体堆旁研究着什么。 “异兽,紫金虎,虎中的异种,竟然有那么多聚集在这里,孙思邈先生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愧是药王!”宇文哲在远处看着城墙下的场景,脚步抬起来了几次,但就是没有挪动,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句深深的感叹,在胸口中迸发了出来。 即便是普通的老虎都是百兽之王,更不用说紫金虎还是虎中的异种,孙思邈竟然能安然无恙的身处紫金虎群中,宇文哲很清晰地看到,那一只个头最小的紫金虎一直在孙思邈的身上蹭来蹭去,像极了正在撒娇的模样。 “呵呵,现在若是有人和我说孙思邈是神仙,也许我都会相信吧!” 正在宇文哲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间看到孙思邈站了起来,而且冲着自己招了招手,要知道,为了不被那几只紫金虎发现,宇文哲可是距离城前极远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而且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起来。 就算是经过了前世那样训练的自己,在这么远的距离都无法发现,可是孙思邈不但发现了自己,而且还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放在前世的特种作战中,若是遇到这样的敌人,自己恐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在宇文哲震惊,没有移动脚步,也许是知道宇文哲的顾虑,孙思邈向着他走了过来,孙思邈走在最前面,速度很快,那几只紫金虎看到孙思邈的动作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一支护卫军队,忠诚且紧密。 “年轻人,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这里是瘟疫的发源地,你不该来!” 宇文哲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孙思邈,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双腿留在原地,直到孙思邈的声音响起,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距离这么近就算是自己想走,也逃不过这么多紫金虎的围堵,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孙先生,看来这次爆发的瘟疫对我来说并没有威胁,可是整个单于都护府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先生可找出治愈这瘟疫的方法?” “说来惭愧,我行医那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病症,现在虽说有了一些头绪,但是距离找到治愈的方法还差一些。”孙思邈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了啊!”宇文哲眼神一缩,“之前在银川城,有一名大夫发现用养元培神的药方可以提高抵御瘟疫的能力,后来他为了寻求治愈的方法,主动感染瘟疫,要亲自体会,可惜到了最后只留下了几个字就去世了,鬼山贺兰、屠戮人间、青,先生可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以身试毒,真是让人敬佩,不过这样也就解开了老夫心中的疑惑,看来老夫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一次的瘟疫之所以那么凶猛诡异,和这座贺兰山脉有着绝大的关系,而治愈这一次瘟疫的关键,就落在了这一个青字上!”孙思邈整个身体一顿,眼中闪过了一丝敬佩之意,恍然大悟般的感叹道。 “青?这个青字代表了什么?”宇文哲惊讶万分,他想到孙思邈会破解这几个字的意思,但没想到会那么快,这只能说明孙思邈早就猜测出了这一切,而张宝藏临终前所说的只是验证了这些。 “那便从为何你不会被这瘟疫感染到说起吧!”孙思邈一把握住了宇文哲的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九十四章希望 “我为何不被感染?这是什么意思?”宇文哲听到孙思邈的话后微微一愣,道。 “哈哈,还是这个小家伙提醒的我,若不然我也不会距离那么远就发现你的存在,藏在你体内深处的那股气息还瞒不住它,果然,就是这股阴毒之气!”孙思邈抓着宇文哲的手腕,感受着宇文哲的脉动,指了指紫金幼虎脖颈处的药鼠,露出一副了然之意。 “药鼠?怪不得!”宇文哲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药鼠在异兽中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它的特性,寻找珍惜的药材可以说是药鼠的本能,当其他异兽遇到药鼠时不但不会伤害,反而会给予保护,这群紫金虎也许就是由于这种原因才会如此行事。 “在瘟疫爆发前我曾经来过贺兰山脉,有一次这只幼虎掉落进山涧,受了重伤,我在药鼠的引导下才救下了它,所以它与我亲近,我这些时日一直在这座关隘中研究疫病,它的族群都被这里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相遇后就一直待在了一起。”孙思邈看着宇文哲的目光总是在紫金虎身上转动,解释道。 “原来如此,异兽通灵,他们是在保护先生不被其他的野兽侵扰啊,那么先生可曾发现这次的疫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那我问你,你身上佩戴着血玉吧,这个世间也只有血玉才会有如此奇妙的功效!”孙思邈松开了宇文哲的手腕,肯定的问道。 “先生是如何得知,晚辈的身上确实有一块血玉!” “当初你被我救上河岸的时候,体内就沾染了一些阴毒之气,不过当时你体内的阴毒之气并不多,完全可以凭借着自身的生命元气将其消磨干净,所以我当时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你在那之后一定又去了一处阴寒之地,导致体内再次摄入了大量了阴毒,这种阴毒会使人意识全无,只剩本能,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如今你根本没有什么变化,那就说明你的身上一定有血玉,压制了阴毒之气的爆发!” “阴毒之气,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可能?据我所知,闪电貂的血液能解除世间所有的毒素。我就不能解除了这阴毒之气吗?” “阴毒之气不是毒,它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就像是生命元气的对立面,闪电貂的血液与之无用,不过这世间还是有东西能解除阴毒之气的,可是那仅仅是传说中的东西,所以老夫才会猜测你的身上有着血玉,相比较而言,还是血玉存世的可能性比较大!” “原来我的身体之所以变成那种样子,是因为这种阴毒之气,可是和和这一次的瘟疫又有什么关系?!”宇文哲恍然,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体发生那种异变的原因,不过他仅仅是想了想就全都抛在了脑后,现在还是瘟疫之事最为重要。 “鬼山贺兰,屠戮人间,说的就是这一次瘟疫是在贺兰山上酝酿而出,与以往不同,这次瘟疫中融入了贺兰山这座鬼山中积攒的阴毒之气,所以才会变异成这样,导致整个都护府都被笼罩在绝望之中!” “而我之所以没有被感染,就是因为我的身上佩戴着血玉,那么瘟疫传染的途径…” “没错,刚开始都是身体虚弱之人,或是受到过重伤,伤到过元气之人被传染,但是随着疫情的严重,这个身体的门槛就在逐步提高,到了最后恐怕没有人能躲得过去!” “先生,到底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一次的疫情,既然知道了原由,应该就能找出对策了吧!” “没错,知道了原由就能对症下药,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寻找,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头绪,想要解决瘟疫,就要先找到去除阴毒之气的方法,幸亏这些阴毒也只是稍稍的融入了一些,那位张大人留下的这几个字,让我恍然大悟,而这对策,就落在了这个青字上。” “不是说阴毒之气无解吗?” “我说的是阴毒之气无解,现在融入进疫病中的最多也就是阴寒之气,当阴寒之气大量聚集才会凝聚成毒,青,说的就是生长在贺兰山上的青昏草,青昏草能够化解阴寒之气!” “青昏草?!这不可能,这种杂草到处都是,怎么可能有这种奇效?” “这个世间从来都没有能够孤立于世间的东西,相生相伴,相互对立,这是世间的规律,万物的本源,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只要存在,就必然会有能与之相互消融的存在,这青昏草扎根于贺兰山上,相比于其他地方的青昏草颜色更深邃,枝叶更粗壮,汁液更阴凉,它的生长不仅仅吸收着大地的养分,还吸收着贺兰山上的阴气,所以只有贺兰山上的青昏草才有化解阴气的效用,只要把青昏草融入到治愈瘟疫的药方中,就能化解这一次单于都护府的劫难。” “先生,和我去银川吧,只有银川才能为您提供最好的条件,也能及时救治百姓、治愈这么大面积的疫情,而且长安已经派来了很多的支援,应该有很多医者会来到银川,总归会有些帮助!” “好,如果有银川的支持,会减少很多麻烦。” 每一副药方都是经过漫长的年月,被无数次修改,才能用于治疗疾病,改动一张药方甚至要比创造一张药方都要难,想要在不改动原本药性的情况下融进青昏草,就要经过大量的实验,毕竟药性极难掌控,不要说添加其他的药材,就是原本的药材配备比例不同也会出现不一样的情形,更不用说要添加进能够消融阴气的青昏草,即便是对于孙思邈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孙思邈招了招手,药鼠在那只幼年紫金幼虎脖颈处的毛发里钻了出来,对着宇文哲坐了一个鬼脸,直接钻进了孙思邈的药兜里。 直到现在,宇文哲可以说还处在眩晕的过程中,在短短的时间里,仿佛经历了大喜大悲,不但得知了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而且终于找到了治愈瘟疫的希望。 真不愧是孙思邈啊,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推测,就能得出张宝藏放弃生命才得到的结论,而且已经找到了方法,现在只差把这所有的结论展现出来,希望就在眼前,曹铭拼命都要守护的地方,有希望能够保住,这也是宇文哲如今最大的执着。 第九十五章初见李元昌 宇文哲和孙思邈快马加鞭的向着银川城的方向赶了回去,瘟疫爆发了那么长时间,银川城的大门前已经聚集起了大量的百姓,已经超过了突厥人围攻银川城时的数量。 每天都有着大量的人死去,被瘟疫剥夺了生命,人数聚集的越多,疫情就越发的严重,要是在这么下去的话,疫情很快就会达到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程度,事态刻不容缓。 宇文哲还是用老办法,和孙思邈进入了银川城,此时的银川城内气氛十分的紧迫,大量的士兵聚集在城头,手中的兵器散发着寒光,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寒冷的杀意,就像当初在面对着突厥人围城的时候一样,只是这股杀意中却充斥着巨大的悲哀和坚决。 同样是韩守将守在了城头,当宇文哲爬到城墙上的时候,韩守将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丝变化。 “林小哥,这些几天你去哪里了,张大人去世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那些长安来的医师根本就破解不了那几个字的意思,最终得出结论,说这一次的瘟疫已经不是人力能够阻挡,是上天降罪于世人,你快去看看吧,就连将军都要顶不住压力了,毕竟……” “好了,不用说了,我立刻就去看看,这位是孙思邈大夫,你先带他去内院吧,孙大夫已经找到了治愈瘟疫的头绪,我去去就来!” 宇文哲一直在沉默着,直到到了银川城主府的大门,才抬起头来,对着韩守将叮嘱了一句。 “什么?这位大夫能治愈瘟疫?这可是那些御医都做不到的事!”韩守将一脸惊讶的看着宇文哲身旁的孙思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当是最后的希望吧,韩守将,单于都护府百姓的性命可都在孙大夫的身上了!” “好,我这就带孙大夫过去!”韩守将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眼底深处也出现了一点希翼之色,带着孙思邈向着内院的方向走去,可以说现在整个银川城的药材、医师,全都聚集在了内院。 “这位将军,林哲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到银川的士兵们都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孙思邈走在韩守将的身后,心中的疑惑再也压制不住,开口问道。 “孙大夫,林小哥可是银川城的救星,全靠林小哥的计谋,我们才能打退突厥人,作为一名士兵,理应尊重强者。”韩守将身形一顿,理所应当的说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随后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眼中的惊奇之色变得越发的浓郁,根本没有散去的意思。 宇文哲与韩守将分开后就向着城主府大堂的方向走去,还距离很远就看到了林平和王大虎正站在大堂的大门外,而大堂的那两扇大门却紧紧的闭合着,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林平很远就看到了宇文哲,急忙走了过去,语气沉重的说道。 “林叔,你怎么和大虎叔在外面站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长安的支援已经到了吗?” “嘿嘿,少爷,我和大虎不想进去,我怕大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可不是闹事的时候,一切以银川的大局为重吧!” “小丫头呢?” “小丫头在韩守将家里,韩夫人带着呢,放心吧,很安全。” “那就好,林叔,我已经找到了孙思邈先生,现在和我去见李将军,既然银川来了那么多御医,那么就要得到李将军的鼎力支持,只有孙思邈先生才能救得了银川,救得了单于都护府!” 宇文哲听着林平的语气,心里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同样的,每一名医生大都倨傲,尤其是深居宫中为皇家服务的御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经过长时间的接触,那么孙思邈绝对可以折服所有的人,可是现在缺的就是时间,那些医者必须要无条件接受孙思邈的支配,这就要李靖来出这个头了。 在大门外不但站着林平和王大虎,还有着几名士兵在守着,宇文哲走到门前,伸出双手贴在大门上,猛地将大门推开,那几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敢说些什么,到了大门被推开后,干脆就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咯吱!”门轴的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宇文哲站在大门外,大堂内的场景映入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李靖,也不是坐在主座上的鲁王李元昌,而是坐在最外侧的程咬金。 “咦,你这个小娃娃是谁,这里可不是能随便进来的地方,还不赶快出去!” 程咬金的位置距离大门最近,大门打开时的摩擦声让他浑身一颤,他转过身来看到宇文哲后,脸色顿时就耸拉了下来,不满的嘟囔道。 宇文哲眯起了眼睛,他并不认识程咬金,但是却猜的出来,能在李靖面前还能坐着的,而且还穿着军甲,整个大唐都没有几个,再加上自己对于唐代历史的了解,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不过宇文哲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虽说明显的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凝重,但还是直接走到了李靖的身前,身体站的笔直,直视着李靖的眼睛。 “你小子是谁,李靖,你是怎么带的兵,难道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吗,你的兵守在大门外是干什么吃的!” 宇文哲还没有说些什么,主座上的李元昌就嘶嚷了起来,他激动的浑身颤抖,因为太用力的嘶吼脸色都变得异样的苍白起来。 “哲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李绩将军,这位是程知节,你认识一下,这两位可都是我大唐的柱石!” 对于李元昌的嘶吼,没人理会,李靖对着宇文哲轻轻地摇了摇头,介绍道。 “晚辈林哲,见过两位将军!”宇文哲皱了皱眉,躬身行了一礼,“将军,孙思邈医生已经找到了,再等一些时间,一定能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 “等?李靖,本王可是带着皇命而来,现在就连御医们都说了,这一次的瘟疫乃是天灾,无法治愈,现在马上给我打开城门,把聚集在城前的那些百姓全都赶回去,不走的就杀,要是瘟疫蔓延到单于都护府之外,你有多少命才能赔的起!” 李元昌发现即便自己那样嘶吼,都没人理会他,变得更加不顾一切,甚至离开了座位,走了下来,指着李静的鼻子呵斥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勇气在银川如此喧闹!” 下一瞬间,李靖还没有说些什么,宇文哲则是转过了身来,双眼里爆发出一阵冰冷的寒芒,直刺进李元昌的眼睛里。 第九十六章失败?就让你陪葬 李绩和程咬金略显惊讶,李靖可从来没有那么郑重的给他们介绍过年轻人,而且看这样子分明就把宇文哲当成平等之人在交流。 而且宇文哲在听到名字的时候,神色中明显有波澜,可是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应该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事,现如今这种事也就只有瘟疫了。 “哈哈哈,老程我喜欢这小家伙,年轻人就该这样,好!”程咬金哈哈大笑,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都被扭动的咯吱咯吱的。 “你,该死的,你知不知道本王的身份,本王要诛你九族!”李元昌被气疯了,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若是李靖这样无视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眼前的宇文哲分明年纪不大,却敢这样顶撞自己,他的心里根本就接受不了。 “哲儿,这位是鲁王,奉陛下的命令,来监督这一次瘟疫的治愈,代表的是陛下,不然的话老夫早就把他赶回去了,你就担待一下吧!” 李靖的声音没有掩饰的意思,很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李元昌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浑身颤抖不止,眼睛里甚至已经充斥出了泪水。 “不必,将军是在朝为官,要顾虑陛下的面子,可我却只是一升斗小民,根本不必顾虑这些,我若是躲进贺兰山,这个世界没人能找的到我!” 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过了身来,再次看向李靖。 “将军,孙思邈大夫需要您的鼎力支持,那些御医们必须要无条件的配合,这是整个单于都护府最后的希望了!” “哲儿,那些御医虽说没有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但是也推断出,再过十天,瘟疫就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爆发,银川城前的百姓必须要清理,我也知道这样很为难,可是和整个大唐比起来,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以现在的情形来说,立刻开始清理才是最关键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李靖很为难,面色难堪的说道。 “没错,要是在不杀了那些狗民,就连本王都会被传染到,他们死不足惜,李靖,你还不赶快下令!” “呼,将军,给我三天时间,我用三天时间来找出治愈瘟疫的方法,三天一过,我不在干涉,如何?”宇文哲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的杀意早已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但是却在死死的控制着,道。 “好,就三天,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在这三天内整个银川城都可以听从你的调遣,三天一过,就让本将来背负这个骂名吧,本将会亲自下令驱逐城前的百姓!” 李靖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坚毅,道。 “李靖,你可是二品的大将军,居然要让权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在来的时候皇兄给我的圣旨,我命令你立刻出兵,驱赶灾民,守住银川不被疫病波及,把城中隔离的病人也全都给我赶出去!” 李元昌拿出了一副明黄色的卷轴,脸上呈现出了极度的恐惧,连嗓子都撕裂了,现在城里随时都被瘟疫威胁着,每过一天,危险就大一分,李元昌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压迫,每天都精神紧绷着,到了如今终于爆发,全都宣泄了出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将说三天,就三天,哲儿,这是本将的兵符,你拿着,至于那些御医,他们都在内院配药,本将的兵符同样管用!”李靖轻蔑的瞥了李元昌一眼,在胸口处拿出了一枚兵符,递到了宇文哲的眼前,道。 “不必了,我信的过将军!” 宇文哲并没有接过这枚兵符,反而转身向着大门走去,此时林平和王大虎都在那里等着,直到走到了大门处才停了下来,稍微的侧了侧身体,让自己眼角的余光能落到李元昌的身上。 “林叔,给我盯死了他,若是三天后失败,依然无法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你就杀了他,我要让他给单于都护府的所有百姓陪葬!” 宇文哲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漠的杀意,就好像在灵魂深处瞬间迸发而出,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李绩和程咬金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能感受到宇文哲这句话中的疯狂之意,甚至在心中都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之意,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确是不一般。 “好,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放心,我会盯死他,他跑不了!” 林平嘴角向上勾勒,点了点头,流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喂喂,林大哥,这个差事还是让给我吧,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王大虎听闻之后顿时流露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嘟嘟囔囔的说道。 “李靖,你听到没有,他们敢公然威胁本王,你还不把他们拿下,他们这是犯了谋逆大罪!”李元昌浑身一颤,看着林平的时候还感觉不出什么,但是王大虎那两米多的魁梧身材,所能带来的强大压迫感,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站在空旷的院子中还感觉不出其他,但是此刻李元昌看着走上前来的王大虎,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唉,鲁王殿下,他可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个世上只要被林兄盯上的人还从来没有谁能逃得了,你就祈祷这三天内会发生奇迹吧,否则老夫也救不了你!”李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李元昌眼神里散发出了一丝怜悯之色,他知道宇文哲此时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谁也阻止不了。 李元昌毕竟是李世民的亲弟弟,即便他再怎么纨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若是李元昌被杀,那将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管宇文哲有过多大的功劳,都无法抹除,到时候他就真的像着自己所说,躲进贺兰山脉的深处,只要唐朝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就没有宇文哲的容身之处。 但是当任何人心中的愤怒到达顶点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个选择,就像鲁迅先生所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对于宇文哲来说,李元昌就是一种宣泄,就是他的爆发,什么王爷,什么宗室,杀了也就杀了,曹铭为了保护大唐付出了生命,可不是要保护李元昌这种人。 第九十七章驱逐 “药师兄,这应该是主仆三人吧,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你如此看重,果然是不一般啊!” 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李绩摸了摸下巴上的那一抹胡须,像是探究般的看着李靖,想要看透李靖的心理,这一次守卫银川的战役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这位林哲林小哥并非是单于都护府大都护曹铭的侄子,而是他的女婿,这一点业诩很清楚,应该不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放心吧,他总是会创造奇迹的!”李静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感叹的说道。 “那么这小子怎么办,我们不能真让他被刚才那家伙干掉吧,看他这熊样,老程我也不想管,可又不能真的不管,要不然还真不好交代,刚才那小家伙可是真的动了杀心,那股杀意连我都感觉到了威胁!”程咬金看着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呆滞的李元昌,为难的说道。 “唉,鲁王爷,现在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银川,三天时间内有多远跑多远,我会尽量为你拖延,这样你还能能多活些时间,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三天之后你的造化!” 李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李元昌,虽说要尽力保住李元昌的性命,但是在心底却涌现出一股恨意,李靖心中是真的喜欢宇文哲,想在这一次事情结束后把宇文哲带回长安,亲自培养。 可是如果李元昌真的被杀,那么这一切都将化成泡影,更何况,李靖心中一直觉得宇文哲就是李世民派自己寻访西北的原因,只要带回去给李淳风看过,就能确定这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谁都说不好最后的结果将会变成怎样。 宇文哲离开了城主府的大堂之后,就带着林平和张大虎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在这一路上,就陆陆续续的遇到一些士兵,抬着一具具的尸体向着城主府的外面走去。 “少爷,这些都是感染了疫情的士兵,在试药的时候死去的,这些御医为了研究张大人留下的那几个字,配置了大量的药剂,现在每天都有感染了瘟疫的士兵试药,这几天已经死伤了上千名。我们活下来的那十几名猎户,也没能撑住,就还剩下了两名女孩还活着,不过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平跟在宇文哲身后,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小声的解释道,当初宇文哲聚集起的那三千百姓中不仅仅只有男性猎户,还有着少量的女性,他们从一开始便在一起战斗,直到乔大爷带着这三千猎户去冲击突厥人的大军,这些女人在队伍中受到了那些男猎户的保护,所以直到最后一刻才战死在战场上。 战斗结束后,被救回来的这不到十名的猎户中,就有着两个女人,都是刚刚嫁人,就遭遇到了突厥人的迫害,她们很年轻,受到的伤势也比较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坚持到了现在。 宇文哲没有说什么,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内院,他刚推开了内院的大门,就有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只是眼前的场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并没有一群御医在奋力熬药的场景。 这些前来支援银川的医者,躺了一地,全都在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着,而孙思邈则是站在内院的中间,双手握紧成了拳头,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林小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带来的这位大夫可真是太生猛了,刚进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瞬间就把这些御医大人给干翻了,我原本想去阻止,可是却连这位老先生的一招都没有撑住,他真的只是大夫吗?”韩守将看着打开了大门的宇文哲,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勉强在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前,苦笑着说道。 宇文哲听着韩守将的话后依然保持着沉默,他扫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孙思邈的身上,露出了一丝询问之意。 “哲儿,放心吧,老夫有分寸,这些家伙不会出事,不过必要的痛苦还是要承受的!” “哗啦!”就在这时,大量的士兵冲进了院子里,明晃晃的衣甲散发着寒冷的光芒,把整个内院都围了起来,同时眼睛看向了韩守将所在的方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等候韩守将的指示。 “刚才我担心这些御医的安全,所以就派手下去调遣了一些援兵,也是迫不得已,这位老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韩守将抬起了手,阻止了这些士兵的行动,看着眼前同样面色凝重的宇文哲,讪讪地解释道。 “韩守将,快点把这个家伙给拿下,不过千万不要伤到那只小老鼠,那是我的!”就在这些士兵冲进小院内的时候,一名看上去年龄最年轻的御医,站了起来,对着韩守将大声的嘶喊道。 说他年轻也是对着周围的这些医者而言,其实他也已经半头白发,他涨红着脸,说不出的痛苦,但是看着眼前的孙思邈,眼神深处却充满了贪婪之意。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宇文哲看着眼前的孙思邈,心中的急躁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现在时间太过于紧迫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利用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精力能浪费到没有必要的事情之上。 “吱吱吱!”就在下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孙思邈的怀里冲击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孙思邈的肩膀上,对着躺在地上的这些御医们不停的讥讽着。 “哎呦!”与此同时,在场所有御医的脸上,都出现了一道血痕,哀嚎声变得更加响亮。 “他们根本还没有了解到瘟疫的特性,就胡乱把药给感染疫情的病人服食,每配出一副药就要死掉数十名士兵,这分明就是谋杀,他们不配作为医生,他们也阻止不了这一次的瘟疫!”孙思邈的声音里充斥着极大的愤怒,咆哮道。 “韩守将,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抓起来,你想让我去找鲁王爷和李将军来解决这件事吗!”那位站起来的御医最惨,脸上足足被药鼠划了三道血痕,他看着韩守将根们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禁嘶吼道。 宇文哲猛然抬头,冰冷的眼眸中散发出阴寒的杀意,盯着韩守将看了一眼,“韩守将,我刚才去见了李将军,三天内,银川城内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指挥,把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都给我赶出去!若是速度慢了,我不敢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到时候恐怕他们就要永远留在银川了。” 第九十八章宇文哲试药 “都给老子离开,滚出银川!”韩守将心中顿时一惊,他完全相信宇文哲的话,他可是见识过宇文哲的冷酷,葫芦谷那一把大火烧死了突厥人十五万大军,宇文哲连眼睛都没眨,更何况是一群黄土都埋到半截的老家伙。 那些士兵虽说惊愕于韩守将的命令,还是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每两两一起,架起了一位瘫软在地上的医生,走到了院子外面,很快就消失在了宇文哲几人的视线里。 “姓韩的,我们千里迢迢前来赈灾,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你等着,老夫定要去将军面前告你一状!” 直到过了很久,还能听到那些御医们不甘的喝骂声。 其实宇文哲并不知道,这也是御医们迫不得已的做法,毕竟不是每一个大夫都有张宝藏的那种勇气和觉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用患者实验药物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孙思邈气愤的是这些御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就进行试药,对于他来说这就是谋杀,是不可原谅的。 “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就还留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来寻找治愈瘟疫的方法,三天后银川的守军就会出动,到时候单于都护府会全部被封锁,等待百姓的将会是自生自灭了。”宇文哲看着眼前的孙思邈,沉重的说道。 如果说在唐朝还能有一个人可以配出治愈瘟疫的药剂,那就一定是孙思邈,可是现在太急促了,急促到宇文哲都有些失去了信心。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那么就快点开始吧!”孙思邈很惊讶,不过很快就摆正了心态,双手伸向了身旁已经被打翻的砂锅,他没有顾忌砂锅还冒着热气,直接把砂锅端了起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这些都是治愈寻常瘟疫最基本的药,只要把青昏草的特性完美的融入到里面,应该就能治愈疫病!” 院子里有很多药炉,只有一少部分被打翻,孙思邈把每个药炉之上的砂锅都打开嗅了嗅,随后便在自己的药兜里掏出了一把青昏草,用药杵研磨了起来。 “韩守将,现在就去收集大量的水,和熬制药材的容器,我们用的到!”宇文哲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对着韩守将说道,随后他同样拿出了一把青昏草研磨了起来,惨绿色的草汁不停地被挤压了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味,融入到飘荡在小院里的浓郁药香味中。 “大虎,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别人打扰到先生和少爷,我去盯着那个鲁王,少爷说过的话不管如何都是要做到的!”林平看着院里的这两道背影,对着王大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放心吧,有我大虎在,只要没有经过小主的同意,谁都别想进来!”王大虎啪啪的拍着胸口,铿锵有力的说道。两人随即退出了内院。 孙思邈精通药理,他编写的千金药方即便放在现代也是教科书般的存在,他在研究药理的时候无比的专注,甚至有一种异样的和谐感。 青昏草的汁液分成不同的分量加入到还在煎熬的砂锅中,有的则是研磨新的药材,改变其中的的配比比例,一同熬制,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整个内院中布满了砂锅,热气不停的砂锅的盖子冒出来,烟雾缭绕。 “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只等这些药熬制结束,就要试药了。”直到天色已经变暗,孙思邈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满足的说道。 “接下来呢,要怎么办,到底哪一种的配方是正确的,难道还要用病人来试药吗?”宇文哲的脸上却丝毫都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凝重。 “这些药剂也许其中有一副是成功的,也许一副也没有,这其中的细节必须要亲自体味,才能最为精准的修改,配制出最为合适的药剂,当年神农尝遍百草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要亲自试药。”孙思邈笑了笑,平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可阻拦的坚决。 “当年神农尝百草是要感受草药的药性,与如今不同,先生,你是想感染疫情,随后试药吗?!”宇文哲猛然间站起身来,原本他以为孙思邈会有其他的方法实验药性,可是没想到还要走张宝藏的那条以身染病的道路。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老夫可以慢慢的排查,可如今时间太紧迫了,只有三天,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真的能够成功,这是为了单于都护府的所有百姓!” “先生,即便这三天过去,朝廷驱逐城前的百姓,单于都护府的百姓总不会死绝,只要先生活着就有希望,试药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宇文哲更为坚决,在他的心里此刻的孙思邈就是最后的希望,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孙思邈根本就没有来的及阻拦,宇文哲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孙思邈追到了么口,却发现王大虎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最终无力的伸了伸手,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疼惜之色。 “先生,小主让我拦住你,他说很快就会回来!” 王大虎硕大的身躯挡在孙思邈的身前,带着一些疑惑的声音,道。 “唉,罢了,老夫就是拼尽这一生所学,也要救你这一命!”孙思邈根本就不熟悉银川城,也就无法追上宇文哲,最终只能退回到了院子内,他看着还在煎熬的药剂,在自己的药兜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抓在了手里。 “吱吱吱!”就在孙思邈拿出瓷瓶的这一瞬间,异兽药鼠同样在药兜里猛地钻了出来,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抓在了孙思邈的双手上,好像极为不舍的样子。 “小家伙,我知道为了炼制出生息丸给我防身,用了你将近一半的血液,不过我这些年效仿神农,游走在荒山野岭,那么长时间了不是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吗,这位林哲小哥配的上生息丹,就凭他为了天下人,这份敢于牺牲的心意。” 孙思邈安抚着药鼠,过了很长时间,药鼠才不舍的松开了自己的那两只小爪子,愤恨的看向院子的大门,也就在这时,门轴摩擦的声音传出,宇文哲出现在了孙思邈的眼前。 此时的宇文哲已经变得脸色苍白,嘴角还遗留着一点血迹,想要确实被疫情传染只要喝下感染者的血就足够了,显然,宇文哲就是这样做的。 “不一样,你和其他受到感染的人不一样,对了,是血玉,血玉压制了瘟疫中的阴寒之气,那么你被感染的就是普通的瘟疫,真是奇妙的变化!” 第九十九章生息丸 孙思邈只是看着宇文哲的模样,就得出了结论,眼前的宇文哲脸色苍白,看上去在身体的最深处向着外面散发着虚弱感。 只不过他就和当初被他抱在怀里之后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并没有在皮肤之内渗出尸体般铁青的颜色,虽说虚弱,但并不是毫无生机。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小丫头会产生那样的变化,原来是血玉的原因!” 宇文哲把手伸进了胸口中,拿出了那一块圆环形状的血红色玉佩,把这块玉佩放在了自己身前的石桌上。 就在这块玉佩离开他身体的这一瞬间,一点点死寂般的铁青色在他的皮肤里渗了出来,瞳孔上覆盖了一层血红色的薄膜,整个身体周围的温度都变得比以前阴森了一些。 宇文哲显得更加虚弱,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地上,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意。 “先生,我们开始吧!” “好,开始!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它服下去。”孙思邈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瓷瓶打开,倒出了一粒玻璃球大小的丹药,丹药呈现乌黑亮丽的光泽,甚至能倒映出人的影子。 “吃了吧,这是老夫炼制的生息丹,用生息丹护住你的命脉,即便是药剂不对也能保住性命!”孙思邈看着宇文哲迟疑的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 “呵呵,看来我的命还真是好,三大奇药中的生息丹都被我遇到了!” 生息丹是三大奇药中唯一一个是人为炼制而出的丹药,效用自不必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生息丹就能维持八十一天的生命,在这八十一天内病情不会恶化,就算是那三大奇毒能被生息丹压制八十一天,可谓是吊命的圣药。 在古代,交通不便,传递通信的方法也极为落后,要是得了疾病根本等不到医生的到来,所以生息丹可以说就是救命之药。 不过这生息丹炼制的过程极为繁琐,而且用到的药材也都十分珍贵,世间每出现一枚生息丹都会引起哄抢,稀罕的无比,就算是帝王都不一定能够得到。 宇文哲接过这枚生息丹,在鼻翼下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若不是这枚丹药看上去就像是玻璃球一样光滑,恐怕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这样就好,服下这枚生息丹,这三天你可就要猛劲的试药了,这一院子的药可都要喝下去才行!” 孙思邈看着宇文哲服下了那枚生息丹,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药鼠也一轱辘在药兜里钻了出来,有些不满的看着宇文哲,就好像宇文哲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好吧,我尽量!”宇文哲苦笑着看着院子里上百砂锅,又转而惊奇的看了一眼身前的药鼠,道。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继续变得虚弱的感觉,仿佛自己被感染的瘟疫和体内的阴寒之毒全都被控制在了服食生息丹前一秒的状态。 内院的大门再次被关上,这一关就是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内,银川城的气氛更加的凝重,城内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出动,就连李绩和程咬金带来的大军都开始进城,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银川城内对城下百姓所提供的粮食都已经停止了下来。 王大虎这三天一直都守在内院的大门外,日夜不离,这三天三夜都没有闭眼,两只大眼睛熬的通红,浑身的气势越发的暴虐。 直到第三天凌晨,太阳还未曾露头,数万大军就开始在城内集结,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药师兄,还等吗?若是天一亮恐怕不妙啊,外面集结的百姓太多了,并不是毫无威胁。” 李靖、李绩、程咬金,站在大军的最前方,整个大军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静的可怕,就好像融入到了黑暗里。 直到李绩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传出了极远的距离,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等一等吧,城外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应该守护之人,因为这场疫情,我们不得不对他们出手,可是最少也让我们坚持到最后,让士兵我们全都死心啊!”李靖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这丝哀伤隐藏在黑暗中,看向天空的东方,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刹那。 直到一缕晨光穿破黑夜,黎明到来,太阳的光辉撒向大地,李靖的脸色终于显露出绝大的哀伤,右臂缓慢而又坚决的举了起来,在刚刚微亮的清晨,却显得极为刺眼。 “等等,药师兄,你看那是不是王大虎,难道是…”就在下一瞬间,李绩一把按住了李靖的肩膀,阻止了李靖即将发下的军令,看着在城内奔行而来的那一道魁梧的身影,惊喜的说道。 “将军,成功了!治愈疫情的药已经配置了出来,我们成功了!” 王大虎的声音在远处如同炸雷般响起,李靖先是楞在了原地,但随后就露出了一副狂喜的神色,这位被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都会好不变色的军神,在这一刻发出了如此激烈的情绪变化。 “传令大军原地待命,我们去看看!”李靖对着身后的韩守将吩咐道,随后和李绩、程咬金,向着王大虎迎了过去,仅仅几百米的距离,就把胯下的战马催促到了极限,极短的时间内就拦在了王大虎的身前。 “大虎兄弟,怎么了,你刚才说成功了,可是…”李靖喘着气,带着希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王大虎。 “将军,孙先生已经成功的配出药剂,林哲已经被治愈了,而且配置治愈瘟疫药剂的药材都很常见,完全可以大规模配置,这一次的疫情有救了?” “好!哲儿在哪里?还在内院吗?我们这就过去!” 城主府,内院。 宇文哲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右手不停的在肚子上摸来摸去,一个饱嗝都会在嘴角满溢出一些灰色的药剂,每当这时,宇文哲的脸上都会显露出一丝苦笑。 “先生,要是在喝下去,我就算没被瘟疫折磨死,也要被撑死了!” 第一百章摘取青昏草 “你身上的疫病的确是被治愈了,可是积淀在你体内的阴寒之毒,老夫可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万幸,你有血玉傍身,只要佩戴着这块血玉,阴寒之毒就会被完全压制,你也就和常人无恙了!”孙思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神中同样充斥着成功之后的喜悦,道。 “先生,当初你不是说除了血玉还有一种方法能除去这阴寒之毒吗?”宇文哲沉思着点了点头,略带些疑惑的问道。 “那只是传说而已,世间有三大奇毒,对应着三大奇药,其中有两种仅存在于传说之中,老夫这些年在那些深山老林里,寻遍世间药材,都不曾见到过。” 孙思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遗憾之色,道。对于孙思邈这样痴迷于药剂之道的名医来说,只闻其名,不见其身,可谓是莫大的遗憾。 “先生说的是奇毒幽魂草和奇药彼岸花?”宇文哲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皮袋,幽魂草和彼岸花在传说中都是生存在地狱中的植物,不存在于人间。 “传说地狱的大门前有一条冥河,名叫忘川,在人间的这一侧生长着惑人神魄的幽魂草,为的就是迷惑即将踏上奈何之桥的灵魂,使他们顺从的喝下那碗孟婆汤。 而在地狱的那一侧则生长着彼岸花,从奈何桥上下来的灵魂都会被洗涤,幽魂草还是凡间之物,可是那彼岸花却已经属于地狱,是神物。 彼岸花开开彼岸,相传若是活人服用彼岸花,便能脱胎换骨,重铸身躯,解除你体内的阴寒之毒自然不在话下!” 孙思邈很傲然,一边说着还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宇文哲的表情。 “晚辈受教了,大不了晚辈就一直把这块血玉带在身上。” 宇文哲此时站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苦味,而孙思邈根本没有在意,看向宇文哲的余光里渐渐的掺杂了一些怜悯的意味。 “阴寒之毒不存在与血液,但是却存在于你的生命精华之中,女本性阴,这个世间大多数的女子都无法承受你的生命之精,即便是有天赋异禀的女子能承受你的一夕之欢,也不可能为你孕育后代,若是不找到彼岸花,难么你就会孤独终生,就此绝后了!” “大虎叔,回来了!” 就在这时,宇文哲神情一震,仿佛没有听到孙思邈最后说的这些话,猛然间转过身体,面向大门的方向眯起了双眼,大声喝道。 这短短的一瞬间,孙思邈根本就没有看清宇文哲双眼里所流露而出的情感,只是听着他坚决的声音,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停下了即将安慰的话,同样把目光转向了大门处,不管如何,在此时疫病才是最重要的事。 “哲儿,治愈这疫情的药物可是真的配置了出来?”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李靖的声音就从大门外传了进来,紧随之后的就是李绩几个人的身影。 “没错,这就是药方,每一份药材的用法用量全都写的一清二楚,按照上面的方法煎出来的药剂就能治愈瘟疫,我已经被治愈了!”宇文哲看着身前,因为激动,拿着药方的双手都在不停颤抖的李靖,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道。 “青昏草?”李靖接过了药方,认真的看着,直到看到药方里最后的那一位药材,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叫出了声来,青昏草遍布贺兰山脉,一直以来都被当做杂草,没有任何的价值。 “不是普通的青昏草,而是生长在贺兰山上的青昏草,张大人留下的那个青字,指的就是青昏草!”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呵呵,药师,这三天来那些将士们可全都没有闲着,一直在准备着,在他们内心深处也一直希望能够成功啊!”李绩看着身前激动地李靖,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下令,打开城门,全军向着贺兰山开拔,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贺兰山,摘取青昏草!”李靖猛然转身,洪亮的声音在黎明中传出了极远的距离。 “药师,城门一开,城下的百姓恐怕会暴乱,蜂拥的向着城里冲击,他们可不会顾及到其他的,想要穿过这些百姓恐怕不容易!” “留下一支部队继续守城,强行冲开一条道路,即便是已经找到治愈的方法,也不能让瘟疫扩散,否则的话即便最后能够挺过这次劫难,大唐也会受到莫大的损失,恐怕颉利会卷土重来也说不定,没有时间再去一点点的劝阻那些百姓了,这个恶名就由我来背吧!”李靖停下了脚步,斩钉截铁说道,面容说不出的坚毅。 “药师,恶名由你来背,恶事就让我做,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我老程,你和李绩将军继续坐镇银川吧!” 程咬金猛然上前几步,拦在了李靖的身前,这一刻李绩都觉得有些震惊,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程咬金那样的严肃。 “告诉将士们,用衣物掩住口鼻,若是感觉到身体不适就立刻离开大部队,就近驻扎,等待药剂配出之后的救援。”李靖沉默了些许时间,担忧的看了程咬金一眼,嘱托道。 与此同时,程咬金转身离开,银川城的大门被打开,数万名战士骑着战马,仿佛是湍急的洪水般冲出城外,万马奔腾,整个银川城都被马蹄溅起的灰尘笼罩了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露出了一半,天色已经见亮,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着些许的血腥味扩散而出,李靖听闻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事,身体一个踉跄,向着地面栽倒了下去,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 “无妨,心力交瘁之症,多加休息即可,只要注意不要感染到疫病,便没什么大碍。”孙思邈距离很远,只是见到李靖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便十分确定的说道。 “多谢先生,将士们去贺兰山摘取青昏草,城里也要同时准备,我去安顿下药师,接下来还要在麻烦一下林小哥了,韩守将已经拿了我的兵符去调遣驻扎在城外的将士,你来指挥吧。” “好,晚辈定然不负将军所望!”宇文哲点了点头,看着李绩背负着李靖离去的身影,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哲儿,看来这几位将军都很看重你,将来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孙思邈同样看着离去的李绩,感叹的说道。 “光明?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已经失去了!”宇文哲自嘲般的笑了笑,面向远方光芒还不是十分强烈的太阳,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零一章返回都护府 很快,整个银川城全都行动了起来,上千口大锅,无数的木材和水桶被运进了城里,银川城内的温度再次开始提升,只是与之前的烈火焚城不同,这一次代表的是希望。 “少爷,李元昌那小子跑了,是魏成带着他跑的,不过既然已经配置出了药剂,也就没有必要追上去了,总归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林平站在宇文哲身后,看着眼前那些忙碌的御医们,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这些御医被宇文哲赶出内院之后就去找李元昌告状,毕竟李元昌才是他们的领队,可是那时候李元昌早就跑了,原本他对于宇文哲的威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有的也只是愤怒和耻辱,但是架不住李靖的态度啊,当时李靖看着自己的眼光,真的就像是面对着一具尸体。 李元昌虽然纨绔,对李靖也呲鼻子瞪眼,不过那是凭借着他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对于李靖的本事是在清楚不过了,所以就在宇文哲离开的那一瞬间,当即就跟着魏成离开了银川。这些御医找不到李元昌,只能去找李靖,李靖根本没有听这些御医的诉求,而是把这些御医强行留了下来。 说实际的,这些御医并不都是像孙思邈想象的那样。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大的年纪,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支援银川,这已经极为难得,只能怪孙思邈对于医德的要求太高了。 “这些老家伙其实也还不错,要是想让他们都有孙先生和张大人的觉悟也是强人所难啊!” 宇文哲对着林平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忙碌的御医,不停的感慨。说实在的,对于李元昌他还真没有放在心上,距离银川城的大军前往贺兰山摘取青昏草,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这些御医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休息过,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备好,只欠青昏草,就能熬制出第一批药剂。 渐渐的,城中已经在熬制药剂的消息被传了出去,聚集在银川城外的百姓们开始先是不信,不过对于生存的渴望最终还是打败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他们开始自主的移动,为银川城的大门前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就这样直到太阳落山,远处传来了密集的,如同鼓点的马蹄声,第一批携带者大量青昏草的士兵,回来了! 半年,银川城内的这些大锅整整持续熬制了半年,大量的军队不停的在贺兰山和银川城穿梭。 百姓们被治愈后逐渐散去,在城外遗留下了大量的尸体,这些尸体被全都被焚毁了干净,身处于单于都护府的百姓们基本上全都被感染了疫情,在银川城附近的百姓被治愈之后,那些御医每人都带领着一支部队,分散到了各处去救治灾情,最终,瘟疫被扑灭了。 瘟疫被扑灭后,剩下的就是重建,把单于都护府重建到原来的水平,这就需要朝廷新派官员,便是后话了。 银川城外。 李靖率领着大军,准备班师回朝,韩守将已经带领着原本守卫银川的将士前往了贺兰山的关隘,镇守贺兰,魏成则是把李元昌送走了之后便转了回来,现在要留守在银川城。 宇文哲带着林平和王大虎,在李靖的身侧,怀里抱着一个木盒,骑在战马上,眼神深邃的看着长安所在的方向。 “哲儿,你确定不和我回长安吗,以你立下的功劳,足以直接封将了!”李靖身着甲衣,略显遗憾的看着身旁的宇文哲,轻声问道。 “将军,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做,长安一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到时候少不得会叨扰您!”宇文哲摇了摇头,捧着木盒的双手已经迸出了青筋,道。 “那好,老夫就在长安等着你,这把剑你拿着,我也许会长时间待在军营,到时候你就拿着这柄剑去我的府上,自然会有人安排!”李靖听到宇文哲会前往长安,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把腰间那柄三尺六寸的长剑解了下来,递到了宇文哲的眼前。 “那就多谢将军赠剑,晚辈愧受了,大虎叔会随军回长安,作为侯君涣的亲兵队长,势必要受到牵连,到时候还请将军出手援救。”宇文哲恭敬的接过了这柄长剑,道。 王大虎不像宇文哲和林平,他有军职在身,而且还是侯君涣的亲卫军统领,侯君涣渎职,丢了贺兰山的关隘,差点把大唐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即便侯君涣已经身死,但是王大虎依然会受到牵连。 “放心吧,大虎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在葫芦谷的两次战役全都立下了功劳,也许不足以保住现在的军职,不过不会有事,以后在军中老夫也能多加护持,放心吧!”李靖肯定的说道。 “多谢将军!”宇文哲再次拱了拱手,随后又把头转向了王大虎,“大虎叔,你先去长安,我和林叔会去找你的,还有一件事,曹伯还有一位老母亲居住在长安,等你身上的事了之后,一定要去看一看,平时也要多加照拂!” “放心吧,我记住了!”王大虎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长安,否则的话自己就真的成了逃兵,等宇文哲前往长安的时候,可就去不了了,逃兵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死罪。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位将军,我们有缘再见!”宇文哲看了看李靖和李绩,说完后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坐下的马臀上,战马吃痛,就像是化作了一道狂暴的飓风,向着都护府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药师兄,回长安还有很远的路程,这一路上你可要和我说一说这位林小哥的事,也许大**方的未来,有人能够担得起了!”李绩看着宇文哲和林平渐渐消失的背影,转而对着李靖笑了笑,道。 “呵,放心吧,他真的担得起!”李靖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果他真的就是那颗星辰,真的是我大唐的幸运啊!” 宇文哲一手抓着战马的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那个粘着泥土的木盒,眼神哀伤悸动的看着前方,一路上沉默不语。 这个木盒里装着曹铭的头颅,之前瘟疫爆发的时候,城里的尸体必须全部火化,只有曹铭的头颅,被李靖安置好以后,埋了起来,直到瘟疫被扑灭,才取了出来,亲自交到了宇文哲的手上。 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两人停在了曹府的大门前,此时的都护府城早已经是一片焦土,都护府城的城主府和曹府尤其严重,到处是一片焦黑的样子,宇文哲下马后向着后院走去,直到曹氏居住的那处院落才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死寂的模样,一滴清澈的泪滴缓缓地滑落,滴进了身前被焚烧后留下的灰烬里。 第一百零二章三年 宇文哲在此处伫立了整整数个时辰,才转过身来,“林叔,我们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剩下,我们回家吧!” “少爷,回家!”林平在地上捧起了一把被烧剩下的灰烬,眼中充满是哀伤,跟在了宇文哲的身后,轻轻的说道。 贺兰山,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战乱,显得更加的阴沉,山上的植物更加葱郁,尤其是青昏草,原本这半年以来贺兰山外围的青昏草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而现在又有一层新芽在土层里钻了出来,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现如今还不到春天啊。 两人在路上一直都在沉默,谁也不曾说些什么,在赶到山上那做小木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宇文哲没有休息,而是跪在了小院里,用双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小院里原本种了些蔬菜,土壤虽说并不是很结实,但是山里的土地参杂着许多的小石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宇文哲的双手被划出了一道道刻痕,鲜血渗到了泥土里,与泥土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林平在宇文哲的身后看着,伸了伸手,又欲言又止的张开了嘴,最终却化成了一道疼惜的感叹,宇文哲挖了一夜,林平在他的身后站了一夜。 天色大亮,宇文哲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丝毫没有顾忌到,手中沾染着参杂着鲜血的泥土已经蹭在了脸上。 “林叔,就把曹伯一家葬在这里吧!” “好,以前我们总是在曹府,现如今就在这里吧,馨儿那孩子和你有了婚约,总归要娶回来的!”林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那一捧灰烬放在了宇文哲挖出的坟冢里,轻声说道。 直到林平的声音落下,宇文哲捧着木盒的双手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悸到极点的表情,“林叔,没有馨儿,我现在没有馨儿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林平的大手轻轻的擦了擦宇文哲脸上的泥土,摇了摇头 “你与馨儿已经不分彼此,你流在那里的血足,以承载馨儿的灵魂,葬了吧!” “嗯!”宇文哲抬起头来,对着林平重重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木盒放了进去,一座坟冢出现在小院里。 就在下一瞬间,坟包被立起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宇文哲双眼一闭,昏迷了过去。 林平猛然间跨前一步,把宇文哲揽在了怀里。 林平没有听到,在宇文哲昏倒的那一瞬间,嘴里微微开合,模糊留下了一句话,眼睛的视线一直落在了那做坟冢上,恍惚间觉得有一道透明、残破的能量体在自己的体内散溢了出来,渗进了那做坟包中,“是吗,你已经决定跟随而去了吗,一路走好…” 时间一晃而过,单于都护府在疫情过去之后就开始了重建,长安方面也派来了新的大都护,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而宇文哲就像是被人遗忘,整整三年都守在了那做坟墓的旁边,三年,便是三生,便是三次轮回,他没有下过山,没有踏出过这个院门,这个小院就像是一个牢笼,把他的心困在了这里。 三年的时间很长,当初那场劫难仿佛已经被冲刷干净,韩守将已经被提升了官阶,成为了整个单于都护府最高的武将,没有了突厥人的威胁,单于都护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直到有两道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院门被打开。 金色的阳光撒落在了宇文哲的脸上,显得那样的成熟、沧桑。 “哲儿,你这又是何苦啊,逝者以逝,你要放下啊!” 孙思邈站在小院前,看着眼前头发半白,眼神却已然清明的宇文哲,疼惜的摇了摇头。 头发半白,是因为哀思过度,是因为想念,眼神清明,是因为把哀伤隐藏在了眼神的最深处。 “我为我爱之人,守护三年,此生不能与她共度,那么最少也要和她厮守一时,先生放心吧,即便放不下也无妨,我承受的住!” 宇文哲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意,这才让开了身体,把孙思邈迎进了小院里,就在孙思邈进入小院后,才发现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背着药篓的女孩,这个女孩浑身缠满了绷带,就连脸上都被裹了起来,仅剩下两只眼睛露在了外面。 宇文哲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能够依稀的看出这是个女孩,但是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充斥在他的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想要去揭开缠绕在女孩脸上的白布。 “哲儿,这是我的弟子,身上有一些顽疾,所以不能以面目示人。” 孙思邈挡住了宇文哲扬起的手,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到是晚辈唐突了!”宇文哲收回了右手,歉意的说道,随后搬了两把木凳,放在了两人的身后。 孙思邈坐了下来,那位浑身缠着白布的女孩在进到这个小院后就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孙思邈的身后,眼神落在了小院里的那个坟包上,惊讶的张开了嘴,发出了一道暗哑僵硬的声音。 “宇文?” 在坟包的前面,立着三块墓碑,这三块墓碑不大,但是却很精致,是用石头刻成,在中间的那一块上刻着几个颜色很淡的字,“宇文氏,怜馨之墓!” 孙思邈听到女孩的声音后,看向的那个墓碑,瞳孔一缩,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下了心中惊讶的情绪,“哲儿,林平兄弟呢,怎么不在?” “林叔去打猎了,晚上就可以回来,先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原本我还想在动身之前去拜访先生!” “哈哈哈,那还真是巧了,我原本想离开贺兰,去往别处探寻药材,所以想在走前在见一见你,你当初服下的那一枚生息丹内有着这个小家伙的血液,所以无论你身在何处它都能感受的到,当初炼制了三枚生息丹,它可是过了半年才缓过了精神。”孙思邈露出了一丝笑意,摸了摸身上的药兜,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药兜里还一股一股的,凸显出一个个老鼠的形状。 “这枚生息丹你带着,长安那种地方权集云贵,想在那里生存实属不易,这枚生息丹你就带着护身吧,这枚生息丹若是被服用的话,小家伙会感应到,到时不论我在何处,都可以前去相助,这是生息丹与药鼠的联系,也是它真正能够位列三大奇药的奇妙之处。” 第一百零三章决意、前往长安 “先生,这也太贵重了,我又怎么能接受呢!”宇文哲感激的看着孙思邈,道。 “哲儿,老夫虽然痴迷于医术,但是对于推测之术也略知一二,我总觉得你会用到的!” “推测之术?看来我此去长安,的确会有一些波澜。” “没错,你体内原本就有阴寒之毒,再加上服用过生息丸,现如今一般的毒素已经对你起不了什么作用,想要毒死你也就三大奇毒还能管用,这样最少不用害怕别人的暗算了!不过这枚生息丹也不一定是你用的到,也许会是别人也说不定。” “生息丹,延续生命的圣药,不管在何地都足够支撑到先生赶来了,晚辈收下,多谢前辈赠药之恩!” 宇文哲直到听到了孙思邈最后的话,才郑重的接过了这个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在怀里顺带掏出了那个皮袋。 “原本我也有一些东西要送给先生的。“ 宇文哲打开了皮袋,在里面拿出了几根幽魂草,这几根幽魂草离开了土壤那么长时间后,还像是刚刚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即便是在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显得如此的幽寂。 “这难道是幽魂草?!“孙思邈一个踉跄,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惊讶的出声道。 就在下一瞬间,孙思邈的药兜猛然炸开,药鼠在里面窜了出来,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宇文哲的双手,浑身漆黑的毛发都炸立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幽魂草,是在藏尸山谷里找到的,我进入了那条隧道,里面还有很多!“ “藏尸山谷?老夫听闻过,你真是命大啊!"孙思邈的视线一直都没有舍得离开幽魂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对于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咦,这是什么?就在宇文哲把皮袋打开拿出了幽魂草之后,有两个极为细小的虫子在皮袋里爬了出来,但是好似很厌恶阳光的存在,很快就又钻进了皮袋里面,不过却没有逃过那位女孩的眼睛。 “这是上古异虫,蟜(jiao),根据山海经记载,蟜喜爱黑暗,往往是夜间行动,是群居的毒虫,剧毒无比,每当行动的时候,蚑、蟜、蝼、蚁闻之,拄喙而不能向前,若是成群的出现,恐怕就连闪电貂遇到都得退避三舍,这两只蟜想要毒死一个人的话,只需要一口,只需要半个时辰,哲儿,你身上的好东西真多啊!“ 孙思邈已经停不下的感叹道,却没有发现宇文哲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宇文哲紧紧的盯着皮袋的里面,这里面就剩下了这两个虫子在来回的爬动,他一直保留在里面,干涸在毛发上的闪电貂血液就剩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这可是和生息丹并列为三大奇药的东西,可以解除天下万毒的东西啊。 “哲儿,这几株幽魂草我就收下一半,其余的你自己留下护身吧,还有一件事,你曾经服用过生息丹,这一枚生息丹若是掺杂着你的血液,足可以使效果提升一半!“孙思邈并不知道宇文哲为何变了脸色,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幽魂草吸引,“时间不早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孙思邈安抚了一下还显得很激动的药鼠,转身把手中的幽魂草放进了女孩背负的药篓里,随后便站起了身来,因为他的药兜已经被药鼠冲出来的时候咬破了一个大洞。 “先生慢走。”宇文哲把孙思邈递回来的幽魂草放进皮袋内,扎紧了袋口,恭敬的欠了欠身体,道。 “呼,走吧!“孙思邈抬步向着小院的外面走去,到了院门那里停顿了有几秒,用余光看着身后的女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宇文哲的小院,很快就消失在了宇文哲的视线里。 直到走出了很远,已经完全看不到小院的地方,孙思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脸上闪过了一丝疼惜,”孩子,你和他一样傻,你也看到了他对你的感情,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在乎你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子?“ “老师,哲哥哥不会在乎,可是我在乎,这样的我配不上他。” 女孩的眼中有着倔强的泪水浸润着,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背后的药篓里一阵翻腾,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里面跳了出来,站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小爪子捋着自己的毛发,一副不满的样子。 “唉,放心吧,无论如何为师也会治好你,只要找齐了药材,就没有什么能难住为师!“孙思邈爱怜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一股强大气势在身上迸发而出,与此同时,药鼠一个飞跃,跳到了女孩另一处肩膀上,在女孩的耳边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再说放心吧,一切有我,一定能找到的。 孙思邈走后不久,林平就提着两只野兔在山脉里走了回来,一推开小院的木门,眼睛就发现了摆在院子中间的那两个木凳,宇文哲背对着他,沉沉的站在那座坟墓之前,好似不舍,好似舍不得即将的分别。 “少爷,有谁来过吗?” “是孙思邈先生和他的弟子,先生要离开这里,所以前来告别,还为我留下了一枚生息丹。”宇文哲并没有转身,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中间的那枚墓碑上,仿佛是想要把墓碑的样子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是吗,孙先生也要离开了啊。“ “嗯,林叔,我们也该离开了,动身去长安吧!“ “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也该去看看了!“ 林平此刻的心里有些欣慰,这三年以来他一直都在看着宇文哲,看着宇文哲每天都沉浸在哀伤和思念之中,此时宇文哲决定离开,就意味着他已经走出了痛苦,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坚强。 直到林平走进了木屋,宇文哲缓缓的转过身来,喃喃自语着,“林叔,贞观四年,阴山之战,唐灭东突厥,擒下颉利可汗,这场战役我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再不出发的话就赶不及了!“ 第一百零四章蛰伏的侯小波 贞观四年,李靖和李绩指挥大军奇袭阴山,阴山之战是唐与突厥的战争中一次关键性的战役,唐朝在这次战役中彻底击败了东突厥汗国,东突厥颉利可汗之后被俘虏,东突厥从此灭亡。 以宇文哲的推测,大唐在经过了这几年的修生养息,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对突厥发起反攻,即便是他穿越后导致了一些历史事件的时间有所不同,而阴山之战也应该差不了多少,这完全取决于他对于历史上记载李世民的了解。 也许会因为单于都护府的瘟疫,导致李世民的精力被牵扯,发动的反攻会晚一些,但是阴山之战是一定会打响的,李世民不可能会放过突厥,这个给自己耻辱的突厥。 自从李世民登基,改国号为贞观,到了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多,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便是贞观四年,历史上记载阴山之战打响的时间。 “少爷,已经收拾好了,这一次去长安恐怕要待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大虎现在如何了?”林平在小屋内走了出来,身后背上了那柄巨大的霸王弓,手上拿着两个包裹,感慨道。 “是啊,这一次前往长安有着太多的事情,最少也要把那块血玉要回来,李世民戴了三年,神魂也应该被血玉蕴养的差不多了,还有我那叔父宇文士及,不管怎么说都要去拜访一下才是。“ 宇文士及,是 隋朝左卫大将军宇文述第三子,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的弟弟,而且还是隋朝的驸马,后来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西去长安,投奔唐高祖李渊,被拜为上仪同,随唐太宗征战,升任中书侍郎,进封郢国公。 到了武德八年宇文士及代理侍中,兼天策府司马。唐太宗继位后,又进拜中书令,以后历任凉州都督、蒲州刺史、右卫大将军、殿中监等官职,死后追赠左卫大将军、凉州都督,谥号纵。 和宇文化及不同,宇文止及这一生也算是功成名就,算得上是一代良臣名相。 在藏尸山谷内,宇文哲就知道,林平带自己来贺兰山隐居是有原因的,而且就在瘟疫被扑灭后,他们回到了山上隐居,林平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当初宇文化及称帝的时候搜罗了大批的财宝,而且把这批财宝藏进了藏尸山谷里,当初的工匠、运送财宝的军队、民工百姓,全都被灭口,不是被当成血食献祭了隧道内的毒物,就会死在了藏尸山谷内,虽说藏尸山谷不是很大,但是侯君涣这些年何止是掘地三尺,但愣是找不到,只有聚集这三块血玉,才能找到财宝到底在藏尸山谷的什么地方。 这批财宝的秘密被刻在了三块血玉中,这三块血玉原本是一体的,被玉匠大师分成了三块,第三块便在宇文止及身上,那还是当初宇文哲没有出生的时候,林平亲自给送去的,因为那时候宇文化及便感觉到不妙,知道自己也许要大限将至,所以做了最后的安排。 这批财宝足以支撑百万大军,当初在林平带着宇文哲逃离河间府的时候,宇文化及曾经说过,如果这孩子有争夺天下的能力,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让他去争,如果没有,便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让他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也许是人之将死,宇文化及在那一刻难得的有了一些温情。 刚开始的时候,宇文哲很文弱,而且喜欢读书,也许是身体的缘故,对于刀枪剑戟之类的毫无兴趣,行军布阵之法也全然不知,所以林平就紧守着这个秘密。 林平把宇文哲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每天看着宇文哲读书的时候心中虽说有些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宇文哲不用再去过那种争夺天下的生活,而且李渊建立唐朝多年,渐渐的已经得到了民心,不再是那种混乱的时代了。 直到被侯晓波设计重伤后,宇文哲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林平确定了宇文哲有资格承受这个秘密,便想着在他和曹怜馨真正的定下婚约后,再告知宇文哲,由他自己来决定到底让不让这一批财宝重见天日,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突厥人就打了进来,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瘟疫被扑灭之后。 “那个小丫头还去看一看吗,也不知道这三年来出落成了什么样子。” “不用了,那丫头不是被韩守将夫妇收养了吗,况且还有那两位姐姐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事了,现在就出发吗?” “嗯,现在就出发,去长安!” 随着宇文哲和林平的离开,贺兰山脉被一片寂静所包围,夜晚,黑暗降临,数道身影在黑暗中前行,小心翼翼的围上了宇文哲的小院。 “少将军,我们来晚了一步,看来是真的离开了?我们怎么办?去截杀吗?!”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的扩散而出。 “哼,你傻吗,如果银川城内传出的消息是真的,他真的是那个人,我们去了就是送死,进去看看,我要确实的证据,能证明他的身份!”紧随其后,响起了一道怨毒的声音,低沉的嘶吼着。 “这些年我父亲在银川城内安插的钉子,在那一场大战下死的差不多了,仅剩下的这一个也算是有点用处,也不枉我父亲花了那么多的代价,林哲,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在淡淡的月光下,可以模糊的看到他的面孔,没有了以往的轻佻、纨绔,剩下的全都是狰狞,侯小波看上去瘦了很多,侧脸上还出现了一大片疤痕,这几年来看上去日子并不好过。 “少将军,里面真的没人,要不要进来看看 !”很快,在小院内便传出了一道松懈下来的声音。 “走!”侯晓波这才在隐藏之处走了出来,一脚踹开了小院的木门,数道火把已经被点起,黯淡的火光挣扎着散发着光亮,侯小波的视线落在了小院内的那三块墓碑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宇文氏?林哲?宇文哲!” 第一百零五章波澜 “少将军,接下来怎么办,毁了这里吗?”火把渐渐的旺盛了起来,狭小的院落此时已经站着十几人,一道疑问的声音在侯小波的身后响起,在黑暗中传出了极远的距离。 侯小波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块墓碑上,直到身后的声音响起后,才收敛了眼神深处的复杂,转过了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些汉子,这些汉子当初护着他去参加曹府的夜宴,这几年也多亏这些人的护持,他才能躲藏着活了下来。 这些都是侯君涣的死忠亲卫,就像是宇文哲进入到藏尸山谷后,林平和乔大爷杀掉的那将近两百名亲兵一样。 “用不着,带上这块墓碑,我们去长安 !去找我大伯 !” “是!” 侯小波话音落下后,转身向着小院的外面走去,直到走到小院的门口时,却顿了顿身体,余光在坟包上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这些汉子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他们来说,侯君集是他们唯一的救星,若不是在银川城传出了林平身份的消息后,侯小波开始怀疑宇文哲的身份,非得留下来搜寻证据,他们早就去投奔侯君集了。 随着众人的撤退,这座小院再一次被黑暗所笼罩,侯小波自以为这一次行动隐蔽,却没有发现,在远处有两道身影直立在树梢之上,脚尖轻点,那纤细的枝叶便支撑起了她们的重量,浑身雪白的衣服,却完美的融入进了周围的环境里。 其中一人看起来年岁稍大,两鬓有些白色的发丝,肌肤却光滑如同婴儿,在腰间挂着一柄细长的剑器,目光一直放在侯小波等人撤离的背影上。 另一人身材娇小,面带薄纱,遮挡住了模样,稍稍的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仅看她露在外面的双眼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绝美的女孩,她的眼神一直放在被侯小波带走的那块墓碑上,右手紧紧的握着跨在腰间的剑柄上,这柄剑的剑鞘同样是雪白的颜色,眼神中显露着极为复杂的神色。 “师傅,我们不去接触一下侯小波吗,侯君涣在被突厥人虏去后就杳无踪迹,也许早就被突厥人杀了也说不定。”一道清澈的仿佛溪流的声音,在树梢上响起,空灵、娇脆。 “不必了,侯小波这些年一直以来不知道侯君涣在做些什么,只是我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真的还有血脉留存了下来,现在想来,当初把宝藏的消息泄露给侯君涣是有一些舍近求远了,还想着利用侯君涣来得到这一批宝藏,真是白白浪费了十六年的时间。”年龄稍长的这位声音醇厚,透露着一种岁月的沉淀,带着些遗憾的味道,响彻整个夜空。 “他是宇文化及的血脉,可是我不认为他知道宝藏的事情,这三年以来,我守在这里,他在这三年的时间内甚至都没有踏出过这座小院一步,一直守在那座坟的前面,风雨亦是……” “他不知道,不代表林平不知道,竟然是林平亲自守护着宇文化及的儿子,歌儿,这个宇文哲将是能否推翻李二的关键人物,你要先他一步到达长安,去接触他,宇文化及的宝藏是我们想要成就大业而不可或缺的。为师让你在这里守护三年,就是想要你观察他,现在看来你已经有很深的感触了吧!” “师傅,你和我说成大事者必须抛弃感情的拖累,做到冷酷无情,利用一切可用,可是他痴情至此,真的是我们能需要的人才吗?” “突厥攻破银川,整个中原陷入战乱,我们得到宇文化及的宝藏便有了趁乱而起的资本,所以为师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深入北方草原,去传递玄武门之变的情报。 可是这一切都被这个小家伙打乱了,先是聚集百姓,在藏尸山谷杀了侯君涣,收拢了剩余的亲兵,紧接着便在葫芦谷烧死了葫芦谷的先锋军,连续两次空城计,焚尽突厥剩下的十五万大军,就连随后的瘟疫,据说都是他找来了一名神医,然后以身试药,这才挽救了整个单于都护府。 若是当年宇文化及又这样的智勇,有这样的仁心,那么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这样的人必须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不惜一切代价!” “是他杀了侯君涣?师傅是怎么知道的,侯小波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又是师傅你……” “没错,这几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初宇文哲聚集起来的那些百姓还活下来了两个女娃,现在跟着一个小女孩生活在贺兰山的关隘中,侯小波那里也是我故意透露出的消息,只有越混乱,我们才越有机会参与到其中,你应该明白!” “徒儿知道了,徒儿这就动身前往长安,寻找机会与宇文哲接触。” “歌儿,把你放在这里三年监视宇文哲的动向,也许是为师最大的失误,你要记住,你身负血海深仇,你的仇人却是遥不可及,你这一生原本就没有了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 “嗯,徒儿的感情早就泯灭在了那一晚。” “去吧,小心林平,若是林平手握着霸王弓,就连为师都不敢出现在他眼前。” 夜色见亮,谁也不知道,在贺兰山脉的这一晚,会发生了那么多波澜,就连宇文哲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守在曹怜馨坟前的这三年,竟然被人在身后默默的看了三年。 此时的宇文哲还在前往长安的路上,单于都护府在大唐的最边缘,这一路很遥远,即便宇文哲和林平这一路上毫不停歇的赶路,也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此时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春天,大唐经过了这几年的修生养息,国力已经极为雄厚,这就代表着民生富足,在长安城外踏青的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在渭水河边,一艘巨大的龙舟停靠在岸边,在龙舟的最顶端还悬挂着一个牌子,三个烁金的大字反射着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寻芳舟。” 就像是今天是什么节日一般,在长安的方向不停的有着衣裳华丽的年轻人骑马赶来,停驻在寻芳舟的侧面感叹一番,随后发现很多熟悉的人也在旁边,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兴奋的讨论着什么,一副谁也别说谁的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长安的二世祖们 “哒哒哒!”一条宽阔的官路上,数道马蹄声响起,这些马蹄声很急促,不像是之前那样的从容,在骨子里就透露着嚣张跋扈的味道。 “哈哈哈,隐娘这一次可是要以歌会友,要在今晚选出入幕之宾,大半个长安都轰动了,我们可得快点啊!” “杜老二,你就别废话了,我可要第一个上船,即便成不了入幕之宾,能听到隐娘的歌声也不枉此行了!” “房遗爱,我可不像你长得那么高壮,我的身子骨都要被抖散了,你等儿会我!” “鬼才等你,你就等着柴令武那个废柴追上来吧,我先行一步,寻芳舟上再见了!” 房遗爱用力挥舞着马鞭,他坐下马匹的臀部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在疼痛的威胁下疯狂的奔跑,大量的灰尘在马蹄下被践踏了起来。 “噗噗!房遗爱这家伙,等李业诩回来之后,我们非得好好的收拾你一回。”杜荷狠狠的吐了两口充斥进嘴里的灰尘,看着越跑越远的房遗爱,不满的嘟囔道。 房遗爱,大唐绿帽王,在历史上娶了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相传在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偷情的时候,他却在门口守门,是唐初名相房遗爱的次子,当然,这些都是野史所说,在真正记载唐史的《新唐书》和《旧唐书》中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杜荷,唐初名相杜如晦的次子,在历史上娶了李世民的女儿城阳公主,城阳公主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所生,是长乐公主的嫡亲妹妹,由此也可以看出李世民对于杜如晦的重视,毕竟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排名中,杜如晦仅仅排在长孙无忌和李孝恭之后,位列第三。 柴令武,大将柴绍和平阳公主的次子,平阳公主是李世民的胞姐,才识出众,胆略惊人,是真正的巾帼英雄,是唐朝的开国女将军,而且在平阳公主死后李渊亲自下令以军礼下葬,也是封建社会时唯一的一位有此成就的女性,李世民也曾经说过,唐朝能够立国,有平阳公主一半的功劳。 平阳公主去世的很早,再加上柴令武长得和平阳公主十分的相像,是以李世民对于柴令武这个侄子也十分疼爱,柴令武经常被李世民召去皇宫,这是一些皇子都没有的待遇。 可以说这三个人都是在当时最顶尖的公子哥了,而且他们都不是长子,不会继承爵位,他们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要娶个公主,吃喝玩乐,享受人生的。 唐朝初建,政治清明,名臣悍将出众,各封其职,他们的长子都要继承爵位,而次子则是要凭借能力来闯出自己的一生,李世民为了笼络这些大臣,也为了彰显自己对于这些大臣的信任,就会把他的女儿嫁给这些大臣的次子。 不过现在还是贞观初期,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谁都不知道宇文哲的到来会不会对这些事产生什么影响。 “哈哈哈,杜荷,你等等我,反正要等到晚上寻芳舟才会起航,行驶到渭河中央,你看我遇到谁了,房遗爱那小子跑的那么快,让他去后悔吧!” 过了不久,一道兴奋的声音在后面传了过来,柴令武终于赶上了速度已经放缓的杜荷,顾不得粗重的喘息,哈哈大笑的说道。 “是谁?” 杜荷完全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柴令武,他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柴令武这么兴奋是什么时候了,就像是今天晚上能够十拿九稳的成为隐娘的入幕之宾。 “你等一等,就在后面,马上就要跟上来了。”柴令武摇了摇头,看着杜荷的样子变得有些得意起来。 “那是?”随着又一道身影的渐渐接近,杜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了意外欣喜的意味,“哈哈哈,竟然是弘之策,这一下房遗爱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要说弘之策这小子也太谦虚了,明明是他来到长安后,隐娘才唱出了那首水调歌头,别人问他这首词是不是他所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看来这世间的大才都是如此低调啊!”柴令武看着杜荷惊讶的样子,感叹般的点了点头,道。 唐朝对于人的才名很看重,即便是杜荷和柴令武这样的纨绔子弟,在没有利害关系的时候,对于那种名传一时的才子也会保留一些应有的尊重。就像在李隆基时代,杨贵妃亲自为李白磨墨、脱靴,这个时代对于才名有着一种近乎于执着的崇拜。 “弘先生,请问是否前往寻芳舟,不知我们二位可否一起同行?”弘之策手握折扇,骑在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文士服,在路上走的很从容,直到经过杜荷和柴令武的时候,在他的耳边响起了这一道声音。 弘之策闻言跨步下马,双手微微拱起,“原来是杜二公子和柴二公子,能和两位公子同行是在下的荣幸。” “哈哈哈,那便好,先生请,我们同行。”柴令武别扭的说着客套的话,引领着弘之策先走到自己的前面,一起向着寻芳舟停留的地方赶去。 弘之策在突厥兵临都护府城的时候就逃了,他一路逃到了长安,原本弘之策就有些才名,很快就在长安展露头角,混了个才子的名头。 可是弘之策却是有苦自己知,那天晚上的情形太过于混乱,当他赶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里已经被陷入绝望的百姓们抢光了,父母、家丁,全都不见了身影,只能狼狈的往南逃,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最终才能才来到了长安。 在都护府城的时候他都不敢得罪侯小波,更合论现在,侯小波和杜荷、柴令武在身份上根本没有可比性,现在的他凭借自己仅剩的名声支撑着,更不敢轻易的得罪这两人,所以在弘之策刻意的、不着痕迹的恭维下,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夕阳西下,就像是光明不会始终停留,夜色渐渐的侵袭了过来,在渭水的边缘,有两道身影骑跨在马匹上,这两匹马的身上有着很多伤痕,双眼中凝聚着狂暴的神色,却丝毫不为周围的环境有所移动,安安静静的驮着背上的那两个人。 “呼,少爷,这里就是渭水,距离长安仅有不到四十里的距离了,我们应该可以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林平的霸王弓再次被黄色的包裹裹住,背在了后背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将近一个月的风尘疲倦也消散了几分。 “林叔,那里看上去很热闹,我们去看一看,就算是要进长安,也要事先感受一下长安的繁华才是。”宇文哲看着远处那艘正在缓缓移动的龙舟,那上面灯火通明,眼神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光芒。 第一百零七章月夜 “少爷是想探查一些消息?”林平皱了皱眉头,道。 “没错,长安毕竟是都城,虽说现在不是什么紧急的时候,但是长安城内必要的情形还是应该先了解一下,不管是现在的局势,还是人们的生活状态,毕竟我们与世隔绝般的在山上隔绝了三年啊!” 自古以来,烟花风流之地都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也是最说明民生如何的地方。 林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两匹马找了个地方栓了起来,慢慢的向着龙舟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艘寻芳舟在渭水之盟结束后,就出现在了渭水河上,就在单于都护府的瘟疫被扑灭后,寻芳舟开始纳客,只用了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成了整个长安城内最红火的烟花之地,文人骚客流连其中,流连忘返。 寻芳舟的红火也经历过一些波澜,原本存在于长安城的其他青楼,眼红寻芳舟的红火,也联合起来使过一些小动作,不过在第二天就纷纷受到了城内黑白两道的警告,无奈下只能老老实实的龟缩进原本的地盘,这更为寻芳舟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寻芳舟之所以能够聚集起如此多的年轻才俊前来捧场,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隐娘,隐娘每一次出现都身着白衣,蒙着面纱,恍然若现,隐娘从来不开口说话,微微皱起的眉头便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一手琵琶技艺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每当那如玉般的手指在琵琶上划动的时候,总会让人心眩神迷。每当人们在隐娘所弹奏的琵琶声中清醒的时候,便不见了隐娘的踪影。 直到不久前,隐娘唱歌了,一首《水调歌头》被她款款的演绎了出来,清澈的琵琶声和略带着哀伤的祝福,让人们听到了隐娘的声音,全城的男人为之疯狂,当时正在场的弘之策则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隐娘不会说话,而是直到如今,才有一首天下绝唱,能值得隐娘开口。” 就在那一天,弘之策成为了寻芳舟的客上宾,每一次隐娘出来的时候,都会给他留一个距离最佳的位置,这可是长安那些公子哥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 尤其是今天,寻芳舟虽然大,但也不是谁都可以登上去的,想要登上寻芳舟,只有两种方法,要不就即兴作诗一首,要求工整应景,要交给隐娘过目,只有隐娘点头,才能登舟。 或者花费千两银子,作为登舟的费用, 在贞观初期,一两银子就可以购买小米十石,相当于现在的六百斤,一千两银子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 宇文哲和林平并不知道其中的玄妙,还以为寻芳舟和一般的烟花之地并无两样,当走到寻芳舟的登船口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妙龄女子挡在那里,挡住了登船口,在外面有着几十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为难的抓耳挠腮,脸色难看,但是看着眼前的这名妙龄女子就是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哈哈哈,来了两个乡巴佬,看那个年纪大的,后面背的那个大包裹是什么,看形状好像是张弓? “你眼睛瞎吗,哪有那么大的弓,上面都是灰,真脏!” “不错,还穿着麻布衣服呢,看看他们一会怎么灰头土脸的,真是不知所谓啊!” 宇文哲刚刚走到寻芳舟的近前,就传来了议论纷纷的声音,大都是不屑一顾的语气,宇文哲的衣着的确与他们成为鲜明的对比,这一路的奔波导致宇文哲和林平两人显得很风尘仆仆的。 “少爷,看来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啊,这里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不是想象中的那种鱼龙混杂之地。” 林平有些狭促的看着宇文哲,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林平第一次看到宇文哲窘迫的样子。 “林叔,你就别笑话我了,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反正我们已经算是到了长安,也不用急于这一晚。”宇文哲摇了摇头,迈步走向了那名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妙龄女子,即便是以宇文哲的定力,在看到这名女子的那一瞬间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公子请留步,想要登上寻芳舟,除非作诗一首,得到隐娘的认可,或者缴纳白银千两。” 女子并未和其他人一样小瞧宇文哲,她的眸光在宇文哲的头发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直到宇文哲有些皱眉,才把视线移开,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很轻柔。 “白银千两,这艘寻芳舟还真是不便宜。”宇文哲瞳孔一缩,道。 “今天可是隐娘的大日子,这么做也是为了隐娘着想,寻芳舟虽大,但是今天却只招待三十名客人,想要凭借白银登舟的,最多也只有二十个名额罢了。” 女子掩面一笑,她对与宇文哲很有耐心,看的周围的那些公子哥一愣一愣的。 “白银千两在下是拿不出,不知道姑娘对于作诗有什么要求?“宇文哲哑然一笑,白银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别说他现在拿不出,就算是真的有也不花费在这上面。 “公子,如今正是初春,今晚夜色正浓,就以夜色为题作诗一首吧,小女子自然会把公子大作交由隐娘品评。” ”那好,我来试一试。” 宇文哲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渐渐的,一股静谧宁静之意在他的身体上散发了出来,即便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中,都显得那么的独特,就仿佛与这里的场景格格不入,身处在两个世界。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诗名月夜。” “此诗在月夜中透露出的春意,构思新颖别致,从夜寒中显示出春天的暖意,从静寂中显示出生命的萌动,夜色不至太浓,月色也不至太明,造成一种蒙胧而和谐的感觉,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诗,只不过这真的是刚才所作吗,这可和此地喧闹的情形不大相符啊!”女子惊讶的捂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宇文哲,眼神中的光彩越发的亮了起来。 “这里的喧闹与我何关,我心宁静,便写出静谧的句子,姑娘以为如何?”宇文哲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摇了摇头,道。 这首诗名为月夜,虽然不是什么千古佳句,但也是一首难得的好诗,想要凭借这首诗登上寻芳舟应该是不成问题,毕竟在贞观初年,唐朝的国力刚刚恢复雄厚,还没有达到贞观之治后唐诗崛起到最巅峰的程度。 “公子说的对,一切唯心而已,心里宁静,又关周围的环境何事,小女子敬佩,还请公子登舟吧!”女子让开了身体,伸出了纤细如柳枝的手臂,洁白的手腕反射着月光,指向了寻芳舟的位置。 “怎么?不用去请那位隐娘评价了吗?” “不必了,小女子虽说还比不上隐娘的才识,但是也能读的懂诗句,公子的诗在今晚不说独占鳌头也相差不多了,请吧!” 第一百零八章莫轻语 “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上去了,难道又是哪里来的爆发户,长安里的公子哥可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啊,不会是作诗了吧!” “哼,怎么可能,所有的佳作都会被送到隐娘那,随后会在寻芳舟起航之前公布能够登上寻芳舟的名单,现在也就只有那些交了银子的二世祖才能登舟,估计这又是一个不知道有着什么恶趣味的公子哥,也许是外地来的也说不定!” “没错,我等为了有充足的时间来酝酿出一副上等之作,从天蒙蒙亮就等在了这里,整整等了半天才等到了轻语小姐的题目,他刚刚到了一刻钟就登上的寻芳舟,当然是凭借的银子!你以为他是弘公子吗!” 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却突然看到粉衣女子为宇文哲和林平让开了登上寻芳舟的木阶,不禁纷纷议论道,无一例外,脸上全都写满了嫉妒之意,在这个年代,能够拿出一千两白银只为登舟的并不多,更何况还是年轻的。 “如今天色已晚,再有半个时辰,隐娘便会选出能够登上寻芳舟的公子,诸位公子还请抓紧时间!” 女子说完微微行礼,随后便登上了寻芳舟,面对着已经无人阻拦的木阶,这些年轻的公子们却丝毫没有上前的样子,大多数人都是眉头紧锁,也有有限的几人面露得意之色,傲然的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人。 宇文哲和林平踏上寻芳舟后,有专门的丫鬟等候在上面,为他们二人引路。宇文哲心中不由感慨,这寻芳舟果然不是普通的烟花之地,这么巨大规模的龙舟就连前世都十分少见,而且这里的下人十分规矩,宇文哲可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身行头,和其他登上寻芳舟的人一比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距,可是给自己带路的丫鬟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不恭之意。 很快,宇文哲和林平就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方,里面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在最内侧有一层红木搭建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张白玉座椅,反射着烛火的光芒。 “公子,这是您的位置。”丫鬟把宇文哲和林平引到距离那处台子最远的一处木桌旁,这才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这里。 宇文哲坐下后,看着坐在自己身前那希希落落的十几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身前还有着二十几个木桌,七八个年轻人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上,正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面又进来了两个人。 距离平台最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体肥硕的男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穿着紫色的华丽衣裳,腰间挂着一枚翠绿色的玉佩,即便是气温还不算暖和的初春,额头上也不停的渗透着一滴滴的汗珠,他手中拿着雪白色的丝巾,每喝一杯酒都要擦一擦,眼神里一片期待之意。 肥硕青年身旁的那名青年面如温玉,身穿一袭青色的书生袍,腰间同样挂着一枚翠绿色的玉佩,坐在木桌之后,手里拿着酒杯在自饮自酌,看着周围喧闹的几人笑而不语,自有一副大家之风范。 “弘之策?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宇文哲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那些身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弘之策的座位仅在这两位公子的身后,杜荷和柴令武围在弘之策的身后,兴奋的说着些什么,而房遗爱则是苦着脸,直接抄起了酒壶往嘴里灌酒,和杜荷、柴令武的表情截然相反。 杜荷与柴令武跟着弘之策直接就上了寻芳舟,而房遗爱因为自己心急,先行了一步,就浪费了千两白银,房玄龄家教甚严,房遗爱攒下这千两白银足足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这还是房夫人溺爱,给了他纨绔的机会,明里暗里得来的,不心疼死才怪。 相比而言,其余之人就显得比较拘谨,虽说也在交头接耳,但是明显刻意压低了声音。 “少爷,你看最前方的那两人,他们腰间挂着的翠绿色玉佩,和你身上长孙皇后的那一枚很像,长乐公主不是也有一枚吗!”林平低下头,伏在宇文哲的耳边,把声音压到极低,道。 “无妨,我们也只是来凑凑热闹,等天一亮,就进城!”宇文哲摇了摇头,心里罕见出现了一丝期盼之意,这位隐娘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连两位皇子都来到了此处。 宇文哲只认出了其中一人,根据史料记载,李世民第四子李泰,小名青雀,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儿子,身体肥硕,成年之后都被李世民留在了长安,没有让他前往封地,李泰的身体特征太过于明显,所以宇文哲一眼就认了出来,至于李泰身旁的那一位,宇文哲还不敢轻易认定是谁。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寻芳舟一顿,酒杯中那清澈的水面泛起了一道波澜,寻芳舟开动了。 像这般巨大的木舟,也就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些震颤,之后便会和在陆地上一般平稳,宇文哲也只是感觉的了颤抖,便把目光转向到了这里的入口。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那名身着粉红色衣裳的绝美女子。带领着十多名年轻人走了进来。 直到这些人走到了中央的位置,有的已经落座,在最前方的李泰等人才应付性的回头扫了一眼,不过随着那名粉衣女子走到了前台,李泰首先放下了酒杯,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轻语姑娘,本王恭候多时了!” 李泰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渍,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粉衣的女子,眼神中散发出了一丝火热之色。 “魏王殿下说笑了,小女子乃风尘中人,怎值得的殿下如此厚爱,轻语这就去请出隐娘,请诸位稍等。“粉衣女子对着李泰笑了笑,说完后又对李泰身旁的青年轻笑行礼,才转身进入了一道侧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老三,你刚刚在封地回来长安,不去宫里多陪陪杨妃娘娘,却流连于寻芳舟,真是……”粉衣女子刚走,李泰便仰头干了一杯白酒,用余光瞟着身旁的青年,嘬了嘬嘴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声音的意思。 第一百零九章入幕之宾 李泰的声音很大,宇文哲听到后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果然,在李泰身旁的青年也是李世民的儿子,第三子,李恪。 李恪在历史上有很大的名气,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李世民对于他的评价,那一句“英果类我”可以说是极高的赞誉,在李世民这十四个儿子中李恪是最为出色的,母亲杨妃乃是前朝隋炀帝之女,可以说身具两朝皇族血脉,高不可言。 贞观二年,李恪被封为蜀王、齐州都督,这一次是因为杨妃身体有恙,赶回长安来看望杨妃,所以才有了李泰的一番冷嘲热讽。 “母妃的身体已经好转,就不劳四弟费心了,隐娘马上就会出来,四弟有时间的话还不如好好静心,隐娘可不是凡俗之人,若不是真的能打动隐娘,她可不会折服于你我的身份。“ 李恪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同样仰头干了手中的那杯白酒,那份潇洒不羁很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宇文哲嘴角向上抿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中对于李恪的那份欣赏。 身旁那些青年看着这两位皇子拌嘴,全都畏缩着不敢插言,只有柴令武在一旁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柴令武与这两人是表兄弟,而且深受李世民喜爱,也只有柴令武才有这个底气,露出这样的表情。 众人并没有等候多长时间,轻语就在那道侧门中走了出来,粉红色的衣裙随着莲步不停地摇摆,在她的身后,还有一道身穿洁白丝衣的身影,脸上带着白纱,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琵琶,一双眸子波光粼粼,眉头微锁,仅仅是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眼睛,和洁白如玉的额头,便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心揪的感觉,想要伸手去抚平那带着郁郁之色的弯眉。 “诸位,隐娘已经到了,轻语的任务已经完成,谁能最终得到隐娘的青睐,就全靠诸位的本事了。”轻语说完后,欠了欠身体,退到了一侧,让开了平台最中心的位置。 轻语让开了身体,露出了隐娘的全身,隐娘上前几步,坐在了那张白玉椅上,纤细的手指开始在琵琶的那五根丝弦上,轻轻的拨动了起来。 泉水叮咚,沁人心脾,在那纤细洁白的手指下传出的琵琶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勾起所有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思,让它扩散至全身,沉浸在内,不可自拔。 宇文哲震惊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神深处闪过了浓郁的哀伤,这首曲子听在他的耳朵里有着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琵琶的声音委婉缠绵,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全都深陷进去,不知何时,一道空灵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这个空间内开始回荡。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水调歌头当真称得上是千古佳作,每听一次本王都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庆幸这首词能够出现,庆幸这首词能够遇到隐娘,让我深深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啊!”直到歌声停止,整个空间都寂静的落针可闻,李泰站起了身来,用力的拍着那双粗厚短小的手掌,大声说道。 李泰在文学史上有一定的地位,李世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如此宠爱与他,在李世民十四个儿子里,李泰绝对是最为才华横溢、聪敏绝伦的。他爱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后来成为书法大家、书画鉴赏家。李世民还允许李泰在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贞观十二年,李泰为了讨李世民开心,开始主编名著《括地志》,于贞观十五年完成,完成后也确实让李世民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李泰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应和了起来,把整个寻芳舟弄得跟集市一般喧闹,李泰感受着周围之人的恭维,努力的挺了挺肥硕的胸口,傲然之意流露。 宇文哲看着坐在白玉椅上,眉头越发郁郁的隐娘,不由的哑然一笑,直到此时他已经反应了过来,恐怕这首词就是随着弘之策传到了长安,要知道那一晚的夜宴过后,突厥人就攻破了贺兰山的关隘,都护府城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当时在场的就那几个人,他不认为李业诩那种纨绔子弟听一遍就能完整的记住这一整首词,更何况还有曲调。 “哼,说的那么文绉绉的,弘先生分明就在这里,哪用得着这样去恭维隐娘姑娘。”房遗爱冷哼了一声,虽说房遗爱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他的嗓门天生的洪亮,这一下子就把其余喧闹的声音给遮盖了下来。 房遗爱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搬起了自己身前的桌案放到李恪的旁边,坐了下来。 “遗爱,声音小些,不要唐突了隐娘姑娘。”李恪责怪的看了房遗爱一眼,对着脸上已经有些变色的李泰拱了拱手,分明是在袒护房遗爱。 “好了,轻语姑娘,如今寻芳舟以开,隐娘也已经唱了曲子,现在该说一说怎么才能为隐娘赎身了吧,寻芳舟又为何会舍得放任隐娘离开。本王可是抱着极大的诚意而来,虽说本王不能给隐娘名分,但是在本王府中做一个歌舞领仕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泰转过脸,勉强流露出一丝笑意,房遗爱怎么说也是房玄龄的儿子,是大唐开国功臣之后,在玄武门之变又有从龙之功,深受李世民器重,他不可能凭借这点不愉快就找房遗爱的麻烦。 他更不知道,这种强行挤出来的微笑,使得自己的两只眼睛都被脸上的肥肉遮成了一条线,看上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隐娘虽说流落与风尘,但一直洁身自好,更是才艺无双,所以想要俘获隐娘的心可不容易,公子们就各显手段吧,只要能让隐娘开口,便是得到了隐娘的认可。至于为何寻芳舟会舍得让隐娘赎身,等哪位公子能得到隐娘的青睐,自行询问不就好了。”轻语姑娘轻轻一笑,眸光闪动,到了最后却把视线停留在距离平台最远的地方,因为就在刚才隐娘弹唱那首水调歌头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个人并没有沉迷其中,而是自顾自的在喝着眼前的白酒,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百一十章面纱下的容貌 “所有人都知道,隐娘从不出声,到了后来,大家甚至都以为隐娘是天生的哑人,直到后来弘先生带来这首水调歌头,隐娘才张开玉口,让大家知道,隐娘不单单是琵琶技艺震惊天下,就连嗓音都是世间少有,可是如今这一题,分明就让弘先生占了莫大的便宜,难道是隐娘亲自出的题目吗?“ “难道还要写出一首这般水平的佳作不成,我看今天是没人能让隐娘开口了,这一千两算是白花了。”房遗爱和杜荷顿时哀嚎一声,杜荷还好些,毕竟是跟着弘之策登的寻芳舟,而房遗爱却花了一千两。 “少爷,这寻芳舟的势力看来不小,那位身体肥硕的皇子分明是想得到那位女子,堂堂皇子想要得到一名烟花之地的女子,都要守规矩,这可真是自古少有啊!”林平看着前方的情形,不可思议的说道。 “也不尽然,寻芳舟毕竟是风流之地,不管背景如何,也不可能让一名皇子如此忌惮,更何况还是李世民最宠爱的皇子,李世民登基后最为注重律法,再加上政治清明,对于自己的教育也十分严格,所以才有了这种局面吧。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位隐娘这么熟悉,林叔,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在封建社会,恐怕也就贞观年代真正实现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 宇文哲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隐娘的面纱上,眼中闪过了一丝疑虑之色,根本没有注意到,轻语姑娘的视线一直在盯着他的唇部,随着宇文哲嘴唇的上下触碰,轻语的神色也越发惊讶。 “没错,我也有些熟悉的感觉,她的眼睛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林平点了点头,同样陷入了深思。 两人的交际圈就那么大,熟悉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在长安也就只有李靖而已,所以才会如此让人感到惊奇。 “弘先生,你一来长安就名声鹊起,更是凭借先生带来的这首词,使得隐娘开口,震惊长安,现如今寻芳舟出了这样的难题,就由弘先生先行出手吧,本王倒要见识一下先生的才学!” 李泰看向弘之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胁之意,对于李泰来说,他自认为这群人中对于自己最有威胁的便是弘之策,可是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所以在看向弘之策的时候便充满了煞气,自古以来文人相轻。 更何况李泰原本就是个小心眼,李世民那么宠爱他,明知道他留在长安会对李承乾造成不好的影响,还是这样做了,而李泰也渐渐有了争夺帝位的心思,可是他除了招募了些文人,做些顺着李世民心意的事情,其他的一事无成。 最重要的是,他的文人脾气还把朝中的大臣得罪了个遍,就连他的亲舅舅长孙无忌都和他老死不相往来,长孙无忌可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大臣,位列凌霄阁二十四大臣第一位,李泰想要争夺帝位,却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冰冷到极点,李承乾被废后,长孙无忌力挺李治,就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二人可都是长孙无忌的亲外甥,这之间的差距,也就不言而喻了。 弘之策面对着李泰威胁般的语气,心中泛过了一丝寒意,右手下意识的颤抖,酒杯中的白酒最少洒出来了一半,随即就把另一半倒进了嘴里,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殿下,这首水调歌头若不是奇迹般的灵光和情感,根本无法出现在这个世间,又何谈超越,这原本就是绝世之作,之策愚钝,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超越。” 弘之策不敢说这首词是自己所作,但是也没有否定过,因为他舍不得这首词给自己所带来的巨大荣誉。他心中有着侥幸心理,若是宇文哲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也就死无对证了。 李业诩确实还活着,但是他之前就和李业诩是一伙的,而且即便被人识破,他也是从未承认过,不管如何,这却是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嘿嘿,你们这些文人就是酸腐,刚才轻语姑娘也说了,只要让隐娘开口就好,并没有说不能用什么办法!”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弘之策身上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房遗爱一步跨到了平台上,伸出大手向着隐娘脸上的面纱摸了过去,”我老早就想看一看你长得是什么模样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甚至连隐娘都没有想到,房遗爱竟然会如此无礼,李恪猛然伸出双手,不过却只是撕扯掉了房遗爱的衣角,房遗爱本就身体魁梧,李恪抓不住他,他的大手挥舞,猛然间把遮挡隐娘脸颊的那一块纱巾揭了下去。 “啊,你!”隐娘的身体向后倾倒,露出了那张洁白精致的脸颊,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脸上全都是羞怒的颜色,若不是轻语瞬间出现在了隐娘的身后,扶住了隐娘的身体,恐怕隐娘会完全摔倒在地。 ”啪!”弘之策手中的酒杯顿时掉在了木制的地板上,酒水溅起,震惊的向前走了几步,已经毫无意识的越过了李泰的身体,“你是曹小姐,曹家大小姐,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隐娘?” 就在纱巾被揭下的那一瞬间,酒杯碎裂的声音在最后方响起,宇文哲手中的酒杯被他生生捏碎,破裂的尖茬扎进手掌的肉里都未曾察觉,眼神中闪过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馨儿?不……这不是馨儿!” “少爷,这不是馨儿小姐吗,怎么可能在这里!”林平死死的压制着喉咙里的声音,双手猛然握紧,在宇文哲耳边低沉的说道。 “林叔,我们离开吧,她不是馨儿,只是模样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宇文哲站起身来,看着前面已经变得紧张的气氛,转而向着外面走去。 “唉。”林平张了张嘴,紧紧的跟在宇文哲的身后,看着宇文哲渐渐变得落寞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林叔,她真的不是馨儿,只是长得极为相像罢了,可是,还留在那里的话,我怕我会失去判断力,真的把她当成馨儿。” 第一百一十一章扔进渭河 宇文哲和林平出了走廊,站在了寻芳舟的甲板上,沉默的看着夜色中的渭河,潮湿的风越来越大,把宇文哲半白的头发吹的飘荡起来,露出了那双极为深邃的眼睛。 “少爷,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难道就不会是馨儿小姐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过了很久,林平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哲,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道。 “我也觉得很震惊,不过我却丝毫没有感觉,我的心还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宇文哲摇了摇头,神情低落,在这一瞬间仰望星空,璀璨的星辰映进他的眼睛里,显得异样的沉迷。 “林叔,你说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地狱吗,地狱的门前生长着彼岸花,馨儿是不是在彼岸等着我。” “少爷,要是有的话,我就陪你找到它,把馨儿接回来!”林平看着宇文哲失落的表情,安慰道。 不知过了多久,喧闹声逐渐变大,隐约听到房遗爱的声音在走廊里传了出来,打破了甲板上的宁静。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宇文哲在深思中沉醒,转身看向走廊的入口,不大一会,就看到数道人影闪烁,房遗爱最先踉跄着身形,在走廊入口处被推搡了出来。 “你们寻芳阁没有信誉,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分明是老子让隐娘开口了,你们敢赶我下舟,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在房遗爱身后还跟着一些手持棍棒的打手,不过这些打手分明是有所顾忌,手中的武器扬起来后也不敢落下,只是推搡着把房遗爱推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蜀王李恪,所有踏上寻芳舟的客人全都跟了出来,原本寂静的甲板顿时变得热闹。 房遗爱最为狼狈,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轻易的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胸前的衣裳已经碎裂,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 “房公子,在下不但知道您的身份,还知道房相大人不但为官清廉,家教更是严苛,房公子真想把事情弄大吗,公子可占不得理吧!”随后,一道醇厚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一个身穿金色绸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长的不高,身体肥胖,和李泰都有的一比,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金昌永,你欺人太甚!”房遗爱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憋屈,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这名中年人,道。 中年人走出走廊后,先是恭敬的对着李泰和李恪行了一礼,随后又看向房遗爱,拿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房遗爱的身前,“房公子,此番我寻芳阁也有不对的地方,让房公子误会了规则,这一千两的登舟费用,我寻芳阁便退还给公子,至于这一千两,就算是赔偿今天对公子的冒犯,公子以为如何?” “哼!”房遗爱冷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了那一叠银票,扭过了脸,正好落在了宇文哲和林平所站的方向。 “外面风大,诸位,还是去里面休息吧,虽说刚才隐娘受到惊吓,但是我寻芳舟上还有其他的姑娘,诸位公子,请吧!”金昌永再次拱了拱手,让开了身体,对着李泰和李恪恭敬的说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这带着湿气的风还真凉。”李泰颤抖了下身上的肥肉,转身离开了甲板。 李泰离开,众人也就跟在了李泰身后,很快,就仅剩下了房遗爱和杜荷、柴令武留了下来,杜荷和柴令武一脸笑意的看着房遗爱,”好了,本来就是你唐突,这金老板也算是懂礼,你这也是白白得了一千两,再说了,轻语姑娘那小手多么细嫩,打了你一掌。还是你占了便宜呢。“ “够了,都快疼死我了,轻语姑娘看上去那么柔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房遗爱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呲牙裂嘴的说道。 “少爷,刚才那个轻语姑娘不简单,不但速度奇快,就连力道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看他胸口的伤势,还是她手下留情的缘故,不然的话,这小子的心脉早就被震断了,这长安城还真是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啊!”林平看着房遗爱胸口处的衣服碎裂的程度,身色变的稍显凝重了起来。 林平的声音不算大,奈何寻芳舟的甲板现如今太过于空旷,声音传出,房遗爱身体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宇文哲和林平,眼神里散发出了恶狠狠的光芒,大跨步的向着宇文哲所在的方向迈了过去。 对于平时横行无忌的房遗爱来说,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了,奈何隐娘名传长安,寻芳阁也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青楼,所以房遗爱也只能吃下这个苦果,但是他心中的憋闷却无法发泄,直到看到宇文哲和林平的时候,才仿佛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双手握紧成拳,两三步就来到了距离宇文哲不足两米的地方。 “小子,你又是哪根葱,竟然敢说老子的坏话!” 房遗爱不傻,虽说他是长安城最顶尖的公子哥,但还是有一些是他不敢招惹的,比如李靖的大孙子李邺嗣,还在寻芳舟上的李泰、李恪。可是眼前的宇文哲和林平还身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角色,只要不闹出人命,房遗爱都不会担心。 “你又是谁?”在这一瞬间,宇文哲哑然一笑,看着眼前的房遗爱,竟然在心底闪过了李业诩的影子,一样的纨绔子弟,一样的让人感到无趣。 “嘿嘿,等你在渭河里泡上一晚,就知道老子是谁了!” 房遗爱狞笑着伸出双手,向着宇文哲的胸口处探了过去。下一刻,宇文哲向后撤出半步,身体微微后仰,一手抓住了房遗爱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腰部扭动,随着房遗爱自己的力道,整个身体半转,房遗爱就像是被拎了起来,化成了一道抛物线,离开了甲板的距离。 “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随之响起,宇文哲拍了拍手,因为之前见到隐娘模样的,心中泛起的波澜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小子,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对我们动手,想死不成?”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杜荷和柴令武,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在看到房遗爱被丢下寻芳舟的时候,甚至用双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抬起胳膊,指着宇文哲威胁道。 “我只知道,若是我在听到任何一丝水流之外的声音,下一个落水的就是你们两个!” 第一百一十二章长安城 “你!”杜荷被气的浑身颤抖,但是他刚想上前就被柴令武一把拉住,”你疯了,房遗爱那么大的块头都被扔了下去,你过去就能讨的了好吗,等天一亮下了寻芳舟,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荷闻言一愣,停住了脚步,随之恨恨的看了宇文哲一眼,两人快速的走进了走廊的入口,消失在了宇文哲的视线里。 “少爷,这几个小家伙非富即贵,不会出什么事吧?”林平眺望着水面,看到房遗爱还在水里不停的噗通,在夜色的遮掩下只能看个大概的模样,根本就看不真切。 “初春的水虽说还很凉,不过到不至于让他冻死,那面已经有人开始施救了,无妨!”宇文哲摇了摇头,此时在寻芳舟的另一侧有一艘单薄的小舟被放了下去,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年轻人,摇晃着向房遗爱落水的地方行驶了过去。 宇文哲在甲板上待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寻芳舟开始向着岸边靠近,房遗爱落水后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救了上来,不过他在这之后就没有露面,直到宇文哲在侍女的引领下下了寻芳舟,都没有在看到房遗爱的身影。 “少爷,现在长安城的城门应该已经打开了,我们是先去找老夫人,还是先去李靖将军的府邸?” “先去找老夫人,李靖将军的府邸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宇文哲和林平找到了留在了岸边的那两匹突厥战马,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奔去。 “轻语,你觉得怎么样,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值得拉拢人物?”金昌永挺着硕大的肚子,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离开的众人,道。 “师叔,也就那位蜀王李恪还有些真才实学,其余都是些废物,但是李恪毕竟是李世民的儿子,应该不会为我们所用,倒是有一人,轻语却看不透。只是那首月夜就说明了他文采斐然,竟然敢把房遗爱丢尽渭河,到是有些骨气。” 轻语站在金昌永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你倒是有点眼力,三年啊,终于来了,你通知下去,无论何时,寻芳阁的大门都要为他打开,无论他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金昌永转过身来,双眼紧盯着轻语,严肃的说道。 “任何条件?师叔,他究竟是谁,就连隐娘都吸引不了他,他又怎么可能还会来寻芳阁?”轻语顿时脸色巨变,略微带着些恐惧的说道。 “他会来的,一定会来,除了隐娘,寻芳阁内不许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包括你,你可明白?!”金昌永看上去像是在询问,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的坚决。 “轻语明白了。”轻语弯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甲板,她的眼神里散发着好奇的神色,金昌永从来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个年轻人,竟然做好了把自己都当成筹码的准备。 “丫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和平,也许今天还是歌舞升平,明天就会乱世纷起,如果你能得到他的青睐, 却是你的福分啊!”金昌永看着轻语离开的背影,一道宠溺之色在眼神深处一闪而过,随即便隐藏在了眼皮底。 “既然这位林哲已经来到了长安,那么定会掀起巨大的波澜,最少军方会有所动作,渭水之盟始终是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也该通知师姐了。” 长安城,是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也是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因地处长安乡,故名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 它是十三朝古都,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都城,历史上曾有周、秦、汉、隋、唐等在内的十三个朝代建都于此,居中国四大古都之首,即便在世界上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是迄今为止唯一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世界历史名城的中国城市,与雅典、罗马、开罗并称世界四大文明古都。 直到了唐朝,长安城的规模终于发展到了最大规模的程度,通过丝绸之路,把唐朝的文化向着世界扩散。唐朝鼎盛时期,常住人口达到185万,这就像是奇迹般不可思议。长安,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唐朝也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之一。 可以说,就在穿越到唐朝的那一天,宇文哲的心里对于长安就有一种向往,想要见到最为辉煌时代的华夏到底是什么样的,直到此时站在了长安城的城门下,那种震撼直达灵魂,任何的语言在这种感觉下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眼前的这道城前仿佛是一座山脉般耸立在这里,守护着长安,这座城墙在隋朝开始兴建,时间并不长,可是在城墙的上面却有着一种古老斑驳的气息,城墙上遍布伤痕,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承载了太多的战争。 “少爷,我们进城吧!” 宇文哲在城外伫立了很长时间,抬头看着这座举世罕见的城墙,过了很久,林平才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的说道。 “好,我们进城。”宇文哲点了点头,向着城门走去,此时宇文哲和林平都是轻装上阵,因为长安城是不允许带着武器进城的,尤其是刀、弓箭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在长安城内拥有这种武器的只有官方,或者登记在册的大户的护院,包括数量、制式、持有武器之人,都要清楚的登记,私藏武器绝对是大罪,能够随意携带的就只有佩剑,象征着礼仪的佩剑。 宇文哲的那两匹战马,交给了长安城外的一户农家照顾,留下了一些银两,而林平的霸王弓则是藏在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只等进城后,拿到持有武器的资格,在回来取出。 在城门前有着一排士兵守护,这些士兵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士,仅仅伫立在那里就有一股沉重的压力散发而出,所以进城的队伍都显得很沉默,默默不语的前行,很快就到了轮到了宇文哲。 一名军官打扮的士兵站在在城门中间,拦住了宇文哲的的身前,神色严肃,“从何而来,目的,什么时候离开?” “贺兰山,前来投奔亲戚,不知何时离开。” “这是?”这名士兵上下打量着宇文哲和林平的全身,最终视线落在宇文哲腰间的那柄长剑之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曹府之难 “这是礼剑吗,这不是礼剑!”士兵一把夺下宇文哲腰间的这柄长剑,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守门的士兵也开始向着这里聚合。 “怎么,这不是“李”剑吗?”宇文哲扬起手,挡住了林平想要踏前的脚步,嘴角勾勒起了一丝弧度,道。 “这!”士兵听到了宇文哲的话,心中一突,更加仔细的查看了起来,到了最后,在剑柄上看到了一个小篆字体的李字,心中一震,看上宇文哲的眼光多了一丝惊讶。 自从李靖班师回朝之后,不知何时就流传出了一些传言,李靖在银川战役中消灭了突厥二十万大军,解了唐朝最大的危机,在随后的瘟疫中更是承受住压力,赶回了鲁王李元昌,在半年内扑灭瘟疫,拯救了无数百姓,保住了大唐的单于之地,使之没有化成一片死域。 可是在这些重大的事件里,有一个年轻人起了绝大的作用,细节上没有人知道,可是在回到长安的军队传出的消息,李靖邀请此人一起返回长安,但是被拒绝了,所以李靖就留下了自己随身携带几十年的长剑。 “公子请入城。”这名士兵把长剑恭敬的递给了宇文哲,让开了挡住城门的身体。 “劳驾了。”宇文哲收回了长剑,拱了拱手,和林平迈步进入了长安城大门,消失在这名士兵的眼神里。 “魏队,你认识这小子吗,怎么那么客气?”那些聚拢过来的士兵看着如此恭敬的队长,十分的疑惑。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好好守门,问什么问,老子有事要离开一趟,要是出了差错看老子不收拾你们!” 魏队长狠狠的喝骂了几句,同样转身离开,向着城内跑了进去,他一边跑着,一边把手伸进了怀里,在里面有着一张信封,这张信封在他怀里待了三年,上面写着魏空亲启,而这位魏空正是李靖回朝后被调来看守城门的。 不过这些事宇文哲都不知道,不然的话也不会把霸王弓这种珍贵的东西留在城外,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要节外生枝,要知道长安是都城,和单于都护府完全不一样。 “踏踏踏,”魏空走后,杂乱的马蹄声响起,远处升起了一道细长的沙龙,沙龙逐渐接近,映出了房遗爱那张铁青的脸颊。 聚集在城门外的百姓被这一队马匹冲击的四散分离,直到了城门前,房遗爱等人才勒紧马缰,停了下来。 “魏空在哪里,有没有看到这两个人进城,往哪个方向去了,走了多久?”房遗爱丝毫没有顾虑自己这样不管不顾会对身后的百姓造成什么危害,在怀里掏出了两张宣纸,在宣纸上还画着两个人的模样。 这也算是不小的手笔了,当时的造纸术十分落后,宣纸一直是达官贵族才用的起的珍贵之物,在贞观初期就连很多书籍都还是木简的,就连李世民在练字的时候,都舍不得用。 更何况还要在这一晚上的时间画出两人的模样,这也就是寻芳舟上文人众多,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原来是诸位公子,魏空队长被召回城内,这两个人还真没见到,若不然还请诸位公子先行进城,等见到这两个人后,兄弟们再去告知公子,如何?”站出来的士兵笑了笑,对着房遗爱说道。 “哼,原来是还没到,好吧,记着到时候去通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房遗爱冷哼一声,扔出了一个银袋了,摔在了地上,随即一扬马鞭,整个队伍向着城内冲了进去。 “呸,队长如此重视,那绝对不是普通人,你们大人物的纠纷可不是我们参合的起的,兄弟们,晚上有钱去妙玉楼了。”这名士兵对着房遗爱等人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捡起那袋银子,转身对着其余的士兵说道。 “这么多银两,去寻芳阁都够了吧。” “滚蛋,要是去寻芳阁的话,一次就花干净了,妙玉楼可以去好几次!” 随着房遗爱等人的离开,城门处渐渐的恢复了秩序,这些百姓对于之前的那些事显得很熟悉,全都低头不语,连视线都转移开,很显然这种横冲直撞的二世祖们,他们已经习惯见到了。 宇文哲和林平进入城门后,行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喧闹的人流,热闹的商贩,无一不显示着这里的喧嚣,贞观三年,唐朝已经开始进入到了贞观之治的初期,国力底蕴积攒的足够雄厚。 宽度足有二十米的大街,最少都可以使得数十辆马车并列行驶,即便在现代,这样的马路都十分少见,宇文哲四周环视着,心中的赞叹之意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曹铭当初是隋朝的官员,因为他的能力,被李渊欣赏,但是曹铭毕竟亡国之臣,而且单于之地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为了能够完全掌控曹铭,就在长安赐下了一座府邸,这些年来,曹铭的母亲一直住在这座府邸中。 李渊不同于李世民,根本没有李世民那样浩瀚如海般的胸襟,原本李世民登基后,已经考虑到了让老夫人去往单于都护府城,与曹铭一家团聚,可是全都被突厥人的军事行动给打乱了。 曹铭是从二品大员,府邸处在长安的最中心处,那里全都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当初为了施恩于曹铭,李渊直接赐予了距离皇宫最近的那处府邸,与皇宫的那道围墙仅仅隔着一条马路,是真正的黄金地带。 宇文哲和林平进城后直接向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越是接近皇宫的那条大街,街道两旁的府邸就越发的气派,而人流也就逐渐的变少,像这种权贵云集的地方,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会来的。 “少爷,在往前走的话就没有商店集市了,那里确实都是大臣府邸聚集的地方,我们还是找人问一下曹府的具体位置吧。”随着人流的减少,林平四处张望着,停了脚步,道。 “林叔说的是……”宇文哲点了点头,四处环顾,周围确实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过在他们的身后却有着一群年轻人拥簇着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这些年轻人形体不正,吊儿郎当,看上去就让人反感,“黑社会?”这是宇文哲的第一反应。 “嘿嘿,那个老太婆还真是够能坚持的,儿子都死了三年了,自己还守着那么大的宅子死不放手。” “还不是王爷出的价格太低了,那种价格就连外城的宅子都买不了,说白了还是因为曹铭死了,俗话说人走茶凉,若不然王爷就算看重了曹宅,也不敢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啊。” “好了,少说几句吧,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后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你我就死定了,王爷在银川回来后就一直在找曹府的麻烦,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按理说曹府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老太婆,还能得罪了他不成?” 宇文哲还没有说些什么,这些壮年在他的身旁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宇文哲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声,脸色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老太婆?曹府?难道是李元昌?” 第一百一十四章这里是不是曹府 “林叔,我们跟上去。“宇文哲眼中杀意涌动,却安静的跟在了这些人身后。 林平刚才走到了街道旁,虽说不知道发生 什么,但是看着宇文哲的表情,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妙。 这个表情林平太熟悉了,每当宇文哲身边的人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他才会发出这种仿若幽冥般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几位壮年看上去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每人都背着一个麻袋,麻袋不停的鼓起落下,里面装的应该是活物,宇文哲和林平远远的跟在这几个壮年的身后,身上的杀意开始疯狂的凝聚,甚至在眼底深处又出现了一点点血红的颜色。 曹府对于宇文哲来说,就是逆鳞般的存在,曹铭为了守卫都护府城,身首异处,死后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曹怜馨被突厥兵砍中后背,跌落进那条黄河的支流之时,他在河对岸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这三年以来宇文哲的心里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煎熬,可是说长安城的曹府,是曹家唯一留下的地方,也是宇文哲仅剩下能够寄托哀思的地方。 这几名壮年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前往曹府,显得轻车熟路,一路上根本就丝毫都没有停顿的意思,过了半个时辰,这些人停在了一扇暗红色的大门前。 这扇大门都已经破旧的掉了颜色,大门两边镇守宅院的石狮子也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给人一种腐朽不堪的感觉,就像是即将步入暮年的老人,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他娘的,这些还是前几天扔在这里的烂菜,都臭了,今天老子非得把这块牌匾给摘下来不可。“这些壮年来到曹府的大门处,大门前的地面上铺满了烂菜叶子,不禁皱起了眉头,狠厉的看着大门上方写着曹府两个大字的牌匾,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曹铭怎么说都是为了守城而死,就连陛下都封赏了谥号,要是能强行摘匾,王爷早就把这块宅子拿下了,还用的着你?” “没错,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来,早晚让老太婆住不下去,主动出售宅院,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随着议论的停止,他们把后背上的麻袋放了下来,解开了麻袋口,双臂用力扬起,数个麻袋越过了曹府的墙壁,麻袋在半空中被打开,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着一条条的毒蛇缠绕在一起,正在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呼,今天的任务是完成了,走吧,回去领赏!”这些壮年看着消失在墙那面的麻袋,这才松了口气,道。 “诸位,请问这里是曹铭曹大人家的府邸吗?” 就在下一瞬间,这几位壮年回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这几位壮年不由得浑身一颤,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去,映入眼睑的是一位头发半白的年轻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宇文哲的声音仿佛是在地狱的深处传出,把这些壮年下的一个激灵,直到看到宇文哲的模样时,心中禁不住的羞怒了起来,开口喝骂起来。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的话,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毕竟,此时的宇文哲不论穿着打扮,或是他的年纪,都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对于普通人都没有威慑,更何况这几位貌似有靠山的混混,而且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之人,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宇文哲此时的恐怖,显然这几人不是。 “我会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宇文哲抬脚上前,仿佛一道闪电般迅捷,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按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壮汉的肩膀上,随着“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一道像是杀猪般嘹亮凄厉的声音在壮汉的嗓子里爆发而出。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这是不是曹铭大人的府邸,为什么这里那么乱,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宇文哲的双手猛地下压,这名被他按住肩膀的壮汉嘭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石质地面相撞,发出了一道令人堵心的闷响声,仿佛是一道闷雷,清晰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还不给老子干死他,出了人命老子担着,还不上!”这名壮汉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宇文哲的问题,而是怨毒的看着眼前的宇文哲,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嘭!咔嚓!”宇文哲面无表情,抬起右脚,右脚与胸口相撞,闷响声和肋骨折断的声音夹杂在了一起,听上去异常恐怖。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打了,我说,这里是曹铭…不,是曹大人的府邸,千万别打了,再打我就要没…没命了。” 这名壮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横飞出去了四五米,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却发现了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和他一起前来的那七名同伴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且被摞在了一起,看样子是全都昏迷过去了,在这一摞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人,这一切他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察觉到。 “果然,你所说的王爷是谁,难道是鲁王李元昌吗?”宇文哲抬脚踩在了壮汉的后背上,语气越发的寒冷,冷漠的眼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 “是,是鲁王大人,放过我,我去求情,不然的话鲁王爷一定会为我报仇的!”这名壮汉在宇文哲的脚下不停的挣扎,直到宇文哲的脚再次猛然一踏,这才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不断的哀嚎。 “少爷,放走了一个,以李元昌的性格,恐怕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沉住气啊!” 林平很清楚曹府对于宇文哲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宇文哲更是了解,此时,就连他自己都对李元昌充满了杀机。 可是现在和三年前不同,当初在银川,林平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李元昌,但是现在是在长安,李元昌杀不得,除非是抱有必死的信念,话说回来,要是因为杀了李元昌被牵连而死,那也太不值了。 林平最担心的就是宇文哲按耐不住心中的气愤,不错,一直以来宇文哲表现得很沉稳,只有在那条黄河支流旁发生过一次失去理智的事,但是林平心中还是会担心,宇文哲太年轻了,正是冲动的年龄。 “嘭!”宇文哲的身体顿了顿,随即一脚把脚底下的壮汉踢晕了过去,抬头看着身旁的林平,语气平缓的说道,“放心吧,林叔,我自有分寸。” 第一百一十五章房遗爱出马 在贞观年间的战争史上,贞观四年初,李靖和李绩带兵攻破了东突厥,洗清了被兵临渭水的耻辱,宇文哲之所以在三年后就来到长安,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这场战争,他想亲自擒住颉利可汗,干掉阿史那贺鲁,为了单于都护府城的陨落做一个了断。 当宇文哲在得知这件事有李元昌参与后的那一个瞬间,他心中就出现了一个想法,在贞观三年的年底,李世民就会下达进攻突厥的命令,也许时间会有些偏差,但是宇文哲觉得不会相差的太大。 所以想要尽快的融入进部队,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名气,毕竟进入军队只是成为一名小兵的话,对于战场的走向就完全无法掌控。 而且现在是贞观初期,那些跟随李世民的猛将基本上全都处于巅峰时期,统领这次战役的又是李靖和李绩这种千古名将。 想要在决策战争的位置上挣得一席之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最少也要进入到李世民的眼睛里,所以,李元昌把曹府弄成了这个样子,却成为了宇文哲打开局面的契机。 宇文哲根本不用怕会有什么后果,最不济他还有着守卫银川的功劳,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李靖不会坐视不理,甚至长孙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李元昌欺人太甚,宇文哲就更加的无所畏惧。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要直面李世民,宇文哲相信李世民绝对不知道发生在曹府的事,李世民也是带兵出身,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会造成什么样恶劣的影响,曹铭为大唐战死,死后家人却如此的凄冷,试问,今后谁还会为了大唐去征战沙场,李元昌的所作所为已经踏过了底线,无论在哪个时代,军属都是不容亵渎的。 宇文哲看着眼前已经沉朽的大门,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堂堂从二品大员的府邸,竟然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走茶凉。 这里都是达官贵人的所在位置,曹府被人糟蹋成现在这种样子,不可能没人知道,但是又有谁会因为一个仅存的老人去和李元昌作对,不管怎么说李元昌都是李世民的亲弟弟,而且和李承乾的关系非同一般。 曹铭没有在长安任职过,曹府在长安算得上是单门独户,和其他的达官贵族没基本上都没有过走动,这也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像是察觉到了街道上的动静,渐渐地所有的大门都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些家丁在门缝中看到曹府门前摞起的那些汉子,惊讶的向着各自的府邸内跑去。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街口处就吵闹了起来,首先出现在宇文哲眼前的并不是李元昌,而是身材魁梧的房遗爱,房遗爱走在最前方,昂头挺胸,趾高气昂,杜荷跟在身后,唯独不见了柴令武的身影。 贞观三年初,房玄龄和杜如晦官至左右仆射之职,已经是文官最为巅峰的职位,而且贞观年间的六部宰相有着很大的权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着君权,房杜两家是世交,房谋杜断之名名传后世,房遗爱现在也只有见到李姓的皇族宗室才会有所收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房遗爱刚刚拐过弯,视线就落在了宇文哲半白的头发上,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变得狂喜起来。 “小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满城的找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你的命可真是不好啊!” “房公子,就是他,他把兄弟们都打伤了,这俩小子有点功夫,兄弟们都不是对手啊!”在房遗爱的身后,跟着那位林平故意放走的汉子,看着宇文哲和林平满怀恨意的说道。 “不是李元昌?房公子?难道是房遗爱?这可就有意思了!”宇文哲也认出了被自己扔进了渭河中的房遗爱,也听到了房遗爱的身份,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可是整个历史上都有名的绿帽王,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带上了那顶帽子,这让宇文哲心中的郁意都消散了几分。 “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人命我担着。”房遗爱一声大喝,脸色狰狞,自己却向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那些打手蜂拥而上,瞬间就把宇文哲纹丝不漏的围了起来。 “嘿,还挺聪明,看来之前把他扔进渭河里不是白扔的。”宇文哲眯眼,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脚步抬起,犹如一道魅影,身体闪烁间躲过了所有袭来的刀棒,双手握拳,噼里啪啦的骨头折断中在人群中响彻。 人的身体很脆弱,这几十位打手在宇文哲和林平的攻击下,数量在迅速的变少,很快就铺满了地面,到了最后仅剩的不到十人全都停止了攻击,看着躺了一地的伤员,手都开始颤抖,变得不敢上前。 痛苦的**声不停的响起,在街道了传出了很远的距离,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这条大街上的府邸基本上全都打开了大门,能在这里居住的人全都非富即贵,发生如此规模的斗殴事件也确实是实属罕见。 随着宇文哲和林平的出手,房遗爱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阴沉,杜荷更加的苍白,此时他心中还有些庆幸,庆幸那天晚上没有强行出头,否则被扔下渭河的就不止房遗爱一个了,房遗爱会游泳,他可不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房遗爱承受不住宇文哲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这几十名打手这么不堪一击,身体再次开始后退,把身后的杜荷都撞的一个踉跄,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还挺聪明,这是想跑吗?”宇文哲哑然一笑,心中闪过一丝不耐,在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再加上三年前的那场战役,房遗爱这样的纨绔子弟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致,此时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也没那个耐心在慢慢追查李元昌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要得到到这一座府邸,眼前的房遗爱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理寺 既然耐心已经消磨殆尽,那么就直接用最为粗暴的手段,宇文哲双腿微微屈起,如同离弦之剑般迅速,穿过了挡在身前的这几名打手,出现在房遗爱的身前一米处,一拳轰在了房遗爱的肩膀上。 在房遗爱的瞳孔中,宇文哲的身影逐渐放大,心中忽然间再次涌现出身体浸入到渭水中的冰冷感,整个身体仿佛被冻结般无法动弹,直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两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后,房遗爱才反应了过来,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嚎叫。 “少爷,怎么李元昌没有来,现在怎么办,这小子不够分量吧。”林平收拾掉剩下的打手后,走上前来,看着狗啃泥般的房遗爱,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急,一个房遗爱或许不够,但是再加上一个就差不多了,说吧,你又是谁的儿子!”宇文哲摇着头笑了笑,看着呆立在原地都不敢动弹的杜荷,道。 “我…我父亲是杜如晦,你可要冷静,若是我有什么差错,你一定走不出长安城!” 杜荷此时是真的被吓着了,自从他的父亲杜如晦官拜宰相后,长安城内就没人敢对他无礼,更不要提现在房遗爱就被踩在脚下,而且肩膀处明显被一拳打折了骨头。 昨晚在寻芳舟上,房遗爱那么无礼,寻芳阁的金昌永都没有全都来硬的,还多送出了一千两来摆平房遗爱心中的不忿,要知道连李泰和李袼在面对寻芳阁的时候都有着一定程度的礼节。 在杜荷的眼里,已经把宇文哲当成了亡命之徒,也只有亡命之徒才会如此不在乎的蛮横,要是自己被亡命之徒所杀可就不值了,就算是这两人最后给他偿命,他也不可能在活过来不是,杜荷可还没有过够二世祖的这种生活。 所以当宇文哲把目光转移到杜荷的身上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无条件的配合,千万不能惹怒眼前此人,俗话说的好,好汉都不吃眼前亏啊,更何况是他。 “少爷,这些打手的身上都有鲁王府的牌子,应该就是李元昌的人。”林平在其中一名打手的怀里翻出了一枚令牌,急忙递到了宇文哲的眼前,道。 “说吧,为什么曹府会变成这样,你们两个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和李元昌又是什么关系!”宇文哲眯起了眼睛,一缕寒芒一闪而没,脚下下意识的用力,嘭的一声把已经用力撑着地面的房遗爱再次踩了下去,此时房遗爱的哀嚎已经转变成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家丁丫鬟,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房遗爱,没有人敢上来凑这个热闹。 杜荷看着宇文哲的表情身体一颤,急急忙忙的开口,“李元昌想要买下曹府,曹府不但距离皇宫最近,而且和太子居住的东宫仅有一墙之隔,是绝佳的好位置,可是府里的那位老太…啊不,是老夫人根本就不买账,我们哥俩原本也有这个意思,可是后来被李业诩那小子阻止了,就没有参合过。刚才我们哥俩正满城的找您来着,就看到李元昌气势汹汹的向着这面赶来,好奇之下就上去问了问,这才找到了您的踪迹,谁让您的特征那么明显呢!” 杜荷都快要哭了,谁知道还有人这么不怕死,直到听到宇文哲直接称呼李元昌的姓名后,杜荷终于反应过来,这俩人就是冲着李元昌来的,就是李元昌在这恐怕也讨不了好去,连李元昌的身份都不顾及,又何况是他们两个。 “李元昌来了?那他现在在哪?”宇文哲抬起头来四处查探,这才明白眼前这两位是被李元昌利用了,心里不由得对李元昌又高看了一分,明明是身在长安城,却还那么小心的利用别人来试探,看来在银川城的时候是真的吓着了。 “大哥,李元昌去大理寺了,你快点把脚挪开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房遗爱的**声在宇文哲的脚下响起,此时房遗爱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硬撑着只会更加受罪,眼前的这位绝对是不吃硬的,关键是肩膀处太疼了,那可是断骨之痛啊,尤其是在断骨处还踩着一只脚。 “哼,大理寺!那么现在来的那群人就是大理寺的衙役了,还挺聪明。”宇文哲根本没有理会房遗爱,视线越过杜荷,在街道的转弯处来了很多身穿官衙制度的人,这些人有着统一制式的服装和武器,气势禀然。 大理寺管理着整个长安的的秩序,就像是单于都护府城的都护府,大理寺的寺卿是三品大员,朝廷命官,有着很大的权力,在长安城内,除了皇城,所有的地方都是大理寺的管辖范围。 宇文哲心中对于李元昌也高看了几分,因为这些打手袭击他,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完全可以说成是自卫,可是这些衙役若是出手,他在反抗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若是不反抗,被大理寺捉了去,那可真就是成了案板上的肉,被李元昌随意的拿捏了,事情已经到了两难的地步。 宇文哲看着越来越近的衙役们,眉头却越皱越深,直到此时,李元昌都还没有现身,这已经不是小心谨慎那么简单了。 “全都住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全都给我带回去。”很快,这些衙役就把宇文哲和林平围了起来,手中拿着镣铐,伸向了宇文哲的双手。 “嗷,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你们想要我死吗,都给我滚蛋,要是我的肩膀废了,我一定让我爹废了你们!” 宇文哲的双眼中爆发出一道冷漠的光芒,看着慢慢向着自己靠近的镣铐,脚下开始用力,房遗爱顿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大声的哭嚷着。 这些衙役明显是知道房遗爱的身份,在房遗爱的威胁下,这些衙役全都愣在了原地,变得左右为难。 宇文哲这才慢慢的收回了一些力量,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即便真的动手,也不能被这些衙役带走,现在这些人顾及到房遗爱的身份,到是能争取一些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第一百一十七章秦虎来援 “赶紧捉拿罪犯,不必顾虑其他,把这两人抓起来,他们不敢真的对房公子出手。” 房遗爱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在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了起来,同时眼神中流露出了极为深刻的恨意,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嘶吼道,“李元昌,你利用完老子,还想让老子死吗,这件事情老子跟你没完!” “嘿,原来一直躲在远处呢。”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宇文哲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发现在街道的转弯处有着一道人影闪动,看其样子正是李元昌。 也不怪房遗爱如此怨恨,李元昌分明是完全没有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还不跟我们走,要是敢反抗的话,就地格杀!” “哗啦!”下一瞬间,林平一步迈到前方,双手一伸,就把距离最近的那名衙役给推飞了出去,那条铁链也被抢夺了过来。 “铿锵!”长刀离鞘的声音接连响起,这些衙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抽出了随身的武器,自从唐朝建立,立长安为都城后,在城内就没人敢随意对着大理寺的官衙们出手,毕竟他们代表了官方。 “少爷,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林平看着指向自己的这些长刀,眼神中充满了煞气,声音低沉的说道。 现场的气氛越发的凝重,衙役们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十分的谨慎,分明是不想因为出了差错而被宇文哲跑掉,他们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到了现在还在地上**的那些打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踏踏踏……”就在双方一触即发、即将触碰的一起的时候,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震颤着地面,听到这些声音后,这些衙役全都迟疑着停下了动作,转过了身去。 “禁军!” “是什么人敢在皇城周围闹事,全都给我拿下,反抗者杀!”一道充满了霸气的大喝声随之扩散,与之前不同,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场面全都安静下来,那些衙役们垂下了手里的武器,看着围了上来的士兵们,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变化一波接着一波,现在连护卫皇城的禁卫军都被牵扯了出来,这就已经不是大理寺能够做主的了。 禁卫军直接对李世民负责,守护着皇城内外的安全,是所有军队里最不能招惹的,禁卫军头领是三品武将,品阶足以媲美在外镇守一方重城的大将,最关键的是禁卫军的头领是李世民的绝对心腹,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李世民的意志,在守卫长安城的十二门卫和东宫六率中拥有绝对性的独立,最为不可招惹。 大理寺的衙役们脸色越来越难看,按理说大理寺维持整个长安的秩序,即便是皇城周围也在大理寺的管辖范围内,只不过一直以来长安府一般都不会涉足,毕竟这里达官贵人众多,而且也是禁军的巡逻范围。 但是在特殊的时候前来执行公务,禁军也不会阻拦,有时还会给予方便,毕竟都是官方之人,大理寺卿也是三品大员,相互也有一些面子。 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这些禁军的武器已经完全指向了自己,而且散发着极为深沉的杀意,恐怕只要自己有任何的动作,都会被眼前这明晃晃的长矛刺穿身体。 “大人,我们是大理寺的人,现在正在这里捉拿重犯,这两人极度危险,现在房相大人的公子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呢。”其中一位最为年长的衙役把长刀放在了地上,拱起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带上你的人,给我滚,回去告诉贺兰楚石,让他好自为之吧!” “是大人,在下告退。” 衙役脸色大变,根们没有顾及到还躺在地上的那些打手,连房遗爱也没有理会,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眼前这名将领他并不认识,但是他却认识这一身的衣甲,这是只有正三品的将领才能身着的将军铠甲,眼前之人毫无疑问的就是禁军统领,这可是连宰相看到都会以礼相待,不敢小觑的人物。 “林小哥,好久不见了。” 宇文哲看着眼前之人,嘴角微微勾勒,露出了一丝冷笑,“秦虎将军,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林小哥说笑了,我得到了消息,就知道林小哥一定会先来曹府,所以就立刻带人前来接应,万幸是提前赶到了。”这名禁军的统领正是当初护卫长孙皇后前往贺兰山寻找血玉的秦虎,秦虎翻身下马,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想要拍一拍宇文哲的肩膀。 宇文哲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脚步后撤,躲开了秦虎的大手,“怎么,将军还想把我抓起来吗,在下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在门前逗留。” 这里是皇城边缘,宇文哲进入长安城后那么短的时间,秦虎就能得到消息,那么曹府变成这个样子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秦虎知道了,那么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又怎么可能不知,这一切让宇文哲的心里都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当初曹家在都护府城为了大唐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曹怜馨为了长孙皇后挡下的那一刀又值不值。 秦虎虽说是武将,但是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显然不是靠的一身的蛮勇,心思同样十分缜密,他看着宇文者冰冷了表情,又看了看眼前颓败不堪的曹府大门,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了然。 “林小哥,自从突厥人退兵,夫人回到长安后,就和陛下见了一面,随后便去了兴教寺,静心修佛,说是要为您和怜馨姑娘祈福三年,一直没有出来,夫人平时温婉,但是一下定决心后连陛下都不敢去阻拦。 陛下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可是李元昌不知为何变得聪明了,从来没有出面过,仅仅派一些世井无赖前来骚扰,这些无赖的话可无法指证一位亲王,毕竟陛下还要顾虑更上面那位的面子,不过你可以放心,曹老夫人现如今在李靖将军府上住着呢。 这座府邸里现在居住的是李靖将军的孙子李业诩和一些亲兵,将军担心有人进去破坏,就一直派兵在里面守着,不过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没几个人知道。 至于为何他们没有阻拦过这些市井无赖,我还真不知道。也许陛下和将军还有其他的用意,那就不是我所能揣摩的了。” 秦虎低下头,附在宇文哲的耳边,小声的解释道,随着秦虎的解释,宇文哲了然,身上那股冰冷的感觉才渐渐的消失,只要曹老夫人没事,那么就一切都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前往李靖府 “来人,赶快去叫门,看看里面在干什么!”随后,秦虎对着身后的禁军队伍摆了摆手,指挥道。 紧接着,在禁军的队伍里走出了两名士兵,走到了曹府的大门前,咣咣的拍门。 在这个过程中杜荷已经把房遗爱扶了起来,杜荷脸色难堪的看着秦虎的举动,这才知道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亡命之徒才敢对自己和房遗爱出手,而是有着足够的底气。 杜荷勉强的支撑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房遗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却还强忍着不敢出声,唯恐再次引起宇文哲的注意。 禁军来了之后,就开始肃清这片街道,围观的、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赶的赶,抓的抓,很快就变得安静了下来,随着门轴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曹府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 “咦?你们禁军怎么来曹府了,没事就赶紧离开,里面忙着呢!”曹府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一道身着甲衣的身影,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在大门处传了出来。 “李业诩,还不出来,快看看谁来了,将军交给你的任务不光是看守曹府吧!” 秦虎看着露出门外的那道身影,让开了挡在宇文哲身前的身体,无奈的大声呵斥道。 在曹府之内的正是李业诩,李业诩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宇文哲张开了大嘴,表情变得异常的激动,一个跨步迈出大门,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来。 “林哥啊,你可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你若在不来,我可就真的要被闷死在里面了!” “滚开!”宇文哲皱着眉头,一脚揣在李业诩的胸口上,直接把李业诩踹翻了一个跟头,心中却有些纳闷,自己和李业诩什么时候有那么好的关系了,见到自己至于都激动的流泪吗,看着不停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宇文哲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的恶心。 “嘿嘿,林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几年我可一直在守着曹府呢,您就原谅我以前的冒犯吧,对了,我爷爷说了,只要林哥来到长安,必然是会找到这里,不过曹老夫人已经被我爷爷接到了府上,林哥不妨就去李府一行吧,我这就去军营告诉我爷爷这个消息。” 宇文哲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舔着脸讨好自己的李业诩,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这还是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二世祖吗,当他听完李业诩的话后,还等有什么反应,就看到李业诩转身向着街道口的方向跑去,看上去就像是重获新生般喜悦。 “业诩,你快过来,遗爱被打成了这样,快救救我们!”李业诩刚刚走到杜荷的身边,就被杜荷一把拉住的衣甲,此时李业诩的注意力才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上,就看到房遗爱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肩膀处还扭成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靠!在长安还有谁敢这么嚣……”李业诩当即就蹦了起来,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杜荷在拼命的眨眼睛,还费力的腾出一只手。在自己刚刚能看到的地方指了指宇文哲的方向。 杜荷可是看到了李业诩刚才的态度,更不敢让李业诩把话说出来,只能这样阻止。 李业诩顿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回头,讨好的看着身后的宇文哲,直到发现宇文哲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后才松了口气,“活该,谁让你招惹林哥的,上一次我都打发人去告诉你,曹府不能碰,还楞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哦哦!我这就走!”杜荷看着面对着自己,一边呵骂,一边眨眼的李业诩,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身扶着房遗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业诩再次转身对着宇文哲笑了笑,这一次他在身边的禁军士兵手里接过了一匹战马,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爷,就这么放他俩走了?” “无妨,他们两个也只是被李元昌利用,再说,房遗爱毕竟是宰相之子,打伤他还无所谓,要是真的死了就麻烦了,只是这李业诩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奇怪?” “嘿嘿,李业诩这小子回到长安后就被李将军打了三十军棍,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随后又被李将军派来守着曹宅,而且不能踏出曹宅半步,只有等你来了才能出来,这就跟坐了三年牢一样,再加上外面有些市井无赖时不时的骚扰,他在里面更是急躁,却又不能出来,总之是没少受罪!” 秦虎哑然一笑,低声解释道。 与此同时,曹府的大门在里面完全被打开,在里面出来了十多名身着衣甲的士兵,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布袋,有的就直接空手拿着几条毒蛇。 “林小哥,我们走吧,先去李将军府。” “好!”宇文哲看着在曹府中走出来的那些士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随后,有一名禁卫军牵来了两匹骏马,宇文哲翻身上马,“秦大哥,还有一件事,我们有一些东西留在了城外,能否派人取回来。” “兵器吗?好,我派人去!”秦虎很快就反应过来宇文哲说的是什么,他招了招手,他身后有一个副官打扮将士走上前来,林平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霸王弓还被藏在城外,怎么样也要第一时间找回来。 ……………… 李靖的府邸距离皇城还有着一段距离,算的上是长安城的外围处,这是李靖自己选的位置,李靖一生痴迷于征战练兵之术,不喜应酬,所以便远离了这权贵云集的地方,平时除了上朝、去军营练兵,基本上不会外出。 有人说李靖自命清高,也有人说李靖孤傲,但是他却是历史上少有的能够功高盖主,却得了善终的名将,虽说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遇上了李世民这样的千古明君,但是他这份低调,这种为官之道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秦虎带着这一队禁军,和宇文哲一起离开了曹府的门前,不过在曹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以极快的速度传扬了出去,这些达官贵人府内的下人们,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传这些东西。 不过还没有人知道宇文哲的身份,只知道有一位头发半白的青年在曹府门前打残了房相的二公子,就连禁军统领秦虎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也引发了很多的猜测,身在长安城的一些大佬,也把目光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曹老夫人 过了很久,直到宇文哲已经离开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李元昌才灰头土脸的在一处府邸的大门内钻了出来,脸色如土,难看到了极点。 趁着刚才略显混乱的时候,李元昌躲进了身旁的这处府邸,此时身旁又没人保护,他可不敢完全暴露在宇文哲的面前。 “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秦虎都对他那么客气,他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位的私生子?原本还想着在长安遇到后能够一雪前耻呢,这下子完蛋了,对了,承乾,去找承乾想办法!” 李元昌拔脚向外跑去,慌乱下绊倒了大门的门槛上,在地上叽里咕噜的翻了两个跟头,脸上跄破了一层皮,即便这样李元昌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利落了站起身来继续向着外面跑去。 ………… 禁军的速度很快,路上的百姓若是看到禁军巡逻都会自主的让开道路,长安城虽说很大,不过骑着马匹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来到了李府的门前。 李府的大门很肃穆,整体呈现着暗红的颜色,仅有两只巨大的狮子镇守在府门前,显得干净利落,大门紧闭着,门上唯一的装饰便是那一排排的铜钉,宇文哲刚一接近,便觉得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李靖将军府,果然够气魄!” 秦虎整了整身上的衣甲,走到大门前拍了拍门上的那两个铜环,铜环与木门撞击的闷响声传出,秦虎随即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仰慕。 “咯吱。”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大门就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位身材魁梧的管家出现在大门外,管家身体挺直,看着向站在最前方的秦虎,军队上的那种干练之色一览无余,“原来是秦虎将军,不知道秦虎将军前来有何要事,我家老爷现如今还在军营,要晚上才能回来。” 这位管家扶着大门的右手上全都是兵器摩擦出来的老茧,双眼中充斥着坚毅的神色,面对着秦虎不吭不卑的说道。 “呵呵,本将并不是来寻找李将军,而是为贵府送来了一位客人,李业诩已经去军营寻找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秦虎呵呵一笑,对着眼前这名管家显得很是尊重,道。 “怎么,业诩竟然敢离开曹府,难道是……”管家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就爆发出一阵惊喜的表情,抬头看向秦虎的身后。 “晚辈林哲,三年前曾经收到过将军的邀请,这是信物。”宇文哲看到眼前的情形后踏步上前,把腰间的那柄长剑递到了管家的身前,道。 “果然!”管家接过这柄长剑仔细的查看起来,随后抬起头来看向宇文哲的眼光已经充满了温和。 “来,快请进来,我这就去通知夫人!”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体,向着李府内走去。宇文哲和秦虎跟在管家的后面,进入大门后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在道路的两旁还立着两排铁质的兵器架,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走过演武场,便来到了李府众人居住的院落,宇文哲进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幽静,只觉得在这里感受到了自己贺兰山脉上小木屋的感觉,是一个极好的修生养性之所。 管家把宇文哲带到了一处待客的客堂,随即便有下人端上来了两杯热茶,放在了两人身侧的案桌上。 茶杯腾腾的冒着热气,管家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秦虎和宇文哲在客堂里,宇文哲拿起茶杯嗅了嗅,露出了一丝疑惑的深色,“秦大哥,这位不是普通的管家吧,真是不简单啊!” “那是当然,他曾经是李将军的前锋队长,名字叫魏厉,因为战斗的时候过于勇猛,每每必冲在最前,受过很严重的伤势,所以就退了下来,打理李府中的一切事宜,现在镇守银川的魏成就是他二弟。”秦虎端起茶杯,毫不在乎滚烫的温度,一口灌了下去,这才对着宇文哲解释道。 宇文哲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身上有着那么明显的铁血之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宇文哲喝完了这杯茶水后就闭上了眼睛,秦虎同样沉默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那些在门外的下人仿佛同样感受到了里面的宁静,直到那茶杯变空后也没有进来打扰。直到此时,宇文哲的心里才有了一些平静。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色逐渐黯淡,在门口处传来了一道道杂乱焦急的脚步声,宇文哲间睁开双眼,爆发出一阵惊喜的神色,猛然间站起身来,向着大门处看去。 一道身着火红色衣衫的老妇人首先映入眼睑,这位老妇人满头的银发,皮肤却像婴儿般嫩滑,每一次的呼吸都间隔着很长时间,双手手指细长有力,在腰间还挂着一条拇指粗细的九节鞭。 老妇人小心的搀扶着一位更为年长的老人,老人的头发已经是枯白的颜色,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只手被搀扶着,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拿着一个卷轴,看上去很焦急,若不是旁边有人搀扶着,也许会跌倒在地上。 “夫人,曹老夫人,这是秦虎将军,这位便是林哲林小哥。”管家跟在这两位夫人身后,小声的介绍着。 宇文哲急忙上前一步,越过了秦虎,期盼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嘴唇不停的张开,却不知为何,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直到此时,老人才打开了手中的卷轴,卷轴上是两个人的画像,其中一人是曹怜馨,另一人赫然就是宇文哲的样子,只不过画上的宇文哲头发还是乌黑色的,脸上尽是些稚嫩之色,两个人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还是十六岁的模样。 看到这幅卷轴后,在宇文哲的脑海里涌现出了一些记忆,这是当初他被侯小波设计,让断木砸到脑袋之前,请画师画了下来,送到了长安城,也许在那时曹府就已经开始准备宇文哲和曹怜馨的婚事了。 第一百二十章进宫面圣 “是,是我那孙女婿,太好了,真的还活着,那时我来长安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刚刚学会走路,你长大了,也受苦了啊!”老人颤抖的伸出左手,轻轻的放在了宇文哲那已经半白的头发上,一滴浑浊的眼泪随之滴落了下来。 宇文哲感受着自己头顶上那只干枯苍老的手掌,心中更加的复杂。 “妹妹,这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不过既然我家孩子来接我,那么我也该回去住了。” 老人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她把那副卷轴仔细的卷了起来,对着一直扶着她的那位老妇人说道。 “姐姐,现在天都快黑了,不着急回去,再说,我家老爷不是还没回来吗,业诩那小家伙在曹府待了三年,还不知道把里面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明天我就派人去收拾一下,姐姐在搬回去也不迟。”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老人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宇文哲的脸上,仿佛要在他的眼神里看到曹家所经历的一切。 “哲儿,我们之前去了城里的兴教寺,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我早就听家夫说起过你的事,秦将军,我已经安排好了饭菜,我们边吃边聊吧。” “多谢夫人。” 宇文哲闻言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位身穿大红色衣衫的老妇人,心中涌现出一种惊奇的感觉,这同样是一位名人,风尘三侠中唯一的女侠红拂女,一生波澜壮阔,历经了江湖上无数的风险,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最终她选择嫁给了李靖,在家相夫教子,把李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李靖在外带兵,从来不会担心家中的事宜,才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统兵之上。 曹老夫人在李府确实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宇文哲心中充满了感激,可以说李靖把一切能为自己做的全都做到了,之前宇文哲并未想到会有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只为得到那一座府邸。若是在这三年内曹老夫人有什么闪失,而自己却没能照顾的到,那么自己的良心绝对会承受巨大的煎熬,即便是现在,他都有着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宇文哲上前一步,在红拂女的手里接过了曹老夫人的胳膊,在管家的带领下众人离开了客堂,向着另一处院落走去。 李府准备的菜肴并不奢华,而是简单、精致,宇文哲觉得很舒服,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赶路,此时身体的疲倦也得到了放松。 直到将近半夜,曹老夫人已经因为夜深而去内院休息,客堂里只剩下了宇文哲、红拂女、秦虎三人,一道道马蹄声在院落里响起,宇文哲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当他看到门外那一道身穿着铠甲的身影时,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就像是孩子见到了长辈的那种欣喜。 “将军,林哲赴约前来,数年不见,将军身体可安好?” ”哈哈哈,好,一切都好,哲儿,你可算是来了,你,受苦了!”李靖翻身下马,脸上全是赶路的疲倦,他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头发上,一丝疼惜之色在眼神中一闪而过。 李靖和宇文哲进了书房,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夜,李业诩在书房外伺候了一夜,天色大亮,书房的木门被打开,李业诩顶了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直到木门的咯吱声响起,李业诩一个激灵,猛地站直了身体。 “业诩,秦虎呢,去把秦虎找来。”李靖最先走出书房,脸上全都是满足的表情,虽说一夜没睡,但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宇文哲跟在李靖的身后,发现李业诩一直用一种略带畏惧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爷爷,秦虎将军忙于守卫皇城,并没有在府里留宿,不过他走后留了一句话,说会回去禀告陛下,将军随时都可以带着林哥去请见面圣。”李业诩缩了缩脖子,道。 “哲儿,你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吧,我去正堂等你,跟我一起进宫面圣。”李靖摸了摸胡须,笑眯眯的离开了书房的门口。 李业诩吃味的看着李靖的背影,李靖不管是带兵还是治家都十分的苛刻严谨,从来都没有和自己那么温和过,若不是李靖总是身在军营,恐怕他根本就没有纨绔的机会。 “业诩,我家老夫人住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吧。” 宇文哲的声音打断了李业诩的略带苦逼的沉思,李业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过头,“林哥,我这就带你去,老夫人就在内院,和我奶奶住在一个院落里。” ………… 长安城在当时来说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池,皇宫自然也是无比的奢华,整个皇宫被巨大的城墙围挡,最外围的这一道城墙光是大门就有九扇,除了守门的士兵外,禁军还在城门的范围内不停的巡逻,戒备极为森严。 李靖带着宇文哲来到皇城,在距离皇城还有二里远的位置,就翻身下马,步行着向城门处走来,一边走着,李靖还在叮嘱宇文哲进入皇宫后需要注意的地方,“少说、多看,宫里竟是贵人,冲撞了谁就不好了。” 宇文哲谦虚的聆听着,这一方面对于宇文哲来说是完全空白的一面,当初在前世的时候,无论是特种兵时期,还是退役后,只要他自己觉得这件事应该怎样做,就绝对不会妥协,经常把上级顶的一愣一愣的,这要放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人给收拾了。 两人的步伐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第一座城门前,这座城门是正门,玄武门,在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门,即便是白天也紧紧的关闭着,只有重大节日或者活动的时候才会打开。 平时大臣进出皇宫上朝用的门口就在这座大门的旁边,那是一扇小门,就连通过一匹马都显得拥挤。 李靖走在前面,在邻近门口的时候在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在守门士兵的眼前晃了晃。 士兵顿时身体绷紧,后退了几步,宇文哲心中微微紧张,这一步踏出,他便进入了华夏历史上最为辉煌时代的皇宫,这里面居住着千古一帝,最终形成了贞观之治的政令都是在这里发出,谱写了数之不尽的君臣佳话,这是最让华夏之人骄傲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初见李世民 长安城很大,整个长安城全都被不算高大的围墙分成了一百零八个坊,就像是一百零八座小城,而皇城的占地面积可不是一座坊能够比拟的,李靖和宇文哲进入玄武门,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了朱雀门,朱雀门是皇城的内门,朱雀门外是大臣们的办公地,而朱雀门内便是李氏皇族生活的皇宫。 穿过朱雀门,一位拿着浮尘的公公正等在门后,这位公公看到李靖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温和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来,微微躬了躬身子,“将军,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圣上可都要直接下旨召见了,这位就是小林大人吧,跟咱家来吧,陛下在御花园等着呢。” “有劳王总管前来迎接了。”李靖回了一礼,转而示意宇文哲上前,“这位是宫里的王德大总管,这些年一直都跟在陛下的身边,管着宫里的大小适宜。” “晚辈见过王总管。”宇文哲心中了然,急忙上前见礼,李靖这是在为自己介绍眼前这位的身份,内廷大总管的品阶虽然不大,但是却和秦虎一样,谁都不敢小觑,就连李世民的皇子贵妃们见到都是客客气气的。 “哈哈,咱家即便是在深宫中也已经听到了小林大人的英雄事迹,陛下已经说过多少回了,若不是李将军说小林大人还不能来长安,早就忍不住下旨征召了。” 王德原本就很重视宇文哲,在李靖专门介绍后就更加的温和,王德在李世民身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这一方面早已经是登峰造极,这些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李靖这么看重一个年轻人,就连他的那两个孙子都没有和自己这么郑重的介绍过。 李靖是大**方第一人,所以王德也愿意和李靖有些人情往来,所以看向宇文哲的目光也更加的火热。 王德在前面引领着,皇宫内在没有十万火急之事的时候是不能骑马的,巡逻的禁军密度很大,金晃晃的铠甲散发着摄人的气魄,之一路上宇文哲心中的感慨之意越发浓厚,对于即将见面的李世民也越加的期待,不愧是大唐初期,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乱,唐朝的军队全都是在战场上磨砺的铁血之士,这样的朝代,真的让人有为之奋斗的希望。 御花园是在皇城的后宫,这里是李世民平时休息的地方,如今正是春季,百花齐放,还距离御花园很远的地方就能嗅到那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御花园内,一座凉亭,李世民身穿着便装,与一位中年人对面而坐,手中捏着一粒黑子,看着眼前的期盼沉思着,棋盘上纵横交错,杀的难解难分,不过黑棋看上去被压制在下风,始终不能占领先机。 在两人的身旁还站着一名文官,这名文官身穿着工整的朝服,看着眼前对弈的两人,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是凝实的,就连王德在经过此人身边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甚至放缓了呼吸,唯恐被此人注意到。 “陛下,李靖将军和小林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园外候着呢。” “哦?还挺快的,叫他们进来。”李世民的双眼依然紧盯着眼前的棋盘,唇角勾勒,沉思的面容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德应声走了出去,直到经过了那名文官后才加快了脚步,擦了擦额头上分泌出的点点汗珠,甚至有一道放松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 李靖和宇文哲来到了凉亭,正看到李世民落下一子后,得意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官员,而那名官员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体。 “哼,分明是房相看到李将军来了故意让着陛下,好结束这一盘棋,陛下还那么得意,真是,真是……唉。”与此同时,那名一直站在一旁的文官冷哼一声,略带不屑的说道。 “哼。”李世民顿时变了脸色,同样一声冷哼,但是却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扭过了头,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宇文哲进来后正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感慨之余对这位官员的身份也有了一些猜测,在整个华夏历史上敢这么对皇帝说话,皇帝还总是像受气般忍受的只有一位,那便是以直谏闻名于世的铮臣魏征。 魏征去世的时候,李世民在他的病床前痛哭流涕,说出了那句名传后世的,“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这就是对于魏征最好的称赞。 要知道,魏征刚开始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官员,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欣赏他的才学和耿直,才把他留了下来,魏征也不负他所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畏惧些什么,这才有了李世民和魏征君臣之间的千古佳话。 “臣李靖,见过陛下。”李靖带着宇文哲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 在唐朝,根本就没有跪拜礼,即便是上朝的时候,众臣也只是躬身行礼,只有祭天这种重大的礼清之时,才会有众人跪拜的场面,磕头是满清为了奴役汉人所创造的礼仪,是一种耻辱。 “李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座。”李世民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极为不难烦的表情。 “呵呵,魏大人的表情为何如此严肃,陛下这是又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惹得大人不满了?”李靖看着眼前正在斗气的君臣二人,不禁露出了一丝莞尔的笑意,道。 “哼,今天陛下说是要等人,连早朝都没上,还把房相叫来下棋,这是不是胡闹,当初隋朝是怎么失掉民心的,还不是君王不早朝,一心只想着自己逍遥自在!”魏征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连唾沫都喷出了老远,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李世民的侧脸。 “魏大人,今天的早朝并没有重大事件,所有的奏折我与杜相已经批阅完成,并没有需要陛下亲自批阅的奏章,况且陛下也是候人心切,毕竟已经等了将近三年了。”房玄龄笑着安抚道,随即便把目光转到了宇文哲的身上,此时宇文哲站在李靖的身后,听到声音后转头望去,正好与房玄龄对视,看到了那双饶有意味的双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禁军副统领 “哼,陛下都是被你们惯出来的,老夫不管了!”魏征看了看房玄龄和李靖,最终目光落在宇文哲的身上,足足停顿了数个呼吸的时间,才再次狠狠的瞪了宇文哲一眼,用力的一摔衣袖,转身离开了凉亭,向着御花园之外走去。 宇文哲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这道目光,浑身泛起了一阵寒意,心中不禁苦笑,被魏征盯上,这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呼,这老家伙可是走了,要不是他在旁边惹得朕心绪不宁,在李靖到来之前就可以结束这一局了。” 魏征刚走,李世民便松了口气,整个身体也不是之前那样紧绷的状态,而是逐渐放松了下来,转过了身体,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臣子棋。”宇文哲看着眼前黑白交错的棋局,心中闪过了一丝明悟,在古代,臣子与君王下棋的时候,不但要让君王赢棋,而且还要让棋面胶着,显得自己已经尽力,不能让君王看出自己有意向让,这样不但让君王赢了棋,还要引得君王还想和自己进行下一局,这是非常考验棋力的。 而眼前这局棋分明是自己和李靖进来的时候正好结束,李世民文武双全,围棋功底自不必说,可是眼前这位却还能这么游刃有余,不仅能让李世民赢棋,还能控制时间,不让棋局提前结束免得无聊,也不让棋局延后,免得让李靖久等,不愧是以谋略而闻名历史的名相,果然名不虚传。 “自恋、臭美。”宇文哲动了动嘴唇,声音在扩散到喉咙里的时候就消散了,李世民不可能看不出房玄龄所下的臣子棋,却还显得那么得意,这只能说明房玄龄掌控棋局的能力实在太高,高到即便是李世民明知道这是臣子棋,也下的十分痛快。 宇文哲看着眼前略显得意的李世民,心中产生了对于这位千古一帝的第一印象,在感慨之余也不免有了一些意外。 “陛下,您等的那个人老臣已经带来了。”李靖捋了捋胡须,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道。 “朕看到了,来,往前来,让朕看一看,拯救了我大唐的少年英雄是什么样的,那年你才十六岁吧。”李世民对着宇文哲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 宇文哲两步走上前来,抬头直视着眼前的李世民,距离这么近的观察,宇文哲发现李世民真是很英俊,一身王霸之气、参杂着如阳光般的温和,在他的腰间悬挂着那一枚血红色的玉佩,随着他的起身,来回晃动着。 “林哲,见过陛下。” “好啊,这三年真没有白等,这样吧,禁军中有副统领一职始终空缺,你就先担下来,如何?”李世民的视线最终在宇文哲的头发上停留了些许时间,道。 李靖、房玄龄无不动容,禁军副统领守卫后宫,是四品将军,当初的副统领跟随长孙皇后去往贺兰山脉,就没有回来,这三年来副统领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军中这些将领一直在推荐自己一派的人任职,而呼声最大的便是长孙无忌的堂叔,长孙顺德,不过都被李世民以长孙皇后没在宫中为由给阻止了,却不曾想到李世民把这个职位留给了宇文哲。 禁军副统领身职后宫防卫,上一任的禁军副统领也是秦王府的老兵,而且是随着长孙皇后嫁过来的老兵,所以当长孙顺德都被拒绝后,就没有人在提这件事。 李靖挑了挑眉,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原本他以为李世民最多会给宇文哲安排一个中层的军职用来历练,而且也为他想好了职位,毕竟宇文哲太过于年轻,而且军中的人情事故也该从基层做起,却没想到李世民真的给了宇文哲将军职位,而且是守卫禁宫的统领。 宇文哲站在原地,心不停的往下沉,禁军副统领的确是将军职位,而且还将会成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腹,不过这不是宇文哲想要的。 宇文哲想要进入军队,在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中去擒获颉利可汗,若是成了禁军统领可就深陷皇宫,无法参加战争了。 禁军的职责就是守卫皇宫,更何况此时的大唐已经是国立强盛,全都是进攻其他国家,禁军根本不会被派上战场。 “哲儿,曹府发生的一切陛下全都知道,却一直没有理会,这其中的原因你可知道?”李靖略微沉思,看着李世民的眼神里露出的一丝笑容,挑起的眉头也放了下来,道。 “为何?”宇文哲皱着眉头,心思全都放在了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上,对于李靖的话没有思考,便开口问道。 “陛下是为了把曹府所发生的事留给你自己处理,你的选择不错,果然趁机立威,一名惊人,这样陛下安排你成为禁军副统领也不会过多的遭到其他将领的妒忌,不过我家那个逆子也卷了进去,老夫已经罚他禁闭三个月,还望贤侄就放下心中的芥蒂吧。”房玄龄开口解释道,姿态放的很低,看着眼前如标枪般挺立的宇文哲,眼神中同样闪现出满意的神色。 “考验?”宇文哲略微思考,就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但是他并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房玄龄点了点头。 “在我大**方,是很注重出身的,老夫原本想要把你安排到我的麾下,可是没想到陛下直接把你安排到禁军中,禁军的前身可是玄甲军,哲儿,这可是天大的恩德,也是你以后在军中立足的根本啊!”李靖摸着下巴处的胡须,强忍着开怀的笑意,对着宇文哲大声说道。 “林哲遵命,谢陛下!”宇文哲低下头,眼神中不停的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又是一次考验吧,想要降服那些强悍的玄甲军将士,让他们听命于自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你去找秦虎,让他安排你接手职位,立刻履职,去吧!”李世民看着眼前恭敬的宇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一旁的王德使了一个眼色。 “小林将军,随咱家来吧!”王德顿时欠了欠身体,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小声说道。 宇文哲再次对着凉亭内的几人行了一礼,转身跟着王德向着御花园之外走去。 “李卿、房卿,你们怎么看,这小家伙能不能赶上接下来的那场复仇之战!” “距离计划就剩了不到半年,想要跟随大军出征最少也要熟悉自己统领下的部队,禁军又不能出征,若是直接把他调到李将军的麾下自是没有问题,关键就在于陛下还想着考验一番,恐怕是很难了!”房玄龄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道。 “房相所言不假,不过本将觉得他一定会给陛下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也许到时候陛下都找不出拒绝的办法,他之所以前来长安,可是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为此前来,而且他善于创造奇迹!” 凉亭内的这三位站在唐朝最顶尖的人物,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身影,开始讨论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高阳公主 御花园是整个皇宫最适合消遣时间的地方,所以占地面积很大,而且那些嫔妃公主平时又不能出宫,所以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御花园内流连,若不是身在李世民旁边,就连李靖和房玄龄也不能说进就进的。 王德原本在前面带路,直到远离了那做凉亭之后,王德放缓了脚步,变得与宇文哲并肩,“恭喜小林将军,小林将军直接封将,在历史上都实属罕见,现在年轻一代官职最高的还是李靖将军家的长孙,现在是秦虎将军手下的队长,还没有封将呢!” 对于王德的亲近之意宇文哲并没有什么反感,反而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虽说王德官职不高,可是重要性却不言而喻,宇文哲想要在大唐大展手脚,交好王德只有好处。 “王总管见笑了,以后还要靠王总管多多提携。”宇文哲客气的回应道。 “好了,小林将军就在这等一等,咱家去把秦虎将军叫来。对了,蜀王已经被陛下改了封号,封号为汉,封地官职全都被降了一截以示惩戒,毕竟宫里还有太上皇坐镇,陛下也不能太过于不顾情意,小林将军还要理解陛下的为难才是!” 宇文哲点了点头,看着王德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能在长安城这种地方占的一席之地的人个个都不简单,更何况是皇宫深处。 王德这根本就不是刚刚想起来,这是李世民不方便亲自和自己解释的事情,透过王德的嘴告诉自己,而王德仅凭那一个眼神就领悟了李世民的意思,不论是反应能力还是对于李世民的了解,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怪不得那么多年了,都能一直跟在李世民的身边。 过了半晌,宇文哲等的实在是有些无聊,皇宫那么大,就凭王德的小碎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秦虎,便禁不住在大门不远处闲逛了起来。 长安的气候原本就很温和,再加上如今春意正浓,正是百花斗艳的时候,宇文哲渐渐的被吸引了心神,他嗅着花香,顺着那一条人工开凿而出的溪流,不知不觉的便走远了,身影也消失在花丛深处。 御花园北面,这里有着在全国各地移植而来的树木,这些树木已经形成了规模,就像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宇文哲走到里面,眯起了眼睛,觉得浑身都很舒服,在这种环境中他总是有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宇文哲静静的站在这里,感受着许久不曾感受过的环境,心神逐渐放松,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淡,时间渐渐流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宇文哲睁开了眼睛,嘴角勾勒起了一丝笑意,“禁军副统领,接下就接下吧,不过也是一种考验罢了,大不了到时辞去将军职位,去李将军麾下做一个小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小林将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和咱家离开,秦虎将军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呢。” 没过多久,当宇文哲还想再次深入这片林子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宇文哲顿时停下了脚步,只见王德在远处一路小跑,比之前的从容相差甚远。 “抱歉,王总管,这里的环境太美,我不由自主的就沉迷了。” 宇文哲看着王德焦急的样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所以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满怀着歉意的说道。 “小林将军,你是禁军副统领,当然可以在御花园随意走动,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少来为妙,要是被那位缠上,可是不容易脱身啊,我们赶紧离开吧!”王德气喘嘘嘘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脸上全都是苦笑之意。 “那位?您说的是那位吗,看来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的掉的了。”宇文哲听到王德话后就有些吃惊,直到看到王德身后那一道隐约可见的倩影,心中顿时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 “哼,王总管,今天怎么没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却有空跑到我这小树林来,有没有带礼物啊!” 王德转过身来,看着还没有来到身前,就传来的声音,脸上的苦笑之意更浓。 随着这道倩影的接近,王德小幅度的迈动着脚步,把宇文哲挡在了身后,“公主殿下,咱家这一次是奉了陛下的差事,不曾来得及为公主殿下准备礼物,您看下一次可好?” 眼前的少女身穿一身浅绿色的衣衫,乌黑柔顺的秀发,肌肤粉嫩,雪白中透着红彤彤的颜色,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龄,在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一枚尖尖的虎牙。 宇文哲看着王德的动作,心中讶异,眼前这位靓丽的少女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 “没有礼物?哼!王总管,看来上一次在茅厕里待的还不够啊!”少女磨了磨自己的牙齿,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德,道。 宇文哲明显看到眼前的王德身体一顿,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搀扶住了王德的胳膊,与此同时,两位明显是宫女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十分恭敬的站在少女的身后,两双大眼睛不停的在王德的身上扫来扫去,里面的幸灾乐祸之意显而易见。 “咦?这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是新来的小太监吗?你躲开,让本宫看一看!”少女明显是注意到了王德身后的宇文哲,双眼顿时发亮,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上前一步把王德拉开,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脸上。 “你……”少女看着宇文哲的脸,脸上腾地泛起了一层红霞,纤薄的嘴唇微微张开,视线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宇文哲原本就清秀,再加上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战争,身上早就有了一股铁血军人的味道,略显苍白的头发,深藏着忧郁之色的眼神,对于这种年龄的少女是致命的,尤其还是从小生活在皇宫中,不能随意外出的少女。 “嗯,王总管,今天算你运气好,本宫没空理会你,你自己走吧,不过要把这个小太监给本宫留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无法服众 “公主殿下,可使不得,这位可不是小太监!”王德神情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声音变得更加尖细。 “不是太监,哼,不是太监的话还敢擅闯御花园,这可是死罪!”少女的眼珠一转,眼神里的兴奋之色更加浓郁,声音却冷了下来,强行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宇文哲看着眼前如此可爱狡黠的少女,笑着摇了摇头,向前迈了一步,与王德平肩而战,“末将是奉召而来,是陛下钦点的禁军副统领,可不是随意闯进御花园,公主殿下可不要冤枉了末将与王总管。” 宇文哲听着王德对于少女的称呼,知道这是李世民的女儿,虽说不知道是哪一位,但是称呼一声公主殿下是没错的。 “什么?副统领?你是副统领?也太年轻了吧,当上将军的不全都是满脸胡子,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说话都要喷唾沫吗,哪有长的像你这么好看的,你不是骗我吧!”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的公主殿下啊,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可不能让陛下久等,咱家下次来一定带些稀罕的东西让殿下开心,小林将军,我们走吧!”王总管又行了一礼,拉着宇文哲的胳膊向着树林的外面迈步,这一次少女没有阻拦,反而是让开了身体,只不过目光还一直停留在宇文哲的身上。 王德经过了少女之后,脸色明显的转变,虽说疑惑这一次为何这么痛快的就能够过了这一关,但是赶紧离开才是最主要的,要是这个小祖宗一变挂,少不得还是麻烦。 “等等,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看着越来越远的那两道身影,如同珍珠般的贝齿咬了咬嘴唇,大声追问道。 宇文哲听到声音后停下了脚步,感受着王德颤抖了一瞬间的身体,心中变得更加疑惑,这王德到底是吃了什么亏,才会如此惧怕这位少女。 “末将,林哲!”这些疑虑在心中闪过后,宇文哲转过身来,再次对着少女行礼,道。 “林哲?这到底是哪户大人家的公子,听都没有听说过,难道是草根出身,这也不可能啊,那么年轻就能当上禁军副统领,怎么可能没有背景,对了,父皇不是说要等母后回来,才会选出副统领吗,难道他就是母后说的那个家伙?”少女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宇文哲,喃喃自语,神色越发的疑惑,脸颊也越发的红润。 “公主殿下,怎么今天那么轻易的就让王总管离开了,现在要想遇到他一回可不容易,最少也让他给您在宫外带点好东西吧,让他自己走了恐怕就没有结果了?”少女还在愣神的时候,一名宫女在她身后疑惑的问道。 “哼,小蝶,你懂什么,捉弄一下王德还可以。那个林哲可不行,他现在是禁军副统领,要是得罪了他,我们以后还怎么偷跑出去,等着吧,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后宫的那些妃子可全都要有动作了,这个皇宫就像是一座囚笼,把这三宫六院的妃**女困在里面,也只有这位禁军副统领才能深入的后宫,而且还能随意出宫。想要宫外的稀罕玩意,或是想要知道宫外的一些事情,可离不开他了!” “嘻嘻,可是依小蝶看,公主不是因为这个吧,您现在脸上还红红的呢,只是不知道房相家的二公子有没有这么英俊,听说陛下已经找房相谈过这件事了,等公主出嫁后,还不就离开了这座牢笼,小蝶和小彩也能跟着公主一起嫁到房府哩。” “哼,那个怂货,怎么比得上林哲,不行,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家伙,走,今天不去看母后了,去找父皇!”少女冷哼一声,顿时转过身体,向着李世民所在的那所凉亭跑去。 宇文哲不会知道,自己的一次无意识的闲逛,也许真的会改变历史也说不定。 ………………………… 此时宇文哲正和王德往回赶去,直到远离了那片树林,王德才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王总管,这位是哪位公主,看上去挺可爱的啊!” “哎呦喂,我的小林将军,这位可是高阳公主,陛下极为娇宠,在后宫内可是有名的不能招惹。” “这就是高阳?!”宇文哲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怎么,小林将军也听说过高阳公主的大名?”王德走了几步,发现宇文哲并没有跟上来,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王总管说笑了,我从未来过长安,又怎么可能听过公主的大名,只是觉得公主长的模样那么可爱,有些不大相信罢了。” “嘿,小林将军是有所不知啊,当年高阳公主的母妃因难产而死,而当时陛下正守在皇后娘娘的产房前,无暇顾及,所以后来陛下和皇后娘娘心中对她都有着愧意,陛下登基后,把公主母妃生前亲手种在秦王府的那根相思树移到了御花园,而且挑选天下间名贵树种围绕,这片林子成型后,陛下下旨,把这片林子赐给高阳公主,若是公主不愿,就连陛下自己都不能踏进去半步,皇后娘娘更是把公主带回宫中亲自抚养,只不过自从三年前皇后娘娘去兴教寺礼佛,陛下又公务繁忙,导致没有人看管,所以这高阳公主就越发的娇蛮,咱家也是吃了不少亏啊!” 这一路上,王德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变得絮絮叨叨的,仿佛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心中郁闷对象,宇文哲听的很仔细,不谈历史上的记载,对于这位高阳公主在内心深处竟是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直到来到了御花园的大门处,秦虎如同青松般挺立,在他的身旁还并排着站立着一队士兵,这些士兵神情淡漠,好像这个世间都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 “王总管,你可回来了,林小哥,来看看,这几位就是你的队长们,他们一直都在守卫后宫,我来给你介绍!”秦虎对着王德点了点头,便一把搭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露出了一副骄傲显摆的模样。 “不必了,秦大哥!” 宇文哲肩摇了摇有,膀轻轻抖动,秦虎的大手瞬间被滑开,围着这几位队长走了一圈,唇角缓缓的向上勾勒,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意,“你们看我的眼光很不屑,不,或者说你们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林小哥,他们……” “秦大哥,你不必说了,既然他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那么我也没有必要、没那个时间去表现什么!” 宇文哲摇了摇头,打断了秦虎的话,轻轻一笑,“王总管,麻烦您带我出宫吧!“ “出宫?” “没错,出宫!” 宇文哲的态度很坚决,在王德的带领下向着宫外的方向走去,根本没有理会站在原地,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的秦虎,和这些所谓的队长。 说走就走,仿佛丝毫没有把禁军副统领的位子放在心上,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刚刚走出几米远,宇文哲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了身来,看着秦虎旁边的几位队长,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对了,你们是负责守卫后宫的安全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修缮曹府 宇文哲看到了那一排士兵后就知道,那副高傲的、目中无人的模样,他们都是玄甲军出身,当年仅三千人就敢冲击三十万大军。 就像自己的前世,当初自己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也是兵王般的存在,很清楚,像这样的士兵如果不在实力上征服他们,是不可能受到认可的。 什么介绍,什么命令,都没用,而且若是连自己手底下的兵都不信服自己,那么别说去擒获颉利可汗,恐怕自己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秦虎看着远去的宇文哲,也想不通宇文哲到底有什么想法,只能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这些士兵一眼。 “头儿,这可不怪我们,这个小家伙也太嫩了,我们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走了,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还想当我们的副统领,真是笑话,这个副统领的位置还不如让李业嗣来干呢!” “笑话,你们凭什么让他受委屈!”秦虎双目一瞪,却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拿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 “头儿,我们不能违抗君令,可是委身于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下,怎么也要让我们发泄一下意见吧!” “嘿嘿,名不见经传?好,那你们等着吧,有你们哭的时候,传令,归队!”秦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笑意,随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也不顾这些面面相觑的士兵,转身向着李世民所在的凉亭走去,他要去向李世民汇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事情。 宇文哲出宫后,就回到了李府,就像是把在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林平早已拿回了霸王弓去了李府,在李府等待着。 宇文哲并没有告诉林平发生了什么,林平也没有问,两人去内院请安后,便开始计划修缮曹府。 李业诩被关在曹府里面三年,根本就没有整理院落的心情,现在里面早已经是荒草丛生,既然宇文哲已经来到了长安,那么就没有必要在住在李靖的府邸上,把曹府休整一番就成了眼前最必要的事。 李业诩没有回军营,在宇文哲回到了李府的第二天,就带领着数十名杂役开始了曹府的清理工作,这一干就是七天,这些杂役拿了双倍的工钱,所以全都十分用心。 很快,整个曹府内呈现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若不是那扇大门,和门口的那一对几尽烂掉的石狮子,谁都不会相信这里曾经会有过落魄的无人居住的经历。 这七天,宇文哲显得跟平静,一直留在李府,在一处院落里鼓捣着什么,有时会和李靖并膝长谈,现代战争中的积累和对于唐朝以后战争史的了解,让宇文哲即便面对着李靖这般人物,都不会落到丝毫下风,两人每当讨论到精彩之处,李靖都会不顾影响的声生大笑,这是两个时代战争文化的碰撞,因为宇文哲对于战争的解读和一些想法,总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新鲜、震撼的感觉。 直到曹府修缮完毕的那一天,李靖进宫后就没有出来,这可是极为少见的,一般大臣想要留宿宫中,除了重大节日与天同庆外,就是有紧急到要连夜处理的事。 不过,这和曹府的喧嚣没有什么关系,夜色降临,曹府的府门外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宇文哲一到长安,就打残了房遗爱,随后便去了李府,同李靖去了皇宫后被李世民亲封为禁军副统领的消息,早就在这七天内传遍了大街小巷。 曹府重新修缮,宇文哲的身份也不在隐蔽,大家都知道宇文哲是曹府的姑爷,在银川守卫战的时候立了功劳,不过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并不知道宇文哲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更多人认为李世民封宇文哲为将,是在惩罚李元昌,是为了补偿曹家。 这一晚,曹府附近的那些大户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全都象征性的送来了礼物,毕竟宇文哲被封了禁军副统领,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得罪了长孙顺德,长孙顺德是皇后和长孙无忌的族叔,不但是开国功臣,在玄武门之变也立下了功劳,封号薛国公。 宇文哲好似得到了李世民的欣赏,但是一切都没有明确,真正的宣布任命到了现在还没有下来,所以宇文哲修缮曹府后,只宴请了李府一家。 最重要的是,曹老夫人独身一人,在长安与其他官宦人家也没有什么交往。 直到夜色以浓,晚宴已经开始,三辆马车和一匹战马就像是约好了时间般,滴答答的向着曹府行驶而来,此时马上就到了宵禁的时间,现在前来曹府,就意味着今天一晚就要在曹府度过了。 “哈哈哈,李绩将军前来祝贺也就算了,怎么房相和杜相也亲自前来了,不会是想和我们军方抢夺人才吧!”程咬金骑着战马,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长的几乎和程咬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呵呵,是老夫邀请克明前来,曹府的晚宴可不能错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多余的饭菜,毕竟我们可是不请自来啊!”房玄龄首先走下了马车,远远的对着程咬金辑了辑手,道。 “没错,老夫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林哲将军,在银川城发生的事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杜如晦,唐初名相,与房玄龄组成了名流清史的房谋杜断的组合,房玄龄善于谋划,而且每当遇事都能在瞬息间想出很多应对之法,而杜如晦就在这样的方法中抉择出最为适合的一种。 可以说李世民时期之所以能够形成贞观之治的这种盛况,这两人有着莫大的功劳,没有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成就出贞观之治。 “知节,你要是在挡在门口,恐怕就算是曹府内准备了多余的饭菜,也要放凉了,还是先进去一人通禀一声吧!”李绩看着挡在曹府大门口,一脸戒备的盯着房玄龄与杜如晦的程咬金,无奈的说道。 “李绩将军说的对,你们三个小崽子,别再这里干杵着,还不进去,不过这么大的一座府邸,连一个看门的也没有,还真是凄冷呢!”程咬金讪讪的耸了耸肩膀,转过身一脚踹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少年的屁股上,吹胡子瞪眼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探皇城 “哎呦,父亲脚下留情,我们这就进去。”哀嚎声在曹府的门前传出很远,这三名年轻模样的程咬金手提着礼物,连滚带爬的跑进曹府内,唯恐慢走一步就再次遭到程咬金那硕大脚板的攻击。 “知节,你竟然把三个儿子都带着,这可真是少见啊!”李绩也走向前来,身后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道。 “嘿嘿,我家这三个小子,每天就知道遛狗斗鸡,我可是听说药师家的孙子已经被收拾的懂事些了,这不就把我家这三个小混蛋全都带来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得意的看着渐渐消失在曹府深处的那三道身影。 没用多长时间,在曹府内就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一个朱红色的灯笼由远及近而来,林平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里。 "哈哈哈,竟然是林兄亲自出来,真是我老程的荣幸啊!”程咬金最先走进曹府,一把就搂住了林平的肩膀,仿佛两人的关系有多么亲密。 “知节,你太过于兴奋了,林兄,我们几个老家伙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吧!” 李绩不满的瞪了程咬金一眼,道。 “当然没有,两位将军能够到来,是曹府的荣幸,这两位是?”林平摇了摇头,并没有对程咬金的举动有什么抵触的感觉,略带些疑惑的看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李绩和程咬金前来祝贺,林平虽说吃惊于这两位肯放下身段,但是还能理解,毕竟当初在银川城的时候,双方也算是有些交情,可是眼前这两位,分明没有见过,但是观其气势,应该也是身份不俗之人。 “我来介绍,这位是当朝尚书仆射,杜如晦杜相,这一位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房相。本将还不知道,原来曹府还和两位大人也有着关系,竟然能劳烦两位大人亲自前来贺喜。“李绩对着林平解释道,他虽说是在为林平介绍,但是也趁机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见过两位大人,还是里面请吧,如今天色已暗,我们边吃边聊。”林平震惊之余,让过了身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向着曹府内走去。 一位是首席宰相,另一位是排名第二的宰相,是大唐的文官之首,先不说他们权力如何,就说每天要操劳的事情就不知道得有多少,竟然还要抽出空来贺喜,这绝对称得上是无比的荣耀了,整个大唐又有几个人有资格让这两个人亲自贺喜,更不用说在前几天宇文哲还打断了房遗爱的肩膀。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于林平心中也有一些疑问,能让李绩这么客气的人有不少,因为李绩是公认的儒将,可是让程咬金那么热情的可就没几个了,就是算上秦叔宝,也超不过五指之数啊。 曹府的大堂还能嗅出新鲜的木材味道,浓郁的菜香味已经飘荡了整座院落,曹老夫人坐在大堂的正坐上,红拂女在一旁照顾。直到林平带着李绩四人进入大堂到内,曹老夫人才站了起来。 “好香啊,这可是嫂子亲手做的饭菜,我老程可是很久都没有吃过了!”程咬金先是对着曹老夫人行了一礼,下一瞬间就吞咽着口水,径直的坐到了一张木桌的后面。 曹府的下人原本就没有几个,李靖把曹老夫人接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就把他们全都遣散了,现在曹府准备晚宴的都是红拂女带来的下人。 程咬金喉咙里吞咽着唾沫,刚一坐下就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整个客堂内都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紧张的氛围,只剩下了程咬金吞咽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位可以说是撑起大唐半壁江山的重臣,不可能因为一座府邸的翻新前来祝贺,不过谁都没有提及什么,就连把儿子带来给宇文哲**的程咬金都只顾埋头猛吃,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为何宇文哲没有在府中。 ………… 此时的宇文哲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完美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躲避着巡逻的队伍,不停地穿梭在街道中,唐朝的夜晚会实行宵禁,这给他带来很大的方便。 宇文哲很清楚,想要镇住那些禁军,就要对他们最擅长的地方狠狠地打击,这样才能立威,因为经过了和李靖的多次谈话,宇文哲已经知道,对于突厥的战争已经大体决定了,只要进入冬天,便是大军出动的时机,冬天对于草原上的民族是很难熬的,但是大唐现在的国力却足以支撑,这便是天时。 时间不多了,宇文哲心里很明白,如果不能证明自己,让李世民亲真正的认可,那么便不可能让自己参与到这一次的战争中,乱世当用重典,进入大**方的第一步,就是收服这些前身是玄甲军的禁卫军,而且是用最激烈的方法,就像是刚刚来到长安就打残了房遗爱,不鸣则已,一名惊人,方法就是突破他们的层层防御,用自己的实力狠狠的折断他们的骄傲。 宇文哲和李靖说了自己的计划,而李靖进宫面圣也是为了将这个计划告知李世民,争取李世民的同意,要不然的话就不是立威,而是找死了,私闯皇城,这可是等同于谋逆的大罪。 曹府距离皇城很近,宇文哲根本就没有浪费多大的力气,就来到了皇城的城墙下,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正在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宇文哲的身上背着一条纤细的绳索,锁头上有着一个锋利的钩爪,一个滑轮绑在他的腰间,另一个滑轮绑在铁钩的下方,而绳索就挂在滑轮中间。 一个精巧的弩弓出现在宇文哲的手上,守护着长安城的城墙极高,想要凭借人的胳膊把这个钩爪扔让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还带着那么长的绳索。 在修缮曹府的这七天,宇文哲一直在为这一次的行动做准备,虽说他精通各种特战技巧,所熟悉的特种作战比现在先进一千多年,但是毕竟只有一个人,闯入的也是整个大唐防守最为森严的地方,他之所以有信心,也是他所做的准备,和这个时代所受到的限制。 避过了巡逻的士兵,勾爪被射出,随着一道轻微的震动,宇文哲把绳索底端的挂钩勾在了自己腰间的滑轮上,双手轻轻拉动绳索,身体就像一根羽毛般升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腹黑的李世民 不用浪费多余的力气,所以寂静无声,而且会节省下大量的体力,若不然这高达数十米的城墙就是一道无可攀登的障碍。 滑轮摩擦绳索的声音弱不可闻,宇文哲的身体不断的攀升,直至双手扒到了城墙的边缘,双脚蹬着城墙猛然用力,身体呈一个凌空的姿势翻了进去。 城墙上不断的有着巡逻的士兵,宇文哲隐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精神极度集中,眼神仿佛黑夜般深邃,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了,更何况是独身闯进古代帝王的所在地,更具有挑战性。 宇文哲点着脚尖,寻着巡逻士兵的空隙,悄无声息的向着朱雀门而去。 不过这也是最难通过的一段路程,两个城墙之间十分宽阔,而且没有可以遮挡身体的地方。 宇文哲在墙角处躲了将近两个时辰,来观察守卫的换岗,也许是运气,原本还有些星光的天空慢慢的变得阴了起来,天幕上的光点被一块巨大的阴云覆盖,夜黑的更加深沉。不用说刻意隐藏,恐怕就算是站在身边,只要不弄出什么动静的话都不会被视线捕捉到。 就在两队队伍之间换防那股微小的时间间隙,宇文哲点着脚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幽灵般向前越过了这片空旷的场地,身体靠在了朱雀城的城墙上。 故技重施,爬到了朱雀墙上后,已经可以全览整个皇城的面貌,虽说因为黑暗的关系导致无法看清细节,但是大概的位置还是能看的到的。 翻越了这一道城墙,便进入到了皇城内部,宇文哲把绳索和勾爪全都收好,便隐藏在路旁的角落里,一边四处观察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之前在御花园离开的时候,就把御花园的所在,和通往御花园道路的环境记在了心里。 这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必有得素质,御花园其实就在后宫内,而且李靖入宫后就没有出来,李世民不可能会留宿在嫔妃的房间,更有可能的是在某一个地方等着自己。 宇文哲的心里很清楚,其实能够潜进内宫就足够立威了,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在后宫那么多的房间内寻找李世民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万事皆有一线生机,当李世民听到李靖说出自己的计划,甚至同意之后,会怎么想,晚上又会去哪里等着自己,李世民会不会好奇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种心理的变化宇文哲可不会放过的。 自从渭水之变后,唐朝的国力变得空前强大,在治安上更是平稳,尤其是李世民勤政爱民,天下归心,皇宫内的防御看似如同铁通般严谨,但是日复一日的枯燥防御,早就让他们产生了懈怠的感觉。 即便是精锐如玄甲军,在长时间的重复一件事后,也会产生纰漏,这是心理上的疲惫,就像现在皇城内的巡逻似的,这些士兵全都注视着前方,虽说在巡逻的时间和密度上没有丝毫减少,但是却无法兼顾周围的角落,长时间的安稳已经让他们产生了固定的惯性思维模式。 宇文哲在黑暗的角落中不停的潜行,直至潜行到了御花园的门口。 御花园晚上就会关闭,作为李世民和后宫的嫔妃们平时消遣的地方,晚上也不会有士兵进入其中,当宇文哲翻过了御花园的墙面之后,才暂时松了口气。 夜晚,天气潮湿,这一路上宇文哲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湿,虽说有着种种原因,不过那些巡逻的士兵直觉还是十分敏感的,有好几次宇文哲都差点被发现,这一路算不上惊险,但也不是那么容易。 御花园里没有灯光,那座凉亭里也遍布着黑暗,别说人影了,连一只老鼠也看不到。 宇文哲站在凉亭的中央,看着放在石桌中央的那一页宣纸,不住的苦笑,看来李世民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果然,一代君主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朕在立政殿等你!”宇文哲拿出火折子,应照出了宣纸上的几个大字。 立政殿是皇后的寝宫,在后宫的最中央位置,十分明显,同时也是士兵把守最为严守的宫殿。 宇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李世民已经猜到了自己会来这座凉亭寻他,所以留下了这一张便条,难度已经提升,那么就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也许立正殿此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宇文哲可不相信李世民仅仅只是换个地方那么简单,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在立威,同时也是李世民在借助这件事,要看一看自己的实力,不得不说,李世民真是腹黑啊,这一招够损。 宇文哲以为李世民之所以这么看重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在银川城的表现,和李靖对于自己的重视。 不过他并不知道,在这样的基础上,李淳风对于大唐未来的推算才是决定性的原因,不单单是李世民,包括现在身在曹府的那几位,都想通过宇文哲的表现,来做出决定,这将影响到宇文哲的前途,也将影响到大唐接下来的决策,要走怎样的道路。 宇文哲无奈的笑了笑后,便重新振奋起了精神,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御花园,那么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虽说并没有去过立正殿,但既然是长孙皇后的寝宫,那么必定是后宫最为中央的位置,那个地方就没有几座宫殿,很容易就能圈出一个大概的范围,关键的就是要如何躲避巡逻的士兵,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距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沉思了片刻,宇文哲把纸条折起,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御花园的围墙不是很高,随便一个成年人都能翻跃过去,而且御花园内没有守卫,不但是一条捷径,最重要的是安全。 事实证明,宇文哲的做法是十分正确的,他刚刚走到围墙下,在御花园的大门外,就有数十道火把被点燃,把周围映照的一片通红,秦虎带着之前的那十多名禁军队长,打开了御花园的大门,来到了这座凉亭内,凉亭内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围棋盘上的棋子,还是那天房玄龄输给李世民的那一局,只不过秦虎看着一片空白的石桌,脸色已经变得极度铁青,在火焰的映射下,那种震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览无余。 “没了,陛下留下的纸条没有了,他竟然真的能潜入进来,这不可能!” 第一百二十八章行踪暴露 不光是秦虎,在他身旁的那十几名队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就在之前,李世民把秦虎叫了过去。告诉他,今晚宇文哲会潜进皇宫,当时秦虎听到以后的内心根本就不相信,不过李世民是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尤其是李靖还在一旁,也明白了,为何李靖今晚会在皇宫内度过。 宇文哲今晚的举动完全就是挑衅,秦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增加人手,他见识过宇文哲的厉害,虽说他不认为宇文哲真的能够潜入到李世民身边,但是心底的不安还是让他做出了选择。 若是宇文哲真的成功了,那就说明他们的防守真的有漏洞,如果这是一场刺杀,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要敲响警钟吗?” “你疯了!这又不是真正的刺客,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立威,陛下之所以告诉我这些,却是为了给他增加难度,说白了这也只是一场测试,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去立政殿,把立政殿给我围成铁桶,同时在立政殿周围的宫殿巡视,我就不信他能长着翅膀飞进来!” 秦虎的右手猛然间拍在了石桌上,历声说道。 “将军,其他的地方不管吗?若是他潜进其余嫔妃的宫殿里,我们可就是死罪了!” “放屁,你以为他是谁,他不是刺客,他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禁军副统领,要不是你们盛气凌人,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件事,要是真的让他闯到陛下的身边,我们这张脸,不,是你们,你们还有脸自称是最强大的队伍吗!” 秦虎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意,脸上迸起了青筋,对着身旁的士兵们咆哮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属下尊令!” 秦虎看着迅速退去的禁军们,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石凳上,眼睛看着立政殿的方向,喃喃自语着,“真是太疯狂了,竟然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幸亏是遇到陛下啊,要是换成任何其他的一代帝王,你都没有活着的可能,也许……你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敢如此行事,不过你的目标已经暴露,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 宇文哲刚刚来到围墙的边缘,就看到了远处的凉亭被火光包围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行踪,心中不由得暗骂。 潜行到御花园的这段时间,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结合李世民留在凉亭内的纸条,很容易就得出了李世民已经给他提高了难度的结论,李世民还真他娘的黑。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更不能轻易后退,宇文哲爬过围墙,快速的向着后宫中心的位置摸了过去。 禁军在御花园中退出,想要到达立政殿要兜一个圈子,所以直到宇文哲已经接近了立政殿之后,那些禁军才封锁了了周围的所有路口,火把猛烈的燃烧,把周围映照的就像是白昼,可就是没有宇文哲的影子。 立政殿是后宫中皇后的居所,房间很多,宇文哲趴在距离立政殿最近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院里的禁军,皱起了眉头,这间屋子看上去像是一间卧房,看外表装修的比其他房间都要好出一大截。 此时,立政殿内的所有角落都已经布满了士兵,要是他在快一步的话,就足以翻到立政殿的房顶上了,想要进入到最中间的房间必须要穿过禁军的封锁,就像是被海水围困在一座小岛上,距离大陆中间隔着一大片的海水,在海水中有着一大群饥饿的鲨鱼在来回寻找食物。 现在的院落被火光映照的如同白昼,在数百名禁军的封锁下冲进去,恐怕以王大虎和林平的武力都做不到。 立政殿中央的那座屋子里,一直有着蜡烛特有的光芒散发着,在窗纸上印着一道身影,明显是有一个人在观察着外面。宇文哲在房顶让趴着一动不动,就像成了一座雕像,只有嘴唇蠕动,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这是王德。”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已经降落到地平线的附近,宇文哲知道必须要打破眼前的僵局,否则的话自己就要无功而返了。 凌晨,是熬夜之人一天最为疲倦的时候,宇文哲拉开了手中的弓弩,在弓弩的尾端系上了一根细细的绳索,扬手向着散发着烛光的房间射去,与此同时,左手抠起了一块瓦砖,猛然扔向了立政殿之外。 瓦砖落地的碎裂声,和弩箭射进窗户顶端木沿的闷响声同时响起,但是却完全被覆盖,在寂静的夜晚,这道声音就如同炸雷般清晰,早就绷紧神经的禁军听到声音后顿时一个激灵,将近有着一半的禁军向着立政殿外涌了出去。 “靠!怎么还留着这么多!”宇文哲看着还有近乎一半的禁军在院子里戒备,心中不由得暗骂,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绳索拴在了房沿下,这根绳索就像是完全悬浮在空中,在黑暗的遮掩下根本看不清楚,在房顶上完全看不出来。 随后,宇文哲在房顶下滑落,打开了窗户,潜入进了身下的屋里里。“唉,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希望这不是女眷的房间!” 宇文哲心中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有着一些希望,只能祈求屋里的主人还在熟睡,不要发现他,话又说回来,在立政殿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男人的居所,就算是太监也不可能,唯一能在这里居住的男人只有李世民。 就在宇文哲进入房间后的那一瞬间,被砖瓦落地的声音吸引了出去的禁军就折返了回来。 “上房,他在房顶上!” 不出预料,那块被摔碎的瓦砖暴露了宇文哲的位置,不过此时宇文哲已经离开了屋顶,他小心的穿过窗户,落在屋里,才发现这扇窗户是卧室的,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猛然转身,发现原本应该是睡在床上的人已经半坐了起来,一对散发着光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小嘴已经微微张开。 “这下子可真是麻烦了!” 尖叫声还没有爆发,就被宇文哲打断了,宇文哲猛然向前扑了上去,大手封住了那张纤薄的嘴唇,整个身体压了上去,顿时一浓浓的沁香味冲进了他的鼻腔。 “呜呜……” 被宇文哲压下的身体开始挣扎,刚开始还没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身体接触的面积逐渐增大,宇文哲先是感觉到了那种柔腻光滑的肌肤所带来的触感,心中不由得一荡,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手掌也渐渐的松开了一些力气。 眼前的女孩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在剧烈的挣扎下,有很多都脱落了,牛奶般乳白的肌肤在黑暗中晃人眼神,宇文哲有些蒙了,那种软腻的感触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意识不在紧绷,而是出现了一阵阵的恍惚。 第一百二十九章公主闺房 宇文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前世他一直在部队中,而且是王牌特种兵,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执行任务,转业后进入缉毒队,光是卧底就三年,直到那一枚手雷把他送到了唐朝,他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女人的温柔,可也仅仅是幻想而已,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心中的坚持。 直到穿越到唐朝,遇到了曹怜馨,爱情的滋味让他沉迷,心里的悸动让他不可自拔,可是两人也仅限于牵牵手而已,最为亲密的一次还是因为曹怜馨差点倒在地上,被宇文哲用自己的胸口撑起。 曹怜馨是女孩,在这个时代能够如此面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实属不易,而宇文哲更是把曹怜馨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不忍亵渎,原本只等两人结婚,便可以水到渠成,可是却天不遂人愿。 眼前的这名女子,竟然是第一个与他有着这么亲密接触的异性,这让他心神恍惚,更让他心中慌乱。 直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在他的手掌开始传递进大脑,宇文哲原本已经迷茫的双眼才转为清明,原来自己无意识的松开了一些力气,虽说不足以让身下的少女叫出声音,但是却足以让她露出牙齿,仿佛珍珠般洁白光滑的牙齿。 这一口咬的极为用力,很快就有着一股股鲜血流出。血腥味参杂着少女的体香,开始在房间内蔓延,宇文哲并没有把手收回,疼痛可以使他保持冷静。 “喂,你咬够了没有,还不快点放开!”宇文哲沙哑着嗓音,身体紧绷,双腿和剩余的左手把少女牢牢的控制住,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了一起,宇文哲为了身体的灵活度,只穿了一件夜行衣,比少女的睡衣厚不到哪去,再加上身下的少女还在不停的扭动,只觉得身下的那股幽香味已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想要赶紧离开,又要担心少女引起禁军的注意,更是左右为难,若不是手掌处不停地传出疼痛的感觉,他都不认为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 不大一会儿,也许是宇文哲的声音起了作用,少女真的松开了口,而且身体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原来是你这个小太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潜进本宫的卧房,欲行不轨之事,就不怕被诛了九族吗!” 宇文哲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开始不停地往下沉,身体更是如同泼了一盆冷水,身下之人竟然是那天在御花园内见到的高阳公主啊! 即便是李世民已经同意自己用夜闯皇城的方法来建立在禁军中的威信,可若是知道自己不但是闯进了女儿的房间,还发生了如此暧昧的事,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李世民对于高阳公主的宠爱可是无人不知,也就仅次于长孙皇后所生的那几位嫡系公主,更何况亵渎皇族之女,即便比不上造反的罪过,也是相差不多了,这可是关乎到皇族的颜面。 “哼,这就被吓住了,胆子这么小还敢深夜闯进本宫的房间,还不快点起来,本宫……本宫被你压的痛死了!”高阳公主看着眼前仿佛被惊吓的失去意识的宇文哲,冷哼了一声,再一次咬了宇文哲手上的伤口,不过这一次用的力气很轻,也许说是亲吻才更合适,宇文哲不但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有一条柔软滑腻的东西,在自己的伤口处一粘即没,产生了一种麻麻地感觉。 感觉着眼前很平静的高阳公主,宇文哲缓缓的放开了右手,高阳公主没有叫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宇文哲的脸,原本因惊吓而苍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抓住宇文哲胳膊的两只纤细小手,也开始下意识的用力,连抓破了宇文哲身上的夜行衣都没有发觉。 房间里被黑暗笼罩着,只有趁着禁卫军在经过房间时,明亮的火把散发进来的光芒,才能看清身下的高阳公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秀发散乱披、脸上布满了红霞,双眸中沁润着湿润的泪水,唇角却在微微的向上勾勒,眼神中散发而出的光芒简直要刺进宇文哲的眼睛里。 “你是不是傻掉了,再不躲开本宫就要被你压死了!” 宇文哲听到这股腻腻的娇喝声,终于反应了过来,双手撑着床板,腾地一下翻身而起,落在了床前,“末将宇……林哲,见过公主殿下,殿下……” 饶是宇文哲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才能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甚至下意识的说出自己真正的姓氏。 “怎么,你就那么想见本宫吗,竟然穿着夜行衣潜入立政殿,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只要本宫声音大一些,你可就完了!” 高阳公主半坐起身来,拉了拉身上的睡衣,遮住已经露在外面的肌肤,虽说在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身前那掺杂了白色的头发,但是眼睛还是睁到最大,努力的观望着,声音中带着些糯糯懒散的味道。 “公主要是想要末将被发现,早就大叫了,当然不必等到现在,不管如何都是末将不敬在先,任由公主发落便是!”宇文哲苦笑道,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并不知道眼前的高阳公主为何没有引来禁军,不过最少现在安全了,只剩下该如何安抚住眼前的高阳。 “哈,你倒是聪明,说吧,你到底是为何潜入立政殿,今天晚上外面那么吵闹,是不是也是因为你,那么多禁军来回穿梭,害得本宫都没有睡着。” 高阳公主伸了个懒腰,正巧这时有一道火光穿过房间,宇文哲立刻转过头,但是余光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高阳公主的身体,略显丰腴的身体上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衣,胸口处洁白的肌肤在外面暴露着,两只如同莲藕般的脚丫搭在床边,懒散的依靠在床沿,脸上的红愈不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的浓郁,这种直观的刺激使得宇文哲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再次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高阳公主看着宇文哲的反应,噗呲一笑,强忍着心中的羞涩,就这样走下床来,一直走到宇文哲的身前,直到两人的身间变得仅剩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空隙时才停了下来,“还不快说!” 第一百三十章你们太弱了 宇文哲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衣领上多出了一双玉手,不由得苦笑,说起了自己潜入皇宫的原因。 过了很长时间,随着宇文哲的解释,高阳公主原本高涨的情绪渐渐回落了下来,“哼,你这个家伙,原来不是因为我才来的,没意思,你快走吧!” 高阳公主皱了皱鼻子,显得很不满意,带起了一阵香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床上。 “额…”宇文哲抽动了鼻翼,心中闪过了些失落,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抽动鼻翼的声音,让高阳公主的脸上再次布满了一层红霞。 “公主殿下,末将也想离开,可是你看如今的情况…” “怎么,你还想在本宫的卧房过夜不成,要是等到天亮,你就更加走不了,你不是还要去正殿吧!” “公主殿下帮我个忙如何,不然的话末将也就只能在这里待到明晚了,想来禁军也不会闯进公主的卧房里。”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此时屋顶上传出了清脆的脚步声,但很快脚步声就消失了,很明显,禁军没有发现他隐藏在房沿下的绳索。 “你这个无赖,你可知道,要是你明天在本宫的房间被发现,不但是你会没命,本宫也完了……难道,你是想娶了本宫不成?!我看父皇对你还挺重视的!” 宇文哲呆呆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早已经被惊呆了,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性啊,这是在调戏自己吗? “哼,前几天看你人摸人样的,没想到也是块木头,要我怎么样帮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末将…末将…”宇文哲迟疑着,他想不到以堂堂的公主之尊,会有什么事会求着自己,而且他发现高阳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有些熟悉。 ”算了,真是个呆子,说吧,要我怎么样帮你!”高阳看着宇文哲吞吞吐吐的样子,皱了皱眉琼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多谢公主,“直到此时,宇文哲才深呼了口气,虽说是自己还占了便宜在先,也觉得高阳公主实在是太过于难缠,所以在高阳松口的时候,觉得就像是赢得了一场异常艰难的战争。 “你只要尖叫就好了,一会末将会给你发信号,尽可能的把禁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信号?我要是听到,外面的禁军不就也听到了?”高阳公主摇了摇头,道。 “放心吧,只有你能听到!”宇文哲只能大概的看到高阳公主不停地摇着脑袋,被逗得差点笑出声来,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两张宣纸,折叠成了杯子的形状,在杯子的底端用弩箭小心的刺出了一个孔,又在卧床的帘子抽出了一根细长的棉线,通过小孔把纸杯相连,其中一个递到了高阳公主的怀里。 “这是什么东西?”高阳公主把玩着手中的纸杯,饶有兴趣的问道。 “公主,你可慢点,不要把丝线弄断了,把它放到耳朵上,声音在固体中的传递,可是比在空气中快的多。”宇文哲拿着另一个纸杯,走到窗户的旁边,道。 “嘟嘟嘟!” 宇文哲转身,看着再次在房门前经过的禁军,穿过了窗户,他刚刚爬到了房顶,高阳公主的房门处便响起了敲门声,院子里的禁军已经把所有房屋的屋顶都翻了个遍,最重要的是屋顶上没有什么遮挡,所以认为宇文哲已经下来,可是院子已经被翻遍了,还是没有。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宇文哲会进入到房间里,不过刚一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最重要的是宇文哲不是刺客,如今的夜闯皇宫也经过了李世民的默许,要是真的敢闯进哪位公主的卧房,而被捉住,那可就完了。 能在立政殿里居住的,除了皇后也就是几位公主,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屋里没有动静,即便是禁军也只敢敲门问一下,这还是他们在外面实在是找不到宇文哲,所以逼不得已的挨个敲响了房门。 高阳公主听到敲门声后身体一震,立刻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紧张的看着宇文哲离开的窗户,双手捧着纸杯放在自己的耳边,只要宇文哲没有发出信号,那么她便不能出声,否则的话便前功尽弃,而且若是和外面的禁军说自己现在无事,一会却又尖叫,这明摆着说明宇文哲进来过,而且自己帮了他,那可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公主殿下,您说话啊,不然末将可就闯进来了!” 屋里的沉默,让外面的禁军心头一震,更加猛烈的拍击着门窗,若是宇文哲真的闯进了高阳公主的房间,让皇族的名誉受损,那么不但是宇文哲,他们也逃不了好,最少一个守卫不当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高阳公主在屋里的沉默,让外面的禁军心都悬到了嗓子里,尤其是那十名队长,在他们的指挥下所有的士兵都开始聚集,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在他们想要强行闯入的这一瞬间,一道嘹亮的尖叫声在高阳公主的嗓音中爆发了出来,尖叫声穿破了黑暗,向着四周扩散。 “公主,救人!”这一瞬间,禁军脸色大变,猛然间冲开了高阳公主的房门,火把驱散了黑暗,所有的禁军都把视线放在了高阳公主的房间内,却没有发现,有一道人影顺着他们的头顶,在空中划了过去,撞烂窗户,闯进了那座有着光亮的房间里,窗户被撞烂的声音和禁军撞开木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消弥在黑夜里。 “啊!老鼠,好大的老鼠,你们快把它弄出去!” 高阳双手掩面,整个人都蜷缩在卧床上,声音颤抖,在双手掩盖下的表情却十分的狡黠,看着闯进自己卧房的禁军,心中不由得开心,眼神的余光看着自己床上的那个由宣纸叠成的杯子,心中更加感觉惊奇,就在宇文哲的声音在纸杯中传出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了一种宇文哲就在自己耳朵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沉迷。 “老鼠?不对,赶快给我回去,保护陛下!” 禁军们的反应很快,尤其是那些队长,在高阳公主出口的瞬间就冲了出去,只是此时立政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李世民正和李靖对面而坐,下着一盘围棋,秦虎站在李世民的身后,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李靖身后的宇文哲,震惊的样子根本掩盖不住。 直到禁军们围拢了回来,宇文哲才抬起头,转过身,看着在大门外跪了一地的禁军,嘴唇轻轻的蠕动,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禁军跪在地上,听不到宇文哲说了什么,可是看着他唇角的蠕动,仿佛这句话可以穿过时空,直接印刻在他们的身上,“你们太弱了……太弱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们是懦夫吗 “该死的……该死!”场面完全寂静了下来,只剩下牙齿摩擦的声音,不停地出现,屈辱的咆哮声在胸口响彻,却无法传出体外,军人最看重的便是荣誉,他们从不畏惧死亡,但是却受不了屈辱。 ”哈哈哈,陛下,看来这一局是臣胜了!”立政殿内,一道清脆的棋子落盘声响起,李靖长身而起,对着对面的李世民笑道。 “唉,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这盘棋下了一整个晚上,可是用尽了朕所有的思绪,没想到还是输了,药师的棋力何时变强了?”李世民叹了口气,推开了身前的棋盅,道。 “臣的棋力一直没变,只不过是陛下这一局在内心深处就不想赢,所以虽然陛下倾尽全力,最终却还是输了!而且,这些年来臣从未赢过陛下 ,臣一直相信,总归是有奇迹的!”李靖摇了摇头,虽说没有看着宇文哲,但是眼神中的满意之色已经十分明显。 “那么多年没有经历战场的磨练,陛下的玄甲军也没有了当年的敏锐,是时候找个人来**一下了,最少可不能让一个人就能单枪匹马的闯到陛下身边啊!” “嗯,药师说的不错。”李世民起身,慢慢的踱步到打开的大门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禁军,“怎么,你们觉得朕选的副统领没有带领你们的能力,还是在质疑朕的能力!” “陛下,还有秦将军在您身边,他即便是闯进了立政殿,也无法伤到您分毫!”为首的禁卫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李世民,愤慨的说道。 “够了,邺嗣,本将不是林将军的对手,这件事在单于都护府就已经证明了,仅凭我自己,拦不住他,我们输了!” “李邺嗣,原来是李家的长孙李邺嗣啊!”宇文哲听着秦虎的话,知道了眼前的这名禁军的身份,只是之前听着王德说李邺嗣在秦虎的手下当差,没想到已经被调到了后宫。 宇文哲看着李邺嗣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会产生多大的屈辱,不过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折辱眼前这些士兵,而是征服他们,宇文哲很清楚,当你觉得有一个人会超出你一点的时候,会嫉妒,可是当你觉得和他之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时,那种嫉妒便会转换成崇拜。 “你觉得很不甘心,是因为觉得我是潜入进来,没有和你们正面相抗对,所以不认同是吗?” “没错,你就像个生长在阴暗中的毒蛇,只会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资格统领我们,若不是高阳公主房间内出现了老鼠,你连空子都钻不了!”李邺嗣紧紧的盯着宇文哲,心里的不服之意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 “告诉我,你的职责是什么,你守护的又是什么,你守护的就是所有能潜入进皇宫的危险因素,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正面进攻皇城了,就你们这几十号人又能做什么,连自己要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嘴硬,你可知道,我若是刺客,陛下现在已经没命了,你还能跪在这跟我废话吗!还好意思说我是毒蛇,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养你们防的就是毒蛇!” “你……你就会呈口舌之利,若不是公主殿下受惊,我们怎么会……” “够了!公主殿下受惊你们就全部出动吗,告诉我,你明知道有人潜进了皇宫,目标还是陛下,却因为公主受惊而全军出动,把陛下完全给空了出来,这就是你的选择啊!” 宇文哲一把抓住李邺嗣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声音很阴沉,说的很残酷,但也是事实,不管在什么时候,李世民都不能有所闪失,不要说代价是一名公主,即便是皇城内所有人的分量加起来都比不过。 李邺嗣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是在听到高阳公主尖叫的时候就失去了冷静的判断,漏出了致命的破绽。 “你若非得和我比试一番也可以,来吧,出手,你们可以一起来,只要打倒我,我便不做这个统领的位置!把这个位置还给你,你之所以愤怒、不甘,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将军之位吗!” “你放屁,我不……” “嘭!”下一瞬间,宇文哲一拳猛击在李邺嗣的胸口上,打断了他的撕喊,同时转头看向其他跪在地上的禁军,“来啊,就这么怕我吗,你们这群懦夫!” “轰!”宇文哲的挑衅终于得到了回应,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经历过数不清的生死,当这十几名禁军队长级别是人物站起身来,把宇文哲围起来的时候,李世民和李靖却后退了一些距离,就像是要为即将而来的战斗让出空间。 “这小家伙果然不错,言语间就激发了他们的怒火,让他们失去了冷静, 在加上心中羞怒,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不过即便如此,朕的玄甲军也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难道他还有着像是叔宝和敬德那样的神武吗!” 宇文哲这是来到大唐后第一次打的那么酣畅淋漓,玄甲军是为战争而生的士兵,他们的兵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身体,对于空手就差了很多。 宇文哲不同,在前世他执行过很多不能携带武器的任务,最多的也是携带一柄便于隐藏的匕首,每一名特种名都要进行最为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酷的格斗训练。 现在双方都在拳拳到肉的打斗,宇文哲穿梭在众人的中间,扭动着身体,若是实在躲不过也会用自己身体最为适合的部位来承受攻击,但是他每一次出手都会击打在关节等要害却不致命的地方,让一名士兵失去战斗力。 “咯吱、咯吱,”的骨头脆响声不停地响起,仅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就仅剩下宇文哲还能勉强站立着,宇文哲强撑着疼痛的身体,绕着倒在地上的禁军走了一圈,毫无征兆的咧嘴一笑,”看来你们也不是那么弱嘛,最少也让我感受到了疼痛。“ 宇文哲表面上那么自然,其实心中一直在惊叹,虽说他有很多杀人的手段都没有用出来,但是这些禁军也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器,早在贺兰山的时候宇文哲就知道玄甲军的强悍,现在他更可以确定,如果与这十几名玄甲军生死相搏,自己最多能够全身而退,想要灭杀这么一支队伍,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林平和王大虎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李邺嗣 “哲儿,你下手太重了,骨头折断,对于以后都会有着很大的影响,他们不是敌人!”李靖看着倒在地上的禁军,不满的说道。 “将军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地上的众人,“怎么,你们都爬不起来了!” 听着宇文哲略带讽刺的语气,虽说每个关节都在剧烈的疼痛,但还是相互扶持着,勉强站了起来,不过看向宇文哲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看来秦虎说的是实话,因为秦虎亲自上阵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忍着,我没有打断你们的骨头,只不过是拉开了关节!”宇文哲扶着李邺嗣的肩膀,略微的摇晃,在说话间猛然向上一提,随着“咔嚓”一道脆响,李邺嗣闷哼一声,脸上却出现了不可思议之色,真的是没那么疼了。 “不错,不说其他,就说他这份缜密的心智和能耐,就是举世罕见,就仿佛你和叔宝的结合体,不但有着你的头脑,还和叔宝般勇猛,的确可以用来寄托希望!” 李世民看着还在为其他禁军接回关节的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不错,不过李道长还在闭关中,就让这小家伙在副统领的职位上历练一下吧!不过陛下可要做好准备,这孩子可是想参与接下来对于突厥的用兵呢!” “还有半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再看吧,最少也要让他熟悉了我大唐的军队,大军出击去征讨突厥,和守卫城池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宇文哲并没有听到李世民和李靖对于自己的讨论,他强忍着疼痛为禁军们接上被拉开的关节,已经是很勉强,要用自己全部的精力,无暇兼顾其他。 此时,月亮已经沉入地平面,太阳的光辉渐渐的散落,李靖眯着眼睛,看着东方那一线光亮,“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陛下,该去准备上朝了,若是这一次再不去上朝,恐怕魏大人就不会像上一次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了!” “是啊!朕可受不了魏征的那张嘴,更看不得他严肃的样子,秦虎,这里就交给你,去把统领的衣甲拿出来吧!” 李世民说完就向着立政殿的外面走去,当走到了立政殿的大门后,却停顿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刚刚停下来的宇文哲,“怎么,朕女儿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老鼠,而且出现的时机还这么巧!” “陛下,嘿嘿,这是属于迫不得已,要不是他们全都堵在院子里,我也不会行此下策了。” 宇文哲摸了摸脑袋,心中一顿,直到李世民说完后,心中才平复了一些,对于高阳公主的机智也有了肯定,她不但为自己的尖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还撇开了和自己的联系,往公主的房间里扔一只老鼠,总比闯入公主的闺房里来的强。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朕这个女儿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发起脾气连我都不敢招惹,这么一闹,等天色一亮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篓子,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要是安抚不好朕的女儿,你这禁军副统领也别干了,就留在宫里做个太监,留在朕女儿的身边伺候着吧!” 李世民说完就离开了立政殿,李靖对着宇文哲笑了笑,紧跟着李世民身后,他对于往公主的房间里扔耗子这件事也是深信不疑。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李世民走后,秦虎对着站在一旁,看着耸拉着脑袋的这一队禁军队长们,沉声说道。 “唉!”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全都落在了李邺嗣的身上,李邺嗣摇了摇头,哀叹一声,随即单膝跪在了地上,其余的禁军看到李邺嗣的动作,也全都低下了头,“属下等,见过统领大人!” “起来吧,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当差,就是兄弟,我还年轻,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哥哥多多提点。”宇文哲笑了笑,努力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虽说就连动一动嘴唇都让他觉得脸部的肌肉唆唆的疼。 想要真正的掌控手下,恩威并施是必须的,刚刚把他们揍了一顿,必要的安抚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太年轻,虽说官职大,还把他们羞辱了一顿,不过适时的放低姿态也是一种方法,看着表情慢慢变得柔和的众人,宇文哲知道自己上任禁军副统领这一关是过去了。 “将军,有一件事,末将还是要告诉您的!” 宇文哲的心情暂时缓解,他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毕竟他只知道禁军副统领的职责是守卫后宫,但是到底有多大的职责还不知道,这些都要和秦虎仔细交流,就在这个时候,李邺嗣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怎么了?是什么事?”李邺嗣看上去很开心,仿佛心中的不愉得以发泄的表情,宇文哲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这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个是高阳公主的房间,陛下刚才可是下令,将军只有安抚好公主才能真正领到副统领一职,属下再次祝将军不要死的太惨啊!” “哼,你还是关心一下你们日后的日子吧,本将会好好调理你们的!”宇文哲心中苦笑,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着眼前只能勉强站立的禁军,不屑的说道。 “林将军,这是你副统领的衣甲,虽然陛下说了让你立刻上任,不过这两天正赶上节休,你还是回家好好修养两天吧!”很快,秦虎就拿来了一件闪着亮光的衣甲,递到了宇文哲的身前,一边说着,还一边隐蔽的指了指高阳公主的房间处,对着宇文哲使着眼色。 “那好,末将就先行出宫,以后还要请将军多多照顾!”宇文哲点了点头,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现在不同于以往,当初秦虎是长孙皇后的护卫,和自己没什么交集,可是现在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邺嗣,你带着林将军出宫,其他人立刻去看大夫!” 秦虎对着身旁的李邺嗣命令道,随着宇文哲的身影渐渐远离,秦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怜悯的表情,“林哲啊林哲,你说你招惹谁不行,非得招惹到这位祖宗,你还是祈祷皇后娘娘快点回来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太子府的请帖 禁军退去后,高阳公主便蜷缩在卧床上,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立政殿里的吵闹声逐渐散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躺了下来,把薄薄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两条如同象牙般的大腿不停的摩擦,脸上的红润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的浓郁, 第二天,天色大亮,宫女们全都提前醒来,她们要伺候各位主子们沐浴更衣,丫鬟们走进高阳公主的房间后,看到房间里的散乱先是一惊,随后就快速的收拾了起来。 “公主,怎么屋子里变成这幅模样了,昨晚有什么事发生了吗?”丫鬟看着门前被推翻的桌椅,疑惑的问道,这都是禁军们闯进房间后造成的破坏。 “好了,不要废话了,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快点出去!”高阳公主猛然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脱下了睡衣。 “嗯嗯,公主是想去御花园吗?”丫鬟一边问着,一边帮着高阳公主穿好衣服,唐朝时期,宫中贵人的服饰都是很繁琐额,需要有人帮忙才能完整的穿起来。 高阳公主穿好了衣衫,快速的向着门外走去,她刚刚打开木门,就听到丫鬟在内屋传来的声音,“咦,公主的睡衣,这里怎么湿了,这个纸杯又是什么东西?” “啊!”高阳公主瞬间收回已经迈出了门槛右脚,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尖叫,转身跑回卧房,一把抢过了已经被叠好的睡衣,脸上原本已经消散的红霞再次腾起,红润的颜色像是要渗出皮肤一样,“你们不许碰我卧房里面的东西,全都给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进来!” “奴婢遵命!” 丫鬟不解的看着脸色潮红的高阳公主,缓缓的退了出去,高阳公主立刻把手里的睡衣塞进了卧床的角落里,然后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把宇文哲遗留在外面的纸杯捡了回来,等做完这两件事才一下子坐在了床边,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渍,“这下完蛋了,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看来今天是找不到他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是禁军副统领,还能跑了不成,欠了本宫那么大的人情,看你怎么还,哈哈哈!” …………………… 宇文哲在李邺嗣的带领下向着皇宫外走去,他还不知道,差一点就被高阳公主堵住,他现在浑身酸疼,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连李邺嗣一直都欲言又止的表情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回到了曹府,宇文哲摆了摆手,把李邺嗣一个人扔在了府外,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倒头就睡,这一晚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和体力。 李邺嗣看着如此洒脱的宇文哲,自己也转身向着李府的方向走去,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咧开了大嘴,露出了还残留着一些血迹的牙齿,“爷爷说的果然没错,怪不得能让业诩怕成这样,不过这一次我算是惨了,为了试探他一下弄得那么热闹,还害得那几位也受了伤,这下子不出回血是不行了!” 宇文哲整整睡了一天后才醒过来,在这段时间内,他身上的於红就已经消失了,随后他便去给老夫人请安,曹府的宅院很大,但是却没有多少下人,仅有的几个还是昨天晚上红拂女给留下的,宇文哲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坐在院子里,和林平说着什么,直到宇文哲来到身边后才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来,哲儿,让奶奶好好看看。” 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能这么仔细的看着宇文哲的模样,她伸出已经布满了折纹的右手,抚摸着宇文哲鬓角的斑白,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哲儿,真是苦了你了。” 宇文哲低着头,落寞的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事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留在自己的心里,就像是在贺兰的那十六年。 "罢了,这些都是命,再说,这也是铭儿自己的选择,这不,老天还给老身留下了你吗。“老夫人眼中的慈爱之色更浓,眯着眼睛,遮盖着里面的泪水,不停的安慰着。 宇文哲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夫人一阵恍惚,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才点了点头,“放心吧,以后哲儿照顾您!” ”用不着,不是有下人吗,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你可知道,昨晚的宴会可是来了好几个大人物,不用说也是因为你来的,曹府可还从来没有接待过那样的贵人呢。“ “大人物?”宇文哲疑惑的看了看林平,道。 “是李绩、程咬金两位将军,和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大人!” “两位将军真是有心了,只不过房、杜两位大人为何那么关注我,竟然会亲自前来,更不要说房遗爱之前还被我给打残了?”宇文哲摸了摸头,怎么样都想不出原因,虽说自己现在任副统领之职,但毕竟只有四品,而且统领的只有负责守卫后宫的数千禁军,在实权上跟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差了一天一地,况且就算是同等的官职,若不是私交甚好,也不会仅仅因为修缮了府邸这种小事亲自拜访。 “想那么多干什么,去拜访一下就是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回礼的,你现在是曹府唯一的男丁,当然要你去。“老夫人拉着宇文哲的手,让宇文哲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道。 “额……“宇文哲顿时睁大了眼睛,去拜访是没问题,不过一想起历史上传说中”吃醋“这个名词的创造者,脑袋就嗡嗡作响,房玄龄的老婆在历史上也是鼎鼎有名,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且对于房遗更是溺爱,可以说在房玄龄的管教下,房遗爱还能如此纨绔,都是因为这位房夫人的存在。 “这些事都可以先放一放,今天一早太子府的人送来了一副请帖,要在三天后宴请少爷,太子殿下送的请帖,怎么样都不能拒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来者不善了!”林平拿出了一张泛着金色的请帖,递到了宇文哲的身前,严肃的说道。 “太子的请帖,堂堂一国储君,还要给我下请帖这么郑重其事,难道是?”宇文哲接了过来,看着请贴上那个烫金的东宫二字,陷入了沉思。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难到是李元昌那厮搞鬼?” 第一百三十四章长孙无忌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秦虎就派了一名禁军来到曹府,这是宇文哲第一次任职,也要参与这一次的朝政,所以需要有人带领,宇文哲穿好衣甲,腰间跨上陌刀,佩戴着副统领特有的令牌,向着皇宫走去。 首先穿过玄武门,玄武门后是大臣们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所以虽说天还没亮,就已经显得熙熙攘攘的,也许是由于宇文哲的生面孔,所以当宇文哲穿过玄武路的时候,受到了很多的关注。 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现在他可是有了很大的名气的,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发生在皇宫中的事也不是密不透风的,现在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长安曹府来了一位名叫林哲的年轻人,和李靖的关系十分密切,很受李世民的看重。 唐朝的官员包括李世民,每年有一百多天的假期,相当于全年的三分之一,所以在平时工作的时候就会十分忙碌,议政的地方是在太极宫,进入朱雀门后很快就能够到达。 到达太极宫之后,太极宫的宫门紧闭,可以透过门窗的缝隙隐约见到里面的人影,宇文哲很意外,他以为自己就很早了,可是却没想到太极殿里早就已经开始了议政,里面一些激烈的争论声在外面都能隐约听到。 在立政殿前等到中午,殿门才被打开,王公大臣们鱼贯而出,或是紧缩眉头,或是心满意足,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步伐很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宇文哲,或许是注意到了,也只把他当成了一位普通的禁军而已。 直到看到王德的身影在太极殿内向着自己走来,宇文哲才算是呼出了一口气,在外面站半天的时间不算长,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比较考验耐心了。 “小林将军,陛下召见,和咱家进去吧。”王德径直的来到宇文哲的身前,声音柔和的说道。 “有劳王总管了。”宇文哲抖了抖身上的衣甲,露出了一丝笑意,太极殿是唐朝的议政中心,创造出贞观之治、把唐朝的影响力发挥到极致的政策都是在这里拟定的,也是整个唐朝皇宫里最令人神往的地方。 宇文哲跟在王德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太极殿,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绣着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儒雅中透露着气吞山河的王霸之气,不愧是千古一帝,不愧是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唐太宗。 “末将林哲,见过陛下!”宇文哲单膝下跪,声音很诚恳,因为在他的心里也只有眼前这位帝王,才受得起自己这一跪。 “好了,起来吧!”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即把视线转到一旁,”无忌,怎么样,这就是银川大捷的缔造者,没有令你失望吧!” 随着李世民的声音,宇文哲转头看去,只见在李世民的右手边,有一位身材矮胖,挺着将军肚的中年人,而且就在他转头的时候,这位中年人也正好在看着自己,还对自己笑了笑,嘴里不由得嘀咕,“长孙无忌,怎么长的那么难看,和长孙皇后真的是亲兄妹吗,差距也太大了。” “不错,确实是一表人才,不但守住了银川,还灭了突厥二十万大军,说实话,这样的功劳封一个四品武将是委屈了,顺德叔叔那里就由我去解释,毕竟这也是娘娘的意思。”长孙无忌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看上去就像是弥勒佛那样宽厚。 "那就好,他现在是左骁卫大将军,怎么能降职当禁军副统领呢!”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 “他也只是想要为陛下分忧,对了,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可是要回来了吧,公主殿下那么长时间都没去臣的府邸小住几天,冲儿可是叨念了不少时日了。”长孙无忌的笑意越发的灿烂,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道。 ”末将告退。“李世民对着宇文哲摆了摆手,宇文哲很识趣的退出了太极殿,很显然后面就是两人拉家常什么的,不想宇文哲听到,不过宇文哲还是隐约听见李世民再说”过些时日吧,让长乐在陪陪朕,这件事不急于一时……“ 宇文哲心中思索着,向着太极殿外走去,长孙无忌可不是一般人,此人的权力欲望极强,谁若是被他的外貌迷惑,那最终就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一,文官中唯一册封了一品的官员,就连杜如晦的尚书仆射一职也是长孙无忌让出来的,要知道,这个一品的品阶就和当初李世民还是亲王时被册封的天策上将,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不过有一点宇文哲确定,长孙无忌这个人权力欲望极胜,而且为人阴险,不择手段,但是他对于大唐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长孙无忌与唐太宗为布衣之交,又是皇后胞兄,还是辅佐元勋,李世民视为心腹,让他自由出入皇宫内室,对他的待遇群臣无人堪比。甚至任命他为尚书右仆射,不过当时长孙皇后对外戚之事一直以前代为鉴,她觉得自己身为皇后,家族的贵宠以极,不愿意家族子弟遍布朝廷。 于是再三劝解李世民降了自己哥哥的职责,不过李世民却认为长孙无忌才兼文武,没有听从。长孙皇后异常坚定,在无法说服丈夫的情况下,转而私下命令哥哥让他坚决辞职,长孙无忌也是爱煞了自己的这个妹妹,才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舍,辞去官职,最终由杜如晦接手。不过李世民却转而将他升为从一品地开府仪同三司,掌管律法修订,由此也可以看出,长孙无忌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 现在他们在谈论的应该是长乐公主的婚事,长乐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在历史上嫁给了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宇文哲想起这些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长乐公主的样子,那双满怀愧疚之意的眼神,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无法抹去。 “哎呦,你个臭林哲,还想占本宫的便宜不成!” 宇文哲的脑袋里被长乐公主的身影萦绕着,直到听到了一道清澈哀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双手下意识的搂住身前即将摔倒的身影,只觉得入手处柔软无比,一道道熟悉的沁香味通过鼻腔传进了身体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难缠的高阳 “末将见过公主殿下!”宇文哲猛然惊醒,看着已经完全被自己搂在怀里的高阳,心中一惊,急忙松开了双手,向后退了几步。 高阳哪有想到宇文哲会这么干脆,脚步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的身体又差点跌倒,等站稳后,一个跨步来到了宇文哲的身前,白皙的手指捏到了宇文哲的胳膊上,“好你个林哲,本宫还没去找你,反倒又被你欺负,这次我看你还往哪跑!” 高阳公主并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这两天她一直在御花园附近溜达,就是为了等到宇文哲履职,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所以才找了秦虎,知道今天李世民会宣召宇文哲,特意前来堵截,在老远看到宇文哲的时候就向着这里跑了起来,谁知道等两人的距离离近时,宇文哲都没有停下来的样子,高阳还以为宇文哲是故意不理她,所以气愤之下直接就撞了上来,不过宇文哲没有被她撞倒,她自己却是差点没倒在地上。 “末将又不是贼,为何要跑,不过末将现在要去寻找秦虎将军。毕竟这是末将第一天履职,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宇文哲看着高阳公主兴奋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这种仿佛盯上了猎物的眼神,他在贺兰山脉里经常能够看到。 “哼,你要是敢走,本宫就立刻去告状,而且还会央求父皇不要杀你,不过要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太监,永远留在宫里!” 宇文哲迈开的脚步顿时凝结在原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而且要不是高阳的帮忙,也不可能成功潜入进立政殿,不过不管如何也不能耽误正事,“公主殿下,末将真的要履职,要是因为第一天就渎职被降了罪,不要说任凭公主降罪,到时候连公主的面都见不到了。“ 高阳公主迟疑了片刻,最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哼,你这个家伙说的倒是在理,不过可不能轻易放过你,这样吧,太子殿下不是要宴请你吗,你带着我一起去如何,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出宫了!” “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要宴请我?!”宇文哲猛然睁大了眼睛,道。 ”当然,你是禁军副统领,虽说官职只有四品那么点,但职责却是守卫后宫,原本应该是由皇后娘娘宴请,以显示皇恩,可是娘娘和长乐姐姐却在兴教寺闭关祈佛,所以就由太子代劳,怎么,你还没有收到太子殿下的邀请吗?“ “原来如此,看来只是普通的宴请,是我想多了!”宇文哲松了口气,虽说他不怕什么,但是对头多了终归是麻烦,李承乾是当不了皇帝,可是在他还是太子的这段时间里,还是有着很大的分量的,要是不撞在他身上,没有必要去特意招惹,而且他在心里对于这位太子也很期待。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会让父皇同意本宫去太子府,不过晚宴之后,你可要带我出去玩,不然的话你就等死吧!” 看着逐渐远去的高阳公主,宇文哲头疼的摸了摸脑袋,连我自己来长安都没几天,更是一直在曹府研究怎么能潜入皇宫,根本就没有出去过,总不能带着一名公主去逛寻芳阁吧,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随后,宇文哲找到了秦虎,也知道了自己的工作范围,没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在后宫的范围内巡守,消灭一切可能威胁到后宫安全的可疑因素,而且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只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可以直接命令,其他人都无法指挥他,包括秦虎自己,因为后宫原本就是很禁忌的地方,禁军副统领尤其需要保持独立性,这也是这个职位的品阶不高,却无人敢小觑的原因。 …………………… 三天后,宇文哲穿着便装,和林平一起先去了玄武门,在玄武门前还有着一辆很豪华的马车,高阳公主坐在马车里,脑袋却伸到了车外四处观望着,坐在车辕上的是李邺嗣,宇文哲看到高阳公主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李世民还真是宠爱她,因为还没有出阁的公主想要出宫可是十分的困难。 “将军,我们快要迟到了!”李邺嗣看到毫无紧张敢的宇文哲,皱了皱眉,道。 ”无妨,这里距离东宫没有那么远。”宇文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是傍晚,当时很早就会宵禁,而且在东宫饮宴也只是一种象征,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宇文哲和太子也没有什么交情,主要是宇文哲并不想过多的接触李承乾,所以最多也就是走走过场,这一点宇文哲分的很清楚。 马车“咯吱咯吱”的上路,唐朝时期的娱乐设施大都是在坊市中,除非是什么重大节日,解除宵禁,百姓们才会涌出街道,在平常的时候,天色一暗,街道上就会变得安静起来,所以在这个时期的文人雅士们,都是整夜整夜的流连在各个坊市或青楼,有些真正的宴请,或朋友之间的交流也全都会持续一整个晚上。 东宫位于皇宫的东面,虽说与曹府只有着一墙之隔,但是想要去东宫的大门,则是要绕很远的路,他们到达东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大门外等候,大门上挂着灯笼,驱赶着夜晚带来的黑暗,微弱的音乐声在宫殿深处传出,断断续续的,宇文哲首先下马,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他们不是已经开始了吧,真没劲!”高阳公主扶着宇文哲的肩膀,一下子在马车上蹦了下来,不满的嘟囔道。 “我们进去不就知道了。”宇文哲耸了耸肩,拿出了请帖,递给了看守着大门的侍卫,李邺嗣站在宇文哲的身后,同样拿出了一张请帖,递了过去。 “原来是林将军到了,林将军快请进,太子殿下和汉王殿下已经久候了!” 看着前面带路的士兵,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当初在银川城,他可差点就杀了李元昌,来到长安后若不是李元昌耍了些小聪明,那么被打残的就不是房遗爱了,宇文哲不不认为这么多的矛盾能够轻易的揭去,尤其还是李元昌这种睚眦必报的纨绔王爷,“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观澜殿李承乾 “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进去?”高阳公主看到宇文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走到宇文哲的身前,伸出葱白的手指,在宇文哲的眼前摇了摇,不解的问道。 “小的见过公主殿下,小的为各位贵人引路。”原本还保持着不吭不卑的下人,显然也是认出了高阳公主,脸色顿时变得谄媚起来,急忙行礼,道。 他是太子府的下人,而且是一位管事,在面对任何官员的时候都有着一定的底气,可是面对高阳公主就不行了,眼前这位可是连太子都不怎么愿意招惹的存在,这也是除了嫡系公主唯一的一位,能让太子都头疼的公主殿下。 “我上一次来太子府还是四年前,你的记性不错嘛,一会记得去找太子殿下领赏,前面带路吧!“高阳公主立刻变得一副傲然的模样,随后,得意的瞥了宇文哲一眼,跟着这名下人向着太子府内走去。 此时这名下人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己想不认得都难。四年前,长孙皇后还没有去寻找血玉,高阳公主在宫中憋闷,整天缠在长孙皇后身边,太子李承乾确实孝顺,看着长孙皇后每天操劳后宫之事,还要细心地照顾高阳,心中不忍母亲劳累,所以把高阳公主接到了东宫小住了几日。 不过就是这几日过后,李承乾以后在见到高阳,不说调头就走,也相差不多了。什么泻药、房间里扔鞭炮,这都是小意思,到了后来甚至捉了一条草蛇扔进了太子妃的寝宫里,整个东宫都被搞了个鸡飞狗跳,下人们更是苦不堪言,在后宫还有皇后看管着,在东宫,高阳可就真的解放了。 宇文哲看着高阳狡黠的笑容,不由得想起的那一晚的涟漪,心中不解,怎么看也是个可爱的少女,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威力,好像所有人看到她都有点避如蛇蝎的意思,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最终,宇文哲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里越发杂乱的想法,转而观察起了东宫的布局,这是他印在了骨子里的习惯。东宫是一国储君所在的宫殿,这里面完全就按照一个小型的皇宫所建,太子府里可以自行任命官员,而且都有着朝廷最正式的品阶,太子也会自行议政,李世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一些不是十分紧急的政务交由李承乾处理,为的锻炼他的能力,在太子府内任命的官员,也是今后朝中的中流砥柱,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李承乾登基,当然会用自己最信任之人来掌控重要的位置。 所以,整个东宫的面积相对来说是很大的,宇文哲跟在这名下人的身后,整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观澜殿,这是东宫的正殿,宇文哲没想到李承乾对于这一次的饮宴居然这么重视,不过越是如此,宇文哲心中的警惕就越大。最终,宇文哲和林平相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有高阳公主不是,以高阳公主的身份,足以挡下很多事情,也许高阳此番跟来赴宴,并不是什么坏事,最多晚上就全心全意的找个热闹的坊市,领她逛一逛就是了。 通过下人禀告后,观澜殿打开了大门,进入观澜殿,可谓是豁然开朗,观澜殿原本就是仿造太极殿而成,李世民登基以后,为了表示对于李承乾的支持,又降旨把观澜殿重新修缮了一遍,这对于当时还不富足的唐朝来说,完全是一笔用不着浪费的款项,当时魏征也曾出言反对,李世民无奈之下在自己的内库里拨出的银两,才完成了观澜殿的改造。 “哈哈哈,这位就是林哲将军吧,孤久仰大名,所以才借了母后的名号,宴请将军,来,快请入座!”刚刚踏入殿门,就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大笑声,宇文哲抬头望去,只见在观澜殿的正座上,坐着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穿着一身暗黄色的衣袍,正在对着自己微笑,长的和李世民很像,只是眉眼间的那一抹阴翳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头发有些卷曲,很不自然。 结合着历史上的记载,宇文哲对于眼前的李承乾也有了一些印象,恐怕眼前的李承乾并不像是史书上所记载的废物,而是有着一定的能力,毕竟,若是没有能力,心里素质不强,是没有胆量造反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像史书中那么混帐,还有待考察,虽说宇文哲没有这个兴趣,但是看着李承乾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知道,以后和眼前这位太子爷的交集是少不了了。 “末将林哲,见过太子殿下!”宇文哲上前行礼,道。 “将军免礼,快请入席吧,邺嗣也是,你们的席位早就安排好了!”李承乾点了点头,道。 “哼,太子哥哥,怎么他们的席位都安排好了,我的呢?!”高阳公主看着太子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不由得抬起头,嘟囔道。 “当然有所安排,来人,在搬一张桌……” “不用了,我和林哲坐一起就好!”高阳公主看着李承乾信誓旦旦的样子,眼珠一转,站到了宇文哲身边,道。 “额…那好吧,给林将军的席位上在搬一张桌椅!”李承乾瞬间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并不存在的汉渍,他还真没有想到高阳公主会和宇文哲一同前来,也就没有安排高阳公主的位置,现如今坐在他左手边的是汉王李元昌,右手边是魏征,他不可能让魏征在后撤一个位置吧,高阳主动坐在宇文哲的旁边,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在古代,对于位置是极为看中的,若不然尉迟敬德也不会因为座位问题而发火,差点打瞎了李道宗的眼睛,要知道,李道宗不但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儿,还是唐朝开国重要的将领,不也落了个如此下场。 宇文哲落座后,看向了周围几人,尤其是坐在自己上面的魏征,魏征经常出入太子府他倒是知道,因为魏征不但身负宰辅一职,同时是太子太傅,也就是负责教导太子的老师,可是不管怎么想,魏征也不可能来参加这种晚宴吧,就像房玄龄那几位大人去登门恭贺修缮府邸一样,让宇文哲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七章魏征的反感 宇文哲并不知道当初玄武门之变的那一晚,李淳风为大唐所批示的命运,当时李淳风并不是只和李世民单独提起,李世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虽说这件事并没有被传的人尽皆知,不过朝中的王工大臣们都隐约的知道了一些。 后来李世民刚刚登基,李靖就带着兵马向着西北方巡视,当时因为玄武门之变带来的影响,国内并不安定,而且突厥还正虎视眈眈,按理来说作为军方第一人的李靖,最应该镇守长安才是。 李靖作为将军,却抢了文官的职业,诡异的北巡,所以知情人都知道,李靖这是去为李世民寻找那一个闪耀在紫薇帝星之旁的星辰。 结局也出乎意料,颉利可汗带兵冲击到了渭水,阿史那贺鲁带二十万大军兵临银川,大唐瞬间危如累卵,可巧的是,李靖也到了银川,不但挡住了突厥人的进攻,还消灭了二十万大军,让局势一下子扭转了过来。接下来又赈济了随后而来的瘟疫,保住了大唐西北的百姓,功劳盖世。 可以说,如果没有李淳风的推断,间接导致了李靖的西北巡视一行,大唐就完了。 李靖班师回朝后,受到了规格最高的接待,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军中流传出了一些传言,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银川之所以能够守住,是因为有一个年轻人为李靖出谋划策,瘟疫之所以被扑灭,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不但寻到了一名神医,而且做出了以身试药的壮举,这个流言在军方和官方流传,最关键的是,李靖一直保持沉默。 李靖回归的那一天正赶上朝,李靖身披铠甲,入太极宫觐见李世民,却没有带回李世民想要的东西,李世民略微失望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看着西北方,下意识的说,“罢了,给他一些时间吧!” 那一天,李世民没有赐给李靖应得的赏赐,这些赏赐早就由礼部的官员制定好了,就等着宣赏呢,李世民却忘记了。 直到三年后,一名头发半白的年轻人来到长安城,在曹府前打残了房二公子,一名惊人,随后受到了李靖热情的款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李靖是把这个年轻人当成自己的后辈看待。 第二天,李世民废朝一天,就是为了尽快见到这个年轻人,当时魏征自然是气愤不已,可是等冷静下来以后,心中明了,李世民一直在等待的那颗星辰终于到了,凭借这颗星辰在银川所立的功劳,为了百姓敢于赴死的精神,废朝一日也是值得的,魏征也第一次产生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刻薄的感觉。 此时,正好借着太子李承乾宴请的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魏征心中不但好奇,而且还隐隐有些抗拒,因为当初李淳风的批示是“不是大兴,便是大亡!”而且没有具体可参考的条件,虽说直到现在宇文哲所做的都是保护大唐,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宇文哲,大唐早就被突厥攻破了。可是谁也说不清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魏征想观察,没有参考的条件,就只能自己寻找,人性,人的品质,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那天晚上房、杜两位宰辅亲自登门,也是为了近距离接触一下,只是奈何宇文哲夜入皇城,没有见到罢了。 宇文哲脑袋里疯狂的转动,奈何由于他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怎么也想不出理由,只能暂时放下,就在他思考的这一段时间,眼前的桌子上已经上满了美味佳肴,香气四溢。 “来,林将军,孤敬你一杯,今后将军守卫后宫,还要多多费心才是!”李承乾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也有着一些洒脱之意。 “太子殿下客气了,这原本便是末将的职责!”宇文哲站起身来,喝尽了了杯中酒,心中却越发的狐疑,李承乾的神色真诚,没准还真就是诚心宴请。 “那就好,孤来给你介绍!”李承乾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在主座上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握住了宇文哲的手腕,“这位是贺兰楚石,现如今已经调任到大理寺任职,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宇文哲用余光瞥过李承乾的右脚,很健康,完全没有残疾的样子,最终落到了手腕处那只白皙细嫩的右手上,浑身一阵发麻,史书记载,这位太子爷可是喜好娈童的人物。 “林将军,在下贺兰楚石,你我见过了!”贺兰楚石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约莫三十来岁,大理寺卿,是从三品的官员,在这个年龄就可以掌控大理寺,绝对是前途无量。 “来,这位是孤的太傅,当朝御使第一人,魏征魏大人!”宇文哲点了点头,还没有为贺兰楚石回礼,就被李承乾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到了一旁,介绍道。 殊不知魏征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宇文哲仿佛随意般的点头,眉头越皱越深。 魏征没有起身,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宇文哲赶紧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身上的衣甲,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末将林哲,见过魏大人!” “林将军不必多礼,看来林将军抱负不小,到了老夫的官位才能得到重视,这一礼老夫却是受不起!”魏征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袖,“也罢,这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宴会,老夫就不打扰了!”说着,就向着外面走去。 “哼,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你……”高阳公主原本正无聊的用筷子拨弄着眼前的饭菜,把精致的菜肴弄的惨不忍睹,却忽然间听到魏征略带不屑的声音,不由得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宇文哲的严肃的表情给打断了。 “才成为禁军副统领一天,就带着公主殿下出宫,真是…真是…罢了,待到明天上朝,本官与陛下说就是了!”魏征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厌恶的情绪,转身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哎呀,这件事怪孤着急了,魏大人向来注重礼节,刚才你还为来得及回礼,孤就把你拉了过来,不过林将军放心,孤会找机会解释清楚的,不然的话被魏大人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李承乾打着哈哈,眼神中却很是惊奇,他可是领教过高阳公主的厉害,一个眼神就能阻止高阳,别说是他了,就连李世民都做不到,也就长孙皇后有这威力,就像魏征所说,宇文哲才正是履职第一天吧,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魏征原本就是言官,说好听的是注重礼节,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说难听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过这也是一名言官必备的品质。 其实魏征大不必如此,只能说是期盼太大,所有一丁点的瑕疵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再加上魏征的性格,才会如此,高阳公主的插嘴更是火上浇油,宇文哲想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那颗星辰。 第一百三十八章倾国倾城 “呵呵,好了,孤的老师就是这个脾气,翻起脸来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咱们不提他,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孤的叔叔,汉王李元昌,孤听说你和叔叔有些误解,所以特意把他也请了过来,以后大家都是同朝为臣,些许的误会就让它过去吧!” 李承乾打着哈哈,绕过了魏征的座位,来到了李元昌的座位前,饶有意味的说道。 李元昌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以前之事本王也有所疏忽,林将军莫放在心上!”说完后抿了口酒杯,又坐回了原位,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宇文哲心中敞亮,这李承乾对于自己的招揽之意十分明显,而且也做足了面子,不过他却对于李承乾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知道,沾染上李承乾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对于李元昌,他从心底里厌恶,即便是这种场面话都不想多说。 观澜殿很大,在李承乾介绍完这几个人之后,并没有在介绍其余在座各位意思,其余之人虽说也是李承乾手下的官员,但是现如今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这些人更像是李承乾为了渲染气氛而特意请来的,所以宇文哲便直接摇了摇头,“殿下,末将今天第一天带兵巡逻,可真是饿了!” 李承乾一愣,看着宇文哲有些冷漠的表情,露出了些尴尬,“好,先开席,孤还未将军准备了些惊喜,将军一定会喜欢!” 宇文哲回到了座位上,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被捣烂的饭菜,“喂,你可是公主,这样也行?” “哼,本公主和你在一起吃饭就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嫌弃,快吃,吃完我们该出去玩了!” 宇文哲叹了口,拿起了筷子,转而隐蔽的对着林平使了个眼色,林平进入观澜殿之后一直在戒备,宇文哲没有发现危险,林平也就放松了下来。 “听说林将军来到长安之前,曾在渭水以一首月夜登上了寻芳舟,所以孤今天特意请来了寻芳阁的隐娘,隐娘不但琵琶技艺一流,舞姿也是世间少见啊!“ 李承乾话音落下,宇文哲还没什么感触,李元昌等人的眼色却亮了,“承乾,前些时日隐娘在寻芳阁上招募入幕之宾,本王当时正在陪伴太上皇,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幸亏当时房遗爱那小子犯浑,不知隐娘还会不会继续?承乾你还真是舍得,寻芳阁没有了隐娘,恐怕名声会不保啊!” “呵呵,孤也舍不得,可是隐娘过够了技艺的生活,想要找一可靠人家,孤又如何能阻挡,孤以为还是弘之策带来的那首水调歌头,牵引了隐娘心中的情思,可是弘之策又遮遮掩掩的,倒是让孤好生为难!“ 宇文哲拿着酒杯的右手轻轻颤动,酒溢了出来,像是泪滴,滴落在了桌面,隐娘不是曹怜馨,但是她们太相像了,甚至让宇文哲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曹怜馨还活着,宇文哲很恐惧这样的错觉,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把隐娘当成当成曹怜馨,而忘掉真正的曹怜馨。 宇文哲的异动很小,不过还是被高阳公主发现了,高阳公主敏锐的感觉到了宇文哲的变化,心中一突,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宇文哲的衣角,脸色也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哼,什么隐娘,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太子哥哥,你可是一国的储君,父皇都因为寻芳阁的事训斥你多少回了,我才不要看什么跳舞呢!” 宇文哲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终于明白为何寻芳阁能有那么大的气场,右手一扬,把杯中的酒全都倒进嗓子里,嘴里喃喃自语道, “怪不得,都说寻芳阁的背景很深,原来背后竟然是太子李承乾,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才知道啊,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当初太子奉命创立一个情报系统,谁知却让他搞出了一个青楼,情报系统没有建立,银子倒是没少挣!尤其是这个隐娘来了之后,寻芳阁更是名声大噪,连父皇都知道呢!”高阳公主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在高阳说话的时候,观澜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两排穿着艳红色舞衣的歌姬款款而来,在中间,仿佛白莲花般纯洁的隐娘,怀里抱着洁白如玉的琵琶,在轻身舞动之时,葱白的手指如划过水面,动听的音符仿佛荡起的涟漪,瞬间浸润了每个人的心灵,就连一直心怀抵触的高阳公主,都呆在了那里,沉浸在了眼前的美景之中。 一曲罢,余音绕梁,身穿艳红色衣衫的歌姬款款退了出去,只剩下隐娘还跪在原地,与之前不同,隐娘她没有带着面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宇文哲眼中有些泪光,嘴角轻轻的勾勒,轻轻的念着这首诗经中的诗句,这是一首诗曲,出自汉武帝时期的音乐家李延年,名传后世。 林平站在宇文哲的身后,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白发上,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眼前的隐娘又勾起了宇文哲对于曹怜馨的思念。 隐娘被宇文哲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转过头,直视宇文哲的脸庞,目光闪烁,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久久不曾转开。 与此同时,李元昌看着把注意力都放了宇文哲的隐娘,心中愤恨,却故作不屑般的冷哼了一声,“哼,这首倾国倾城用在隐娘身上也是合适,不过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有些无耻,想要得到隐娘的注意,怎么不自己作一首!” “我看也是,你怎么不为我念首诗听。”高阳公主同样有些不满,坐在一旁嘟囔道。 “呵!”宇文哲听着李元昌刺耳的话,自嘲般笑了笑,随之站起身来,把身前酒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绕过了桌子,走到了隐娘的身前,半蹲下了身子,此时,两张脸颊的距离仅仅剩下一寸,“我唱一首歌,你能跟上节奏,为我弹奏一曲吗?” 隐娘本能的身体向后倾斜,雪白的脸颊上涌现出了些许的红霞,她的眼睛却依然直视着宇文哲的脸,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手指轻轻挑动,清脆的琵琶声再次响彻整片空间,宇文哲开口,琵琶声随之舞动,两道声音相随相和,仿佛融合在了一起,空灵、哀怨,透露着思念。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几度飞鸿,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漫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刚开始的时候,隐娘还有些生涩,毕竟要听着宇文哲的声音来弹奏曲调,能够跟上语调已经是需要极为高明的技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宇文哲唱完第一段的时候,隐娘就已经能完全融入进了宇文哲的歌声里,就像是宇文哲同样融进她琵琶声中的那种感觉。 这首倾国倾城是宇文哲前世的歌,寄托了他对于曹怜馨的思念,面对着容颜几乎相同的隐娘,宇文哲再也忍不住,在此爆发了出来。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就在宇文哲唱完最后一个音阶的时候,隐娘抚着琴弦的手指不舍得抖动,一根琴弦应声而断,瞬间,在那洁白饱满的手指肚上,便出现了一道鲜红刺眼的血痕。 “先生之才情,先生之情深,小女平生仅见,此生不见先生,小女不在抚琴,不在弹弄怀中的琵琶!” 隐娘把怀中的琵琶放在了地上,眼中噙着泪水,声音悦耳,却略显生涩,就仿佛不经常说话,亦或者说,在她的身边没有哪怕一位,能够值得听她说话之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环?毒杀李元昌? “不是诗,也不是词,意境却出奇的美,单独念起来没有工整的对照,但是唱出来却是如此动听,在配合隐娘所弹奏的曲子,竟然会产生让孤流连忘返的效果,这样的曲子,每天听都听不够啊!” 李承乾脸上呈现着痴迷之色,嘴里喃喃自语着。 “啪!”,与此同时,一道酒杯撞击地面产生的碎裂声,在李承乾的话音落下后响起,把众人在沉迷中惊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李元昌正脸色羞怒的站着,手中还保留着甩出酒杯的姿势。 李元昌原本就恨急了宇文哲,甚至达到了欲杀而够快的地步,之前能够和宇文哲举杯,已经是因为李承乾的原因,因为李承乾想要拉拢宇文哲,可是宇文哲不领情,李承乾看上去还毫不在意,李元昌又如何能够忍受。 整个长安想把隐娘收入囊中的男人排队可以排到银川,只不过寻芳阁的背后是太子李承乾,所以没有人敢用强,没看魏王李泰和蜀王李袼都得凭借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李元昌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当初隐娘挑选入幕之宾的时候,他没有赶上,当时就抱怨了一顿,而且好几次找到李承乾,想要把隐娘收入府内,不过李承乾就是不放手,现如今看到隐娘竟然对宇文哲刮目相看,这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李元昌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王叔,这是何故,怎么连酒杯都拿不稳,难道也是被林将军和隐娘的配合所吸引?!”李承乾面色一凝,声音好似调笑,眼神却收束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李元昌一眼。 李元昌脸色剧烈变换,最终闷声坐下,喝起了闷酒,没有了酒杯,拿着酒壶直接往嗓子里灌了起来,李承乾皱着眉,叹了口气,“来人,给王叔上酒!” 喝酒就喝酒吧,喝醉了总比清醒着闹事强,李承乾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无奈,李元昌毕竟是自己的长辈,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宇文哲摇了摇头,表示无碍,随后底下头,在自己的身上撕裂了一根布条,系在了隐娘的手指上,神色温柔,随后抬起手在隐娘乌黑的秀发上揉了揉,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林哲,你在干什么,你也是个登徒子!”看着宇文哲的动作,高阳公主猛然间站起身来,气愤的大喊道。 高阳公主的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让宇文哲整个身体都停顿在了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失落的退了两步,有了些意兴阑珊的感觉,“抱歉,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你和她长的太像了!” “看来林将军也是一位多情之人,隐娘,你就坐在将军身旁好了,来人,在搬一套桌椅!”李承乾看着宇文哲的动作,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宇文哲落寞的坐回到木桌后面,没有留意到隐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坐在了他的左手边,更没有注意到,在他右手边的高阳一直在磨着牙齿,盯着隐娘的侧脸,显露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下一瞬间,观澜殿的大门被打开,先是有侍女端着酒壶,莲步轻抬,走上前来,侍女的数量正好对应观澜殿内的客人,她们跪下身子,满上空着的酒杯,各自退到了客人的背后。 宇文哲抬起头,看着身旁的高阳和隐娘,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被“左拥右抱”了。 “少爷,你快看,那是不是小环?!在李元昌的后面!”正当宇文哲努力坐直身体,以免触碰到两侧的高阳和隐娘时,林平伏下了身来,满是不可思议的说道。 “什么,小环?小环怎么会在太子府!”宇文哲闻言,神色骤然收缩,抬头向着李元昌的身后望去,在李元昌的身后站着一名侍女,手里拿着一个玉质的酒壶,神色显得很憔悴。 小环虽说是曹怜馨的贴身丫鬟,但是两人实际上却亲如姐妹,而且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小环会和曹怜馨一起嫁给宇文哲,若是曹怜馨同意,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宇文哲的妾室。 当初逃离都护府城的时候,曹怜馨中刀,落进了那条河里,宇文哲为了复仇选择留了下来,把小环托付给了长孙皇后代为照顾。 一晃三年,宇文哲来到长安,他进入皇宫后就想找机会面见长孙皇后,不过后来却听高阳公主说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去了兴教寺为自己祈福,想当然的就认为小环和长孙皇后一起去了兴教寺,根本想不到小环会出现在太子府。 更不用说,小环现在的面容如此憔悴,甚至可以说是精神恍惚,不然的话,在大门走到李元昌身后的位置,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虽说自己的头发变白,但是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 宇文哲刚才的注意力都被身旁的隐娘所吸引,所以忽略了小环,那么小环又是因为什么。 高阳公主一直在分心两用,一边戒备的看着隐娘,一边偷瞄着宇文哲的表情,她看到了宇文哲的表情,顺着宇文哲的目光看去,脸上顿时变得更加气愤,双手下垂,放在了宇文哲的腰间,“喂,原来你真是个大色狼,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不放过!” 宇文哲强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皱起了眉头,根本就没有理会高阳公主的意思,一丝丝冷酷的杀意在他的体内不可抑制的散发,高阳公主看着身前变得冷漠的宇文哲,忽然间打了个冷颤,“你…你怎么了?” “闭嘴!”宇文哲嘴唇张郃,寒冷的就像是寒冬的冰雪。 高阳公主畏惧的把手收了回来,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如此对她,就算是宇文哲,之前也保留着必要的尊敬,她忽然间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息,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畏惧感,只能委屈的向着旁边靠了靠,双手搅在一起,在隐蔽的地方撕扯着自己的衣角,来发泄心中不不愉。 在宇文哲对面的李元昌,喝完酒壶中酒,把酒壶放在一旁,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小环下意识的为李元昌把酒斟满,李元昌拿着手中的酒杯,原本一直在贪婪且毫不掩饰的看着宇文哲身旁的隐娘,忽然间,他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冷,这种感觉在银川时他经历过两次,那是在李靖和林平的身上。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宇文哲那双变得冷酷无情的眸子,心中的羞怒更加不可遏制,自己可是宗亲王爷,什么时候连一个四品的将军都能用眼神来威胁自己,可是刚刚还被李承乾提醒,又不能发泄,憋闷的心情让他浑身颤抖,双手的力道都失去了控制,手中的酒杯随之滑落,落在了桌面上。 酒杯落地的声音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其中李承乾的脸色最难堪,之前李承乾已经提点过李元昌,如果李元昌还那么不识趣,可真就是**裸的打脸了,“王叔,这又是怎么了,你现在孱弱的连酒杯都拿不住了吗!” “承乾,本王是因为林哲这个混蛋,他盯着本王,所以本王才不小……” 李元昌急忙解释道,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因为掉落了酒杯而洒出的白酒,表面上泛起了一层白沫,下一瞬间,李元昌脸色巨变,身体整个瘫软在了座位上,“你…你一个低贱的奴婢,竟敢要毒杀本王!” 第一百四十章噬心之毒!喝! 李元昌的脸在一瞬间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浑身大汗淋漓,这都是因为恐惧所致,要不是自己因为激愤,从而没有拿稳酒杯,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这可真是死了一遭啊!不得不说,运气真是一种玄妙的东西。 整个观澜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李元昌粗重的喘息声不停的响起,小环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白沫,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笑意,在笑意的深处,还有着一种解脱。 “大胆,还不来人,把她给我拿下!”李承乾挥起手臂,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脸色变得铁青,今天的宴会可算是完全被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触怒了李承乾的愤怒,他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啊。 “贺兰楚石,你还等什么,还不把她到大理寺审问,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谋杀本王,真是返了!” 李元昌总算是在恐惧中挣脱了出来,李承乾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对着自己下首座位的贺兰楚石大声的嘶吼道。 贺兰楚石在这次晚宴中可以说很低调,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宇文哲和李元昌之间的矛盾,他知道李承乾想要拉拢宇文哲,而宇文哲刚进长安的时候,自己曾因为帮助李元昌,两人之间产生了些冲突,原本贺兰楚石一直在想怎么弥补,就发生了眼前这种事,贺兰楚石顿时觉得棘手万分,毒杀宗亲王爷,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基本上能跟谋反挂钩了,又岂是一个侍女敢做的! 所以贺兰楚石只是对着李元昌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了宇文哲,站了起来。 “怎么,王爷也懂得医术?只用看的就知道酒里有毒?!” 宇文哲走到了李元昌的身前,看着瘫软在座位上的李元昌,嘲讽的说道。 就在宇文哲说话的时候,一群士兵闯了进来,在士兵的最前方,还跟着一名御医和一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身上的衣服比侍女的好一些,一进来就趴在了地上,头低的看不清楚模样,双肩不停的颤抖。 “哇……少爷,哲少爷,真的是你,你来接小环了…”直到宇文哲站到了李元昌的身前,小环终于看清楚了宇文哲的模样,她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宇文哲的怀里,放声大哭。 “林哲,我告诉你,意图毒杀本王,就是谋反,你为一个侍女开脱,难道你也有份儿?这里是太子府,这是太子的侍女,再加上一条**东宫的罪过,这下本王看谁还能救你,你们还等什么,把他一块拿下!”李元昌猛然间推开身前的桌子,看着眼前的宇文哲,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像谋杀亲王这种事,所有人都避恐不急,谁粘上就是个死,即便是没有成功也不例外,因为这是代表着挑衅皇族的威严,即便是李世民也支撑不住来自整个皇室的压力。 李元昌心思百转,如果把宇文哲拉到这次的事件里,即便是李承乾看重他,即便是李靖也看中他,也全都是枉然,谋杀亲王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你凭什么说我要毒杀你,又凭什么说我**东宫,我乃陛下亲封的禁军副统领,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谁敢动我!”宇文哲轻轻的拍打着小环的肩膀,眼神中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谋杀亲王和**东宫这两项罪名粘都不能粘,不然的话除了亡命天涯,根本没有别的出路。而且也不能被贺兰楚石带走,不然假的也成为真的了。 对于拉大旗这种事宇文哲还是第一次用,不过效果却出奇的好,那些士兵顿时踌躇着不敢上前,请示般的看向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统领东宫六率,兵力虽说不多,但也有数千的兵力,不过东宫六率和禁军根本没有可比性。 “怎么样,这酒里到底有没有毒!”李承乾没有理会士兵的请示,脸色难看的看向御医检测那一壶酒,道。 “殿下,这壶酒里确实有毒,而且是噬心散,此毒攻击心脏肺腑,中毒者往往在半个时辰内就会肺腑衰竭而死!中者必死啊!”御医十分小心的躬身应答。 “哈哈哈,林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敢派人给本王下毒,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了!” 宇文哲紧皱着眉头,一把抄起了桌子上面的那一壶毒酒,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御医,“你确定这是噬心之毒,中者必死吗!” “没错,下官对于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闻其味、观其壮,这确实是噬心之毒无疑!” 宇文哲环绕四周,看着已经消失在观澜殿内的林平咧嘴一笑,扬起头颅,酒壶中的酒全都倒进了嘴里,灌进了喉咙,吞咽液体的声音响彻整个观澜殿。 林平消失在观澜殿,那么宇文哲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林平一定会做出最坏的打算,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混蛋,林哲,你想死吗!” 高阳公主早就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呆,她呆呆的看着事情的进展,直到这壶毒酒被宇文哲倒进自己的嘴里,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疯狂的推开围绕着宇文哲的士兵,一把打掉了宇文哲手中的酒壶,酒壶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酒壶中已经没有了一滴酒水。 宇文哲摸了摸残留在嘴角的酒液,“这么说来,半个时辰内我必死无疑了,但是,我若是没事,是不是就说明这酒壶中的酒原本就没毒!” “疯了,这个人疯了!” 御医被宇文哲的举动震惊的喃喃自语。 李承乾犹疑的点了点头,他没有理会御医的惊魂失措,这名御医是李世民在御医院派来东宫常驻,医术自然不必多说,可是如果宇文哲真的活下来,那么当然就证明御医说错了! 而且小环竟然叫宇文哲少爷,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太子府里的侍女将来都要随着他的登基带到皇宫,来历都要清白,宇文哲是曹府姑爷,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叫宇文哲少爷,那么又为何会在太子府内。 李承乾的目光转向一直趴伏在地面上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也好像感觉的了李承乾的目光,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乳娘,东宫里的侍女都是你在管理,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又是怎么进府的!” 宇文哲瞳孔一缩,这也是他想要知道的,原本他想问小环,只不过现在时间不允许,李承乾的疑问倒是及时,宇文哲很清楚,这其中定有隐情。 求收藏………… 求收藏………… 求收藏………… 第一百四十一章离开 “殿下,她本是皇后宫中的一名宫女,前些日子被王尚宫送到了东宫,说是这贱婢在立政殿不懂规矩,拜托我管教一番,就留了下来,谁知她竟然心怀怨恨,想要毒杀王爷,不对,王爷今天赴宴只是偶然,难道她是想……” “混账!”李承乾猛然站起身来,把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宫女想要出宫需要什么规矩你不知道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母后对身边之人的管理向来严格,王尚宫怎么敢,真以为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就能为所欲为吗?!” 宇文哲的眉头紧皱,这里面有着太多的疑点,长孙皇后的人品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么小环为何会被那名所谓的王尚宫送到东宫,还要嘱托管教一番,最重要的是,小环被长孙皇后带回皇宫,可以说是孤身一人,又怎么可能找的到噬心之毒这种剧毒。 尚宫是宫中最高级别宫女的称号,王尚宫是秦王府老人,一直伺候在长孙皇后身边,现在贴身跟随皇后的小红也是长孙皇后封后时,提升了王尚宫的职位,又重新选的宫女,那么王尚宫为何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把小环送到东宫,这可是死罪,而且如果说小环不懂规矩,宇文哲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妇人的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严肃,在东宫准备下毒药,那道是要毒杀储君吗,这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件啊! “没错,殿下,这个贱婢一定是怀恨在心,就算是诛她九族也算是便宜……”老妇人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撕裂的声音响彻整个观澜殿。 “闭嘴!”下一瞬间,妇人的话就被宇文哲打断了,宇文哲现在已经确认,这是一个圈套,也许是针对小环,但更大的可能是针对自己,他实在想不出小环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觊觎,最重要的事,不管小环发生了什么,自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妇人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宇文哲仿佛能冰冻灵魂的眼神,浑身一颤,随之恐惧的转过了头。 “殿下,您不觉得这场戏很精彩吗,皇后娘娘的尚宫送来了一名宫女,想要毒杀殿下,这可真是笑话,最关键的是,这壶酒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噬心之毒!“ 宇文哲心中很清楚,今晚不是探寻这些疑问的时机,最重要的是要把小环带走,不然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 李承乾沉着脸,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疑惑,宇文哲的说的没错,虽说这壶毒酒引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但是这壶酒中若是没有噬心之毒,那么今晚的毒杀就是一个笑话。 从宇文哲喝下整壶酒,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不过这段时间足以确定有没有中毒。宇文哲把手腕伸到了御医的面前,“来吧,看一看,我有没有中毒!” 御医犹疑的伸出右手,搭在了宇文哲的手腕上,身中噬心之毒的人在半个时辰内会毒发身亡,但是在中毒的瞬间身体就会出现衰弱的症状,这是器官衰竭不可避免的征兆,不过眼前的宇文哲和之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不可能,竟然真的一点中毒的症状都没有,难道真的是看错了?!“御医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要是因为他的失误搞出这样的乌龙,虽说用不着死罪,不过御医的名头是保不住了。 “胡闹,这么严肃的事都能搞错,自己滚出去领罚!” 可以说到了现在,这场晚宴已经完全变得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但是李承乾还是想把宴会拉回正途,挥手喝退了御医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全都是误会,是御医搞错了,来,我们继续饮宴,不如让隐娘在弹奏一曲助兴如何!” ”承乾,即便这壶酒里没有毒药,但是林哲**后宫的罪过也不能揭过,哼,抱的还真是紧啊!“李元昌心中早已经由恐惧转变成了兴奋,他嘴里说着,眼睛却幸灾乐祸的看着宇文哲,根本没有发现,他的紧追不放,让李承乾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难看到了极点。 "呵,**后宫,好大的罪过,本将可担当不起,不知汉王有何依据,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过可是很大的!”宇文哲嘲讽道。 “哼,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即便只是一名卑贱的宫女,也是后宫之人!“李元昌嘶吼道。 宇文哲深深的看了李元昌一眼,忽然间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跟这种人争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晚宴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也可以以此拒绝李承乾的招揽,“太子殿下,现在很晚了,马上就要到了宵禁的时间,末将就先告退了!“ “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聚就是,这名侍女不管之前如何,如今身在东宫就是孤的人,孤做主,将军喜欢尽管带走就是!“ 李承乾出奇的大方,宇文哲心中对于李承乾也有些疑惑,眼前的李承乾可不像是史书上描写的那么不堪,而且宇文哲依稀的记得,历史上的李承乾开始的时候虽说有一些怪癖,比如说喜爱突厥文化,宠爱娈童称心,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很优秀的,史书上也记载,每当李世民出行,都会让李承乾监国,而且很受辅佐大臣的赞赏。直到贞观五年,他因为骑马摔断了一条腿,再加上李世民过分的宠爱李泰,心理上的性格才逐渐的扭曲,甚至出现了偷百姓的耕牛煮食的怪癖。 最终宇文哲摇了摇头,不在去想这些史料,因为他在拉着小环离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小环的身体出现了不应该的颤动,这是因为疼痛而引起的本能反应。他把小环的衣袖撸起,一道青色的痕迹呈现在他的眼前,雪白的肌肤上印着一片淤青,异常的刺眼。 “殿下,小环本就是我曹府之人,谈不上殿下赐予,这件事情的始末皇后娘娘最为清楚,我想带走小环,谁也不能阻止,至于小环为何会出现在东宫,为何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末将会查个清楚!“ 宇文哲声音冷冽,神情更冷,李承乾一直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反感,小环身上的伤更让心中充满了愤怒,没有人阻拦,宇文哲一把抱起小环,大跨步的走出了观澜殿。 今晚有事,所以今天的最后一章就提前更新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请回长孙皇后 “喂,林哲,等等我!”高阳公主也离开了观澜殿,紧跟着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李邺嗣躬身行礼,缓缓的退了出去,李承乾通过宴请宇文哲,而李邺嗣因为身职禁军,而且是李靖的长孙,所以也被邀请参加这一次晚宴,不过既然宇文哲已经离开,那么他自然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李邺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高阳公主拦在宇文哲的身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林哥,刚才发生的事不同寻常,要不要我回去后和爷爷说一声?”李邺嗣没有理会高阳公主不满的表情,略显担忧的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邺嗣,你把公主送回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宇文哲沉声说道。 “好吧,我会把公主送回去!”李邺嗣点了点头,宇文哲今天面对着李承乾那种不吭不卑的态度,让他再一次侧目,语气也更加恭敬了几分。 “哼,林哲,这一次就算了,不过你给本宫记住,你欠了本宫一晚!”高阳公主沉默了片刻,知道宇文哲现在没有心情在带着自己去玩一晚上,讪讪的后退了几步,威胁般的说道。 “末将会记住!”宇文哲点了点头,抱着小环向着曹府的方向走去,曹府和太子府仅有一道墙壁阻隔,但是大门的方向却正好相反,在两条不同的街道,距离并不算近。 李邺嗣刚刚带着高阳公主离开,林平就出现在了宇文哲的身前,此时的林平已经换上了一身紧身衣,霸王弓和五根漆黑的铁箭背负在了后背上。 “林叔,暂时没事,我们回去再说!”宇文哲的视线在林平背后的霸王弓上扫过,丝毫没有惊讶林平的出现,对着神情严肃的林平点了点头,道。 “没事就好!那就先回去吧!” 观澜殿内,宇文哲走后,里面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可真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堂堂一国储君的宴请,说走就走,这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宇文哲的态度,李承乾在主座上沉默不语,其余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说面前的美食,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唯恐会引起李承乾的注意。 李承乾实际上心胸并不宽广,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他今天的的忍让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认知,但那是对于宇文哲,对于别人恐怕就不会如此了。 “承乾,虽说皇兄册封了他禁军副统领之职,你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竟然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带走东宫的侍女,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让我皇室的颜面何存!”李元昌气喘吁吁的,整个观澜殿都回荡着他的嘶喊声,打破了寂静。 涉及到皇室的颜面,自古以来都是禁忌,就连贺兰楚石都皱起了眉头,李元昌和李承乾是叔侄,别人可都是臣子,这件事在这种场合还揪着不放,也就李元昌做的出来。 “哗!闭嘴!”李承乾猛然掀翻了身前的桌子,碟子、碗,洒了一地,“你知道个屁!” “承乾,怎么了?!”李元昌被李承乾的爆发下的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唉!”李承乾叹了口气,对着下方挥了挥手,身体仿佛泄气般坐了下去,半瘫软在了靠椅上。 下一瞬间,观澜殿参加晚宴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很快就离开了观澜殿,就只剩下 跪在地上的妇人和隐娘手足无措的留在原地。 “王叔,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是孤很清楚,曹府只是修缮了府邸,房、杜两位大人和李、程两位将军就亲自前去贺礼,你不觉得奇怪吗!”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眉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李元昌露出了一副惊骇的神色,道。 “王叔,父皇越来越宠爱老四了,明明已经到了前往封地的年纪,却还被留在长安,我必须要壮大自己的力量,林哲这个人,若是孤得不到,那么就不能留,而孤要是能够得到他,那么你必须和他和解,懂吗!” “承乾,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李元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是皇室中最为支持李承乾的,所以对于李承乾最终能否继承皇位也最为关心,这关系到他今后能不能更进一步的享用荣华富贵。 “母后离开皇宫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回到长安后带回了一名曹府的侍女,更是仅有几人知道,而孤恰恰就是这几人之一,母后很重视这名侍女,前往兴教寺礼佛祈福之前还曾交待过王尚宫好好照顾,孤那天正好去给母后请安,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所以孤很清楚,那名叫小环的侍女是什么来历,她原本就是林哲的人,不要说林哲在东宫把她带走,就算是真的在后宫,也没人能够阻拦,乳娘,你和王尚宫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李承乾显得很疲倦,揉搓眉心的手指更加用力,语气也变得略显冷漠了起来,说起来在长孙皇后生育的儿女中,李承乾可以说是最孝顺的,在历史上一直有一种说法,若是长孙皇后没有那么年轻就死于气疾,李承乾是不会谋反的。 “砰砰砰!老奴不知情,真的不知情啊,老奴身为殿下的乳娘,为殿下打理东宫的宫女,对于王尚宫的要求如何拒绝,这一切都是王尚宫害我,殿下明查!”妇人的额头一次次的磕在地板上,绝望的嘶喊道。 “罢了,母后还有一个月才会回来,你走吧,孤派人送你回老家,以后不要出现在长安了,也许能保你一命!”李承乾叹了口气,说完后站起身来,向着观澜殿外走去,直到走到了门口,才回过头来,“隐娘,你的眼光不错,拿下林哲,让他为孤效力,孤不但还你自由,还把整个寻芳阁都给你!” 观澜殿内发生的一切注定不会传出,李元昌失魂落魄的走出观澜殿,连身旁的隐娘都没有留意到。 和李元昌不同,隐娘出了观澜殿之后,就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就停在了观澜殿的门口,隐娘有些欣喜,眼神却有些担忧,她定睛的看了看太子府大门方向的上空,这才上了马车,木质的轮胎压榨着石质的木板,咯吱咯吱的向着外面行驶而去。 皇宫,朱雀门口,李邺嗣苦笑的看着皇宫内的方向,隐约还能看到高阳公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着耸了耸肩,“竟然让我连夜去兴教寺送信,请出长孙皇后回宫,还真看的起我啊!不过,我可没有林将军的本事,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算了,就辛苦一趟吧!” 李邺嗣手里紧握着一张信纸,在朱雀门前骑上了一匹骏马,向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像是李承乾所说,长孙皇后前往贺兰山原本就是私密进行,带回小环更是没几个人知道,李邺嗣只知道宇文哲今晚触及到了皇室的禁忌,虽说李承乾没有发飙,但是不代表没事,既然高阳公主说长孙皇后回宫就能解决一切,那么怎么样都得试一试了。 …………………………… 宇文哲原本就是骑马来的太子府,马车带着高阳公主回了皇宫,为了照顾小环,宇文哲把小环扶到了马背上,慢慢的向着曹府走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说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但是街道上已经十分的安静了,基本上没有行人,而且这里是王公大臣府邸聚集的地方,也没有坊市等通宵的地方,所以更显安静。马蹄轻踏地面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很远,眼看前面就是曹府的大门,宇文哲却停了下来,他侧头看了林平一眼,眼睛眯起,散发出一阵精光,林平神色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林平的表情在黑暗的掩盖下无法看清,他的右手很自然的握住了后背上的霸王弓,几乎相同的时间,宇文哲放开了抓住马缰的右手,膝盖弯曲,就像是在双腿上安装了弹簧,猛然跳起一米多高,他双手扒住身侧的房檐,双脚猛蹬墙壁,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落在了房顶上。 就在宇文哲行动的一瞬间,在房顶上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瓦片震动声,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宇文哲很确认,当他翻上房顶准备追击的时候,却看到眼前的身影轻轻跃起,便向前掠过了数十米的距离,在脚下的房檐上,飞跃到了另一处,这道身影轻盈的如同飘絮,宇文哲震惊的停下追击的脚步,眼前的一切已经违反了他所熟知的力学定律,他追不上。 宇文哲没有停下了脚步,他确实追不上,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林平手中的霸王弓,弓弦紧绷的声音清晰的响彻,那道身影仿佛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速度变得更快。 “林叔,抓活的!”林平松开手指的一瞬间,听到了宇文哲传来的声音,林平神色一凝,双臂猛然变换了一个角度,铁箭仿佛融入了黑暗,根本无法看出轨迹,就消失在了林平的身前。于此同时,那道黑色的身影仿佛被折断翅膀的鸟,向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王尚宫之死 “少爷,刚才那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腿!”林平收起霸王弓,挡在小环的身旁,戒备的看着四周,对着宇文哲说道,却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宇文哲点了点头,向着人影坠落的方向追去,宇文哲心中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自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过对劲,回到曹府的一路上都在小心留意着,就这样还是在到了曹府的门前才确认真的有人跟踪,而且他有一种感觉,恐怕跟踪自己的黑衣人是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平的身上,忽略了自己,才被自己发现了破绽。 这么缜密的追踪技术,即便在前世都没有遇到过几次,所以这一定不是一般人。林平不确定黑衣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所以留下来守着小环才是最重要的,被射断了一条腿的人,不会对宇文哲有什么威胁。 林平总是能为宇文哲守护好一切,所以宇文哲毫无顾虑的追了下去,在黑衣人坠落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没有被射断的大腿,紧紧残留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血迹,宇文哲深吸了口气,看向这条道路的两个方向,没有脚印,没有了其余的血迹残留,就像是人影落在这里就凭空消失了。“真是不能小觑天下人啊!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轻功?”宇文哲的眼神里仿佛还晃动着黑衣人在空中来去自如的身影,既然黑衣人消失了,那么也没有必要太过于在乎,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没有达成,就还会回来,到时候再行解决就是,在这一方面宇文哲一直有着极大的信心,这种潜在的危险只会让他的直觉更加的敏锐。 虽然黑衣人没有找不到,但是铁箭必须要回收,就在宇文哲顺着方向四处寻找铁箭的时候,一辆马车咯吱咯吱的行驶而来,“是林将军吗?怎么林将军没有回府?若是将军有空,不如去寻芳阁一行,小女还想向将军请教一下歌曲之事。” 马车停在了宇文哲的旁边,略显晦涩的声音在马车内传出,车帘被掀开,露出了隐娘带着些兴奋的脸。 “原来是隐娘姑娘,本将还有些事情处理,就不打扰了。”宇文哲的视线在隐娘的脸上一闪而过,摇了摇头,继续向着铁箭破空的方向寻去。 “轻语姐姐,林将军走了,我们回去吧!”宇文哲走后,隐娘的身体缩回到了马车里,在马车里还有一人,就是当初在寻芳舟上的轻语姑娘,轻语姑娘是寻芳阁的管事人,整个长安的男人都知道,隐娘在哪,轻语就会跟到哪,在长安觊觎轻语的男人比觊觎隐娘的男人少不到哪去,这种邻家姐姐般的气质最能让人沉迷。“嗯,我们走吧!”轻语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马车没有停留,向着外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宇文哲找到了铁箭后,就回到了曹府,林平早已经带着小环回到了曹府内,而且给小环安排好了住处,宇文哲回来的时候,林平正在大门处等候着。 “少爷,怎么样,怎么没有带回来?”看着独身回来的宇文哲,林平惊讶的问道。 ”林叔,我没有找到,在那里只有一点血迹,恐怕是有人接应,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小环安顿好了吗?“宇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 “小环已经安顿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那就好,明天去请一名大夫,小环身上有伤,不能拖。”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内院走去,短短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让宇文哲有的脑袋里有一些乱乱的,虽说他把那壶酒喝了下去,遮掩了酒里有毒的事实,但是为何偏偏是小环端来的,而且正赶太子替长孙皇后宴请自己,又是谁指使了这一切,目的要指向自己,还是真的有人要刺杀李承乾,他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被忽略了。 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巧合,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一块,只要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也许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至于小环的遭遇,只能等到长孙皇后回宫后在去问个清楚,全都讨还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微微亮,宇文哲就起身前往宫中,古人没有什么娱乐措施,睡得早起的早,宇文哲到了后宫的时候,那些宫女早就已经穿梭在各个宫殿中,伺候着各自的主子穿衣洗漱。 宇文哲并不像其他的禁军一样,需要来回巡逻,禁军分成几个队伍,由几个队长带领着穿梭在后宫,宇文哲只需要待在御花园旁的一处房间里,这里是后宫之外,想要进出后宫的必经之地。 这个时间,李世民一脸满足的在后宫内走出来,宇文哲赶紧驻足行礼,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数名侍卫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宇文哲不由得嘬了嘬嘴,看着李世民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这老货晚上一定是痛快了,李世民的后宫可着实有几位在历史上都大有名气的美人。禁军副统领虽说是四品武将,而且身份敏感,但是每天除了听取下面汇报后宫的状况外,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在皇宫闹事。 宇文哲第一天在其他禁军队长的带领下熟悉了后宫的环境,第二天就无事可干了,这让他心中担忧,不管多么强大的军队,若是没有时间去锻炼,长时间的离开战场,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必然会大幅度的退步,即便是以前的玄甲军,也经不住时间的打磨。 李世民的决策错了,他不应该让玄甲军囚禁于禁宫之中,守护着自己的安全,他应该把玄甲军放在大唐疆域的最边缘,战争才是玄甲军生存的原因,禁军的身份虽说比其他军队尊贵,也是玄甲军应得的功劳,但是这相当于毁了这支军队,宇文哲很确信,在当初玄甲军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的时候,战斗力绝对不是现在的玄甲军可以比拟的。李世民没有发现是因为忽略,李靖等人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即便没有玄甲军,也能凭借自己的军队战胜一切对手,可是宇文哲不一样,他是禁军副统领,他想要去擒住劼利可汗,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玄甲军毁在每天日复一日的巡逻中。这一整天,宇文哲坐在桌子后面,微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点动着,发出嘟嘟的声音,他都在思考训练的可行性,在前世退役的时候,宇文哲就已经是特种队的教官,训练的时间、方式、如何说服李世民,都在他的脑子里一一闪过。 渐渐的,一个大概的构思在他的脑海里成型,想要提升一个部队的战斗力,实战是最为快捷的办法,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么不但能让玄甲军恢复往昔的风采,而且以禁军的身份去参战,也许就有了着落。“嘟嘟嘟!”就在宇文哲拿定主意,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宇文哲顿时皱眉。“进来!”“嘭!”门被猛然推开,李邺嗣脸色难堪的闯了进来,“将军,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宇文哲猛然站起身来,身在后宫,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大事,而且看李邺嗣慌张的样子,恐怕真不是简单的事情。?“将军,出人命了!是皇后宫中的王尚宫,被人发现吊死在房梁上,恐怕是自杀!” 宇文哲深吸了口气,神色变得无比震惊,什么自杀,明摆着是杀人灭口,到底是什么人在后宫有着那么大的能量,那岂不是说整个后宫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 “先不要说的那么武断,立刻封锁后宫所有的出口,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任何人不得出入,每个宫殿都要派人,还有,一切行为可疑之人全都扣留起来!”?王尚宫是秦王府的老人,而且可以说是后宫规格最高的宫女,一直都伺候在长孙皇后身边,就像是李世民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德,虽说是宫女,身份可不一样,就算真的是自杀,也要引起一大串的风波,最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王尚宫为何会自杀,在后宫这种复杂的地方,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流言蜚语了。“将军,王尚宫身份非比寻常,虽说我们及时封锁了现场,也控制住了发现王尚宫死亡的宫女,但是内宫可藏不住什么消息,还是尽快通知陛下才是!”李邺嗣没有离开,而是担忧的提醒道,他担心宇文哲不清楚宫中的规矩,禁军守卫后宫,但是最好不要过多的参与到后宫之事。 “现在早朝时间还没有过,快去,陛下那边我自由主张!”“好吧,属下遵命!”李邺嗣深深的看了宇文哲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李邺嗣心中清楚,昨天太子宴请宇文哲他也在场,以他的经验,那壶酒确实有毒,只是不知道为何宇文哲喝了却没事,根据太子的乳娘所说,王尚宫也牵扯在了里面,可是今天一早,居然被人发现王尚宫吊死在屋里,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更大的可能是杀人灭口,李邺嗣想让宇文哲就此止住,不要再追究下去,不过宇文哲明显没有这个打算。?? 第一百四十四章绑了 宇文哲没有停留,李邺嗣去执行他的命令,他自己就去了王尚宫身死的地方,王尚宫居住的地方就在立政殿在不远,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像是其他宫女,要几位住在一起,她自己有一个独立的房间,此时在王尚宫的房间外已经被封锁,数名禁军守在外面。 宇文哲推开房门,抬头看着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尸体上衣裳不整,显得很凌乱,脸色铁青,两只眼睛凸出眼眶外,舌头就好像是在嘴里被人拽了出来,一看就是上吊而死。 “奴婢见过将军!”宇文哲刚刚进来,就有一名禁军带来了一名宫女,宫女满脸泪水,身体还不时的震颤,进屋后死死低着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是你第一个发现王尚宫出事的吗?”宇文哲在屋里来回扫视着,最后在王尚宫悬空的脚下发现了一张信封,信封十分明眼,宇文哲弯腰捡起了信封后,才转过身来,问道。 “将军,奴婢是立政殿的宫女,昨天夜里,高阳公主殿下吩咐,说皇后娘娘即将回宫,让奴婢早做准备,所以奴婢今早才会来告知王尚宫一声,可是房门虚掩,奴婢在外面叫了许久却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进来看看,谁知…谁知…”“屋里的东西没人动吧!”宇文哲点了点头,表情舒缓了一些,这样来说屋里的东西没人动过,或许还能找到破绽。“没有,奴婢发现后立刻被吓得大叫,禁军们很快就围了过来,之后就只有将军进入了这个房间。”“那好,你下去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有事的话还会麻烦到你!”宇文哲摆了摆手,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派几个兄弟看住她,不能让她离开视线,同时保护她的安全!”“是!”门外的禁军立刻走出了四名,跟着宫女后面走了过去。禁军的异动引起了后宫众位贵人的注意,在后宫原本就是枯燥的生活,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讨论很久,更别说长孙皇后身边的人物上吊了。 宇文哲一边想着怎么控制住后宫内的情绪,一边在脑海里把王尚宫的死和昨晚发生在东宫的事串联在一起,越发觉得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他在生死中炼造而出的直觉。 直到中午,宇文哲才在房间里出来,屋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宇文哲很确认,王尚宫也许真的是自杀,但是这其中也有着内幕,宇文哲见多了尸体,一眼就可以看出悬挂在房梁上的王尚宫有些不对劲,她喉咙处有些异样,不过现在却不是仔细检查的时候,古代对于尸体都是很看中的,绝不能允许随意亵渎。 “将军,兄弟们在立政殿旁扣住了长孙大人家的大公子,您是不是过去看看!”宇文哲出了房间,估摸着这个时间李世民应该已经退朝,刚想着去太极殿觐见李世民,就被迎面而来的禁军挡在身前,请示道。“长孙大人的长子,长孙冲?他来后宫干什么?走,跟本将去看看!”宇文哲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在李世民时期,能够任意进出后宫的,除了李世民,就只有长孙无忌一人,还是李世民亲自下令允许的,这也是因为长孙无忌是皇后的亲哥哥,即便进入后宫也不会去别的地方。要知道,就连离开皇宫居住的皇子也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才能进入后宫给自己的母妃请安,未得召见就进入后宫,可是很大的罪过。 对于长孙冲,宇文哲一直很有兴趣,在历史上,就是他娶了长乐公主,可惜长乐公主早逝,当然这些都是前世的历史,此时的长孙冲应该处于宗正少卿一职,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外戚便是后宫众多娘娘们的娘家,这个官位虽说会和后宫中有所牵扯,可是却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在这个时机被禁军扣住,不管怎么说也是让人觉得奇怪的事。??长孙冲是在立政殿的大门处被禁军扣下的,与长孙无忌不同,虽说长孙冲是长孙无忌的儿子,长的却是十分英俊,而且在眉宇间依稀见到些长孙皇后的影子。 宇文哲离开王尚宫的寝房,转过一个小弯后,一眼就看到了立政殿的大门口,几名禁军,手里持着陌刀,把一个年轻人困在大门口。 “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来给姑母请安的,你们竟敢拦我!”还距离很远,宇文哲就听到了长孙冲在激动的叫嚷,不过围着他的禁军却不吃这一套,陌刀的刀锋闪着寒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地面上闪烁过一道道白芒。“原来是宗正少卿,长孙大人,不知道长孙大人为何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后宫,可是得了哪位娘娘的召见?” 宇文哲并不认识长孙冲,之所以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长孙冲,也是刚才李邺嗣的汇报。 “你是谁,既然认识本官,还不让他们滚开,本官是来给姑母请安的!”长孙冲脸色铁青,他虽说不如长孙无忌来后宫的次数多,但是频率也不算少,而且每一次都是在立政殿前通报一声即可,毕竟是长孙皇后的亲侄子,来给姑母请安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长孙冲真正的目的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而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秉承着默认的态度,李世民总是把自己的女儿指婚给大臣的次子,而且越是重视的大臣,指婚的公主就越受他喜爱。比如在宇文哲前世的历史上,长孙冲娶了嫡长公主长乐,杜荷娶了嫡公主新城,房遗爱娶了长孙皇后所生公主之外最受宠爱的高阳,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会如何发展。 “本将职责在身,恐怕是滚不开,长孙大人,你说你来为皇后娘娘请安,可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长孙皇后现在还在兴教寺礼佛,这个借口你不觉得太拙劣了吗!”宇文哲顿时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长孙冲就算是不认识自己,也应该认识自己这一身衣甲,正宗少卿是五品文官,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分明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 “你知道个屁,昨天晚上,兴教寺就有人去了长孙府传话,说姑母今天就会回宫,请我父亲前来叙旧,本官只是提前来看看,还不快放开本官,不然本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人也许会顾及到姑母和陛下的面子,可是本官不用顾及!” “什么?提前来看看就能随意进入后宫吗?真不巧,也许你以前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了,没有得到召见,擅自闯入后宫,本将甚至可以把你就地斩杀!把他给我捆起来,一会儿交由陛下发落!”宇文哲冷笑,看着眼前傲然的长孙冲,心中厌恶,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二世祖。不过宇文哲已经确认,王尚宫的死和长孙冲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长孙冲倒霉,自己撞上了而已。“你敢,你敢绑我?!”长孙冲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宇文哲。“绑了!”宇文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身向着后宫外走去。“唉,绑了吧,长孙大人,您也别为难兄弟们了,谁让您正撞上呢!”宇文哲走后,这几名禁军拿着麻绳,把长孙冲绑了起来,长孙冲脸色铁青的看着这几名禁军士兵,最终无力的闭上眼睛。 宇文哲离开后宫后,径直的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他走了只有一半的路程,就看到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在对面走来,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灿烂,长孙无忌圆圆的脸上也笑出了一层褶子,两人前后错开了一人的位置,有说有笑的。 “陛下,您看对面是不是林将军,林将军好像很着急啊!”快要走到近处的时候,王德快走了两步,在李世民身后小声的提醒道。“还真是!”李世民抬起头,看着已经很接近自己的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即便停下了脚步。“末将林哲,参见陛下!”宇文哲单膝下跪,语气异常的凝重。 “怎么了?” “陛下,立政殿的王尚宫被发现吊死在了寝房里,末将已经下令封锁了后宫的所有出入口,寻找形迹可疑之人,而且在立政殿的门口,扣下长孙大人家的公子!”“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大理寺吧,至于冲儿,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只不过知道了长乐回宫,所以心急了些,还是先把他送出宫去吧,一切等皇后回来自行决定!”李世民想了想,沉声吩咐道。 “末将领命!”宇文哲站起身来,站到了李世民身后,比长孙无忌还要靠后的地方。 “陛下,既然宫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臣还是先回去吧,等事情了解后,臣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退,只是在转身后,视线在宇文哲的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林将军遇事果断,本官佩服,不愧连李靖将军都如此看好,林将军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本官府上一叙,你和冲儿差不多的年纪,会有些共同语言也说不定!” 长孙无忌说完后,再次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向着与后宫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李泰、小心把你也绑了 “不愧是长孙无忌啊,以后必须要小心些了!”宇文哲跟在李世民的身后,回想着长孙无忌转过身时,眼神里爆发精光,心中不由得暗自戒备。这段时间以来,宇文哲早就知道,这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可是说是从长孙顺德手里抢过来的,再加上今天绑了长孙冲,可算是彻底得罪了长孙无忌,这个李世民最为信任的大臣。更重要的是宇文哲在长孙无忌身上没有察觉出任何的敌意,这才是最恐怖的。他很清楚,即便绑了长孙冲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长孙冲必须得绑,因为长孙冲擅自闯入了后宫,这是规矩,若是在自己命令之后,还因为长孙冲的身份选择无视,那么不但他这个禁军副统领的威信会瞬间崩溃,守卫后宫的防御也会出现漏洞,谁能肯定长孙冲就不是来行刺的,要知道万事皆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长孙冲,就算是皇子,只要是不合规矩进入后宫,也要照绑不误,禁军最大的职责就是守卫后宫的安全,至于得罪什么人,会有什么后果,根本就不能存在于禁军的考虑范围之内,宇文哲就完全做到了这一点。长孙无忌走后,队伍就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李世民的脸色从刚才的兴奋,转变成了不愉,直到走到了立政殿的大门,看到了被绑在一旁的长孙冲。“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不嫌丢人,回去反省一下,这段时间就先不要进宫了!” “臣,遵旨!”长孙冲身上绑着麻绳,艰难的跪在了地上,脸上迸起了青筋,狰狞可怕。随即,长孙冲站起身来,连身上的麻绳都没有解开,踉跄的向着后宫外走去 “王德,去看看,大理寺的人怎么还没来!” “喳!”王德躬了躬,缓缓的退了出去。李世民看到王德走后,微微点了点头,毫无停留的进入了立政殿,李世民并没有让宇文哲跟进去的意思,所以宇文哲笔直的站在了立政殿的大门外,瞬间心思百转,李世民对于长孙家的恩宠还真是厚重,王德这哪是去催促大理寺,分明是要把长孙冲送回去。 长孙冲走的很快,也许是因为身上绑住的麻绳让他的回头率猛增,直到了朱雀门前,王德才算勉强追上他。 “长孙大人,等等咱家!” “怎么,王公公,难道本官还不能回府吗!”长孙冲停下来,看到身后追来的王德,神色变换,只是看到来人竟是王德,才把嗓子里的怒吼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脸色涨红,道。 长孙冲也不是和谁都敢发脾气,眼前的王德可是连他的父亲长孙无忌都需要客气对待的,整个大唐敢对王德发脾气的恐怕也只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两个人。 王德神情一愣,眼睛微眯,“长孙大人,以您的身份,若是真的有理在先,即便是禁军也不敢如此,禁军毕竟代表的是陛下的意志,林哲将军守卫后宫,代表的是长孙皇后啊!” “唉,王公公,本官刚才,唐突了……”长孙冲沉思了片刻,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道。 “好了,言尽于此,咱家还有皇命在身,长孙大人慢走…”王德不知是有意还是什么,甩了甩手,眼神在长孙冲身上还绑着的麻绳上扫过,向着玄武门的方向走去,李世民让他去催促大理寺的人,是必须要去的。 ………………………… 整个后宫都被禁军封锁了,李世民进入了立政殿就没有出来,这三年来李世民前来立政殿的次数不多,也只有着实想念长孙皇后的时候,才会来待上一会儿,这一次完全是因为长孙皇后回宫的原因,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才会提前来立政殿等待,毕竟,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在兴教寺一待就是三年。 宇文哲站在立政殿外,脑子不停地转动,思索着自己之后的道路该如何进行,毫无疑问,李世民最信任的大臣便是长孙无忌,不过自己身在军方,长孙无忌对于军方的影响力拍马也赶不上李靖,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之后对于突厥的用兵,想要以禁军的身份出征,真的是太难了,要是长孙无忌在从中作梗,更是希望渺茫。直到正午时分,太阳升至天空的正中央,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所以温度提升的很快,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会让人觉得十分的困乏,宇文哲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了下时辰,之前都说长孙皇后今天回宫,以兴教寺的距离,这个时间差不多了。果不其然,还没过一刻钟,李承乾和李泰连决而来,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小家伙看上去刚会走路的样子,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牵着,正面向着立政殿走来。“末将见过太子殿下、魏王殿下、公主殿下。”宇文哲挡在了这几人面前,视线只在那个小家伙身上停留了一些时间,道。 这可是未来的唐高宗李治啊,可以说武则天之所以能登上帝位,完全是因为他的宠爱和放纵,在历史上也是留下了传奇色彩的男人,只不过现在还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家伙,既然历史已经有了些许的改变,谁也不知道将来继承帝位的还会不会是他。 “你就是父皇新封的禁军副统领?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行礼之后还不退开,为何还要挡在本王身前?!“李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走到了前面,伸出短粗的手指,满脸的不耐。宇文哲摇了摇头,向着身旁的禁卫摆了摆手,“陛下正在宫中,还是等末将去通秉一声吧!” 那名禁卫军看到宇文哲的手势后,以很快的速度进入了立政殿的外门。 李泰这个人也就是因为李世民宠爱,才能有现在的地位,李承乾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先跳了出来,没看到被自己完全挡住的李承乾,眼神中充满了阴翳。 李承乾不但是嫡长子,而且是太子,原本对于李世民对李泰的宠幸就很不满意,李泰自己还不知低调收敛,这可是完全犯了忌讳。 “放肆!本王今天提前入宫,就是要面见父皇,一块迎接母后,就连秦虎都不敢拦着本王,你区区一个副职,找死不成!”李泰没想到宇文哲直接把自己顶了回来,脸色大变,气的那一身的肥肉都哆嗦了起来。“本王来立政殿为母后请安,还从来没有在门外等着通报一声的,给本王滚开!” 李泰向前一步,双手猛的推到了宇文哲的胸口上,宇文哲眉头一皱,如一根松柏,身体丝毫没有移动,“魏王殿下自重,这里是后宫,最好还是按规矩来,若不然本王只能下令,把王爷您也绑上了!”“你…你放肆!”李泰脸色大变,后退了一步,暴怒般呵斥道。“咦?也?难道将军之前还绑了谁吗?”与此同时,站在李承乾身后的那位少女,惊奇般的问道。 “没错,长孙大人刚刚擅闯后宫,被末将扣下了!”宇文哲看着这位精灵可爱的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你竟然敢把本王的舅舅绑了,你!你!”李泰闻惊愕,肥胖的身体再次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大声叫喊道。 “四哥大笨蛋,长孙舅舅可以随意进出立政殿,所以绑的当然是表哥了,表哥知道长乐姐姐要回宫,当然会提前来立政殿等着!” “好了!我等未有父皇的召见,如今也不是进宫请安的日子,还是等着吧,后宫不同于其他地方!”李泰黑着脸,转过身去,刚想着训斥少女几句,便被李承乾开口打断,李承乾笑了笑,还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 李泰的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看着李承乾严肃的样子,勉强的退到了后面。“哒哒哒……”很快,在立政殿内传来了一阵小跑,那名进去传话的禁军出了立政殿的大门,“将军,陛下有旨,让众位皇子进去。” “殿下,多有得罪,请!”宇文哲闻言让开了身体,对着李承乾抱了抱拳,道。“无妨,林将军也是职责在身,孤等一等也无妨!”李承乾摇了摇头,首先越过了宇文哲,走进了立政殿内。“咦?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好啦,四哥,别看了,我们快进去吧!”少女推了李泰一把,把李泰推进了大门口,自己却牵着李治停在了宇文哲的面前,“你这个家伙真是有意思,昨天晚上太子哥哥宴请你,你把高阳姐姐带去了吧,下一次别忘了把我也带去啊!别忘了,我叫李花容!” “城阳公主李花容,嫁给杜荷真是可惜了!”少女说完后,才牵着李治走进立政殿,宇文哲看着少女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直到少女进入了大门,才再次对着身旁的禁军士兵招了招手,“你去,在找点麻绳,我看今天这麻绳要用很多了!”“噗!咯咯!”李泰还没走远,周围很安静,隐约听到宇文哲嘲讽的话后,噗的一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混杂着李花荣清脆的笑声,进入了到了立政殿内。 第一百四十六章身染风疾 “将军,这些可都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公主啊,您这样会有麻烦的!” 宇文哲认识这位禁军,这位禁军是当初最反感他的那一位队长,名叫赵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玄甲军已经更新换代了几次,当初跟随着李世民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的玄甲军没剩下多少,除了战死在沙场的,大多数都因为身体的原因退役了,赵方是仅存硕果的几位。 “你我是禁军,职责就是守卫后宫,忘了那天晚上我说的什么吗!得罪?是不是长时间安逸的生活,让你们失去了原本的血性,大唐玄甲军,理应无所畏惧!”宇文哲双目一凝,一字一顿的说道。 “属下…属下明白了!”赵方低下了头,略带着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 去吧,多找些回来,可千万别不够用了!” 宇文哲对着赵方点了点头,道。赵方领命而去,宇文哲守在立政殿的大门外,不出所料,皇后回宫的消息已经传开,皇后乃是后宫之首,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后宫仅次于皇后的四位贵妃全都来了。韦妃、杨妃、燕德妃、阴妃,这四位正一品的妃子,就像是说好了一般,前后脚来到了立政殿,其中杨妃还带着他的儿子,吴王李恪,与之前不同,这几位妃子全都很客气,尤其是李恪,看到宇文哲之后很是热络,完全没有皇子的气派,看上是就像是一翩翩公子,很容易就能给人好感。 能够进入立政殿等待长孙皇后回宫的也就这几人而已,宇文哲也算是见识到了李世民这几位妃子的真容。 “惊艳!”宇文哲抽了抽鼻翼,嗅着还残留在空气中的体香味,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脑袋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个字,“李世民这老货还真是好艳福啊!” 等到这些人都进入了立政殿后,就已经到了正午时分,禁军依然封锁着后宫的各个通道,不多时,李邺嗣的身影在哦远程不走来,出现在宇文哲的视线里。 还距离很远的距离,李邺嗣就大声叫嚷了起来,“将军,皇后娘娘马上就到了,我们快去宫外迎接吧!” 宇文哲闻言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渐渐地在脑海里又浮现而出了第一次见到长孙皇后时的场景,这真是久违的再次相见啊。 “李邺嗣,大理寺的人来了没有?”宇文哲走到了了李邺嗣的身边,两人带着一队禁军队伍向着后宫外的方向走去,路上,宇文哲看着李邺嗣略显沉重的神色,问道。 “将军,大理寺的人已经来了,由于涉及到后宫,而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所以贺兰楚石亲自带人前来,已经把王尚宫的尸体弄了下来,贺兰楚石亲自查探了一番,初步断定是自杀!将军,既然大理寺已经接手,那么这件案子就已经超出我们的职权范围了!”李邺嗣伏下了身子,在宇文哲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放心吧,这些我还是知道的!”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即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这一队人已经走出了后宫的范围,一架金銮凤车,逐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金銮凤车,是唐朝皇后的专属坐骑,长孙皇后终于回宫了。 “末将林哲,恭迎皇后娘娘!” 宇文哲带着禁军队伍走到金銮凤车的近处,单膝跪地,道。 金銮凤车停了下来,薄薄的车帘被拉来,宇文哲低着头,只听到一声轻轻的脚步落地的声音,鼻翼间嗅到了一股清新脱俗般的香味。 “哲哥哥,你终于来长安了,长乐好想你啊!”一双洁白如玉的小手,扶住了宇文哲的肩膀,那股沁香的味道更加浓郁。 宇文哲抬起头,看着距离自己如此接近的人,眼神中一片恍惚,仿佛一切都感觉发生在昨天,黄河支流旁,长乐公主那双满怀着歉意和哀伤的眼神,依然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多谢公主殿下挂怀,末将来了!” 长乐公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怀,她昂着头,嘴角微微向上勾勒,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泪光。 “哎呀,你们好磨叽啊,母后都很累了,就快些回宫吧!”与此同时,高阳在金銮凤车里钻了出来,强行挤进了宇文哲和长乐的中间,不满的嘟囔道。 “高阳公主?” “怎么,不许本宫和母后一起回来吗?他们都傻乎乎的去立政殿等,本宫可昨晚可就到了兴教寺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看来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宠爱高阳公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哲哥哥,母后的身体有些不适,不能见风,我们回宫再说吧!”长乐看着高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莲步轻启,站在了宇文哲的身旁,轻柔的说道。 “身体不好?!”宇文哲眼神骤然收缩,震惊的看着凤銮内,那道隐约可见的身影,“陛下和众位贵妃、皇子,已经在立政殿等候,末将这就带路!”?宇文哲说完转身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迈开步子,李邺嗣则是快速超过众人,回去报信,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三年前,长孙皇后的身体都能在密林中穿梭,当初宇文哲也认为长孙皇后并不像史书上说的,身染气疾,只是没想到三年后,刚要再次见面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身体居然出现了问题。“喂,林哲,母后和长乐姐姐能够提前回来,可都是我的功劳,昨天晚上我让李邺嗣去兴教寺告诉母后,你已经来到长安的消息,不过我想到母后会回宫,只是没想到会连夜派人来把我接到兴教寺,询问你到了长安之后的情况,今天一大早就决定回宫,母后真是看重你呢!”高阳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宇文哲的侧脸,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红润也越发的浓郁。 “殿下以前就知道我?”宇文哲转过头,犹疑的问道。 “嗯嗯,其实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就是母后说的那个人,那年母后回宫,要去兴教寺礼佛祈福,感谢天地厚爱,可是正好赶上我病了,母后为了照顾我就把时间往后推移了些日子,母后为了给我解闷,和我说了些在贺兰山发生的事,不过我觉得母后更像是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整个后宫只有我知道为什么父皇会封你禁军副统领的位置!” “是啊,发生在贺兰山的那些事,总是得有人倾诉才好,闷在心里会把人闷坏的!”宇文哲点了点头,语气深长,道。 整个队伍就在高阳公主唧唧喳喳的声音中行进,两位大唐最受宠的公主,跟在宇文哲身后,亦步亦趋的迈着步子,这种毫无规矩可言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很是和谐的感觉。 直到队伍到了立政殿最外围的大门,也就是宇文哲之前把守的地方,太子李承乾带着众人已经站在了门外,就在凤撵停下的一瞬间,全都恭身行礼,“恭迎母后(姐姐)回宫…” “我只是回宫而已,用不到那么大的阵仗,都起来吧!”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凤撵内传出,长乐急忙往回跑了几步,车帘掀开后,长孙皇后在凤銮内走出来,与此同时,李承乾也走上前来,和长乐公主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长孙皇后身边。两人搀扶着长孙皇后,迎接的众人全都让开了一条道路,直到到了大门的位置,长孙皇后停了下来,右手松开了李承乾的搀扶。 “母后,快三年了,孩儿甚是想念母后!”李泰看着长孙皇后站在自己身前,松开了李承乾,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 “呵呵,母后也很想念你,只是青雀,你又胖了,这样下去怎么了得!”长孙皇后温和的笑了笑,宠溺的在自己儿女们的身上看了看,最终,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李泰看着长孙皇后松开了李承乾的右手,想要上去搀扶,身体刚刚有了做出动作的趋势,没想到长孙皇后却整个转过身来,轻柔的擦了擦宇文哲额头上渗出的汗渍,就仿佛三年前轻柔的擦拭他脸上的血液那么小心。 “原本哀家以为你不会来了,这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娘娘,陛下还在等着您呢!”宇文哲仔细的观察着长孙皇后的模样,有些担忧,长孙皇后的身体真的不像三年前那样,皮肤里透着异样的苍白,给人一种从内而外的虚弱感。 “好,你和我一起进去,告诉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长孙皇后拉起了宇文哲的手,很用力,宇文哲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双手上的力度,长孙皇后对于自己的关心,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娘娘,这不符合规矩,末将职责在身,要巡守后宫!”宇文哲没敢挣脱长孙皇后的手,因为长孙皇后很用力的握着他,若是挣脱的话恐怕回弄伤长孙皇后,不过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李泰,里面的愤恨简直浓郁的要化成了水滴。 “什么规矩,哀家下旨,走,跟哀家去见陛下!”长孙皇后皱了皱眉,不容推辞的说道,随后,拉着宇文哲向着立政殿内走去。 今天停了一整天电,所以更新晚了,二十分钟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氧化汞 宇文哲在长孙皇后动作的时候就提前迈了一步,看着像是被拉着,其实再用自己的手支撑着长孙皇后的一部分重量,也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长孙皇后的身体确实很虚弱。 众人鱼贯而入,进入立政殿,打开了最后一扇殿门,就看到李世民在大殿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大门打开后,李世民伫立在原地,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长孙皇后露出了一丝笑意,“观音婢,你终于回来了,三年啊,朕绝不容许再有异族踏入大唐的土地,再让你去祈福!” 李世民走到了长孙皇后身前,眼神里全是怜惜,长乐公主见状向后退了退,给李世民让开了空间,李世民这才把视线在长孙皇后的身上挪开,发现了宇文哲站在了长孙皇后的身侧。 “陛下,我与哲儿很久未见,所以把他带了进来。”“自从你回来后,对于发生在贺兰山的事闭口不提,说血玉是别人赠与,却不肯说是谁,就好像不想去回忆发生了什么事,看来……罢了,朕不问就是!”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的表情,点了点头,“来人,再上一副桌椅!传膳!” 听着李世民的话,宇文哲这才知道,长孙皇后回宫后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恐怕知道自己在那一路上和长孙皇后发生了什么交集的秦虎,也被皇后下令禁言,自己这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也是皇后留下的。 “喳!” 李世民吩咐后,王德在旁边吩咐了几句,自有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去传令,随即,李世民牵着长孙皇后的手,走到了正坐上,坐了下来,“都落座吧。” “喂,来我这里先坐着!”宇文哲看着全都坐下的众人,皱了皱眉,一个人站在中央十分扎眼,高阳公主在座位后,小声的喊道,声音正好控制到宇文哲能够听到的范围。 “林兄,桌子还要过会才能搬来,就坐在本王这里将就一下吧!” “多谢蜀王殿下!” 宇文哲并没有去高阳公主那里,而是在听到李袼的声音后,道了声谢,走到了李恪的座位后。 别看高阳公主能主动坐到他的旁边,要是他凑到高阳的身旁,绝对是不合时宜的。 “不必客气,前些天,渭河,寻芳舟上,林兄也在吧!把房遗爱都扔下了水,确实好手段啊!”李恪一副看透了你的表情,道。 “只是被逼无奈而已!”宇文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嘴里应付着李恪,却敏锐的发觉,李袼的母亲杨妃,眉头微皱,看着李袼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担忧。 在说话间,美食佳肴如同流水般被送了上来,整个大殿顿时充满了饭香味。 宇文哲顺手摘下了头上的那顶盔帽,放在了旁边,动作很自然,却让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神情一顿,那头半白的头发看上去如此的斑驳、悲泣。 “哲儿,小环还在宫中,当初哀家要带她一起去兴教寺,结果她非得留下来等你,说是在兴教寺一待就是三年,会听不到你的消息,哀家就把她留在了宫中,也吩咐好有人照应,你应该见到她了吧!”长孙皇后的眼神里闪过泪光,小心翼翼的问道,唯恐牵引出隐藏在宇文哲心底的记忆。 “母后!” 宇文哲还没说什么,李承乾却脸色大变,昨天晚上,他以太子的身份代替皇后宴请宇文哲,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传扬开。 宇文哲是李淳风推测的那一颗星辰,除了他自己不知道以外,在大唐的高层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但是李承乾,就连李世民也认为是宇文哲在银川立下的功劳,和这个原因,所以长孙皇后才会如此看重,还在战乱中带回了宇文哲的丫鬟,可是直到长孙皇后亲自提及此事时,他才反应过来,这绝没有那么简单。 “儿臣以为母后不会那么快回宫,所以昨晚替母后宴请林将军,林将军在晚宴中认出了小环,晚宴结束后,就被林将军接回了曹府,儿臣也是当时才知道,这位叫小环的宫女是被王尚宫送到了太子府!” 李承乾毫不思索的解释道,这件事瞒不住,还不如自己说出来的好,而且看长孙皇后对于宇文哲的重视程度,若是自己欺瞒,一定会惹得长孙皇后生气,这是李承乾绝不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上李承乾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一直都是毫不知情。 “王尚宫,在哪里?”长孙皇后双目凝实,看着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道。 “来人,还不把王尚宫找来!”李承乾心中一跳,急忙的对着一旁伺候的宫女吩咐道,他从未见过长孙皇后如此严肃的样子,别说李承乾,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整个立政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长孙皇后以贤能淑德闻名于世,别说是李承乾了,就叫李世民都没有见过她如此生气的表情。 “不必了,王尚宫已经死了,今早被发现她屌死在了房梁上!现在大理寺的人正在查探线索,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宇文哲叹了口气,打断了李承乾,道。 “死……死了?!”李承乾猛然转身,“怪不得今天的后宫戒备如此之严!” “呼!”哲儿,小环可是受了什么罪过,哀家又没有照顾好……”长孙皇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却呼吸很困难,话还没有说完就倾倒在了李世民的怀里,场面反转之快,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还不快请御医!”李世民脸色大变,抱起长孙皇后向着立政殿的寝宫疾行而去,整个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果然,真的是气疾吗,历史记载的事,终究还是会发生啊?!”宇文哲看着消失在大殿内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难掩心中的落寞,喃喃自语道。 ………………………… 随后,有宫女立刻去了御医院,其余人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会儿,整个立政殿安静的落针可闻,杨妃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唉,姐妹们,既然姐姐的身体有恙,那么我们就先行回去吧!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而已! ” “姐姐说的是!” 杨妃话音落下,其余几妃也点了点头,皇后病倒不是一件小事,与其在这里添乱,还不如回去静等消息。 很快,整个立政殿就只剩下了那这几位皇子和公主,“长乐,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李泰阴沉着脸,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对着长乐呵斥道。 “够了,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御医怎么还没来?!”长乐被李泰问的不知所措,李承乾在一旁猛然抬头,愤怒的嘶吼,把李泰吓得一个踉跄。 “气疾便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最大的危害便是不能通畅的呼吸!”宇文哲的头脑开始疯狂的转动,就在李泰被李承乾呵斥之后,宇文哲眼神一亮,走到了大殿的最边缘,这里放着两个极为精致,肚大,径口却十分细的瓷瓶。 宇文哲掏出匕首,在这两个花瓶径口最细的地方划了一圈,随后猛然把瓶口打断,断口平滑整齐,看上去就像是原本就那个样子。 “高阳,带我去御医院,太子殿下,末将还需要一个火盆,两段最细的羊肠,还有,把这里面盛满热水,要快!” 宇文哲说完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拉着高阳就走出了立政殿。 “这是怎么回事?火盆?羊肠?”李承乾看着消失在大殿内的宇文哲,有一种蒙圈的感觉。“太子哥哥,就照着哲哥哥说的做吧!他一定有办法的!”长乐公主看着李承乾惊愣的表情,焦急的提醒道。 “好,孤这就准备!来……” “太子殿下,就让臣弟去吧,臣弟也想知道林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承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恪打断,李恪躬身退出立政殿,带着几名宫女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高阳在后面指着御医院的方向,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宇文哲的速度,御医要时刻准备着为皇族治病,这样的职业就意味着不会距离后宫太远,仅仅半刻钟的时间,宇文哲就来到了御医院的大门前,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御医院的大门是打开的,宇文哲和高阳直接进到了里面,这时高阳才有空停下来,呼呼的喘着气,“林…林哲,已…已经派人来请御医了,你还那么着急干嘛?” “我不是来找御医的,我来找氧化汞,道观里应该有,可是道馆离这里太远了,希望这里也有才好!” “氧化汞?是什么东西?”高阳公主眼睛转了转,疑惑的问道。 “先找到再说吧!”宇文哲皱起眉头,四处观望,道。 御医院很大,可以说能叫的出名的药材,在御医院基本都能寻的着,里面有很多房间,而且样式都相差不多,要是没有没头没脑的翻找,恐怕一天也找不到。 在宇文哲想着随意进入一个房间的找一名御医的时候,最正面的大门被打开,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在一位宫女的引领下走了出来。 “是你?!”那名御医背着药箱,迈下台阶后,一眼就认出了宇文哲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张玲珑“是你?!”那名御医背着药箱,迈下台阶后,一眼就认出了宇文哲的模样。不过老者显得很焦急,虽说认出了宇文哲的模样,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跟着那位太监小跑着离开了御医院。 “怎么,林哲,你认识王御医吗,自从张御医死在银川,现在御医院最数他的医术最好了!”高阳看着御医的盯着宇文哲的模样,疑问道。宇文哲摇了摇头,他也认出了这位老者,这就是当初在银川觊觎孙思邈的药鼠,被药鼠在脸上划出了三道血印的那位御医。“林哲,我记得盛放药材的地方在御医院的后面,那里有一个好大的院落,应该是那个方向!” 目送王御医离开后,高阳公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指着身旁的小门,道。小门后面是一条弯延的小路,宇文哲立刻走了进去,进去没走多远,就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地,这片空地大的能让人感觉身处在野外,空地上种着很多种药材,在更远出还有着几间仓库样子的房间。 “咦?你们是谁,这里是御医院储存药材的地方,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下一瞬间,在宇文哲背后响起了一道轻柔的疑问声,这道声音就像是春风,能吹进人的心里,抚平内心深处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宇文哲嗅着忽然变得浓郁的药香,转过身来,只见在自己刚刚进来的小路上,有一个年似十八的女孩在看着自己,女孩长的并没有那种惊艳的漂亮,可是看上去却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而且越是看着就越觉得无法挪开视线,少女背着一个药篓,额头上渗着些汗水,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药杵,显得很吃力。 “本宫前来寻找一味药材,名叫氧化汞,你这里可有!”“氧化汞?这是什么东西?”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药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疑惑的问道。 “就是嘛,本宫也没有听过氧化汞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高阳不满的撇了撇嘴,就好像宇文哲在骗他一样。 “就是一种亮红色或粉红色,像是鳞状结晶的东西,和朱砂有些相像!”宇文哲皱了皱眉,氧化汞是化学学称,他回忆着氧化汞的样子,耐心地描述。在化学物理基础这一方面,是特种兵必须学习的知识,这是他们执行任务时需要用到的,这些知识死死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等等……和朱砂有些相像,而且还是红色,你说的是三仙丹吗?”少女眼前一亮,眸子里散发出了一阵星辰般的光彩。 “对,带我去看看!“宇文哲神情一顿,依稀记得在古代氧化汞是有一个别称,两人跟着少女,绕过了这一片药田吗,走进了最里面的那间房子前。 “这里存放的是专门用来炼制丹药的,三仙丹就在这里!“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大门,这扇门仿佛很久都没有打开过,少女在推开了大门的时候,腾起了一层雾蒙蒙的灰尘。 “咳咳咳……这里多长时间没人进来了,怎么那么脏!”高阳皱着眉头,急忙后退了几步,道。 “这里的东西原本都是为钦天监的道长们准备的,后来钦天监整个搬到了长安城外,这里的东西就封存了起来,直等着李淳风道长出关后在运出去,三仙丹就在这里,不过想要拿三仙丹,要有袁伯的同意才行。哦,对了,袁伯是钦天监留下的道长,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呢,你们自己进去吧!“少女让开了身体,等到灰尘散去后,转身对着宇文哲说道。 “麻烦姑娘了!”宇文哲点了点头,踏进了这间屋子,屋子空旷且容积很大,在四周放着很多架子,一个巨大的三足两耳的鼎炉立在屋子正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的道人盘膝坐在鼎炉的前面,如同一块枯木,显得十分寂静。房间内到处都是尘土,但是道人的道袍上却焕然如新,直到宇文哲走进了屋内,房间内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道人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身上出现了一些生机,“玲珑,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这老家伙了,说起来你已经三年没来了!” “道长,晚辈林哲,前来求取三仙丹!”宇文哲在道人的背后恭敬的行礼,道。 “咦?不是玲珑丫头,还会有别人来这个被遗弃的地方?”道人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刚开始声音很晦涩,逐渐才变得清晰。道人说完后,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身体很僵硬的在蒲团上站了起来,看上去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像是不能自主运转。 “这身衣甲?是禁军副统领啊,你要求取三仙丹吗,这里有很多!拿去便是!”道人转过身体,看着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宇文哲,指了指旁边的架子,略显惊讶的说道。 “多谢道长!”宇文哲再次行了一礼,走向了道人指向的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瓷瓶,每个瓷瓶里都装满了三仙丹。 宇文哲拿了几个瓷瓶,转身向着屋子外面有去,高阳和少女还在外面等着。 “这位将军,拿到了吗?” “拿到了,多谢姑娘引路,公主殿下,我们赶快回去吧!”宇文哲和高阳毫无停留的向着外面走去,少女没有跟随,而是走向了另一处存放药材的屋子,在屋门前的空地上摆弄起了那个巨大的药杵。直到走过到了那条小路,宇文哲的身体微微一顿,转身看了看已经拿着药杵捣着药材的少女,“玲珑吗?难道她就是张宝藏的孙女,只是怎么会在御医院做着这么操劳的工作?”宇文哲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便离开了御医院,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了寻找三仙丹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回到立政殿后,李程乾等人还在大殿内焦急的等候着,宇文哲刚刚回来,就看到在大殿的中央摆着一个火盆,两个瓷瓶里冒着热气,还有一大盆羊肠,羊肠好似已经被处理过,膻味几乎消散。 “林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你看这盆羊肠,粗细各异,本王可是全都拿来了,你自己挑选就是!” 宇文哲看着一脸兴奋的李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在古代,想要制作一个简易的呼吸器是十分困难的,更何况是在这种突发事件当中。 其中那段用于通入鼻孔的塑料管是最难找到代替品的,幸亏宇文哲掌握各种求生手段,羊肠有一定的弹性,在西方的外科手术刚刚兴起的时候,就用消毒干净的羊肠作为注射液体的导管,虽说风险很大,但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这只是输氧,除了羊身上特有的膻味以外,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走吧,把这些东西弄到里面,需要给皇后娘娘戴上。”宇文哲在里面挑选了最合适的两根,随后把三仙丹分别放进了瓷瓶里,向着长孙皇后平时就寝的房间内走去。李承乾、李恪各自端起了一样东西,他们虽说不知道宇文哲在干什么,但是看着宇文哲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产生了些许的信任。寝宫内,长乐和城阳焦急的站在床边,长孙皇后在病床上半躺在李世民的怀里,一层隐约可见的薄纱,遮住了床榻,三根红绳绑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王御医坐在薄纱后,右手捏着三根红绳,眉头皱成了疙瘩。 “到底怎么样,还没有找出病因吗!”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孙皇后非但不显好,反而更加严重,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却被憋成了青色,李世民紧紧抓着长孙皇后的双手,慌乱的说道。 “呼,这是气疾之症!”王御医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水。 ”既然找出了病症,还不去下药,还愣着干什么!等等……你说什么,气疾?!”李世民脸色剧烈转变,太原李家有着遗传病使,遗传的就是气疾和风疾,李世民知道的很清楚,气疾是无法治愈的,只能慢慢保养,每一次犯病都无异于与死神擦肩,就是这一次,也不一定能挺得过去。 “下官这就去!” 王御医身体一震,急忙向后退去,就在他来到门前的这一瞬间,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王御医的身体差点撞在宇文哲的身上。宇文哲绕过王御医,走到房间里,看着房间内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李世民还在紧紧的抱着痛苦的长孙皇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气疾之症原本就呼吸不畅,还不把门窗全都打开,把屋子封得那么严,你是想娘娘死吗!” 在场众人脸色大变,这可谓是诛心之言,宇文哲也是心中气急了,才不顾后果的脱口而出,不但是王御医,就连跟在后面的李承乾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门窗全都打开!“宇文哲的手里抱着那两个盛着热水的瓷瓶,看着愣在原地几人,低声嘶吼道。 “还有,陛下,让娘娘平躺下来,不要抱得那么紧了!” 停电通知……??????????????·????????????????磬?????????????????????????????????????????????????????第一百四十九章请战前锋军李承乾回过了神来,急忙把门窗打开,空气流通,薄纱被微风吹动,长孙皇后胸口的起伏随着风的涌入,稍微的有些平缓,李世民脸色一喜,再也顾不得其他,慢慢的把长孙皇后放平了身体,一把将薄纱撕扯了下来,这个时代御医为后宫的贵人看病,都要隔着薄纱,为的是避嫌,可是如今李世民也顾不得了,薄纱也就没有了它应有的作用。 “哲哥哥,你可来了,快救救母后,母后她好辛苦啊!“长乐公主带着哭腔,两步就跑了过来,她看着宇文哲抱着瓷瓶,有些手足无措。 “庸医!”宇文哲狠狠地瞪了王御医一眼,迈步走上前来,“陛下,末将来吧,娘娘太痛苦了,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的,根本撑不到王御医煎好药剂!”李世民也仅仅是在长孙皇后稍有好转的时候,脸色变缓了一些,听着宇文哲的话,李世民转过头,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他也没有了主意,关键是长孙皇后的病来的太突然,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王御医表现的太过于不堪,还不如宇文哲给人的感觉要来的有信心, “林哲,救朕的皇后,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陛下,让一让!“宇文哲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孙皇后,瞳孔一缩,长孙皇后已经痛苦的没有了力气,胸口的起伏也微弱了下来,事情已经到了最为危及的时刻。 下一瞬间,拿出两根羊肠,套在了瓷瓶的细口上,瓷瓶放在了火盆里,被火盆加热,开始引起了反应,那两根羊肠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一些略带着羊膻味的氧气在瓷瓶里升腾而起。 宇文哲抽出了长孙皇后脑下的枕头,让长孙皇后平躺,拿着羊肠的两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鼻腔里,随着氧气不停地涌入,长孙皇后的胸口变得平稳,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这也太神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阳公主看着眼前的场景,惊讶的问道。宇文哲松了口气,没有理会高阳公主的疑问,在这个时代想要解释清楚这样的化学反应,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口水,现在也不是解释的场所,“好了,只要能够保证反应持续进行,就没问题了,幸好娘娘的气疾之症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发病突然了些。“ “好!如此便好!”李世民也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都去外面等吧,人聚集太多,空气不流通,对娘娘没有益处。“看着长孙皇后的病情逐渐恢复,宇文哲转身说道。 随之,李承乾等人全都退出了寝宫,回到了立政殿的大殿内去等候,寝宫内转瞬间就只剩下了宇文哲和李世民两个人。宇文哲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和李世民独处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不但在军事上有着天份,还精通治病救人,这个帮助呼吸的东西朕闻所未闻,你能不能治好皇后的病!”宇文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羊肠膨胀的程度,估摸着瓷瓶里的氧化汞还能反应多少时间,就听到了李世民略带些疲倦的声音。 气疾是心血管乃至呼吸道之类的疾病,不要说早古代,就是在现代都属于其难杂症,在唐朝这个时代根本无法治愈。 “陛下,先熬过这一次再说吧,熬过了这一次,末将教娘娘一些健身之法,会缓解的!” “唉……“伴随着李世民的叹息,寝宫内在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大半个时辰后,王御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剂,推门而入。 “陛下,药剂已经熬制完成,可以喂给娘娘服用了。” “好了,朕亲自来,你去外面候着吧!” 李世民接过了王御医手中那一碗药,走到了床边,看着长孙皇后已经缓慢的睁开的双眼,“观音婢药来了,先把药吃了吧。” “陛……陛下,这是什么味道,臣妾没有大碍,害的陛下担心了。”长孙皇后慢慢的缓回了些力气,只觉得鼻子里被塞进了一些东西,虽说呼吸很畅快,但是略微带着的膻气味却让她很反感。“这……这……”李世民端着草药,看了看旁边的宇文哲,又看了看那两段羊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既然娘娘已经醒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大碍了,这些也可以撤下去,末将也先行告退了!”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紧张长孙皇后的样子,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是显得多余了,便收拾了这一套装置,准备退出去。 “等等,林哲,朕还有话对你说。” 李世民摘下了长孙皇后鼻孔里的羊肠,阻止了宇文哲离开。宇文哲虽说心中疑惑,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你又救了皇后一次,刚才朕也说了,只要你能救得了皇后,朕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请求,现在就说,不然的话被魏征知道后,这个”任何“二字可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了!”长孙皇后恢复的很快,已经能半坐着靠在床边,看着神色变幻的宇文哲,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刚才并没有遭受那样的痛苦,气疾就是这样,只要能及时救治就能很快恢复,是一种发病时极为高危的疾病。李世民在说话的时候就背对着宇文哲,在看到长孙皇后的表情后,神色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随即把那碗黑乎乎的药剂端起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递到了长孙皇后的嘴里。 “还真是无所顾忌的秀恩爱啊!”宇文哲看着柔情的李世民,在心里嘀咕。 “怎么,还跟上一次一样,没有什么要求?”直到长孙皇后把那一碗草药全都喝了进去,李世民放下了药碗,发现宇文哲还是没有反应,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道。 宇文哲神色一顿,心中闪过了一丝挣扎,虽说这个情况还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相对于自己心中的渴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陛下,距离突厥进犯渭水,已经过了四年,我大唐的实力早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观突厥,内部的权利倾轧,再加上这几年冬季格外的严寒,实力也不负往昔,今年入冬后,恐怕陛下就要有所行动了把!” “这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还是李靖透露的?!”李世民豁然转身,一股强大的气魄轰然爆发,双眼射出一道精光,仿佛要把宇文哲看个通透。 宇文哲只觉得胸口一闷,右脚下意识的后撤了半步,做出了最佳躲避的姿态,心中骇然,不愧是千古一帝,有这样的气势也应该在意料之中。 “是末将猜测,这等军事机密,李将军又怎么会透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想来也是,凭你能耐,猜出来也不足为奇,怎么,你想参与这一次的战役?”李世民盯着宇文哲看了许久,看着宇文哲只是后退了一小步,却仍然面不改色,不吭不卑的样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道。 “没错,末将请先锋将军一职,随大军出征,必生擒劼利,夷灭突厥!”宇文哲的右膝缓缓的触碰到了地面,低下了头颅,掩盖着已经被杀意所覆盖的瞳孔,声音就像九幽中散发出的寒意,一头参白的头发,更显惨然。 “你可知,若战,就只能胜而胜之,朕所有的将军都盯着这一场战役,李靖更是立下了军令状,若战败,就死在突厥草原。 你说,朕就是强行给了你前锋将军的位置,那些将士们可会服气,前锋军至关重要,可以说关乎着这场战争的走势,朕就是真的强行交给你,你又能不能压住那些老将的反弹,你这是要朕把大唐未来十几年的国运赌在你身上啊!”李世民双手握紧,沉声道。 他曾经也想过让宇文哲参与这场战争,不过也只是抱着历练的意思,没想到宇文哲直接就想要前锋军,前锋军就像是一柄利剑的剑尖,重要性无可代替,李世民知道宇文哲有能力,可是他年轻了,年轻到别人无法信服。 最重要的是,距离用兵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宇文哲没有在军队里待过,根本不熟悉,又怎么能直接去领兵。 “陛下顾虑的无非是末将带不好前锋军,距离陛下用兵怎么说也还有四五个月,若是这段时间内,末将给出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卷,那么又如何!”宇文哲抬起头,原本流露出的杀意已经全部收敛,看着为难的李世民,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 “哦?满意的答卷?” “没错,让所有将士都认可的答卷!陛下,您不觉得你的玄甲军早已不负当年之勇,已经快要废了吗! 玄甲军远离战争的时间太长了,身上的陌刀已经长出的铁锈,禁军……难道陛下不知道,在其他的队伍里,都称禁军是用来养老的地方!” 宇文哲的话音铿锵有力,面对着李世民也没有丝毫的退缩,“玄甲军的归宿不是留守皇城,而是战死在沙场!” 幸好,提前来电,不用延迟那么长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章又要立威? “这……” 李世民被宇文哲的话震动,是啊,玄甲军在玄武门之变后就被用来守护皇城,也许是心底的不安,所以才下意识的让最强部队守护着自己的安全,而忽略了,这样是毁了玄甲军。 “陛下,答应他吧,这是他应得的,李家欠他一个擒住劼利的机会!” 李世民还沉浸在宇文哲这一番话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长孙皇后虚弱的声音。 “观音婢,你现在感觉如何?”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陛下,哲儿当的起前锋将军,最少…最少也要给他个机会才是!”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转而对着宇文哲,“好吧,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说吧,你想怎么做!” 长孙皇后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政事,最多也就是提些意见让自己参考,像是这种为人请命之事,还是第一次。 “末将把全体玄甲军拉出去操练三个月,三个月后,末将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不过到时候还需要陛下的支持!” 宇文哲感激的看了看长孙皇后,道。 “又想着立威?不过先锋军事关重大,你想用谁来展现你的实力?实力不行的可达不到效果,可要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陛下,若是砸了自己的脚,只能怪末将无能,谢陛下成全!”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略带开玩笑的意思,知道李世民是同意了,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前锋军将军,乃是正三品的武将,挂的是行军副总管的职务,相当于后世的副司令,宇文哲才被正式封为禁军副统领不到十天,这也是为何他之前迟疑不定、没有请命的原因,若不是借着今天长孙皇后发病,恐怕根本没有合适的时机,李世民也不会同意。“好了,禁军的调令你看着办,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吧!”李世民摆了摆手,最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孙皇后的身上。“对了,你去告诉太子他们,不要再等了,全都回去吧!” “遵旨,末将告退!” 宇文哲退出了寝宫,直到完全看不到李世民后,才转过身来,走回了立政殿的大殿内。 立政殿内,李承乾等人还在焦急的等待,宇文哲刚一进来,就全都围了上来。“哲哥哥,母后怎么样了,你那个装置怎么样,有没有治好母后?!”长乐公主最先跑过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抓住了宇文哲的手,期盼的问道。“放心吧,娘娘很好,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长乐,心中涌现出了很深的愧疚,在那条黄河的支流,曹怜馨跌入进河里的时候,他依稀记得,自己被杀意冲昏了头脑,拿着匕首冲向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幸亏,幸亏被秦虎挡了下来。“我就知道,哲哥哥一定能救得了母后!”长乐公主破涕为笑,抬着头,痴痴的看着身前的宇文哲,整个人也变得安心了。“你!放肆!长乐,你可是公主,这样像什么样子!”宇文哲被围着,李泰由于身体肥胖,没有跟上动作,在圈子外面急得直蹦脚,直到长乐贴到宇文哲的身前,才勉强在长乐原本的站立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长乐抓住了宇文哲的双手。 “哎呀!”下一瞬间,长乐公主一惊,发觉了自己确实有些不妥,后退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好了,老四,长乐也是关心母后,所以才会失态,你就不必那么较真了!”李承乾最疼爱的就是长乐,看到长乐窘迫的神色,不由得转身,瞪了李泰一眼。“喂,林哲,你干什么,你还不快放开长乐姐姐的手,你还抓上瘾了!” 直到高阳气愤的声音响起,几人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宇文哲死死的抓着长乐的手,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长乐也没有挣扎,很温顺的站在宇文哲的身前,脸上已经绯红一片,头低的低低的,谁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林将军,请自重!”李承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暗哑。宇文哲抬起头,就像是因为李承乾打断了了他的思索,眼神中的杀意一闪既没,“公主殿下,为何你的手那么的冷!” “我的手?自从在贺兰山上下来就这样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关系,也请御医看过了,也没有查出问题。”长乐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 宇文哲心中虽然还是很沉重,但是御医毕竟是御医,虽然在有些时候有些不靠谱,医术毋庸置疑,御医的医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属于最前列的。 “陛下吩咐,皇后已经无碍,服药后要休息,众位皇子公主们就退去吧!” 李承乾深深的看了宇文哲一眼,“好吧,我等就先行退去,明天再来探望母后!”李承乾最先离开,李泰看了看周围也没人理会,沉着脸,甩了甩衣袖,紧跟着李承乾的身后,离开了立政殿。“好了,父皇都发话了,我们还是走吧,城阳之前就带着稚奴去休息了,得把这个消息去告诉她才行!”高阳拉着长乐,同时给李恪使了一个眼色,向着立政殿外有去。很短的时间,整个立政殿就只剩下了宇文哲一人,和一些侍女,完全安静了下来。“你和娘娘的命,是馨儿用命换来的,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你会有什么差池,我知道的,在前世的史书上记载着,你嫁给了长孙冲,可是每天心中郁郁寡欢,所以在贞观十七年因病逝世,放心吧,既然有我在、既然你并不愿意,那么长孙冲也就没有了这个福分!”宇文哲在立政殿内沉默了很久,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下来,下定了决心就去做好了,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往往下定决心的这一瞬间,要比过程更加的困难。宇文哲走出了立政殿,在立政殿的大门外,李邺嗣和王德正在走来走去。 “邺嗣、王总管,怎么在这?王尚宫的案子已经完全交接给大理寺了吗?”“小林将军,你可出来了,刚才咱家想进去汇报,却被挡了下来,幸亏皇后娘娘无恙,真是天可怜见啊!”王德看着宇文哲在立政殿内出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啊!有劳王总管操心了,大理寺那边?”“将军,大理寺那边有结论了,自杀,说是屋子里没有外人侵入的迹象,王尚宫是自己上吊死的!”李邺嗣接过话,道。“自杀?”宇文哲神情一愣,随即流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后宫之事复杂,更何况还涉及到了皇后娘娘,小林将军慎言啊!”王德认真的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外人后,小声的说道。“多谢王总管提点,末将谨记便是!” “嗯,那咱家就先去复命了!”王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了立政殿内。 “将军,王总管还没有那么郑重其事的提点过谁呢,况且,昨晚上兄弟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应该真的是自杀无疑,与昨晚发生在太子府的事,应该是巧合吧!”王德走后,李邺嗣凑到宇文哲的身前,道。 “也许吧!”宇文哲摇了摇头,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自杀的定论已经无法更改,即便不是自杀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邺嗣,你可知道张宝藏先生的府邸在哪,他有一个孙女名叫张玲珑,现在是什么情况?”“将军,你别说,我还真是特意打听过,三年前爷爷在银川带兵回长安后,特意交待属下,说张大人因公殉国,让属下在宫中照应一下,玲珑姑娘在御医院看守那一片药园,属下实在是不能插手御医院之事,也只能保证玲珑姑娘安全。““哼!在皇宫内还有人会明目张胆的伤害她吗!好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对了,李将军什么时候会在军营返回,本将有些事情要和将军商量一下。”宇文哲冷哼了一声,道。 “将军,爷爷会在三天后返回,三天后是奶奶的生辰。”李邺嗣苦笑着,却没有反驳,对于宇文哲在银川的经历,李邺嗣一清二楚,李业诩不知道叨念了多少回,那场瘟疫风云残卷般袭来,张宝藏为了找到那一线生机,以身试药,那三天就是宇文哲陪着张宝藏度过的,所以李邺嗣并不觉得宇文哲的提问会有什么突兀。?“那好,邺嗣,你可要做好准备,像这样安逸的日子,可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将军的意思是?”李邺嗣有些疑惑,就在刚才,他看到宇文哲在立政殿内走出来后,就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就好像在宇文哲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去巡逻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宇文哲摆了摆手,向着宫外走去,长孙皇后的病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宇文哲虽说是禁军副统领,不过若是平时,没有必要在晚上也留在宫内。 离开了皇宫,回到曹府后,宇文哲先是去给了曹老夫人请安,小环在早上就醒来了,这一天一直伺候在曹老夫人身边,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宇文哲这才放心,一起用过晚餐后,宇文哲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点上了一盏昏暗的蜡烛,在怀里掏出了那一封在王尚宫脚下捡到的信。 这张信封在他的怀里放了一整天,到了现在才有打开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一章验尸宇文哲打开信封,看着信纸上的字迹,眉头越皱越深。信纸上的字迹很工整,上面还有几滴水渍,就像是泪滴。宇文哲拿着这张信纸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阵凉涩的风吹过,蜡烛一阵摇晃,屋子里更加的黯淡。“少爷,找到了,大理寺并没有特殊对待,尸体就存放在义庄,没有人看管,也没有验尸!” 林平进屋,穿着一身夜行衣,就像是暗夜的使者。“好,林叔,既然没人验尸,那么我们就自己验!”宇文哲站起身来,在他的床上,也折叠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少爷,你真觉的这件事情有古怪?我们才来到长安没几天,真的是针对我们?会不会真的只是巧合?这封遗书?”“这个世界上存在巧合,可是那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一定是人为,这封遗书倒是完美的解释了发生在太子府的事,不过背后之人却没有想到,你我会发现有人跟踪,恐怕就是因为我喝了那杯毒酒之后却没有事,导致了毒酒的存在被否定,从而打破了一些人的计划,所以王尚宫才会自杀,因为王尚宫是一个最关键的人物,而关键的人物大多会被封口的!”宇文哲说着,把那张遗书递到了林平的眼前,林平接过遗书,仔细的看了起来,“娘娘带回一婢女,恩宠有佳,老奴兢兢业业二十几年,却每晚担心被取代了尚宫的位置,被恐惧冲昏了头脑,不但没有遵从娘娘的旨意加以照顾,反而把她安排到东宫,示意太子乳娘将其杀害,每日惶恐不安,如今事实败露,无颜面见娘娘,唯有一死,方可解脱。” “这整件事太圆满了,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不过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安,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都能影响到后宫,支配人的死活,必须要把这伙势力揪出来,不然的话就太可怕了!” 在林平去探出王尚宫尸体所在位置的时候,宇文哲一直在回想,自己所知道在贞观年间的历史上,谁能做到这一步,贞观年间,确实是豪门士族林立,各地的豪门在自己地方的威望甚至要高于李唐,不过李唐终究是正统,是最大的豪门世家,能在后宫如此行事的势力还真没有,最少宇文哲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历史上有什么记载。 所以大理寺认定王尚宫是自杀,别人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如果这封遗书被公布于众,就更加提供了王尚宫自杀的动机。“少爷说的是,这样的一股势力隐藏在暗处,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我们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如鲠在喉,不过少爷,王尚宫的尸体上有什么古怪吗?”林平思索了一番,道。“她因上吊而死,死的时候舌头全都吐了出来,我发现她的嘴里有一点残留的纸屑,一切等刨开她的身体,也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宇文哲穿好了夜行衣,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卧房内顿时陷入进一片黑暗之中。唐朝虽说会有宵禁,不过军队巡逻的频率并不是很高,宇文哲和林平躲过巡逻,来到大理寺存放尸体的义庄简直是轻而易举。义庄里面存放的尸体不多,只有有限的那么几具,现在已经进入贞观之治的前期,整个大唐的犯罪率减弱到了历史最低,况且大理寺一般都是办理官僚阶层的案子,所以刚一进入义庄,一眼就能看到王尚宫所在的位置。宇文哲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义庄的门,和林平进入到了里面,王尚宫的尸体在义庄的最中心位置。宇文哲走到尸体旁,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王尚宫的尸体早已变得僵硬,皮肤上渗着铁青的颜色,这是因为血液都已经凝结的原因。宇文哲拿出匕首,割开了王尚宫的上衣,双手在上面按了按,找到了胃部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林平身体一震,仿佛发现了什么,几步就跨到门边,透过窗纸看向外面,在外面有着几道身影闪动,“少爷,有人来了!”宇文哲没有理会,只是皱了皱眉头,右手稳健的握着那柄匕首,没有丝毫颤抖,向着下面一划,皮肉被分离,只有一些乌黑黏糊的血液渗了出来。“哗哗!”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仿佛下雨般的声音,林平站在门内,嗅了嗅鼻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少爷,是桐油,这些人想烧了义庄!我们该走了!”林平刚刚说完,外面的那些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在怀里掏出了一根火折子,火折子被点燃,猛然向着义庄的门上扔了过来。 “在等一等!”宇文哲手里拿着一块乌黑的东西,然后用匕首划开,在里面仔细的翻找,头也没抬的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火猛烈的燃起,沾上了桐油的木门,极易燃烧,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义庄就被大火笼罩了。“走水了!走水了!”这场大火很快引起了注意,义庄原本就有人看管,再加上这个时间巡逻街道的士兵正在附近,所以就在大火燃起的那一瞬间,就被人发现了。“少爷,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因为大火的影响,林平无法在门后站着,退到了宇文哲的身后,外面人声鼎沸,已经快要压过火焰燃烧的声音。“好了,找到了!”宇文哲被大火炙烤的脸色通红,神色却很兴奋,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些被乌血浸染的碎纸片。 “好,快走!”林平点了点头,两个人穿过火焰,在窗户上猛然翻越了出去。火势越发猛烈,整个场面变得越发的混乱,宇文哲和林平很轻易的就混了出去。“林叔,我先回曹府,你殿后,千万不能在让人跟踪我,顺带查探一下刚才那些放火之人的踪迹!”两人离开了义庄一段距离后,宇文哲停下身形,对着林平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少爷,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林平点了点头,停下了身形,看向两人一路走来的后方。宇文哲回到曹府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曹府内范围巨大,却没有几个人,仅有的一些下人也全都安排在了内院照顾曹老夫人,所以根本不怕被人碰到。 一盆清水放在桌上,宇文哲把手中的碎纸片在水里清洗,随后放在了桌面上,在昏暗的烛光下仔细的观察起来。纸片变得很碎,而且在胃酸和血液的浸泡下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只能依稀的看出一些字迹。宇文哲摆弄了很长时间,只能在看似纸角的碎片上,看出一个“李”字,看来当初写字的人,在写这个“李”字的时候手腕下意识的用力,把这个字写的很重。?直到后半夜,林平才赶了回来,林平回来后,直接来到了宇文哲的卧房。宇文哲坐在桌子旁,微眯着眼睛,桌子上的碎纸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干燥,经过了胃液、鲜血、清水的浸泡,终于完全看不清了上面的笔墨。“少爷,大火被扑灭了,不过义庄里面的尸体全都被烧的只剩下骨头了,至于那些放火的黑衣人,全都不见了踪影,我们出去的还是晚了一些。这些碎纸上可曾发现了什么?”“这样也好,最少我们去验尸的事不用费力遮盖了,既然对方把这件事做得那么圆满,那么我们能查出来的可能性就不大,毕竟我们才刚来长安,没有什么底蕴,只要心里有所防范就好了,现在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对突厥的用兵吧,这满朝的武将可不好应付,前锋军,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宇文哲并没有对林平说纸片的字,一个字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更无法找到突破口,最多的也只是证实了推测,在长安确实有一股势力,而且这股势力的爪子伸得很长。 “那少爷,你就先休息吧。” 林平深深的看了宇文哲一眼,没有在说些什么,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宇文哲心底有执念,那就是远在草原的突厥人,没有把颉利擒回长安之前,任何事宇文哲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即便这件事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也许真的只有灭了突厥,宇文哲才能完全回到原来的样子,现如今的宇文哲,心里是有缺陷的。 “林叔,三天后是李将军夫人的寿诞,李将军也会在军营返回,准备一份礼物,自从来到长安后,受到李将军这么多的照顾,也该正式拜访一下才是,对了,还有,那天晚上前来祝贺修缮府邸的四位大人,也要回礼才是。”林平刚刚打开屋门,就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传了过来,身体一震,再次转过了身来。“少爷要去拜访李将军,可是有了眉目?” “没错,前锋军将领的位置已经到手了一半,也该把大虎叔要回来了,而且有些事情李将军一定知道,我需要弄清楚!“林平点了点头,眼神中显露出了一丝喜色,”放心吧,我会准备好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长孙涣 第二天,宇文哲照常去皇宫当值,经过了那么长时间,那晚发生在太子府的事情也已经被传扬了出来,所有人最为关注的不是在东宫发生的波澜,毕竟宇文哲喝下那杯毒酒把这件事遮掩了下去,大家关注最多的却是风花雪月之事,是宇文哲的那一首倾国倾城,和隐娘的那一句,“若无先生,此生不再抚琴。” 这一下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们可全都炸锅了,当初在渭水河边,隐娘公开选取入幕之宾,只因厌倦了卖艺为生的日子,不过当时被房遗爱这个浑人给搅乱了,但是这些常年留恋风月场所的公子哥们非但没有怨恨,反而心中对房遗爱产生了一丝丝的感激,因为隐娘还在寻芳阁,那么就还能听到隐娘的琵琶声,可是若隐娘被人赎了去,就再无机会了。 直到太子府的消息传来,所有人无不擦拳磨掌,恨得牙痒痒,一大早就堵住了寻芳阁的大门,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有了堵住整个街道的趋势,直到寻芳阁承受不住压力后,打开大门,众人蜂拥而入,众人的目的很明显,为的是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哎呦,众位公子,现在可还是大清早,众位公子怎么那么有雅兴啊!"一名老鸨将众人迎进了寻芳阁,寻芳阁有背景不假,可是寻芳阁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眼前这些人有都是寻芳阁的金主,怎么都不能得罪,更何况眼前领头之人让她心头一突,所以老鸨十分的献媚。 “老鸨,本公子问你,昨日东宫的消息,说太子宴请新任禁军副统领,召隐娘前去东宫弹奏助兴,最终却被那位新任副统领折服,从此不再为任何人抚琴,是也不是?" 一位身穿锦衣的公子,坐在寻芳阁内最中央的位置,一脸不愉的问道。 “长孙公子,这事情确实是事实,不过您也知道,隐娘是我们这的宝贝疙瘩,可不是老鸨子我能做主的,隐娘可是在太子府的晚宴上放下了手中的琵琶,说出了这番话,没看我们那位都没说什么吗,其余人谁还敢管,前些日子,房相家的二公子想强来,不也没能讨得好去!"?老鸨献媚一笑,这一番话看似解释,实则却是在威胁,只不过表情语气做的实在是太到位,给人看上去的感觉就像是在讨好,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尤其是坐在中间的这位年轻公子,脸色剧烈的转变,最终化成了一道落寞的哀叹,“哼,房遗爱算什么东西,只可惜,那一晚本公子去往兴教寺为姑母大人送些东西,未曾赶回……” “长孙公子,虽说隐娘不在抚琴,不过那首倾国倾城到是被太子府的歌姬们记了下来,也流传到了我寻芳阁,长孙公子您看?”老鸨看着年轻公子的表情,知道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故,终于松了口气,道。 “还不快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能引得隐娘发下这般誓言!" “是!是!老鸨子我这就去安排!"老鸨面露喜色,快速的向后退去。“禁军副统领,竟敢下令绑了我大哥,给我长孙家难看,即便你得到隐娘的青睐又如何,不过区区一歌姬,我就不信,太子表哥会为了一位歌姬与我翻脸!" ………………………………宇文哲并不知道寻芳阁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遭到了别人的记恨,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就像是当初的房遗爱,他们跟自己想的不是同一个层面的,没有惹到就算了,真的惹到了先打残了再说,跟这种二世祖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禁宫的防守比以往更加严格,即便是宇文哲进入后宫也必须经过重重的检查,样貌、令牌,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任何一样都会被守卫后宫的禁军拿下,这不是针对谁,而是除了李世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宇文哲虽说没有对付黑手的心情和时间,但是必要的防范必须要有,要知道对方足以威胁后宫的安全,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宇文哲还真想着在自己统领的禁军中实行密令交流,最少这样能防止别人混入禁军,宇文哲前世很喜欢看一些武侠小说,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易容术,总之所有的防御都做到了极限。“将军,您来了,娘娘有令, 要召见将军!"宇文哲刚刚来到后宫处,就看到李邺嗣守在那里,随着自己的接近,声音便响了起来。 “怎么,现在才刚刚天亮,娘娘就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宇文哲不满的是问道。长孙皇后昨天突发气疾,虽说及时抢救了回来,而且恢复的很顺利,但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将军,昨晚陛下留宿立政殿,天还没亮,娘娘就要亲自为陛下更衣,催促陛下上朝,多年来这一习惯都不曾有过改动,今天恐怕也是如此!"李业诩苦笑,道。 “哼!李世民这个老色鬼,真他娘的……"宇文哲额头一黑,气得浑身直颤,嘴里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将军,您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既然娘娘召见,那本将去一趟就是了,邺嗣,本将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御医院,把玲珑姑娘带来。”宇文哲摆了摆手,说完后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是,属下立刻去办!"李邺嗣摇了摇头,看着宇文哲的背影,刚一转过身去,就忍不住突然笑了笑,”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敢骂陛下是老色鬼,不过这确实是大实话……???? 宇文哲直接进了立政殿,刚一入殿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着自己走来,便停下了脚步,“是小红吗?” “林公子……啊,不对,应该是林将军,奴婢可是天还没亮就在这里等着将军呢!”小红行了一礼,随后捂着嘴笑了笑,道。 “之前在娘娘身旁没有看到你,我还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不知娘娘因何事见我,小红姑娘可知道?” 宇文哲等在外殿,略显疑惑的问道。长孙皇后一会儿自然会出来,皇后的寝宫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连长孙无忌都不行,昨天也就是事情太过于紧急,才没有顾及的到,而且宇文哲的装置又真的救了长孙皇后,所以李世民也没有说什么,还拉着宇文哲在寝宫里聊了那么久。 “娘娘在兴教寺回来的匆忙,奴婢留下收拾些东西,昨晚城门关闭前才刚刚回来,林公子,娘娘等了很久了,请!”小红解释着,身体让到了一侧,道。宇文哲点了点头,向着立政殿的内殿走了进去,内殿的大门打开着,长孙皇后坐在正座上,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在一旁伺候,李治趴在长孙皇后的膝盖上,不停地拽着长孙皇后身上的衣角,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呀!林哲来啦!”高阳公主百无聊赖的坐在长孙皇后的左手旁,努力的坐正身体,直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传出,眼神一亮,里面爆发出一阵光亮。 “末将林哲,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两位公主殿下,见过晋王殿下。”宇文哲走到近前,行礼道。 “哲儿,此时没有外人,不用那么拘礼,还是像以前那样,还是直接叫哀家夫人吧,先坐。”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柔声道。 “谢……谢夫人。”宇文哲起身,看到身旁正有一个空座,很干脆的坐了下去,“夫人,您应该多加休息才是,陛下也太不懂得体谅您了!”?? "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连父皇都敢诽谤!“高阳公主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围,把自己的座椅向着宇文哲的旁边蹭了蹭,戏虐道。 “末将实话实说罢了。” “好了,哲儿,今天之所以这么早把你叫来,是因为小环,哀家没有照顾好小环,不过王尚宫已死,也无从处罚什么,只希望小环心中不要有所芥蒂,毕竟人已经死了。” 长孙皇后很是愧疚的说道,宇文哲其实心中很理解,长孙皇后去兴教寺祈佛三年,为的是自己,而且对于小环留在皇宫也做好了安排,堂堂一国之母能为自己祈佛,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长孙皇后太善良了,根本就没想过王尚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王尚宫是皇后身边的老人,跟了皇后几十年了。 “一切都过去了,娘娘不必自责,小环现在在曹府,伺候着老夫人,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这样哀家也放心了,当初回到长安后,哀家恳请陛下留了禁军副统领的位置,那是因为禁军守卫皇城,是不会出征的,可是你还是说服了陛下,事到如今恐怕什么也无法再阻拦你的脚步,定下了吗?何时去?” 长孙皇后把李治在怀里放下,看向宇文哲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旁边有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接过李治,抱在了怀里,李治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顺着长孙皇后的目光,不停的向着宇文哲的方向挣扎。 第一百五十三推荐张玲珑 “定下了,末将准备三天后带兵离开,今天就会把命令传达下去!“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出征?林哲要去哪里出征?不行,他不许去!“高阳公主猛然站起身来,满脸的愕然,道。 “高阳,你怎么?” “母后,林哲还欠我一次出游呢,他要是出征,回不来了怎么办……”高阳哭丧着脸,一把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 “公主殿下厚爱,此番出征末将势在必得,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宇文哲神色深沉,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哀伤,出征突厥不但是心结,也是理由,给自己一个遗忘痛苦的理由,高阳公主不理解,可是长孙皇后和长乐理解,只有这两个人知道宇文哲到底失去了什么。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默,高阳的脸色逐渐变冷,扭过脸,看向了别处。 “咳咳……“下一瞬间,长孙皇后一阵咳嗽,脸色瞬间潮红,打断了大殿内的沉默,缓了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压下了大殿内的慌乱,“好了,不必慌乱,哀家没事,不过是咳嗽了几声而已。” “娘娘,您的病情发病极快,而且需要养护,必须要有一名懂得医术之人,时刻陪在一旁才是。“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对呀,母后,要是有御医日夜陪伴,就不用再向上一次那样,光是等着就等了那么久。“高阳神色略显缓和,道。 “妹妹,这里可是立政殿,就连太监都只是白天在这里伺候,哲哥哥的意思是日夜陪伴,御医怎么可能!“长乐公主皱了皱眉,道。 “娘娘可还记得张宝藏大人?”宇文哲看着为难的长乐,笑了笑,道。 “张宝藏?当然!张大人若不是因为哀家,一起去了贺兰,就遇不到那场瘟疫,是哀家对不起他。”长孙皇后声音变得低落。 “夫人不必介怀,这是张大人的归宿,张大人有一个孙女,名叫张玲珑,从小跟在张大人身边学习医术,早已青出于蓝,若是请张玲珑时常陪护,足矣。” “张玲珑?好,本宫立刻派人去请!“高阳站了起来,道。 “不必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会应该就快到了。”宇文哲随之站起身来,“娘娘,若是无事,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哲儿,一切小心为上……“ “母后,儿臣还有些事,明天再来为母后请安。”宇文哲刚刚离开,高阳就有些站不住了,仿佛忘记了刚才自己不愉快的事,对着长孙皇后行礼后,退出了立政殿。 “长乐,你觉得怎么样,高阳这孩子恐怕是喜欢上了哲儿,这也是一件麻烦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陛下曾经说过,可是要把高阳指婚给房相家的二公子啊!”高阳离开后,长孙皇后看着高阳的背影,神色越发的担忧。 ……………………………… 宇文哲离开立政殿,刚刚走出门外,就看到李邺嗣带着张玲珑在立政殿的门口等着,“将军,属下把玲珑姑娘带来了。” “见过将军。”张玲珑疑惑的看了宇文哲一眼,额头上有些汗渍,手上还残留着一些绿色的汁液,应该是草药的汁液粘到了手上,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张姑娘,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需要有人陪护,虽说比较辛苦,但是比之在御医院做些杂活也是好的,关键是在娘娘身边也能得到庇护。” 宇文哲说完,未等张玲珑有所反应,就转身离开了立政殿门前。 “李大哥,这位将军昨天去御医院求取三仙丹,他到底是?”张玲珑更显疑惑,道。 “玲珑,你一直在御医院,还不曾知道,他是陛下封的禁军副统领,来自于单于都护府城,我爷爷说那场瘟疫爆发的时候,张大人以身试药,在那段时间内,一直是将军陪在张大人身边。”李邺嗣解释道。 “原来是他,我知道他,李将军派人带回爷爷遗物的时候说过,是他拯救了单于都护府,完成了爷爷的遗志!”张玲珑双手顿时握紧,眼神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光芒。宇文哲刚刚离开,高阳就追了出来,不过此时已经看不到宇文哲的影子,因为宇文哲直接去了太极殿,领了圣旨,调动禁军离开皇城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办成的,这其中牵扯甚广,最少由哪支部队来换防,换防部队的空缺又要如何填补,这是件很麻烦的事。 直到下午,宇文哲才回到后宫自己平时值班的那处屋子,李邺嗣带着张玲珑见过长孙皇后之后,把张玲珑留在立政殿,自己便退了出来,前来向宇文哲复命。此时,李邺嗣拿着那张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兴奋地无以复加。 “将军,此事可是当真?” “圣旨都在这呢,你说能不能当真!去通知弟兄们,做好准备,三天后,准时出发!” “好!属下这就去!”进攻突厥之事别人不知道,可是李邺嗣却很清楚,李邺嗣作为李靖的长孙,却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玄甲军,在军事上的才能同样非同小可,自然能看的出来,这段时间以来,整个唐朝军方的变化。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后的傍晚,是李府夫人红拂女的生日,李靖也会在军营返回。 李靖虽说是军方的支柱,在朝中也有极高的威望,但是李靖平时总是待在军营,与朝臣并无过多的交往,最多也就与军方上的同僚有所交往,十分的低调。 这一次红拂女过寿,整个长安城基本上没有几人知道,这也是李靖的为官之道。 曹府,宇文哲看着眼前林平准备的礼物,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林叔,就这些东西?” 一些银饰,看上去有些年头,在加上几卷丝绸,若是用于普通人家还好,可是用在李靖家就略显寒酸了。 “少爷,府里没什么进项,原本就靠着朝廷每月拨的那点钱,来供养老夫人,虽说你现在的职位不低,可是才上任没几天,奉银不是还没发吗!” 林平耸了耸肩,当时答应的是挺痛快,不过这些日子林平一直充当着曹府管家的位置,前两天为了置办礼物,特意请示了老夫人,不过当林平知道了曹府的财政情况时,和现在的宇文哲是一样的表情。 这二人当初居住在都护府城和贺兰山上,这些年来对于吃喝用度也没什么特殊要求,银子已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两人到了长安,也忽略了这件事,曹府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平时吃喝用度还行,要是在加上人情交往,可就承受不住了。 宇文哲对于钱财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渴求,平时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此时去李府一是去祝寿,二是去感谢李府这几年来对于老夫人的照顾,礼不可轻。 更重要的是,宇文哲这一瞬间想到了以后,自己想要在唐朝施展抱负,钱财这一方面是必不可少的。 “罢了,林叔,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我来想办法!” 宇文哲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在桌上铺开了两张宣纸,笔墨散发着清香,宣纸洁白,手腕翻转,一个个漆黑的字体跃然于纸上。 “祝寿诗!咦?这是什么?这个形状怎么看上去和马蹄差不多?”林平把那些寿礼收起来之后,来到宇文哲的屋里,正好看到宇文哲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在桌子上那两张宣纸上看了看,疑问道。 “走吧,林叔,再慢的话可就要晚了!”宇文哲吹干了宣纸上的墨,把两张宣纸像是画卷般卷了起来,放进了两根画轴里。 两人出了曹府,骑着马向着李府的方向赶了过去。 李府,灯火通明,在李府的大门外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 “将军,你来了,属下可是一直在等你呢!”宇文哲刚刚下马,李邺嗣从大门处跑了过来。 “这位一定是林平前辈吧,晚辈一直听爷爷说起林平前辈在银川时的英勇,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李邺嗣,这是我为夫人带来的贺礼,今天可还有谁来?” 宇文哲拿出那两卷画轴,交到了李邺嗣的手中,三人一同向着李府内部走去。 “李绩将军,程咬金,秦琼将军,除了这三位将军被爷爷请来,其他人一概没请!原本也要请您的,不过我和爷爷说了,将军会来祝寿,在加上将军身在皇宫,爷爷不想让奶奶的寿宴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就只等着将军前来府上了。” 李邺嗣一边说着,已经来到了李府的大堂,还没有进到里面,就听到程咬金那憨重的大笑声,不停的传了出来。李邺嗣上前推开大门,一阵光亮在大门处散发而出。 “末将林哲,见过众位将军,见过夫人,祝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堂里的几人宇文哲大多都见过,李靖和红拂女坐在正坐上,红拂女一如往常,身穿一身红色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根明晃晃的九节鞭,只是脸上的笑意比之上一次相见浓郁了很多。 第一百五十四章李业诩的请求 第一百五十四章李业诩的请求 “哦?林小哥来了,上一次去你家拜访,可没看到你,原本还有些遗憾,后来才知道你干了一件大事,把禁军踩在脚下的感觉不错吧,那群小子也就只能整天在皇宫里走来走去的了!” 程咬金最先开口,看着进来的宇文哲,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兴奋的光彩。 “将军赞缪了。”宇文哲无奈的笑了笑,道。 随后,视线落在了李靖夫妇左手边的那位将军身上,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绺胡须飘洒在前胸,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却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秦琼秦叔宝,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看来林将军对于本将很感兴趣?”秦琼一捋胸前的三绺胡须,看着宇文哲,满怀笑意的说道。 “将军威名名传天下,末将倾慕,是以有些失态,还望将军见谅。”宇文哲心中尴尬,急忙解释道。 这么光明正大的用审视的目光看一个人,还被人家发现,总归是一件尴尬的事。 “喂喂,林哲,你这是无视本将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拍我的马屁,不行,你今天必须说几句本将的好话才是!”程咬金双眼一瞪,对着宇文哲不满的说道。 “父亲,哪有强逼人家拍自己马屁的,再说了,秦叔父的威名原本就远胜于父亲,林将军说的也是实话而已。”程咬金身后,站着一个和他长相极为相似的少年,就连声音都很相像,瓮声瓮气的。 “你个小兔崽子,敢拆你老子的台,看老子回去不打断你的腿!”程咬金回头瞪了一眼,大声呵斥道。 “咬金,你怎么还和孩子一般见识,不用你插科打诨,本将又没有责怪林将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林将军在银川的作为,本将可是十分钦佩的,只是可惜当时正和尉迟敬德对峙颉利那老家伙,不能亲自带兵前往银川支援啊!”秦琼无奈的看了看程咬金,道。 “哎呀,秦二哥,老程我就是瞒不过你,刚才不是担心林小哥那样看你,惹你不快吗,你看,这位林小哥如何,当初要是依我老程的意思,绑也把他绑到长安了,还用在长安等他三年?!” “哈哈哈,除非出动大军,否则你可没有本事绑的了他,就算真的用大军绑了,你也无法活着回来了!”秦琼哈哈一笑,随之长身而起,“林兄,二十年没见了!” “秦老弟,风采不减当年啊!”林平站在宇文哲身后,对着秦琼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神拳太保、小孟尝。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黄骠马,马踏黄河两岸;熟铜锏,锏打山东三州六府半边天。重仁义,忠君国,名传天下。” 秦琼之所以能够交友遍天下,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他的为人,这是一个连敌人都会为之钦佩的男人,当初林平和秦琼也有过交集,那时的秦琼才刚刚投入军营。 “好了,哲儿、林平老弟,先落座吧,你们两个去把酒全都端上来,今日不醉不归!”李靖笑了笑,道,随后看向了在一旁伺候的李邺嗣和李业诩。 “孙儿遵令!”李业诩也在大堂内,手里端着酒杯,就像是个小厮,在这几人面前老实不得了,李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向着大堂外跑去,唯恐慢了一点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一样。 “你也去,别在这站着堵心老子,真不知道为什么把你也带来了!”程咬金对着身后的青年大喊道。 青年耸了耸肩,追着李业诩的脚步,走到了大堂的外面。 ……………… 看着走出大堂的这三个年轻人,程咬金才转过脸,“林小哥,刚才那是我家小子,程处默,今后就交给你了,放心,就算是死了也无妨,只要别再一天天的混日子,你看刚才,业诩小子让你**的多好,自从银川回来后,据说一次错误都没犯。” 听着程咬金的话,宇文哲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人强塞了个小弟,还他娘的死了也没事。 “程将军,末将有军事要务在身,恐怕……”宇文哲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对于这种官二代,他原本就在心底厌恶,来到长安后见到的这些权贵人家,也就只有李恪和李邺嗣还算是有能力,其余的不是仗着家族势力胡作非为,就是天天花天酒地混吃等死,死了也无妨这句话更是放屁,别看刚才程咬金又踹又骂的,要是真把程处默玩死,程咬金不疯了才怪。 “哼,别以为我老程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是带着禁军拍拍屁股走了,我老程还得带着金吾卫给你擦屁股,不但分出一部分士兵去巡守皇宫,连平时巡逻的范围都开始向着长安城外扩散,你要是不同意,老子就抗旨不接,你还想带着禁军离开,做梦吧!”程咬金顿时一拍桌子,双眼一瞪,道。 “程将军,你……你既然知道我要带着禁军离开,还把程处默塞给我,我带着禁军是去训练,不是去郊游,想要让玄甲军超越极限,那样的训练真的会死人的!”宇文哲同样双目一瞪,没想到程咬金这老货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行动,还用来威胁自己。 “哲儿,处默那孩子一身武艺不差,怎么说也是知节**出来的,这些年也一直在军中摸爬滚打,能带就带上吧。”李靖看着宇文哲为难的样子,道。 宇文哲沉思了片刻,明白了李靖的用意,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靖这是让自己组建班底啊,而且程处默要是跟着自己,以后再有什么事,程咬金必然不会做事不管,这在军方又是一大助力。 “早这样不就得了,老程也知道你这一次不是闹着玩,所以才把这一个小子带来了,上一次去你家可是待了仨呢。”程咬金看着宇文哲点头,得意的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道。 “什么?仨!”宇文哲浑身一凉,只觉得程咬金这张大脸看上去就像是恶魔,心中顿时打定主意,以后见到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程咬金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 在程咬金还在洋洋自得的时候,前去搬酒的三人回来了,一整坛一整坛的酒和香气四溢的饭菜不停的被送到了大堂里。 直到摆满了众人身前,李邺嗣三人也全都落座,李业诩搬着一张桌子挤到宇文哲的桌子旁,表情献媚,“林哥,刚才在外面,小弟好奇之下打开了你送给奶奶的寿礼,只是其中那幅画看到不甚明白……” “怎么,你想要那副画?”宇文哲撇了李业诩一眼,道。 李业诩顿时打了个冷颤,“林哥,我其实不是想要画,林哥能不能帮我作首诗,我最近看上了郑大人家的女儿,可是李元昌那小子也看上了郑大人家的女儿,他有弘之策帮忙,写的诗我实在是比不过,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太丢脸了。” “郑大人?哪个郑大人?你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弘之策和李元昌怎么又混到一起了?在都护府城不是帮你吗?”宇文哲惊奇的看着李业诩,一连发出了五个问句。 “林哥,您就别挖苦我了,李元昌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为了玩,我一定不能让他得逞!”李业诩恨恨的说道。 “怎么,你就是认真的吗?想娶回来的那种?” “当然了,她是刑部尚书郑善果大人家的女儿,叫郑玲儿,林哥,看在我守了曹府三年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帮我!” “是郑善果国啊!”宇文哲眯起眼睛,回想起历史上对于郑善果的记载,郑善果此人正身奉法、甚有善绩,在清廉这一方面是出了名的。当然最出名的还是在当初在隋大业十年,隋炀帝号令度僧,通过考试选择二十七人出家为僧,但应试者必须年满18岁。 在举行考试的那一天,刚进净土寺的小沙弥陈袆却早早地站在了公衙门外。被主考官大理寺卿郑善果看见,当时就问他为什么要出家。 一句久存心底的话从陈袆嘴里脱口而出:“意欲远绍如来,近光遗法。” 郑善果本来欣赏他的端丽的相貌,又惊佩他的浩壮志气,就破例让他参加了考试,最终被破格录取。 郑善果向同僚表示:“我看他很有成佛的风骨,将来必能成为佛门伟大的人才。” 就这样陈袆在净土寺出家了。 从此他拥有了一个法号“玄奘”。 可以说,若不是郑善果,也许玄奘大师成佛之路还要有更多的波澜。 …………………… “也罢,等这一次回来,我会观察一番,若你真是诚心诚意,帮你一次也无妨。” 宇文哲叹了口气,看着李业诩渴望的样子,心中竟然产生了些许的怀念,因为在李业诩的眼神深处,散发了一种强烈的悸动,就像当初他见到曹怜馨那时一样。 两个人的声音很小,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两人说的是什么,李业诩听到宇文哲的应答,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奶奶,您可知道林哥给您带来了什么寿礼,就连虞世南和上官仪都比不上林哥的风采!” 第一百五十五章十足的奸商 虞世南、上官仪,这两位是贞观初年最为有名的诗人和文学家,虞世南擅长书法,是初唐四大家之一,而上官仪所创的上官体,更是有无数人跟风。 李业诩一边说着,一边跑到外面,在放置礼物的地方,拿出了宇文哲带来的贺礼。 “哦?这是什么?”众人被李业诩的话所吸引,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双手上。 拂女在李业诩的手里接过了礼物,将其打开,拿出了那两张雪白的宣纸,仔细的看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全都在看着红拂女的表情,而红拂女从惊愕缓缓的变成了欣喜。 寿星献彩对如来,寿域光华自此开。 寿果满盘生瑞霭,寿花新采插莲台。 寿诗清雅多奇妙,寿曲调音按美才。 寿命处长同日月,寿如山海更悠哉。 我借杯酒长精神, 祝起高堂富贵人, 寿筵略尽反哺意, 比后更谢知遇恩, 南海若知德如此, 山水不老春长存。 “哲儿,这首祝寿诗,甚和老身心意……”红拂女不自觉的念了出来,整个大堂里更显得安静。 “嗯嗯,不错,那么多寿字,连我老程也觉得有意思,看来林小将军不但能带兵打仗,还会作诗,这水平可不一般啊!”程咬金瞪大了眼睛,一般能带兵打仗的可都是粗人,能在文武两方面都能达到巅峰的,自古以来可没有几个。 “那当然了,林哥在诗词方面可是一绝,现在流传的那首水调歌头就是林哥所作,林哥的诗,最少也价值千金!”李业诩讨好的看了宇文哲一眼,大声说道。 “水调歌头?不是弘之策作的吗?”程处默撇了撇嘴,道。 “哼,你知道个屁,弘之策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借着林哥的词给自己添彩,有名无实的家伙罢了!”李业诩不屑的看着程处默,道。 “哈哈哈,那可有意思了,每次去寻芳阁,都能看到弘之策在贵宾席,表现的一副文采斐然的样子,看我下一次不揭穿他,贵宾席我都还没坐过呢!” “你这个夯货,还不闭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滚你的寻芳阁,你想死别害老子。”李业诩看着周围人的各种表情,尤其是李邺嗣严肃的双眼,神情大变,立刻跑到程处默的身边,低声喝骂道。 在没有宇文哲的时候,李业诩就怕两个人,一个是李靖,另一个就是他的哥哥李邺嗣。 程处默一愣,讪讪的低下了头,用余光撇了撇程咬金,发现程咬金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宇文哲看着此时的李业诩,心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家伙简直是太没有节操了。这几位将军也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把这些当成了一个插曲,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少爷,怪不得,你这一首诗可比我之前准备的寿礼强多了,早知道的话,我也不用废那么大的劲了。对了,那个图形到底是什么?“林平看着红拂女和其他人惊叹的表情,松了口气,道。 此时红拂女已经打开了另一张宣纸 ,看着宣纸上的图形,流露出一丝疑惑,”哲儿,这个奇怪的图形是什么,感觉像……像……“ “像是马蹄!”宇文哲微微一笑,道。 “对,没错,确实和马的蹄形很像。”红拂女说着,随手把图形递给了一旁的李靖。 “这是一个简单的设计,名字叫做马蹄铁,可以套在马匹的脚掌上,保护马蹄不被磨损,将军觉得如何?” 宇文哲看着李靖接过宣纸,看着纸上的图形却一直在沉默,不由得开口问道。 马蹄铁是在元朝时期,在欧洲流入到国内。古代主要的作战兵种就是骑兵,既然是骑兵,那么战马就尤为重要,为何北方牧草民族总是很强大,因为他们有天下间最好的草场,数量最多的战马,每当突厥人兴兵,每个骑兵最少携带两至三匹战马出征,那么想要和突厥骑兵对抗,就必须也同样如此,可是这样一来就产生了大量的军费,毕竟中原汉人和北方草原之人不同,北方草原之人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而且每当出征的时候,都是骑着自家的马匹,很容易就能拉拢起一支骑兵大军,而中原,以耕作为生,最重要的一点,在汉族平原,战马本就是稀罕的,双方有着本质的区别。 马的蹄子只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大约两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活体角质。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这时战马便不能再次出征,必须要大量时间来休息,休养马蹄。 可以说,这么一点小小的问题,就造成了一匹战马无法使用,所以当组建骑兵的时候,就必须用战马的数量来弥补这样的缺陷。 而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作战更是不用再提,可以说一块小小的马蹄铁,就是一场决定性的创新。 “每当大战,战马的损耗都尤为严重,其中八成是因为马掌磨损,这就像是一双鞋子,套在马掌上,有了这么一个小家伙,最少能给我大唐省下一半的战马,不,或者可以说,能够支撑我大唐多组建出一半的骑兵!” 李靖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宇文哲的声音落下后,才抬起头来,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手中用力的拿着那张宣纸,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多出一半的骑兵啊,这意味着什么,以当时的社会,基本上来说,培养一名骑兵一年的支出,应该等于十个以上平民的一年支出。 此时大唐有十万骑兵,在这十万骑兵身上花费的军费足以养活一百万平民,可是这一枚小小的马蹄铁,就能用让原本十万骑兵变成二十万,这也怪不得李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奇效,让老程我看看!”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李靖手里的那张纸,程咬金最先安奈不住,直接起身跑到了李靖的身后,瞪着两只大眼睛猛瞅。 “哲儿,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那么有了马蹄铁,每名骑兵配置一匹战马,足矣……不过,此物还从来没人打造过,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还有待考察啊。” 李靖把手里的宣纸递给了下首坐的李绩,摇了摇头,在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道。 仅凭一张图形,虽说能看出图形的目的,不过能不能实用还要两说,毕竟李靖不是宇文哲,马蹄特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新东西,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李靖这个人有多么严谨、冷静。 “将军,既然末将能拿出来,那么就说明一定实用!”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既然如此,林将军可又立了大功了!本将也觉得这个图形可行,给马匹穿上铁质的鞋子,这么简单就能保护马蹄的方法,竟然没人想的到,还真是……唉……”李绩自嘲般的叹了口气,道。 “功劳就算了,不过这可是末将的设计,末将只是拿出来请将军品评一下,和那首诗不一样,没有说要送给将军。马蹄铁虽说是个小玩意,可是其中有些地方也是不好制作的。”宇文哲笑了笑,这一瞬间,冷场,所有人全都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宇文哲。 “哲儿,那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末将只是想把马蹄铁卖给朝廷,将军以为如何?”宇文哲露出了一副得逞般的笑意,曹府没有进项,他就算是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曹老夫人打算,可是如今没空去做些产业,那么就只能从手头上的资源入手,银子是必不可少的。 “什么?卖?!”不仅李靖,所有人都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和朝廷做生意。 “不错,卖!”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就这么制作这么一个小玩意,本钱也就几贯吧,也值得惊动朝廷,罢了,我老程做主,这个什么马蹄铁买了,我这随身带着三百两的银票,足够了吧!”程咬金在怀里摸出了三张银票,傲然道。 “程将军,有些东西的价格不能用他的本价来衡量,而是要看他能创造怎么样的价值,这马蹄铁虽小,不过也不是区区三百两能够买下来的!” 程咬金眉头一皱,“你想要多少银子?” 宇文哲站起身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李靖等人咧嘴一笑,“末将没有闲心去管理马蹄铁的打造,也没有兴趣去做买卖,所以设计的这张图纸,和制作方法可以完全传授给朝廷的工匠,不过每当朝廷制作一副马蹄铁,都要付给末将一两银子,这叫技术股!” “一两银子,也不多嘛…”程咬金想了想,嘟囔道。 “不多?如果这马蹄铁真的可行,那么十万骑兵就必须得全都配备,不说节省下来的军费还会不会扩建骑兵,单单这一项就是十万两银子,而且马蹄铁也不是不会损坏,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东西,哲儿,你若是商人,绝对是一个十足的奸商!”李靖苦笑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玩不玩 “将军说笑了,末将这勉强也算的上的科研技术,技术这东西原本就应该值这个价位,不是嘛!”宇文哲气定神闲的摇了摇头,道。 “没错,别说是一两银子,就算是十两银子也值,花费一两银子就能省出组建一个骑兵的费用,这种代价根本无法拒绝,更何况马上就要入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药师兄,不如明天你我就联名上表圣上,如何?还有咬金,还不把你那银票收起来,也不嫌丢人……”李绩笑道。 “好,既然如此,明天便上表圣上,哲儿,你可真是送了一份大礼啊!”李靖点了点头,对着宇文哲满意的说道。 在场之人没有想到责怪宇文哲设计出马蹄铁还会索要费用,这是宇文哲应得的,只有吃饱肚子才能有高尚的情操,不说自己想要得到回报,就算真的完全献给朝廷,朝廷也会赐下应有的奖励不是。 最重要的是马蹄铁最早是在欧洲被发明,宇文哲很自然的拿出了手,不像是用其他诗人做出的诗句时,心里还有些愧疚和自嘲。 “那就多谢将军了。”宇文哲说完,转身看着林平,“林叔,以后府里的用度应该够了吧!” “够了,当然够了!只是这奇.淫技巧……太不可思议了……”林平震惊的说道。 “林叔,奇.淫技巧同样是兴国之道,只是世人知道的太晚了,所以后世华夏才会被人欺辱,不过既然我已经身在唐朝,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在发生……” 宇文哲唇角微动,林平也没有听清在说些什么。 只有秦琼一直没有对马蹄铁产生多大的兴趣,一直沉默的自饮自酌,只有在看到林平的时候,才会露出兴奋地笑意,宴会过半,在宵禁之前,李绩等人全都各自回府,宇文哲留了下来,和李靖去了书房。 书房内,两盏香茶散发着热气,飘荡在空中,李靖背着手,站在书房的书桌前,在上面还放着马蹄铁的图形。 “哲儿,你可有把握?” “将军,末将没有把握,三个月后,末将需要证明实力,就需要找一名对手,不管末将把禁军练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宇文哲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说道。 “哦?你想要挑战谁?还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李靖转过身,看着宇文哲严肃的表情,也来了一些兴致。 “将军,当然要挑最强的,末将也是军人,若是能打败我大唐的军神,就足矣证明自己了吧!”宇文哲的声音很慢,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在身体深处缓缓的迸发,丝毫没有退让的看着李靖的眼神。 “将军,有的时候未曾有过败绩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说明您还从来没有被逼到过绝境,没有展现过自己最强的实力,更没有遇到过一位真正的对手,对于为将者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听着宇文哲的话,李靖沉默了下来,这些话字字刺进他的心里,没错,作为将者,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麾下的将士,都不能输,可是正因为从来没有败过,那种登临巅峰的孤独感,就要全部独自承受。 “好,哲儿,待到你带着禁军返回长安,本将与你一战,不过你要想清楚,本将不会留手,若是你输了,那前锋军将军的位置可就轮不到你了,你可知道,因为陛下的这道旨意,引发了多少将领的不满,虽说陛下压的住,但是最终的结果还要看你的实力,能不能被承认啊!””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末将才要给陛下一个任谁都无法阻拦的证明,若是输了,末将就辞去禁军副统领的位子,到时劳烦将军把末将招到前锋军,做一名小兵就是了。“宇文哲笑了笑,道。 “哈哈哈,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次对于突厥的用兵了,你放心便是,对了,大虎现如今还在本将麾下,虽说禁军方面本将不方便插手,不过大虎的情况陛下也清楚,调到你的麾下不是问题,还有林老弟,也该在军中任职,否则的话就会有很多不便了。”李靖想了想,道。 “呼,有劳将军费心。”宇文哲深呼了口气,“将军,末将来到长安不久,可是却有一种错觉,好像不仅是陛下,就连诸位大臣对于末将都有着一种审视,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银川战役吗?“这个问题在宇文哲的心中存在了很久,不过也只有在单独面对李靖的时候,才能无所顾忌的问出来。 “ 哦?你发觉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是那颗星辰啊……”李靖看着宇文哲的眼睛,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星辰,指的是我吗……”宇文哲被李靖的回答震惊,喃喃自语道。………………第二天一早,朱雀门前的广场上,守卫后宫的三千禁军排成了是十方队,每个方队前都站了一名队长,神色火热的看着最前方的宇文哲。“你们阔别战场多长时间了,还记得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感觉吗,我辈军人,建功立业,保卫国家,是我们的职责,你们可有做好准备!”宇文哲看着身前的那一排排战士,感受着那一股逐渐凝聚而起的压迫感,大声道。 ”吾等时刻准备着!”众将士齐声大喝。“你们准备个屁,突厥兵临渭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随着秦琼和尉迟将军不停冲击突厥大军的可不是禁军,你们知道其他军队都是怎么称呼进军的吗,玄甲军的养老之所,哈哈哈,他们说你们在养老!”宇文哲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饶有意味的光芒,大声道。众将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数道指骨脆响声和牙齿摩擦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宇文哲看着面目狰狞的众将,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在众将看来却更像是嘲讽。 ”怎么,你们觉得不服吗,老子在银川拼死拼活,你们守着皇城好吃好喝,你!赵方!告诉本将,陛下登基后,你可有过什么作为,你的双手还能不能擎起腰间的陌刀,你是不是在养老!堂堂玄甲军,落得如此地步,可怜、可悲……“ 宇文哲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赵方的身前,声音中带着一些怜悯,道。 “将军,属下知道之前有所得罪,不过将军,莫要欺人太甚……”赵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就像是两块石头摩擦般那么沙哑,宇文哲的这一句是不是在养老,刺伤了每个人的心脏。 军人耿直,受不了宇文哲的挑衅,更何况宇文哲所说句句属实,揭开了玄甲军这些年的捂住的伤疤,也揭开了李世民自己对于这支军队的忽略。 “哈哈哈,欺人太甚?本将就是欺你又如何,难道本将说的不对吗,你们没有在养老?那么你们每天都在干什么!证明给本将看!”宇文哲大笑,道。 “将军想要什么证明?!”赵方紧握着双拳,恶狠狠的盯着宇文哲,道。 “很简单,你们跟我去玩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本将能做到的事,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到,不过我看悬,你们一直在养老,恐怕完成不了这一次的训练了。”宇文哲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呵,若是属下都能做到呢?”赵方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张张愤慨的表情,冷笑道。 “好吧,虽说本将不认为你们能做到,不过也要有这一方面的考虑,当年名震天下的玄甲军就算已经是风烛残年,也应该看得出现在的局势,本将可是和陛下有了约定,若是你们能成长那么一些,这一次对突厥的军事行动,禁军便可以参与,而且由禁军改为前锋军!本将知道这只是奢望,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宇文哲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两个手指间仅仅留下了一道勉强能透过视线的空隙,在赵方面前比划了一下,道。“前锋军?将军是说出征突厥!”赵方的眼睛顿时亮了,就连心情的缓解了很多,追问道。”知道一下就得了,反正对你们来说也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怎么样,决没决定,到底玩不玩,不过我们可要提前说清楚,既然要玩,就要有规矩,这三个月可是不能退出的,除非退出军队,或是……死!“宇文哲眯起了眼睛,嘴角缓缓的向上勾勒。 “将军,属下还真想在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赵方冷冷的道。 “对,没错,我们没有养老。玩!”“将军,你太小看我们了,当年我们跟随陛下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的时候,你才多大!” “哼,这个世界上从来没人敢小觑我玄甲军,将军不要被我们玩死才是!” 其他几位队长,议论纷纷,眼神中有愤慨,也有期待。“那好,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先来点轻松地,就站军姿吧,像我这样,站好!”宇文哲看着已经躁动起来的这些禁军士兵,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各方反应 宇文哲身体站的笔直,昂着头,就像是一杆标枪,初夏的阳光在清晨还不算是多么强烈,照耀在了每个人的身上也感觉不出什么。“哼,也没什么难的嘛!”赵方轻蔑的冷哼道,同样挺直了身体,双眼盯着宇文哲,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听着赵方的冷哼,宇文哲微微的摇了摇头,站军姿是他前世当兵时的第一课,但是其中的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懂,那是对身体极限的一种挑战,不管身体多么强健的人,只要是第一次站军姿,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各个关节都会发出最为激烈的抗议,极为考验人的耐力和毅力。宇文哲想要把这支军队打造成内心中的兵王,就一定要按照自己前世的那种训练之法,玄甲军原本就是兵王,只有打断他们傲气,激起他们愤慨,才能更好地掌控这支军队。 这也是宇文哲如此羞辱这群将士的原因,知耻而后勇,用耻辱激发出他们的挑战心,用前锋军征战突厥给他们希望,这才是宇文哲真正的用意。 而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能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形成了一体最大的合力,站成一棵挺拔的劲松,不管是在战斗中排列军阵,还是对于接受命令时的反应,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这种影响在冷兵器时代将更显得突出。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起,温度渐渐的升高,朱雀门前是一个宽大的广场,没有东西可以遮凉,渐渐的,双腿变得有些软绵绵的,感觉双脚发麻、腰酸背疼,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 随着汗液的滴落,脸上也好像爬满了无数的小虫,奇痒无比,站军姿所带来的辛苦,开始显现他的威力。 不同于平时的站立,时间仿佛被无限变慢,这一天就像是过了一年,直到太阳的光辉减弱,天色逐渐黯淡,宇文哲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睁开了原本眯起的眼睛,看着眼前已经无法在维持身形的众位将士,“怎么,你们休息完了吗?”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像一把利剑刺进众人的心里,尤其是赵方,脸上更是愧疚难当,原本看似轻松的事情,居然如此艰难,自己的双腿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全身酸痛难忍,简直比大战三天三夜还要累,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倦,更多的还有心理上的枯燥。 可是宇文哲却做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伫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宇文哲睁开双眼,赵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怀念的神色,仿佛这一天的军姿只是他最为美好的回忆。 “将军,这不是有病吗,站这么一天有什么用,能用来杀敌?我这条腿都快断了!”程处默站在李邺嗣的身后位置,直到宇文哲睁开双眼,刚想挪动一下脚步,却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哀嚎道。 程处默是在今天清晨被陈咬金亲自送到了禁军,程处默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嘟囔,为什么只让他自己来,自己那俩弟弟为何就躲了过去,不过却被程咬金赏了一巴掌,最终委屈的留在了禁军。 “今天起,每天都会有两个时辰让大家站军姿,这只是本将训练里最轻松的一环,如果感觉坚持不下,可以退出,今天只是要告诉大家,本将是认真的,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在长安城外集合,好了,都散了吧!” 宇文哲声音平淡,但是听在赵方的耳朵里却说不出的难受。直到宇文哲和林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赵方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去,只见除了自己还能勉强站立,这三千禁军全都坐在了地上,以自己站立的角度看上去,真是黑压压的一片。 ……………… 晚,月亮悬浮,李世民今天没有去立政殿,而是来到了乾祥宫,乾祥宫是杨妃的住所,李世民坐在案桌旁,杨妃在一旁伺候着,在案桌上还打开着一道奏折,李世民看的津津有味。 “陛下,这么晚了还要批阅奏章,莫要太辛苦了,保重龙体啊!” 杨妃刚为李世民泡上一本香茶,随后转到了李世民身后,伸出葱白的手指,在李世民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按了起来。 “无妨,今天可是发生了好事,一副马蹄铁可是为朕节省了不菲的军费,朕很开心,就是林哲那小家伙市侩了些,罢了,曹府确实困难,找些进项也无妨,无伤大雅。”李世民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林哲?林副统领吗?”杨妃疑问道。 “哈哈,没错,爱妃,这可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今天竟然还把朕的禁军拉到了朱雀门前,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不过这个站军姿却不知是何用意?”李世民哈哈一笑,拉住了杨妃细嫩的手指,道。 “羞辱禁军,那可是随陛下东征西讨的玄甲军啊,这位林副统领也……”杨妃被李世民拉进怀里,却显得十分惊讶。 “你又知道什么,一般人敢这样做?做了之后还让朕的禁军老实的听话,这就是能力,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还会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三个月之后玄甲军会变成什么模样,这几年来,朕真的忽略了,这是朕之过……” 李世民叹了口气,一边说着,双手却一边在杨妃身上不安分的扭动。杨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潮红,把脸隐藏在了李世民的怀里。 “罢了,不管朕如何期待,三个月后自然会见到分晓,晚了,休息吧!”李世民感受着杨妃在怀里的颤动,一把将之抱起,向着里面走去,却没有发现隐藏在自己怀里的杨妃,双眼里流露出了遏制不住的担忧。 朱雀门是皇宫的大门,是大臣们每天上朝时的必经之地,宇文哲得到了李世民的圣旨,要重新训练禁军,禁军的空缺暂时由金吾卫补防,这么大的动作早就弄得人尽皆知,而宇文哲带着禁军在朱雀门前站了整整一天的情报,也送到了各位大臣的手里。 东宫,书房,李承乾坐在主座,李元昌和贺兰楚石站在下首边,脸色沉重。 “承乾,陛下怎么对林哲这么放纵,这可是禁军啊,就任他折腾?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他不不会真的是陛下的…………”李元昌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承乾,表情阴沉的问道。 “慎言!能有什么隐情,亏你想的出来,父皇只不过是爱才心切,不要胡思乱想,若是流出了传闻,你在长安可就待不住了,你以为曹府之事没有露面别人就不知道吗,这一次是看在皇爷爷的面上,只是降了你的封号,下一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李承乾双目一凝,道。 “承乾,你放心吧,那些小混混早就被楚石摆平了,我只是气不过,这林哲到底有什么本事,感觉整个长安城的风头都被他抢了过去,朝中的每个大臣都很关注,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李元昌撇了撇嘴,道。 “汉王殿下,还是不要太过于武断,虽说这林哲拒绝了太子的拉拢,但是就目前来说还不是敌人,那个弘之策,你还是离他远点为妙,虽说这个人有些才华,不过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对付曹府的手段就是弘之策给你出的吧,差点就害死你了!”贺兰楚石摇了摇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可是靠着弘之策勾引了不少清纯少妇呢。”李元昌不满的看了贺兰楚石一眼。 有些人不真的被绑上砍头台,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贺兰楚石看着李元昌不满的样子,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长孙府,书房。 长孙无忌肥硕是身材卡在座椅里显得有些滑稽,表情严肃的看着身前的长孙冲,“冲儿,为父知道你心里不服,不过这李哲现如今正是风头正劲之时,陛下也极为看好,最重要的是他不但帮助李靖守下了银川,还救了你姑母的命,你可明白?“ “父亲……孩儿……孩儿……”长孙冲吞吞吐吐。 “哼,不说你姑母,单说李靖就不是好惹的,这些年来李靖立了多少功劳,却不争不抢,与朝臣也没有什么走动,他越是这样,陛下对他就越是信任,你给我记清楚,林哲只要是身在军方,就没有我们伸手的余地,我们也不能伸手,现在的大唐还离不开李靖!”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长孙冲低下头,道。 “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长乐娶回来,陛下心疼长乐,总是想着让长乐在宫里多留几年,可是迟则生变,这还要靠你自己努力,若是长乐一心跟你,陛下也不会阻拦。”长孙无忌道。 “可是父亲,上一次孩儿被绑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长乐表妹,若是挣不回这口气,还不是被文武百官看笑话,长乐表妹恐怕也将看不起孩儿了。”长孙冲一脸的愤恨。 “这是你们小辈之间的事,难道还要为父参合进来吗,既然想争口气,自己去想法就是了,我长孙府在军方又不是无人!”长孙无忌开始变得不耐,道。 “对啊,据说林哲想要带兵出征,才搞出这么多事,既然如此,不让他成功便是了,孩儿这就去找堂爷爷,堂爷爷可是左骁卫大将军,一定有办法的,父亲,孩儿先行告辞了!“长孙冲说完,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跑去。 “林哲,紫微帝星旁的星辰,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大兴之兆,真是如此吗……”长孙无忌看着离开的长孙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终南山练兵 第二天一早,宇文哲拜别了曹老夫人,和林平一起向着长安城外赶去,长安城外的道路很宽,三千禁卫军在十名队长的带领下已经在城外等候。 “报!禀将军,禁军三千,以到齐,请将军指示!” 赵方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骑马而来的宇文哲和林平,视线在林平背后那个巨大的黄色包裹上一闪而过,道。 赵方并不认识林平,不过心中对于林平却有一种异样的警惕,因为昨天除了宇文哲以外,就只有林平在炙热的阳光下站了整整一天。 “好!传令,兵发终南山,大军开拔!”宇文哲一声大喝,三千禁军动了起来,向着长安城的南方行军而去。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雄峙在古城长安之南,成为长安城高大坚实的依托、雄伟壮丽的屏障。整个终南山北仰南俯,山大沟深,山岭与河谷、台地相间,地形面貌十分复杂,尤其是唐朝时期,进入终南山的中心,就好比进入了热带雨林,无时无刻都有着危险袭来,虽说比不上贺兰山,但是也差不到哪去。 终南山距离长安城只有二十五公里,禁军每人都配了一骑战马,很快就来到了终南山的山脚下。 “果然,还是这样的环境最让人有安全感!”宇文哲勒住坐下的战马,望着眼前蜿蜒的山脉,兴奋道。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要站军姿吗?”赵方停在宇文哲的左后方,问道。 “站军姿?不,以后站军姿是用来休息的,看到前面那处空地没有,就地扎营吧!”宇文哲摇了摇头,指着前方的那一处空地,道。 赵方看着宇文哲不屑的表情,浑身顿时一个激灵,“站军姿是用来休息,这……” "赵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林将军能做到的事,那我们也一定能做到,走吧!“李邺嗣拍了拍赵方的肩膀,安慰道。 说完,三千禁军向着前方移动,很快就开始埋锅做饭,安置营寨。 “邺嗣,用饭后,你安排人手,按照本将所画的图形,把这些设施全都造出来,这是此番训练的基础,关系到能否成功,一定要仔细。“在最中间的一个帐篷里,宇文哲拿出了一些图纸,交给了李邺嗣,道。 “属下遵令!”李邺嗣接过图纸一看,只见图纸上画着的是一切大坑,或者在地面上拔起的墙壁,总之,看上去要是把这些全都建立起来,这块巨大的空地是废了。 “好了,去吧,三千人,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半天后,集合!”宇文哲摆了摆手,道。 “属下告辞。”李邺嗣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帐。 “少爷,你到底要如何训练他们?”李邺嗣走后,林平不解的问道。 这三千将士可是由玄甲军改编的禁军,虽说这几年一直守护在皇城,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但是战斗力还是最强的,这在护送长孙皇后前往贺兰山脉的那一队禁军就能看的出来,根本不像宇文哲所说的那么不堪。 像这样的军人,一般的训练根本无用。 宇文哲摇了摇头,笑了笑,“林叔,你看着吧,等到三个月过后,还不一定都多少人能达到我的要求呢。” 前世,宇文哲是以特种兵教官的身份退役的,每一年的特种兵选拔上,前来参加选拔的有哪个不是各个连队的尖子兵,不照样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在宇文哲担任主管的那几年,按照当时的比例来说,每一次仅有百分之一的兵能够通过选拔,这可是一个低到令人发指的概率,与现在不一样的是,所有的尖子兵全都是来自玄甲军罢了,其余没有什么不同。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宇文哲和林平走出了帐篷,眼前的空地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宇文哲看着眼前的这些设施,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将军,属下已经完成,请将军检验!“李邺嗣浑身都是泥土,道。 “好,不错!”宇文哲看着眼前已经堆积而起的土墙、泥潭、铁网、等障碍,活动了下身体,提起了一柄插在了地上的陌刀,下一瞬间,就像是猎豹般窜出,辗转腾挪间在各个障碍间穿梭,仅仅用了半刻钟的时间,便回到了原地。 “你们看到我刚才的动作了吗,拿好武器,开始吧!” “看到了,将军是让我们做同样的动作,来锻炼身体的灵敏,不知道将军要让我们来回跑几次?” 赵方看着面不改色的宇文哲,心中一跳,这些都是他们用了半天的时间弄成的,宇文哲刚才的动作看似简单,但是做到那么快捷绝对会浪费大量的体力,更何况身上还穿着铠甲,手上握着一柄沉重的陌刀。 “几次?”,宇文哲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看的众人心里再次发寒,“开始吧,跑到废为止……” “什么?跑到废!我滴个亲娘啊……" 宇文哲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了程处默的哀嚎声,不由得回过了头,“林叔,你去取一柄黄木弓,在这里看着,谁要是慢了,你就开弓,尽量别出人命就好。 “程处默!都是你害的,还在那愣着干嘛,全都给我跑起来!”赵方猛然一声大喝,最先向着前方冲去。 宇文哲那一句尽量别出人命可真是刺激人的,赵方心里明白,每一支部队在训练的时候,都有一定的死亡指标,谁死了算谁倒霉,最重要的是,即便没被射中要害死不了,那么这一次的训练也坚持不下去了,宇文哲可是说了,完不成这一次的训练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脱下这一身铠甲。 林平会心一笑,在一旁的武器架上摘下一柄硬弓,一根利箭搭在弓弦上,弓弦猛然间被拉成满月状,随即只听到“啵”的一声,一道流光闪过,跑在队伍最后面的程处默嗷的一声,速度顿时上升到了极限,他肩膀处的衣甲已经被射穿了,那根利箭擦着他肩膀的皮肤而过,甚至能感受到了箭锋的冰冷。 “呵,三千人一起行动,还真是壮观啊,幸亏这里是终南山的山脚下,有的是空间,折腾吧,第一个月的时间,不把你们折腾的筋疲力尽、死去活来,第二步还真不好进行呢!” ………… 宇文哲在终南山的脚下练兵,每天都会有人把最新的情报送到皇宫,交由李世民查看。 御花园。 李世民坐在凉亭内,在石桌上还放着一道奏章,李靖、李绩二人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林哲练兵倒也有些意思,你就说这模拟半夜敌军偷袭,我们带兵时总是遇到,却没有想到要特意训练过,据说现在将士们能在一分钟内就穿齐铠甲,还有这,据说还有文化课,手语课,还有奇淫技巧课,你说让一群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爷们学这些东西干嘛,这么练,不会把朕的禁军真的毁了吧!“ 李世民在奏章上这指指,那指指的,显得很是怀疑。 “陛下,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林哲已经去奉命练兵,就让他自己折腾吧,反正总共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臣觉得奇淫技巧确实应该大力宣扬,培养这一方面的人才,就拿这一个小小的马蹄铁来说,价值无法估量啊!”李靖呵呵一笑,道。 “药师兄说的没错,昨天臣不是特意往宫中送了一副,陛下可曾见到了?”李绩,道。 “哈哈哈,当然见到了,这个小玩意还真值,来人,把朕的什伐赤牵来!”李世民哈哈一笑,整个人兴奋的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道道金属撞击石质地面的脆响声不停的传来,一位太监牵着一匹骏马来到了凉亭处,此骏马是传说中的昭陵六骏之一,名为什伐赤,波斯的纯赤色骏马,是为李世民在洛阳、虎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作战时的坐骑,当时李世民骑着什伐赤,带领三千玄甲军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什伐赤凌空飞奔,身中五箭,都在伤在马的臀部,其中一箭更是从后面射来,可以看出伐什赤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两位爱卿,你们看,朕的什伐赤戴上了这马蹄铁,跑的更快了,原来它以前一直都留有余地,恐怕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马蹄,朕昨天骑在它身上,却差点被它的速度给甩下来,哈哈哈!”李世民越说越高兴,不由自主的走出了凉亭,在伐什赤的脖颈处,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陛下,现在您还怀疑林哲会毁掉禁军吗?”李靖看着兴奋的李世民,捋了捋胡须,道。 “之前朕只是随口一说,朕一直在期待,期待这林哲在三个月后,能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李世民转过身,看着终南山的方向,缓缓的说道。 “是啊,臣同样期待!”李靖猛然间闭上了眼睛,双拳不自然的握紧,一丝丝兴奋感在体内散发而出。 李绩看去的时候,却完全收敛了这种兴奋的感觉,弄得李绩一头雾水,“刚才怎么感觉在药师兄的身上传出了一股兴奋的战意,这是错觉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生死不知、各安天命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第一批马蹄铁已经在工部的督造下赶制了出来,送往各个军队用于装备,对于马蹄铁的出现,朝中也起了很大的纷争,有的认为宇文哲有功,有的则认为宇文哲有过,在朝廷要对突厥用兵的时候,却趁火打劫,其中认为宇文哲有过一方最主要的代表就是魏征。 魏征上表李世民,认为宇文哲发明了马蹄铁确实有功,但是市侩的嘴脸也暴露了宇文哲奸诈的性格,决不能委以重任,最好是现在就召回宇文哲,剥夺了禁军副统领的位子,以儆效尤。 不过这些都被李世民压下了,一句,“你们怎么不为朕发明一块马蹄铁,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若是能发明,朕同样可以向你们购买,明明发明不了,还要去打击发明者,以后这个天下还有谁敢为朕效命,谁在敢有此言论,朕定然重重之罪,决不轻饶!” 这句话一说,连魏征都沉默了,没办法,谁让李世明说的有理呢,古人为了求贤,都用千金去买一副马骨,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李世民有了马蹄铁,省了一大笔军费,宇文哲的曹府也有了长久的进项,这怎么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李世民不把朝中不和谐的声音压下去才怪。 宇文哲对于朝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时一个月已过,王大虎也在他们训练开始的第三天赶了过来,加入到了训练的队伍。 三千禁军再次集结,此时这三千禁军已经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更加的精干,三千人笔直的站立在宇文哲的身前,就像是一根根的松柏,从清晨,站到日落,没有一丝声息,没有一丝动作,甚至连呼吸声都控制的弱不可闻。 直到日沉西山,宇文哲抬起右手一挥,队伍解散,众将士盘膝坐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宇文哲的眼睛。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三千禁军,会心一笑,最终视线落在了最前方的十名队长身上,他们每人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箭伤。 这一个月来,他们没少受到林平的照顾。 林平控制的很好,每一次都只让利箭擦破将士的皮肤,让将士们感到疼痛恐惧的时候,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一个人日夜不停地瞄准三千人,这一个月下来,林平甚至发觉自己已经到达巅峰的箭术再次突破了极限。 就连握住霸王弓的时候,那股人弓合一的感觉,越发的深刻。 也是到了此刻,宇文哲心中感慨,不容易啊,不愧是玄甲军,竟然真的一个掉队的都没有,简直就像是奇迹,到了此时,对于眼前的这支队伍他才终于有了如臂使指的感觉。 “将军,这一个月你可把我们折腾的不清啊!“程处默盘膝坐在地上,嘴里埋怨,腰板却挺得笔直,和以前几乎是变了一个样子。 “嗯,你们还不算是废柴到无可救药,最为基础的一关算是跨过去了,今天晚上休息一番,明天再说其他!”宇文哲咧嘴一笑,道。 看到宇文哲的笑容,众将全都身体一寒,这一个月以来,每当宇文哲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就准没有好事,每一次都把众人折磨的死去活来,若不是众人心中都因为之前的羞辱憋着口气,也许还真有无法坚持下来的。 这一次宇文哲笑的更加灿烂,每一次看到众人痛苦的表情时都是这样,只不过这一个月以来从来没有显得那么开心过,这一次可是把八颗雪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牙齿反射着焰火带来的光芒,散发出一片白如玉石般的颜色。 “啊?不是吧,接下来不是要继续训练吗,难道还有别的训练?”程处默眼睛睁大,下意识的向后蹭了蹭,这一个月以来好不容易适应了如今这种高强度的训练,还要换?这不是要了老命吗! “众将听令!”宇文哲眯起眼睛,猛然大喝。 ”哗啦。“众将起身,”诺!“ “明天清晨,带齐三天口粮,进入终南山脉深处,猎杀猛兽,每人最少三只,一个月后出山,凭借猎物牙齿获取资格,只有获取资格后,才能参加接下来一个月的训练,提前出山者,逐出禁军队伍,永不征用!本将在这里等着你们!”宇文哲高声喝道。 “将军,只带三天的口粮,却要在深山中待一个月,还要追杀猛兽,这会出人命的!”赵方皱了皱眉,道。 “哼,本将早就说过会出人命,这一次的训练会持续三个月,这三个月之内随时可以退出,本将从来没有逼过谁!” 宇文哲冷哼了一声,视线在前方将士的身上扫过,“这一个月以来,本将早就教了你们怎么在极端的环境下存活,身边有队伍的时候该如何配合,在山里挺过一个月,让我看看你们的器量,到底值不值的本将浪费那么多心血。“ “尊将军令!”众将应诺,神色坚毅。 “那好,本将又想到了一些好玩的,自古以来,军中以强者为先,这一次出山后,谁猎杀的猛兽多,本将就提拔他为队长,只取十名,若是有队长被比了下去,那么就麻烦你们从头做起!去吧,此去一个月,生死不知、各安天命!” ……………… 第二天一早,三千将士分批次,在不同的地方进入终南山脉。 林平看着鱼贯而入的禁军将士,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少爷,三千将士进入终南山,最少也得猎杀九千猛兽,可是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再加上队长之位的诱惑,这势必会产生大量不及格的将士,这一个月的训练下来,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十分优秀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想要获取资格,就必须在终南山里尽可能的分散开,或是选择独自前行,或是选择组团配合,还要面对队长之位的诱惑,经过这一个月,他们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不在是只会听从命令冲击敌军的士兵,这才是我想要的!” 宇文哲看着终南山,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多长时间了,终于又有了这样的期待感,到底有多少将士能够合格,能超过他以往练兵时的概率吗,百分之一的概率。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好,虽说终南山很大,但是那么多人在一个地方同时进入,如果运气不好,这一个月也许都遇不到三只猛兽,要不然把条件放低一些吧,一只如何?”林平摇了摇头,道 林平原本就是带兵出身,可是所带的兵从来没有这三千禁军那么精锐的,这一个月过去后,心里早已起了爱才之心,舍弃任何一个都不愿意,要是换了以往,训练到这个程度的时候早就算完成训练了。 宇文哲对着林平看了许久,仿佛看出了林平的心思,”放心吧,林叔,只要是在山里待足一个月,就能保保证禁军的身份不被剥夺,只是无法参加接下来的训练而已,运气不好可不是借口,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林平大哥,我觉得小主说的有道理,我们先回去吧,小主不是说要先把一些作战技巧传给咱俩,好在一个月之后一起训练他们吗,就是那什么特种作战之类的。”王大虎看着林平还是有些纠结的样子,道。 王大虎在训练开始的第三天赶来,直接就做了督促众人训练的教官,刚开始还有人不服,尤其是程处默叫喧的最厉害,宇文哲发现程处默简直就是程咬金的翻版,看上去一副性格耿直,谁也不顾的样子,可是脑袋里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在宇文哲的示意下,王大虎的立威开始了。 程处默和李邺嗣一样,一直在军中打磨,再加上程咬金的教育方式,一身武艺在禁军中也属于前列,最少不弱于李邺嗣,不过却被王大虎想玩弄小鸡子似得团弄了一晚上,那惨叫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在那之后,程处默整整在帐篷里趴了三天,才能勉强随军训练,王大虎太狠了,把程处默揍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而且还没有伤到筋骨,看到程处默的惨样,对于王大虎一来就能成为教官,众将士也没有了异议。 现在程处默都像是有了后遗症,只要一看到王大虎就全身颤抖,有多远躲多远。 朝廷方面,进攻突厥的消息已经渐渐传开,毕竟军队调动、物资流动的太过于频繁,恐怕也就仅限于远在北方的突厥,还沉浸在自己的强大中不可自知,不知道唐朝军队的动向,毕竟现在只是长安这个都城动了起来,在边疆还平静的如同镜面,用以迷惑突厥。 宇文哲带领禁军训练、不久后回归朝堂,要拿下前锋将军的位置,这一消息也不局限在武将之中,文武百官全都知道了,对于李世民的这一决定,激起了很大的反弹,其中最甚者,便是魏征和长孙顺德,在这两人的带领下,朝堂上掀起了一阵阵的声浪。 第一百六十章追查林哲身份???“陛下,军国大事岂可儿戏,先锋军的将领之位何其重要,您却要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简直糊涂透顶!”太极殿,响彻着魏征的咆哮声。???“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用兵突厥乃是决定国家气运之大事,怎么能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银川大捷完全是因为有李靖将军坐镇,跟那小子又能有多大的关系,陛下千万不要被蒙蔽啊!”紧随其后,长孙顺德出列,异常悲愤的大喊道。????李世民一脸阴沉的的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分列而立,魏征和长孙顺德的声音落下,整个太极殿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魏大人,什么叫来历不明,林哲是曹铭的女婿,曹大人为镇守都护府战死在城墙之上,可由不得人如此侮辱!长孙大人,什么叫跟那小子又能有多大的关系,你的意思是说本将欺瞒圣上,犯了欺君之罪吗!”沉默了许久,李靖的声音打破了太极殿的沉寂,就像是打破了一面镜子,引起了巨大的反应。?????李靖上朝,从来只是谈及家国之事,从来没有与哪位大臣发生过争执,就算有谁的奏请涉及到了李靖,也只是一笑带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从来没有分辨过什么。?????也正是这样,当李靖携带着强大的压迫开口的时候,众位朝臣顿时一滞,顿时犹疑了起来。?????”本将不敢,本将只是说林哲没有资格胜任,不是将军欺君……“尤其是长孙顺德,听到李靖的话后身体一震,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惧之色,道。?????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隐蔽的对着长孙顺德摇了摇头,长孙顺德的确会带兵,不过在人情世故方面却差得多了,欺君之罪可是死罪,诬赖别人欺君可是不死不休的,长孙顺德在军方任职,又怎么能去对抗李靖,那不是找死嘛。????长孙顺德看着长孙无忌的表情,讪讪的缩回到了队列里,其实长孙顺德最主要的还是说话不严谨,不认为李靖会为了林哲出头,毕竟李靖这么多年都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发过话。??????下一瞬间,魏征转头,盯着李靖很长时间,流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怎么,李将军也学会提携后辈了,我可是听说李将军在银川就与林哲相识,更是把曹老夫人接到李府照顾了三年,用人为亲,李将军也不过如此!“????“说本将提携后辈,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说本将用人唯亲就有些过了,魏丞相,说话还是要慎言,难道陛下还分不清林哲到底有没有本事吗,你们当中哪一位不是陛下慧眼识英才,才能到达如今的地步。”李靖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道。????“啪!够了,都不要说了,朕已经下旨,令林哲训兵,难道还要朕出尔反尔不成,一切等林哲练兵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案桌上,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道。???“陛下,就算李靖将军也只是知道这林哲是曹铭的女婿,那么他的父母是谁?出身何方?林平的侄子?林平是谁你们不知道吗,宇文士及大人,恐怕你最清楚了吧!”????魏征根本没有理会李世民的嘶吼,转身看着在朝臣左列的一位大臣,这位大臣虽说头发浓密乌黑,但是脸上却有很多皱纹,仿佛根本没有理会大殿内的吵闹,站在左列第四的位置上,眼睛眯起,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魏征的话音落下,整个太极殿的目光全都刷刷的集中了过来。????宇文士及,隋朝驸马,宇文化及亲弟,在隋末时期投靠了唐高祖李渊,跟了李世民,李世民继位后,又进拜中书令,帮助皇帝在宫廷处理政务,负责直接向皇帝上奏的密奏“封事”,掌传宣诏命,地位不在丞相之下,位极人臣。???“哦?林平此人本官倒是认识,不过也有几十年没见了,他当时跟着宇文化及东征西讨,这林平的侄子本官可就不认识了。”宇文士及恍惚间睁开了眼,就像是如梦方醒,道。???“宇文化及已死,死无对证,你说什就是什么了!哼,真是个老狐狸!”魏征看着宇文士及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道。 “魏相,宇文化及罪孽深重,的确是罪该万死,可是不管如何,他已经死了,魏相就会拿死人说事吗,虽说本官也看不上宇文士及,但是与他毕竟是一奶同胞,魏相不要太过了!”宇文士及沉声道。 “是啊,身份都不明,怎么能在军中担任要职!” “不过老臣到时觉得魏相言过了一些,毕竟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虽说宇文化及罪恶滔天,可是连带着子嗣都被寇建德斩杀,应当烟消云散了。” “哼,宇文化及之罪应当千古唾弃,什么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哪有那么容易!” 慢慢的,两人的争论引起了百官的议论,太极殿内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然传到了大殿之外。 “诸位安静,请听本官一言!”长孙无忌看着已经完全沉默的李世民,心中一突,向前踏了一步,道。 长孙无忌在文官序列中的官职最高,官威之重,无人可比,长孙无忌话音落下后,众臣的声音缓缓减弱,最终完全消失。 众臣看着长孙无忌,希望长孙无忌能说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陛下,依臣看还是这样吧,林哲那里继续练兵,毕竟陛下已经下旨,不能出尔反尔,同时派人去往贺兰,追查林哲的身份,陛下……若不查清,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呼!放心不下……”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长孙无忌,知道长孙无忌一语双关,放心不下的根本不是带兵之事,而是李淳风推测星辰之事,到底是兴还是亡。 下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气氛冷到了极点,长孙无忌拱手,低着头,就像是没有感应到李世民的注视,直到听到李世民的这一道呼吸,才退回到了队列之中。 “罢了,传令刑部尚书郑善果,前往贺兰,秘查林哲身份!” ”陛下,臣掌控刑法,查探身份这种事还是要交给大理寺才好!“郑善果出列,拱手,不解的问道。 “郑善果,你去往贺兰查探林哲身份,顺带去一趟齐州,齐州府发来奏章,在齐州出现了大案,齐州一七品县令全家被杀,此案惊天,刑部责无旁贷,待你返回后,朕要知道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你可明白?” 李世民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郑善果的眼睛,道。 郑善果一时间心思百转,即便是这种大案,也不应该由刑部尚书亲自前往,尚书之职是要坐镇长安的,李世民这么做恐怕是有两个用意,第一个就是让自己拖延时间,想在查清身份之前定下前锋军的位子,这说明,直到现在李世民对于宇文哲都抱有极大的希望,第二便是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只有自己这个刑部尚书亲自前往,才能压得住场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过李世民既然已经开口,那么便由不得自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旨,不过齐州之事确实是责无旁贷,屠戮朝廷命官,罪同谋逆啊!而且这齐州是齐王李佑的封地,李佑以残暴恶劣、喜怒无常出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此事议定,林哲带兵回朝之前,不得在提及,违令者斩!退朝!”郑善果接旨后,李世民站起身来走出了太极殿,只留下了一殿的大臣,面面相觑。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三千人刚刚进入终南山的时候,把终南山弄了个鸡飞狗跳。 终南山多隐士,古代人隐居的原因有很多种,有的人是不愿与官场之人同流合污;有人的是官场失利;还有一种人,其隐居的原因比较特殊,是想凭借隐居之举抬高自身声望、提升身价,以此来谋求官职。就因为隐居之举容易引起官府的关注,在士人中形成影响,所以朝廷往往会任用那些假意隐居的人,以表示自己对人才的重视。 而终南山风景秀丽,又距离长安如此接近,是隐居的绝佳之处,因为禁军的原因,一些隐居的居士,甚至以为天下又陷入了兵灾,陆续的出来查探,不过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又一头雾水的回到山内。 禁军一直向着终南山脉的深处进发,根本就没有离开,终南山的外围可没有那么多的野兽。 随着时间的推移,禁军深入到山脉深处,分散开,就像是雨滴落进了大海,有时晚上会不时地传出一些野兽绝望般的嘶吼,才能证明终南山里所发生的变故。 这一个月之内,兽吼声传到山外,弄得山下的百姓人心惶惶,隐士们更是支撑不住,跑了一大半。 官府还特意派人进山查探,不过在查到宇文哲所建立的营地时,才被宇文哲给挡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两千九百九十七人 一个月后,终南山。 禁军进入终南山的入口处,宇文哲带着林平和王大虎在这里等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路口。 “少爷,今天一个月期满,可是到了现在一个将士都没有出来,会不会出事啊!”林平担忧的问道。 “小主,林大哥担心的不无道理,要不我们也进山吧,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王大虎皱着眉头,道。 宇文哲看着神色担忧的林平,摇了摇头,“在等一等,不是还有半天了吗,现在才刚刚清晨,一个月前,他们可是下午进山的。终南山里不像贺兰山内的环境那么恶劣,只要他们小心应对,再怎么样也能保住性命。” 太阳在天空上慢慢的移动,时间在最后这半天却变得越发的缓慢,宇文哲心中说着不急,却已经眯起了双眼,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那条空路。 直到夜色开始笼罩,树林晃动时散发出“哗啦”声,一道隐约可见的身影在树林中闪烁,宇文哲显露出一丝笑意,“终于回来了!” “真的,有动静,他们回来了!” 王大虎的声音传出极远,仿佛是听到了王大虎的声音,树林晃动的声音变得越发激烈,很快,李邺嗣最先出现在宇文哲的眼里,李邺嗣手里紧紧的攥着三根尖锐的狼牙,后背上背着程处默,程处默低垂下来的手里同样攥着三根牙齿,只不过其中一根獠牙十分的粗壮,整个人看上去一动不动,仿佛昏迷了一样。 紧随其后的是赵方,赵方后面陆陆续续跟着众将士,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完全站在宇文哲的身前。 “禀报将军,一月期满,禁军返回,应到三千人,实到两千九百九十七人,请指示!”李邺嗣向前踏出一步,一只手固定着程处默,低着脑袋,眼眶发红,道。 宇文哲在这一瞬间,看到了程处默的表情,程处默并没有昏迷,表情死寂,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有三个将士没有回来啊,本将说过,会有生命危险的!” 宇文哲走上前来,掰开了程处默的双手,拿起了那三根獠牙,把那根最大的獠牙放在了眼前,沉默了片刻,道。 “将军,我们原本分散成了三百个队伍,以小团体的形式进入了终南山深处,十人围杀,谁最先杀死野兽,那颗獠牙就归谁,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直到我们开始返回的时候,队里也只有三人集齐了三只野兽,在即将走出山脉深处时,处默看到了一只老虎,就脱离了队伍,自己一个人追了上去,当时我们很疲倦,根本没有发现处默的动静,等我们追上了处默后,发现根本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一对,我们措手不及,虽说最终杀掉了一只,把处默救了回来,不过还是被老虎咬死了三个兄弟。” 李邺嗣的声音有些颤抖,从进入禁军任职,到现在的训练,已经将近四年的时间,每天一起执勤、谈笑,袍泽间的感情早已牢不可破,尤其是在进入终南山之后,三百个小团体,每一位都是平时相处最好的兄弟,才会凑到一起,可是如今眼睁睁的就少了三个,以后永远见不到了。 “私心啊,害人害己,放他下来!” 宇文哲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程处默的时候,眼神里并不是愤恨,而是充满了怜悯。 因为自己的私心,害死了自己的三个兄弟,若是天生冷血、没有人性还好,可若是还有良心,那是会受到一辈子的谴责,就像现在的程处默,生不如死,宛如行尸走肉。 李邺嗣身体一震,把程处默放了下来,程处默双脚沾地时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这才茫然的抬起头,四处观望,“这是哪里?林将军怎么在这?我们出来了吗?” 宇文哲的眼神变得深邃,半蹲了下来,把嘴唇凑到了程处默的耳朵边,“要怎么办呢,按理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还凑齐了三只野兽的獠牙,可是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怎么进入下一轮,看来那三个兄弟白死了啊…………” “白死……什么白死……我们杀死了一只老虎,怎么可能白死!”程处默听着宇文哲的话,眼睛里渐渐的充斥了一股股狠戾,猛然间站起身来,咆哮道。 “嘭!”下一瞬间,宇文哲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成刀,一刀砍在了程处默的脖颈上,闷响声传出,程处默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身体瘫软在了地面上。 “将军,不可……”李邺嗣睁大了眼睛,挡在了程处默身前,道。 “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他吗!"宇文哲脸色沉重的凝视着李邺嗣,道。 “属下不敢。” “那就让开!”宇文哲走过了李邺嗣的身体,视线转到了其余禁军将士们的身上,“兄弟们的遗体呢?” “将军,兄弟们在这呢!” 随后,在后方走出了几名禁军战士,抬着三具尸体放到了宇文哲的身前,三具尸体上全都是咬痕和抓痕,其中一人甚至被咬去了半个脑袋。 “他们的名字!” “赵武、孙清水、吴达!” “林叔,这三个名字写进特种大队名册,他们将是特种大队的第一批士兵!”宇文哲沉声道。 “尊将军令!”林平点了点头,道。 “死去的兄弟要安抚好,活着的也要处理,程处默要怎么办呢,你们不怪他吗,他因为私心,害死了三个兄弟,你们还把他带了回来,可真够大度的啊!” 宇文哲踢了踢昏倒在地上的程处默,大声咆哮道。 夜色越发浓郁,整个现场都变得无比死寂,直到赵方抬起头,低沉的撕喊声在他的嗓子里挤了出来。“将军,你说,那三个兄弟会不会怪他,如果会怪他,那么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去救他,如果我们怪他,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宇文哲深深的了一眼身前的赵方,“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军营!” ……………… 终南山脚下,那处空旷的军营内再次变得有了人气,一个月已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也告一段落,不过众位将士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中间那一座营帐灯火通明,宇文哲背对着众人站在中央,气氛很沉默。 “将军,程处默被安置好了,应该明天就会醒,你那一掌控制的恰到好处。”李邺嗣道。 “唉,那就好,处默心神激荡,若不把他打昏,我担心他的心魂会受到创伤。”宇文哲叹了口气,道。 “这就是将军训练我们的目的吗?以兄弟们的命做代价,是不是太奢侈了。”赵方的眼睛通红,声音都有些哽咽,看着宇文哲的背影,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 “赵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将军,将军也不想的……”李邺嗣焦急的说道。 “邺嗣,不用解释。” 宇文哲伸手打断了李邺嗣,转而看向赵方,“赵队长,你的理智告诉你,不能怪程处默,可是理智却是让人痛苦的东西,程处默是程咬金的儿子,所以本将无论如何都会为程处默开脱,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难道不是吗!“赵方死死的盯着宇文哲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看到了,程处默的伤心,就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程处默不能出事,因为他现在不再是为了自己活着,那三位兄弟还有家人需要照顾,处默会做的很好的。”宇文哲低声说道。 “对啊,兄弟们……兄弟们还有家人呢,将军,是属下……太过于激动了,属下该死。”赵方喃喃自语,看着宇文哲异常认真的神色,明白了宇文哲的用意,缓缓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赵方、李邺嗣,你们记住,生死无常,既然跟了我,就要做好随时身死的准备,这样才够资格成为大唐最为强悍的军人,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这才是最关键的!” “属下告退!”二人行礼,退出了大营。 “少爷,这一次是真的把这个赵方折服了,而且通过这一次的事,整个禁军队伍的灵魂也全都凝聚在了一起,也许这就是当年秦王带领玄甲军冲击三十万大军时的样子吧!”林平看着赵方和李邺嗣离开的背影,感慨道。 “是啊,不过以将士的性命为代价却是非我所愿,以禁军的实力,只要小心一些,是不会有事的,终南山原本就没有多大的危险的,我只是为了让这支军队重拾战斗本能,所以才会放任他们自己进入,程处默这个蠢货,蠢货!” 宇文哲猛然间掀翻了大帐内的案桌,压抑着嗓音,撕喊道。 “少爷,冷静啊,经过这一次,程处默会在根本上发生变化的,他会从一个官家少爷,转化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林平道。 “放心吧,林叔,我会冷静的,我会把这支部队,打造成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队伍,让这个世界为之颤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来一场演习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禁军已经站好了队列,一个方方正正的军阵,在军阵的最前方在放着一整堆野兽的牙齿,狼、豺、虎、豹、熊,应有尽有。 “及格者,出列!” 宇文哲站在军阵的最前方,视线在军阵中扫过,高声道。 “踏踏!”下一瞬间,整齐的踏步声响起,在军阵的最前方,一百零八名禁军战士向前踏出了一步,一阵尘土激荡,整个场面都仿佛被一股凝重的铁血气息所笼罩。 “禀将军,禁军将士一百零八人,完成任务,请指示!” “本将奉皇命,训练禁军,全权管理禁军事宜,今日,禁军一分为二,分为特种大队,特种预备队,成绩及格者为特种大队,番号一大队,继续训练,剩余为特种预备队,返回长安,守卫皇城,执行军令!” “将军,不可!”赵方阻止道。 “闭嘴,机会都是公平的,你们一起进入的终南山,赢了就进特种一队,输了就留在预备队,你们不要不服气,更不要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运气,本将早就教过你们在深山老林中该如何追踪,让你们进山就是为了把理论变成实践,输了就是输了。 特种一队,以后每年都会在预备队中选拔一次,不过选拔会越来越严格,如果不是第一次成立特种队,你们三千人,要是能有三十个合格,就算本将白说了,懂吗!” 宇文哲高声呵斥道。 “将军,还会再次选拔?真是太好了……” “明年,将军放心,明年我一定能进入特种一队,疯狗和傻鸟这一次都进去了,他俩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没理由我进不去。” “哈哈哈,我们还有机会,明年……明年……” 宇文哲的话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没错,你们还有机会,而且进入了特种一队也别觉得高枕无忧了,特种一队有特种一队的考核,特种一队以后的定额就是今天及格的人数,一百一十一人,以后每年都要踢出三十名士兵回到预备队,这三十名额就在预备队的考核中补入,而预备队,会进行最低限度的考核,无法完成考核者,踢出预备队,将来的预备队和特种一队,将成为神话,有的是士兵会抢破了头皮钻进来,都听明白了吗!” “谢将军!属下等明白!” 宇文哲的话音落下,没有凑齐三只野兽的两千八百八十九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嚎叫。 “即便是身在同一支队伍,也要有强大的竞争力,才能保持军队的活力,这样以来,这支队伍将永远是活生生的…………” 最终,被划分为特种预备队的两千八百八十九人率先离开了营地,诺大的营地只剩下一百零八人,这一百零八人面露骄傲之色,看着垂头丧气离开的战友,咧嘴笑了起来。 若是就这一次机会,看着黯然离开的战友,他们心中也许会失落,不过明年还说不定谁不能继续留下,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 “距离返回长安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将会决定成败!到底能不能出征突厥,从此摆脱只能防护禁宫的日子,就看你们了!”宇文哲看着剩余的这一百零八人,大喝道。 “嗷…”众将顿时兴奋的嚎叫起来,在终南山内与野兽的厮杀,终于唤醒了这些将士们曾经的血性。 直到两队分开,已是中午,特种一队埋锅造饭,锅是几口大铁锅,宇文哲和众将一起蹲在地上,抱着一个大瓷碗,吃的倍儿香。 “将军,您之前不是说要陛下和朝中的将领认可您的实力吗?陛下要怎么才能认可,这一次出征突厥,大总管和副总管的位置一个是李靖将军,一个是李绩将军,准没跑,别人也不敢去挣,所以朝中那些大将可就全都在盯着前锋军的位置。 能直接影响战争走向的位置不多,狼多肉少,要是有人故意舔着老脸不认同您,该如何是好?” 赵方端着大碗蹲在宇文哲不远处,看着宇文哲几人毫无压力的样子,不紧皱了皱眉头,担忧的问道。 尤其是王大虎,太能吃了,就这一会儿已经消灭了三大碗饭了,这会儿正要去盛第四碗。 “不错,你担心的很有道理,陛下主要是想看一看我的带兵能力,可是我带的却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玄甲军,那么不论到时结果如何,别人都可以用玄甲军本就强悍,不论谁带都会有这样的效果来堵我的嘴,陛下看似是要试探本将,却给了本将一条死路!”宇文哲一仰头,把碗里的饭全都倒进了嘴里,用袖子一抹嘴角,道。 宇文哲的声音很大,大到围在这里吃饭的将士们全都听到了,渐渐的,将士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转过了视线,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些茫然。 之前宇文哲说过,能参加这一次进攻突厥的战争,若是训练了一顿,又跑回守着皇城,那么这一次的训练又有什么意义,那三个兄弟这才叫白死。 “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赵方双手一颤,手中的大碗滑落,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慌什么慌!玄甲军的将士哪一个不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走死路吗!”宇文哲皱起眉,道。 “将军,这怎么一样,我军将士从来都不怕死,可是这将涉及到朝堂上的争斗,您所说的死路可不是战场拼杀啊……” 宇文哲沉默了片刻,看着周围越加茫然的士兵们,突然露出了自信的笑意,“是啊,想要让陛下认可,就要在陛下给出的死路上闯出一条生路,这一次进攻突厥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所以陛下绝对会派出最强的阵容,只要能够证明比其他人强,那么这个前锋军统领的位置就跑不了!” 宇文哲转了转身,最终视线又落在了赵方的身上,但是语音又放大了一些,“赵方,本将问你,现如今,你们可回到了当年最为巅峰的状态!” “将军,这两个月的折磨,要是还不能让我们回到巅峰,我们岂不是白受了!现在要是寇建德还在,我们还能突破他的三十万大军,生擒了他!” 赵方同样站了起来,大声道。两个人站在一群蹲坐之人的中间,显得格外突出。 声音落下,所有的士兵都露出了一副骄傲的神色。 赵方是玄甲军的老人,资历不比秦虎差,也是参加了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的老兵,所以在这支队伍里才会有那么大的威望,一有事的时候将士们总是先看他,所以当初才会对于宇文哲领禁军副统领一职不满,一副谁也比不上的样子。 “可是,如果是李靖将军领着三十万大军呢,你还冲不冲的进去,或者应该这么问,你还敢不敢冲?”宇文哲饶有意味的问道。 “这……李靖将军是我大唐的军神,怎么可能去冲击李靖将军的大军,将军您真是说笑了!”赵方顿时瞪大了眼睛,刚才那股骄傲的气势瞬间萎靡了下来。“那就是冲不进去喽,这件事仅凭玄甲军的壮勇还办不到,不仅你们自己心中清楚,朝中那些大将们清楚,陛下更清楚吧,玄甲军可是陛下一手创建的!” “将军的意思是……” “哈哈哈,本将的意思,若是本将带着你们,在三十万大军中摘取了李靖将军的头颅,你说,还有谁能质疑本将的能力!”宇文哲转头看向了长安城的方向,一股强大的战意在体内爆发而出,好似恍惚间看到了李靖站在千军万马的最中心,正在邀请自己一战。 “将军,你要杀了李靖将军,这万万不可!”赵方猛然间后撤了几步,焦急的嘶吼道。 “喂,你是白痴吗?李靖将军待将军如同子侄,将军也把李靖将军看成长辈,不过是要进行一场演习罢了,以实战为基础,不,应该这么说,除了不会死人,这就是一场实战!你要是怕了可以回去,现在快给老子吃饭!” 王大虎趁着这个空隙,又是一大碗饭进入了肚子,一把抹去嘴上的饭粒,瞪着两只大眼,道。 “额……将军,要是在同等的兵力下,我们还有信心能打败李靖将军,毕竟在强大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效的,可是如果李靖将军掌控着三十万大军,不,即便只有三万大军,我敢保证,就算我们冲进去,也见不到李靖将军的影子,没准李靖将军连冲击军阵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只要拥有足够的兵力,李将军就是无敌的!” 赵方猛然转头,正好对上王大虎那双铜铃大眼,浑身的气势猛然消散,苦笑着拿起地上已经摔裂的瓷碗,盛起了一大碗饭,猛劲的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嘟囔。 没办法,惹不起啊,王大虎的块头和实力,太具有威胁性了。赵方虽说骄傲,但是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被揍成死狗。 “所以才会留下你们,这一个月的训练就是关键,特种作战的战斗方式,李靖将军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啊,没有见过,就防备不到,我们就有了取胜的机会,这种机会仅此一次…………” 宇文哲同样又端起了瓷碗,看着碗中的那一粒饱满洁白的饭粒,流露出一副自信的笑意,“决定胜利的永远是质量,这只是一只碗,却能盛下数千枚饭粒!” 第一百六十三章豪门巨阀之灾 特种兵,指执行特殊任务的兵种,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敌后侦察、窃取情报、紧急解救、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反恐怖和反劫持等,他们所担负的任务与一般意义上的侦察兵有许多不同。 单兵作战能力极为强悍,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往往是战争中决定战局的重要因素。顽强的毅力、健壮的体力、持久的耐力,足以令任何的敌人胆寒。 而且特种兵一般由最高军事指挥机关直接指挥和领导,少数国家由国防部或军中将领直接指挥和领导。就像是现在的禁军,就直接听命于李世民指挥。不像其他的部队,还要受制于兵部。 原本想要在三个月的时间内,从选拔到训练出一支特种部队,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李世民的玄甲军填补了这一切的不可能,玄甲军原本就有古代特种兵的称呼,各个强悍无比,欠缺的也只是现代那种经历了上千年而磨练出的、科学的,特种作战技巧,和特种作战意识,可是如今有了宇文哲,宇文哲把这些带到了唐朝。 一百零八名特种兵,再加上特种预备队的两千八百八十九人,宇文哲有信心颠覆任何组织。 …………………… 特种预备队回到长安后,立刻引起了轰动,原本定的三个月时间,这才过去两个月就回来了,虽说三千人中少了一百零八人,不过若是不仔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更何况他们的速度也十分的快,在玄武门处接受了秦虎的检查后,直接就进入了皇宫。 禁军的返回再次引起了疑惑,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朝臣再次暗潮涌动了起来,出兵突厥是国策,前锋军将军一职的任命,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当时的唐朝,还处于豪门巨阀割据的时期,李世民确实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威慑力可以掌控全国,但是对于这些豪门巨阀也一直采取平衡之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在当时整个大唐的官员,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这些豪门巨阀的子弟担任的,因为当时的造纸术本钱昂贵,书籍知识全被豪门巨阀垄断着,普通的百姓根本就没有接触到的机会,又何谈有能力成为造福一方的官员。 再者,贞观初期,在各方的压力下,李世民都没有能够重开科举,谁能为官都是靠举荐,或者凭借自己的才学名传天下,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有这个背景。 还是到了贞观中期,李世民才有实力和精力重开科举并开始逐步完善。 这就造成了豪门巨阀甚至比皇朝存在、延长的时间都要长,因为不管哪一个朝代,都需要有官员来治理,这些世家出来的官员永远是心向家族,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其次才会考虑到朝廷。 征伐突厥,各个豪门早就开始在这一次的战争中寻求利益,军功永远是升迁最为快捷的手段,也是往军队里插入钉子的机会。 手里有兵才有底气,每个豪门世家都圈养着大量的私兵,可李世民却只能装作不知,最少在没有借口的时候不能有所动作,不然引起所有豪门巨阀的反弹,天下必然再次陷入混乱,当年的隋朝就是前车之鉴。 可是,这些豪门巨阀历经多少的朝代,各个都跟老狐狸一样狡猾,想找到借口,基本上是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朝代也许会更替,但是那些豪门世家却毁灭不了,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限制,想要彻底毁掉豪门之祸,就必须要民众得到启蒙,这就涉及到了学习,现在这个时期的科技力量太弱,连廉价的纸张都造不出来,所以豪门巨阀就像是立在了不败之地,有着足够的底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进步,豪门巨阀掌控全国的情形会被消灭,这是必然的,可是此时的科技却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李世民同样知道这些门路,因为太原李家在隋朝时就是豪门巨阀之一。 李世民压得住,只要李世民再世,就没人敢动,所以宇文哲才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不然的话,恐怕他连进入前锋军的机会有没有,只能去李靖的大帐下当个小兵了。 为何李世民会如此器重宇文哲,原因是李淳风的批示,但是最为主要的,还是宇文哲展现出了配得上李淳风批示的能力。 用一己之力挽救银川,独身一人穿过禁军夜探皇城,不说其他,只是在军事上的才华就足够了,即便没有那个批示又如何,一个李靖便可保大唐百年,把宇文哲磨练出来,至少也可保大唐百年,李世民又怎么可能不器重。 何为大兴,当初秦皇嬴政横扫六合,大一统的集权制国家就是大兴,宇文哲还没有意识到,李世民认为他是大兴,那么他就将是整体豪门巨阀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样,若是大亡,那么情形正好相反。 不过不管如何,宇文哲在大唐的路,注定布满了坎坷。 ………… 就在征伐突厥的紧要关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宇文哲,一点征兆也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而且来了以后就要掌管前锋军,这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甚至有的豪门巨阀想的更深,更加警惕,这是不是李世民在借助宇文哲试探什么,现在的情形好似已经清晰,宇文哲就是能够使得大唐兴盛的那颗星辰。 李世民的威望无两,再加李靖、李绩坐镇军方,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反对李世民的这项决定,直到魏征和长孙顺德表态,就像是引爆了众人,。 虽说被李世民强行压了下去,但是随着时间,这股反抗的力量只会酝酿的越来越深,破坏力越来越大,最重要的是,李世民当初的旨意并没有把职位直接封给宇文哲,而是要凭借他的表现,由众位将军定夺。 这已经不是让不让宇文哲担任前锋军将领的事,说实话,凭借现在的宇文哲还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重视,就像是长孙无忌所说,宇文哲只是小辈,根本没把宇文哲放在眼里。 现在的局面已经变成了李世民与豪门巨阀之间的博弈,而宇文哲,已经成了李世民手中的一把利刃。 在整个中国历史上,最不能小觑的,便是这位千古一帝,李世民。 当所有势力都压抑着心情,酝酿着力量,等待三个月之后的时候,谁能想到,禁军,却提前一个月就回来了………… ………………………… 御花园。李世民正在闲逛,王德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到了现在还是有些惊奇不定,因为还有一名禁军士兵跟在李世民身旁,不停的说着这两个月的经历,以及为何会在两个月后就回来了。 “哼,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在朕的三千玄甲军里,竟然只挑出了一百零八人!”听着这名禁军将士说完,李世民一声冷哼,道 “陛下,可是小林将军的练兵之法却是极为独特,每年都会淘汰,每年都会补充新的血液,别的部队也同样试用吧!”王德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不错,这件事记下来,不过出征突厥之前是没有机会了,时间太过于短暂,不能再有任何的变故,还有,派人去守着那处营地,把那些探子全都给清楚掉!”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嗯,记住了,不会让人打扰到小林将军,不过以小林将军的本事,恐怕也不用担心这些事。”王德躬着身子,笑道。 “罢了,既然玄甲军一分为二了,就分开吧,因训练而死的战士,抚恤金加倍,家人由当地官员照顾,子嗣可以入长安弘文馆,对了,让程咬金在府里让出一间院子,作为那三位士兵子嗣的居住地,由程府照顾到他们能够独立生活为止,去办吧!”李世民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中划过了一丝伤感,道。 “谢陛下!”跟在李世民身后的禁军将士,顿时跪了下来,额头触地,感激的说道。 “去吧,既然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就由你先领着他们巡守后宫吧!”李世民道。 “谢陛下,属下告退!”禁军战士站起身来,退出了御花园。 “王德,你说最后一个月林哲会搞些什么鬼?他之所以信誓旦旦的,玄机就在这最后一个月了吧!”过了许久,李世民突然问道。 “陛下,咱家可不知道,再过一个月,林将军回来后就要全部展现给陛下了,好的东西不妨多等等,等的时间越长,到时候惊喜感就会越强烈。”王德笑了笑,道。 “没错,急的可不只是朕一个人,哈哈哈,自从渭水之盟后,朕还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件事,王德,你去一趟御医院,昨天朕才知道,袁道长已经见过林哲了,去把袁道长请来,看看袁道长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杂家遵旨!”王德看着李世民期待的表情,眼皮一突,缓缓的退了出去。 王德很清楚,有些事即便是自己都不能参与,最好连意见都不要提及,就比如宇文哲到底是大兴还是大亡。 第一百六十四章捧杀 禁军回朝,引起了四面八方的燥动,不过这些禁军却直接开始任职,后宫之地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自然也打探不到消息。 过了好几天,禁军还有一百零八位将士没有回来的消息才传回来,没人认为这是宇文哲所做,更多的是以为李世民不知在用什么手段,就像李世民所想,大量的探子被派了出去。 到了宇文哲的练兵之地,这些探子才发现,金吾卫的兵已经把附近给封锁了。 在长安,如果说最高贵的兵是禁军,那么金吾卫就是最不要脸的兵,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没人愿意招惹金吾卫,金吾卫有一个称号,“军队里的地痞无赖”。 也有一些探子寻找机会潜入了进去,不过宇文哲早就想好了保密措施,他之所以有信心打败李靖,就是因为未知,前两个月被人看去还没关系,最后一个月可不行。 他们每天都会进入终南山,在终南山内完成每天应该学习的特种作战方法,就凭这个时代的探子,想要在深山老林里探寻宇文哲的情报,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只要是进入终南山进行追踪的,全被打晕了丢了出来。 天蒙蒙亮就进山,直到半夜才回来休息,有时候干脆就在山里一待就是好几天,这样的训练直接持续了一个月。 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越让人心痒痒,不知是有人故意放出了风声还是什么,整个长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银川,发生的一切,全都被人挖了出来,夜宴作词《水调歌头》、聚拢百姓火烧葫芦谷、两次空城葬敌二十万,瘟疫蔓延以身试药,救下了整个单于之地的百姓。 瘟疫结束后,却因为了心爱之女子守墓三年,放弃了这份功劳,拒绝了李靖相邀,三年之后,相思过度头发斑白。 一时之间,风头大盛。 在长安城刚刚仅仅待了不到一个月的宇文哲,彻底成了名人,甚至可以说是成了英雄。 清平调、水调歌头、那首倾国倾城,甚至连几个月前红拂女过寿,写的那首祝寿诗,被整合成了一个小册子,翻开册子的第一页,便是太子宴请宇文哲那一晚,隐娘所说的那句话,“先生之才情,先生之情深,小女平生仅见,此生不见先生,小女不在抚琴,不在弹弄怀中的琵琶!” 此言一出,可不是当初长孙涣去寻芳阁闹了一场,发泄一顿那么简单了。 宇文哲简直就成了整个长安男性的公敌,少女们的幻想。 文才风流斐然,武能安邦定国,在加上如此痴情,为爱白头,又有哪个女子能够经得住这样男人的诱惑。 ………………………… 一个月后,宇文哲带着剩余的一百零八人返回长安,此去三个月,长安这座古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百零八名禁军,直接回到了皇宫,而宇文哲却返回了曹府。 曹府后院,当初修缮曹府的时候,后院是重中之重,环境很是优美,宇文哲搀扶着曹老夫人在后院散步,小环在后面跟着。 过了会儿,曹老夫人感觉有些疲倦,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两只干枯的手把宇文哲的左手夹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哲儿,你决定的事情奶奶不会管,出征突厥也好,也能了解你心中的结。” 曹老夫人一边说着,眼神落在了宇文哲的头发上,慈爱已经转变成了疼惜。 “奶奶,放心吧,突厥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哲儿定把颉利那老家伙擒回来,跪在您身前,谢罪!“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刀剑无眼,哪有你说的那么确定,就不要在安慰我这个老婆子了,老婆子不阻止你去,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老婆子可就不放手了!”曹老夫人笑了笑,却有一滴眼泪在眼角缓缓滴落了下来,道。 “哲儿,奶奶给你找了媳妇,之前也是大户家的女儿,虽说如今落魄,可是我们曹府不也就剩下这几个人了吗,那闺女奶奶见过,那一年渭水解围后,传来了铭儿的死讯,李靖将军还没有回朝,那半年来每次奶奶身体不适的时候,都是那闺女来给奶奶诊治,她看到奶奶独身孤苦,就经常来陪我这个糟老婆子,直到李靖将军回朝,把我接到了李府。 奶奶很喜欢她,前些日子找了媒婆前去和张氏谈了谈,如今你贵为禁军副统领,她母亲张氏也很乐意,你娶妻,留下血脉,奶奶就不阻止你出征突厥。” “奶奶,哲儿心里还放不下其他人……”宇文哲一愣,道。 “放不下没关系,以后慢慢来,你有了后代奶奶才会心安,我曹府,欠你一个媳妇,欠了你一个延续血脉的孩子……” 宇文哲听着曹老夫人的话,顿时沉默了下来。 “哲少爷,小姐她……”小环站在宇文哲身后,泪眼朦胧,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喃喃自语道。 “够了,小环,什么都不必说。” 宇文哲把手在曹老夫人的手里抽了出来,“奶奶,若是我无法活着回来,岂不是辜负了人家姑娘一生,我没有保护好馨儿,又怎么能再去辜负另外一个女子,您就不要为了这些事情费心了,也许等哪一天,我想开了,自然会讨一房媳妇,到时还要奶奶给把关才是。” “唉……” 曹老夫人看着宇文哲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刚想在说些什么,却看到林平和王大虎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神情变得越加落寞。 林平和王大虎走到近前,先是对着曹老夫人行礼,随后看向宇文哲,”少爷,李邺嗣和程处默来了,说带来了最近长安城的一些消息。“ “哦?他们现在在哪,刚回来半天,就跑了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宇文哲顿时皱起了眉头,道。 “程处默倒是挺兴奋,李邺嗣看上去表情有些沉重,少爷,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林平点了点头,道。 “那好,奶奶,我先出去看看,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宇文哲对着曹老夫人躬了躬身,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宇文哲的背影,曹老夫人缓慢的站起来,小环上前搀扶着,显得有些委屈,“老夫人,您怎么能给哲少爷找媳妇呢,哲少爷是小姐的。” “你这孩子,馨儿已经不在了,难道让哲儿孤苦终生吗,这孩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忘不了馨儿,刚才那样说是在安我的心,拖着罢了,唉……”曹老夫人的一声长叹,直到宇文哲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宇文哲走出内院,去了曹府的待客大堂。 刚刚进入大堂,就看到李邺嗣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额头上都浸出了汗渍,程处默则是坐在一旁,表情十分兴奋。。 “邺嗣,怎么了,那么急躁!”宇文哲看着李邺嗣焦急的样子,眉头皱的更加深刻。 “将军,你可算来了!”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李邺嗣猛然抬头,焦急的说道。 “不用急,天塌不下来,慢慢说!宇文哲瞳孔收缩,对着李邺嗣摆了摆手,走到大堂的最里面坐了下来,道。 “将军,这三个月我们不在长安,朝堂上因为前锋军将军任职之事,都乱了套了,而且就在特种预备队回道到长安后,你在银川所有的事迹,全都被传扬开了,现在你的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男人钦佩、女人青睐,你简直就要成为我大唐的英雄了。你看,这本诗集,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李邺嗣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掏出了一本诗集,递到了宇文哲的面前。 宇文哲接过诗集,打开看了看,随后就放到了一旁,陷入了沉思。 “哎呀,邺嗣,要我说这是好事,将军这么有名气,我们做属下的也能跟着沾光不是,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程处默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道。 “你知道个屁,我回去后先是洗漱,才去见得爷爷,若不然我早就过来了,爷爷说了,这是……” “这是捧杀!” 李邺嗣越发急躁,就在即将说完的时候,却被宇文哲抢先说了出来。 “将军,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要是不快点想办法,可就糟了,我原本向爷爷求助,可是爷爷说与你约好一战,你现在就是敌人,所以他不管,明天你就要去上朝,一定有阴谋。” “咦?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捧杀?” 程处默看着李邺嗣的表情不像是作假,这才变得严肃了起来。 “对啊,捧杀!这是要把我捧起来,捧得高高的,这样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摔疼,甚至摔死,本将当初与陛下的约定是得到众将的认可,可是这个认可的界限太过于模糊,到时候他们怎么说怎么是呗,朝中是谁最反对我担任前锋军将军一职?” 宇文哲眯起了双眼,冷声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孔子云…… “朝中是谁最反对我担任前锋军将军一职?” 宇文哲眯起了双眼,冷声道。 “是左晓卫将军,长孙顺德,和魏征魏大人。”李邺嗣道。 “以为自己是评判我能力之人,就认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搜集了我的情报,大肆渲染,把我捧上神坛,在摔下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有了名气,就开始不自量力,沽名钓誉了,所以才敢挑战李靖将军。借助百姓的舆论之力,堵住陛下和李将军的嘴,到时候别说前锋军将军了,恐怕连禁军副统领的位子都保不住。” 宇文哲道。 “所以,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李邺嗣道。 “哈哈哈,不必担心,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效的,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而且,这看似把我们逼到了绝路,却给了我们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的勇气,我不能输,所以我不会输!” 宇文哲大笑,道。 “是啊!将军不是说了,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将挑战李将军,只要我们胜了,谁敢不承认将军的能力,谁敢不承认,就让他自己也跟李将军打一场就是了,长孙顺德是什么东西,当年都不知道当过多少次逃兵的玩意!” 程处默一口喝干了茶水,把茶叶在嘴里咀嚼了一番,狠狠的吐了出来,道。 “即便认可的界限太模糊,也是有界限的,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将军会那么疯狂的去挑战爷爷,可是,真的赢得了吗,我能打败爷爷……” 李邺嗣喃喃道。 “你打不败!” 宇文哲拍了拍李邺嗣的肩膀,看着李邺嗣迷茫恐惧的眼睛,流露出了强大的自信,“可是我们在一起,就能打败他!” 李邺嗣从小在李靖的光环下长大,他不像其他的富家子弟过着安逸腐败的生活,为了得到李靖的认可,一直在军营磨练自己,甚至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了玄甲军改编的禁军,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在远处看着李靖的背影,不敢上前,因为李靖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仿佛他心中的信仰。 现在,他和自己的战友,要向李靖挑战,他有了正面挑战李靖,向李靖证明自己的机会,到了现在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恍若身在梦里,这原本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事。 “去吧,好好准备,明天退朝,就是我们应该行动的时候!” “那好,属下就先行回去了。”李邺嗣点了点头,道。 “将军,这是我父亲叫我为你送来的银子,说是为那三位兄弟的一点补偿,就交给你,连同抚恤金一起发下去,属下也先回去准备了。” 程处默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与李邺嗣一起离开了曹府。 直到两人走后,林平才走上前来,“少爷,我总觉得这些事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长孙顺德能想出这种计谋?而魏征绝对不会去想这种计谋,这里面的水浑着呢,只是我们才来长安没多久,连每天上朝的官员都没有见到过几位,根本看不清什么,毕竟,我得到前锋军将军的位子,应该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 不过,不管谁在算计,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赢了李将军,这些阴谋全都会不攻自破,嘿,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吧……”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宇文哲便起床开始锻炼,小环今天难得没有在曹老夫人身边照顾,而是在房间中仔细的擦着那一身明亮的铠甲,这幅铠甲在家里放了三个月,她每天都会擦一遍,就连铠甲铁片相连接的缝隙中都不会遗落。 宇文哲锻炼完成,洗干净身上的汗渍,回到房间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小环费力的拿起铠甲,帮着宇文哲穿在了身上。 “哲少爷,这身铠甲真威风,当年老爷还想举荐你来长安当文官呢,和小姐一起,也好在长安照顾老夫人,可现在你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去看看老夫人吧,他老人家也要起来了,别人照看,我不放心!”宇文哲叹了口气,看着小环通红的双眼,道。 “少爷,你能别娶别人吗……”小环像是没有听到宇文哲的话,手底下依旧在忙活着,道。 “好了,我该进宫了!” 宇文哲身体一震,停顿了片刻,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林平和王大虎正在曹府的大门外等候,一路沉默,谁也没有说些什么,视线向着皇宫的方向,不管如何,这一切都将在太极殿中拉开序幕。 随着太阳的升起,第一缕光芒穿破黑暗,太极殿的大门被打开,等在大门外的群臣精神一阵,顺序迈步进太极殿中,等众臣站定后,李世民带着王德在殿外走来,坐在了龙椅上。????? “上朝!……”王德高声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躬身,齐声喝道。 “众卿平身,今天可有事要奏。”李世民道。 “陛下,拢右之地今年大旱,如今已经夏末了,却滴雨未见,若是不提前做出准备,恐怕随着余粮耗尽,就会爆发大规模的饥荒,还是尽快做好准备!”一位老臣,一步踏出队列,道。 “陇右本就贫瘠,这要是在旱,百姓可就没有活路了啊!”顿时,太极殿内议论纷纷。 若是往常,有地遭灾,那么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运往物资,前去赈灾,可如今正是用兵突厥的节骨眼,全国的兵力、财力,基本上都有了安排,陇右这一旱,就像是当头一棒,大军还没有出征,就先笼罩了一层阴影。 “将军,这是唐俭唐大人,掌管户部,不过之前可一点都没有陇右大旱的消息啊,怎么在这个时候……” 李邺嗣在宇文哲的身后,小声的介绍道。 “既然有了大旱的征兆,就该提前呈报,为何到了现在朕才知道这个消息,陇右的地方官都是干什么吃的,户部掌管全国疆土,又干什么吃了!" 李世民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只要一入冬,讨伐突厥的战役就要打响,各个方面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传来陇右之地大旱的消息,简直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若是不予以理会,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如果激起民变,那就更麻烦了,到时候不要说征讨突厥,自己国家内部就乱了。 “陛下,陇右之地流传了一些传言,官员们惶恐,所以瞒报灾情,到如今实在压制不住了,才呈报的户部,臣有失责之罪,请陛下降罪!”唐俭的腰弯的更深,惶恐道。 “流言?什么流言?“李世民喝问道。 “天子无德,天降大旱,请陛下颁布罪己诏……” 唐俭话音落下,整个太极殿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呼吸声清晰可闻,每位大臣的脸上都充斥着震惊之色。 “天子无德,好一个天子无德!” 李世民暴怒,大军未曾出征,就被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搁谁身上都不会开心。 古人迷信,若是有大的灾难发生,总会在帝王身上找些借口,而这些借口,就是大乱之兆。 “怎么,现在大军已经基本准备完毕,可是又遇上了陇右大旱,现在怎么办,怎么都不说话了!”李世民看着下方全都低着头的众臣,大喝道。 “陛下,臣以为,延迟出兵时间,震济灾民为重!”魏征踏出队列,道。 “不可,陛下,如今突厥内部不稳,再加上银川一役损兵二十万,这几年冬天又格外的寒冷,才给了我们一举破敌的好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被突厥缓过劲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李绩出列,道。 魏征顿时皱起了眉头,“李将军,是进攻突厥重要,还是我大唐百姓重要,国内有灾,却要在这个时候大兴兵伐,莫不是让陛下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 “魏大人此言差矣,灾年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可是突厥之患却是没有尽头的,难道非得等突厥缓过劲来,再次逼近渭水,你才知道孰轻孰重吗!”又有一名武将出列,道。 “将军,这是李孝恭将军!”李邺嗣小声的介绍道。 宇文哲点了点头,瞳孔一缩,“李孝恭,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二,仅次于长孙无忌。” “哼,孔子云……” 程处默站在宇文哲和李邺嗣的后面,原本三人距离前面就远,甚至都要到了大门处,程处默迷迷糊糊的神游天外,前面只听了个大概,一阵凉风吹来,正好听到魏征的一句孔子云,缩了缩脖子,不满的嘟囔起来。 “这老家伙真烦,就知道孔子云,也不知道突厥人在我大唐烧杀掠夺的时候,这孔子云有什么用,还不是我们当兵的在沙场拼死拼活,难道在突厥人面前说一顿孔子云就能让他醒悟了?不一刀劈死你才怪!要是没有我们,早就让突厥人给干死了,还能在这孔子云?真是笑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军火生意、雇佣兵 程处默的嗓门很大,正赶上群臣静默,虽说只是嘟囔,但还是传进了众位大臣的耳朵里。 静!寂静无声!魏征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噗呲……哈哈哈,说的不错,我老程觉得挺有道理,当年银川瘟疫,为了扑灭瘟疫,受到感染的士兵比和突厥攻城死去的士兵都多,那会儿我们都错了,没准和瘟疫说上一通孔子云什么的,瘟疫就自行退散了!” 程咬金不顾魏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哈哈大笑道。 “知节,够了,刚才是谁那么没有规矩,这可是太极殿!” 李靖站在武将队列的最前方,看着李世民越发阴沉的表情,道。 越是沉默,才说明越是到了最为危险的地步。 李靖的话音落下,众臣的视线齐刷刷的向后看去,程处默双手捂住嘴,努力藏在宇文哲和李邺嗣的身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二人,这回算是彻底醒盹儿了。 宇文哲无奈的摇了摇头,踏出队列,“禀陛下,刚才是末将所说!” “哦?这位小将是哪位?之前也没有见识过啊,竟然敢触魏大人的眉头,真是不知道是夸他有胆识,还是嫌平常没人盯着太轻松了……” “看着眼生,不过那身衣甲却是禁军副统领的制式铠甲,难道他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林哲?” 宇文哲站出来后,太极殿内再次响起了议论的声音,大多是觉得不可思议。 “黄口小儿,不知教化,不懂礼仪,要是让你带领前锋军,那才是战败之征兆!” 魏征气的手指都哆嗦了起来,脸色由铁青转变成了蜡黄色,道。 宇文哲面色一沉,他不明白魏征为何老是针对自己,之前因为魏征为人值得敬佩,所以自己一直在忍让,可是如今涉及到前锋军将军之位,容不得丝毫退缩。 “魏大人,你不想怎么解决大旱与出兵突厥之间的冲突,却总是为突厥争取修养时间,这又是何意?难道刚才末将说错了,国难危机时刻,一句孔子云,可救不了谁,大旱灾年,孔子云也当不了饭,孔子是圣人不假,可是孔子教育人之思想,却没有教育人实务,在这种两相为难之际,孔圣人就教会魏大人取其两者相害之重端吗!” 宇文哲大喝道。 诛心之言,不仅是魏征,就连长孙无忌都猛然睁开了一直在眯着的双眼,爆发出了一阵精光,看向宇文哲。 “林哲,魏卿的为人朕最清楚,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提,既然你站了出来,可是有了两全其美的对策?” 下一瞬间,李世民开口,声音没有情绪,止住了魏征,也阻止了宇文哲。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李世民这是不想看到有臣子用这样的理由相互攻伐,尤其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陛下,出征突厥绝不能拖延,这是要永绝后患,造福千秋百业的大事,可是陇右之地的大旱也不得不管,说来归去就是钱的事,既然钱能解决的问题,那还是问题吗?” 宇文哲看着面容严肃的李世民,咧嘴一笑,道。 “此言差矣,虽说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内也攒下了一些银子,可是由于要冬季用兵,国库的银子大部分都被调用了起来,剩下的都是一些俸禄之银、和长安城各个方面运转所需,即便是全都用上,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唐俭苦笑,道。 “末将可没说在国库里拿钱,陛下,据臣所知,吐浑谷常年受到吐蕃侵扰,吐浑谷势弱,所以向我大唐称臣求援,我大唐便总是支援吐浑谷物资、人力,甚至有时还会派兵帮助吐浑谷抵抗吐蕃,是也不是?” 宇文哲问道。 “确实,吐浑谷称臣,每年都会来朝贡,我大唐乃天朝上国,朕也不好拒绝。不过和吐浑谷又有什么联系?” 李世民不明白宇文哲为什么会提及吐浑谷,有些不解,道。 宇文哲撇了撇嘴,李世民就是个极好面子的自恋狂,人家称个臣、朝个贡,就把好东西一股脑的给人家送了过去,也就是唐朝如今家大业大吧。 “陛下,凭什么,就凭吐浑谷称臣,就要把自家的东西给他们,这些年,我大唐给出去了多少东西,他们可又曾懂得报恩,陛下可知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宇文哲沉声道。 “林将军这话严重了,吐浑谷摄于我大唐威严,自主来降,这是扬我大唐国威之事,当然要赏赐些东西。” 长孙顺德的踏出队列,不屑的说道。 “原来真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啊!称臣,就能大把大把往家里捞东西,而且越捞主家还越高兴,自己都要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吐浑谷称臣,让陛下派遣官员了吗、为大唐交过赋税吗,这算哪门子称臣。 哼,就拿这一次陇右大旱,吐浑谷可曾表现出一丁点想要帮忙的态度,恐怕在吐浑谷的眼中,我大唐就是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傻子! 我大唐刚刚立国之时,政局动荡,吐浑谷没少侵袭大唐边境,陛下,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哪有什么真正的臣服,如果不是有求于我大唐,吐浑谷怎么会主动臣服,要末将来说,撑过陇右大旱的钱粮,就落在吐浑谷身上了!” 宇文哲冷哼一声,道。 “不可,我天朝上国,怎么能向属国伸手借钱,绝对不行!”长孙顺德大喝道。 宇文哲看了看长孙顺德,心中忽然涌起了极大的厌恶,甚至连理都不想理会,只是看向了李世民,“陛下,吐蕃袭扰吐浑谷,吐浑谷向大唐借兵,不能白借吧,凭什么我大唐的儿郎要为他国拼死拼活,一名士兵每年最少也要百两银子吧。 每年部队淘汰的兵器,重新锤炼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质量也差强人意,不过比吐浑谷用的兵器还要好上太多,十两一柄,不贵吧。 至于粮食、药材,按照市场价格,提高五成,也差不多吧,不然吐浑谷用着大唐的资源,养着自己的国土,每年只需要假惺惺的上表一篇朝贡书,也不知道,是我们太傻,还是吐浑谷太精明了。” 宇文哲的话让李世民陷入了沉思,自从渭水之盟突厥退去后,大唐这几年太过于顺风顺水了,让李世民变得骄傲,再加上天朝上国的名声、儒家的礼仪教导,每当有小国来朝贡,都是大批大批的往回带着回礼,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一般。 不过真的应该吗,他们真的会感恩吗,答案是否定的,国与国之间永远是利益相连。 “唉……”李世民沉默了很久,最终一声长叹,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现在有多少部队驻扎在吐浑谷?” “禀陛下,有三千部队,领兵人乃是果毅都尉席君买。”李靖想了想,道。 “拟旨,吐浑谷国王诺曷钵,就按林哲所说,想要大唐帮他,就准备好银子,朕的大唐乃是天朝上国,不是傻子,给他吐浑谷生存的空间,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三千部队,每年三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两?这就每年三十万两了?” “吐浑谷会答应吗?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要是没有我大唐的庇佑,早就没有吐浑谷了,我们只是合理的征收将士们的卖命钱,吐蕃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国土呢!” “不只是三十万两,部队上每年替换的武器数量不小,吐浑谷早就垂涎,甚至比三十万两都要多!” “的确,林将军说的对,不能被人恭维一下子,就给这给那的,没准人家在家里还真偷偷的笑话咱人傻钱多呢!” 众臣议论,都感觉一下子就多出了那么多钱,有些不太现实的感觉。 雇佣兵、武器贩卖,这都是暴利行业,属于一本万利的那种,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这个意识,可是宇文哲有啊。 “臣遵旨。”宇文士及出列,拱了拱手,道。 “等一等,陛下,旨意上应该写清,若是吐浑谷不接受,那么大唐应当即退兵,可如果想要在请回去,就不是每人百两银子那么简单了,有些国家,不到绝望的时候,是不会松口的。”宇文哲阻止,道。 “准!” “还有,以防吐浑谷不从,耽误了赈灾,应两手准备,陇右道大旱,同胞有难,末将心有担忧,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末将提议捐款,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裕,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谁又能说的准,下一次大旱的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到时又会不会需要他人的帮助……所以末将捐十万两!” “哼,你小子,说的好像你现在有十万两一样,还是在提点朕,朕欠你的那十万两银子?“李世民冷哼一声,道。“陛下,末将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末将还有一个提议,每位捐款者都要记下名字,捐了多少,最终把大家的善心公布于天下,末将只是好名声而已,所以倾其所有,至于到底捐不捐的出去,还看陛下什么时候能把装备十万战马马蹄铁的费用结算了。”宇文哲笑了笑,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两全其美之法 “记下名字……公布天下……能得到好名声……“宇文哲话音落下,大殿上的众官员顿时眼睛一亮。 “陛下,臣愿捐一百两。” “臣二百两。” “唐俭大人豪气,下官囊中羞涩,只能捐五十两了。” 不大一会,太极殿内,你多少、我多少的,吵闹了起来,捐的多的,满脸的得意,捐的少的,垂头丧气,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愕的张开了嘴,“什么时候,钱变得那么好凑了,这还只是上朝的这些大臣,这么看来,陇右之地的大旱,的确不成问题了。”? 其实这也就是建立在贞观之治已经开始,百姓富足,天下归心,官员尽责的前提下。 官员、百姓们有多余的钱粮,才能捐出来,要是放在战乱时代,自己都还吃不饱呢,谁管别人死活。 所有人都在讨论,只有长孙无忌一人,看着宇文哲,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震撼,嘴里喃喃自语,“既然有捐款这样的方法,为什么还要那么郑重其事的提及吐浑谷,那三千士兵驻扎在陇右边境,只有在吐蕃进犯的时候,才会进入吐浑谷国内帮助御敌,不过要是吐浑谷花了三十万两银子,恐怕就会把这支部队当成自己的来用,花了钱了,不用白不用,这样的话,这支部队岂不是要进驻到吐浑谷国内,难道……”魏征一直沉默,自从被李世民阻止以后,就像是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剧烈的转变,儒家思想根深蒂固,在加上魏征原本就是执拗之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拐过弯来,“铜臭味,满身的铜臭味,国与国相交,要以德服人,我大唐是天朝,自然要帮衬属国,这才是天朝应有的气度!陇右大旱,又怎么能让百姓捐款,每年的赋税,已经让百姓们很是劳累了,这是要逼反百姓,给圣上带来骂名啊!” “是啊,好大的铜臭味,可是铜臭味不但救得了陇右的百姓,还能保证大军的军需,魏大人是圣人,即便眼睁睁的看着陇右之地的百姓而死,即便看着突厥肆虐大唐的土地,山河破碎,也不愿被铜臭味沾身,竟会如此不明是非黑白,是对是错。百姓捐款怎么了,全凭自愿,一个铜板不嫌少,一绽金子不嫌多,谁就能保证一辈子没有个灾难吗,现在帮人,是给自己以后积福。 你可知道,濒临绝望时身旁有人能够救你,却冷漠旁观的那种感觉,而当灾难轮到你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资格奢望别人帮你,即便百姓全都死绝,你也要守住儒家那一套思想,难道,您真的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吗?!” 宇文哲看着魏征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失望,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往常时在聊天那么自然,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无法接受。 “你……你……”魏征指着宇文哲,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萎靡了下去。 “来人,请御医,扶魏卿下去休息!” 李世民当即站了起来,看到魏征只是扶着旁边的柱子,呼呼的喘着大气,这才松了口气,道。 很快,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把魏征扶了下去。 众大臣惊愕的目光在魏征和宇文哲的身上转来转去。 以前都是魏征找别人麻烦,把别人气的火冒三丈,如今却轮到他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总会让人觉得很惊奇。 脸色同样那看的还有长孙顺德,第一是宇文哲连理都没理他,还没等他发飙,就弄出了个捐款的方法,硬是把自己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最重要的是,当自己喊出捐三百两的时候,其他大臣都用一种“人傻、钱多,你在多捐点的吧!”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就是说了句,“不可,我天朝上国,怎么能向属国伸手借钱,绝对不行!”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地步。 长孙顺德忽然觉得嘴里的变得滑腻,还有一些腥味,嘴唇更是不敢张开,唯恐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陇右大旱,众臣为难,却上宇文哲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而且还找到了来钱的路子,这可是暴利啊。 再说了,需要用兵的小国又不止吐谷浑一个,再用点手段,挑一挑那些小国之间的关系,那银子还不是哗哗的往回流,能站在太极殿的大臣有几个是愚笨的,根本不用宇文哲在说什么,以后各个方面的细节,和如何发展,瞬间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白花花的银子触手可得,也就有限的几人还抱有天朝上国,礼不可费的观点。 李世民确实是自恋,不过这些年的东征西讨,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下的去手,腹黑程度估计没谁比的上。惊愕于宇文哲的方法也只是这一瞬间,随后严肃阴沉的表情转变成了兴奋,甚至有了一种陇右大旱,是一件好事的感觉。 “陛下此计甚妙,号召天下捐款,最终捐款最多者还可以用朝廷的名义嘉奖,这样,陇右之地安然度过灾年,突厥用兵不受影响,两全其美!”长孙无忌踏出队列,高声喝道。 “不错,长孙大人说的对,臣等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整个太极殿,完全仅剩下了这一个声音。 宇文哲悄然退到队列之中,看着长孙无忌肥胖的身体,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戒备,“真是个老狐狸。” “将军,这个长孙无忌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你想出的办法,可是他这一出来,就好像成了他的功劳一样。” 程处默不像刚才昏昏欲睡,压制着声音,在宇文哲耳边小声嘟囔道。 “不对,长孙无忌这是在向将军示好,将军今天锋芒太盛,还气倒了魏大人,可是将军的底子太薄,并不是什么好事,长孙无忌这一出来,带领群官,势必会注意力转移一部分到他的身上。 况且,长孙顺德今天的作为,恐怕已经惹的陛下厌烦,出征突厥是陛下血耻一战,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谁阻止,谁就是跟陛下过不去。 长孙无忌这是让长孙顺德出来得罪人,成功了也值,眼看不能成功,第一个站出来拥护,也能替长孙顺德挣回点颜面,同样是两全其美之法。 不过陇右大旱来的突然,这应该是用在将军身上的计谋,可是被陇右大旱打乱了。将军,要小心了。” 李邺嗣摇了摇头,附在宇文哲的耳边,款款道来。 宇文哲略显惊讶的看了看李邺嗣,不愧是李靖最出色的的孙子,竟然能看的那么透彻,和自己所想相差无几,“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锋军将军也是本将势在必得之位,没人能够阻挡。” ……………… 整个陇右大旱,争执了近一个时辰才落下帷幕,太极殿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凝重之中,所有大臣都知道,这就要轮到今天朝会的正题了。 李世民看着下方全都低头不语的大臣们,唇角勾勒,视线最终落在了太极殿后方,“林哲,如今三个月已过,三千禁军更是全部返回,你要用什么方法来得到朕和诸位大臣的认可,前锋军至关重要,影响着战争的走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但得了的!” 有些大臣面色凝重,有些大臣则是面露讥讽,所有大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宇文哲是身上,只是谁也没有发现,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下,李靖向前踏出一步,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一直沉默的表情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三个月过的就像三十年那么漫长,哲儿,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宇文哲听到李世民的声音,也感受到了朝中大臣审视的目光,整个唐朝处在权力巅峰的人群,注视着他一个人,这种压力绝对是恐怖的。宇文哲却站如青松,脚步落下后仿若扎根在土壤中,“禀陛下,末将带兵训练三月有余,想要让陛下直观面对这支军队的威力和末将难道能力,就不能是普通的操练了!” “哼,简直就是废话,不看你操练,怎么知道将士们的实力,不过话又说回来,禁军的前身就是陛下的玄甲军,不管操练成什么样,也在意料之中吧。” 长孙顺德踏前一步,不屑的说道。 “对啊,长孙大人说的不错,不操练,怎么知道实力?难道还要拉着禁军去边疆大战一场吗,不过来回时间太长,而且就算赢了,也不一定是林哲将军指挥有功啊!” 李孝恭站出来,对着宇文哲笑了笑,道。 宇文哲对着李孝恭拱了拱手,知道李孝恭是在提点自己,若是想要去边疆战上一场,是行不通的。 在历史上,李孝恭此人性情奢侈豪爽,后房歌姬舞女达一百余人,然而待人却宽恕谦让,没有骄矜自得之色,故而李渊、李世民都对他十分亲待,称得上是一代光明磊落之将。 毕竟,那么辛苦打下天下,不就是为了功成名就,生活无忧吗。 而那种身职高位,却没有一点个人私欲,只是为国为民之人实在是太少了。 在唐朝,宇文哲也只知道魏征这一个,这也是之前不管魏征如何奚落,都会容忍的原因。而在他前世的年代,也有一人,那就是受人敬仰的周总理,这些都是圣人般的存在,不能比。 第一百六十八章将军、末将请战 第一百六十八章将军、末将请战 对于此时的长孙顺德,宇文哲是基本上处于无视状态,无视,才是最有效地的反击,你说你的,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长孙顺德看着宇文哲与李孝恭对话,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额头上顿时绷起了一根青筋,但是身处太极殿又不敢太过于放肆。 毕竟,李世民和群臣全都看着呢,他又不是魏征,也不是程咬金,只能在一旁生闷气,脸都憋红了。 “李将军说的对,想要直观感受禁军的变化和末将的能力,有一个对手是在好不过的了,我大唐猛将如云,哪还要去边疆玩耍一番。与末将战上一场,不就能摸清末将的底子了吗!”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放肆,为了一己私利,就要让我军战士自相残杀吗,你安的什么心!”长孙顺德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神色顿时变得狂喜,“陛下,这林哲简直丧心病狂,为了证明自己竟要我方两军厮杀,其罪当诛!” 静!恐怕这一年的太极殿,都没有今天安静的次数多。 长孙顺德抬起头,得意洋洋,并没有发现长孙无忌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其他的大臣也像看白痴似得看着他。 谁都清楚,宇文哲这样说,一定是有着周全的方法,就算是要反驳,也要等他说完吧。 最少这也是李靖看的上的年轻人,李绩和程咬金都赞口不绝,当初房玄龄和杜如晦亲自拜访曹府,最近这些日子,关于宇文哲在银川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样的人才,怎么会那么没有脑子。 “长孙将军,听林哲把话说完,陛下面前,不得如此无礼!” 最终,还是长孙无忌开口解围,还对着宇文哲拱了拱手,道。 宇文哲依然无视长孙顺德,随后对着长孙无忌回礼,转而看向李世民,”陛下,末将所请,是为军事演习,两军对垒,隐藏刀锋,刀枪剑戟归鞘,在刀锋之外抹上红粉,被砍中者,自然会造成假造的伤口,视为死亡,死亡者退出演习,违规者不遵军令,斩! 在规定时间内,分出胜负,若是平手,则交由陛下评比,除了将士们不会死亡,演习、与实战无异!” “哦?这倒是新颖,有点意思。不过,虽说能最大限度的还原战争场面,但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火攻、水攻之类就不能用了,不然可就会控制不住地出现伤亡。” 李世民眼神一亮,瞬息间就了解到了军演的可行性,毕竟当年李世民是天策上将,在军事方面的才华不比任何人差。 “陛下目光如炬,但是双方有着相同的条件,这些也就忽略不计了,而且可以在出征突厥之前,先行磨合大军,挑起战士们的积极性,可谓一举数得,最重要的是,陛下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到,您的玄甲军会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好,这种方法不错,即便是在非战时期,也可以举办,定可以维持战士们的战斗力,果然新奇,末将附议,此法可行!“李绩出列,面露兴奋之意,道。 “末将附议,此法可行!”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李孝恭、程咬金、秦琼,全都踏前一步,道。 “这样的练兵方法确实新颖,林将军的思路也值得肯定,不过,林将军手下是三千玄甲军,不管哪位将军与你对弈,恐怕都难以取胜,毕竟玄甲军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林将军就算是胜了哪位将军,也是有些胜之不武,恐怕这样的结果不足以服众啊!”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不愧是长孙无忌,先扬后抑,一句话就把众将在得知演习之法时的兴奋中给拉了回来,而且直指要害,玄甲军,不管谁带领着,胜了是应该的。 若是换成别人,恐怕还会以为长孙无忌再为自己着想呢。 “是吗,不过末将可知道,现在在长安城外,渭水之地,驻扎着三十万大军,其中骑军十万,末将领着这三千玄甲军,击溃这三十万大军,不知这样能否得到陛下的认可、得到长孙大人的认可、得到诸位大臣的认可!” 宇文哲嘴角勾勒,声音沉重,慷慨激昂。 “呼!你还真敢说啊,当年朕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如今你同样以三十万大军为目标,胜了自然没人敢不认同,因为那是在否认朕这一生最为耀眼的功绩,可是你别忘了,大言不惭的后果,如果你输了,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李世民站起身来,神色逐渐变得严肃,道。 “陛下,现在末将已经被捧得够高了,反正掉下来就会摔死,同样会死,就不妨在高一点,请陛下恩准!”宇文哲单膝跪在地上,道。 “请陛下恩准,玄甲军,特种大队,所向无敌!”李邺嗣和程处默急忙上前,跪在了宇文哲的身后。 “陛下,这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末将请命,与这小儿一战,也好让他长长记性,打仗不是谁都能打的了得!” 长孙顺德猛然站到前方,用余光看着长孙无忌轻轻点头的样子,更加的兴奋,道。 在两人眼里,三十万对三千,怎么可能输,宇文哲怎么可能比得上当年的李世民。 长孙顺德没有发现,当自己踏出来的时候,李孝恭脸上的厌恶、李绩脸上的遗憾、程咬金脸上的讥讽、秦琼叹息着摇头,不一而足。 “哦?现在那三十万大军是尉迟敬德居住军营,看管部队,敬德加上长孙将军,作为林哲的对手,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李世民笑了笑,道。 “这?长孙将军资历甚老,确实是很好的人选。” “不错,臣等附议……” “就是不知林将军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实力打败长孙将军了!” 武将一列没有人出言,文官一列却站出来几位大臣,赞不绝口。 “林哲,你觉得如何?”李世民点了点头,像是没有看到武将这一列的安静,道。 “陛下厚爱,林哲愧受,可是林哲却不想与长孙顺德将军交手。” 宇文哲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李世民之所以没有理会武将这面的反应,是因为长孙顺德在这些武将中能力较低,所以想趁着那几位大臣说话的时候就把此事定下来,是在暗中照顾自己,可是自己又岂能接受。 李世民顿时皱起了眉头,众臣哗然,“哼,不是不敢了吧!” “不对,老臣觉得,林将军是想在挑选资历低一些的将军,可是再低的话,也没有资格统领大军啊!” 众臣再次议论。 “林哲,长孙顺德为何不行,你想做谁的对手!”李世民看着宇文哲眼神深处的战意,仿佛恍然领悟,震惊的问道。 宇文哲起身,原地转圈,看着所有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看着众位大臣各式各样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意,“长孙将军不行,他太弱了,即便末将胜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着,根本不管被自己这一句话引爆的朝堂,和因为自己这一句话,气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血迹的长孙顺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了李靖的身前,抬起头,双手抱拳,“将军、末将请战!” 顿时,整个太极殿被引爆,宇文哲沉重的声音仿佛雷鸣,轰然炸响。 “哈哈哈,请战李靖……竟然真的是请战李靖!林哲啊林哲,你还要给朕多大的惊喜!” 众朝臣早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见鬼似得盯着宇文哲。 整个太极殿只剩下了李世民哈哈的大笑的声音。 “这也太……” 李孝恭震惊的连话都没有说完整,用手指捅了捅身旁的李绩,“这小家伙儿和你有过交集吧,本将刚才见着还挺喜欢,不过这也太自不量力了,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吧,药师领军三十万,天下无人能敌!” “将军言之过早,看看药师的表情,自从大唐建立之后,将军见过药师如此兴奋吗,不,应该说自从认识药师之后,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吗,药师好像很期待这一场比斗。” 李绩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能让很多人都听到了,众臣闻言望去,只见李靖嘴角带笑,看着身前的宇文哲,不在像是长辈审视晚辈的表情,整个人的身上不断地散发着极为迫人的压力,“本将就知道,这三个月的训练,不会让本将失望,陛下,请恩准末将与林哲将军一战!” 李世民一直沉默,深深地看着李靖,像是要直达李靖的内心。 “末将不服,李靖将军待林哲如子侄,这是天下共知之事,谁敢保证李靖将军不会放水!”长孙顺德的牙齿上已经被沾染成了红色,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长孙顺德的话音落下,武将一方全都脸色大变,这场比斗可谓是举世瞩目的,要是李靖作假,甚至比欺君之罪还要严重,不但是宇文哲,就连李靖自己也毁了,当世那么名将注视着,即便是李靖想要作假也不容易。? 长孙顺德这比指定李靖罪犯欺君还要严重,长孙无忌抬了抬手,也没能阻止长孙顺德开口,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坑天坑地坑队友 李靖乃是军方第一人,如此质疑李靖的人品,至李世民与何地,那些身在李靖之下的将领又会怎么想,就凭李靖的威望,可以说长孙顺德已经把自己在军方的路给堵死了。 “闭嘴!”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拍在了身前的龙案上。 “陛下息怒!长孙顺德大人也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末将想,长孙将军只是心直口快罢了,不是有意的!” 长孙顺德刚说完就知道不妙,李世民果然暴怒。 他要缩着脖子,后退了几步,等着长孙无忌为自己解围,却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眼神中也变得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真的这样觉得?”李世民看了宇文哲一眼,也觉得有些意外,道。 “陛下,长孙将军说的的确是事实,如果仅有末将与李将军二人对战,难免会让人怀疑,导致不能服众,不如就把长孙将军调到李将军麾下听命,同时也能监督这一次演习的公正性,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就凭着长孙将军对末将的成见,恐怕不会向着末将说话吧!” 宇文哲笑着点了点头,道。 “陛下,末将请命!” 长孙顺德一听,虽说不知道宇文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立刻上前请命,他此时心里早就恨的牙根都开始痒痒,有些不顾一切的意思。 李世民盯着宇文哲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宇文哲到底有何用意,最终点了点头,“罢了,为了公平起见,就由李靖领三十万大军,长孙顺德、尉迟敬德、张宝相为副手,展开军演对决,时间为一个月,众爱卿还有什么意见?!” 武将之中的,张宝相站在中央的位置,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微微侧身,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步跨出了队列。 宇文哲心中顿时泛起了莫大的警觉,这个张宝相可不是一般人,在前世的历史上,虽说突厥是李靖和李绩攻破的,可是擒获颉利可汗的,却是这位张宝相张将军。 “陛下,末将觉得,末将领三十万大军,优势太过于明显,不如就将渭水城划归林哲所有,双方交战,也好让林哲有个抵挡的地方,不至于一上来就全军覆没!” 李靖看了看长孙顺德,虽然不知宇文哲是何用意,但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旁,道。 “准!还有何意见!” “臣等无意异!” “那好,宇文士及,拟旨,明天开战,进行演习,退朝吧!” 李世民说完,带着王德离开了太极殿。 “林将军真乃是年少英才,等此番事了,希望能请到将军入府一叙,毕竟,本官与林平也是旧识!” 李世民离开后,宇文士及来到宇文哲的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谢大人厚爱,这是末将的荣幸!”宇文哲心情复杂,行礼道。 “好!那本官就在府中等候了!”宇文士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才转身离开。 宇文哲看着宇文士及的眼神,就知道,宇文士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之所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邀请自己,还毫不顾忌的说出与林平是旧识,就是为了做出光明磊落的样子,这样其他人更不会想歪,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宇文士及能在朝堂上混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当然也得有两把刷子。 很快,大殿中的朝臣散去,李靖原本还想和宇文哲说几句,可是看到宇文士及正在拉着宇文哲交谈,就提前离去了。 离开了太极殿的路上,程处默十分兴奋,这一路上嘴就没有合拢过,“将军,要不说李将军看重你呢,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要送给咱们一座渭水城,那可是挡住了颉利老小子二十万大军的城池啊!” “将军,爷爷不可能因为看重你,就白白让出一座城池,他可是早就把咱们当成了敌人,之前那些要捧杀你的舆论他都没有理会啊!” 李邺嗣无奈了看了程处默一眼,转而对着宇文哲说道。 “没错,渭水城不能入,立刻集结特种一队,特种预备队,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渭水城,直接进入终南山脉,到了那里,我们才算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宇文哲对着程处默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是吧,那可是渭水城啊,就这么放弃了?”程处默哀嚎道。 “渭水城?笑话,我们只有三千兵力,李将军却统领三十万,别说是渭水城了,就是天下间最雄伟的城池我们也守不住,以三千对三十万,唯一获胜的方法就是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李将军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放出渭水城这个诱饵,一旦我们真的入了渭水城,大军瞬间合围,那么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全都暴露在了李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就输了!” 宇文哲沉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程处默一惊,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惊惧,道。 “唉!处默啊,本将教给你的特种作战你全都忘了,你问问邺嗣,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宇文哲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身旁,一直处于沉思状态中的李邺嗣,道。李邺嗣一直在想着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可以获得胜利的方法,直到宇文哲提及,才抬起头和程处默耐心的解释起来,“将军曾经说过,我们唯一能够战胜爷爷的机会,就是爷爷对我们一无所知,他不知道我们到底训练了什么,而我们却很清楚那三十万大军的兵种结构和实力,这就意味着敌方在明,我们在暗。 爷爷明白这个道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才用渭水城为代价,拖住我们,来看清我们的战术实力。渭水城不能要,爷爷这是在朝堂上就下手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渭水城那是诱饵,也是绳索,只要被捆上就死定了。 终南山脉内,才是我们的主场,不过怎么样在一个月之内,从三十万大军的环绕中找到爷爷,这个属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办法。” “哎呀,还真是,李靖将军真是智谋无双,我差点就上了当了!”程处默拍了拍脑袋,道。“好了,在朝堂上不仅是李将军出手,本将也留下了后手,现在就看谁的第一步比较快了!” “后手?将军什么时候下的后手?!”程处默瞪大了眼睛,一副根本不可能的表情,道。 李邺嗣同样疑惑不解。 “呵呵,我不是把长孙顺德塞到李将军的麾下了吗,长孙顺德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重要的是,他恨我,所以就有利用的价值。” 宇文哲笑了笑,道。 “恐怕爷爷同样能看出来这一点,若是利用长孙顺德,也许会被爷爷将计就计,不如不用!”李邺嗣摇了摇头,道。李邺嗣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天下间又有谁能骗得了李靖。 “哈哈哈,放心吧,不去利用也无妨,反正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把他考虑在里面,不过你也别小看了长孙顺德,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长孙顺德此人就是个坑啊!不……不对,应该叫巨坑、巨坑无比……深不见底的那一种,坑天坑地坑队友!” 宇文哲哈哈大笑,三人快速的向着玄武门外赶去。 另一方面,李靖带着张宝相和长孙顺德走出大殿,“张将军,你立刻赶到军营,提兵两万,运送一批足够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用度的粮食,现在军营内的存粮一直保持在半个月的用度吧!” “末将尊令,将军所说不错,如今军营的粮食用度只有半个月时间的量!”张宝相点头道。 “长孙将军,你立刻提点五万精兵,就是五万精兵损失殆尽,也要把渭水城团团包围,一定要把那三千禁军堵在渭水城内,不得有误!” “啊?啊!末将尊令!”长孙顺德一脸的茫然,道。 “好!那本将就在大军之中,恭迎二位将军的消息!”李靖拱了拱手,道。三人走到玄武门外,正好看到三千禁军如同松柏般笔直而立,气势如虹。 “这站的可真直啊,就像是一根长矛!”李靖还是第一次,见到禁军回来后的集体亮相,眼神中的战意更加浓烈了几分。玄武门前,三位将军在此处分开,张宝相看着李靖的背影,又看了看禁军的方阵,眼神中的凝重之色越发凝实,“要调集一个月的粮草进营,李将军这是做好了固守一个月,纹丝不动的准备啊,那个林哲才这么小的年纪,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玄武门外,赵方带领着三千禁军,等候着,直到在大门内看到宇文哲三人的身影,精神一震,提臂迈步向前,“稍息……立正!” “刷刷”方阵瞬间动作,李邺嗣和程处默归归回原位,只剩下宇文哲、林平、王大虎三人面对着队列二站,“特种一队,应到一百一十一人,实到一百零八人,特种预备队,应到两千八百八十九人,实到两千八百八十九人,请将军指示!” 第一百七十章 李靖的分析 “唰唰……”方阵瞬间动作,李邺嗣和程处默归回原位,只剩下宇文哲、林平、王大虎三人,面对着队列而站,“特种一队,应到一百一十一人,实到一百零八人,特种预备队,应到两千八百八十九人,实到两千八百八十九人,请将军指示!” “我们的对手,是军神李靖,而且是带着三十万大军的军神李靖,你们怕吗!“ 宇文哲看着眼前这支自己训练出来的队伍,大声喝道。 “无所畏惧!有我无敌!无所畏惧!有我无敌!” 嘶吼声震彻天地,宇文哲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将一起书写传奇,传令,立刻开拔,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穿过渭水城,直奔终南山!” 下一瞬间,禁军方阵阵型发生转变,如同行云流水般,变幻成一字长蛇,一字长蛇阵,可首位兼顾,随时救援,也是摆开其余阵势时最为方便的阵型,用于赶路最为合适不过。 宇文哲在最前方,身旁是林平和王大虎,在后面是李邺嗣、赵方等十位队长,林平的后背上再次背上了那柄巨大霸王弓,五根漆黑的铁箭被捆缚在弓身上,仿佛连阳光都会被吞噬,王大虎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狼牙棒泛着青光,撼人心魄。 特种大队出了长安城在,直奔终南山而去,特种大队只有三千人,机动性极高,再加上此时是夏末,以终南山内的物资根本不用担心食材问题,这就是解决了众人的后顾之忧。 直到出了渭水城,这三千禁军就如同蛟龙入海,宇文哲远远的看着渭水的那座城墙,停下了队伍,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疑惑,“李将军竟然没有派人拦截我们,这第一关就这么过去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将军,原本还想着李靖将军会派兵拦截,现在看来,与我们的计划不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方走上前来,道。 “无妨,对我们来说,这是第一道难关,没人拦截还省得我们有所伤亡。 这样,直接进入下一步,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将军势必会调粮草入营,你带着特种预备队,按照计划行事,我们会进入终南山隐蔽,到底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了!” 宇文哲笑了笑,道。 “哈哈哈,将军放心,预备队的兄弟们提前一个月回来后,完全按照将军的吩咐,一直在搜集有关那三十万大军的情报。 那三十万大军只常备了二十天的粮食物资,若是李将军真的想要征集粮食,最少也要七天,最重要的是,为了出征突厥,国库内储存的粮草,已经开始向着阴山方向运载,这是不可能运送回来的。 因为按照原定的计划,一个月以后,大军就要分批次行军,所以短时间内聚集一个月的粮食已经是极限,只要毁了这一批粮食,三十万大军便无粮可用了!” 赵方兴奋的说道。 “那好,不过要注意隐藏,断其粮草之前,让李将军摸不着我们,两军交战,却找不到敌军身在何处,又仿佛无处不在,这种压力,就是开端!” 宇文哲沉声道。 “遵令!”赵方神色一凝,道 下一瞬间,禁军队伍两分,宇文哲带着特种一队的一百零八位将士,向着终南山的方向急奔而去。特种预备队的队伍,却留在了原地。 “兄弟们,这一次的交战,我们特种预备队的任务可是要比特种一队还要重,能不能赢,就看我们能不能做好铺垫了,走!” 赵方环顾四周,大声喝道。 特种预备队的士兵们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意,“没错,现在是我们的表演时间,就让特种一队的那些家伙们在终南山里干等着吧!”?三十万大军营地处,李靖帅帐,李靖站在那座巨大的沙盘之前,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尉迟敬德站在一旁,脸色严肃,“将军,不是已经派长孙顺德去拦截了吗,只要把禁军堵在渭水城内,也就结束了,为何还要观察这周围的地形地貌?” “呼!”李靖深吸了口气,“本将就没有指望长孙顺德能拦的住他们,最大的期望也只是能够拦截一些时间,能够让本将看清楚一些。 虽说我们有三十万大军,说起来也很吓唬人,可是对付三千人,你还真指望着三十万大军全都调动起来吗?而且三十万人的目标太大,无法隐藏,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这个林哲啊,从一开始就再给本将下套,在这样的局面下,本将宁愿只带三千兵,也不愿带这三十万!” 其实李靖说的很对,就像是有一只蚊子扰的你不堪入睡,你却搬出一枚迫击炮,俗称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而且还不一定能打的死。 三十万大军调动不易,机动灵活性跟宇文哲带领的三千禁军根本无法相比,相对而言,消耗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将军是说,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可是末将觉得并不是如此,派三万精兵前去围剿,剩余二十七万大军拱卫将军安全,如此便能立于不败之地,末将是在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取胜的方法,结果早已注定!”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道。 “是啊!本将也想不出他有什么取胜之道,本将可不是寇建德,强行冲营根本毫无胜算,可是他一定有,只要看出他的取胜之道,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尉迟敬德!本将令你领六万精兵,分两道,一道支援长孙顺德,务必最大限度的把这三千禁军拖延在渭水城,另一道去接应张宝相的护粮队,决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李靖豁然转身,眼神深处迸发出强烈的战意,道。 都不知道多久了,多久没有遇到这种看不透对手的感觉,心中的危机感不停地涌向大脑,这种兴奋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尉迟敬德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当看到李靖的表情时,却止住脱口而出的讶异,神色也逐渐凝重了下来。 “呵呵,敬德,你没有接触过哲儿,所以不知道哲儿的厉害之处,当年阿史那贺鲁带兵攻破了贺兰山关隘,随即又攻破都护府城,一路上势如破竹。 可是突厥人的好日子到头了,哲儿在都护府城与银川的中间,聚拢了贺兰山下的三千百姓,就是凭借着这三千百姓,消灭了越过捷径的一万先锋军。 紧接着,阿史那贺鲁派出五万大军,直指银川城,可最终这五万大军连银川城城墙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就被一把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当时他领的可是三千百姓啊,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过训练,甚至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女人,你能想象的到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如果身处在相同的情势下,本将做不出这样的壮举!“ 李靖自嘲般的笑了笑,道。 “这不可能,仅凭三千百姓,就连刚入伍的新兵也要比他们强上数倍吧,不,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可突厥兵却是凶残成性,末将当时拒敌于城下,可是有着很深的感悟啊!“ 尉迟敬德震惊的说道。 整个长安城都流传着宇文哲在银川时的英勇事迹,却只是流传的结果,尉迟敬德在军中也有耳闻,不过这之间的细节还是第一次听到。 “哼!不可能?现在的葫芦谷里还残留着突厥二十万大军的枯骨,带领着三千百姓,就能取得如此战绩,那么把这三千百姓换成当年陛下所领的玄甲军战士呢,又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现在,你还敢说我们处于不败之地了吗?!” 李靖沉声道。 尉迟敬德顿时打了个寒颤,“是啊!现在跟着他的可是玄甲军啊!”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李靖语出惊人,仿佛看着尉迟敬德心中对于宇文哲的重视还不够,继续道。 “还有……“尉迟敬德顿时瞪大了眼睛。 “林哲带领禁军在终南山下特训了三个月,这前两个月的特训还有迹可循,本将也能看得明白,他是要把将士们的体能、意志,以及在恶劣环境中的生存力提高到极限,到了现在,他们只要往终南山脉的深处一扎,也就消失无踪了,他们才是真的立于不败之地!“ "那可就麻烦了,以三十万对三千,要是还不能把他们拿下,我们也就别出去见人了!“ 尉迟敬德急忙道。 “这点到不用担心,既然被本将看了出来,总归能够破解,本将一直担忧的却是特训的第三个月,留下了一百零八人,到底训练的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如今我们只做到了知己,对方才是真正的知己知彼,这一战刚一开始,本将就落入下风了!“李靖道。 “原来如此,所以将军才提出让他们进驻渭水城!" "放心吧,他们不会入驻渭水城的,本将只希望这一个渭水城的分量够重,能让林哲迟疑一会,只要能拖延林哲入山的时间,待本将看清,这场演习也就真的结束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委屈的长孙顺德 “将军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拖延林哲的脚步?”尉迟敬德惊讶的问道。 “没错,禁军早就在玄武门前待命,林哲离开皇宫后第一时间定会行动,而本将赶到军营,在调动大军,则需要更多地时间。 这场军演,一开始便是决战,要是堵不住他们,蛟龙入海,本将就会完全陷于被动,只能靠着收缩防御,来防守反击了,主动权可就全都被林哲握在手里。 派兵搜索进攻,才是真正的找死,也许林哲正等着本将分兵呢,若是分兵,就会被他分而吞噬,决不能分兵。” 李靖道。 “那么运送粮草入营,是将军为了以防万一,准备防御一个月吗,还没开战,将军就小心到如此地步,这个林哲到底有何本事,末将也兴奋起来了!” 尉迟敬德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兴奋的笑意。 玄武门事变那一晚,尉迟敬德就守在武德殿的大门前,李淳风飘然而至,将他击倒,闯进武德殿中,推测出紫微星晨旁的那一颗命星。 当时的过程除了李世民,尉迟敬德是最清楚不过的,对于宇文哲的好奇,同样浓厚,再加上李靖的一举一动,已然把这种浓厚推到了更高层。 “现在林哲应该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渭水,静观我军变化,就像你说的,本将统领大军三十万,要是还拿不下他,可就真的无法出去见人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估计正等着本将动作,来做出反应呢。 不过,这总归是本将的猜测,又不可不防,粮草那面是张宝相将军带领,本将放心,可是渭水那面却是长孙顺德,本将实在是放心不下,应该早点就让你去支援的,长孙顺德那面你亲自带兵,千万不要懈怠了军机!去吧,一定要小心!” 李靖摆了摆手,道。 “末将领命!” 下一刻,尉迟敬德转身离开营帐,心中的好奇早已上升到了极点,“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人,竟然让李靖谨慎到如此地步。” 尉迟敬德走出帅营,回到自己的营帐,翻身下马,准备点将,还没有进入到营帐内,就看到一偏将在远方骑马而来,不由得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 “将军,您之前下达军令,说张宝相和长孙顺德两位将军,会各自提点两万兵马,让末将在一旁配合,张宝相将军很快就领着两万大军而去,可是现在天色已晚,还没见长孙将军的影子,您看……” “你说什么!”尉迟敬德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起了偏将的衣甲,黝黑的的脸庞更显狰狞。 “末将……末将……咳咳!”尉迟敬德的双手就像是两把老虎钳,心神激荡下差点没把偏将给掐死,直到看着偏将脸色涨红,才稍稍的放缓了些力气。 “长孙……长孙将军没来军营啊!” 此时这名偏将连哭的心都有了,长孙顺德没来军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这顿训斥受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心里甚至对长孙顺德都有了一丝怨恨之意。 “为何不早来禀报,该死的长孙顺德,这若是真的两军交锋,本将定要斩了他!”尉迟敬德翻身上马,破口大骂,“愣着干什么,还不点兵,给老子点兵六万,三万……不,五万跟老子走,其余一万去接应张将军,你,把这件事去告知李靖将军,不得有误!” 尉迟敬德心中恼怒,只因为自己在军营中,就被陛下点名到李靖麾下进行演习,他心中原本就不愿意,领兵三十万,对战三千,赢了会被别人说欺负人,赢不了更不用说,怎么都讨不了好。 刚才在李靖帅帐,听到李靖的一番分析,知道对手并非凡人,心中这才稍有平复,而且涌现出了一股兴奋之意。可是长孙顺德竟然不顾军令,要知道李靖为了争取时间废了多少脑细胞啊,渭水城都给了出去,长孙顺德却没来军营。 尉迟敬德甚至恍惚间看到自己输了,程咬金舔着大脸盯着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嘲讽。 在整个大唐,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程咬金,那老货气人能把死人气活,绝对不能给他借口。 “绝对不行,绝不能输,决不能让程咬金那老货看本将的笑话,还不快去!” “将军,除了被张宝相将军带走的两万兵马,其余士兵的武器上还没来得及涂抹红色颜料,您看……”偏将缩着头,小心翼翼道。 “还涂个屁的颜料,把颜料带上,边走边涂,快去!”长孙敬德嘶吼,甚至在嗓音里出现了一丝破裂的感觉。 “尊……遵令!”场面顿时乱做一团,直到尉迟敬德挥鞭离去,才有一名亲兵抬起了头,惊恐着向李靖帅帐的方向而去。 尉迟敬德确实是脾气暴躁,不对对手下的兵却一直很好,已经很久不曾发火了,上一次如此爆发,还是因为突厥兵临渭水,不过那也是对着突厥兵啊。 尉迟敬德挥鞭打马,用来发泄急躁的心情,不过大军调动可不是他自己骑马跑的快那么简单,总是需要时间。 尉迟敬德最终带着五千骑兵先行,大部队在身后跟随,战马嘶鸣,在大地上卷起了一阵龙卷,向着渭水城下席卷而去。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落下,黑暗覆盖了天空,仿佛一只巨兽,把这五千骑兵吞噬进黑暗里。“这还能堵的上吗?堵不上了吧……” …………………… 长安城内,长孙顺德府上。 “嘭嘭嘭!黄口小儿,竟敢如此侮辱与我,本将与你誓不罢休!” 酒坛摔裂的声音在夜晚响彻,整个大堂内环绕着浓郁的酒香,长孙顺德一边喝着酒,一边破口大骂,周围在一旁伺候的侍女等人,全都恐惧的站在角落,不敢上前。 大堂外,一处黑暗的角落里,“嘿,这长孙顺德府那么容易就潜入进来了,真是没有挑战性。” “哼,当然,咱们这潜行之术可都是将军亲自传授,将军可都潜进了立政殿,也没被发现,更何况这小小的长孙顺德府。“ “额……将军潜入立政殿,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 “好吧,就当我没说……” 三个身穿夜行衣的汉子,在角落里隐藏,听着大堂内长孙顺德的咆哮声,小声的讨论着。 “开始行动吧,就这货,亲军队伍里多了三个人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我三人混入不同的队列,而且相互之间不得交流,将军可是说了,这一次打败李靖将军之后,会在特种预备队内挑选三名表现最为出色的兄弟,填补进特种一队,那三个牺牲兄弟的名额!” “放心吧,虽说少训练了一个月,不过装装样子而已,不会被发现的。” “没错,原本还以为在行军中很难找到机会,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回到府上,还跟没事人一样喝酒,将军说得对,猪一样的队友太可怕了!” ………………………………… 夜越来越深,黑暗的角落里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嘭!”一道巨大的闷响声响起。 “老爷,不好啦,不好啦,尉迟将军带兵闯进来了,大门都被砸烂了!” 一名管家哭喊着跑进了大堂内,长孙顺德此时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酣然入睡,直到管家跑进大堂内,才稍稍睁开了眼睛,怀里的酒坛一滑,摔落在地上,顿时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声,长孙顺德一激灵,这才醒过酒来,“咦,尉迟恭?他不在大营待着,跑到本将府上干嘛,还敢砸烂本将的大门,反了天了,走!跟本将前去看看!” “不用了,用不着长孙将军劳累,本将来了!” 下一瞬间,尉迟敬德的声音响起,长孙顺德定睛一看,大堂外已经站满了士兵,这些士兵手中的刀剑都被一层布包裹着,上面是红色的染料。 “哦?尉迟将军已经做好了演习的准备了?本将也正想前往军营,只是不知尉迟将军为何破门而入,本将那大门可是十分金贵,你赔的起吗!”长孙顺德脸一耷拉,道。 “陪?哈哈哈,老子不砍了你就不错了,还敢让老子陪你大门!来啊!给我绑起来!先打三十鞭子再说其他!” 尉迟敬德怒极而笑,右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哗啦一声涌了上来,直接把长孙顺德按在了地上。 “尉迟恭,你敢如此无礼,老子和你品阶相同,你敢如此对待,就不信老子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吗!” 长孙顺德惊骇大叫,拼命挣扎,奈何昨夜喝的太多,到现在身体里还是软绵绵的,怎么是这些将士们的对手,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困成了粽子,长孙顺德府上的下人看到这般场景,根本不敢上前,只是向着外面跑去。 尉迟敬德余光扫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今天就是陛下来了,你这顿鞭子也跑不了,给我打!” 下一瞬间,皮鞭甩在肉上的噼啪声,参杂着长孙顺德的惨叫声,响彻了整片府邸。 “尉迟……啊……恭,你……凭什么打……啊……打老子……啊……”长孙顺德嚎叫着,怨恨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打你?李将军命你带人堵截林哲,你却连军营都不去,贻误了战机,不杀了你已经出错了,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尉迟敬德恨声道。 “什么?昨天就开始了吗?可是陛下的旨意明明是今天开始演习,你们,你们这不是无赖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断其粮草 “什么?昨天就开始了吗?可是陛下的旨意明明是今天开始演习,你们,你们这不是无赖吗!” 长孙顺德听到尉迟敬德的话后,眼泪都流下来了,不甘心的嘶喊道。 陛下明明说明天才开始,你们非得一出皇城就开战了,你说开战就开战吧,你跟我说一声啊,下完命令就走了,自己还等着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城去军营,带着两万兵马找林哲报仇雪恨呢,谁知道还没睡醒,自家的大门就被砸烂了,自己还不由分说的被绑成了粽子,这一顿鞭子下来,不说浑身都散架也差不多了,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在家喝酒还喝出事来了呢! “老子让你无赖!” 长孙顺德不出声还好,越辩解,尉迟敬德心中越恨,直接上前一脚,把长孙顺德踹倒在地上。 “带上他,回营,交由李将军处置!” 尉迟敬德心中那个恨啊,他带着五千骑兵,赶到渭水城下的时候,连鸡毛都没有见到一根,倒是在城墙不远处看到了凌乱的马蹄印,看其马蹄陷入泥土的干燥程度,应该是宇文哲带领禁军走了没多久,而且还在城下停留了一些时间。 就这样擦肩而过,还不如是宇文哲早就离开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心里还平复些。 现在这算什么,追还是不追,自己带五千骑兵提前行军,可不是为了找玄甲军决战,而是拖着玄甲军,等着后面的大部队赶上来,要是越追越远,不就完全把大部队落下了。 不追的话不甘心,追上又能怎么样,没有大部队的支援,自己这五千骑兵还真不够三千玄甲军一口吃的。 权衡利弊之下,尉迟敬德决定不追了,可是心中愤恨难平,最终决定,带着一队亲兵进长安,看看长孙顺德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赶到长安城下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尉迟敬德带着自己的这队亲兵在城外足足等了一整个晚上。 天一见亮,城门打开,尉迟敬德立刻进城,直奔长孙顺德府上,撞开了府门,刚临近大堂,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味,果不其然,长孙顺德在大堂内,睡眼朦胧,脚下是刚刚摔碎的酒坛,残余的酒液还在破碎的酒坛中流动。 “我们为了找你,在城门外喝了一晚上风,你却在府中喝酒,不打你?不打死你就是本将顾及同殿为臣的情分,带走!” “本将跟你们走,不过去通知本将的亲兵一声,他们要保护本……” “啪!”尉迟敬德又是一鞭子,长孙顺德老实了,被横放在一匹战马上,脑袋贴着马腹,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马蹄抬起落下,颠簸的他的脑袋不停地撞在马腹上,一起向着长安城外走去。 最终,长孙顺德被绑着离开了府邸,长孙顺德的声音虽说被鞭子打断,不过在尉迟敬德离开后,还是有着下人向着长孙顺德府亲兵居住的地方跑去。 不大一会儿,最先跑出去搬救兵的管家回来了,“大人,就在大堂内呢,老爷被尉迟将军绑了起来,还说要砍了!” 紧随这道声音其后,长孙无忌身穿朝服,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他原本正要去上朝,结果被这位管家拦下,说长孙顺德快死了,求他去救人。 长孙无忌原本不信,可是奈何这名管家说的太严重了,说的声泪俱下,这才有了一些犹疑,人一旦犹疑,自然会着急,更何况长孙顺德不但是自己的族叔,还是长孙一族在军方军职最大的一位,不容有失,所以才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 长孙无忌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豁然转身,“人呢?!” 管家也愣住了,看着长孙无忌的眼光有些可怜兮兮的,“是啊!人呢……” …………………… 时间一晃,七天而过,军营李靖大帐处。 李靖依然站在沙盘之前,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分列而立,在长孙顺德的脸上,还能看到些痛苦之色,没办法,三十鞭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沙盘上变得不同,因为沙盘上模拟的地形比之前更加广阔,已经把终南山的地形地貌都描绘了出来。 “将军,刚才令兵来报,张宝相将军传来消息,说粮食已经集齐,再过两天就能运回军营,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张将军足足调了一个月的粮食,再加上军营中原本就储存的粮食,在后勤方面是不必担忧了!” 尉迟敬德看着李靖严肃的表情,道。 “哈哈哈,不愧是张将军,比预计还要快一天……额……哼!” 长孙顺德大笑,声音还没有落下,便看到李靖冰冷的眼神在盯着自己,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过了脸去。 “敬德,如果你是林哲,现在会怎么办?"李靖厌恶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尉迟敬德,道。 尉迟敬德虽说只是冲锋陷阵的武将,在智谋上比起那些名传一时大将们有所不如,但是这么多年征战沙场,眼光也不是旁人可比的。 “断粮!只要断了这批粮食,那么三十万大军便会陷入缺粮的窘迫之地,可是这些粮食的目标性太强,他们会冒险吗?!”尉迟敬德有些迟疑,道。 “会的,就像我们一样,林哲也有必须要赢的理由,他不会接受平局的结果,这批粮食,将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绝对会盯上这批粮食,不然的话等这批粮食进了军营,再想毁掉可就难了!” 李靖肯定道。 “那么,这批粮食就成了最好的诱饵,而且时间就现在这两天,针对性如此强,必然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尉迟敬德兴奋的说道。 “尉迟敬德听令!” “末将在!” “令,尉迟敬德,领兵五万,接应张宝相!” “末将听令!” “敬德,不得身穿将军铠甲,不得竖起将军指挥旗,一切都要你手下军队的默契,可懂?!” 尉迟敬德接过军令,干脆利落的向着外面走去,刚走到营帐口,就听到李靖略显担忧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皱起了眉头。 “将军,没有军旗指挥,大军的行动会受到限制啊!” “唉,你要是死了,大军就不是行动受到限制那么简单了,对方可是有林平啊!”李靖叹了口气,道。 “霸王弓林平!末将懂了!”尉迟敬德瞳孔一缩,停顿了片刻,最终转身,消失在李靖的视线里。 “将军,张宝相带兵两万,七天前去接应了一万,如今又要调走五万,这可都是八万人马了!”长孙顺德看着尉迟敬德离开,不敢置信的问道。 “哼!八万多吗?长孙顺德听令!”李靖皱眉,冷哼道。 “末将在!”长孙顺德瞬间挺起腰板,七天了,这还是李靖第一次对他下达军令。 “令,长孙顺德,领兵五万,跟在尉迟敬德身后,随时支援,务必把这一批粮食运回军营之中!” “末将得令!”长孙顺德大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有了兵,底气就足了,长孙顺德心中恨啊,甚至连那顿鞭子都算在了宇文哲的头上。 长孙顺德此人虽说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来,但是行军布阵也不失为一把好手,不然也不可能在猛将如云的唐初占得一席之地,还能排进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之前也是太小看宇文哲,才被气成那个样子,如今知道了宇文哲的厉害,带领最后以防意外的大军,还是能够胜任的。 长孙顺德走后,营帐中终于只剩下了李靖一人,李靖走出大帐,转头看向终南山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着,“既然本将领兵三十万,那么就要物尽其用,毁粮不是斩将,玄甲军的冲击力无用,三层防护,十三万大军,你要如何突破,本将这大营剩下十七万大军拱卫,你可会趁机袭来。不过,你若来了,陷入本将的大军中,也就走不来了,本将可不是阿史那贺鲁那废物,来吧,让本将再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食,堆积起来就像是一座山,想要运送这些粮食,人少了根本不行,张宝相带兵两万,最主要的还是护送,有大批的民夫被征调,运送粮草。 刚刚第一天,就来了一万大军,前来支援,随后七天,风平浪静。 张宝相坐在马上,心中渐渐放松了下来,不过虽说如此,却没有一点小觑宇文哲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李靖看重之人,怎么可能没有本事。 如今三十万大军的粮食已经集齐,只要再过两天,便能运进军营,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张宝相对于李世民为何点名自己参与演习,心里明亮。因为就在宇文哲返回长安的前一天,李世民就私底下召见了他,提前通了气。 进攻突厥的大体计划已经定下,自己将会被划归为李绩的账下,封通汉道行军副总管,领先锋军,将与李靖手下的定襄道行军副总管配合,双向出击,这就像是人的两个拳头,在不同的方向击出,还有相互照应,默契配合。 第一百七十三章被全歼? 张宝相当时问李世民,李靖账下领先锋军的是谁,李世民笑而不语,只让自己先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如今,张宝相心里清楚,李世民这是让他熟悉宇文哲的战斗方式,或者说是让他们能够相互熟悉,李世民对于宇文哲的看重,让张宝相十分的震撼,这明显就是李世民心底认定,宇文哲有着战胜李靖的可能。 直到天色渐暗,有令兵来报,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各自引兵五万,前来支援,张宝相才完全严肃起来。 “既然将军如此谨慎,那么我们也不能太过于大意,传令,就地休整,天亮之后,在继续行军!” 最终,随着天色越发黯淡,张宝相发出了命令,大军很快就停了下来,摆开了防御。 时间持续到了午夜,原本还着月光照射,再加上火把的光亮,还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状况,可是不知何时,天空忽然阴了起来,淅沥沥的小雨滴落,月亮星星全都消失不见,火把被雨水打湿,整片大地仿佛被一层幕布盖了起来。 “沙沙沙……”在夜色和雨声的掩盖下,无数道脚步声临近,一群身穿黑衣的士兵,在黑暗的掩盖下向着存放粮食的营地而去,粮草乃是重重之重,防守措施当然也极为严格,不过这群人隐藏的极好,在临近粮草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才被守卫发现。 被守卫发现后,黑衣士兵开始强攻,数倍于黑衣士兵的防御,却显得不堪一击的样子。仅仅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些黑衣士兵就摸到了粮食的边缘。 “泼!”一声暗哑的大喝声,黑衣士兵瞬间四散,这时防守的士兵们才真正看的清楚,在他们的身上全都背着一个大桶,大桶被扔到空中,里面的液体散落在了粮食上,随即便是一个个的火折子,被扔飞了上去。 “任务完成,走!”紧随其后,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黑衣士兵开始聚集。 “哈哈哈,想走?先问问本将答不答应!”与此同时,大批的士兵在一旁涌出,把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上百根火把再次被点燃,张宝相骑着战马在远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黑暗,给了你们遮掩,可是,同样也能遮掩住我们,不是吗!” “有什么用,你们出来的太晚了,虽说我们在木桶里盛的是水,可是按照演习规则,这批粮食已经被毁了,沾染上桐油的粮食,遇上上百根火折子,你们救不了!” 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宝相仔细的看着身前的黑衣士兵,虽说点亮了火把,可还是看不清楚,只能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这批粮食的上面都铺上了防火防水的蓑布,如果火势燃起,确实是扑不灭,可是现如今你刚刚点燃,而且天上飘着细雨,很容易就能扑灭,按照演习的规则,这批粮食我们救得下来,想要达到无法救援的程度,最少也要燃烧半个时辰,所以你们完了……” “这是你设下的陷阱!”暗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不过你只有区区三万兵马,众将听令,防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突围!” “谁说本将只有三万,如果你立即突围,以玄甲军的实力,本将拦不住,可是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却要固守防御,这才是取死之道!” 张宝相声音落下,大批的士兵向前涌了上来,这何止是三万,足足八万将士围了上来。 “该死的,林叔,先射杀了张宝相!” 就在大军合围的那一瞬间,一道不甘心的大喝声在黑衣士兵中传出,张宝相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却猛然扑出来了一道身影,猛然间把张宝相在战马上拽了下来,混入了人群里。 “敬德兄,你这是何故!”张宝相看着把自己拉下来的尉迟敬德,不满的嘶吼道。 “哼,救你一命而已,在这里待着吧,被八万大军合围,不选择突破,却留下来固守防御,即便过了半个时辰,这批粮食被毁,玄甲军也废了,就算没你主持也没有关系!” 尉迟敬德冷哼道。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有什么变故,本将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引来!”张宝相说着挣脱了尉迟敬德的拉扯,道。 “笨蛋,既然把他们围了起来,就赢定了,你却非要去找死,到时候演习结束,虽说我们胜了,但是你一个统兵多年的三品大将,却死在了一个娃娃手里,本将看你还抬不抬得起头。”尉迟敬德怒吼道。 自己一片好意,张宝相却不领情,原本就是脾气火爆之人,怎么受得了。 张宝相闻言停下身来,转身借着微弱的火光,惊讶的发现尉迟敬德只穿着一身普通的铠甲,混在人群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去啊!你怎么不去了,本将告诉你,霸王弓林平可在里面呢,刚才你听到没,要射死你!林平的那柄霸王弓你躲不躲得过,虽说这是演习,但是只要林平的霸王弓拉开,就可以立刻判你死亡,即便你身上没有红染料也一样,而且谁都不会提出异议,你信不信!” 尉迟敬德一阵大骂。 “额……那还是算了,敬德兄说的有道理!” 张宝相苦笑着留了下来,没有骑在马上,根本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的听到一阵阵的喊杀声。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根根没有箭头的箭杆,在黑衣士兵的队伍中射出来,例无虚发,钉在胸口上就是一个红点,而且都是向着举着火把的士兵而去,举着火把的士兵全部死亡,整个营地再次完全被黑暗笼罩。 “你看,这林平的弓箭多准,他们这是想在黑暗中制造混乱,出去就是个死啊,我尉迟不怕死,可是却害怕这种死法、死在这里,那不被人笑死!” 这些射出的弓箭更加坚定了尉迟敬德的信念,眼前仿佛又看到程咬金那张咧嘴大笑的臭脸,绝对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在胜利之前被林平盯上,反正是演习,士兵们也不会真死,就让士兵们冲吧。 “确实,反正也跑不了了,就让士兵们去冲吧,士兵们不是真死……不是真死……” 张宝相安慰着自己,回到了尉迟敬德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兵器相撞的响声渐渐消失,火把又被再次点燃,混乱停止,队伍分散开,一名偏将提着长刀,走到了张宝相和尉迟敬德的身前,“将军,那群人反抗的很激烈,不过已经被消灭了,现在没有半个时辰,雨势还在渐渐变大,这批粮食完全无碍,至于那些黑衣士兵,也许跑了一些,毕竟刚才太黑了。不过末将可以确定,他们死了绝大部分,最多剩下不足百人,不足为虑了……” “好!去看看!”尉迟敬德大喜,拉着张宝相向前走去,很快,在火光的照耀下,就看到了一群身穿黑衣的士兵,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脸上都沾满了泥水,看不清楚什么。 “你!过来,本将问你,哪一个是你们的副统领林哲将军,又有哪一个是林平?” 尉迟敬德指着一个坐在地上的黑衣士兵,道。 士兵先是一愣,刚想说话,身旁又有一位士兵拉了拉他的衣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色染料,摇了摇头。 这位士兵看到后神色变得极为复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了一道叹息,扭过了头去。 “反了天了,本将问你,竟敢不答,来人,给本将拖下去打!”尉迟敬德怒极,大喝道。 “等等!尉迟将军,你看看这些人的身上,按照演习规则,他们可都是死人了,你难道还指望在死人身上问出什么情报吗,他们现在是假死,可如果真的开口说话,那就触犯了军令,假死变成真死了!” 张宝相拦下了尉迟敬德,道。 “你要是不说,本将还真忘记了,你们去看看,有没有红颜色没在要害上的,也就是说有没有活口!”尉迟敬德想了想,道。 “是!”随后,一群士兵开始在黑衣士兵里翻找了起来。 “报,没有!” “禀将军,我们这里也没有!” “报,都死了!” “报,没有活口!” 尉迟敬德看着坐在地上的一群士兵,却总是听到汇报没有活口的声音,只觉得怎么听怎么腻歪,一瞪眼,自己独身走到了黑衣士兵之间。 “这个,就这么一道伤口,就死了?” “将军,这要是换成真伤,就把肚子豁开了!” “那这个呢?身上就一些红点!” “将军,这个被射成马蜂窝了!” “这个总行了吧,伤口都没有,就一个红点,嗯,长得也挺有特色,脸上还有一颗痣,本将就算你受的轻伤,还活着,本将问……” “将军啊,这个红点可是射在了心脏的位置上啊!” “哼,这帮兔崽子,真是看着演习不真死啊,竟然战斗到一个活口也没有,当初本将在玄甲军中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疯狂的时候!罢了、罢了,本将不找了!” 尉迟敬德冷哼一声,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这里,却没有看到,那些坐在泥里的黑衣士兵们,全都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不可能 “好了,先清点出他们的数量,即便林哲和林平跑了出去,也无妨,走吧,把周围清理了,回营!”张宝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说的也是,总归就还有那么点人,接下来只要防住林平的那柄霸王弓,也就无碍了!不过这帮小兔崽子还真退步了,半个时辰,才拼死了我们一万人,不如当年了啊!” 大军开始缓缓的运转,尉迟敬德骑在马上,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登基后,玄甲军改编成禁军,整天巡逻皇宫,身体怎么可能不退化,之前林哲将军带兵训练了三个月,又没有敌人真刀真枪的战斗,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玄甲军带回巅峰的状态,是李靖将军太过于重视了啊!” 张宝相同样骑在马上,皱着眉头,分析道。随后转身,看着队伍后面那群身穿黑衣将士的身上,却总觉的有点不对,这一番话到更像是说服自己。 “确实如此啊!”尉迟敬德道。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虽说正主跑了,不过也分出了胜负,这场演习那么快就到了这种程度,陛下和李将军一定也很失望吧,林哲,总归年轻了点。 将军是太过于重视啊,也许将军太寂寞了,所以借着林哲,在内心深处跟自己交战吧,想象着自己带领着三千玄甲军该会如何破营,所以才谨慎到这样的地步,唉,这种会当凌绝顶的寂寞,我辈是无法体会啊!“ 张宝相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憧憬的表情。 “好了,别说废话了,刚才光顾着高兴,都忘了传达捷报了,张宝相,你传!”尉迟敬德摆了摆手,道。 “敬德兄,还是你传吧,李将军恐怕还在享受着这样的氛围,我可不忍心将之打破啊!”张宝相把头转向一边,道。 “哼,你不想打断,本将就想了吗!再怎么说本将昨晚也救了你一命,你来!”尉迟敬德不满的大喝道。 “救我一命?这是演习,是不会死人的!“张宝相俩眼一番,拽着马缰,整个离开了尉迟敬德一块距离,道。 “你!原来你也是个无赖,罢了,反正明天就要到了,到时候你我一起汇报,谁都别想跑!” “好!这个办法好!”张宝相点头认同道。没有了任何顾虑,大军连行进的速度都变得快了起来。 …………………………???? 太极宫,李世民在处理朝政,因为陇右大旱的事,每天都忙的要死,真是从早忙到晚,午饭就在太极殿里对付对付,每每下朝的时候,都是已经到了下午,有时甚至是到了傍晚。 距离上一次朝会,已经过去了八天,长安方面早已把雇佣军和贩卖武器的旨意向着吐浑谷发出,而吐浑谷也成为了实验之地,满朝的大臣都在等着吐浑谷的消息,若是成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而另一个方面,捐款的事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果然不出所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口号打出,全国的百姓都动了起来,如今贞观之治已经开始进入前奏,全国百姓归心,最重要的是当年经过了隋末战乱的百姓大多数还活着,活过了当时的乱世,安享如今的的太平,心里对李唐的感激早已根深蒂固。对于遭难的百姓也是深感其受。 当朝廷的圣旨下来以后,各地的捐款就像是滚雪球般,越聚越多,再加上著书立传,朝廷张表的鼓励,不单单是百姓,官员和那些富商更加的积极,这份捐款名单可是要给李世民过目的,就连魏征,都捐出了自己一年的俸禄。 魏征清廉,自己住的房子都破烂的不像样子,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按理说以魏征的身份,不说其他,只是俸禄就足以使他富贵一生,不过魏征的俸禄只留下极少,作为魏府的用度,其余的全都去用于救助穷困百姓了。 魏征就这样还捐出了一年的俸禄,三天前因为饥饿,在朝堂上又站了一天,当退朝时昏倒在了太极殿旁,弄得众臣手忙脚乱。 李世民得知后感动的无以言表,又在自己的内库中拨了银子,赐予魏征,而魏征还坚决不收,说,既然陛下还有多余的银子赐予微臣,不如就一并捐给陇右之地的百姓吧。 李世民感慨,”你这又是何苦,先前林哲提出捐款,你带头反对,等真捐款的时候却又要做到如此的地步。| 魏征则是摇了摇头,“百姓刚脱离战乱,过上好日子,却又让他们捐出银两,这和强行增加税收有什么区别,这岂不是说明、陛下为臣不明、我为臣无能,要让百姓来背负陛下和这满朝文武的责任?长此以往,我大唐不又要陷入混乱。“ 李世民一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自语,魏征却叹了口气,“可是后来微臣发现是我着相了,钻了牛角尖。 这些天,大臣、商贾、百姓们踊跃捐款,却无比满足,到处都充斥着希望,是真心的希望陇右之地的百姓挺过这一次的灾难。 臣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仿佛整个天下的心都凝聚在陛下的身边,我们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不分高低、没有贵贱,此刻都在单纯的祝福,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气去帮助他人。 臣看到了天下归心,臣看到了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百姓从心底里认可了大唐、陛下、和满朝的文武,这天下原本就是百姓的天下,一方有难,四面八方自不必说,哈哈哈,大唐将会从此兴盛,这是大兴的征兆。“ 李世民听到了魏征的话后,沉默了半响,“是啊!朕的大唐必将万寿,绝不会像之前的皇朝,泯灭于历史之中。 随后,李世民再次赏赐了魏征,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上次的银两,而是赏赐的吃食,用度,还把自己的宫殿扒了,给魏征造了一座小屋。 魏征无法阻止,因为这都是无法拒绝的东西。 如今的大唐万众一心,在这危难之际完全显现了出来,因为捐款这件事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大臣们忙的焦头烂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开始向着好的地方发展,只要这一套流程建立了起来,自然而然就轻松了。 陇右之地的灾难有了着落,那么满朝文武的视线就全都放在了这场军演之上,这将影响着大唐下一步的国策,出征突厥。 两军对垒的情报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员送到太极殿,供李世民和众臣查看。 只有第一天,尉迟敬德闯进长孙顺德府中,抽了一顿鞭子,让满朝文武惊愕的张开了嘴巴,这还没开战呢,怎么自己人就打起来了。 唯独武将一列,全都冷哼一声,李世民更是一拍桌子,“丢脸!敬德这顿鞭子是救了他,不然朕非得革了他的职位,丢到大牢去。” 每天下朝前,听一听战报,便成了每个大臣最期待的事,可是紧接着,每天的消息都是一样的,禁军消失无踪,李靖在运送粮草,而且是一连七天。 直到第八天退朝后,一位禁军走进大殿,又递上了一份军报,这位禁军是秦虎手下,当初宇文哲巡守后宫,带的只有玄甲军改编的三千禁军。 “唉,本官原本还非常期待,谁知道这林哲口气挺大,胆子却是太小,直接带着兵藏起来了。” “没错,这哪还是两军对垒啊,分明是李靖将军满世界的搜寻啊,林哲这是想要藏到最后,然后弄个平手吗? “这林哲鬼点子挺多,最少提出了捐款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吐浑谷那在成功,同样是大功,若是当文官,也许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陛下就封了个禁军副统领之职,真是……唉……。 军报还没有打开,朝臣们就开始议论了起来,大多是文臣,武将方面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李绩,朕问你,你可知道林哲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还躲着!” 李世民翻了翻白眼,接过了王德接上来的军报,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对着李绩问道。 “末将当初支援银川时,二十万突厥兵已经被焚于葫芦谷,至于那两次空城计惊退阿史那贺鲁,也仅仅是听李靖将军所说,不过末将不认为李靖将军会夸大其词。 而且根据末将的几次接触,这林哲的确不凡,想必是有真本事,至于隐藏而不露面,恐怕是有什么打算吧!最少,林哲拒绝了渭水城,隐藏了起来,就占据了上风,现在是李靖将军的压力更大啊!” 李绩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道。 “咦?拒绝渭水城就能占据上风?怎么臣觉得林哲这是不敢进入啊!” “就是,臣也如此觉得!” 李绩的话音落下,文臣一列又是一片骚动,而武将这方更显凝重,李孝恭脸上闪过了一丝了然,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不错,你们知道些什么,朕也是这般想的,既然敢挑战李靖,又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李世民瞪了嘈乱的文臣们一眼,道。 他心里对于李绩说的宇文哲并不简单有些不以为意,自己当然知道林哲有本事,那天晚上夜探皇宫,还把那十位禁军队长给揍翻在地上,一般人谁有这能耐。 李世民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手中的军报,不看还好,一看,立即呆住了,就连嘴巴都下意识的张开,“这不可能!” 第一百七十五章断粮!!! “这不可能!” 李世民惊愕的叫声引得众臣一阵疑惑。 “陛下……陛下……”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李世民就盯着这份战报一刻钟,仿佛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研究这份战报的真假,直到王德在一旁小声的提醒,才缓过了神来,把战报递给了王德。 “给众卿念一念吧!” 王德接过了战报,在眼前展开,心中同样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昨晚,天降小雨,禁军副统领林哲带兵夜袭,意图焚烧粮草,被李靖将军识破计谋,张宝相将军领兵三万,缠住禁军,随后尉迟将军领五万兵马支援,双方鏖战不到半个时辰,禁军终被击溃,仓皇而逃,只因夜色太浓,逃窜禁军目标太小,故而没有捉住,遗留禁军战死,没有留下活口,在尸体中并无发现林哲将军,此战消灭禁军两千九百六二人,我军损伤一万三千人、伤者两万,至于禁军剩余之人,已经没有威胁。!” “哈哈哈!”战报念完之后,大殿内顿时响起了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本官就说,请战李靖将军,就是找死嘛!” “不错,这样一来,前锋军将军一职,就与林哲无缘了!” “亏本官这几天还在一直期待两军对垒的情况,现如今看来,心中实在是失落啊!” “恐怕林哲将军在军事上也没有什么才华,至于银川的功劳也都是李靖将军的吧,本官就说,林哲适合做文官,就他那鬼点子,本官还真是喜欢。” 众文官议论纷纷,有不屑、有开心,更多是果真如此的表情,只有杜如晦和房玄龄二人,眼神交流,失落的摇了摇头。 下一瞬间,李孝恭站出身来,脸上很清晰的印着遗憾的表情,“本将问你,这份军报是哪位将军所写。” “禀陛下,将军,这份战报是张、尉迟,二位将军所写,上面应有二位将军的印鉴。”那位禁军将士道。 “李将军,这份战报上的确有二位将军的印鉴,做不得假。“王德道。 “那末将没有异议了。” 李孝恭退回原位,转而看向太极殿外,脸上的遗憾之色更浓,嘴里喃喃自语着,”还是太年轻了啊!“ “陛下,既然两军交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该把几位将军召回了,反正胜负早已明朗!” 下一瞬间,长孙无忌踏前一步,道。 “这……” 李世民看向武将一旁,显得有些拿不定注意。 当初自己可是很兴奋的,这般虎头蛇尾的感觉,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要不就结束演习,让将士们多加休息吧!” “陛下不可!” 正当长孙无忌刚要开口的时候,程咬金舔着脸走了出来,“小子,本将问你,在那两千多具尸体中,可有我家小子和李靖将军家的孙子!” “回将军,信中没说!” “哼,没说就算了,可是信中不是说林哲小子还没死吗!既然主帅没死,谁能判定结果,当初林哲小子独自一人在都护府跑出来,不也焚掉了突厥五万大军,再说了,不是还有林平吗,若是能刺杀了李靖将军,最少也是个平局!” 程咬金的嗓门本就大,这一嗓子吼出来,震得长孙无忌脑袋嗡嗡的,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 “陛下,林哲此人太过于逆天,不能算到演习之中,否则的话不公平!” 在武将队列中,一位大将站出身来,反驳道。 “是啊……林平可是当年那个神射手,不知道有多少大将死在他的弓下,确实不公平。” “没错,我们要看的是林哲的实力,林平出手还怎么看。” “嗯,此话有理……” 程咬金听着周围再次掀起的议论,一张大脸完全沉了下来,转而看向那位大将,“张亮,放你.娘的屁,之前林哲小子可都说了,演习就是实战,若真是在实战遇到,你能去和他说林平不能出手吗?不把你的蛋射下来就算是老子白说! 你这个孬货,真要是和林平对阵,恐怕早就吓得钻进大军中不敢出来了,林平怎么了,林平怎么偏偏跟着林哲呢, 林平怎么不跟着你们,有林平守护难道就不是实力的一种吗,当年陛下为了招揽林平绞尽脑汁,差点没馋死,不是没有招来吗! 你们这些人成天在这里之乎者也,孔子云什么的,不懂得打仗跟着瞎掺和什么,只剩下几十个人就不能赢吗!“ 程咬金一通大骂,把张亮骂的一愣一愣的,愣是呆在了原地,就连李世民的额头上都出现了三道黑线,面目不善的看着程咬金,最后却化成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揭人不揭短,程咬金骂张亮不但捎上了大殿上的众位大臣,连李世民也捎带了进去,整个一混不吝,不过李世民却在苦笑连连,这个程咬金啊,也就程咬金能做出这种事,还能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陛下,末将也觉得此时叫停不太合适,当初陛下金口,演习一个月,只要主将还在,就不能算输,而且末将总觉得有些蹊跷,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 李绩看着在大殿中央耍赖的程咬金摇了摇头,道。 “没错,李绩将军说的对,没准真有奇迹!”程咬金眼神一亮,大脑袋像是磕头机似的,点来点去。 “怎么,你是说这份战报有假?”李世民也严肃了起来。 “战报是真的,末将没有在军中与之交锋,只凭借战报还看不出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再说,李靖将军身处军营与林哲交锋,这件事在第一时间就会汇报到李靖将军的帅帐,末将相信,将军会看穿之一切,静待明天的战报就是了!就像知节所说,要是发生奇迹呢。”李绩笑了笑,道。 “呼!让朕坐在这期待奇迹啊…………”李世民深呼了一口气,变得更加犹疑。 “陛下,当年银川传来捷报,阿史那贺鲁部所令的二十万大军,被两把大火焚于银川城前、葫芦谷内,当时陛下脱口而出的,不也是奇迹二字吗!”李绩道。 “呵呵,你和知节就真的那么看好这个小家伙啊,罢了,继续吧,朕与你们一起期待一番,退朝吧!” 李世民笑了笑,摆了摆手,今天的朝会算是解散了。 …………………… 另一方面,张宝相和尉迟敬德带着粮食向着大营赶去,一路上又汇合了长孙顺德,十三万大汇聚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海洋,望不到尽头。 直到晚上,已经黑的完全看不清路的时候,大军停下驻扎,三位将军坐在一处大帐内,身前放着些食物,长孙顺德看了看,只咬了一小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长孙将军没有胃口?带兵打仗还是要吃饱肚子好!”张宝相疑惑的问道。 “无妨,只是有脸有些疼痛,还是二位将军先吃吧!”长孙顺德撇了撇嘴,仿佛又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势,龇牙咧嘴的扭过了头去。 “咦,你的脸是怎么弄得,本将之前没有打你脸吧!”尉迟敬德嘴里塞满了食物,模糊不清的问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长孙顺德的脸上顿时涨红,“哼,你敢打本将的脸吗!这是昨晚刚一入夜,敌兵偷袭所致,要不是本将亲兵拼死相救,不要说脸了,恐怕直接就被林平射死了。“ “怎么,原来他们去毁粮之前还去偷袭了长孙将军?”张宝相一下皱起了眉头,道。 “呵呵,可不是吗,本将估计,林哲是想在本将的队伍里制造混乱,好延长本将前去救援的时间,不过他却没想到,本将都没有出手,他就夹着尾巴逃了,黄口小儿,不过如此!” 长孙顺德冷笑,道。 “不对吧,林平出手你还能逃得了?再说了,你脸上的伤看上去像是摔得,这是何故?”张宝相眉头越皱越深,道。 “唉,要说这林平确实厉害,他的第一箭不是射不到本将,而是被本将的亲兵队长用身体挡下了,第二箭刚刚射了过来,本将的另一位亲兵帮本将拦了一下,还把本将在马上拉了下来,这个亲兵机灵啊,本将要不是被拉下马,藏了起来,这第三箭可是挡不住了,话说林平果然名不虚传,幸亏用的不是传闻中的霸王弓,就这样我那名亲兵还被射穿了肩膀呢!” 长孙顺德一边说着,眉头一挑,有些自得,道。 被林平射了两箭都没射死,确实有了骄傲的资本啊! “哈哈哈,那么你的脸是在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摔的了,脸先着地?”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 “哼,能在林平的箭下活下来,脸先着的算得了什么!” “等等,二位将军,本将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长孙将军,林哲这一次偷袭,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对方损失多少人,可曾捉到活口!”张宝相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变得急迫起来。 “说来惭愧,等混乱过后,对方的人本将一个没看到,我们伤亡了几千人吧,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奇怪,本将让他们清点人数,我那亲兵队长却是一直没有找到,本将估摸着是“身死”之后觉得留下来也是当尸体,所以跑回长安城逛窑子去了吧,等军演过后,本将非得把他脸上的那颗痣给挖下来,哼,敢不告而别,长本事了!” 长孙顺德无所谓的说道。 “痣?!糟了!恐怕不只是你的亲兵队长不见了,快来人,传令,聚兵!“张宝相顿时脸色大变,尉迟敬德也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喊着跑到了营帐之外。 长孙顺德疑惑了跟了出去,“你们这是干什么?咦?怎么那么乱,那不是存放粮食的地方吗!” “完了,中计了,这批粮草,被毁了,好一个林哲,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瞒天过海 “完了,中计了,这批粮草,被毁了,好一个林哲,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啊………” 张宝相掀开大帐的帘布,先是看到了远处的混乱,紧接着便看到了向着营帐位置疾行而来的偏将,身体一凉,只觉得天昏地转,差点没昏过去。 那位偏将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到营帐,就看到帘布被掀开,三位将军在里面走了出来,虽说愣了愣神,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军,敌军袭营,粮草被毁了!” “什么?粮食被毁?你傻了吗!粮食不是在那吗!”长孙顺德不明所以,大声道。 “也许还能补救,这么多粮食,不是说毁就能毁掉的,能救多少算多少!快!快去点兵!”尉迟敬德拉着张宝相,大声嘶吼道。 “没错,务必把损失减弱到最小!”张宝相缓过了神,嘶喊道。 “救不了了,将军,那些禁军不知在哪找来了我们的衣服,也不知道何时混入了军队中,甚至混到了看守粮食的队伍里,原本我们以为没有了威胁,所以粮食都没有包裹蓑布,等士兵发现的时候,所有的粮食都被浇上了水……不,是桐油,按照演习的规则,大火一起,我们……我们救不了了……” 偏将悲愤的说道。 “不可能!禁军就剩下了几十号人,这可是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食,就算是让他们忙乎一晚上,也忙不过来!”长孙顺德大吼道。 “不是……不是几十号,有三千人,足足有三千人在大军里冒了出来,末将不敢说谎啊!”偏将顿时跪了下来,道。 “三千人?怎么回事?难道禁军有六千人参加演习了?” 长孙顺德蒙了,揉了揉脑袋,问道。 “哈哈哈。“张宝相惨然一笑,”什么六千人,原本就只有三千人,是我们被骗了,我们三个老家伙被一个晚辈耍的团团转,这下子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三千人?”长孙顺德瞪大了眼睛,道。 “你还不明白吗!死的那些是之前禁军偷袭你的部队夺来的,就是为了制造自己全军覆灭的假象,让你我放松警惕,然后他们换上那些人的衣服混在大军之中,不费一兵一卒,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烧了粮草,然后在装成没事人一样,混入大军,寻找时机离开,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啊,好狠啊!” 张宝相的双手狠狠的锤在了一起,嘶吼道。 “背着死人进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对了,怪不得那天晚上林平专门招呼手持火把的士兵,趁着黑暗完成了这一切,而且还是在混战之中,最重要的还是林平,他一人就压制的你我不敢露面,所以当时没有发现破绽,好一个林平,一人就比得上千军万马!” 尉迟敬德恍然大悟,道。 “那么禁军到底有多少死伤,剩下的实力如何?” 长孙顺德这才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当即一寒,道。 “来人,把那些尸体全都搬上来,查,查明他们的身份,本将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多少是禁军尸体!” 张宝相听着长孙顺德的话,顿时回想起当时那些黑衣士兵们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不禁更加悲愤。 “啵!” 与此同时,一道弓弦弹弹开的闷响声在黑夜中扩散,一根箭杆化作一道流光,一头扎在了张宝相的胸口上,箭杆没有箭头,无法钻进张宝相的身体,坠落在了地面上,而张宝相在这跟箭杆的力度下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是谁射的箭!” 张宝相茫然的看着四周,却全是混乱的人群,在黑暗的掩盖下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是胸口上的那一抹红点,却是异样的刺眼。 “本将这是被抽冷子了?这就死了?” 直到张宝相中箭,周围一大批亲兵围了过来,把三人围在了中间。 “该死的,他们烧粮之后没有离开,林平还隐藏在大军内,把他找出来,找出来!” 长孙顺德看着身旁失魂落魄的张宝相,惊恐的嘶吼道。 “不必了,找不到了,留下是为了刺杀,被发现后再留下来就是找死了,他们不傻,不过排查也是必要的,去吧!” “是!” 尉迟敬德拿起那根箭杆,摆了摆手,吩咐道,身旁的偏将领命后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张将军,真是大意了啊,这都怪我们,虽说心里告诫要重视此人,可是在内心深处依然不愿意相信,还是轻敌了啊!“尉迟敬德扬了扬箭杆,苦涩的说道。 在箭杆上还缠着一块布,上面有着红色的字迹。 张宝相苦笑着接过了布条,打开后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此一战,见识将军风采,林平佩服,故用尽全力,送将军一程,就此别过,不必寻找。另外,禁军将士们的尸体在那天晚上将军点查尸体数量之前就已经运走,不劳将军挂怀了!” “这个林哲,屁股擦得还真是干净啊!这一下子连禁军有多少损伤都不得而知了!” ………………………… 夜已过半,黎明到来,距离护送粮草大军十里远,一处隐蔽的山沟里。 “赵队,你那一箭还真是厉害,已经有了林师傅三分的神韵了,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感觉不错吧!” 一道兴奋地声音响起。 因为那三个月以来,林平一直在锻炼他们的弓箭技术,自身却没有军职,所以大家才自主而发的称呼为林师傅。 “是挺不错,可惜,并不是真正的敌军大将啊!”紧随其后,赵方的声音传出。 “刚才赵队要是连开三弓,恐怕能灭杀那三位将军,可惜了……” “你知道个屁,那三个将军里,长孙顺德留着还有用,尉迟敬德一身武艺超凡,要是林师傅在自然不必说,可是凭我的能力,最多只能射伤。要是不能射杀的话,林师傅和将军不在队伍里的消息就瞒不住了,李靖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能猜出事实,更何况,将军说过,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张宝相将军的谋略还在尉迟敬德之上,这样才算是斩断了李靖将军的一条臂膀!” 赵方不满说道。 “是啊!将军说得没错,只要把林师傅的名头搬出来,吓也得吓死他们!不过赵队,你之前不是最看不上将军的吗,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将军的,比谁叫的都服气啊!” “滚蛋,发生了那么多,老子能不服气吗!别废话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晚上就要进行第二步了,将军吩咐过,在他们出来之前,一定要给这三十万大军带来巨大的压力,他们的压力越大,才会更加方便将军他们随后的行动,一切必须按照将军的交待去做,只有我们铺垫打得好,将军他们胜利的机会才会多,这段时间就让将军他们在山里好好休息吧!” 赵方道。 “哈哈,可是属下们都还没在兴奋中缓过劲来,要不这样吧,赵队,你给我们说说,最后那一个月将军是怎么训练你们的,这里可就只有你一个特种一队的啊!” “这个……”赵方挑了挑眉,有些得意。 “寻芳阁,一晚,答应就告诉,不答应就算了……”说着,还拿出了一绽银子在赵方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在长孙顺德亲兵队长身上搜的,他都“死”了,这自然是战利品。” “两晚……”赵方一把把银子抢了过来,道。 “就一晚,不告诉拉到,把银子还给我!” “好吧!” 赵方好像非常不愿意回想那一个月的训练,一边皱着眉头,右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肚子,”训练了很多技巧,不过训练最多的却是饿肚子,那一个月到了最后七天,一顿饭都没让吃。” “饿肚子?这是什么训练,赵队你不是骗我吧,把银子还给我……” “放屁,赶快给老子休息,要是耽误了明晚的行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随着赵方的声音落下,整片夜色下都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任何生命。 ……………………………… 第二天,天色大亮,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带着剩余兵马垂头丧气的回到大军中,不用在管那些粮食,行军速度当然更快。 “将军,都怪末将没有及时传递战报,导致将军不知,这才被林哲抓住了破绽,连张宝相将军都……唉……” 尉迟敬德显得极为羞愧,道。 李靖看着眼前愧疚不堪的尉迟敬德,叹了口气,“敬德,现在你可是亲身感受到林哲的厉害了,这也不怪你,既然他选择这么做,那就证明就算你传回战报,这份战报也到不了本将的手上,这一批粮食,应该本将亲自去运才是,是本将太过于谨慎了啊!” “将军谨慎是对的,有林平在外威胁,将军决不能露面,若不然昨天那一箭就不是射在张将军身上了!”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已经过了九天,大军中的粮食仅仅还剩下十一天的量,这样下去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 长孙顺德追问道。 李靖思索着来回走了两圈,突然眼神一亮,“来,你们把过程在详细的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第一百七十七章见鬼的奇迹 李靖思索着来回走了两圈,突然眼神一亮,“来,你们把过程在详细的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好!”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二人相视点头,又把这两天的遭遇和张宝相的分析,重新说了一遍。 李靖听完之后整整沉默了半个时辰,最终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敬德、顺德,你们二人带回来的士兵可都曾点查清楚,还有没有敌方混入其中?”? “禀将军,大军数量众多,还没有排查完成!”尉迟敬德道。 “那就去查,查完之后收缩防御,大营中的粮食一定要看守好,你亲自看着,将士们每天食用用度减半,虽说挨饿是肯定的,但最少饿不死人,随后就等着林哲自己攻来吧,瞒天过海这一招已经用过了,本将要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攻入本将的大营!” 李靖沉声道。 “遵将军令!”尉迟敬德应声道,随即转身离开。 “将军,那末将呢?”长孙敬德茫然,道。 “你去带兵巡视,整个大营都要巡视到,若是有丝毫不对的地方,都快速来报,不得耽误!” “尊将军令!”长孙顺德站直了腰板,接过军令后离开了营帐。 “瞒天过海,好一招满天过海啊,这一招完全可以直接用在闯营上,而且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成功,却为何去毁掉那批粮草,这是故意要展示给本将看吗?那么接下来的攻势就会连绵不断了吧!?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那晚秉烛夜谈,在你嘴里听到你称为游击战的这十六字要义,本将确实无比惊艳,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扰乱本将,故意用瞒天过海给本将压力,让本将随时小心有禁军穿着我们的衣服潜入了进来,这是阳谋,本将必须承受,好一个敌驻我扰。 你往终南山里一躲就抓不住你,三十万大军却躲不了,只能成为一个死靶子,三十万大军啊,面对你竟然成了累赘,不过,本将身在这里,你就一定会出现,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才是你我真正决战之时!” 李靖的眼神里越来越亮,神色也越来越兴奋,转身看着身前沙盘上终南山的位置,喃喃自语的分析道。 ………… 太极殿,全国捐款的事宜已经决断的差不多了,朝臣自然而然的就轻松了许多,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紧迫。 今天的早朝结束的很早,还没有到午饭时间,政事就处理完了,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李世民不发话退朝,谁能走的了。 “嗯,今天的事情少了些,都处理完了,那面的战报却还没有送来,王德,你出去看一看,看看快到了吗! 对了,通知御膳房,今天的午膳朕还要与诸位大臣共享。” 李世民扭了扭头,对于下方的大臣装作视而不见,道。 “喳!”王德躬了躬身子,向着太极殿外走去。 众臣看着李世民一脸无辜的样子,气的直嘬牙花子,这些天都是从一大清早站到黑天半夜,好不容易今天半天就解决完了所有的政务,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一下,可是李世民就是不退朝,还在那装着没事人一样,众位大臣心中雪亮雪亮的,李世民这是一个人等战报等的无聊,要拉着众位大臣一块等啊。 关键是你在上面是坐着,这些人在下面挺直了腰板站着啊,那些武将还好说,这些上了年纪的文臣,劳累了这么多天,现在早就站的两腿发颤,东倒西歪了。 要知道,每一回的战报可都是傍晚才会送到宫中啊。 王德在李世民身旁走下来,打开了大殿的大门,刚想出去,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在远处跑来,很着急的样子。 “那么慌张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王德把小太监拦了下来,问道。 小太监顿时停下脚步,大口喘息了一阵,才缓过了劲来,“总管大人,战报来了!” “来就来吧,还用的着那么慌忙,害得咱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拿来吧,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莫不是昨天半夜的时候送来的?” 王德撇了撇嘴,道。 “总管大人,小的没有啊!”小太监差点没哭出来。 “没有?!”王德被气的一瞪眼,“你没有你在这是干什么呢!” “是张宝相将军,张将军亲自回来了,现在在外面侯着呢,小的才那么着急前来禀报啊!”小太监道。 “快去,把张将军带上来!”王德一愣,随即大喝一声,返回太极殿去禀报了。 王德回到太极殿后,李世民抬脸一瞧,揉了揉眼睛,“王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陛下,战报到了,张宝相将军正在外面候着呢!”王德道。 “咦?张将军怎么亲自回来了?不是在指挥运粮吗?” “这个还用问,当然是林哲那娃娃被抓了,演习结束呗!” “可不就是,早就已经没有悬念的演习,还非得等待奇迹,就是可怜了本官这把老骨头……” “没错,还是孔颖达孔大人好,这几天病的正是时候,不用跟我们一样,在这干站着,陛下可是有……有……”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尤其是最后这位大臣,旁边的大臣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才感觉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眼睛全都在看着他,李世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咯吱……” 下一瞬间,太极殿大门的摩擦声响起,把众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位大臣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去,只见张宝相迈步走进了大殿,单膝下跪,“末将张宝相,参见陛下!”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略带紧张的动了动身体,“张宝相,你不带兵运粮继续演习,怎么回来了!” “还用说嘛,当然是演习结束了!”又有大臣插嘴,嘀咕道。 “陛下!末将……”张宝相听到了嘀咕声,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你也变得那么磨叽!”李世民双眼一瞪,不耐烦的说道。 “唉……粮草被毁、末将阵亡,没脸去见李靖将军,故而回来传达战报!” 张宝相的脸色剧烈的变化,最终羞愧的低下了头,长叹了一声,道。 “你看,本官就说吧,结束……结……你说什么!” 一众官员在张宝相开口的时候便开始数落,直到张宝相的话音落下,一个个像见了鬼似得愣在了原地。 只有李绩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李孝恭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讶异,流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嘶!到底怎么回事,给朕细细说来!”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心中震撼无比,张宝相的能耐他最清楚不过,虽说在武力上比不过秦琼和尉迟敬徳,在谋略上却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他带兵谨慎,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若不然李靖明知道宇文哲的能耐,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说不担心张宝相运粮,担心的是长孙顺德那一方。 可是这怎么就阵亡了呢,自己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这样级别的大将都没有阵亡一个,这才几天啊,张宝相,亡了?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张宝相苦着脸,一五一十的开始叙说了起来。 张宝相可是亲身体会,再加上自己也有点文学底子,这一套下来说的是抑扬顿挫,就像是说书一样,把群臣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到了后来,张宝相说完后,太极殿内还处在一片寂静之中,大臣们还在消化着整个过程。 “这就完了?这是奇迹吗?这是见鬼的奇迹,人家那三千禁军根本就不是只剩下了几十人,原本就没事,运粮大军一直再被牵着鼻子走,到了现在自己死了一万多,伤了两万多,陨了一位大将,却连对方损伤有多少都不知道,这还怎么打,这憋屈也给憋死了啊!” “陛下,现在看来李靖将军对于林哲的重视是对的,李靖将军方面将面临无粮可用,那么势必会削减将士们的用度,虽说能撑过这一个月,但是将士们忍饥挨饿,不但战斗力会减弱到最低,而且士气也会尽毁,士气一无,即便是三十万大军也会变成摆设,现如今李靖将军已经被逼入死局了啊!” 李绩感慨道。 “是啊!朕又怎么会不知呢,三十万大军,面对林哲却成了累赘,朕现在知道为何林哲非得把朕的玄甲军带到终南山去训练了! 朕听李靖说过,当年在贺兰,林哲就凭着地形,用三千百姓拖垮了突厥一万先锋军,他现在带着禁军钻进终南山,就是立入不败之地,只有他打李靖的份儿,打完他就跑,跑了你还不敢追,他还巴不得你追呢。 一路上有无数的手段吃掉你的追击部队,林哲这是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这一次的军演,到了这个地步,也属于正常,不过李靖又岂是好相与的,今天往后,才是真正的决战啊!” 李世民说完,视线落在了张宝相胸口的那个红点上,只觉得如此刺眼。 第一百七十八章阳谋 夜色以深,今天晚上大军的食物供应就开始减少,尉迟敬徳把各方带队将领叫来后,好一顿解释,这才算是安抚下了一众将士。 还要坚持二十天,将士们没办法,毕竟军令悬在头上,少吃几顿饭饿不死人,但是触犯了军令可就要掉脑袋了,将士们也只能无奈接受,只是饭吃不饱,巡逻也没有什么精神,这是必然会发生的。 只不过一顿两顿不吃还好说,这二十天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夜幕渐深,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经鼾然入睡,最起码睡着了感觉不出饿啊。 就在此时,一道道黑影闯进了军营内,这些黑影并不是偷偷潜入,反而大张旗鼓的,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整个军营混乱顿时惊起。 “将军!敌方开始闯营了!”李靖的帅帐内,尉迟敬徳脸色难堪的说道。 “敌方闯营,早就在本将的预料之中,现在他们在哪个方向?”李靖沉声道。 “四面八方!”尉迟敬徳道。 “四面八方?难道他们把队伍全都打散了?这样虽说能够引起最大限度的混乱,但是却冲不到我军营腹地!” 李靖的双眼爆发出一阵精光,“不过如此一来,却出乎了本将预料,敬德,你立刻前去,务必活捉对方一人,我到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末将尊令!”尉迟敬徳领命而去,以玄甲军的武力,估计也就尉迟敬徳才有将其生擒活捉的实力。 尉迟敬徳冲出了帅帐,手持丈八蛇矛一根,水磨雌雄钢鞭两条,翻身上马,领着一众亲兵向着外面冲去。 尉迟敬德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冲到了大军的外围,只是到达之后,却发现混乱早就已经停止了,被禁军突袭而折腾起来的士兵们正站在原地,你看你、我看你的愣神,哪里还有敌军的身影。 “人呢!人在哪里!”尉迟敬徳看着周围诡异的情形,大声喝问道。 “将军,闯进来的只有十人,却厉害无比,配合也十分的默契,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们还能凭借人数压制,可是他们却突然间分散开,闯进了我们的队伍之中,刚开始还能找得到一些踪迹,可一会儿就全都不见了,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又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兄弟们都不敢出手了,担心伤到自己人,所以就在这里相互戒备着!” 尉迟敬徳一听就傻眼了,什么玩意,又穿上了和我们一样的衣服,还想来瞒天过海,可是现如今都知道你们藏在了大军中,哪还会给你们偷袭的机会。 “传本将军令!各军收缩队伍,点清人数,期间敢于独自行动者,斩!”尉迟敬德大喝。 “将军,可是现在大半夜的,大家伙都看不清模样,容易出差错,就算真的查到了,也容易被他们逃了!” 一名偏将,提醒道。 “你说的有理,这样吧,全军站在原地不许动弹,明天天一亮在开始清点,你,带着本将的亲兵巡视!谁敢乱动,定是敌军!” 尉迟敬德指着一名士兵说完后,调转马头,返回李靖的大营汇报战况去了。 ……………… 李靖在帅帐内走来走去,越想越不对劲,直到尉迟敬德返回了大帐,还未等尉迟敬德开口,自己先叹了口气,“这一下子有的折腾了!” “将军是何意?”尉迟敬德摸不着头脑,问道。自己这不是还没汇报呢。 “好一个林哲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闯一次营,就要让我们夜晚担惊受怕,白天清点将士。这三十万将士清点一番,就能把人折腾的够呛,再加上我们粮食不足,这要是长时间折腾下去,我们自己就要先坚持不住了。林哲这是要泄我们的士气,从根本上瓦解我军的战斗意志,这一个敌驻我扰,真是让他用到了极致!” 李靖沉声道。 “将军是说,这林哲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发现?!”尉迟敬德惊讶道。 “没错,那一次断粮,全是免费展示给本将看,他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让本将看出他的目的,在精神上给本将压力,而在巨大的压力下,人总会失去准确的判断性!” 李靖道。 “对啊!这是阳谋,即便我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阻止,就这样过二十天,将士们一定撑不住,可是不管也不行啊,如果他们混入大营,去刺杀那些中级的将领,我们也承受不住啊!” 尉迟敬德的眼中全是惊骇之意,这个林哲,仅仅出手了三次,就把这三十万大军逼入了绝境。 “将军,不如我们撤进渭水城吧,进了渭水城,有城为依靠,那么就什么都不怕了!” “哈哈哈……”李靖沉默的转身,走出大帐外,看着黑暗的星空,笑了,“敬德,若是带兵进了渭水城,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尉迟敬德看着李靖的表情,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好似被李靖的沉稳安抚了内心的悲愤,“将军,之后我们怎么做!” “三十万大军已经成为累赘,那么便舍弃了吧,用士兵做出一段城墙,提出二十万大军,围成三层,把大营环顾其中,把这二十万大军中的将士全部打散,让他们相互熟悉的士兵组成小队伍,相互依托,却又不能干预,拱卫大营,自行行动!” 李靖道。 “好办法,虽说这二十万大军打乱后重新调动就麻烦了,可是却防住了这一招瞒天过海,那剩余的十万大军呢!” 尉迟敬德眼神一亮,道。 “剩余的十万大军不动,随时听令出击,想要把这三千玄甲军困死,不能在低于十万之众了啊!” 李靖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后摆了摆手,“去吧,明天清点之后,就开始布置吧!” 第二天黎明,天色蒙蒙亮,军营中就开始了清点士兵的动作,不过这一整天的时间,只仅仅清点出了十万大军。剩余的二十万大军在众位中层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拔营,按照李靖的吩咐,围了三层,把李靖和清点而出的十万大军围在了中央。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禁军再度来袭,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先不说突破这三层防御,他们原本都穿着相同的衣甲,准备混进里面,却发现对方也变成了一个个小队伍,各自为战。这些小队伍之间的士兵全都相互熟识,根本混不进去,没有将军指挥的队伍,竟然给他们带来了最大的威胁,毕竟他们也全都分散成了十人的队伍,此时人数的劣势完全显现了出来。 特种预备队的这些将士,在冲击到第三层防御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伤亡,也就在这时,才觉得袭击无望,突围而去。 第二天一早,尉迟敬德带着“战死”的玄甲军将士,来到李靖的帅帐。 “将军,奏效了,这一次他们留下了三十六具尸体,就退去了!” 李靖出了大帐,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十六名玄甲军战士,露出了一丝感慨。 “想不到这一战如此艰难,到了如今,才看到你们的人。” 禁军将士听着李靖的话,原本就已经挺拔的身姿更加笔直,却把头转向了一边。 “哼,这就是林哲带出来的兵,见到将军就是这幅态度!” 尉迟敬德啪的一声甩出了腰间的钢鞭,愤怒的大吼道。战至如今,尉迟敬德心中的憋闷早已到了顶点,如今看着这些禁军将士傲然的模样,终是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你玄甲军了不起啊,当年老子也在玄甲军任职,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的时候,老子和叔宝就是玄甲军的枪头,那时候玄甲军有你们吗!” 禁军的这些战士当即一愣,其中有一位摇了摇头,极为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尉迟将军,如今属下们,全都是尸体……尸体……” 李靖看着尉迟敬德憋得通红,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敬德,这些人的身上得不到什么情报的,让他们全都走吧,留下来还要浪费粮食,我们的昨晚损失多少?” “罢了,本将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一群尸体较真!” 尉迟敬德扭过头,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偏将把禁军将士们带走。 “将军,我们损失了三千士兵!” “损失三千啊!以一换百,那伤了多少?”李靖转身,道。 “这个……有一万多吧,将军,其实受伤的和没有受伤相差不多,反正这是演习,就算是伤了胳膊,难道还要把胳膊绑上不让用吗!” 尉迟敬德道。 “是啊!如此来说本将还占了便宜!若是实战,受伤的士兵就废了,就又多了一项负担,敬德,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可开始了?” 李靖面色严肃的问道。 “放心吧将军,为了保密,特意用末将和长孙顺德的亲兵去准备的,而且我和长孙顺德亲自确认过,没有人敌方混进来!” 尉迟敬德道。 “嗯,敬德,现在看似我们破了这招瞒天过海,可是我们的处境没变,还是少粮,还是身处下风,传令众将,不得擅动,有一切风吹草动,速速报来!” “放心吧,将军,末将明白!” “那就好,接下来就剩下忍耐了,忍耐到最后,忍耐到看谁先忍不住出手了!”李靖说完,转身回到了大帐之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决战的前奏 两军对垒的战报不停的送到太极殿内,此时已经没人会说宇文哲的闲话,即便是不懂军事的文臣,也能看出两军胶着的状态。 再说,现在还是贞观初年,现在的满朝文武大都是当初跟着李世民打天下的那一批老人,又有那个不懂点军事,就说现在的文官之首,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在当初这都是上马提剑杀敌,下马握笔治国的人物。 那面打的如火如荼,这面看的如痴如醉,古人少娱乐,到了如今,这些大臣在退朝之后,要是不赶他们走,他们是不会离开太极殿了,每天都翘首以盼,当战报到来后,叽里呱啦的讨论一番,弄得自己好像才是当世名将一般,最后带着一副满足的表情打道回府。 ………………………… 预备特种队依然每晚袭营,而且每一次都是一触既走,仿佛就是为了让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明知道已经影响不到李靖和里面的十万大军,也不曾放弃。 时间又过了七天,在外围的士兵都习惯了这样的偷袭模式,关键是想不熟悉也不行啊,每天吃不饱,睡不好,已经七八天的时间了,每个人都疲倦的不像样子,甚至站着值班都能睡着。 所以当特种预备队袭来的时候,心里都在想,“怎么还不走”,所以每回只要特种预备队一撤,绝对是十分轻松,一个纠缠追击的都没有。 这些士兵的眼神就好像再说,“你们烦不烦啊,每天都这样,赶快撤吧,我们又累又饿的,没空跟你们做游戏!” 这样的偷袭整整持续了七天,直到七天后的这天晚上。 半夜,特种预备队又来了,只是这一次的特种预备队与之前相反,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突袭,而是小心翼翼的潜入了进去,潜入到了第三层守卫那里,才被发现。 双方交手,这一次整个特种预备队像发了疯似得向着军营内冲击,极短的时间内,就冲破了这一层防御,向着大营最中心的位置冲了过去。 李靖大帐处。 “哈哈哈,将军,不出所料,他们忍不住了,攻进来了,我们也该按计划行事了!”尉迟敬徳哈哈大笑道。 “前七天,一触即退,等将士们习惯了这种模式后,却强攻了进来,看上去像是忍不住了,不过林哲的耐性没有那么差,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一次强攻来摸清本将的位置,连打草惊蛇都能成为他的手段。 敬德,通知下去,所有布置都不要动,只派大军拦截,毕竟只有三千人,每一次突袭都会有所损耗,他耐性好,那么本将就削减他的人数,等到他无人可用的时候,才会真正忍不住!” 李靖沉声道。 “打草惊蛇?末将明白了!”尉迟敬徳点了点头,向着大帐外走去。 李靖看着尉迟敬徳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太憋屈了,一个林平,就能威胁到你的大将不敢露头,连我自己都要躲在营帐之中,加上一个林哲,天马行空般的战争头脑,再加上这无可匹敌的三千玄甲军,竟然会产生如此恐怖的效果,这应该全是我大唐的幸运吧……” 果然如同李靖所料,这些禁军突破了那三层防御圈之后,再次分散开,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队伍,向着四面八方进攻,引起了巨大的骚乱。 直到天色将亮,禁军们才开始撤退,而且这一次的撤退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了,外面那三层防护,早就围了过来。 等到天色大亮,战斗结束的时候,足足有四五百禁军,被留在了这座军营里。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将军,这一次干掉了他们四百七十三人,这些小兔崽子们都在外面呢,您要不要看一看!”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 从开始到现在,真是太憋屈了,憋屈的尉迟敬德都有了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从交战到现在,还没有捉到过敌人的影子,自己这方就损失了一大批粮草、张宝相被杀、士兵更是死了数万,可是今晚却见到了敌人四百多具“尸体”,这样的战果要是放在以前,尉迟敬德都不屑于查看,现在却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愉悦感,可算是解气了。 游击战原本就是这样,让你摸不着我,我却找个机会就抽冷子弄你,即便弄不死你,气也气死你,你一生气,自然就会出错,那么我抽冷子的机会又来了,你接着更生气,这样恶性循环,最后只用一少部分人就可以拖垮一个大部队,所以可以说,游击战是以少对多时最有效、最实用的战术手段,没有之一。 “我方伤亡多少?”李靖沉声问道。 “应……应该有数万吧,这一晚上他们左右突袭,造成了大面积的破坏,不过最终还是被我们抵御在外面,没有进攻到军营中心位置。” 尉迟敬德的脸垮了下来,李靖的话让他心头一沉,四百多人换了数万的伤亡,仔细想一想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马上去,聚集点兵,挨个查,看看有没有人混进来!”李靖道。 “对啊!突破了外面的三层防御,就意味着又可以用那一招了,这个林哲太可恨了,这是要折腾死我们啊!” 尉迟敬德大吼着向着大帐外走去。 阳谋就是这样,你即便知道我的计谋又如何,你还得聚兵点将,挨个排查,明摆着告诉你,就是要折腾你,军营中十万大军,你查去吧,折腾不死你们! 李靖却笑着摇了摇头,“哲儿啊,这一次丢了将近五百人,下一次会丢的更多,只不过是在多排查几次而已,本将的兵撑得住,你打算什么时候在这军营内,站到我的面前呢!| …………………… 双方交战打的如火如荼,朝臣们看的如痴如醉,不知何时,两军交战的情况不只在大臣中流传,还传到了长安城中,李世民知道后,都哑然一笑,并没有多加理会。 如今正是战前准备,这一场演习,调动起了整个长安城的热情,这是连李世民和众位大臣都没有想到的。 现如今在长安最潮流的,并不是谁有又了好诗,寻芳阁又来了多少漂亮的姑娘,而是找个茶楼一坐,“啪!”惊堂木一拍,“话说,今天林哲将军再次带人闯营……李靖将军怡然不惧,大军稳固如铁通……” 通达茶楼。 这是长安城最大、资格最老的茶楼,通达,取四通八达之意,各地行商来到长安后,都会习惯性的来通达茶楼坐一坐、听一听,全国各地的商贾带来的消息。 连一些王公贵族都喜欢在茶楼里呆上半天,消磨消磨时间。 茶楼二层,一座儒雅的单间里,茶香缭绕,金昌永大腹便便的坐在中间,粗大的像是根胡萝卜的手指随着说书先生的节奏,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神情沉迷。 莫轻语一身粉色衣衫,恭敬的站在金昌永的身后,却也竖着耳朵,心情随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不停起落,每当说道关键的时刻,玉手不自觉的握紧,把衣角攥出了一道道的褶皱尤不自知。 “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再落,说书先生在木桌后站了出来,“诸位客观,今天的战报就到这了,大家期待明天战况如何吧!” “唉!你们说,这林哲小小年纪,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谁说的准,也许是神仙下凡吧,林哲将军可不只会带兵,写诗、谱曲也是一绝啊!就那首水调歌头,哪是弘之策写的,没瞧见隐娘都说了,先生大才,此生不见先生不在抚琴!” "是啊!只是可惜,林哲将军到了这般年纪,却还没有婚嫁,我还有一妹子,年方二八,豆蔻年华,也不知……“ “赶紧滚蛋,世人都知道,林哲将军是曹府的女婿,那一头白发更是其用情至深的表现,你家妹子长得跟头母猪似得,别拿出来丢人了!” “娘的,你妹子才是母猪!老子干死你!” “哗啦……”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议论声,打骂声不绝于耳,直到有衙役前来调解,这才止住了这一场混乱。 “丫头,你怎么看?”二楼,金昌永的手指还在轻点着桌面,问道。 “师叔,师侄总觉得这是有人要抬高林哲,可是树大招风、过刚易折,这却不是什么好事,是师傅做的吗?”莫轻语娥眉微蹙,不解的问道。 “你这丫头,可不要什么事都往你师傅身上推,你师父去了突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再说了,这林哲在没有确定不能为我们所用之前,不能对他出手,你上一次私自行动,太过于草率了!”金昌永说着,手指和话音同时落下。 下一瞬间,一道道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莫轻语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金昌永手指下的那张方桌,表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裂痕像是蜘蛛网那么密集,金昌永收回了手指,桌子轰然倒塌,连桌子腿都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第一百八十章自杀式冲营 “恭喜师叔,内功修为圆满!”莫轻语低下头,伸出玉手在金昌永的肩膀上轻轻地揉动,讨好道。 “哼!内功圆满有个屁用,圆满能躲过林平的霸王弓吗,当年我可是在你爹面前发誓,要照看好你,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对的起你爹!” 金昌永压抑着嗓音,道。 “师叔,师侄不是没事嘛,当时我只防备着林平,而且林平也没有发现我的踪迹,谁知道林哲却那么谨慎,当时确实是太险了!” 莫轻语重重的喘了口气,原本就丰满的雪峰仿佛要呼之欲出,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后怕,道。 当时被林平锁定的那一瞬间,直接被一股死亡的恐惧所笼罩,若不是那一句”捉活的“恐怕自己早就被那根铁箭贯穿了。 莫轻语经常回忆起那一晚,心中对宇文哲渐渐地产生了些感激,更多地却是对金昌永的埋怨,“还不是怪师叔,当初非得说什么除了隐娘,寻芳阁内包括我都不能拒绝,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他产生兴趣!” “罢了,你记住教训就好,长安水深,你只要照看好隐娘,其余不要过过多参与,就说这一次,到底是谁把林哲的风头宣扬的那么盛,师叔就没有任何头绪,一切小心为上。” 金昌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嗯,师侄知道了!”莫轻语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林哲根本就没去过寻芳阁,你不是说隐娘在,林哲一定会去吗…………” ……………… 曹府。 “老夫人,您的身体很好,睡不好是因为心里担心的太多,这样,玲珑在给您开一副补神安心的药,没事的。” 后院,曹老夫人坐在正座上,一位少女穿着朴素的衣服,伸出手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沉思了片刻,道。 “那就好,玲珑丫头,以后老身可不去李府居住了,这么大的府邸又剩下老身一个人,有空的时候一定多来逛逛。” 曹老夫人拉着少女的手,慈爱的说道。 少女正是宇文哲当初在御医院,遇到的张玲珑。 “嗯,玲珑会的。” 张玲珑乖巧的应答,看的曹老夫人又是一阵欢喜。 “对了,之前总是听说,御医院的老家伙欺负你,我一个老婆子也帮不上忙,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家哲儿现在也在宫中任职,再有什么事,你二人也可相互照应。”曹老夫人笑了笑,道。 张玲珑脸色顿时一红,“老夫人,您放心吧,我现在每天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照顾娘娘的身体,御医院可没人敢欺负我啦,王老头现在看到我都躲着走,今天是娘娘特许我出宫,回家探望娘亲的。” “是吗,这可真是好事,你这丫头,那还不在家多陪陪你娘,还跑到曹府看望我这老婆子!” 曹老夫人惊讶,神情却更加的满意。 “多亏了林将军,我才有机会被娘娘看重,原本想当面感谢将军一番,可是谁知道将军却带兵军演,既然将军不在,那么来看望一下老夫人也是好的!” 张玲珑被曹老夫人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糯糯的说道。 “原来你和我家哲儿见过了!”曹老夫人顿时露出一副恍然之色,道。 “嗯,见过了两次,不过都是匆匆一别。” “什么?还是两次,那就好,那就好!”曹老夫人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丫头,等哲儿回府后,我会打发他去张府拜访的!‘ “嗯,多谢老夫人,那玲珑就先回宫了。”张玲珑说完站了起来。 “小环,替老身送送玲珑丫头。”曹老夫人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小环招了招手,道。 随后,小环引领着张玲珑走出曹府,“喂,你真的想嫁给我家哲少爷吗?” 曹府大门前,张玲珑看着小环敌视的样子,脸上的红润逐渐消散,“怎么这么问?” “哲少爷会娶我家小姐,只有我家小姐才能嫁给哲少爷。”小环倔强道。 张玲珑摇了摇头,“,我不会抢你家少爷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当初银川瘟疫,我爷爷以身试药,在最后的三天一直和林将军待在一起,我想知道,爷爷为何会舍弃我,当时他离开长安的时候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林将军在银川的是英雄事迹,不是吗?“ 小环听到了张玲珑的回答,顿时愣在了原地,直到张玲珑走远后,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小姐,小环不相信你死了,哲少爷太优秀了,一定会有很多女子喜欢他,不过在你回来之前,小环一定会替你看好的!” …………………… 长安城外的演习还在继续,直到这一次禁军的强势突袭,仿佛要打破两军胶着的状态。 这一次,在白天清点大军的时候,找出了三十名装扮成士兵模样的禁军,其中一名甚至已经深入到了距离李靖大帐没多远的位置,这最后一名禁军被找到后,差点惊出尉迟敬德一身汗。 李靖统领的大军被折腾的够呛,若不是禁军将士不是真正的敌人,他们恐怕会被这三十万大军直接当成粮食给吃了。 最终,他们被绑了起来,交给了长孙顺德看管。 长孙顺德现在主管着巡视军营,主动请缨看管这三十名禁军,还在自己的营帐旁,建了一个临时的牢房。。 长孙顺德将三十名禁军绑在木柱子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来回走动,“谁让你们是林哲那小子的手下,本将受的罪,现在就由你们替他承担!“ 长孙顺德的鞭子猛然扬起,啪的一声,却见到自己的一名亲兵挡在了禁军前面,这一鞭也在亲兵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疯了!这是干什么!”长孙顺德恼火的说道。 “将军,他们的确是林哲的手下,可是他们真正的身份却是只属于陛下指挥的禁军,如果说在两军交战中,有所损伤,那么谁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如今将军这鞭子要是落了下去,性质可就变了。 知道的是您痛恨林哲,才会如此发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挑战皇权呢,须知,士可杀不可辱,这些可都是玄甲军的兵,会有麻烦的!” 这位亲兵开口劝解道,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长孙顺德的右手一颤,长鞭差点没掉在地上,”你说的不错,本将果然没看错你,等这回军演结束后,本将就把你提到亲兵队长的位置。“ “将军,属下刚刚被队长招进亲兵队,怎么能顶了队长的位置,这样不好!”亲兵顿时摇了摇头,道。 “哼!有什么不好,让他给你当副手,死了还要被林哲那小子利用,也就把你小子招来还算是有点眼光,你在这看着吧,本将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又得忙乎起来了!“ 长孙顺德说完后,转身回到了营帐里,只留下了亲兵一人,守着这些禁军。 “原来长孙顺德这家伙那么好骗,早知道我也抢着去执行这个任务了。”一名禁军小声的嘀咕道。 “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那名亲兵压抑着嗓音,随后,在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塞到了距离自己最近那名禁军的衣服里,“还有十一天,你们就忍耐一下吧。” “将军那面怎么样?”禁军抬头,露出了一丝兴奋地笑意。 亲兵也笑了,“放心吧,趁着昨晚的混乱,已经潜进来了!” …………………… 秋天的夜并不算是很长,午夜过后,正是人最觉得困顿乏力的时候,禁军再次前来袭营,三十万大军的目标太大,禁军每一次袭营又是在不同的方向,根本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被动地防御。 这一次禁军和昨晚一样,一直在猛烈的冲击,甚至冲到了军营的中心,才趁着混乱退却,第二天一早,尉迟敬德清点伤亡,禁军又留下了四百具尸体。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李靖帅帐中,李靖疑惑的走来走去,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神情兴奋的站在一旁。 “将军,看来林哲已经放弃了啊!” 尉迟敬德兴奋地说道。 从一开始,强势突袭,已经五天,三千禁军已经损失了将近两千人,虽说三十万大军疲乏不堪,他们突袭的程度越来越深,可是在这么来上两三次,三千禁军就要全军覆没了,而且这一回战死的近两千将士肯定是禁军本人。 “顺德,你巡守军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每天晚上突袭过后,将士们的清点做的怎么样?” 李靖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道。 “这几日每天都能揪出一些,牢房里到了现在已经有了将近一百人,末将都是挨个清点,绝不会有漏网之鱼!”长孙顺德肯定道。 “那好,不过也不能排除林哲潜入大营的可能,长孙顺德听令,巡守频率加倍,军营的各个角落一处也不能放过!只要是有所嫌疑,立刻扣留! 尉迟敬德听令,守好粮草,将士们每天的食物严格按照用量派分,如果哪个营地里的粮草领取,超过了规定之量,那就说明一定有林哲的人藏在里面,你可明白!”李靖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最终决战 长孙顺德脸上茫然,不知李靖是什么意思,尉迟敬德却变得严肃起来,“将军,你是怀疑他们已经隐藏在军营中等待机会,可是却没有混入军队,而是藏在某个角落里,所以我们清点士兵也无法将之找出来?” “没错,不过想要在军营里安然无恙的藏起来,独身一人就已经很困难了,带着物资连想都别想,既然来了,总要吃饭吧,吃什么?当然是吃我们的粮食!” 李靖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扔下了两千袍泽的性命,和被我们抓住的士兵,都是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只是为了自己躲进大营中打掩护,还真是够狠的,让我们相信他们还会拼死一搏,实际上却要来个釜底抽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阴险的小子!” 尉迟敬徳心中一寒,这个历经百战的悍将此时心中突兀的出现了一股庆幸之意,幸亏自己跟的是李靖,要是别人恐怕早就被玩死了。 “慈不掌兵啊,有的时候为了胜利,就是要不择手段,只要能够守护大唐,那么无论什么样的牺牲都值得! 去吧,林哲想不到,多亏了我们每天清点士兵,才能把粮食的用量精确到每一位士兵身上,这就是他这一系列手段中,最大的破绽!” 李靖笑了笑,道。 “没错,根据粮食的用量和去向,就可以把他们揪出来,长孙将军,这下子可要你我好生配合了………长孙将军?长孙顺德!” 尉迟敬徳转身,看着茫然的长孙顺德,大声道。 “啊?哦……放心,本将一定配合赶尉迟将军,一切以抓住林哲那小子为首要目标!” 长孙顺德都没有明白李靖和尉迟敬徳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要能抓住林哲,即便和尉迟敬徳配合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果然,就像李靖推测的那样,直到晚上,剩余的禁军仿佛知道现在突袭不会有什么效果,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以骚扰为主,总之,就是发挥了我杀不进去,你也别想休息好,赢不了你,也得恶心死你的精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三十万大军早已经到了疲乏的临界点,剩余的一千禁军偶尔在外围折腾一阵,偶尔突进三层防御,却一触既走。 每一次大军都得清点一片,而且每一次都能清点出二三十人,被关进长孙顺德临时建立的牢房内。 尉迟敬徳手持丈八蛇矛,腰间别着两根雌雄水磨钢鞭,衣不解带的守在粮草旁边。 可是渐渐的,尉迟敬徳变得犹疑了起来,因为粮食每天的用量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长孙顺德那边更是没有任何消息,整个军营被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当初宇文哲夜闯皇宫,用线在天上滑动,所以李靖连天上都没放过,派人随时盯着。 即便是这样,在军营内也没有任何林哲等人的消息。 就这样一过就是十天,这十天过得就像是十年一样漫长。 李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帅帐的范围,直到最后一天,李靖出了帅帐,在军营里逛了起来。 一边逛着,一边思索,查看着任何军营内任何有可能出现异常的地方,李靖整整在大营内逛了一天,直到天色变暗,才回到了帅营,看着终南山的方向,露出了一丝苦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还是被你给骗了啊!” 尉迟敬德守在帅帐外,最后一晚,天一亮,一个月期满,演习结束,在守着粮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将军,你是说他这一个月都是为了把我们拖垮,强攻、骚扰,是为的牵扯着我们的精力,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天的强攻?” 尉迟敬德不敢置信的问道。 “若不然呢,还有别的解释吗,虚实转换、抓人心理,其他人可玩不来,我们的精力都放在大营之中可能存在的敌人身上,不但压力变得更大,他们每晚攻击的时候也会相对安全,更是趁机摸准了帅营的位置。 拖了一个月,我们筋疲力尽了,虽说他们的实力同样有所削弱,但相对与我们而言却好上了太多,玄甲军的冲击力你们清楚,虽说仅仅剩下了一千的数量,也不是我们这些饿到半死的士兵能够阻拦的,所以,今晚便是最终决战了!” 李靖叹了口气,沉声道。 “怎么可能,这一个月他们最深的时候也没有冲到帅营,即便我们饿的都不行了,可是他们不是也只剩下一千人吗,实力减弱了三分之二啊!” 尉迟敬德皱着眉头,反驳道。 “呵呵,这一个月以来,玄甲军冲营,队伍的人数可曾超过十人,千人聚集在一起又是什么样的威力,当年冲击寇建德三十万大军,你是玄甲军的枪头,应该最清楚吧!” 尉迟敬德当即愣在了原地,“是啊,玄甲军上千,绝对能把我们现在的大军扎个对穿,可是为什么这一个月……” “这一个月你习惯了禁军冲进来,便无功而返,心里就有了松懈,当初哲儿烧死突厥五万先锋军的时候,就是利用对方的这种心理,他把这样的情形叫做惯性心理,当你认为就是这样的时候,也就是你失败的时候!” 李靖抬头大笑,道。 “这小子的阴谋真是一环套一环,老子以后就是直接认输,也不要跟他做对手,光气就气死了!” 尉迟敬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好了,既然提前知道了就好,我们还有缓和的余地,本将之前的布置也可以动用了!” 李靖哈哈一笑,双拳紧握在一起,这一个月的交战,宇文哲没让他失望,真的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对啊!还有将军的布置,这回定要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似得来回瞎闯,本将就不信,耗不死他!”尉迟敬德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晚,随着夜色的降临,一大片乌云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上,遮挡住了原本就微弱了月光,大营中在各处升起了火把,火把连接成一大片,远远望去,仿佛整个军营都处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把整个大营映照的像是白天。 大营外,赵方领着仅剩的七八百禁军将士,在远处看着大营的火光,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赵队,今天可是最后一晚了,终于可以尽情的拼杀一顿了,之前都是打了就跑,太不尽兴了,没准用不着将军出手,咱们就能冲进帅帐,打败李靖将军呢!” 赵方撇了撇嘴,”你想多了,你看看这军营,灯火通明,李靖将军会在帅帐傻等着?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整个军营彻底搅乱,其他的,就交给将军和特种一队的兄弟们把!“ “哈哈哈,有将军在,一定没问题的!” “没错!终于穿上了自己的铠甲,让他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 “上马!” 赵方缓缓的抬起右手,下一瞬间,右手挥下,整个队伍像是一道黑色的流光,目标笔直的向着李靖的帅营处冲击而去,“今晚,战个痛快,至死方休!” 赵方带领着禁军,像是爆发的洪流,轰然闯进了军营之中,队伍呈锥形,就像是林平射出的霸王箭,一往无前,无可披靡,挡在前方的军队就像是豆腐般那么柔弱,被一冲而散。 很快,赵方带人冲到了帅帐之前,勒紧缰绳,对着帅帐躬身行礼,“李靖将军,末将林哲,借将军人头一用!” 趁着这个时候,大批的士兵涌了过来,帅帐内却是静悄悄的,只能在大帐的缝隙处见到一些昏暗的烛光散发出来。 “既然将军沉默,那么末将得罪了!” 赵方眼神一缩,对着后方比了一个手势,整个队伍顿时一分为二,动作行云流水,自己带着一队冲进了帅帐里,另一队阻拦着涌了过来的士兵们。 “没有,帅帐果然是空的,继续冲!”帅帐直接被禁军穿透而过,里面却空空如也,赵方脸色一沉,李靖果然不在。 他们却不能停,他们之所以能够冲到帅帐,如入无人之境,就是靠的强大的冲击力和默契的配合,在穿过帅帐之后,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果然,李靖再次设伏,自己这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停了下来,失去了那股冲击力,在想冲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赵队,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冲不动了!” “闭嘴,叫我林将军,还能怎么办,我们死的越晚,将军那里得手的可能性就越大,记住,一定要让这些家伙以为我就林哲,我们所有的禁军都在这。” “杀!”下一瞬间,双方彻底接触在了一起,仅仅不到一千的禁军队伍,却爆发出了更为强大的压迫力,他们围城了一个圆圈,谁筋疲力尽了,就退到圈子内休息,来回转换,一时间,这数十万大军竟然不能把这一千人拿下。 其实这是必然的,即使这些大军有数十万,但是不可能全都同时跟禁军们交手,而且他们这一个月以来早就已经筋皮力尽,战斗力锐减,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禁军们绝对会溃败,但是这个时间又有多长,到底能否支撑到天亮,谁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二章将军、承让 大营里战的如火如荼,在大营的最边缘,一处营帐外,李靖侧脸看着交战的双方,眼神深邃,这里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一片寂静,与大营内的火光截然相反。 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全副武装的守在李靖身旁,神色肃穆,即便身在营帐中,也仿佛在戒备着什么,直到李靖轻轻的叹了口起,“差不多了,林哲也该来了!” “什么?将军不是说禁军现在正在进攻帅营吗?”长孙顺德惊讶道。 “禁军确实是在进攻帅营,可是林哲却没在那里,如果本将不现身,林哲又怎么会出现,虚实之道,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虚是实。 但是,只要看破本质,就不会被虚实遮盖了双眼,林哲的目标是本将,那么他就会想方设法诱本将离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本将觉得军营之中是危险之地,只是可惜本将到了最后才看透,否则也就不会以身犯险,对吗,哲儿!” 李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身前的黑暗处。 “将军说得不错,末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诱将军出营,末将也曾想到将军会识破,只是没想到将军会识破的那么快!” 下一瞬间,宇文哲的声音传出,三道身影在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外面的守军都死了吗!”尉迟敬德惊骇欲绝,整个身体挡在了李靖身前。 李靖以自己为诱饵,又怎么可能不设伏,足足有三万大军隐藏在附近,可是如今,宇文哲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前,那三万大军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哲儿,原来你真的一直藏在军营中,在军营中观察着士兵们的一举一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原本以为,你把我逼出军营后,会带着林平潜入我身边,然后用霸王弓来射杀本将才对!” 李靖问道。 “所以将军就在这周围埋伏下了三万兵力,就为了对付我和林叔两个人?” 宇文哲声音落下,完全出现在李靖等人的视线里,虽说因为黑夜的缘故,看的还不是太过于真切,不过李靖已经确认,这就是宇文哲。 “呼……”下一瞬间,一根根火把被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的亲兵点燃,映照出了宇文哲的面孔。 “小子,这次你死定了!” 长孙顺德脸色大变,眼神深处顿时流露出一股恨意。 “这三万大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你还留有兵力。”李靖摇了摇头,“刚才在黑暗中,你为何不让林平放箭,现在距离如此接近,林老弟霸王弓的威力可要折扣大打了!” “将军,这一次演习,林叔不会用动用霸王弓,末将要真正打败你,让陛下、让朝臣无话可说!” 宇文哲咧嘴一笑,在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双手握在刀柄,立于身前。 这柄长刀长五尺,刀身修长,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是宇文哲后世最为喜欢的冷兵器,苗刀。 苗刀可单、双手交换使用,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 临敌运用时,辗转连击、疾速凌历、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寒芒。 “小子,你太会说大话了,我们有三万大军,而你就三个人,死的是你!” 长孙顺德一声大喝,手中的火把猛然扔到了空中,下一瞬间,整个营地外围都暴动了起来,三万大军袭来,喊杀声震动天地。 “就是因为你还有那么多大军,所以我才费尽心思,带着特种一队潜入在大营中,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要不然,李将军有大军拱卫,我们怎么可能胜得了!” 宇文哲笑的更加灿烂,眼神瞬间收缩,膝盖弯曲猛然间踏向地面,像一颗子弹般弹射了出去,王大虎、林平紧跟其后。 “找死!”尉迟敬德大怒,手中的丈八蛇矛猛然向前探出,直指宇文哲心脏,身后的亲兵却摆出了一个军阵,把李靖守在了里面。 宇文哲眯着眼睛,身体忽然翻转,与丈八蛇矛交错,蛇矛的锋锐擦着宇文哲的衣服,瞬息间划过。 正当尉迟敬德手腕翻转,想要追击的时候,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砸在了丈八蛇矛的矛尖上,“嘭!”的一道兵器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尉迟敬德虎口一震,丈八蛇矛差点脱手而出,“你是谁!” “嘿嘿,好久没有遇到能接我这一招的人了,你的对手是我,我的名字叫王大虎!” 王大虎踏步上前,狼牙棒高高擎起,挡在了尉迟敬德的身前。 “长孙顺德,保护好将军!本将腾不出手来了!” 尉迟敬德脸色大变,握住丈八蛇矛的双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声,蛇矛一抖,泛出三朵枪花,探向王大虎的胸口。 “哈哈哈。来得好!” 王大虎哈哈一笑,脚下不退返进,手中的狼牙棒如同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竟然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尉迟敬德身体扭转,丈八蛇矛如同标枪般投出,擦着王大虎的脸颊激射进黑暗中,双手伸入腰间,两根钢鞭握入手中,“既然你力大,那么就来试试我的鞭子!” “好!你很强,值得打一场!” 王大虎也兴奋了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钢鞭甩动的破空声和王大虎的怒吼交缠在一起,两人身旁已经成了一个真空圈,谁也不敢踏入其中。 另一方面,宇文哲手握苗刀,和林平一起冲进了尉迟敬德亲兵围成的军阵中,左突右冲,长孙顺德看着深陷军阵的宇文哲,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本将这里还有上百亲兵,本将就不信,你能在三万大军杀来之前闯过来!都给我上!” “哈哈哈!那三万士兵暂时来不了,我特种一队一百零八位将士出手,短时间内谁也别想闯进来,杀!” 宇文哲仰天长啸,一刀劈倒了一名亲兵,再次向前踏进了一步。 “该死的!去!杀了他!给本将杀了他!”长孙顺德声嘶力竭的大叫。 “杀!”顿时,长孙顺德身后的亲兵猛然冲了上去。 “啊!你干什么!他才是敌人!”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砍我!” “他娘的,别砍了,你在砍老子还手了!” 长孙顺德的亲兵冲上去之后并没有攻击宇文哲,反而对着尉迟敬德的亲兵一阵乱砍,而且战斗力无比强悍,只一会的功夫,尉迟敬德的亲兵便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了李靖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长孙顺德,你做的好事!” 这里的动静引得尉迟敬德放声怒吼,想要撤身回援。 就在此时,尉迟敬德的心神分散,露出了破绽,王大虎眼神一亮,就在那两条钢鞭在空中交错的时候,狼牙棒猛然砸了下来,把两条钢鞭同时砸到了地面里,大地轰隆一震,在尉迟敬德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个碗口大的拳头轰然撞击在了他的腹部。 顿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腹部内仿佛翻江倒海,仿佛肠子都扭在了一起,甚至在一瞬间连意识都变得恍惚,等到清醒时,却看到王大虎站在自己身前,“尉迟将军,你出局了!” 尉迟敬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李靖的位置,只看到长孙顺德的亲兵都站在了宇文哲的身后,宇文哲的嘴唇在不停的蠕动,一道更为清晰的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将军,承认,演习结束…………” “哈哈哈哈,本将没有想到,长孙顺德的亲兵竟然都是你的人,他自己却不自知,你不但成功刺杀了本将,就连这三十万大军也被你拖垮了,本将输了,本将输的不冤!” 李靖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角亲润出了一丝湿润是水珠,“这就是输的感觉啊,原来失败的感觉那么美妙!” “将军此言差矣,末将能赢,多亏了长孙将军的帮忙,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这一次演习末将只有五成胜算,可是有了长孙将军,胜算一下子提到了八成,果不其然,末将的这些下属成功的混成了长孙将军的亲兵,成了末将赢得这次演习的关键!”宇文哲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长孙顺德,“多谢将军相助!” “你放屁!本将恨不得杀了你,怎么会帮你!”长孙顺德疯狂的嘶吼,牙齿紧咬,一丝丝鲜红的血迹在嘴角流了下来。 宇文哲露出了八根雪白的牙齿,“将军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长孙将军如此巨坑,岂不是帮了末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哲儿这句话好生精辟,确实是有道理……”李靖苦笑道。 “黄口小儿,你说本将是猪……猪……噗!” 长孙顺德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胸口一鼓,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天旋地转,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昏迷了过去。 尉迟敬德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长孙顺德的惨样,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心中莫名的对于宇文哲产生了莫大的好感,“这小子,最少让自己输的光明正大,这要是像长孙顺德一般,被活活气昏过去,这才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什么也没吃 “敬德,演习已经结束,让他们都停下来吧,然后派人把之前的那些粮食运来,埋锅造饭,先让将士们吃饱了再说!” 李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末将领命!”尉迟敬德领命而去,在军营那面,两军还在交锋之中,既然演习结束,当然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哲儿,本将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在军营中藏了下来,长孙顺德怎么会把你的属下当成了自己的亲兵,快给本将说一说!” 尉迟敬德走后,李靖迫不及待的问道。 “将军稍等!”宇文哲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特种一队,任务结束,就地吃饭,饭量一个馒头,用饭时间一刻钟!” 顿时,在黑暗中再次走来了一百零八人,李靖惊讶的看到,李邺嗣和程处默也在这一百零八人之中,他们来到了宇文哲身后,坐在了地上,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细嚼慢咽的吃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舍不得吃的样子,又哪像是当兵的大老爷们。 看着李靖疑惑不解的样子,宇文哲也坐在了地上,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将军,这十天我们一直隐藏在军营中,藏在长孙将军军帐旁不远处,有他的“亲兵”作掩护,所以躲过了将军的搜查,为了让将军相信末将没在军营,这十天,特种一队只靠每天清晨的露珠和混在亲兵中的将士提供少量的饮水,勉强维持生存,我们什么都没吃……“” “不可能!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潜入进来的?”李靖神情一凝,道。 “嘿嘿!十天前!第一次强行袭营的时候!” 宇文哲把嘴里咀嚼的馒头咽了下去,肚子里随即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咕噜声,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之色。 “十天?什么都没吃,仅靠每天喝一些水,怎么可能,这不就饿死了!” 李靖张了张嘴,目光呆滞的看着身前,这些小口吞咽着馒头的一百零八名禁军,心中一颤,心中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自己输得真是不冤。 “将军,你试过人体的极限吗,只要有水喝,人甚至可以存活一个月左右,只要能克制饥饿所带来的恐慌!” 宇文哲笑了笑,沉了好一会,才拿起馒头送到了嘴边,咬了第二口,依然缓慢的咀嚼着。 “你这孩子……还想要给我多少惊喜啊,你真的把他们练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他们比以前还要强大!” 李靖震惊的喃喃自语道。 李靖心中很清楚,一支军队的强大与否,最重要的就是看他们的战斗意志,而宇文哲带的禁军,已经不仅仅是能用意志力强大这么简单地词汇来形容了。 饥饿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东西,当年隋朝为何被搞得天下大乱,最大的原因不是杨坚触动了那些豪门巨阀的利益,被群起攻之。 而是他荒淫无道,导致百姓受难,吃不饱肚子。只要挨饿了,畏惧官员的百姓连朝廷都敢反抗,要是放在现在,百姓富足、天下归心,谁都不敢乱。 当年五次饥荒,在饥饿的威胁下,人们暴露了心中最为阴暗的一面,什么叫易子而食,为了吃饭,却不忍心杀自己的孩子,那么便俩家交换,你杀我们家的,我杀你们家的,作为自己的食物。 当人饿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失去所有理智,人吃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可以说,战胜了饥饿的意志,才是真正无懈可击、最为强悍的意志。若是心中没有坚持,没有信仰,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相应的,拥有了这样的意志,这支军队将会战无不胜。 李靖的眼光放在了战士们手中的馒头上,每人都带着一个馒头,可是在十天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吃掉,而且在拿出来的时候,没有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吃的那么细致,这份对于自己的掌控力,让李靖心中不自主的震颤。 忍饥挨饿了那么久之后,面对着手中的食物、吃到嘴里时淡淡的甘甜,还能掌控,这已经超过了李靖的认知。 “将军,我们十天没吃东西,肠胃都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暴饮暴食会伤到内脏。”宇文哲看着李靖目光,解释道。 …………………… 直到天色见亮,尉迟敬德带人把之前“断”掉的粮草拉回来了一部分,虽说不多,但是也足够大军吃上一顿饱饭了。 这一次,不同于李靖大军士兵的狼吞虎咽,禁军将士们休息一会儿,再次缓慢的吃了一些食物,直到天色大亮,宇文哲看着升起的朝阳,笑着松了口气,“将军,这一次末将真的很幸运,虽说用了诸多手段,但最终还是全都被你看穿了,要不是在朝堂上心血来潮,把长孙顺德塞到大军中,恐怕最终结果就是同归于尽了!” “行军打仗,哪有运气一说,赢了就是赢了,走,我们回长安,陛下和满朝的文武也要等急了吧!” 李靖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长安那座雄伟的城墙上,“我大唐数十万军队,后继有人了!” 长安城。 今天是一个月期满的日子,满朝文武站在朝堂上,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议完了今天的政事,李世民没说退朝,众臣们全都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虽说每天的战报最终会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但是,只有在太极殿才能听到第一手消息,而不是被说书先生们越改越玄乎的版本。 与以往不同,在长孙无忌的身旁,放着一张红木座椅,一位老者坐在座椅之上,老者面色苍白,咳嗽声不停地在他的喉咙里传出,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即便如此,身体依然挺的很直,双眼微闭,自有一股儒道大家之风范。 “孔爱卿,战报一般都会在下午送来,虽说今天演习结束,战报来的会早一些,估计也要到中午了,还是以身体为重,到时候朕第一时间派人把战报送至府上,如何?”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探着身子,面色担忧的看着老者,道。 “咳咳……陛下,老臣今天拖着病躯上朝,不为战报,只为了见一见,一个月前在朝堂上公然辱及先祖孔圣人的林哲将军,老臣身为孔家嫡系子孙,却不能坐视不管啊!” “王德,去传太医来,让太医在殿外候着,朕才能安心。” 李世民看着老者认真的样子,对着王德摆了摆手,心中却是没由来的出现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林哲啊林哲,被孔颖达这老家伙盯上,还不如被魏征盯上呢,朕实在是帮不了你了……” 王德应声,走出了太极殿,太极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兵部尚书李靖、右武候大将军尉迟敬德、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禁军副统领林哲,觐见陛下!” 直到中午时分,一道尖细的声音传入了众臣的耳朵,众臣顿时睁开双眼,精神抖擞。 “末将等,见过陛下!”四人进入太极殿,单膝下跪行礼,道。 “快点起来,告诉朕,结果如何了!”李世民站起身来,双手虚脱,道。 四人随之起身,长孙顺德脸色发红,脸上和胸口处还沾染着些许血迹,尉迟敬德黝黑的脸庞里渗透着铁青,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腹部,疼的脸上的肌肉轻轻的颤抖,只有李靖看上去还好一些 宇文哲站在三人靠后的位置,整个人完全瘦了一大圈,却是四人之中精神状态最好的。 “陛下,三千禁军全都在大殿外聚集,还是让林哲将军来说吧……”李靖拱手,道。 “等一等,让朕来猜一猜。” 李世民打断了李靖的话,阻止宇文哲开口,看了看尉迟敬德和长孙顺德的模样,流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你输了?林哲这小子真的赢了你?!” 李世民话一出口,第一反应连自己都不信,即便是双方胶着到了如此地步,群臣也没有谁会认为李靖会输。 李靖面容苦涩的点了点头,“陛下,臣输的心服口服,恭喜陛下,我大唐又到了一名帅才!” “嘶!”下一瞬间,立政殿内顿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抽气声,“赢了,竟然真的赢了!” “不是吧,李将军不会真的故意放水吧……” “慎言,李将军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名声,这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李将军怎么输了?” 群臣压抑着嗓音议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宇文哲竟然胜了。 “陛下,还是由末将来细说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末将与林哲这一个月的交锋,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诸位大人来评判了?” 李靖对着周围拱了拱手,从那天在朝堂上,自己提议陛下让给禁军渭水城,而林哲提议长孙顺德入军营,开始说起。 李靖一边说着,一边分析双方为何如此用兵,语气很平淡,却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尤其是武将一方,全都沉着脸,把自己代入进了这场演习之中,若是自己身在林哲的位置,能不能赢,若是自己带领着三十万大军,能不能挡住林哲的进攻。 最终,他们惊愕的发现,不能,自己绝对不可能比这两个人做的更好,若是对上其中任何一人,恐怕都是被全灭的份。 第一百八十四章你们服不服 “真是太可怕了,那天在朝堂上,双方就开始施展手段了啊。” “没错,不过还是林哲将军技高一筹,哈哈哈,坑……巨坑……深不见底,简直要笑死本官了!” “林将军年纪不大,语言倒是精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通俗,却是真理!” “李靖将军做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谁让将军有人拖累呢!” “长孙将军不是恨林将军恨得牙痒痒吗,怎么还会帮着林将军呢,自己的亲兵,怎么会不认识?” 李靖说完后,站到了一旁,太极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差点把大殿的屋顶掀起来。 长孙顺德憋着气,右手按着胸口,嘴角再次出现了一丝血迹,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大殿顿时乱成一团。 下一瞬间,王御医在殿外跑了进来,疑惑的看了看依然静坐在座位上的孔颖达,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长孙顺德,“咦?不是让本官来照看孔大人吗?怎么却是长孙将军昏迷了!” “嘿嘿,他能不昏迷吗,都成了猪队友了,要是本将在这,本将也昏!” 程咬金走上前来,用脚推了推躺在地上的长孙顺德,嘲讽道。 下一瞬间,程咬金的声音落下后,长孙顺德猛地睁开眼睛,伸出右手颤抖的指着程咬金,“程……程咬金,本将跟你势不两……两……噗……”话音未落,一大口鲜红的血液猛然喷出,全都喷到了王御医的脸上,脑袋一歪,没有了声息。 “看嘛,你才是真晕了,王御医,快点把他弄走吧,要是治不好留下什么后遗症就糟了!” 程咬金无辜的耸了耸肩,退回到自己的队列中,装作隐蔽的对着宇文哲眨了眨眼。 “这个老货!脸皮真是太厚了!” 殊不知,整个大殿的目光全在他的身上,眨动的大眼睛完全被其他人的视线捕捉到,宇文哲不由得苦笑,“程将军啊,你这是给我出气呢,还是给我树敌,这下子群臣还不都得以为是我拜托你这样做的,一个睚眦必报的名声是躲不过去了!” “知节,不要胡闹!”李世民无奈,道。 “嘿嘿,陛下,是长孙顺德自己不争气!”程咬金缩了缩脖子,嘟囔道。 “罢了,朕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林哲,你来为朕解答!” 李世民再次瞪了程咬金一眼,随即把视线转移到了宇文哲的身上,“你为何不一上来就用那招瞒天过海,那样也有很大的几率袭杀李靖吧!” “陛下,仅仅是几率大,末将不敢赌,而且末将要做的是拖垮这三十万大军,而不是仅仅袭杀李靖将军一人。” 宇文哲道。 “陛下,直至昨晚演习结束,三十万大军已经疲惫不堪,可以说没有任何战斗力了!”与此同时,李靖上前一步,道。 众臣闻之哗然。 “最重要的一点,朕看不清楚,你是怎么把长孙顺德的亲兵换成禁军将士的,而长孙顺德却没有看出来!” 李世民的问题,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演习第一晚,长孙将军在府上喝酒,末将的三名属下便混进了他的亲兵队伍中,摸清了这支队伍的构造。 七天后,长孙将军协助运粮,遭到我军袭击,趁乱,亲兵队长战死,而装扮成亲兵的禁军将士却冒着自废一臂的危险,救了他一命。 长孙将军也有疑惑,自己的亲兵怎么自己没有见过,不过若是亲兵队长刚刚招募,也就有了解释,再加上救命之恩,长孙将军自然就信了!” “原来袭击长孙顺德,不单单是为了准备瞒天过海这项计谋,还有着这一层考虑,恐怕那名亲兵队长是必杀之人,死了,长孙顺德即便有怀疑,也无法确定了啊!” 李靖恍然大悟,道。 “没错,长孙将军巡守军营,被活捉的禁军理应由他看管,在最后一天晚上,被捉住的禁军被救出,偷袭长孙将军的亲兵,换上衣服,在夜色的掩盖下,只要注意一些,偷龙转凤,并不难!” “果然啊,怪不得,你说有了长孙顺德,把握就提升到了八成……”李靖感慨道。 “不对啊!既然你的人都渗入到了长孙顺德的身边,为何不趁机刺杀李靖,主帅一死,大军必然陷入一片混乱!” 李世民道。 “不是末将不想,而是不敢,尉迟将军总是在李靖将军身边,就是最佳的保护。更何况,李将军原本就是这天下间最为顶尖的高手,一手李家枪法所向披靡,当年风尘三侠威震江湖之时,末将还在没有出生呢! 末将不敢去赌,即便成功的几率有九成,也不能赌,若是出手就是最终决战,不然的话,一次失利,末将也就没有赢得机会了!” 宇文哲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李世民看着宇文哲,渐渐地,嘴角向上勾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哲能做到这种地步。 “咳咳……” 众臣沉默,在完全了解之后,又在脑海里回忆这一次演习的过程,直到一声咳嗽,拉回了众臣的思绪。 “也就是演习吧,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刚才本官可是听说,首先潜入亲兵队伍中的禁军为救长孙将军臂膀被废,如果真的在实战中,怎么可能坚持到战争结束,早就去伤病营养伤了,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异,可是结果却截然相反,胜的应该是李靖将军才对!” 宇文哲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他想过有人会反对,却没想到,是一位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大人。 “哲儿,这位是礼部尚书,孔颖达孔大人,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休养。” 李靖小声的解释道。 “末将林哲,见过孔大人,孔大人乃圣人之后,是继先圣绝学的当代大儒,末将久仰大名。只是不知孔大人对军事兵法也有研究!” “哼,本官就事论事而已,什么军事演习,费时费力却毫无用处,从你用兵就能看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让李将军相信你的计谋,不停地派兵送死,虽说你赢了,可是你晚上能否闭得上眼睛,怪不得你连辱及先圣的事都做的出!” 孔颖达冷哼一声,随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面向李世民,“陛下,切不可让此人掌兵,否则国之将灭,他,他是灾星!” 孔颖达的声音落下,整个太极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资格在太极殿上朝的大臣基本都知道李淳风的推测,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宇文哲的面说出来。 “孔大人说我是灾星,说我辱及先圣,那么末将倒要问问孔大人,三年前,突厥人进犯我大唐,阿史那贺鲁攻破贺兰山,那时候你在哪里! 突厥人这一路烧杀劫掠,大唐百姓受尽磨难,那时候你在哪里! 末将在银川和李将军带着八千士兵,抵御突厥大军十五万,那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儒学大家,突厥逼近渭水的时候,你怎么不用你的儒学之道让突厥人退兵,你怎么不请出孔圣人像,放在突厥大军进军的道路上,你说,突厥人认不认你的孔圣人!” 宇文哲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别他娘的跟老子提儒学,儒学是能教育人之思想,可是思想有个屁用,教育出一群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废物吗! 老子为了大唐失去了曹伯、失去了馨儿,你现在说我若掌兵,国之将灭,你怎么早时不说,当初在银川,老子要是不管不顾,带着曹伯一家躲进贺兰山脉,才是真正的灭国,你还有机会坐在这红木座椅上,在这大放厥词吗!” 宇文哲眼睛里渐渐的出现了一丝红意,自从曹怜馨坠入那条黄河支流之后,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暴虐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狂暴的杀意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外面扩散,周围的温度瞬间变冷。 宇文哲可以忍受一切痛苦、甚至可以忍受耻辱,但是他决不能忍受有人侮辱他对于大唐的信念,因为曹铭和馨儿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那么,孔颖达所说,就是否认了曹府为了大唐所做的一切。 “啪啪啪!” 下一瞬间,李靖、秦琼、程咬金同时挡在了宇文哲的身前,三双大手同时控制住了宇文哲的身体,三股强大的压迫力在这三位身经百战的将领身上爆发而出,死死地抵在在了宇文哲爆发的杀意上。 不然的话,以孔颖达的病躯,让这股杀意一冲,即便死不了也相差不多了! 孔颖达已经被惊呆了,自己是圣人之后,一代大儒,代表着全国儒生,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宇文哲死死地盯着孔颖达,在这三位大将的控制下,身体无法动弹,身上的杀意却越发的寒冷,最终,一滴红色的泪滴在他的眼角滴落,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太极殿的地板上,“陛下,只要末将的能力能够征服朝中的大臣,就能领前锋将军一职,对吗!” “君无戏言!”李世民神色平静,就仿佛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淡淡的开口道。 “那好!”宇文哲抬着头,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没有理会孔颖达,而是看向站在两旁的大臣们,“你们服不服……” 第一百八十五章证明给你看 宇文哲的话,魄力十足,疯狂、骄傲、不可一世,众臣全都吃惊的看着宇文哲,甚至忘记了有所反应。 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的只有李靖,李靖背对着李世民,双手按在宇文哲的肩膀上,笑了,“哈哈哈,我辈将士,就该有这样的脾气,这才是年轻人,你之前太过沉着冷静了,冷静的像是一个老家伙,让本将总是忘记你的年龄,你还没有二十岁,还没有二十岁啊!” “就是,我老程也这样觉得,林哲小子才二十岁,为了我大唐所失去的不比你们这些老家伙少,说他是灾星,你们也不嫌害臊,要是在银川敢这样说,当地的百姓就能撕了你们,你家的灾星能够为了百姓主动去感染瘟疫?不管如何,我老程认可林哲小子,你们谁还有话说!” 程咬金在宇文哲背后,两条胳膊控制着宇文哲的腰,大声的吼道。 “陛下,英雄不问出身,亦不问年龄,达者为先。汉朝霍去病不也是十九岁就封了大帅之位吗,林哲不比霍去病差,他的功劳,配得上前锋军将领的职位,末将心服口服!” 李绩出列,躬身道。 “陛下,林哲打败了李靖将军,末将心腹!” “林哲将军,领兵前锋军,足矣!” 很快,大多数武将开口,即便是没有开口的,也全都沉默不语。 宇文哲哲打败了李靖,武将中谁能不服,再加上自古以来,文臣武将没有不生间隙的,唐朝开国后,随着朝局渐渐地平稳,文官的地位逐步上升,俗话说,乱世重将平天下,盛世重文治天下。 这一帮战场杀敌出身的将领们,对于文官的权柄早就颇有怨言,尤其是有时那些文官自以为学识过人,看着武将的眼神都是一副鄙视大老粗的样子。 一开口,满嘴的道德模范、转来转去,甚至开始参与监管军队事宜。 贞观二年,全国发生大面积的蝗灾,李孝恭带兵赈灾,当时的灾情比想象中严重,带去的粮食很快就消耗殆尽了。 当时交通不便,通讯不及时,李孝恭无奈之下只能擅自决定,分散部队,向周围没有受灾地区的百姓征粮,终于,历经艰难后,赈灾完成返回长安。 第二天上朝,李世民刚刚搬旨嘉奖,就有御史参李孝恭剥削百姓的奏折呈了上来,不大一会儿就堆满了桌子。 当时李孝恭二话没说,退朝后以实地探查为由,抓了数十名御史前往受灾地区。 结果灾民感激李孝恭的救命之恩,差点没把这十几名御史活活打死。 御史们心声愤恨,开始走访周边被征粮地区的百姓,想要寻访李孝恭剥夺百姓粮草的证据,却发现百姓们的手里都留下了一张欠条,而且对于李孝恭征粮一事抱有很大的理解和支持,最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御史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可坏就坏在大多文人都有一种操蛋的傲气,自以为是,这也是武将文臣相互之间对不上眼,最大的原因。 可是不管如何,大家同殿为臣,面子上还要过得去。 就在此时,宇文哲却爆发了,一顿破口大骂,骂的这些武将们心里那个舒坦啊,全都骂在了点子上。 说的太对了,要是没有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抵御外敌,你还有着这样安稳的环境在这研究学问,还不早就让异族给弄死了。 你去跟异族摆弄那些大道理吧,人家不弄死你才怪! 就连宇文哲自己都想不到,这一通大骂虽说把孔颖达给得罪死了,在军方,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大臣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却没有发现,李世民眼神里的那一抹笑意和轻轻点动的下巴。 整个大唐内,李世民是受到儒家思想管制最为严格之人,每天都有无数的言官盯着,就等着找到他的毛病,成全自己的美名,这一通大骂下来,李世民只觉得心中轻松了很多。 武将们齐声恭请,李世民强忍着嘴角处肌肉的抽搐,“啪”的一声,拍在身前的龙案上,“林哲……放肆!这里是太极殿,怎么能对孔大人如此无礼,难道非得让朕剥了你这一身甲衣吗!”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孔颖达瘫软在了座椅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胸口剧烈起伏,王御医很快就被叫了回来,守在孔颖达身边,在其身上不停地按来按去。 “臣……臣不服,臣之前说了,赢得应该是李靖将军,若是陛下封了他为前锋军统领,臣……臣就撞死在这龙柱之上!” 孔颖达气喘吁吁的嘶吼道。 这一代名臣大儒,终于被那一顿喝骂气的失去了理智。 “这……”李世民沉默了下来,嘴里嘟囔道,“这下可难办了!” “呵,看来孔大人还真的揪住不放了,没有关系,我来证明给你看!陛下,现在三千禁军就在太极殿前,装扮成长孙将军亲兵的禁军战士名叫苗星,可否请他入殿!” 宇文哲深吸了口气,经过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道。 “三位将军,放开吧,末将已经没事了。” 李靖苦笑着点了点头,“叔宝、知节,放开吧!” 三人放开了对宇文哲的控制,同时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坐回到了龙椅上,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准!” “召禁军苗星,觐见!”王德躬了躬身子,尖细的声音传出了太极殿外。 太极殿外,三千禁军笔直而立,面色肃穆,略带些紧张,自从四个月前在终南山脉训练,受到了那么多的磨难,只为了能够再次出征重拾玄甲军威名,已经努力到了最后一步。 即便明知道已经打败李靖,可是没到最后一步,谁都不敢确定会有什么意外。 就在刚才,一道掺杂着阴寒杀意的喝骂声在太极殿内传出,三千禁军顿时脸色一凝,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喂,邺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军在太极殿里就骂起来了,太……太……” 程处默的双眼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兴奋,激动地语无伦次。 “太强了是吗!” 李邺嗣神色一突,这四个月以来,李邺嗣跟宇文哲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认为自己对于宇文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在刚才,在宇文哲的咆哮中隐约听到了曹伯和馨儿这两个名字。 他听着李业诩说过无数遍,这两个名字对于宇文哲的意义,即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心里也开始不住地下沉。 “这下糟了,到底是谁,触动了将军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果然,即便胜了李靖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下一刻,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太极殿内传出,“禁军苗星,入殿觐见!” 刚开始还听不真切,直到守在太极殿大门前的太监重复了这句话,三千将士脑袋唰的一转,看向站在第三排倒数第三个位置的苗星。 前三排,站的是禁军特种一队的成员。 苗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传唤自己,此时他还穿着长孙顺德亲兵的甲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向太极殿大门的地方。 “苗星!陛下召见,还不入殿面圣,记着,不管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不要堕了我特种一队的名声!” 赵方看着充满了意外之色的苗星,大声喝道。 这一道暴喝声,就像是一道春雷炸响在苗星耳边,苗星面色坚毅的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怎么会叫我呢?之前把长孙将军坑的那么惨,现在到太极殿内,会不好意思的啊!” 苗星进入太极殿,第一眼就看到了宇文哲正站在朝臣中央,一头苍白的头发异常刺眼,苗星走到宇文哲身后停了下来,单膝跪地,“禁军、特种一队、第一百零九号苗星,参见陛下!” “特种一队啊,在朕的三千玄甲军中只有一百一十一名入选,起来吧!” 李世民感叹了一番,道。 苗星闻言起身,目光疑惑的看向宇文哲,因为在这一瞬间,他发觉所有的朝臣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应该说放在了他的左肩,上面还有这一个暗红色的红点。 “苗星!”紧接着,宇文哲的声音响起,异常的沙哑。 “属下在!”苗星看着宇文哲的背影,松了口气,将军你可算是发话了。 “孔大人说,你的肩膀被弓箭射伤,早就应该待在伤兵营养伤,可是因为演习的原因,让你坚持到了最后,你是本将计划中决定胜负的一环,所以孔大人认为这一次赢了李靖将军,胜之不武!” 宇文哲转身,道。 “放屁,我们辛苦那么长时间,难道说不算就不算,别说属下只是受伤,就算是死了又如何!将军可是派了三人潜入了长孙将军的亲兵队伍,没有我,照样赢!” 听到了宇文哲的话,苗星的表情顿时狰狞了起来。 受尽磨难的四个月,在终南山脉葬下了三位兄弟,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能打败李靖,赢得出征突厥的机会。 如果自己输了,那么无话可说,可是既然赢了,那么不管是谁,不管你有多大官职,也别想把应得的胜利抢走。 “可是你没有因为死亡退出,这才是根本原因,他们不相信伤残之人能撑下这场战斗。” 宇文哲转身,视线在朝臣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孔颖达的身上。 “没错,本官不信……”孔颖达挣扎着坐直身体,恨声道。 “将军……” “不必多言!” 宇文哲阻止的苗星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苗星,证明给孔大人看!” 宇文哲话音落下,顿时引发一阵议论之声。 “这要怎么证明……” “可不是吗,这个林哲倒是有意思,本官倒要看看!” 朝臣疑惑,议论纷纷。 “属下明白!”苗星的脸色更加狰狞,他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大跨步的走到孔颖达身前,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嘲讽,“孔大人,我玄甲军将士所向无敌,区区伤残算得了什么,你想看,那么属下就证明给你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定襄道行军副总管 “孔大人,我玄甲军将士所向无敌,区区伤残算得了什么,你想看,那么属下就证明给你看!” 苗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锋利了匕首出现在了手中。 “大胆!太极殿内妄动刀兵,造反不成!” “孔大人小心,禁军恼羞成怒,快拦着他!” “大胆!” 匕首出现的这一瞬间,太极殿内顿时大乱,长孙无忌双眼一瞪,肥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孔颖达身前,面色严肃,眼神深处却闪过了一丝笑意。 “造反?众位大人真是果断,属下乃是禁军,护卫皇宫安全,不管到了那里,兵器都是随身携带,如今,属下就证明给你们看!” 王星一声暴喝,手腕翻转,刀刃处泛出了一丝寒光,“噗呲”一声,匕首在左肩那暗红色的墨点处穿了进去,一点寒芒在肩膀后显露了出来。 “不可!”李靖脸色大变,大声喝道。 “将军不必阻拦,我特种一队之战士,早就有了如此觉悟!” 宇文哲眼神收缩,脸上显露出了骄傲的神色,道。匕首刺进了王星的肩膀,李世民再次猛然起身,朝臣全都愣在了原地。 苗星嘴角噙着冷笑,向前一步跨出,迈过了长孙无忌的阻拦,“孔大人,现在觉得如何!” “哼!你……就算是废了自己的胳膊又能如何!” 孔颖达看着王星被鲜血染红的臂膀,脸色一凝,厉声说道。 “哈哈哈!” 王星一声大笑,左手猛然用力,噗的一声将匕首拔出,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在了孔颖达的官服上。 “起!” 下一瞬间,右手握住了红木座椅,王星再次一声暴喝,单手把红木座椅提了起来,肩膀上的伤口仿佛被紧绷的肌肉堵住,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区区伤残,算得了什么!” “你……你,真是有辱斯文!” 孔颖达坐在红木座椅上,被举到了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孔大人,以为如何,末将这三千禁军,担不担得起的起先锋大军之责!” 宇文哲走上前来,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孔颖达,道。 此时,太极殿内陷入了沉默。 “哼,仅仅是抬到半空,就吓成了这样,将军说得不错,百无一用是书生!” 苗星皱着眉头,右臂缓缓的把红木座椅放了下来。 李世民的视线一直放在苗星的右手上,苗星虽说言语不屑,动作却十分的小心,直到红木座椅落地,也没有发生一丝颤动,李世民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林哲听封!” “末将林哲,听封!” 宇文哲双眼一亮,再次踏前一步,道。 “即日起,林哲领定襄道行军副总管一职,领左路先锋军!”李世民道。 “末将谢陛下!”宇文哲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退朝!” 李世民看着众臣没有一人反对,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不知由谁领头,陆续向着太极殿外走去。 大殿外,三千禁军笔直而立,直到众大臣走出太极殿,看着这三千将士,“此乃无敌之军,是我大唐之福啊……” 在这一刻,宇文哲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宇文哲是最后走出太极殿的,出了大门,走到了三千将士的身前,严峻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本将被册封定襄道行军副总管之职,出征突厥已成定数,这一次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将重拾以往威名!” “吼吼吼!战战战!”三千将士放声大吼。 太极殿内,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吼声,眯起了双眼,仿佛陷入了回忆,“王德,当年朕领兵玄甲军的时候,就是这般气势吧。” “陛下当初的玄甲军,可比现在的气势要强。”王德笑了笑,道。 “哼,就你会说,去,带朕的旨意去安抚一下孔颖达,虽说朕也觉得痛快,但孔颖达毕竟是一心为国。”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 “陛下仁德。”王德躬身,缓缓的退了出去。 此时太极殿只剩下了李世民一人,李世民站起身来,神色渐渐变得深邃,“父皇,你看着吧,孩儿定然平灭突厥,当年孩儿的选择,没有错!” …………………… 太极殿外,众臣全部散去,只剩下了宇文哲带领着三千禁军站在太极殿前的广场上。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苗星的肩膀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赵方等人围上前来,担忧的问道。 “赵队,属下没什么大碍!”苗星摇了摇头,道。 “苗星这一次也算是为本将受过,这伤口必须立刻治疗,否则会影响此次的出征!” 宇文哲皱着眉头,道。 “将军,这么一点小伤,不能吧!”苗星顿时脸色大变,猛然抬起右臂,道。 “闭嘴!刚才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真想自己的臂膀废了不成!” 宇文哲一把扣住了苗星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 苗星张了张嘴,低下了头,其实肩膀早已疼痛的没有了知觉。 “好了,具体出征时间还没有定,现在各归其职,巡守后宫。苗星,你跟本将来,本将带你去处理伤口!” 宇文哲慢慢的松开右手,带着禁军队伍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后宫。 自从宇文哲带兵离开,守卫后宫的就成了秦虎,而其他地方则交由程咬金的金吾卫巡守,宇文哲带兵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秦虎在带兵巡逻。 “林将军,一别四个月,终于回来了,不知林将军可曾得到陛下认可?”秦虎看着眼前的三千禁军,道。 “有劳秦将军挂念,末将已经获封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宇文哲拱手,道。 “好,林将军好手段,本将佩服!”秦虎脸色一变,道。 现在整个长安都知道,宇文哲在和李靖进行军演,既然宇文哲得到了认可,那么就是赢了。 “侥幸罢了,末将还有要事,要往立政殿一行,来日在和将军细谈!” “嗯,既然林将军回归,那本将也该去向陛下复命了!”秦虎感觉到了宇文哲的焦急,视线落在了王星的肩膀上,流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请!” 宇文哲点了点头,让过了秦虎的身体,继续向着立政殿的方向疾行而去。 “将军,刚才那是苗星吧,怎么受了那么严重伤势,不去御医院,反而要去立政殿干什么?”秦虎身旁的一名禁军疑问道。 “去御医院?本将若是受赏也会去立政殿求医,御医院那些老家伙的医术可比不过玲珑姑娘!” 秦虎不屑的摇了摇头,随即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等人的背影上,“三千玄甲军不但让你收服,还恢复到了往昔的样子,林哲,本将不如你啊!” “将军……将军,您在想什么?还得继续巡逻吧!” “不必了,既然他已经回来,短时间内就用不到我们了,回去复命吧!” 秦虎转过头,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 立政殿。 高阳公主百无聊赖的坐在大殿内,“长乐姐姐,这个时间,林哲的战报已经送来了吧,要不你去父皇那打探打探消息?” “不用?哲哥哥不会输的!”长乐在一旁哄着李治,头也不回的说道。 高阳顿时别过了脸,“长乐姐姐,你可是嫡长公主啊!整天叫着哲哥哥,这个不合适吧!” “你这丫头,别胡思乱想,以前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你,现如今却天天在立政殿待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孝顺母后,可是你瞒不住我!”长乐撇了撇嘴,道。 “哼!瞒不住又怎么样,我就是为了等林哲回来,难道你就能瞒得住我吗!长乐姐姐,虽说你是长公主,但是我也不会把林哲让给你,他是本宫的!” 高阳双手叉腰,道。 “你……你说什么呢!” 长乐脸颊顿时变得红润,转过了头,背对着高阳公主,道。 “姐姐,你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一切,长孙冲那家伙天天往立政殿跑,父皇母后也是默许了,这是你的宿命,你无法反抗。 可是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庶出的丫头,虽说父皇有意把我许给房遗爱那个二货,但毕竟还没有下旨。 当年我母妃死的时候,父皇心生愧疚,曾经说过,以后会给我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我不要嫁给房遗爱!我要嫁给林哲!” 高阳抬起头,宣誓般道。 “啪!”就在此时,长乐没有想到高阳会如此坚决,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却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外,惊讶之下松开了双手,李治“啪”的坐在了地上,顿时撅起小嘴,大声哭了起来。 “哲哥哥,你回来了!” “林哲回来了?!” 高阳猛然转身,只看到宇文哲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顿时腾起了一层红霞。 “末将林哲,见过二位公主殿下!”宇文哲苦笑,道。 “林哲,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高阳几个跨步迈到宇文哲的身旁,一把将宇文哲的胳膊抱在了怀里,大声问道。 宇文哲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感觉,温润、滑腻、沁香,抬起头,却看到了长乐那双充满了爱恋的眸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眼神他在熟悉不过了,以前曹怜馨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征召张玲珑 高阳一时间没有听到宇文哲的回答,却发现宇文哲在看着长乐发愣,不禁鼻头一酸,豆大了泪珠在眼眶里滚落了下来,张开贝齿,一口咬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 宇文哲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高阳已经哭成了花猫,牙齿陷入了自己的肩膀里,一股股鲜血缓缓流出,一部分流进了高阳的喉咙里,一部分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殿下,末将刚到,就看到你转过了身体,你想让我听到什么?” 宇文哲强忍着疼痛,无奈道。 “你真没听到?” 高阳闻言松了松牙齿,微微抬头,由于还在咬着宇文哲的肩膀,声音含糊不清。 “当然了!” 宇文哲肯定的点了点头。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一口就咬在肩膀上了,要是听到了,还不更难缠。 “哼,林哲,你没听到就算了,本宫告诉你,便宜都让你占去了,你别想轻易抹去。还有,你不许打长乐姐姐的注意,听见了没有!” 高阳闻言,松开了牙齿,“咕咚”一口咽下嘴里残留的血液,恶狠狠地说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就在高阳松开牙齿的时候,一条柔然湿润的感觉在伤口上一闪而没,就仿佛那天晚上咬在自己手掌时一样。 “真是个妖精!” 宇文哲后退了一步,心中苦笑,“末将是臣,公主是君,臣怎么能打君的注意。” “哲哥哥,你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吗,母后刚才有些头晕,在玲珑的看护下休息了,你先等一等,我去看看母后醒了没有。” “殿下,不必打扰娘娘休息,只需要把玲珑姑娘唤来即可,末将有一名禁军兄弟受了伤,还请玲珑姑娘帮忙医疗。”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那好,哲哥哥稍等,我去去就来!” 长乐转身,牵着小李治向着寝宫内走去,就在转过身体的这一瞬间,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散碎在了地面上。 “公主殿下,你可以松开了吧,这里是立政殿,被别人看到会影响公主清誉的。” 宇文哲看着依然紧紧的搂着自己胳膊的高阳公主,无奈的说道。 “哼,现在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全身上下都被你摸遍了,你也没说怕影响我的清誉!不过算了,既然你怕,本宫就放你一回,等到没有别人的时候再说吧!” 高阳公主嘴里嘟囔着,不情愿的松开了双手,和宇文哲拉开了一些距离。 很快,长乐公主和张玲珑在寝宫内走了出来,两人走的很着急,张玲珑背着一个药箱,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前,“小女张玲珑,见过将军!” “张姑娘不必多礼,我一个禁军兄弟被匕首所伤,还望姑娘诊治一番!”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吧!”张玲珑把药箱抱在胸前,显得比宇文哲还要着急。 宇文哲也知道,治疗伤势越快越好,当即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苗星就站在大殿之外,如同一根青松,扎根在地面上。 “呀!贯穿伤,怎么伤得那么厉害!你低一点,把胳膊慢慢张开,我来给你上药!” 张玲珑看到苗星肩膀上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道。 苗星看到宇文哲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放松了身体,自从匕首捅进肩膀的那一刻,苗星就一直憋着这一股气,直到此时这一股起散去,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脸上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 张玲珑在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瓷瓶,踮着脚尖,仔细的看着苗星的伤口,一点点的把药粉倒进了伤口里,瓷瓶了是白色的药粉,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张玲珑仿佛很珍贵这些药粉,只是敷药就敷了一刻钟的时间。 “呼!多谢姑娘,伤口竟然不怎么疼痛了!” 苗星看着张玲珑眼神中的关切,松了口气,咧开嘴笑了笑,眼神中多了一抹谁也没有察觉的柔和。 “嗯,好啦,这是我爷爷当初炼制的药粉,给你吧,记得,每隔三天涂抹一次,涂抹三次就好,但是你的肩膀必须休养,最少也要三个月,不然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那时候谁来都治不好了!” 张玲珑把瓷瓶塞在了苗星的左手里,柔声道。 “啊?这么一点,还要涂抹三次,就我们那些大老粗,还不一下子就给倒干净了!” 苗星顿时一阵为难,道。 “那可不行,这样吧,我给你换好了,也就只有三次而已。”张玲珑皱着眉,无奈道。 “嘿嘿,那感情好,就有劳姑娘了!” 苗星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想要摸摸脑袋,却拉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呲牙裂嘴。 张玲珑为苗星处理完了伤口后,宇文哲也松了口气,“张姑娘,本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能否答应?” “将军请说!”张玲珑转头,疑惑的看着宇文哲,道。 “本将想请姑娘进入禁军,成为特种一队成员,不知姑娘可愿意?” 宇文哲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道。 “将军,你疯了,玲珑姑娘那么柔弱,怎么能进入特种一队!”苗星一愣,大喝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 “咦?我们女子也能成为禁军吗,从古至今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例吧?”张玲珑同样惊讶,道。 “从古至今没有,不代表今后不会有,只要姑娘肯进入禁军的队伍,其他一切交给本将就是!” 宇文哲道。 “将军为何会选中小女子?小女子还要每天守在娘娘身边,恐怕……” “无妨,本将之所以执着于姑娘,是因为姑娘这一身医术。那年在银川,张大人曾经说过,姑娘这一身医术早已青出于蓝,至于姑娘的担心本将也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姑娘成为禁军和守在皇后娘娘身边并不冲突,毕竟我们这支队伍的职责便是守卫后宫!” 宇文哲解释道。 “那么小女子进入了禁军又有何用?”张玲珑道。 “本将希望派出特种一队的成员,跟随姑娘学习医术,再过不久,本将便会带兵出征突厥,以我们的速度,现在军队中的军医可跟不上,所以我们必须掌控自救是能力,而整个长安,本将只信任姑娘一人,能够在短时间中让他们有一些医术底子!” “原来是这样啊!承蒙将军厚爱,不说其他,就说将军推荐了小女子在娘娘身边,就是一份恩德,可是小女厚颜,还有一个要求,只要将军能够应下,小女便答应将军今日所请,如何?”张玲珑点了点头,道。 “哦?姑娘请说!”宇文哲眼神一缩,道。 张玲珑明显察觉到了宇文哲的戒备,不由得笑了笑,“现在说可不行,只要将军答应就好了,小女子保证不让将军为难便是!” “呵呵,姑娘真是好想法啊!”宇文哲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来,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回忆,“好,本将答应姑娘!” “喂,林哲,你疯了!都不知道什么条件你就答应她,如果她让你娶她怎么办!不行!你不能同意!” 高阳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说道。 张玲珑的脸颊上顿时铺上了一层红霞,“公主殿下,小女子怎么会提这样的条件!” 原本,张玲珑从未往这一方面想过,高阳公主提及此事,却让她回想起上一次回家探望母亲,曹府老夫人拜托了媒婆前来提亲,而母亲也有答应的意向。 当初张宝藏在世的时候,是三品大臣,领导着御医院。张宝藏一生刚正不阿,重医德,处事严厉刻板,对于人情世故全然不知。 他活着的时候还好些,李世民信任他,再加上他医术卓绝,完全能保住全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他却死了,留下了张玲珑母女死在了银川城,虽说李世民在张宝藏死后封了谥号,也给了张府赏赐,可是李世民毕竟是君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慢慢忽略了此事。 人走茶凉是自古以来的真理,更不要说张宝藏当初也没有留下人情,即便在御医院,那些下属们对他有的大多也是怨气。 所以张玲珑才会在御医院里干着看守药园的力气活,平时也总是受到刁难。 张玲珑忍受着留在御医院内,因为她喜欢医术,想守着张宝藏一手创建的御医院,其二是她无处可去,她还要养活母亲张氏,诺大的一个张府不能没有了进项。 即便是这样,一个看守药园的女孩子一个月又能挣多少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府也渐渐的撑不住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头发半白的将军出现在她的眼前,当她知道这就是陪着爷爷以身试药,对抗瘟疫之人时,心中便有所触动。 过了不久,自己还在院子里研磨着药汁,李邺嗣来到了御医院,说是要带自己前往立政殿,当时自己完全处于震惊的状态,无意识的被拉到了立政殿的门外,这里是皇后的居住地,整个后宫最为尊崇的地方。 随后,又看到了那位将军,视线又一次被那一头白发吸引,自己精通医礼,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头白发是因为过度的伤心、忧虑、思念,才会产生。 即便仅仅见过两次,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兴趣,内心深处不停地涌现出不可抑制的冲动,去了解他,去感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的头发变得如此枯白。 第一百八十八章长乐的选择 张玲珑记得十分清楚,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将军是在立政殿的大门前,他依然没有多说几句话便离开了,就在他离开后,自己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召见,可以这已经算是一步登天,改变了命运。 皇后娘娘亲自接见,顺理成章的成为照顾皇后身体的专属御医,如今想来就仿佛身处在梦幻之中般不可思议。 在这之后,每当自己回到御医院拿取药材的时候,那些御医们全都笑脸相迎,简直就像是爷爷在世时的那副模样。 自家的府邸从门庭冷落变成了门庭若市,这家大人的夫人前来串门,那家大人的夫人送来些礼物,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喧嚣在一夜之前恢复了往昔。。 张玲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位将军为自己带来的。 直到后来,母亲说到曹府前来提亲,那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而是想见一见那位将军,所以即便知道了他带兵离开长安去训练,还是脑袋一热,跑到了曹府。 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张玲珑发现那位将军的样子已经觉得模糊不堪,只剩那头白发,死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 “哼,算你有眼光,虽说母后看中你,但是你也不能打林哲的注意!” 高阳冷哼了一声,道。 “公主殿下!”宇文哲皱起了眉头,高阳表现的太泼辣了。 “怎么!林哲,你是不是向着她,你忘了那天晚……”高阳公主一瞪眼,嘟囔道。 “公主!末将还欠您一回出游呢,末将还想着在出征之前,带着公主出宫逛一逛,可公主总是为难末将,恐怕末将也是有心无力了!” 宇文哲急忙打断了高阳公主的话,脸上顿时耸拉了下来。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不能传出去,否则被那些言官御史知道了,绝对会参死自己,要知道今天的早朝,可是已经把文官这一系列的给得罪死了。 “哦!对了,你还欠我一次出游呢!” 高阳灵光一闪,顿时把刚才的一切抛到一旁,得意的看了身旁的长乐一眼,道。 “高阳,不要调皮,哲哥哥还有正事呢,小心我去告诉母后,禁闭你七天,看你还怎么出去!” 长乐说着,转过头幽怨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哼,长乐姐姐,你就知道拿母后压我!” 高阳嘟着嘴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却更加紧张的盯着长乐和张玲珑的表情。 宇文哲看到高阳没有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都说出来,终于松了口气,“玲珑姑娘,平时要跟在皇后娘娘身旁伺候,所以本将会派几名将士留守在这,你得空就教一教,只要能让他们学会急救时所有的药物配比就好,至于禁军身份之事,本将会亲自去向陛下请旨!” “好吧,小女子会尽力而为!”张玲珑点了点头,道。 “苗星,你的肩膀有伤,正好留下和玲珑姑娘学习医术,我会在特种一队和预备队中各自抽调九名将士来学习,就由你带领!” 宇文哲转身看向苗星,道。 “属下领命!”苗星流露出了一抹笑意,道。 “苗星,你记住,你们学习的医术,将来是用来保住兄弟们的命的,不要让本将失望!” 宇文哲严肃的说道。 “嗯!属下明白了!” “那好,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管,出征之前就专心和玲珑姑娘学习应急的手段,你应该知道战场上最常见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宇文哲说完,看向长乐和高阳,“公主殿下,末将就先去巡逻了!” “喂,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逛一逛!”高阳皱着眉头,道。 “明天吧!末将去和陛下请旨!” 宇文哲说完后,走出里立政殿,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怎么样也要亲自巡逻一番才是。 宇文哲离开后,长乐公主返回到了立政殿内,正好看到小红站在大门处。 “咦,小红,你怎么出来了,母后睡醒了吗?”长乐问道。 “嗯,娘娘已经醒了,说是之前玲珑姑娘配置的安神香效果极好,想找玲珑姑娘说说话,所以奴婢出来看一看。”小红道。 “玲珑还在外面呢,要和苗星交待一些事情,你在这里等一等吧,我去见母后。” 长乐说着,向着寝宫内走了进去。 长孙皇后自从上一次犯病以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幸好有着张玲珑在一旁照顾、调理身体,长孙皇后的身体才开始逐渐好转。 长孙皇后本就待人宽厚,对于张玲珑更是如此。张玲珑是张宝藏的孙女,长孙皇后也大概知道为何宇文哲会为自己推荐张玲珑,所以平常对于张玲珑更是照顾有加。 长乐公主进入寝宫的时候,正看到长孙皇后在逗弄着小李治,小李治今年已有四岁,四岁的年龄正是最为调皮的时候,一看到长乐公主进来,顿时眼神一亮,一下子扑了过来。 “长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长孙皇后抬起头,看着长乐哀愁的模样,渐渐地皱起了眉头,道。 “母后,哲哥哥回来了。”长乐张开手臂,把李治搂在怀里,低着头,道。 “哲儿回来了啊,他赢了李靖将军了吗?”长孙皇后眼神一亮,流露出一丝期盼之意,道。 “嗯,赢了,哲哥哥来找玲珑,说是要把玲珑招入禁军,传授禁军医术,在出征突厥的时候能够用到。”长乐公主道。 “招入禁军?哲儿这孩子还真是会想,在银川,哲儿和张宝藏单独待了三天,恐怕是受了张宝藏所托,所以才那么用心,若玲珑有了禁军的身份,那么便又多了一层保护!” 长孙皇后想了想,道。 “嗯!哲哥哥总是那么细心的!”长乐公主声音更显低落。 “高阳呢,高阳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回来?” 长孙皇后看了看长乐的身后,皱眉道。 “高阳妹妹回自己的寝宫了,说是要收拾收拾。对了,母后,当年父皇是不是说会给高洋妹妹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 长乐抬起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惨然。 长孙皇后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长乐,当年你父皇觉得愧对了高阳的母妃,所以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你为何……” “母后,女儿也想要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女儿不想嫁给表哥!” 长乐稍微昂起了头,仿佛要阻止即将流落的眼泪,坚强的看着长孙皇后的眼睛。 “长乐,你也喜欢上了哲儿?” 长孙皇后惊讶道,随后眼神里闪过了明悟,自顾自的说着,“是啊!哲儿救了我们那么多次,又是那么优秀,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孩子不会动心。” “母后,馨儿妹妹是为了救您才坠入了那条河流里,可是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我,当时那件金缕丝甲衣穿在了我的身上,这几年,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哲哥哥那双绝望的眼睛,渐渐的,女儿发现,女儿忘不了他了!” 长乐笑了,唇角微微向上勾勒,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长乐,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生于皇家,享尽了天下间的荣华富贵,可这是有代价的,你舅舅早就提及过你的婚事,你父皇心疼你,总是想着多留你在身边几年,若不然,按照你的年龄早就该出嫁了。”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道。 “母后,女儿真的没有选择吗?” “长乐,母后可以为你拖延一些时日,在你出嫁之前,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你的婚事不是母后能够做主的,把你许配给冲儿也是经过了各方面的考虑,除非你父皇改变注意,否则的话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么怎样才能让父皇改变主意呢!” 长乐公主眼神一亮,仿佛找到了一线希望,道。 “你父亲是君王,即便是儿女的终身幸福也要做出最佳的考虑,他也是身不由己,一切都是为了大唐。 所以,想要你父皇改变主意也不难,只要让你父皇觉得把你嫁给哲儿远比嫁给冲儿有价值就可以,最多是拒绝你舅舅罢了,毕竟你父皇是最疼爱你的!” 长孙皇后笑了笑,道。 “对啊!只要让父皇觉得哲哥哥的价值比表哥大就好了,哲哥哥现在已经赢了李靖将军,领兵前锋军出征突厥,等哲哥哥擒回颉利那老家伙,父皇一定还会封赏的。长孙表哥现在只是五品的宗正少卿,怎么比得上哲哥哥那么厉害!” 长乐松开李治,胡乱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开心的笑了起来,渐渐的流露出一副骄傲的样子。 “你这孩子,冲儿怎么说都是你的表哥,哪有这么说自己表哥的!” 长孙皇后无奈的看了长乐一眼,道。 “哼,我才不管,母后你休息吧,玲珑也要回来了,我要去找哲哥哥!” 长乐说着,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向着寝宫外走去。 留下李治在原地茫然的抬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姐姐还没和自己玩就走了。 长孙皇后看着长乐的背影,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丫头,母后所说的价值可不是仅仅超过你表哥,而是超过你的舅舅,超过整个的洛阳的长孙氏族啊! 最重要的是,你痴情于哲儿,可是哲儿心里真的有你吗!他能否迈过馨儿这道坎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带着公主逛青楼 下午的时候,宇文哲在整个后宫巡守了一圈,还没有特意去面见李世民,李世民却自己来了后花园散心,杨妃和阴妃陪在李世民身后,一路又说有笑的。 直到三人走的有些累了,去到那座凉亭里休息,宇文哲才进到了御花园,面见李世民。 “林哲,有何事?”李世民享受哲阴妃按摩,满脸的享受,道。 “陛下,末将发现一人才,想收进禁军,希望陛下恩准!”宇文哲恭敬道。 “哦?既然是人才的话,朕准了!”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真的准了?!”宇文哲嘴角向上扬起,道。 “当然!朕还能骗你不成!”李世民一挑眉毛,道。 “陛下金口玉言!末将替张玲珑谢过陛下!”宇文哲笑着点了点头,道。 “张玲珑?是那个张宝藏的孙女?胡闹!一个女人怎么能在禁军中任职!”李世民俩眼一瞪,道。 “可是陛下已经答应了,金口玉言啊!” 宇文哲撇了撇嘴,老货,就是为了你这一句金口玉言,所以之前才没有说出要招谁,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可就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哼,你小子,你是故意的!”李世民冷哼一声,道。 “陛下,末将可没有故意,是陛下自己没有问清楚就同意的!” “既然是朕没问清楚,那就不算了!” “陛下!金口玉言!” “哼,你也想学魏征那老小子?” “陛下,金口玉言!” “林哲,整个天下只有魏征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朕说话!” “陛下,金口玉言!” “噗呲……” 阴妃顿时嚅着嘴,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快滚吧,别让朕在看到你!” 李世民看着油盐不进,一口咬死金口玉言这四个字的宇文哲,厌烦的摆了摆手。 “多谢陛下!”宇文哲躬身行礼。 “嗯?你怎么还不走?” “陛下,还有一件事。”宇文哲挠了挠头,无辜的笑了笑,道。 “你小子得寸进尺是吧!”李世民啪的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上。 “陛下,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宇文哲显得更加的无辜,道。 “快说,说完了快滚!”李世民开始吹鼻子瞪眼,道。 “末将想带着高阳公主去皇宫外面逛一逛。”宇文哲道。 “放肆!你可知道带着公主出宫是什么罪过!”李世民暴怒,道。 “陛下,末将也是被逼无奈,末将实在是腾不出精力来巡守皇宫了,高阳公主实在太……太……” “哈哈哈,原来朕的高阳才是你小子的克星,嗯,真要说不答应的话,高阳就会跑到朕这来闹了,难道你小子是想要祸水东引?没错,你那么阴险,只要朕一拒绝,你就把所有的理由都推到朕的身上,好吧,朕允许了!” 李世民思索了一番,露出一丝冷笑,道。 宇文哲震惊的看着李世民,怎么在这一瞬间想了那么多,自己不过是为了完成那天晚上的承诺,还给高阳公主人情罢了,不过结果看起来不错,自己都没有多费口舌,李世民自己就把自己给拐进去了。 “陛下,那末将就先告辞了!” “滚吧!” “末将告退!” 宇文哲退出了御花园,看着天色渐晚,向着皇宫外走去,他已经四个月没有回曹府了。 除了多出了一个王大虎,曹府基本没什么变化,宇文哲回府后先去给曹老夫人请安,说了一些这四个月演习的事,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四个月了,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宇文哲进宫履职,李世民把宇文哲召去,具体的任职已经由兵部安排好,宇文哲乃是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带领三万骑兵,三天后去兵部任职。 而这三万兵马暂定为一个月后开拔,以骑兵的速度,赶至阴山地境的时候,应该正是隆冬之时。 一天无事,傍晚。 宇文哲在朱雀门前等候,很快,一辆马车在皇宫内吱呀吱呀的行驶而来。 马车后面跟着四位身着百姓服饰的中年汉子,这几个汉子宇文哲见过,是秦虎的手下的禁军。 马车最终停到了宇文哲身前,撩开车帘,高阳在马车里露出了头,看向宇文哲。 高阳公主穿了一身书生服,女扮男装,看到在外等候的宇文哲,显得异常的兴奋。 宇文哲眼前一亮,高阳公主女扮男装非但没有遮掩住她的美貌,反而有了一种异样的诱惑。 “喂,林哲,我们可是出来了,今天晚上想好带我们去哪了吗!” 宇文哲眉头一皱,“你们?还有谁?” “哼!”宇文哲不问还好,刚问完,高阳立刻冷哼了一声,不但坐回到了马车里还把车帘放了下来,“要你管,你还没说去哪呢!” “长安城内热闹的坊市不少,随便逛逛就是……” “不行,你分明是没有好好安排过,既然如此,那就本宫说个地方吧,本宫要去寻芳阁!” 高阳娇喝道。 “寻芳阁?公主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宇文哲眼睛一跳,怪不得要女扮男装呢。 不过寻芳阁还是能不去就不要去的,要是让李世民知道自己带着他的女儿去逛青楼,还不得立刻废了自己,身旁可就是四名秦虎的手下,怎么看都瞒不住。 “当然了,上一回在太子府,隐娘不是说了,不见你便不再弹弄琵琶吗,本宫就是要去见识一下!” 高阳道 。 “公主殿下,不如换个地方,长安比寻芳阁好玩的地方并不少!”宇文哲更加为难,道。 “本宫不管,要是今晚去不了寻芳阁,那人情可不算还,你自己看着办吧!” 高阳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像是在赌气的样子,不过宇文哲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最终,还是被高阳的难缠打败了,直到现在,宇文哲才彻底明白夜探皇城的那天晚上,李邺嗣为什么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高阳实在是太难缠了,相比于李世民知道后的后果,宇文哲宁愿先了结了欠着高阳的这一份人情。 ……………… 寻芳阁。 自从隐娘那晚在太子府回来之后,真的不曾在弹奏琵琶,可是寻芳阁的生意非但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比之以前变得更加好了一些。 现在公子哥们最大的喜好,便是打赌,谁有能力让隐娘出来弹奏一曲,这并不是单独一人打赌,半个长安城的公子哥都参与了。 在寻芳阁的外阁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箱,里面已经存放下了数十万两银票,在箱子的外围围着一圈打手,日夜看守。 这一箱银票便是这些公子凑出来,为的就是让隐娘能继续弹奏,没人敢打这些银票的注意,谁敢跟半个长安城的公子哥作对。 想要得到这一箱银票,要不就是有能力让隐娘开口,要不就是隐娘受不了银子的诱惑,自行弹唱,这些银子就归隐娘所有。 十万两银子绝对是巨款。 刚开始的时候是长孙涣,想要拿银子逼迫寻芳阁去给隐娘施加压力,哪知道还没有两天,太子就派人传话,长孙涣无奈之下干脆拿了一万两银子摔在了老鸨的脸上,搁下了狠话,只要隐娘愿意弹奏,这一万辆就是她的。 从此,银两越聚越多,到了现在足有数十万两。 可惜,隐娘自从那晚之后,虽说偶有露面,但是却从来没有在弹奏过琵琶,即便是十万两银票就放在眼前。 …………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之后,马车才来到了寻芳阁的大门前。 寻芳阁是一个三层的阁楼,门前挂着一排红色的灯笼,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不停地有着妩媚的姑娘在阁楼上探出身子,对着下方的某位公子摇着手,就连大门外都有着两个靓丽的姑娘,在招呼往来的客人。 宇文哲停好马车,看着眼前的寻芳阁,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寻芳阁的热闹程度即便在前世的夜场都少见,不论是格局,还是里面散发而出的气息,都诱惑着往来之人,挑逗着内心深处的欲望。 高阳掀开了车帘,扶着宇文哲的肩膀下了马车,看着寻芳阁上招摇的女子,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厌恶。“这些女子,成天讨好男人,也是不知羞耻!” “一群可怜人罢了,这个世间又有谁一生下来就会想着流落风尘,殿下还是不要太过于武断了。”宇文哲皱眉,摇了摇头,道。 “哼,林哲,现在为了一群妓子,你都要反驳本宫是不是!” 高阳顿时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层水雾渐渐覆盖在瞳孔上,娇喝道。 “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宇文哲转过头去,“既然来了寻芳阁,身份还是要掩盖一下的,我就称呼公主为公子吧。” “懒得理你,长乐姐姐,你还下不下来,你在不下来的话,我自己可就进去啦!” 高阳转过脸,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转而看向马车内,道。 下一刻,车帘再次被掀开,长乐在马车内钻了出来,下了马车后直接躲在了高阳的身后,脸上腾起了一阵红霞,低着头,手指搅在了一起,嚅喏着不敢直视宇文哲的眼睛。 宇文哲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同样女扮男装的长乐,“你怎么也来了,和高阳一般胡闹!” 第一百九十章一首凤求凰 “我在宫里憋闷,所以才跟着高阳一起出来的,父皇那里是母后亲自说的!” 长乐抬起头,脸上的红润之色更甚,道。 宇文哲无奈,没想到皇后娘娘也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那好吧,两位公子,请!” “走,哥哥!就让这个家伙给咱俩当跟班!” 高阳故作豪爽的拍了拍长乐的肩膀,在哥哥两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道。 “劳烦四位在外面看守马车了!” 宇文哲对着四名禁军,拱了拱手,道。 这四名汉子相互点了点头,“将军照看好公主,若是有什么意外,将军只需大叫一声,我们兄弟立刻前去支援|!” “有劳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跟在长乐和高阳的后面,向着寻芳阁里走去。 “哎呦,这两位公子真是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寻芳阁吧,奴家还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俊俏的小哥,快快请进!” 刚刚走到寻芳阁的大门处,在外面迎接客人的两名女子便发现了长乐和高阳,长乐高阳原本就是大美人,女扮男装之后更显俊美,一时间竟然让这两个女子看花了眼,一人搂上了一个胳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你们,给本宫……公子滚开!”高阳脸色一凝,大声呵斥道。 “哎呀,公子真是不解风情,难得你那么俊俏,本姑娘今天就不收你银子了还不行!” 女子显然被高阳吸引,拉着高阳的胳膊就是不愿意松开,道。 宇文哲看着高阳已经变得铁青的脸色,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位姑娘,我家公子是来听曲的,就不麻烦姑娘照顾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说着,拿出了两绽银子塞在了两人的手里。 这两绽银子足有十两重,若不是制作马蹄铁的那十万两银子已经送到了曹府,宇文哲还真是无法那么大方。 曹府的窘迫李世民很清楚。所以宇文哲在太极殿上捐出去的十万两银子是李世民在内库里掏的,只要后续制作马蹄铁的利润还上就行。 宇文哲当然是拍手赞同,十万两银子在府里放着,去哪里消费都有底气。 这两位姑娘吃惊的看着手中的纹银,一个下人随手就能拿出十两,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再说,即便强行把自己二人赶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这两位姑娘听着宇文哲的话,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底划过,以前哪曾有人会和自己这样客气,即便是下人也没啊。 “噗呲!你这家伙倒是会说话,那,有空可以来找我……” “恩恩,就是,你的头发是奴家这些天看到最有感觉的,你的白发看上去好悲伤啊,染的真漂亮……” 两个姑娘对着宇文哲行了一礼,其中一位更是在宇文哲的手里塞了一副手绢,这才笑着回到了大门外面。 “林哲,你的魅力还真是够大的,还没进大门的,就有人给你送手绢了!不过是两个妓子,你至于那么客气嘛!” 高阳一把夺过宇文哲手中的手绢,恶狠狠地说道。 “总归是可怜人,公子还是进去吧!”宇文哲脸色一沉,道。 “哼,进就进,有什么大不了的!”高阳看着宇文哲有些不太高兴地样子,不由得扭过了头,和长乐一前一后的向着里面走去。 寻芳阁大厅,有很多桌子,在里面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着几个舞女偏偏起舞,曲子正是在太子府流传出的那首倾国倾城,虽说只有曲子,但是依然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三人来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自有龟奴前来伺候,高阳直接点了一大桌了菜,足足花费了二十两银子,宇文哲坐在旁边,这才得空四处打量。 在寻芳阁内,有着很多年轻人,都是一头白发,每个头顶白发之人相互对视的时候,仿佛都在说,本少爷的头发才帅,你们真是逊毙了。 “喂,本公子问你,怎么那么多白头发之人,难道长安出现了什么疫病吗?” 高阳同样疑惑,拦住了一个上菜的小厮,问道。 “这位公子,长安可没有疫病,昨天传来消息,说是当朝的禁军副统领林将军在军演中打败的李靖大将军,原本林将军就有很高的人气,这一下子就更加不得了了,最重要的是,都说我们寻芳阁的隐娘喜欢林将军,所以这些公子都用面粉涂白了自己的头发,好像要是自己的头发不白,会很丢人的样子。” 小厮放下碗碟,急忙介绍道。 高阳一瞪眼,“还有这种事?” 宇文哲也是一愣,口水差点喷了出来,自己这是要成为偶像的节奏啊,用面粉把头发弄白,还能在搞笑一些吗! “当然了,一会儿会有说书先生前来说书,说的就是两位将军的最终决战,几位公子公子稍等片刻就是了!”小厮道。 “还真是有意思,连青楼都要请说书先生,跑到青楼来听说书!好了,小林啊,赏!” 高阳眼珠一转,嘴角微微勾起,道。 宇文哲当即叹了口气,拿出一些碎银子递了过去。 小厮兴奋的接过银子,恭敬的鞠躬后才转身离开。 果然,这首曲子被反复弹奏了三遍之后,高台上的舞女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迈步走上台面,老者傲然,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说书专用的案桌。 “啪!”下一瞬间,醒木拍在案桌上,老者咳嗽了一声,双眼中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光彩。 “上一回说道,这林哲将军带领禁军三次强行冲击大营,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还丢下了上千名将士的性命,所有人都以为林哲将军被逼入了绝境,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在林哲将军的掌控之中! 林哲将军根本就不曾出手,他一直隐藏在终南山深处,等待最后的机会!” “啪!”醒木再次敲下,老者更加的兴奋。 “我靠,不是吧,原来之前断粮,都是林哲远程控制的,根本就没有出手!” “果然有两把刷子!” 果然,不只是那些公子哥们,就连那些青楼姑娘们都被深深的吸引,高阳和长乐同样听得津津有味。 老者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到了最后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简直自己就成为了林哲的化身。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最终,醒木敲在了案桌上,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结束了老者的表演。 “好,吴先生果然大才,整个长安能说的如此让人身临其境的也就只有吴先生一人了,赏!” 不知哪位公子哥带头,一绽又一绽的银子送到了台上,老者顿时露出了一副满意的微笑。 “小林啊,我们也要赏!” 高阳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脸上激动地一片绯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体香味随着高阳剧烈的动作而散发,惹得旁边桌上的几名男子不停的嗅来嗅去,却找不到香味的来源。 宇文哲撇了撇嘴,“不找他要版权就不错了,还想打赏,有银子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二楼。 是一个小小的隔间,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的舞台,不过二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来的,要不你就得十分有钱,拿钱往上面砸,要不你就得有权,最后一种方法就是有才,比如弘之策,在带来了那一首水调歌头之后,寻芳阁就在二楼常年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哈哈哈,李业诩,你爷爷也没什么了不起吗,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给打败了,这要是实战,你家现在不得办白事啊,你还有心情来寻芳阁找乐子,心还真是大啊!”长孙涣喝着酒,嘴里讥讽道。 在长孙涣的身旁,还坐着长孙冲和三个青年,除了长孙冲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其他三位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唯恐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哼,我林哥厉害那是理所当然的,即便赢了我爷爷也无妨,光明正大,没什么好丢脸的,不像某些人,想要鬼鬼祟祟的潜入后宫,却被我林哥直接给绑了,要是换成是我啊,早就自己撞墙自杀了!” 李业诩一仰头,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一阵面粉被甩在空中,顿时显得雾蒙蒙的一片。 在李业诩的身旁还坐着,房遗爱、杜荷,和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这五人坐在一起,脑袋上全都涂得一片花白,尤其是程处亮和房遗爱,面粉都蹭到了额头上,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李业诩,你找死!”长孙涣啪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阴狠的说道。 “哼!就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敢说我,区区一万两就想买下隐娘,也不撒啪泡尿照一照自己的模样,隐娘,那可是我林哥的女人!” 李业诩针锋相对,一脸得意的说道。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对骂已经让长孙冲的脸色完全狰狞了起来。 “李业诩,就你那个怂样,也敢挑衅我们,我看你是忘记了我的恐怖了啊,你哥哥可没有在这!”长孙涣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冷笑道。 李业诩神色一滞,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哼!李嵩义,我知道这几年河间王不管去哪都带着你,也给你练了一身武艺,可是我们这面有处默在,你休想讨的了好!” “程处默,特种一队,我早就想领教一下,最近这什么特种队传的有点太玄乎了!”李嵩义站起身来,眼神里流露出了一股强大的战意。 就在此时,程处默还没有说些什么,一道道琵琶声在寻芳阁里响彻,声音清脆,婉约,正是那张白玉琵琶特有的声音。 众人一惊,全都走到了二楼的栏杆处,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隐娘出手了,再次奏响了怀里的白玉琵琶。 第一百九十一章再见隐娘 琵琶声悦耳,如泉水叮咚,其中表达的那股爱恋仿佛能渗入灵魂。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随着琵琶声的跌宕起伏,隐娘的声音传来出来,原本是司马相如示爱卓文君的歌声,却被隐娘唱了出来,没有人察觉有什么不对,每个人都陷入到了隐娘所表达的感情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琵琶声渐渐地变淡,众人依然沉醉其中。 “这是凤求凰,隐娘在效仿当年的司马相如,这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不是吧!不是说隐娘不在弹奏琵琶了吗?那里可有十万两银子啊!” “哈哈哈,难道这是寻芳阁做的局?编个故事不让隐娘弹奏,造成奇货可居的影响,这一次弹奏可就是十万两啊!” “还有一种情况,不会是林哲来了吧,难道现在正和隐娘相会呢?” 琵琶声消散,寻芳阁内顿时议论纷纷,尤其是在二楼,长孙涣的脸色越加的狰狞,连对面的李业诩都顾不得了,“老鸨,给老子把隐娘带来!” 老鸨“蹬蹬蹬”跑到二楼,二楼的众位公子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楼偏角处,高阳的紧咬着嘴唇,凤求凰的调子越是**的时候,脸色就越加的难看,到了最后嘴角都咬出了血痕,“狐狸精,大庭广众之下弹琵琶示爱,真是不要脸!” “高阳,这首曲子弹得真好听,能弹出这么好听曲子的人,一定是一位艺术大家,不得无礼!” 长乐娥眉微蹙,不满的说道。 “哥哥,你现在觉得很好听,但是你要知道她是给谁弹的,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高阳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长乐和高阳正在交谈,谁也没有注意到,宇文哲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古怪,就在这个时候,二楼响起了剧烈的争执、噼里啪啦的的打砸声和老鸨痛苦的哀嚎声不断地传出。 “各位公子,别打了,千万不要打了,再打的话寻芳阁就被砸烂了!” 老鸨的声音不停的传出,打砸的声音却越发的激烈。 “哈哈哈,长孙涣,隐娘可是我林哥的女人,你敢打林哥的注意,老子干死你!”李业诩大声叫喊道。 “哼!李业诩,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就你会武功吗!老子干废了了你!”长孙涣手里抄着凳子,猛地冲了上去。 一楼的公子哥们看到二层的混乱后,全都露出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二楼的公子哥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但是热闹却不能错过。 二楼打的热闹,当众人的视线全都凝聚在二楼的时候,在一楼的角落,莫轻语依然穿着一袭粉红色的衣衫,出现在了宇文哲身前。 “林将军,好久不见了,不知可还认识小女子?” 莫轻语笑了笑,好像周围的嘈乱跟她毫无关系,目光紧紧的盯着宇文哲的双眼。 “当然认识,上一次寻芳舟一别已有五个月,只是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轻语姑娘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小女子也没有想到,仅仅五个月,将军就在长安城闯下了那么大的名头,更不知道将军以往的那些英雄事迹,早知如此的话,那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让将军独自在甲板上呆了一个晚上!” 莫轻语说着,站到了宇文哲身旁,一股浓郁的体香味顿时钻进了鼻子,这股体香味就像是茉莉香,浓郁、独特,让人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畅。 “轻语姑娘谬赞了,只是不知轻语姑娘来此是为了何事,我仅仅是来寻芳阁听听曲子,放松一下而已,可用不着姑娘亲自接待。” 宇文哲道。 “就是!你又是谁,林哲,怎么你尽是认识一些不要脸的女子!” 高阳戒备的看着莫轻语,莫轻语的到来让她倍感警觉,莫轻语身上那种仿佛邻家姐姐般的感觉,十分的独特。 即便是女人都能清晰的感受的到,莫轻语对于男人的诱惑力,是多么的致命。 “哦?这位是谁?小女子在寻芳阁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女扮男装来寻乐子,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身上的体香味也没有遮掩一下,唯恐别人看不出来吗?” 莫轻语像是没有听到高阳的讽刺,动了动琼鼻,笑了笑,道。 “哼,要你管,你给本公子离林哲远一点!” 高阳看着莫轻语一副轻淡的样子,就像是用尽全力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一阵难受,只觉得无比憋闷。 “你可别误会,不是我来找林将军,而是我家隐娘妹妹,怎么,林将军来寻芳阁不是为了来见隐娘的吗?”莫轻语道。 “我听说过隐娘,只是隐娘认识哲哥哥吗?”长乐在一旁,拉了拉高阳,道。 “当然,就是那天晚上太子哥哥宴请林哲,请来了隐娘,林哲还为隐娘写了一首《倾国倾城》,只是没想到隐娘就惦记上了林哲!” 高阳气鼓鼓的,伏在长乐耳边,小声的说道。 “隐娘心系林将军,所以才弹奏了那首曲子,不知林将军可否移步,隐娘在三层等候将军呢!” 莫轻语看着高阳微微一笑,转过头来,道。 “好吧!你带我们去见隐娘!”高阳眼睛一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道。 “那可不行,隐娘胆子小,要是人多,可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刚才那一首凤求凰还是因为实在是爱煞了将军,才鼓起勇气弹了出来!” 莫轻语摇了摇头,道。 “那不行,林哲今天可是陪着我们两人来的,我们去哪他就得去哪,我们去不了,他也就去不了!” 高阳昂起头,高傲的说道。 “咦?”莫轻语疑惑的看向宇文哲。 宇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语姑娘,我陪着两位公子出来逛逛,还真是不能独自离开。” 莫轻语当即眼神一缩,转而看向高阳和长乐,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 “罢了,将军赢了军演,恐怕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这带兵打仗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隐娘要是在这之前没有见到将军,恐怕香消玉殒了也说不定,就请将军和两位宫……公子楼上一行吧!” “哼,早这样说不就得了,哥哥,咱们就去见识见识,我跟你说,那个隐娘确实长的十分漂亮!” 高阳得意的说道。 “嗯,好吧!”长乐点了点头,道。 宇文哲思索了一瞬间,看着莫轻语,“寻芳阁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我刚来没多久,隐娘就知道我来了。” “咯咯,将军不必多心,自从隐娘在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派人在寻芳阁门前等候着,等候将军能够寻来,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四个月!” 莫轻语的笑声带着一股魅惑慵懒的感觉,听得高阳不停地撇嘴。 宇文哲沉默了些许时间,一道哀伤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没,“好吧,就去见见吧!” 三人跟随着莫轻语离开,他们并没有在寻芳阁内的楼梯上去往三楼,而是去了外面,绕到了寻芳阁的后面,那里还要一道楼梯,在夜色的掩盖下直通三楼。 现如今二楼正打的热闹,要是让二楼那些人看到莫轻语,估计也是麻烦。 …………………… 二楼,程处默和李嵩义两人纠缠在一起,李嵩义是李孝恭的长子,和程处默一样,自小就在军中历练,而且和一般的二世祖不同,李嵩义很是能够吃苦耐劳,整个长安城能在身手上胜他一筹的不多,只有三个,一个是李靖的长孙李邺嗣,秦琼的长子秦怀道,还有一个是尉迟敬德的长子尉迟宝琳。 程处默虽说也在军中打磨,但是生性懒散,所以总是比这三个人差上不少,这也是为什么程咬金要死要活的也要把程处默塞进宇文哲的手里。 尉迟敬德受不了程咬金的嘲讽,程咬金当然也受不了尉迟敬德的嘲讽,在尉迟宝琳比程处默强这一点上,是最让程咬金无法忍受啊。 长孙涣也知道自己这一面有李嵩义,所以觉得必胜无疑,才会如此挑衅李业诩,哪知道双方一交手,长孙涣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 程处默一人就挡住的李嵩义,两人的交手也是最为激烈的,身旁都没有人敢靠近。 程处默却是越打越兴奋,在特种一队的时候还感觉不出自己的进步,因为他们都是做着相同的训练。而且,自己依然不是李邺嗣的对手。 直到现在,程处默心中无比的痛快,嘴里不停的发出嗷嗷的怪叫声,因为李嵩义一直被自己压着打,跟着宇文哲所学习的搏斗技术,可以说完爆李嵩义。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嵩义只能被动挨打,而其他人更不是对手,房遗爱原本就身材魁梧,李业诩虽说比不上程处默,但是身上也有军职,也能擎起沉重的陌刀。 长孙涣一看事情不对,开始趴在地上胡乱滚动,想要趁乱逃离,直到跑到了楼梯位置,李业诩一脚提到了屁股上,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长孙涣滚到了一层,四仰八叉的躺在四面上,视线正好看着上面,莫轻语带着宇文三人打开了一间房间,透过木门,隐约看到了隐娘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二章打残、便宜你了 “别打了!隐娘在三层,我看到了,你们是来打架还是来见隐娘的!” 长孙涣看着追了下来的李业诩,一边双手用力的向后摩擦,一边大声的嘶喊道。 “哼,老子当然知道隐娘在三层,要不然刚才的琵琶声是怎么传来的,看打!” 李业诩猛地扑了上去,也不再讲什么套路,直接和长孙涣滚在了一起,厮打了起来。 “你大爷的,刚才有男人进到隐娘的房间了,我认输了还不行,还不快点放开!” 长孙涣都快要哭了,刚才他一抬头,不只是隐约间看到了隐娘,还看到莫轻语带着三个男人进入了隐娘的房间,随即关上了门。 那扇关上的木门让他心里一纠,声嘶力竭的嘶吼了起来,从隐娘来到寻芳阁以后,只有当初弘之策来到长安,带来了那首水调歌头,才有幸被请到了隐娘的房间,只不过也仅仅在隐娘的房间待了半个时辰而已,为的是传授隐娘这首词的曲调。 直到后来宇文哲的事迹被传扬开,才知道那首水调歌头根本不是弘之策所作,而弘之策也就在那时,没有了消息,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长孙涣仿佛爆发出了所有的潜力,一把推开纠缠在自己身上的李业诩,疯狂的向着三楼跑去。 “靠!隐娘可是林哥的女人,程处默,还不快点,冲!” 李业诩紧跟在长孙涣的身后,向着三楼冲去。 程处默双眼一瞪,“他娘的,敢跟我们将军抢女人,找死,老子不跟你玩了!” 下一瞬间,李嵩义只觉得身体一寒,仿佛陷入了一股狂暴的杀意之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程处默已然认真的样子,心中涌现出一股耻辱之感。 程处默不在防御,向前一步踏出,一拳向着李嵩义的心口轰去,一拳出,响起了撕裂空气的猎猎声。 “程处默,你他娘的玩真的,你想跟老子同归于尽!老子就不信你真的敢!” 李嵩义紧咬着牙齿,同样不躲不闪,一拳对着程处默的胸口轰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拳头甚至已经接触到了胸前的衣服,李嵩义看到了程处默那双眸子,那双眸子深处携带者一丝冷漠,一丝惨然,心中大骇,程处默是真的不怕死。 最终,李嵩义收拳,向一旁躲去,程处默的拳头不变,一拳轰在李嵩义的肩膀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李嵩义被猛然轰飞了出去。 “哗啦”一声,李嵩义撞烂了一张桌子,嘴角上溢出了一丝血液,肩膀诡异的向后扭曲着,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惊惧,“程处默,你他娘的敢下死手!” 程处默例嘴一笑,眼神中的惨然、冷寂之色更重,“你不是没死吗!你已经退了,你怕死,所以从今以后你没有资格在当我的对手!” “难道你就不怕死!”李嵩义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近乎透明般苍白,道。 “死?我倒是没有死过,可是我经历过比死还要难受的事,你说我还怕不怕死!” 程处默说完后,没有理会李嵩义呆滞的眼神看向四周,“都给我住手,要不然老子挨个废了你们!” “哈哈,处默,你小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房遗爱一拳打在了长孙冲的脸上,双方才分散开。 “走,上三层看看!”程处默点了点头,向着三层走了过去,其他人跟在后面,就连李嵩义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在长孙冲的搀扶下,向着三楼走去。 三楼。 莫轻语带着宇文哲三人从另一处楼梯上到三层,可是门口只有一个,也没有想到自己进来的时候,正被长孙涣看了个正着。 屋门打开,莫轻语首先走了进去,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宇文哲有些迟疑,趁着这个功夫,高阳直接闯了进去,正看到隐娘在坐在木凳上,怀里还抱着那一柄白玉琵琶。 “喂,我们又见面了!” 隐娘顿显慌乱,怀中的白玉琵琶抱得更紧,转而看向了莫轻语,“轻语姐姐?” “林将军在面呢!”莫轻语宠溺的看着隐娘,柔声道。 莫轻语的声音落下,宇文哲和长乐才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屋子里。 “馨儿妹妹!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长乐的看到了隐娘的容貌,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先是狂喜,紧接着眼泪噗噗的流了下来,几步走到了隐娘的身前,一把将隐娘抱在了怀里,放声大哭,歉然、怀念,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你……你是谁?”隐娘剧烈的挣扎,可是不知道长乐哪里来的力气,这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林将军,这?”莫轻语伸了伸手,却没有阻止,她早已看出长乐和高阳是女扮男装,疑惑的看着宇文哲,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哀伤,“让她哭一会吧。” 长乐自从在贺兰回到长安后,就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宇文哲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隐娘开始在不停地挣扎,随着两人身体的接触,也发现了长乐是女儿身,“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馨儿,我是隐娘。” “不是馨儿?” 长乐抬起头,双手死死地抓着隐娘的肩膀,泪眼朦胧的看着隐娘的样子,“你就是馨儿,你就是馨儿好不好,你不要死,哲哥哥这几年好辛苦,他的头发都白了。” “哥哥,不就是一个歌姬吗,你至于那么激动!” 高阳被长乐的举动震惊,直到长乐松开了隐娘之后,反应了过来,道。 “你闭嘴,高阳,你再多一句嘴,本宫就去向父皇请旨,让你在立政殿内面壁三个月!” 长乐猛然转身,双眼通红,呵斥道。 “哼!”高阳顿时脸色大变,惊讶的看着长乐,最终转化成了一丝恐惧之色,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高阳从来没有见过长乐发脾气,可是此时的长乐仿佛让她看到了长孙皇后教育自己的样子,毕竟长乐是嫡长公主。 长乐在气愤下没有改口,莫轻语眼神一缩,虽说之前有所猜测,但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如今却是确定了,她可不认为有人敢在长安冒出李世民的女儿,尤其还是在禁军副统领的面前。 “我不是馨儿,我是隐娘,也许是我们二人长得太过相像了吧!” 隐娘摇了摇头,视线穿过了长乐和高阳,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露出了一副期待之意。 “该死的,你们是谁,给老子放开隐娘!” 就在下一瞬间,长孙涣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宇文哲眉头一皱,转身看去,只见长孙涣状如疯狂的站在门外,衣服已经撕裂了一大半,脸上布满了淤青,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长孙公子,三楼从来不对外开放,还请长孙公子离开,莫要惊扰了隐娘!”莫轻语转身,沉声道。 “莫轻语,你别急,隐娘是我大哥的,你以为老子掏出那么多银子来是干什么,我大哥最近心情不爽,让隐娘帮我大哥放松放松是她的荣幸,至于你,是我的!”长孙涣嘶吼道。 “你敢!”莫轻语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丝冰冷的杀意缓缓的散发了出来。 宇文哲不留痕迹的挡在了高阳身前,当初在寻芳阁上,林平曾经说过,这莫轻语不简单,足矣一掌打死房遗爱。 “我有什么不敢,我就不信太子殿下会为了一个隐娘和莫轻语跟我们两兄弟翻脸,两个妓子而已,玩了也就玩了!” 长孙涣大吼,吼声甚至传遍了整个寻芳阁,此时程处默刚刚打败李嵩义,李业诩也仅仅追到了三楼楼梯口的位置。 长孙涣嘶喊着,视线落在了隐娘的身上,正看到有人背对着自己,双手抓着隐娘的肩膀,隐娘却还没有拒绝的样子,眼睛顿时变得血红,早已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给老子放开隐娘!” 长孙涣嘶吼着,握紧拳头,猛地向着长乐扑了上来,长乐依然痴痴的看着隐娘,仿佛早就已经被隐娘占据了所有的心神,对于其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嘭!”就在长孙涣的双手即将触碰到长乐后背的时候,一道闷响声传出,宇文哲挡在了前面,膝盖微微屈起,一拳轰击在长孙涣的腹部上。 长孙涣猛然间躬起了身子,胃部翻腾,一股股透明的水渍在嘴里涌了出来,嘭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你是……是谁?我要……要杀了你!”长孙涣挣扎着起身,抬起头,脸上呈现着浓郁的怨毒之色。 “我说过让你站起来了吗!跪下!” 宇文哲语气如冰,右脚猛然间踢出,伴随着“咔嚓”的骨裂声,长孙涣整个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左腿声嘶力竭的哀嚎。 “林将军,他可是长孙大人家的二公子,你下手是不是重了些,会有麻烦的!”莫轻语瞳孔一缩,道。 “麻烦?”宇文哲冷漠的笑了笑,“即便是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打断他一条腿已经是看在长孙大人的面子上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又一个猪队友 “林哥!原来真的是你在这里,怪不得隐娘又弹奏琵琶了!”李业诩紧追慢赶的追了上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宇文哲,恍然道。 宇文哲转头看了看李业诩,尤其是看到李业诩染白的头发上,闪过了一丝意外之色。 长孙涣还抱着小腿在不停地哀嚎,仿佛杀猪似得尖叫。 “噔噔噔!”脚步声越发的密集,明显就能听出,有一群人向着三楼跑来。 宇文哲抓着长孙涣的肩膀,猛然向外一扔,“业诩,抓住他,下楼!” 李业诩闻言伸出双手,像提着小鸡子似得提着长孙涣,走到了外面。 此时程处默正跑到了三楼。 “可以啊!业诩,这就把他收拾了!” 长孙涣的哀嚎声已经减弱,看着冲上来的程处默等人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恨意。 “走,我们下楼!”李业诩抓着长孙涣,向楼下走去。 “怎么下来了,隐娘不是在三楼吗,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应该请隐娘弹奏一曲让我们过过瘾!”程处默不满的说道。 “弹个屁,隐娘的琵琶随便能弹给谁听吗!”李业诩不屑的说道。 与此同时,程处默刚想反驳,却看到宇文哲在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立刻直了,浑身一个激灵,“我勒个去,原来将军在隐娘屋里,怪不得隐娘又弹琴了,长孙涣这惨样是将军打的吧!” 看到宇文哲出来的这一瞬间,程处默就知道刚才幸好没有闯进房间里,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走,先下手再说!” 这几个全都看到了宇文哲,当然没有什么异议。 宇文哲刚来长安,房遗爱就被收拾了两次,回家后不但还没等着想好怎么报复,就被自家老爷子关了禁闭,虽说心中不忿,也知道了宇文哲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至于杜荷更不用说,这两次全都看在眼里,在曹府门前,若不是李业诩相救,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程处默等人下楼,把后面的长孙涣等人堵在了后面,一时间上也上不去,下夜下不来,双方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大哥,快救救我,有个小子把我的腿打折了,快去找人来,我要杀了他!”长孙涣在李业诩的手中,哀嚎道。 这时,长孙冲才透过人群,看到长孙冲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突,“走,先下楼再说!”众人下到了一楼,一楼的那些公子哥和妓子们早就给他们让开了一大块空地,双方各占一面。宇文哲在楼上跟了下来,站在了程处默这边,对着李业诩点了点头。李业诩咧开嘴唇,猛的把长孙涣扔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一阵哀嚎。三楼。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打闹,长乐已经明白了隐娘真的不是曹怜馨,曹怜馨怎么可能在青楼卖艺呢! 等缓过神来后,却发现屋里没有了宇文哲的身影,而高阳站在走廊外,看着下方,肩膀不停的颤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公子,林将军下了一楼,我们也去看看如何?”莫轻语看着长乐迷惑的眼神,道。 “好!”长乐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拉着隐娘的手,两人走到了栏杆处,看向了下面。长乐看到了宇文哲,又看了看对面,缓缓的皱起了眉头,“表哥?” …………………… “林哲,你好大的胆子!”长孙冲看到了宇文哲,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 “呵,本将的胆子一直不小,你不是见识过吗!”宇文哲冷笑道。 两人的声音很大,没有掩盖的意思,话音落下后,周围顿时沸腾了起来。周围议论的声音不停地传出,那些在招呼客人的女子都下意识的挤到了前面,想要看一看宇文哲到底是什么模样。 对于她们来说,宇文哲太过于神秘了。 “什么?他就是林哲?果然,好帅啊!” “林哲来了寻芳阁,怪不得刚才隐娘又弹奏了琵琶,一曲凤求凰,是在向林将军表明心意啊!” “果然不凡,配得上隐娘的一往情深!” “要是林将军能都看我一眼,就算是死了都值了!” 议论声越发的嘈杂,长孙冲的眼神越发的怨毒,与其相反,李业诩站在宇文哲的身后,昂着头,越显骄傲。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程处默,你可是特种一队的兵,应该知道骚扰百姓可是犯了军法的!”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身盯着程处默,沉声道。 “啊?将军,他们可不是百姓啊,再说了,都是因为他们想要去找隐娘的麻烦,属下才出手的,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隐娘可是你的女人啊!” 程处默看着宇文哲的表情,心中一寒,解释道。 “他们?”宇文哲讥讽一笑,“你打死他们本将都不管,可是你看看周围,有多少人被波及了进去,都是一些弱女子,她们不是百姓吗!” “这……”程处默身体一顿,抬头向着二楼看去,质检二楼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只是视线所及之处,就能看到有四名女子受到了波及,受了不轻的伤势,这几个女子都是寻芳阁的歌姬,之前在他们身边伺候着。 “本将以为你总归会成长一些!”宇文哲叹了口气,看向程处默的眼神渐渐冷却了下来。 原本以为,在经过了这四个月之后,程处默会发生彻底的改变,可是现在看来,他却完全没有明白军人这两个字的含义。 “程处默,本将剥夺你特种一队的名额,军棍三十,本将带兵不严,同样自罚三十军棍,明天去特种预备营报道吧!” 程处默张了张嘴,三个月的特训,一个月的演习,他知道宇文哲言出必行,既然说了出来也就没有了返回的余地。 “属下遵令!” 程处默哭丧着脸,先不说三十军棍,就算被打个半死也能恢复,就说自己降到了特种预备队,回家被程咬金知道后,还不知道会遭多大的罪呢。 “还不快去请大夫!还站在这等死吗!是不是要本将完全把你驱逐禁军!”看着程处默哭丧着脸站在原地,宇文哲一脚揣在程处默的身上,程处默猛然后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爬起身来,向外面跑去。 宇文哲的这一脚看的周围人一愣,程处默是谁啊,长安有名的二世祖,没看刚才还把李孝恭的肩膀打断了。 可是看着程处默在地上翻滚的动作,胸口上的大脚印子,那一脸的谄媚,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 “哈哈哈,程处默,活该,你们维护他,他却如此对你,嘿嘿,隐娘真是不白跟你啊,这些妓女也沾上了光,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宇文哲抬头看去,长孙冲身后,一位青年放声大笑。 “林哥,他叫唐蒙,是户部尚书唐俭唐大人家的小子。”李业诩介绍道。 “哼,在下就是唐蒙,识相的就把长孙涣交过来!”唐蒙一声冷哼,道。 宇文哲皱起了眉头,仿佛没有听到唐蒙在说些什么,随即看着李业诩,“你去和李将军说,本将要征兆你为禁军一员,明天和程处默一起去特种预备队报道。” 说着,没等李业诩有所反应,又看向了程处亮、房遗爱、杜荷三人,“今天承蒙三位为本将出手,若是愿意,也可进入特种预备队!” “林哲!你敢无视我!” 这几人被宇文哲的话惊讶,还没有消化,就听到唐蒙一声暴喝,抬头看去时,唐蒙的脸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格外狰狞。 最让人备受打击的不是辱骂,也不是殴打,对于这些二世祖来说,无视才是最为致命的,而宇文哲恰巧就喜欢直接无视这种人。 “本将和你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现在长孙涣就在这里,想让本将交还,让长孙大人亲自来领,至于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本将就打断他右腿,在上前就打断他双臂,若是直接抢人,本将就杀了他!”宇文哲神色一寒,道。 宇文哲带着高阳和长乐可是奉了皇命,刚才长孙涣扑往隐娘的时候,长乐就在身前,那一瞬间就算是宇文哲真的杀了长孙涣也就杀了。 只是打断一条腿,完全算得上手下留情。 “你敢!”长孙冲脸色大变,道。 “哈哈哈,本将敢不敢你不知道,你上前一步试一试!”宇文哲放声大笑,声音更加的寒冷。 谁也没有发觉,听到宇文哲的笑声后,房遗爱和杜荷的身体一震,相互对视,眼神里都闪过了一丝庆幸。 这个杀神,当初刚来长安,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就敢打残自己,更不用说现在了。 “我不信你敢!”长孙冲瞬间响起了自己受过的屈辱,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绑人是一回事,把人打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啪!”就在长孙冲脚步落下的一瞬间,宇文哲动了,一脚踢在了长孙涣的右腿上,咔嚓一声,紧随长孙冲落地的脚步声响起。 “嗷”长孙涣又是一阵哀嚎。 宇文哲看着惊惧的长孙涣,咧嘴一笑,“本将都说了,不让他们上前,结果他们不听,这是成心让本将废了你,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大哥吗,还是故意坑你?猪队友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莫问奴归处 “本将都说了,不让他们上前,结果他们不听,这是成心让本将废了你,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大哥吗,还是故意坑你?猪队友啊……” “噗!哈哈哈……”下一瞬间,爆笑声顿时淹没了长孙涣的哀嚎。 自从上一次早朝后,坑、猪队友,这两个梗就流传了出来,在长安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长孙涣双腿巨痛,再加上众多的嘲讽,一翻眼白昏了过去。 “林将军,你不要太过分了,今天我们技不如人认栽就是,叫长孙大人亲自来领人,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李嵩义盯着宇文哲,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沉重之色,道。 刚才那一霎那,只有他感受到了宇文哲的那一股杀意,刚要拦住长孙冲,却因为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晚了一步,就这一步,导致长孙涣又被打断了一条腿。 宇文哲看着李嵩义的肩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眼神中闪过了一股若有所思的神色。 长孙冲踏出那一步,宇文哲打断了长孙涣的另一条腿,长孙冲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林哲,你这是成心和我长孙家过不去啊,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隐娘带走,你拦不住,太子也不会拦!” “带走?你凭什么带走!她是我大唐的子民,就算是她犯了律法,你也没有那个资格带走她!”宇文哲看着长孙冲,道。 自从在寻芳阁上,宇文哲第一次见到隐娘之后,虽说心中早已明白这不是真正的曹怜馨,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遏制不住的去想,甚至多少次呼唤着馨儿的名字在梦中惊醒,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寻芳阁的方向。 此时若是被长孙冲带走,隐娘会遭遇到什么,不用想也可以知道。 虽说寻芳阁的背后是太子李承乾,可是长孙冲此时已经要失去了理智,真的不顾一切的带走隐娘又能如何,李承乾真的会为了一名歌姬与长孙冲翻脸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什么大唐的子民,她们早已卖身为奴,是最下贱的东西,用自己的身体取悦别人,没有尊严、没有人格,她们怎么配成为大唐子民,不过是一个歌姬罢了,你!你!你!你们都是妓女!都是任人亵玩的妓女!” 长孙冲嘶喊,指着人群中的女子,状若疯魔。 长孙冲声音落下,整个寻芳阁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所有身在寻芳阁内的女子畏缩的向后退着,脸色刷白,眼神中含着泪水,却谁也没说什么。 那些来此娱乐的公子们,惊异的看着长孙冲,谁都没想到以往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竟然会如此刻薄。 “哈哈哈,我说的不对吗!当她们是人她们才是人,不当她们是人,她们就是一群玩物!” 三楼。 隐娘眼含泪水,伏在莫轻语的怀里,莫轻语一手扶着栏杆,眼神冰寒的看着下方。 高阳和长乐同样如此,宇文哲和长孙冲对立而站,只有在一起直面的比较之后,长乐才更能面对自己的内心,此时在内心深处对于长孙冲的那一丝愧疚,也随着长孙冲的嘶吼而烟消云散了。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打断他的一块骨头!”宇文哲厌恶的看着长孙冲,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长孙涣,“别在那装死了!”| 长孙涣睁开双眼,看着宇文哲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惧,随即看向另一个方向,“大哥,救我!” “林将军,骨头断了很麻烦,若是不彻底治疗的话会落下残疾的,你确定就为了一个隐娘得罪长孙大人,长孙冲说的并没有错,即便有些才名又怎么样,妓子总归是妓子,对于一些连尊严都丢弃之人,值得吗!” 李嵩义皱着眉头,道。 “本将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表情!” 宇文哲再次踏出一步,一脚踩在了长孙涣的手指上,道。 下一瞬间,长孙涣哀嚎,眼神中透露着极大地委屈,“林哲,你说话不算数,我大哥并没有说话!” 宇文哲低头,“我没有看到你的手,不小心踩到的,不行吗?” 长孙涣,“…………” 宇文哲看了看周围,视线在那些女子的身上一扫而过,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们,惋惜的摇了摇头,“她们不偷、不抢、不骗,用自己的身体换口饭吃,这是谁的错! 本将到不觉得她们没有尊严,相反,本将很尊重她们,因为她们即便到了出卖尊严的地步才能继续生存的时候,出卖的也是自己,没有牵连别人! 你们呢,你们身为大唐的官员,不但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每天寻欢作乐,花着百姓给的俸禄,反过来却说他们下贱,不,她们比你高尚,你只是有一个好身世而已,除了身世以外,你们一无是处,活着就是垃圾、蛀虫,毫无用处!” “林将军,拿一群妓子和我们相比,这可不是你我相争的事了,莫要欺人太甚!”李嵩义神色一冷,道。 “本将欺你,你又能怎样!本将没有让你们相比,而是说你不如她们!她们用自己的身体吃饭,而你们却拿着俸禄,还要吃别人!” 宇文哲的声音越发的寒冷,道。 宇文哲的话震惊了所有人,就连那些女子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宇文哲,渐渐的眼神变得柔和,湿了眼眶。 谁能真的没有尊严,谁能真的不知廉耻,如果不是真的生活所迫,吃不饱饭,谁会愿意流落风尘,不管到了那个时代,哪有富足人家的女儿会去青楼卖唱。 宇文哲回想起前世,那时也许有的女孩是因为爱慕虚荣等原因,自愿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在现这个年代,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年代青楼女子是社会的最底层,身体完全卖给了青楼,这叫卖身为奴,都是一群可怜人罢了,用自己的身体,养活自己,守着心底最后那一丝尊严,如今却让长孙冲无情的撕裂,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宇文哲下意识的念起了这首出自于宋代名妓严蕊的词,写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期盼。 “不是喜爱风尘,只因前世注定的错误,落难的时候没有希望的活着,这是君主的错误吧。 总是盼望着离开这里,如何会一直住在烟花之地!若是我获得新生,头上插着山花自由自在地生活,到了那时,不必问我归向何处。 “隐娘,林将军也许真的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莫轻语看着宇文哲,从原本的好奇转变成了柔和,眼角有一滴清澈的泪水滑过,揉了揉隐娘的秀发,轻声道。 隐娘抬头看了看莫轻语,又看了看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下方吸引的长乐和高阳,眼神深处闪过了谁都没有察觉到的迷茫。 “这是林将军作诗了……”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好凄凉啊……” “是啊,又有谁会自愿卖身青楼,刚才长孙公子实在事太过分了!” 渐渐的,所有人都被这首卜算子感染,看向长孙冲等人的目光也变得厌恶起来。 “林哲!你大胆!”长孙冲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却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林哲,你用青楼妓子污蔑皇上,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了,就算是李靖也不行,其罪当死!” “糟了!林将军这回危险了……” “怎么回事,怎么和皇上扯上关系了?” “你没听出来吗,这首词里那里的哀怨,落难之时,没有希望活下去,所以才卖身青楼,这是君主的错误……” “是啊……可是这和君主有什么关系?” 长孙冲的暴喝让其他人反应了过来,顿时惊愕的看向宇文哲,不管什么事,只要涉及到了皇家就没有小事。 “林哲,你死定了,放开我,我让父亲替你求情!”长孙涣躺在宇文哲的脚下,隐藏着怨恨的眼神,道。 宇文哲轻蔑的摇了摇头,踩着长孙涣的手指向下用力。 “嗷!”长孙涣又是一道哀嚎,眼泪不要钱的流了出来,“有本事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更不用说还是你自己的要求!”宇文哲再次用力。 长孙涣,“……” “林将军,你到底要如何!” 李嵩义脸色变得惨白,肩膀上的疼痛,加上心中的憋闷,已经让他有了一种无法支持的感觉,若不是长孙涣还躺在宇文哲的脚下,这会儿早就回去找大夫诊治去了,骨头受伤对于长孙涣来说也许只是残疾,对他来说可是致命的,因为李嵩义在军队任职,若是残了,以后只能脱离军队,靠着父亲的余荫来混吃等死了。 “本将说了!让长孙大人亲自来领人!”宇文哲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是平常的争斗,为何非得牵扯到我父亲,你到底是什么居心!”长孙冲嘶吼道。 长孙冲心中恐惧,自己跑到寻芳阁借酒消愁,还为了隐娘和程处默等人大打出手,决不能让长孙无忌知道,到了此时长孙冲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后悔之意。 之前才和长孙无忌谈过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长乐公主追到手,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怎么办,宇文哲可是禁军副统领,见到长乐公主更是易如反掌啊。 “哲哥哥,算了,放过他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下一瞬间,一道清澈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长孙冲浑身一颤,这道声音宛若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响,“表……表妹,你怎么会在这?” 第一百九十五章曹老夫人的忧虑 “哲哥哥,算了,我们回去吧!”长乐公主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到楼梯口出现了几个人,莫轻语和隐娘都在其中。 只有一个人在一瞬间就认出了长乐,长孙冲当即愣在了原地,嘴巴长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长乐看着长孙冲脸上的淤肿,看到自己后慌张的样子,眼神中的厌恶之色更甚。 “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宇文哲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把脚在长孙涣的手上挪开。 “这是谁,长孙冲,到底怎么回事?”李嵩义眉头一皱,道。 长乐公主这些年深居简出,之前更是在兴教寺祈福三年,也就是长孙冲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里面的公子哥基本上都是知道长乐公主这个人,却没有见过。 长孙涣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长乐只觉得有些眼熟,并不知道为何长孙冲会变如此。 “房遗爱、杜荷、程处亮!”宇文哲转身,道。 “林…林哥。”三人身体一颤,道。 “你们回去后考虑清楚,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是这样混过一生,还是想博一个未来,特种预备队不是那么好进的,我只为你们破例一次!”宇文哲沉声道。 “啊…我们考虑考虑…”三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宇文哲为了带兵出征突厥,闹得那么热闹,谁都知道那三千禁军将会去到突厥作战的第一线。 此时进入特种预备队,那是铁板钉钉要出征打仗的,李业诩的情况不一样,李业诩原本就在军中任职,而且以宇文哲和李靖的关系,才会直接为李业诩做了决定。 这三个人不同,只能让他们自己选择,他们一直在长安混日子,宇文哲这么突然的邀请,让他们一时没有了主意。 “不用着急,我还有三天才去任职,这几天我会抽空去你们府上拜访,今晚承蒙三位援手,多谢了!”宇文哲拱了拱手,道。 “好!”三人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 “喂,林哲,你还在那墨迹什么呢,都说了要走了,真没劲,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都还没玩痛快呢,这里就全都砸烂了!” 高阳越过长乐,走到了宇文哲的身边,不满的嘟囔道。 高阳的媚态,再加上举手投足间撒娇的味道,所有都看出了这是女扮男装,精致的模样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宇文哲的神色有些无奈,“在等一等。” “等一等也行,不过今晚出来玩就不算了,明明是陪我们出来玩,却让你出尽了风头,怎么样?”高阳眼珠一转,道。 宇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就算还有时间带高阳来逛青楼,也得在出征突厥之后,有命回来再说了。 “轻语姑娘,这是赔偿和那几个姑娘的医疗费,如果那几个姑娘愿意的话,本将愿意为他们赎身,我曹府还缺一些丫鬟,不知轻语姑娘能否做主?” 宇文哲一边说着,在怀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些银票还是因为要带高阳出来玩,特意带在身上的,偿还一些打烂的桌子绝对够了。 “呵呵,当然能,你看看这些丫头看你的眼神,你说她们会不会拒绝,今天受到了波及,倒是成全了她们!”莫轻语笑了笑,道。 “天啊,林将军竟然为她们赎身,只为了补偿,该死的,刚才我怎么没在二楼……” “天啊!我之前害怕,在二楼跑了下来,我真是傻,为什么下来啊……” “林将军真乃神人也,以后这寻芳阁,恐怕没人能比得上林将军受欢迎了!” 宇文哲话音落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哀嚎和惊叹。 宇文哲看了看二楼,此时已经请来了大夫,正在忙着诊治,“明天我会让人送银子来,她们几个暂时就拜托轻语姑娘了。” “林将军请放心,她们几个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赎身的话价格可不便宜,将军还是做好准备!” 能在二楼服侍长安这种顶级的公子哥,质量又怎么差的了,绝对是上乘的美女。 “走吧!” 宇文哲摇了摇头,向着寻芳阁的外面走去,众人自主让开了一条路,长乐和高阳紧跟宇文哲的后面,高阳抓着宇文哲的衣角,一脸不忿的样子。 “补偿就补偿嘛,干嘛非得赎身。” 刚才在二楼受伤的女子足有四个,四个大美女啊,而且还是会弹琴弄舞的大美女,整天放在府里谁能放心。 “林将军,好不容易今晚来了寻芳阁,却闹得一团糟,不知将军出征之前,还能否再来见隐娘一面?” 宇文哲已经走到了大门,莫轻语的声音再次传来。 宇文哲转身,看着三楼处的探着身子的隐娘,仿佛能感受到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软,点了点头,才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喂,房遗爱,你认识刚才那个打扮成男装的家伙?刚才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而且很厌恶的样子。” 杜荷捅了捅房遗爱的胳膊,道。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的错觉吧!”房遗爱摇了摇头,“要不我们也回去?之前他不是说要来拜访吗,我还是先回家告诉老爷子一声吧!” “回去?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上去看看吧,处默那小子还在上面忙乎着呢!”杜荷说完,几人向着二楼走了上去。 “喂!长孙冲,你傻了吗!还在那愣着干什么,你再不救你弟弟,他可就真的死了!” 李嵩义一个踉跄瘫软在了地上,过了那么长时间,肩膀的疼痛已经支撑不住,看向长孙冲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 人都走了,还不招呼救人,还有空在那发愣,自己肩膀断了就算撑不住也没什么,可是长孙涣已经晕死过去了。 李嵩义的心里瞬间闪过了宇文哲说的那句话,还真是猪队友啊…… “啊?对,救我二弟!” 长孙冲反应了过来,冲向长孙涣,此时已经有人在二楼带了一位大夫,大夫来到长孙涣的旁边,号了号脉,“无妨,只是疼痛过度昏迷了过去,只要把断骨接上就好了!” 大夫话音落下,李嵩义才松了口气,没死就好,要是死了可就真麻烦了。 …………… 宇文哲带着长乐和高阳离开了寻芳阁,回到了马车上。 那四名汉子顿时围了过来。 “我们走吧!”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长乐和高阳钻进了车厢里,宇文哲坐在了外面,抓着缰绳,马车咯吱咯吱的走了起来。 “喂!林哲,现在都过了宵禁的时间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结果全完了,都没地方去了!” 高阳在马车内不听的嘟囔。 “现在已经宵禁,皇宫是回不去了,去曹府吧!” 最终宇文哲带着长乐和高阳,回到了曹府。 路上也遇到了正在巡逻的士兵,不过宇文哲身上的禁军牌子足以解决问题,这一次带着公主出来已经请了圣旨,不是偷偷摸摸,牌子不用白不用。 回到曹府后,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曹老夫人早就休息了,宇文哲把长乐和高阳带到客房,安顿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宇文哲起床锻炼,一套军体拳下来,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宇文哲练到了天色大亮,那四名禁军就看到了天亮。 “哲少爷,两位公主已经洗漱更衣了,现在去了后院,正在和老夫人用早餐,你要过去一趟吗?” 小环来到宇文哲每天训练的场地,看了看那四名站在一旁的禁军,走到了宇文哲身边,道。 “好,我去洗洗,你先去吧!” 后院。 曹老夫人坐在桌子旁,在桌子上放着一碟咸菜,两个小菜,几个馒头,四碗热粥。 长乐和高阳坐在一旁,显得很拘束,尤其是高阳,腰板坐的挺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不时的看向门外。 曹老夫人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有和两人眼神交错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些许担忧。 很快,宇文哲穿戴好衣服,来到了后院,进门后看到如此懂规矩的高阳,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 “哲儿,一会吃完早饭,多陪两位公主逛一逛,千万要注意安全!”曹老夫人叮嘱道。 “放心吧,奶奶,一会儿我就会送两位公主回宫!”宇文哲一口喝完热粥,道。 高阳撅了撅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长乐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用完早餐,几个人出了曹府,大门外。 “喂,林哲,干嘛让我和长乐姐姐自己回去,你不进宫吗?今天可不是休息的日子啊!” 高阳拉着宇文哲的衣角,道。 “我已经被调职到兵部,还有三天就要去任职,这几天就不进宫了!”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好了,高阳,我们回宫吧,哲哥哥会回来看我们的!” 长乐拉着高阳,深深地看了宇文哲一眼,回到了马车上。 直到马车远离,宇文哲叹了口气,反身回到了内院。 曹老夫人没有动地方,好像是一直在等着宇文哲回来,宇文哲进屋后,曹老夫人招了招手,“哲儿,这位高阳公主是不是喜欢你?” 说着,眼神中的担忧之色越加浓郁。 第一百九十六章拜访房玄龄 宇文哲听到了曹老夫人的话,下意识的抬起头,“怎么?” “哲儿,被公主喜欢不一定是好事,公主都是千金之躯,金枝玉叶,而我曹府也已经没落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高攀不起,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啊!” 曹老夫人道。 “放心吧,陛下已经认命我为定襄道行军副总管,三天后就要去兵部报道,随后去军队任职,短时间内不会去后宫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这几天正好陪我去张府看一看,张氏总说要见一见你呢!” 曹老夫人说道。 宇文哲脸色一僵,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奶奶,这几天我打算去房府和杜府拜访,刚才已经让下人往房府送了拜贴,真是没空去张府了!” 宇文哲说完就跑了出来,没办法,现在曹老夫人三句话离不开张府,五句话离不开张玲珑,宇文哲实在是承受不住。 ……………… 皇宫,御花园,一座凉亭内。 李世民坐在石凳上,手上有一副奏折,看着身前女扮男装的长乐和高阳,耸拉着脸。 “看看你们两个,出去一趟就闹出那么大的事,哼,这要是传出去,我皇室的脸往哪搁,你是不是嫌魏征那老货烦朕烦的不够厉害! 都回来了小半天了,还不把衣服换回来,这像个什么样子,林哲呢,怎么没有回来,朕不是让他好好看着你们,看朕不杀了他!” “哼,魏征不是让林哲给气吐血了,现在还在家养病吗,还怎么来烦你,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要杀了他,讲不讲理嘛!” 高阳不耐烦了撇了一眼,道。 “你!”李世民直接被气笑了,看着眼前的长乐和高阳有气也发不出来,“你们两个闹就算了,可是林哲把长孙涣的腿都打断了,这件事却要给无忌一个交待,虽说无忌什么都没说,可是朕不能装不知道。” “父皇,长孙涣活该被打残,当时长孙涣就像疯了一样冲向姐姐,要不是林哲拦着,姐姐一定让他打伤了,林哲说了,打断双腿就已经是看在长孙大人的面子上了!” 高阳急忙解释道。 当时在三楼隐娘的屋里,只有她们几人,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汇报给李世民的奏章里也没有提及。 高阳话音落下后,李世民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你没骗朕?” “当然了,你问姐姐嘛!”高阳不满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你们别管了,不过做错了事就得挨罚,去你母后那,先关几天禁闭再说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 “哼,父……” “走吧,不要打扰父皇休息了!” 高阳还想着争论,却被长乐拉着胳膊。满脸不满的离开了御花园,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王德!” 长乐和高阳离开后,李世民沉默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抬起头,“你带着御医去一趟长孙府,替长孙涣诊治,不要留下后遗症才好,还有,告诉长孙无忌,让他管好那几个小子,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至于长乐的婚事,等击溃了突厥之后再谈吧!” “喳,奴才这就去!” 王德躬了躬身子,向着御花园外走去。 王德的眼前瞬间闪过了长孙冲目中无人的样子,心中感叹。 敢攻击长乐公主,这也就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要是换成别人,李世民绝对不会容忍。 虽说李世民让自己带着御医前去,但是无限制的延长了长孙冲和长乐的婚事,已经最大的惩罚了。 关键是长孙冲太令人失望了,逛青楼也没什么,李世民并不排斥,那有男人不风流,况且在当时的大环境背景下,青楼原本就是文人墨客们聚集的地方。 但是逛个青楼还能跟别人打起来,打就打吧,还被别人整得那么惨,实在是太无能了! 看着王德离开,李世民再次打开了手中的折子,“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哼,胆子不小,竟然说全都是因为朕的错,朕的百姓吃不饱饭,卖身青楼,这……真的是朕的错……” 长孙府,书房。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坐在案桌后面,长孙冲耷拉着脑袋,站在长孙无忌的身前。 “长乐和高阳竟然在大半夜的出现在寻芳阁,这应该是经过陛下许可了,不然的话林哲怎么敢私自带着公主去那种地方!” 长孙无忌沉声道。 “父亲,那二弟的伤势怎么办,他可是被林哲打断了两条腿,不能就这么算了!” 长孙冲不甘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林哲虽说年轻,但是为人十分稳重,既然敢打断涣儿的双腿,那就是有所依仗,你忘了林哲刚来长安就打残了房相的儿子,房相不但只能受着,而且还欠了林哲一个大大的人情!” 长孙无忌喝骂道。 “这怎么可能?”长孙冲愕然。 “唉,你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在为父的照应下,你这些年走的太顺了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 “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那二弟怎么办,二弟怎么安抚?”长孙冲焦急了起来,道。 “等你二弟冷静下来,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去想一想怎么找回来,这一次你的狼狈样都被长乐看在了眼里,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补救吧!” 长孙无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可是……” “为父说了,你们小辈的事为父不好插手,出去吧!” 长孙无忌打断了长孙冲的话,道。 长孙冲满脸苦涩的走出了书房,向着长孙涣休息的地方走去。 “唉,冲儿不是林哲的对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权当是锻炼一番吧!”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拿起毛笔,伏在案桌上的书写起来。 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长孙无忌就奉命编纂唐律,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长孙无忌每天绝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这上面。 “嘟嘟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外响起了敲门上,长孙无忌抬起头,“谁!” “老爷,王德大总管来了,带来了御医,还有陛下的口喻!”书房外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呼!终于来了,先把王总管请到客厅,我马上就到!” 长孙无忌深呼了口气,继续埋头书写了起来。 ………… 下午。 宇文哲和林平在长安街上逛了一圈,来到长安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忙里偷闲,能在街上逛一逛。 今天晚上要去拜访房玄龄,所以宇文哲挑选了一副精致的围棋作为礼物。 当初第一次见到房玄龄的时候,就是看到他和李世民下棋。 到了晚上,天色渐暗,宇文哲带着林平和王大虎向着房府的方向走去。 房府的位置距离皇宫很近,也就意味着距离曹府不远,步行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了房府的大门打来着,房遗爱正站在大门外,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 宇文哲走到近前,房遗爱顿时打起了精神。 “林哥,来了,快请进!” 房遗爱站直了身体,恭敬的说道。 “有劳遗爱在此等候。” 宇文哲拱了拱手,从昨天晚上心中就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已经收拾了房遗爱两回,房遗爱非但没有报复,反而变得恭恭敬敬的,真是有些奇怪。 宇文哲跟着房遗爱进了房府,林平跟在身后,手里拿着那一副围棋,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房府很大,布置的很儒雅,这一路上给人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 房遗爱带着宇文哲来到了房府的待客大堂。 宇文哲进入到里面,一眼就看到了正座上的房玄龄,在房玄龄身旁还有一位青年,不像房遗爱那么健硕,反而给人一种很单薄的感觉,身上有着一股很浓的书生气息。 房玄龄捋着胸前的胡须,眯着眼睛,看着宇文哲进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当初府邸修缮,承蒙房大人厚爱,末将冒昧,早就想前来拜访,可惜一直被琐事缠身,直到今天才能抽出空来,和林叔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房大人休息。” 宇文哲上前,行礼道。 “林平见过房大人!”林平行礼,道。 “林兄不必客气。” 宇文哲心中清楚,若不是之前修缮曹府的时候,房玄龄前往贺喜,即便自己已经被封为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军职直接提到了从三品,也不是随便能进入房府的大门的。 没有一定的理由,军队和文臣一般不会走的太近,两边渭径分明。 “无妨,贤侄能来我房府,老夫高兴还来不及!”房玄龄微微一笑,道。 宇文哲微微一愣,看着房玄龄柔和的笑容,心中一暖,“侄儿谢过房伯!” 房玄龄避开了官职称呼,而称呼自己贤侄,这就不是把自己的拜访当成应酬,而是真心实意的相互走动。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儿子,房遗直,以后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亲近亲近。“房玄龄指着身旁的青年,道。 “见过房兄!” 宇文哲心中了然,所说刚才就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可是当房玄龄介绍之后,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看来房玄龄的基因还真是全部遗传给了大儿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怕媳妇的房玄龄 房遗直,是房玄龄长子,房遗爱的哥哥。 房玄龄有三个孩子分别取名“遗直”、“遗爱”、“遗则”,希望他的后代能"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仁爱传家"。 房玄龄以身作则,言教很勤,家训、家规也很严厉。 以古贤人的雅号为三个孩子命名,可见房玄龄对他们的期望有多高! 在宇文哲前世,房玄龄辞世后,房遗直承袭其“梁国公”爵位和偌大门庭。 高阳公主一向讨厌这个大伯,便要驸马房遗爱与哥哥分家。 房遗直不肯分出家产,还将房遗爱痛骂了一顿。 高阳公主大怒,便跑到皇宫里,对父亲李世民告房遗直的状,说他常对皇帝口出怨言,心怀不轨。 李世民调查之后,发现是高阳公主任性胡为,不禁大为恼怒,将她训了一顿。 经过高阳公主的几次诬告,房遗直害怕,自己写奏折要求将爵位让给房遗爱,李世民怕坏了规矩,并没答应。 李治即位以后,房遗直在永徽初年间担任汴州刺史、礼部尚书,后来房遗直告发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谋反,最终保住了性命。 这就是宇文哲对于房玄龄一家的了解,在他的印象中,房遗直这个人完全受到了儒家的教化,为人很是古板。 现如今看来,虽说房遗直一身书卷气味,但是思想还没有固化。 “见过房兄!” 宇文哲很喜欢这种书生气息,不自觉的对房遗直产生了很大的好感,道。 “林兄客气,之前舍弟为林兄造成了一些麻烦,还请林兄不要放在心里才是!” 房遗直笑了笑,拱手道。 “我和遗爱也是不打不相识!”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之前在曹府门前,房遗爱只是被李元昌利用,没有做过危害曹府的事,两人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不能化解。 “来,我们入席,遗爱,去叫你母亲来!” 房玄龄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着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一溜烟的跑到了外面,不大一会儿,宴席被端了上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少妇,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走进的大堂,房遗爱小心的跟在后面。 “见过房夫人!”宇文哲行礼道。 随即视线却落在了卢氏的脸上,在卢氏的左眼睑上,有一块疤痕,看着像是被利器所伤遗留下的。 “林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卢氏也注意到了宇文哲的视线,却丝毫没有在意,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了房玄龄的旁边,坐了下来。 宇文哲笑了笑,家宴,房玄龄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贤侄,昨天在寻芳阁可谓是豪气冲天啊,那一首仆算子,听得老夫心中也甚是酸楚,这不光是陛下之错,也是我们为人臣子的错啊!” 房玄龄举起酒杯,道。 “可不是,林将军一来长安,这些小家伙们可是找到克星了!” 卢氏笑道,眼神却不自然的飘到了房遗爱的肩膀上,流露出了一丝疼惜之色。 宇文哲苦笑,无言以对,之前可是自己把房遗爱暴揍了一顿。 “林哥,父亲都和我说了,上一次在曹府门前,你把我揍了一顿,其实是救了我,曹铭曹大人为国捐躯,我要是真的闯了曹府,可就要引起众怒了。 即便是有我父亲在,也拦不住来自军方的压力,没看李元昌那小子连番号都给降了。 也就是李元昌那小子幸运,曹老夫人早就被李将军接走了,若不然,曹老夫人要是受到什么伤害,李元昌亲王的身份都保不住他!” 房遗爱坐在宇文哲身旁,小声道。 “原来如此!” “贤侄,昨天你说,可以征召遗爱去你的禁军队伍里任职可是真的,那可是玄甲军将士组成的队伍啊!” 房玄龄看着房遗爱在和宇文哲窃窃私语,脸上的满意之色更浓,道。 “啊!没错!”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那……”房玄龄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多谢贤侄一番美意,只是我家这小子从来没有舞弄过刀枪,距离出征突厥也没剩下多长时间,所以还是继续留在弘文馆学习吧!” 宇文哲惊愕,刚才看到房玄龄分明很兴奋的样子。 原本宇文哲也没有过多大的期望,说实话要是把他们招到特种预备营,完全就是累赘,他也是因为看出这几个人虽说有些纨绔,但是不像李元昌那样,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想在军队中改变他们,就像是改变程处默。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在将来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大唐的走向,他们有着父辈的资源,已经确定能够走得更远。 “母亲,你怎么不给则儿拿东西吃,反而去摸父亲的大腿?” 下一瞬间,房遗则那小家伙的声音响起,卢氏撇了撇嘴,一巴掌扇在了小家伙的屁股上,“让你多嘴。” 房玄龄脸上的苦涩之意更甚。 “原来如此!”宇文哲和林平对视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都说房玄龄的政绩和他怕老婆的程度是一样的。 在宴请宾客的时候,还要被老婆管着,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房玄龄还是个身居高职,有权有势的男人。 根本不是房玄龄不像房遗爱进入禁军,而是卢氏不放心。 “让林兄见笑了,我家一直都是如此!前些日子,陛下想赐给父亲两房妾室,结果都被母亲拦下了,父亲惧内这件事,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啊!” 房遗直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道。 宇文哲笑着摇了摇头,“房伯这不是惧内,这是敬爱,就是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怕夫人受了委屈,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笑。” 宇文哲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房玄龄闻言眼睛一眯,强忍着笑意,卢氏的脸上腾地铺上了一层红霞,看向宇文哲的目光更加柔和。 宇文哲很清楚事情的缘由,这可是创造了吃醋这一词汇的重大历史事件。 有一天早朝已经退朝,房玄龄在太极殿外徘徊,没有回家,李世民很奇怪,问他原因。 房玄龄叹了口气,说请皇上下旨,令他的夫人不要生气,他才敢回家。 李世民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房玄龄竟怕老婆怕到这种程度。 这怎么说也是男权至上的时代,于是,李世民为了替房玄龄出一口气,就赐给了房玄龄两房小妾。 房玄龄当然是不敢要的,李世民派出的长孙皇后出马,劝说房玄龄的卢氏,不过长孙皇后也无法劝说,碰了一鼻子的灰。 李世民大怒,最终赐了鸩酒,说,“你要活,就不要妒嫉,若要妒嫉那就饮此毒酒去死吧!” 李世民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卢氏,只见卢氏二话不说,将毒酒接过来,一口饮下,李世民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大为惊骇,叹道:“这样的女子连我都畏惧,更何况玄龄?” 至此之后,李世民也不再参与房玄龄的家事。 当然,李世民并不会真要卢氏死,只是拿了浓醋吓唬她,没想到却吓着了自己和众人,千古一醋坛的名字也由此产生,房玄龄惧内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不过宇文哲知道,房玄龄尚未发迹时,曾经病得奄奄一息,他劝慰卢氏,不可以从此守寡,应该改嫁,好好去侍奉新人。 卢氏听了房玄龄为她着想的话,十分难过,哭着进了房间,拿利器刺伤自己的一只眼睛,向丈夫表明自己不会改嫁的决心。 后来,房玄龄病愈,对卢氏的情义十分感念,一辈子对她礼遇有加。 所以说,宇文哲才会说房玄龄对于卢氏并不是怕,而是爱、是敬,此时卢氏眼睑处的那一道伤疤足以说明一切。 宇文哲并没有在房府多长时间,在宵禁之前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 “少爷,这房遗爱身材魁梧,也有一股子蛮力,倒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材料,要是交给大虎调理一下,没准还真行。”林平道。 “算了,不可强求,明天还要去杜府拜访,回去后早点休息吧!”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二人回到曹府,宇文哲直接回到了房间休息。 对于明天即将要拜访的杜如晦,在心中的期待甚至要超过房玄龄,在他的印象中,杜如晦在贞观四年便死于疾病,也就是明年,至于具体的日子他已经记不清了。 杜如晦仅仅辅佐李世民到贞观四年,可是却被李世民排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第三位,这说明此人绝对有这个价值。 只是从史书来查看,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 第二天一早,宇文哲陪着曹老夫人用完早餐,耳朵经过了一场“去张府看看”的轰炸后,来到了大门外。 昨天的时候,宇文哲感受到了长安城大街的喧闹,今天准备去挑选一份拜访杜府的礼物。 刚刚走到曹府的大门,就看到一名禁军将士骑着战马,向着曹府的方向赶来。 “踏踏踏!”战马的脚下镶嵌着马蹄铁,在石质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离进后看清,骑马而来的正是李邺嗣。 “将军,奉皇后娘娘的懿旨,请将军入宫!” 第一百九十八章生日、忌日 “是,请将军务必和属下进宫,娘娘交待过,今天晚上也许要在后宫度过。”李邺嗣道。 “那好吧,稍等一会儿,本将去交待一下,免得家人不知本将去处!”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将军请便!” 宇文哲回到曹府内,找到了林平,林平握着霸王弓,正在屋里静坐。 长孙皇后的召见很突然,打乱了今晚要去杜府拜访的计划。 拜贴在昨天就已经送去,既然事发突然,那么当然要提前过去通知一声。 和林平交待好,宇文哲换上了禁军的衣服,离开曹府向着皇宫走去。 算起来宇文哲只有昨天一天没有去皇宫,进入玄武门,两人下马,一前一后的又在同往后宫的路上。 “邺嗣,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是为了何事?” “将军,今天是两位公主的生日,高阳公主死活要请你入宫,娘娘没有办法,才派属下去曹府寻你。”李邺嗣道。 “娘娘管不住高阳哪?”宇文哲疑惑的问道。 “将军,当年高阳公主的母亲难产而死,陛下和皇后娘娘心生愧疚,今天不论高阳公主想要什么,陛下和娘娘都不会阻拦!”李邺嗣道。 宇文哲点了点头,高阳的容貌在心里一闪而过,心中突兀的涌现出了一股怜惜。 到了后宫,宇文哲并没有去见皇后,既然是被召开参加公主的生日,那么晚上才会开始。 宇文哲去了御花园。 此时已近深秋,有了一丝冬意,御花园的花草也几近凋零,落叶落叶纷飞,诉说着悲凄之意。 上午时分,李世民还在太极殿上朝,御花园内很是清净,宇文哲心中想着高阳公主的样子,不自觉的走到了那片树林之中。 这片林子是在全国各地运来的珍贵木材,重新栽种的,范围很广,当初宇文哲第一次来御花园的时候,就是在这片树林里放松了自己的内心,遇到了高阳。 宇文哲深入了树林,渐渐的,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即便只看背影,宇文哲就知道,是高阳公主站在这里。 在高阳的身前,那根树木很奇特,长着金黄色的花,密密麻麻的开在树梢上,异常的美丽。 “相思树,没想到在长安竟然能看到相思树!” “谁?”高阳公主转身,脸上还挂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哲,你怎么来了!” 高阳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我来给你过寿!” “是啊!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母妃的祭日,我每年的生辰都是陪母妃在一起度过的。” 宇文哲走上前,看着这根相思树,又看了看高阳悲伤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种感觉,高阳之所以野蛮,也许只是要遮掩内心深处的脆弱。 “怎么,不是你非得让皇后娘娘召我进宫的吗?” 宇文哲看着高阳,道。 “对啊!就是我让母后把你召进宫来的,不行吗!” 高阳撇了撇嘴,一副无赖的样子。 “可是我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宇文哲耸了耸肩,道。 “算了!本宫才不稀罕你的礼物!”高阳说着,坐在了地方面上,痴痴的看着看着这根相思树的顶端。 “林哲,其实这根相思树是母妃为了父皇种下的,直到父皇登基,我把这根相思树要了回来!” 宇文哲站在高阳身后,两人安静了下来,就像是成了这根相思树的守护神。 时间一晃而过,在这片树林中,时间仿佛流转的很快,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这根相思树的前面待了大半天。 “沙沙沙……”整片树林被笼罩在了黑暗中,一道脚步声响起,宇文哲转过身,看到两位宫女走了进来。 这两位宫女他见过,是高阳的丫鬟。 “公主,时间差不多了,陛下和娘娘现在都在立政殿呢,您该回去了!”宫女对着对着宇文哲行礼,随即对着高阳公主说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沉默了很长时间,高阳站起身来,在朦胧的夜色中,宇文哲看到高阳流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应答道。 “如果你不想去,就留在这里,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高阳公主身体一顿,笑容变得灿烂起来,“以往每年的时候,我都会陪着母妃一夜,可是今年我要去大殿,你今晚进宫可不是我自己的要求,我要看紧你!” “看紧我?”宇文哲后退了两步,“公主,……” 宇文哲看出了高阳的心意,只是在这一瞬间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高阳闪烁着希翼的眼神,却脆弱无比。 “好了,看你吓的,你算是见过我母妃了,走吧,不要让母后等久了才是,对了,今天长孙无忌那老家伙带着长孙冲也来宫里了,你小心点,长孙无忌就是个老狐狸,可阴险呢!” 高阳撇了撇嘴,说完后自顾自的向着外面走去。 宇文哲送了一口气,跟在长乐身后走出了御花园,向着立政殿走去。 宇文哲穿越到大唐,也是是触发到了什么,有些时间与前世记忆的发生了些混乱,不知道是因为前世的历史记载错误,真正的历史原本就是如此,还是因为自己穿越的影响。 长乐和高阳是同一天出生的,今天不但是高阳的生日,同样是长乐的生日。 长孙无忌是长乐的亲舅舅,带着长孙冲来给长乐过寿也说的过去,宇文哲皱着眉头,自己昨天晚上才把长孙涣打残,今天长孙皇后叫自己前来恐怕也不仅仅是高阳的请求那么简单。 立政殿,灯火通明,刚刚进入立政殿外面的大门,就听到一阵阵的笑声在里面传出,宇文哲看着身旁的高阳,在这张精致的脸上,一丝苦涩的表情一闪而过。 进入立政殿,李世民坐在一张像是床榻一样大小的座椅上,面朝大门的方向,李世民的右手旁是长乐,长孙皇后坐在旁边另一张稍小的座椅。 再往下来是长孙无忌和长孙冲,长孙冲的脸上还有着大片的淤青,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在旁边是城阳公主,正抱着李治在一旁玩耍,李治好似有些着凉,一个咳嗽脸上就沾满了鼻涕。 宇文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前世的历史,他隐约记得,在前世的历史上,城阳公主公主李月貌应该是李治的妹妹才对,而现在却在给李治擦着鼻涕。 “哦?玲儿丫头,来父皇这儿!” 李世民看到高阳后,眼神一亮,招了招手,道。 高阳流露出一丝欢快的笑意,跑到了李世民的左手边,抱着李世民的左胳膊坐了下来,还对着长乐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末将林哲,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宇文哲向前行礼,道。 “好了,哲儿不必多礼,入座吧!” 李世民看到宇文哲后不知为何耷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长孙皇后温柔的笑了笑,责怪般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道。 “谢陛下、娘娘!”宇文哲心中疑惑,走到一旁的案桌下坐了下来,自己应该没有得罪李世民这老货啊。 “哼!既然都来了那就开席吧!”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道。 宇文哲心中的疑惑更甚,感觉李世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戒备、懊恼、不甘,复杂的神色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顿饭吃的很诡异,宇文哲一直在防备长孙无忌,却不曾想长孙无忌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冲着自己笑了笑,算是对自己打了招数,之后的整个晚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长乐公主的身上,不停地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倒是长孙冲,不像是长孙无忌那么自然,宇文哲时不时地能感受到长孙冲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每当抬头看去时,长孙冲便猛地转过头,装成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直到晚宴会结束,长孙无忌带着长孙冲跟李世民离开了立政殿,李治早就困得不行了,被城阳带走休息。 整个立政殿除了长孙皇后母女三人和宇文哲,就剩下了一些在一旁伺候的侍女。 宇文哲感觉自从进入立政殿开始,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包括李世民看着自己的眼神,和现在长孙皇后略微带着一些担忧的神色,让他如鲠在喉。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长孙皇后没想到宇文哲会这么问,微微惊愕,“怎么?你看出来了?” 宇文哲瞪大了眼睛,“只是觉得怪怪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下朝后,哀家的哥哥并没有走,而是和陛下在御书房待了一整个下午,就连哀家也是刚刚知道的,没想到陛下竟会如此看重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 “咦?父皇看重林哲当然是好事了!”高阳眼神一亮,道。 长乐闻言亦是流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长孙皇后怜惜的看了一眼长乐,拉过长乐的手放在自己怀里,仿佛下定了决心,“哲儿,陛下说曹府对于大唐付出的牺牲,你在银川得到的功劳,怎么赏赐都不为过,仅仅一个三品将军的职位还是靠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所以陛下有了决定,这一次出征突厥归来后,要给你指婚,把高阳嫁给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意料之外的指婚 长孙皇后的话像是一枚炸弹,在几人的耳边炸响。 宇文哲瞬间呆滞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阳闻言,顿时闪过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长乐满脸的不敢置信,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三个人神态各异,整个立政殿都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沉默了许久,宇文哲抬起头,声音变得沙哑,“娘娘,这是陛下临时决定的吧!” 很明显,高阳公主是要指婚给房遗爱的,而且长孙皇后也是刚刚知道李世民的决定。若不是仓促的决定,怎么会如此。 宇文哲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警惕,长孙无忌今天退朝后一直和李世民在一起,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长孙无忌的影子。 “没错,这是陛下临时决定的,陛下说让你当禁军副统领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高阳这丫头太不懂得隐藏,心里所想全都表现了出来,现在整个后宫谁不知道高阳的心思!” 长孙皇后道。 “可是高阳的婚事父皇不是早有决断吗,房相那面又要怎么办?” 长乐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 “唉……”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陛下只是和房相提过要召房遗爱为驸马,但是还没有说是哪一位公主,只有我们知道陛下想的是高阳罢了。” “呵呵,怪不得陛下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原来是因为高阳……”宇文哲苦笑,道。 说到高阳,宇文哲转头看了看,只见高阳公主正在痴痴的看着自己,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的对话。 “哲儿,陛下虽说有了决定,但还是让哀家问问你,你若不愿意,陛下也不会勉强。” 长孙皇后的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白发上,这一头白发每一次看着都会让人有一种心揪的感觉。 高阳反应了过来,“噔噔噔”跑到了宇文哲的身前,直接扑到了宇文哲的身上,“林哲,你听到了没有,快说啊,等你出征突厥回来后就娶我!” 宇文哲有些茫然,曹老夫人操心自己的婚事,自己还能推脱,若是李世民一道圣旨赐婚,那就不是那么容易反抗的了。 “林哲,你快说话啊!” 高阳看着宇文哲的沉默,摇了摇他的胳膊,焦急的催促道。 “哲儿,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在贺兰山上为馨儿守了三年,已经够了,你总要成家立室的!” 长孙皇后劝解道。 “不是因为馨儿,我知道你和馨儿姑娘曾经有过婚约,可是馨儿姑娘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还记着她,我母妃去世了没多久,父皇就把她忘了,你怎么可能记的!” 高阳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宇文哲沉默,眼神里渐渐的布满了迷茫的神色,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高阳紧紧的盯着宇文哲的表情,双手死死的抓着宇文哲的胳膊,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手指变得好似失去了血液般透明。 “你根本就是因为长乐,你是喜欢长乐姐姐,所以你不肯娶我是不是!” 高阳转身看着长乐,大声道。 “长乐?” 宇文哲看着长乐眼睛中的红润,一副委屈中带着期盼的表情,神色黯淡了下来。 “娘娘,我的心早就随着馨儿跌入进了那条阴暗的河里,况且,我早已立誓,进长安为将,就是为了攻破突厥,去生擒颉利,怎么能耽误了公主的一生。” “林哲,你这个混蛋,你骗人,有本事你终生不娶!” 高阳公主嘶吼道。 “也许我会死在出征突厥的路上,也许会一辈子待在草原,追寻颉利的踪迹,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拥有爱情了!” “好!林哲,你敢终生不娶,我就敢终生不嫁,如果你敢娶别人,本宫一定会让你后悔!” 高阳紧咬着牙齿,一缕鲜红的血迹在晶莹如玉的牙齿间渗了出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终生不娶是因为馨儿不在了,你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宇文哲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我终生不嫁是因为你不肯娶我!” 高阳惨然一笑,“我不像长乐姐姐那样,明明爱的要死,却闷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我就是看上你了,谁让你招惹到我的!” “好了,高阳,母后为你做主,只要哲儿出征归来后,就是你俩大婚的日子!”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头,“哲儿,若是馨儿活着,会希望看到你背负着她的感情痛苦一生吗,你先不要着急拒绝,等你在突厥归来之后,若还是拒绝,那么哀家也不会再勉强你,那么长时间来,你真的确定心里对高阳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宇文哲惊讶的抬起头,心中涌现出了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那天晚上,为了立威而夜闯皇宫,闯进了高阳的闺房,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已经烙印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哲哥哥,今天是高阳的生日,高阳她……” 宇文哲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中,长乐的声音随之传来,转过头,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映入眼睑,那双绝望的眼神让宇文哲心头一颤,恍惚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了曹怜馨在那条河的对岸,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同样的肝肠寸断。 “唉!”宇文哲叹了口气,“就听皇后娘娘的!” “嗯!”长孙皇后脸色柔和,“天色不早了,今晚长乐和高阳留下来陪我,哲儿,哀家已经让小红收拾好了房间,现在宫门已关,就在宫中休息吧!” “娘娘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没有去兵部履职,还是禁军副统领的职位,宫里不是有专门给禁军休息的地方吗,我还是去那里吧!” 宇文哲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立政殿。 宇文哲离开后,长孙皇后两只手分别抓着长乐和高阳的手,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母后,高阳妹妹能嫁给哲哥哥,那我呢?” 长乐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视着长孙皇后的眼睛,道。 “唉,哲儿这孩子倔强,馨儿因为突厥入侵大唐而死,这是他的心结,即便这一次出征突厥也不一定能解开,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哲儿会不会同意娶高阳,我最担心的是突厥被灭后,哲儿会不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长孙皇后道。 “母后你是说林哲会殉情?这不可能!”高阳瞳孔一缩,道。 “高阳,母后之所以同意你的父皇的指婚,第一是因为你对林哲的感情,第二就是担心哲儿会想不开,若果你真的和他成婚了,他也就有了牵挂,有了活着的理由!” 长孙皇后道。 “可是长乐姐姐呢,为什么不选择长乐姐姐?” 高阳看着长乐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忍不住的颤栗,就在刚才,长乐还在为了自己求宇文哲答应。 “傻孩子,长乐是嫡长女啊,身份越是高贵,就越意味着身不由己……”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 “母后,就没有其他办法吗,等林哲出征后,我要和长乐姐姐一块嫁给林哲!”高阳拉了拉长孙皇后的手,道。 长乐却露出了一副凄惨的笑容,“傻丫头,纵观古今,你看到过有谁能一次性娶过两个公主吗,最多我谁也不嫁就是了!” “姐姐,你……” “傻丫头,以后千万不要耍脾气,一定要让哲哥哥爱上你,哲哥哥喜欢温柔的女孩,就像馨儿那样温柔。” 高阳出神的看着长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即便林哲出征突厥回来后,还是不想娶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 宇文哲离开立政殿后,回到了自己在每日办公的那间房子里。 今天晚上,后宫还是由那三千玄甲军巡守,明天在宇文哲去兵部履职后,会一起调往左前锋军处任职。 宇文哲一整晚都没有睡,屋子里没有床,原本就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案桌,案桌上铺着宣纸,宇文哲握着笔,站在案桌旁,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了屋子。 宇文哲站了一整晚,写了一整晚,心中的茫然却越发的浓郁,直到天色见亮,宇文哲抬起头,手中一颤,一团墨滴滴落在了纸面上。 忽然间,宇文哲发现自己记忆中的曹怜馨已经变得模糊,记忆中最为清晰的只剩下自己第一次推开那扇篱笆门,见到曹怜馨时的悸动。 “嘟嘟嘟!将军,您睡好了吗!” 不知何时,一道敲门声响起,宇文哲抬起头,眼神中迷茫的神色逐渐恢复了清明,“是邺嗣吗?” 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了案桌,打开了房门。 “将军,今天爷爷上朝,把业诩带来了,爷爷说进入特种预备队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让他自己通过选拔进入,是没有希望的!” 宇文哲打开门后,看到李业诩和程处亮站在李邺嗣的身后,满脸的苦逼样。 “处亮也是,程将军一听就当场拍板了!” 宇文哲闻言点了点头,走上前,“怎么,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觉得我特种预备队配不上你们吗!” 李业诩身体一颤,“林哥,我们知道特种队的厉害,既然厉害就要承受更大的作战压力,我和处亮这不是担心拖了队伍的后腿吗!” “噗!” 宇文哲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是说喜欢郑大人家的女儿吗,你凭什么让人家喜欢上你,自古美女爱的都是英雄!” 宇文哲说完后,看着耸拉下脑袋的李业诩摇了摇头,转过身,“邺嗣,他们两个先编入苗星的队伍,跟着玲珑学习医术,顺便让苗星锻炼他们俩,程处默被我踢回特种预备队了,把他也叫来学习,再压一压他的性子!” “林……林哥,我父亲昨天知道了大哥被您给踢回了预备队,直接执行了家法,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要不是临近出征,恐怕大哥得被父亲打残喽!” 听着宇文哲的吩咐,程处亮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第二百章王玄策 “那算了,让你大哥好好养伤,到了前锋军还有三十军棍等着呢!”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将军,属下这就带他们去玲珑姑娘那!” 李邺嗣道。 “去吧!出征前,他们就留在宫中和玲珑姑娘学习医术!”宇文哲道。 “明白了!” 李邺嗣带着李业诩和程处亮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张玲珑每天都会陪着长孙皇后,只在早上抽出些时间,交给苗星他们一些最基本的草药知识。 这个时代在抢救和应急处理方面,恐怕只有孙思邈能强的过宇文哲,宇文哲可是经过了科学的训练,而且把这些都传授给了特种一队和预备队的每一位战士。 只不过对于草药来说,却是一窍不通,毕竟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的都是现成的药物。 不管到了何时,队伍里必须要配备医疗兵,而且医疗兵在能够医治其他人的同时,作为军人的作战素养还不能有所差距。 宇文哲要做的事有很多,接下来要努力去融入到前锋军中,所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这个时代的医术。 苗星肩膀受伤,需要修养,干脆就让苗星带人学习医术,苗星心细,在演习中的表现就说明了一切,所以宇文哲把苗星提到了特种一队,对于他这种半道子,去学习医术也十分放心。 ……………… 宇文哲走后没有多久,小红来到了这间房,打开了房门,一眼就落在了案桌上的宣纸上,“那么早就离开了,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交差吧!” 小红把案桌上的纸张拿在怀里,跑回了立政殿。 立政殿中,高阳焦急的来回走动,长乐坐在座位上,视线一直在大门处不肯挪开。 直到小红回来后,高阳快步走上前去,“林哲呢,怎么没有跟来!” “公主,林将军不在啊,应该已经出宫了吧,今天可是林将军去兵部报道的日子!”小红笑了笑,道。 “哼,什么嘛,晚去几天不行嘛!”高阳冷哼了一声,道。 “不过奴婢在林将军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些,应该是林将军昨晚写的吧!” 小红把拿来的纸递到了身前,道。 “是嘛,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高阳一把抢了回来,一边看着,一边走到了长乐身边,随手递给了长乐一张。 “这是哲哥哥写的词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长乐看着手中的这首词,张了张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懊悔。 若不是自己穿了那件金缕丝甲衣,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才是。 “长乐姐姐,林哲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曹怜馨,他出征回来后会娶我吗!” 高阳公主看着这首词中的深情,心中感动,更多的却是慌乱,仿佛心中有什么被打碎了,第一次有了直观的印象,知道了曹怜馨在宇文哲的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会吧……”长乐落寞的点了点头,道。 “那姐姐呢,怎么办?” “大不了不嫁人了就是,我是嫡长公主,没有自由,可是我可以为了自由放弃一切,就是父皇也不能逼我嫁给长孙冲!” ………………………… 宇文哲离开皇宫后,并没有回去曹府,而是直接去了兵部。 今天是进入兵部履职的日子,宇文哲到了兵部后,由人通报,被带到了兵部办公的大堂,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那名大将,只是一个背影,便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势。 宇文哲的脚步声,引起了那名大将的察觉,大将转过身,看着离近的宇文哲,露出了一丝笑意,“林将军,可等到你了!” “末将林哲,见过张宝相将军!” 宇文哲行礼,道。 张宝相作为宇文哲去往军营领兵的带路人,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来到了兵部等候。 说来好笑,在演习中交战了一个月,两人却没有见过面,张宝相被赵方一箭给射杀,失去了继续演习的资格,直到演习结束后,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被林平射杀,差点没气死,心中对于宇文哲的好奇却越加的浓郁,所以这一次才会主动请缨。 “林将军不必客气,领了左先锋军将军一职,你我便是同阶,就不必称末将了!”张宝相笑了笑道。 “将军严重了,官阶都是虚的,末将还差的远呢!”宇文哲道。 “哈哈,不说这些了,我都被你手下的兵射死了,本将差得远才是,你的履职书和兵符已经准备好,我们直接去军营就行了!” 张宝相说的客气,心中却极为受用,自己栽在了宇文哲属下的手里,宇文哲还表现的那么尊重,对于在军队上混的大老爷们来说,这是很难得的。 出了兵部,二人骑上了战马,向着城外而去。 演习之后,三十万大军就开始准备陆续向着北方挺近,这一次出征声势浩浩大,前锋军是出征的第一批。 张宝相今天带着宇文哲履职后,立刻就会带兵先行,至于宇文哲的左先锋军,完全是因为将领的调动,所以才滞后了一个月,一个月后,要迎头赶上。 两人骑着战马用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了军营,一个巨大的方阵仿佛要接受检阅般迎风而立。 张宝相和宇文哲下马,一位偏将迎了上来。 “末将见过两位将军!” “好!”张宝相走上前来,摆了摆手,“来,林将军,本将给你介绍,他是你的副手,完全是凭借战功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是把好手!” “末将王玄策,见过将军!”偏将行礼,道。 “你是王玄策?”宇文哲瞳孔一缩,流露出一丝惊奇之意,王玄策可是创造了一人灭一国的奇迹,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上独此一人。 由于在中国境内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因此也没有什么特别发挥。 在从印度回来后,也只是辛苦就结束,算是有点可怜。 那是因为在明朝出了古典名著《西游记》,西游记中的玄奘法师可也是在唐朝西天取经,唐玄奘的夺目光彩,淹没了与之同时时代的王玄策,而且他的官位比较低,在正史当中不可能单独为他树碑立传。 一个人出名是要靠宣传的,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这位英雄最终为世人所遗忘。 其中最重要的是,王玄策在对外作战中,俘获了一名印度和尚,名叫那罗迩娑婆。 为迎合李世民乞求长生不老的心理,把他献给李世民。 这个印度和尚吹嘘自己有二百岁高龄,专门研究长生不老之术,并信誓旦旦地说,吃了他炼的丹药,一定能长生不老,甚至可以在大白天飞升到天宫里去成为仙人。 李世民就命他给自己造“延年之药”,隔三差五就拿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药丸来给李世民吃,不久李世民中毒而死。 此时距王玄策归国仅仅一年。王玄策受李世民之死牵连,仕途受阻,终生再未升迁,这样的污点决定了后世的史书中不会过多的描述他。 若不是他创造的奇迹实在是无人可比,恐怕早就泯灭在历史中了。 “末将正是王玄策,怎么,将军认识末将吗?” 王玄策看着宇文哲惊喜的样子,疑问道。 “本将第一次见你,只是听说过而已,能和玄策兄在一起共事,实乃本将的荣幸!”宇文哲笑道。 眼前的王玄策看上去很年轻,跟自己岁数差不多的样子,能够在被豪门巨阀垄断官场的情形下,以自己的能力拼到副将的位置,足以说明他的才华。 而且宇文哲最清楚,王玄策在带兵作战之上的确才华出众,若不然在在前世历史上,也不会打出以七千胜三万的战役。 可是他真正出色的地方,是他那一张嘴,一身的纵横之术,这才是他真正被埋没的地方,此时,也许就连王玄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一方面的长处。 宇文哲在这一瞬间心思百转,“既然落在我手里,你的本事很快就会被发觉了,这一次灭掉突厥以后,就把你从军队里踢出去,自己带团去西域祸祸那些小国去吧!” 在前世的历史上,王玄策早年事迹史书上记载不详,宇文哲在当年在部队的时候,闲暇起来就喜欢研究唐朝的历史,这是每个华夏人都最向往的时代。 即便如此,王玄策这个人物也是在贞观十七年作为副使出使西域才开始斩头露角,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自己的左前锋军中出现了。 “末将定然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王玄策看到宇文哲兴奋地表情,有些疑惑的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互相吹捧了,开始交接吧!”张宝相拿出了兵符,抬了起来。 “众将士见证,奉圣上令,封林哲为前锋军将军,领定襄道副总管之职!” “见过将军!” 三万将士齐声应和,声音震天,排山倒海般向着四处扩散,一股强大的铁血之势猛然爆发,甚至把天上的云层冲散。 宇文哲眯起了眼睛,“这可真是一支精锐的队伍啊,这股铁血之气一看就是经过了血与火的磨练,才能凝聚而出的。” 第二百零一章琴、棋、书、画 “林将军,本将就送你到这,这一支军队在这三十万大军中也是属于最精锐的一批,想在一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他们的承认可不容易!” 张宝相笑眯眯的说道。 “将军,这个恐怕不用了,我们自从知道林将军即将过来任命之后,一直在期盼着呢,只要我们这三万兄弟和将军磨合好,随时都能出击!” 王玄策笑了笑,道。 “怎么?”张宝相一脸的疑惑。 “呵呵,之前的演习,我们跟在长孙将军手下,那叫一个憋气啊,林将军的风采谁能不服,就说躲在军营十天一口饭不吃,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次出征突厥可不是闹着玩的,跟着林将军我们众将士全都放心,要是跟着长孙将军,我们心里才不踏实呢!” 王玄策苦笑,道。 “啊!哈哈哈!原来是长孙顺德那小子把你们吓怕了啊,你小子算是捡了个现成的,那好,本将就先走一步!” 张宝相哈哈大笑,翻身上马,踏起了一阵灰尘,扬长而去。 张宝相走后,宇文哲把兵符高举过头顶,“明天,右路先锋军就要出发了,你们着不着急!” “这……” 大军顿时一片混乱。 “将军,我们当然着急,当年突厥逼近渭水泾阳的时候,我们赶回来救援,就这一路奔波,差点没把我们累死,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突厥却退了,害的兄弟们这一口气一憋就憋了三年,现在右路先锋军先行出兵,兄弟们这心里却是焦急万分啊!” 王玄策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苦涩之意,道。 “那就好!那就抓紧时间开始,玄策,你把百人队长以上职位的名单给本将,虽说陛下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本将只用十天,将队伍磨合好。明天,本将带着手下的三千玄甲军再来,本将马上回去请旨,十天后准时出征!” 宇文哲大声喝道。 “末将领命!”王玄策顿时大喜,行礼道。 “嗯!好,执行吧!”宇文哲翻身上马,向着长安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十天,宇文哲就得待在军营中,直接随军出征了。 原本今天他打算去兵部报道之后,再回曹府叫上林平和王大虎,跟曹老夫人道别后,来大营任职,可是不曾想到张宝相竟然亲自引领,所以只能直接来到大营。 宇文哲骑着战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长安城,半下午,便回到了曹府,刚刚走进府内,还没等把战马栓好,就看到了小环气鼓鼓的跑了过来,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小环,这是谁欺负你了!”宇文哲笑了笑,道。 “哼,还能是谁,哲少爷你这个大骗子!”小环一瞪眼,道。 “呦呵,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的都顾不上吃饭了,怎么骗了你,再说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好骗的!” 宇文哲把马的缰绳栓到了木桩上,转过身来,看着小环委屈的样子,轻轻的摸了摸小环的头发,道。 “你不是说不娶张家小姐吗,怎么今天她又来了,她把老夫人哄得那个高兴呢,三两句话的都离不开你!” 小环不满的嘀咕道。 “你这个丫头,玲珑姑娘来陪老夫人解解闷不好吗,总不能我曹府就禁止人家登门了吧!” 宇文哲说完拍了拍手,向着曹府内院的方向走去。 “哼,你骗人,先不说张家小姐,就说你在青楼给四名女子赎身是怎么回事!今天那什么寻芳阁都把人给送到家了,你这个大色狼,小姐还没有回来呢!” 小环一把拉住了宇文哲的衣袖,眼泪不停地滴落,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好了!不过是买了四个丫鬟罢了,以后这四个丫鬟全都听你调配,都是些可怜人,可不许成心为难她们!” 宇文哲撇了撇嘴,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道。 “你这买四个丫鬟可好,花的钱买四十个都够了!” 小环看着宇文哲严肃起来的表情,缩了缩身子,嘟囔道。 “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多操心,你去给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然后通知林叔和大虎叔收拾好东西在大门口等我,我这就去见老夫人,我马上就要去军营,也许直到出征也不会回来了!” 宇文哲顿了顿身体,道。 “怎么那么急!”小环一惊,抓着宇文哲衣袖的双手下意识的更加用力,道。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宇文哲摆了摆手,抽出了衣角,向着内堂走去。 “哼!”小环跺了跺脚,眼神中渐渐的充满了担忧之色,转身向着宇文哲的卧房方向走去,虽说心中很不情愿,还去是抓紧时间收拾。 宇文哲走到了内院,看到四个女孩正在打扫院子,普通的侍女衣衫,使得她们更显清纯,原本就是些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寻芳阁的时候为了讨顾客欢心,穿的花枝招展的样子,才是真正的遮掩了她们的美丽。 “老爷,你回来了!” 这四位女孩看到宇文哲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围了上来。 虽说是在干活,其实也就是修修花草什么,看上去更像是在优雅的在花丛中穿梭。 “嗯,府里的生活习惯吗!”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习惯,我们四个昨天来到曹府,是老夫人亲自给安排的住处,一切都好,有劳老爷关心。” 其中一位身穿着淡红色衣衫,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一位少女,显得略微有些紧张,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宇文哲,道。 “那就好,我会和老夫人说清楚,你们要是找到好的出路,那么便领回自己的卖身契,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暂时留在曹府工作,把这里当成家就是!” 宇文哲看着紧张的女孩,柔和的笑了笑,道。 “嗯,老爷放心,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能留在曹府,就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奢望了!” 红衣少女说着,屈膝跪倒在了地上,另外三个女孩子同一时间跪了下来,感激的说道。 她们四人在寻芳阁也不是一般的歌姬可比,只有长孙涣、李业诩这样的顶级公子哥,才有资格让她们陪酒、唱曲,而且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在寻芳阁中,她们四人以琴、棋、书、画,为名,各自擅长一道。 长安城内想要为她们赎身收藏的金主不在少数,但是大多数都是看重她们的品貌,所以她们四人不敢答应。 再有就是寻芳阁不放人,没有人会因为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去争抢几名歌姬,即便这名歌姬是隐娘都不会,像长孙涣那样的二傻子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几个。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闹得那么热闹,再加上宇文哲大发神威打残了长孙涣,尤其是那一首卜算子,为了给这些歌姬们证名连皇帝都给骂了,所以才给她们赎了身,寻芳阁也没有阻拦。 当时她们在二楼接受大夫医治,已经在震荡中清醒了过来,正因为宇文哲的话感动万分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宇文哲说为了自己赎身,心中根本就没有产生过不愿意的念头。 事实也正向她们想的那样,寻芳阁像讨好似的把她们送到了曹府,曹府中的人不但没有因为她们出身于烟花之地而轻视,反而很重视。 曹家老夫人亲自出面安排了一切,只是看似权利最大的那个丫鬟十分的戒备,也有些抵触,不过在寻芳阁见惯了人情冷暖,这点小事就算不得什么了。 “行了,什么老爷,我有那么老吗,以后叫我少爷就行!” 宇文哲脸色有些古怪,他这还是第一次听人称呼自己老爷,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嗯嗯,是,少爷!”女孩们看着宇文哲的表情,强忍着笑声,道。 “好了,你们忙去吧,我去见老夫人!” 宇文哲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在这四位女孩的眼神下有了些支撑不住的感觉,不禁摇了摇头,在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中走向了老夫人居住的房间。 还没有走进屋里,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欢快的笑声,很清晰的就能听出是张玲珑的声音。 宇文哲推开大门,看到老妇人在给张玲珑说着什么,张玲珑的脸红的就像是一个红苹果,娇艳欲滴。 门轴转动的摩擦声引起了老夫人和张玲珑的注意,张玲珑猛然间抬起头,看着身穿铠甲的宇文哲,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脸上的红润之色更浓。 “哲儿见过奶奶!”宇文哲上前行礼,道。 “行了,你这个傻孩子,还有空行什么礼啊,你看看,玲珑丫头又来看我了!” 曹老夫人红光满面,对着宇文哲招了招手,道。 宇文哲走上前,看向张玲珑,“玲珑姑娘,好久不见,今天不用在皇后娘娘身边照顾吗?” “怎么,我就不能有休息的日子吗?” 张玲珑直视着宇文哲的双眼,双手搅动着衣角,“哼,你这个家伙,求我教你属下医术的时候,你可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这……” 宇文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想到之前每一次见面,看上去如此羞涩的女孩,这一次却那么强势。 第二百零二章张玲珑的条件 “你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一理亏就说不出话了!” 张玲珑看着宇文哲尴尬的表情,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道。 “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出去谈吧,在我这个老婆子面前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曹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却操.着一口责怪的语气。 “奶奶,孙儿是来辞行的,孙儿今天就要去军营,再过十天,没什么意外的话会直接带兵出征,中间就不回来了!” 宇文哲恭敬的说道。 “这……就出征了?” 曹老夫人手一哆嗦,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右前锋军明天就会出发,我也不能耽误太久!” 宇文哲点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和玲珑出去聊吧,记着早点回来就是,别让我这个老婆子在多操心了!” 曹老夫人显得有些不耐,向着外面摆了摆手,道。 “放心吧!孙儿一定平安回来!” 宇文哲看着曹老夫人不耐烦的神色,心中突兀的涌现出一股巨大的酸楚,强忍着眼眶中冒出的眼泪,退出了房间。 宇文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曹老夫人完全是因为不让自己担心家里,才做出了这样的表情。 张玲珑紧随着宇文哲的后面,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后院的花园里。 后院很安静,那四名女孩已经不见了身影,宇文哲走着走着猛然转身,张玲珑没有留意,直接撞进了宇文哲的怀里。 “哎呀,你干嘛那么突然停下来!”张玲珑后撤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满的说道。 宇文哲看着张玲珑清秀的脸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吧,这一次你来曹府不是为了陪老夫人解闷的吧!” “没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是来找你的,幸亏我今天来了,要不然就全晚了!” 张玲珑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饱满的胸口更加凸显,宇文哲不由的扭过头,非礼无视啊! “我刚进屋里,你立马显得十分兴奋,很明显就能看的出来,说吧,有什么事?” “我也是禁军的一员,就不能来向你汇报一下任务吗?”张玲珑不满的说道。 “有事直说,别拐弯抹角!”宇文哲脸色一沉,道。 张玲珑神色左顾右盼,宇文哲一眼就看出张玲珑心里有事。 要是平时还可以顾虑一个姑娘家的性格,慢慢的说,不过现在还要抓紧时间返回军营,没那个时间。 “哼,你这个家伙!” 张玲珑看着宇文哲严肃的表情,心里一突,”我就是想问你,禁军什么时候出征,苗星都不告诉我。”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担心时间太短,苗星他们学不会吗,你放心,我会把他们留下来足够的时间!” 宇文哲眼神一凝,心中出现了一股不妙的感觉,戒备的问道。 “就苗星那些笨蛋,等他们学会后,突厥早就被灭了十回了,我的意思是你告诉我禁军什么时候出征,我会提前做好随军出征的准备!” 张玲珑道。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你要随军出征?!” 宇文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震惊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手底下的禁军编入先锋军,出征突厥,这是定好的,我现在也是你手底下的兵,当然要随军出征了!” 张玲珑变得一副不屑的表情,道。 “你……” 宇文哲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视线紧紧的盯着张玲珑的双眼,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告诉本将,你真正的理由!” 张玲珑丝毫不退的和宇文哲对视,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把脸转到了一旁,“这一次出征突厥,一路向北去,也许会有机会去银川,我想去银川,去贺兰山看看,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让我爷爷把命丢在了那里!” 宇文哲没想到张玲珑心中是这么想的,心中顿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一次出征突厥,不会经过银川,你留在后宫吧,皇后娘娘的身体为重!”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经过调养,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就算去不了银川,只要能靠近那里,只要能靠近那里也是好的,我爷爷死在银川,也葬在那里,我就不能去拜祭他老人家吗!” 张玲珑大声道。 “你知道前锋军要承受的作战任务有多重吗,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兵力来保护你!”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本姑娘用不着你保护,你难道不知道,学医之人大多是会武功的,苗星是你手底下的兵吧,都不是我的对手! 就不提这些了,你还欠着我一个条件呢,这个条件就是带我一起出征!” 张玲珑抬着头,两只秀小的拳头紧握,伸到了宇文哲的眼前。 “苗星都不是你的对手?!” 宇文哲眼神一缩,恐怕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么娇小秀气的身体能够拥有打败苗星的力量和技巧。 这种事根本无法骗人,一问就能问的出来。 “当然,我看他太笨,当年本小姐半天就背过的药书,他两天都没有背过,我一生气就教训了他一顿,李大哥可说了,当时苗星已经用出全力了!” 张玲珑道。 “李大哥,是邺嗣吗?”宇文哲沉声道。 “当然了!” “那好,你可以随军出征,具体时间会通知你,在出征前这一段时间,你继续传授他们医术,至于那一次条件你还是留着吧!” 宇文哲道。 “属下尊令!” 张玲珑露出了一副兴奋至极的表情,行了个军礼,道。 “好了,去吧!” “那属下就回去准备了!” 张玲珑说完后,转身向着曹府外走去。 “这丫头,之前倒是没有看出来,竟然也是一个那么倔强的主儿!” 宇文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心中想起了张宝藏在被感染之后的嘱托,那一张婚书现在还在怀里的皮袋中装着呢。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看到小环准备好了数十个包裹,而且还在不停的装着一些东西。看上去恨不得把整个房间装上。 宇文哲走上前,拍了拍小环的肩膀,最终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在小环愤愤不平的眼神中走出了卧房。 林平和王大虎在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两人各自带着换洗的衣物,拿着武器,骑在一匹战马上。 宇文哲牵着那匹战马出来后,对着林平和王大虎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三人拨转马头,向着长安城外的方向赶去。 等到赶回前锋军处的时候,天色以暗,大军已经解散,除了守夜巡逻的队伍,其他将士们已经回营休息。 王玄策一直等在军营进口处,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听到逐渐接近的马蹄声时,精神一阵,向前迎了上去。 “将军,您的营帐已经准备好,百人队长以上的名单也已经备好,请将军过目!” 王玄策恭敬的说道。 “好!回营!” 宇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玄策确实是个人才,办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宇文哲的将营被整个先锋军的营帐拱卫在最中心的位置,里面点着三根巨大的蜡烛,把营帐内映照的仿佛是在白天。 宇文哲坐在一张巨大的案桌后面,仔细看着这本名单,林平和王大虎站在宇文哲身后,并没有去休息。 慢慢的,宇文哲的心神被这一份名单所吸引,整个营帐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声,能够传进耳朵。 王玄策的这份名单做的非常仔细,不单单把各个身有军职之人的名字写在上面,在每个人的后面还有着一小段的介绍,比如说来自哪里,立过怎样的功劳,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获得的提拔,十分的详细。 宇文哲看的非常仔细,一边看着,一边提笔在上面画着什么,整整过了大半夜的时间,宇文哲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依然面不改色站在自己身前的王玄策,心中更加感慨,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说的很对。 “玄策,明天把这些将士调出来,至于空余出的位置现先行人顶替,好了,夜也深了,回去休息吧!” 宇文哲把书册递到了王玄策的身前,笑了笑,道。 “末将遵令!” 王玄策躬身,退出了大帐。 “少爷,十天掌控三万大军,时间太过于仓促了些啊!” 王玄策走后,林平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叔,对于三万大军来说,十天和一个月差距不大,根本不可能熟练的去操控这支军队!” 宇文哲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林平皱起了眉头,林平也是带兵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爷,多二十天,总归会熟练很多,带领大军不像是带着特种队那样,很繁琐的!” “谁说我要亲自指挥这支前锋军,不是有王玄策吗,作战的时候把这支军队安全交给王玄策指挥,我只要抓住决策权就行了。 这十天,只是为了等候粮草在运远一些,若不然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和张宝相将军同时出征!” 宇文哲站起身来,看向右前锋军所在的营地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期盼之意,道。 这三年来,每晚夜不能寐的时候,在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如今的场面,出征突厥这一刻,他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第二百零三章俺叫二狗子 “为将者,是因为掌有兵符,身有兵权,少爷,你这是要放权啊,那王玄策看着和你一般年轻,应该也是有本事的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林平自嘲的笑了笑,道。 不是林平想不到,在古代,根本就没有放权这一种意识,哪个皇帝会主动把自己的权利送给其他人,哪怕是在最为危急的时刻。 同样,没有将领会把兵权下放,有兵权你就是将领,没有兵权就什么都不是,而且,有了过错你还得担着,谁让你是将军。 “这支前锋军虽说精锐,不过比起特种队还是差了许多,如果到时战况需要,把兵符交与王玄策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这支大军的力量!” 宇文哲笑了笑,道。 林平沉默了很久,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柔和,这样的眼神宇文哲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有多长时间。 “你真的长大了,这一次出征突厥后,回一趟贺兰山吧!” “林哥?回贺兰山?难道要去打开藏尸山脉里的宝藏吗?!”王大虎顿时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道。 “没错,藏尸山脉里的一切,也应该交给少爷了。”林平感叹道。 “好,那就顺便回去一趟,来了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馨儿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迷茫,支撑着自己走下来的仇恨,已经到了开始的前奏,等突厥被灭之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那么三块血玉也有必须集齐的必要了,那两块血玉一块待在唐皇帝的身上,一块在宇文士及大人那里,宇文大人那好说,只是唐皇帝身上的那一块,不知怎么办才好……”林平沉思,道。 即便到了现在,林平还在称呼李世民为唐皇帝,在他的心里,自己并不是李世民的子民,而是宇文化及的朝臣。 “陛下身上的那一块血玉我来想办法,现在看来出征之前还要返回长安,不,干脆把大军带回去,让陛下搞一个阅兵仪式,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激发士气!” 宇文哲眼神一亮,道。 “阅兵仪式?”林平疑惑,道。 “嗯,阅兵仪式最后再说,林叔、大虎叔,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那好,我和大虎先去休息,其他事到了明天再谈!”林平招呼着王大虎,离开了宇文哲的大帐。 宇文哲坐在案桌旁,两只手拖着下巴,回想着前世的时候,这一场战争的经过。 直到第二天天亮,大帐的帘布被掀开,一缕晨光,夹杂着湿凉的风,吹进了大帐内。 深秋的风带着很强的湿气,虽说不是冰凉刺骨,但是突兀的吹在人的身上,也会产生冰冷的感觉,宇文哲被这股凉风吹醒,看着身前的林平露出了一丝苦笑,昨天回想的太过入神,不知不觉间,趴在案桌上睡着了,直到现在。 “少爷,你一晚没睡吗?”林平看着宇文哲通红的双眼,皱起了眉头。 “睡了一会儿!”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活动着身体,跟着林平走到了大帐之外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不由得精神一震,呼出了一道泛着白色的水雾。 “末将见过将军,将军要的人,末将已经带来了!” 不大一会,王玄策带着七名将士,来到了大帐前。 “见过将军!” 七名将士猛然间单膝跪地,头却是高昂着,看向宇文哲的视线里充斥着火热。 “你们的老家都是在最北方,在单于都护府更北,已经快要到达贺兰山了啊!” 宇文哲站在这七名将士的身前,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将军,我们的老家在那,可是我们都没有家人了,现在只剩下二狗子的媳妇和老娘还有一个儿子还活着!” 其中一名最为年长的将士,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这名将士看上去三四十岁,一脸的大胡子,若是扔进突厥人里,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哦?你叫什么名字?二狗子是哪一个?”宇文哲问道。 “将军,他叫田老大,俺就是二狗子,俺家来信说了,当时突厥人来袭,俺媳妇带着老娘和儿子躲进了山里,等到后来,却被感染上了瘟疫,幸亏大人破解了疫症,才救了俺娘和俺儿子一名!” 二狗子十分的激动,说着,“嘭嘭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瞬间变得一片淤青。 宇文哲并没有阻拦,因为陈二狗很兴奋,这三个头他觉得自己应该磕下去,值得。 “就是,前两次,二狗子的媳妇来信,信里都提到了将军的名字,说是将军替整个单于都护府报了仇,有很多百姓都在家里供奉了牌子,每天上香呢!” “二狗子命好啊!他媳妇可是我们那有名的大美人,当初不知怎么的,让二狗子救了一次,就成了一段姻缘,现在看来都是命啊,上一次突厥入侵,就他媳妇活着了……” 宇文哲听到了这些话,揉了揉眼睛,沉默了下来。 “将军,我们几个家人都没了,所以二狗子的家书一来,我们都抢着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家书,就像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一样。” 田老大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在心脏上戳了一个大洞,冰冷、感觉不到生命,但是确实是在笑着。 “将军,他们几个原来不是前锋军的,这一次出征突厥,都是自己向上级请求,调入了前锋军,只有前锋军,才能最先接触对手,最先投入到战斗之中。” 王玄策看着宇文哲沉重的表情,道。 发生在宇文哲身上的事迹,单于都护府的遭遇,王玄策很清楚,大唐的每一个军人心里都很清楚。 宇文哲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摇了摇脑袋,像是抛开脑子中的杂乱,抛却情绪对于自己的影响,“你们会说突厥语吗?” 田老大眼神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浑身都有了一丝颤抖,“将军,我们都会说一些,虽说不算精通,不过一般的对话还没有什么问题!” “那好,本将把你们编入特种预备队,让你们成为预备队的临时队员,在出征突厥期间,参与特种队的军事活动,至于你们原本的职务,先由他人顶替吧!” “将军,你是说把他们暂时编入特种预备队?那末将呢,末将能不能也进入预备队?” 未等田老大等人有所反应,王玄策眼神一亮,道。 虽说只是特种预备队,但这也是玄甲军里面的队伍,在军演结束后,玄甲军三千人分成两队,其中的名称、模式,就已经被其他部队的将领所得知。 王玄策当然也知道,以他的才能当然能明白,这是整个大唐最有前途的一支队伍,如果能进入这支队伍,王玄策甚至能够放弃自己偏将的职位。 王玄策在毫无背景的情形下,爬到这样的高度,眼光自然独特,也知道取舍。 宇文哲看着王玄策期盼的表情,笑了笑,“本将把他们编入特种预备队,并不是因为他们和本将来自同一个地方,而是因为本将用的上他们,至于你,有你的用处,好了,去操练吧!” “末将……领命!”王玄策低下了头,掩饰着眼神中的遗憾,转身离开。 “唉,这个王玄策,哪都好,能力更不用说,就是功利心太强了些,看来前世历史上的记载估计是真的,这也解释了他为何能淘换来一个能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和尚,最终吃死了李世民。” 宇文哲看着王玄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用谁也没有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少爷,你不亲自去吗?”林平皱着眉头,问道。 “林叔,既然决定放权,那么就没有必要亲自去盯着,他们交给你训练,争取在十天的时间内,能最大限度的跟上预备队的素养,我要立刻回长安,出征前会回来!” 宇文哲看着林平,道。 “十天,你要回长安十天?”林平眼神一缩,道。 “没错,大虎叔跟我一块回去,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配置出来,毕竟杀伤力太强,只要出现一次,必定会被各方面觊觎,也许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说不定。” 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大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有些不相信,能引起腥风血雨的至今他只知道两样,一种是银子,另一种是权利,难道你还真能制作出来? “是一种战争利器,有了它,就等于胜了一半,不过我之前一直在犹豫,现在开始配置,也配置不了多少了。”宇文哲耸了耸肩,道。 “战争利器?” “是啊!有伤天和的利器,不过现在想来还是我太矫情了,我都在葫芦谷烧死了二十万人,还想着什么有伤天和,真是笑话!” 宇文哲苦笑,道。 “那好吧,他们几个我会训练,今天下午,特种队应该也到了,你在长安放心的弄吧,千万不要耽误了出征才是!” 林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虽说不知道宇文哲在搞什么,林平依然选择无条件信任。 “放心吧!”宇文哲说完,走到了马匹旁,翻身上马,王大虎跟在宇文哲身后,骑到了一匹战马上。 “嗒嗒嗒!”马蹄扬起,向着长安的方向奔袭而去,宇文哲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计划直接在军营中待到出征,却因为田老大他们的一番话,让自己下定了决心。 “小主,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慎重?”路上,王大虎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宇文哲转头,看着王大虎的表情,透露着凝重,“大虎叔,我要在这十天内,尽可能的配置一些黑火药!” “黑火药……是什么药?”王大虎一阵茫然。 第二百零四章李世民的怨念 “小主,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慎重?”路上,王大虎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宇文哲转头,看着王大虎探究的表情,神情也凝重了下来,“大虎叔,我要在这十天内,尽可能的配置一些黑火药!” 黑火药诞生,就意味着热兵器进入人类视线,武器的提升,就会造成掌权者的野心会更加庞大,那两次世界大战,是每一个身为人类的噩梦。 前世的时候,一枚核弹的威力足矣毁天灭地,全世界制造出的核弹能够毁灭地球多少次,这才是之前宇文哲心里真正的顾虑。 “黑火药……是什么药?”王大虎等着两只大眼,一阵茫然。 ………………………… 宇文哲返回长安后,没有回曹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想要研制黑火药就要用到许多化学品,这些化学品在这个时代属于十分少见的,想要短时间凑齐,恐怕只有道观中才有可能。 而宇文哲只知道御医院内有一个存放道观物品的房间,进了宫后,直奔太极殿而去。 马不停蹄的在军营赶回皇宫,仅仅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此时李世民还在太极殿上朝,宇文哲在太极殿外等待了些时间,大门打开,众位大臣依次在太极殿内走了出来。 宇文哲站在一旁,依次行礼,大臣们虽说心有疑惑,不过也没有在意什么,只有程咬金,过来拍了拍宇文哲的肩膀,摆出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程咬金走后,宇文士及靠了过来,“林将军,不是去军营任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末将回来还有些事情,有劳宇文大人关心了!” 宇文哲低下头,掩饰着眼神深处复杂的表情,道。 “唉,出征突厥,是一场硬仗,虽说突厥近来势弱,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宇文士及叹了口气,道。 “多谢宇文大人关心,上一次受到宇文大人邀请,临近出征之前,末将还想去大人府上拜访,不知大人可有空隙?” 宇文哲抬起头,眼神中的复杂之意已经尽数收敛,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哈哈哈,好,本官在家恭候林将军大驾!” 宇文士及一愣,一甩衣袖,转身向着皇宫外走去。就在他转身的这一刹那,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是谁在外面喧哗,还不快给朕滚进来!” 宇文士及走后,太极殿内安静了下来,宇文哲刚想着请人通报,便在太极殿内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 宇文哲露出了一丝苦笑,迈步进入太极殿,单膝下跪,“末将见过陛下!” “怎么,你不去熟悉军队,跑回来干什么,这左前锋军的将领不想当了吗!” 李世民一瞪眼,伸出大手“啪”的一声,拍在了身前的龙案上。 宇文哲撇了撇嘴,那天晚上来参加生日晚宴就是一个错误,李世民现在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那眼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让宇文哲巡守后宫是多大的错误。 不说别的,就说高阳,见识过宇文哲的风采之后,哪还看得上房遗爱,真应了那一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是高阳一人还好一些,毕竟当初他只是和房玄龄透露过,赐一名公主与房遗爱,知道人选的只限于后宫,一切都来的及。 可是就连长乐都有了这样的迹象,若不是长孙无忌提醒,自己都没有察觉,毕竟长乐不像高阳那样,有勇气表达自己。 原本,以宇文哲的能力,就算是娶一位公主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长乐的婚事早有打算,长孙无忌那里盯着呢,长孙无忌对于整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长乐嫁给长孙冲,虽说还没有明确的定下结论,不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李世民要把高阳指给宇文哲,一是照顾到了高阳的心愿,高阳的倔强他最清楚,如果强行指婚房遗爱,以高阳的性格恐怕会发生什么过激的事。 二是让长乐死心,古往今来还没有谁能一块娶了两位公主的。 第三也是对于宇文哲的拉拢,没有臣子会毫无奢求的臣服一个人,钱、权、欲、名、信,总会有一个原因,李世民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作为帝王的手段。 最是无情帝王家,并不只是说为了皇帝的宝座而骨肉相残,说的是即便身为帝王,有些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不能随意的随着感情行事,每一件事都要以国家的利益为先,包括自己亲情儿女,也要为此而服务。 刚开始的时候,李世民只是羞怒,宇文哲在不知不觉中,就勾走了自己两个女儿的心,关键是这才多长时间啊,要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的女儿会不会也要被宇文哲吸引,这让他有了一种珍贵的宝贝被抢走的恼怒。 到了后来,那天的生日晚宴,自己明明已经松口了,要指婚高阳,却没成想,人家看不上,一口就给拒绝了。 虽说长孙皇后强行定下了出征归来之约后宇文哲没有反驳,但是拒绝就是拒绝,这让李世民情何以堪,自己最疼爱的宝贝疙瘩你看不上,没直接动手抽你就算是够大度的了,你还能指望他有好脸色?做梦去吧! “陛下,末将已经安排好了军营中的事宜,此次回宫,是想制作一件大杀器,用以消灭突厥!” 宇文哲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李世民的脸色,道。 “嗯?大杀器?” 说道有关于出征突厥的事宜,李世民收敛了自身的情绪,神色凝重了下来。 “没错,有此杀器,突厥必灭无疑!”宇文哲冷声,道。 反正自己这一次不灭了突厥是不会回来了,只要得到首肯,先放出大话也没什么。 在这个时代,要是有了黑火药,确实可以把军队的实力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不过十天的时间不长,从调集原材料,实验,配置出成品,应该配置不出太多,只能用在出奇制胜上,想要大规模使用是不可能的。 “那你要什么?”李世民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宇文哲这才抬起头,“末将在出征前要得到长安所有道观的支持,里面的材料随意取用,如此方可!” “道观?你要炼制丹药?” “不是丹药,是黑火药,可以产生无与伦比的威力!”宇文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罢了,不管是什么药,只要能有用就行,朕准了,会拟旨钦天监配合你,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表情变得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陛下问起,倒还是有一件事,大军出征前,恳请陛下出面阅兵,让大军在玄武门前出发,感受陛下和长安城百姓的欢送,提升士气,同时也能向百姓展示我大**威之盛,提升百姓的信心!” 宇文哲沉声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准了!”李世民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眯着眼睛思考了些许时间,勉强挤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道。 “呼!” 宇文哲松了口气,检阅军队所带来的好处可不止如此,既然李世民同意,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三万大军进入长安城内,驻扎玄武门下,绝对是破例了。 宇文哲起身,正准备退出去,看到王德在隐蔽的角落里对着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一瞬间心思百转,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怪不得李世民答应的那么痛快,估计是以为自己提出的阅兵是要给他出风头,批他马屁,才会那么痛快啊。 数十万百姓看着自己检阅部队,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可是会让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的。 宇文哲离开后,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手指不停地敲着龙案,在空旷的大殿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王德啊,这个黑火药是什么药,难道是一种毒药吗? “陛下,奴才从来没有听说过黑火药,也许是林将军的秘方,看林将军那么有把握的样子,又有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王德躬着身子,道。 “他确实是没有让朕失望过,走吧,这些事先放在一旁,摆驾立政殿,朕去看一看长乐,这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全都闷在心里,朕实在是担忧啊!” 李世民起身,叹了口气,走出了太极殿,带着一大票的太监公主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离开了太极殿后,带着王大虎直奔御医院而去,御医院的一间仓库里,就有着原钦天监留下的化学品,上一次来找氧化汞,宇文哲大概浏览了一番,基本上配置黑火药所用的都有。 而且御医院有那么一大块空地,不用担心伤及他人,即便真的因为研制火药被炸伤,也能及时就医,整个长安城恐怕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宇文哲来到御医院后,找到了现在统管御医院的王御医,王御医虽说看着宇文哲就恨的牙痒痒,不过圣命难为,还是给宇文哲划出了一大块空地。 做完了这一切,宇文哲来到了那间仓库,一把推开了大门,此时里面没有任何人,那位道长也不见了身影。 第二百零五章深夜引爆 唐代时期,是道士炼丹最为辉煌的时期,甚至连秦朝时期都比不上,炼丹也是一项细致活,各种药材、硫磺、等,分量也是十分严格的,所以在这件仓库里面,有着足以配出黑火药的工具,瓷瓶、天平、应有尽有,完全不用因为寻找工具再去浪费时间。 宇文哲和王大虎先是把仓库的里面收拾了一番,王大虎的力气在这里完全显示出了优势,就连那只用来炼丹的巨大鼎炉,都被王大虎搬到了一旁,霸王举鼎,不外如此。 直到打扫完房间后,宇文哲看着仓库里的材料,神色凝重了下来,虽说黑火药的配置方法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但是知道怎么配置不代表不会出错,配置火药,这可是相当危险的活计。 黑火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其实早就出现在了世上,只不过直到现在都没有运用到军事上。 大都是用来制作炮仗烟花、表演杂技制造神秘氛围。 而且按照现在出现的黑火药配比,爆炸的威力很低,基本上处于吓唬人却伤不了人的程度。 真正的黑火药,破坏力极强,爆燃瞬间温度可达一千度以上,而且敏感性强、易燃烧、火星即可点燃,十分的危险。 黑火药是由硝酸钾、木炭粉、硫磺粉混合而成,只是其中的配比要十分精确。 木炭粉和硫磺粉比较容易得到,但是硝酸钾的提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提取硝酸钾要用到烧碱,在当时烧碱就像是精盐,可是极为稀罕的东西。 随后,宇文哲把这三样东西找了出来,开始配置了起来。 半夜,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皇宫除了巡逻的禁军队伍以外,全都进入了梦乡。 “轰!” 不知是什么时辰,一阵轰天巨响,恍若天怒,在御医院的空地上响彻,巨大的声浪向着四周层层扩散而去。 整个皇宫跟着震颤了起来,距离御医院最近的后宫最先有了反应,禁军将士们疯狂的向着这里涌来,不大一会就儿把整个御医院包围了。 秦虎带着兵,举着火把,闯进了御医院内,火把的光亮照射着前方,秦虎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禁愣在了原地,“天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立政殿。 李世民正在立政殿内的寝宫内和长孙皇后两人躺在卧塌上,说着悄悄话。 情到浓时,李世民脱下了长孙皇后的衣服,看着身前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身体,激动的双手不停的颤动。 自从长孙皇后瞒着他偷偷的去了贺兰山脉寻找血玉,差不多整整三年了,两人就再也没有行过夫妻之礼。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三年之久。 之前两人也在一个床榻上休息过一晚,只是由于长孙皇后身体的原因,李世民真的只是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做,这可真不是人能够忍耐的,就是这天清晨,李世民离开立政殿去上朝,还正被宇文哲看到。 第二天,李世民就住到了杨妃的宫里。 直到到后来,张玲珑贴身养护,长孙皇后的身体终于逐渐好转。 今天下午的时候,张玲珑再三保证长孙皇后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李世民才回来立政殿,这一晚,他仿佛找到了新婚那天晚上的感觉。 正当他激动的无法抑制的时候,一道惊天巨响在耳边炸响,差点没把他震到床的下面。 男人在什么时候会出奇的愤怒,李世民就很好的演绎出了这样的状态。 穿上鞋,胡乱的披上了衣服,不顾长孙皇后的挽留,愤然走出了寝宫。 “人呢!都死哪去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 几名禁军跑过来,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李世民一出来,脸色更加阴沉,放眼望去,只剩下了一队禁军守在了立政殿的大门外。 “陛下,刚才一阵天旋地转,秦将军已经带队冲了过去,声音的来源应该在御医院的方向!” 禁军小心翼翼的说道。 “御医院?又是林哲这个混蛋小子,朕非得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李世民说着,大步的向着御医院的方向跨去,看的留在原地的禁军一愣一愣的。 …………………… 秦虎带兵进去了御医院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个诺大的房间,化成了一片灰烬,破砖烂瓦的布满了整个地面,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眼前,在深坑的边上还有一个巨大的药鼎,药鼎四腿朝天,整个翻了过来,透过火光可以看到,鼎身上沾满了一片漆黑的颜色。 “林哲呢!林哲在哪?还不死过来见朕!” 李世民咆哮着冲进了御医院内,猛的推开了禁军的封锁,能把李世民气的失去了理智,估计古往今来这也是头一回了。 “额……陛下,林将军在那呢,到了现在一直在那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虎猛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强行在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道。 “什么?这……” 李世民抬起头,视线越过了宇文哲和王大虎,落在了那个巨大的坑洞上,愤怒的情绪顿时被惊讶所掩盖。 宇文哲和王大虎依然没有动静,秦虎见状走向前,拍了拍宇文哲的肩膀,“林将军,陛下在此,还不过来见礼!” 宇文哲这才转过身,茫然的看着秦虎,“秦将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声音大点,我听不到……听不到……” “躲开!” 李世民并没有在后面等着,而是走到了前面,推开了秦虎,自己亲手拿着火把,在这处深坑的边缘仔细观察了起来。 宇文哲看到了李世民,“末将林哲,见过陛下!” “你他娘的小点声音!” 李世民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深坑吸引,忽然间一道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一个哆嗦,转过身来大声骂道。 宇文哲撇了撇嘴,揉了揉耳朵,现在耳朵里还充斥着嗡嗡的响声,根本没听到李世民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大杀器?” 李世民看着宇文哲茫然的样子,强忍着怒意,道。 宇文哲虽说还有些听不清李世民的声音,不过看着李世民唇部的动作,也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就是末将所说的大杀器,刚才出了些误差,所以引起了爆炸,万幸是没有伤到别人!” “你小点声音说话,朕听得到!” 李世民不满的扣了扣耳朵,心中的怒意全都转化成了兴奋,虽说不知道这是怎么搞出来的,但是这么大的威力,要是用在突厥人的身上,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陛下,明天还要上朝呢,您是不是先回去休息。”秦虎看着兴奋的不知所以的李世民,小声劝解道。 “嗯!对,朕先回去休息,你留在这守着,弄明白这是怎么造成的,明天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李世民听到秦虎的话,一下子想起来长孙皇后还在等着自己,吩咐完后,围着深坑转了一圈,才离开了御医院。 李世民走后,秦虎把宇文哲和王大虎带到休息的地方,而且在外面守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宇文哲耳朵里的嗡嗡声才算是消退了些,身上受到的震动缓和了回来。 “秦将军,麻烦了!” “我也是奉了皇命,陛下可是吩咐了,要弄明白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今天皇宫里又会讨论起来了。” “昨天只是意外,不小心把蜡烛弄倒了,那一瞬间就没有了扑救的可能,要不是跑得快,我和大虎叔就全都完了!” 宇文哲耸了耸肩,道。 “原来只是意外啊!” “没错,有劳将军去向陛下汇报了,还有一件事,御医院存放钦天监物品的房间被毁,配置火药的原料全都被毁了,要重新调集原料才行!” “好,本将会把话带到,林将军还是继续休息吧!”秦虎说完,离开了后宫,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看着秦虎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出师不利啊。 “少爷,现在怎么办?”王大虎摸了摸脑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之前宇文哲对他千叮万嘱,说黑火药有多么危险,威力多么巨大,自己还不相信,有些不太在意,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蜡烛,要不是被宇文哲拉着跑了出去,现在早就成了一滩烂肉了。 “大虎叔,你先休息吧,趁这个时间,我去见一见皇后娘娘,也该把血玉早回来了!” ……………… 立政殿。 长孙皇后坐在大殿内,神色有些疲倦,李世民在御医院回来后,兴奋的整晚没睡,天还没亮就盯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了。 长孙皇后自然也没睡,张玲珑站在长孙皇后的身后,轻轻的揉着肩。 长孙皇后打了个哈欠,“哲儿,昨天的动静可是够大的,说吧,有什么事,现在时间那么紧迫,你不是特意来看哀家的吧!” “娘娘,那枚血玉已经让陛下随身携带了三年的时间,陛下的神伤之症也应该恢复了才是!” 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你想要回血玉?” 长孙皇后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道。 “没错,血玉原本是我用来迎娶馨儿的聘礼,这一次出征突厥,可以顺道回去看看,那块血玉也应该陪在馨儿身边才是!” 长孙皇后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惆怅的神色,“那好吧,陛下那里我亲自去要,毕竟是你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才是!” “多谢娘娘成全!” 宇文哲松了口气,想要要回那枚血玉,只能从长孙皇后这里入手,要是直接去找李世民,以他那种腹黑的程度,基本没戏。 第二百零六章血浓于水“这一次玲珑跟随你的特种队出征,你可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哀家也阻止过,不过这丫头倔强,总是拿着自己禁军的身份说话,你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长孙皇后拍着张玲珑的手,撇了撇嘴,道。“尽力而为!”宇文哲点头,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看的张玲珑一阵不满。“临走之前来回来拿血玉就好,去忙吧,一会要是让高阳看到,又要缠上你了!”长孙皇后知道宇文哲还有很多事需要做,摆了摆手,道。“末将告辞!”宇文哲躬身行礼,退出了立政殿,回到了王大虎休息的地方。王大虎一直在床上躺着,心里还沉浸在昨晚黑火药强大的威力中,直到宇文哲回来,才坐起身,“小主,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宇文哲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想要调集原料,怎么样都得明天了,今天就出宫吧,也该去宇文大人家拜访一下了,我这三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宇文哲和王大虎离开了皇宫,先是回了曹府,现在还是早上,正是上朝的时间,宇文士及作为中书令,如果不是遇到不可违抗的事情,上朝是必须得去的。回到曹府后,曹老夫人对于宇文哲的返回感到十分惊喜,拉着宇文哲在后院待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渐暗,宇文哲才带着王大虎出来,向着宇文化及府邸的方向走去。宇文化及退朝后,回到家,见到了一张拜帖,这张拜帖是上午曹府内的管事送来的。宇文士及拿着这张拜帖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在书房内待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后,才出了书房,开始张罗饮宴。“父亲,是哪位大人要来拜访,非得要孩儿前来作陪!”宇文府的待客大堂,一位看上去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样貌与宇文士及极为相似,坐在一旁,脸上一片不愉的神色。“父亲,娘亲,大哥不是又跑去寻芳阁了?怎么回来了?”一旁,一位四五岁的小家伙,虎头虎脑,两只大眼睛滴溜转动,趴在一名妇人的怀里,偷偷地看着少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宇文崇凡,你是不是欠抽,大哥我什么时候去寻芳阁了,明明一直在家里用功读书!”少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家伙,用余光瞥了瞥宇文士及,发现宇文士及只是看着外面,并没有留意小家伙说的话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不要吵了!”怀里抱着小家伙的是宇文士及之妻,乃李唐宗室之女,性温婉,貌绝美,当初宇文士及追随李征战天下,还没有立国的时候,便由李渊主持成婚。宇文士及这一生能位极人臣、安享晚年,有三个必不可少的理由。他自己有一定的能力,每一次在站位上的选择都证明了他眼光独特;第二,他的妹妹宇文昭仪是李渊最为宠爱的昭仪,甚至有一段时间李渊想要立宇文昭仪为后,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不了了之了;第三,便是他的夫人,寿光县主李氏,贤内助般的存在,对于宇文士及来说,就像是长孙皇后对于李世民。夫人一发话,少年立刻缩了缩身子,低下头,连眼睛都不敢在眨动一下。“老爷,今天到底是谁来拜访啊,怎么弄得那么大阵仗,要是哪位大人前来,你和崇嗣招待就好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崇凡还那么小,别怠慢了人家!”“啊?嗯,不用,你们就在这就行,应当见一见的!”宇文士及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听到李氏的话后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道。宇文崇嗣撇了撇嘴,眼神里流露出了些焦急,今天他可是和人约好,要去寻芳阁的。不多时,在大堂外有一名管家跑了进来,“老爷,贵客来了!”“好啊!终于来了,还不带进来!”宇文士及高兴地站起身来。“哎,小人这就去!”管家看着宇文士及激动地样子,就明白绝对不能怠慢了来客,急忙跑了回去。“将近二十年了啊……不行,老夫要亲自去……”宇文士及来回走动着,渐渐的眼角红润了起来,起身迈过桌案,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宇文士及的动作让李氏震惊万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宇文士及的身影。宇文士及有兄弟三人,其中他是最小的,而宇文化及是长兄。长兄如父这个词在宇文化及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当年宇文化及发动江都之变,弑杀隋炀帝,立了秦王杨浩为帝。因为宇文士及的妻子是隋炀帝的长女南阳公主,所以宇文化及都是在瞒着宇文士及发动的,而且最后还册封了他内史令一职。到了后来,李渊建立李唐,在太原称帝,宇文士及劝说宇文化及投靠李唐,宇文化及拒绝,随后不久毒死了杨浩,自立为帝,紧接着册封宇文士及为蜀王。过了不久,宇文化及被寇建德大军围困,宇文化及不肯投降,却派兵护送宇文士及突围,到了太原去投靠李渊。为何宇文化及没有和太原李唐有过直接正面的冲突,那是因为李唐是为了宇文士及留下的后路。宇文化及这一生凶残阴险、贪婪、骄横,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谋反前朝的时候,还能考虑到宇文士及的感受。自古以来,君主只有一人,宇文士及开口劝降,这是连他二哥宇文智及都不敢做的,最终宇文化及没有怪罪,还册封为王。就宇文化及这样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在他的心里是真的疼爱宇文士及这个幼弟。宇文士及与宇文智及的关系一般,与宇文化及才是最亲密的,这种亲密甚至超过了与他们的父亲宇文述。…………………………大门外,管家带着宇文哲和王大虎向着府里走来,走着走着,宇文士及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管家停住脚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只有陛下传来旨意的时候,才会亲自来大门处迎接啊?难道他们是来传达圣旨的?圣旨呢?”宇文哲也看到了宇文士及的身影,眯起了眼睛,掩饰着里面的湿润,只凭着宇文士及焦急的样子,宇文哲在内心深处便认可了这位三叔,心里涌现出的这种温暖,即便面对着林平和曹府一家都不曾出现过。这是不可取代的,即便将近二十年不曾见过,也不会磨灭,这是血脉亲情,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共鸣,血浓于水。宇文士及走到近前,看着身前的宇文哲流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宇文哲上前一步,躬身下拜,却被宇文士及一把扶住了肩膀。“走,我们回屋再说!”宇文哲思虑了一瞬间,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老郑,去把大门关上,在这守着!”宇文士及吩咐道,随即对着宇文哲招了招手,向着大堂的方向走了回去。管家猛地摇了摇头,驱赶了脑子里混乱的想法,搬着一个木凳坐在了大门后,回想着刚才宇文士及的态度,眼神中的疑惑之色越发的浓郁,“奇怪,刚才那个年轻人好像和老爷挺像的,难道是私生子……”宇文府,待客大堂。宇文化及回到了正座上,宇文哲站在了大堂中间,看着大堂内的众人,神色越加的柔和。“侄儿林哲,见过宇文叔父,见过夫人!”宇文哲行礼,道。“好!贤侄不必多礼,快快入席!”宇文士及闻言停顿了片刻,没想到宇文哲直接称呼自己叔父,除了名字还是说的林哲之外,明显没有打算掩盖自己身份的意思,宇文士及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担忧。宇文化及的名声太臭,即便是自己,因为宇文化及的原因,在朝堂上也颇多掣肘,更何况宇文化及的儿子,当年宇文化及不知道有多少仇人在大唐各处任职。别的不说,就说萧家,现在朝中的宰相萧瑀,心里就不知道多恨宇文化及。当年宇文化及发动江都政变后,霸占了萧瑀的姐姐萧皇后,对于萧氏一族,多有刻薄,这都是仇恨的来源。“既然贵客已到,就上菜吧!”李氏惊讶于宇文哲的年轻和态度,更惊讶与宇文士及的情绪。自从第一眼看到宇文哲,李氏就知道宇文哲现在的身份,定襄道行军副总管,林哲。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有关于宇文哲的事迹流传的太多,即便是在家相夫教子的李氏也有耳闻,更何况宇文哲的这一头白发太有特点了,一眼就能认出。婢女退出大堂,嘱咐厨房上菜,宇文哲和王大虎分别落座。宇文哲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宇文士及呆呆的看着宇文哲的样子,好似陷入了回忆,整个大堂被一片诡异安静的氛围笼罩。直到一阵脚步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起,宇文崇嗣靠到了宇文哲身旁,“林……林将军,在下宇文崇嗣,没想到将军回来府上拜访,真是……真是……”宇文崇嗣脸色涨红,激动的语无伦次。第二百零七章宇文崇嗣的局“怎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那么激动吧!”宇文哲笑着摇了摇头,道。眼前的宇文崇嗣一脸的激动,像极了前世那些追星族看到偶像时的样子,宇文哲心中不由的发笑,连带的嘴角也向上勾勒出了一抹笑意。“林将军,你当然是大人物,现在整个长安城谁不认识你,尤其是上一次在寻芳阁,打残了长孙涣,把长孙冲那帮人收拾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在私底下都讨论过,那些小子都说了,回去后就受到了自己家老爷子的警告,说千万别惹你,不然被打残了活该!”宇文崇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趴在了宇文哲的耳边,一边说着,一边小声的看着宇文士及,唯恐被听到。“都是被逼出手罢了,崇嗣,不要叫我林将军了,显得生分,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声林哥吧!”宇文哲看着眼前的宇文崇嗣,宇文崇嗣明显遗传了李氏的基因多一些,样貌俊朗,洒脱、毫不做作,很容易给人好感,在二世祖横行的长安,实在是少数。“好!林哥,今天小弟在寻芳阁摆了桌,咱们一块去吧!”宇文崇嗣猛地站起了身来,惊讶的大声说道,在听到宇文哲的话后,仿佛被巨大的幸福包围,连压低声音都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宇文哲被冠上了一个公子杀手的称号,宇文崇嗣此时心里变得有些不以为然,没看到宇文哲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柔和吗。说完后,宇文崇嗣看着宇文哲惊讶的表情,这才反应了过来,僵硬的转过身,只看到李氏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小家伙宇文崇凡扭着屁股,小脸蛋在李氏的怀里抬了起来,“娘,大哥自己都承认了,他总是去寻芳阁……”宇文士及缓过神,狠狠地瞪了宇文崇嗣一眼。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宇文士及带着宇文哲和王大虎去了书房。“三叔!”进入书房后,宇文哲不再掩饰,声音有些颤动,道。“你这孩子,太莽撞了,刚才在大堂,你应该称呼我宇文大人才是!”宇文士及不满的说道。“没有必要特意隐瞒,我父亲并没有和李家有过直接冲突,况且我并不认为我的身世能够永远瞒下去,陛下不是已经派了刑部尚书去探查我的身世了吗!”宇文哲耸了耸肩膀,道。“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少也要等到你成为大唐不可或缺之人时,在公开这个秘密!”宇文士及,道。“放心吧,三叔,那枚血玉还在你身上吗?”“血玉?你打算趁着出征突厥的机会,回贺兰山?”宇文士及的表情沉重了下来。当年长孙皇后前往贺兰去寻找血玉,朝臣们没谁知道,都被蒙在鼓里。宇文士及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御花园陪李世民喝茶下棋,看到了李世民腰间佩戴的血玉,当时心绪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李世民睡梦中见鬼,无法入睡的症状当初闹得很严重,忽然间就痊愈了,就连长时间给李世民守门的秦琼和尉迟敬德都不知道是怎么治好的。可是宇文士及知道,完全是因为血玉的功效。“不错,林叔说我已经有资格去探寻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宇文哲点了点头,道。“你已经拿到了一块血玉。”宇文士及看了看王大虎,“陛下身上的那一块血玉怎么办?”“已经拜托长孙皇后取回,当年是长孙皇后去贺兰山寻找血玉,也该由她取回来!”“你有所决断就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大哥留给你的东西是无穷的祸患,你要把持住才是!”宇文士及担忧的说道。宇文哲沉默,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宇文士及叹了口气,在怀里拿出了一枚血红色玉佩,递到了宇文哲身前。宇文哲接过玉佩,在手里磨砂着,这枚血玉与李世民现在佩戴的那一块相同的大小,相同的形状,手与玉佩磨砂触感十分熟悉。“三叔,马上就要宵禁了,侄儿先行告退!”宇文哲把血玉收回到怀里,道。“记住,一切小心为妙!”宇文士及叮嘱道。“会的!”……………………宇文哲带着血玉,和王大虎离开了书房,刚走到宇文府的大门口,就看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出来吧!”宇文哲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嘿嘿,林哥果然厉害,我跟踪人的技术还是第一次被识破呢!”宇文崇嗣在角落里把头伸出来,笑嘻嘻的说道。“说吧,跟着我干什么,现在马上就到了宵禁的时间了!”宇文哲看着半边身子裸.露在外面的宇文崇嗣,心中闪过一丝笑意,道。虽说有时总会觉得幼稚,不过自己现在也是这个年纪,看着宇文崇嗣讨好的表情,心里罕见的有了放松的感觉。“林哥,之前说了,我在寻芳阁定了位子,要不要一起去?”宇文崇嗣走上前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宇文哲,里面的期盼之意一览无余。直到宇文崇嗣接近,宇文哲才看到在他的头发上铺了一层白色的粉末,宇文哲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摸,又是面粉。“嘿嘿,林哥,现在白头发可是长安最流行的,我要是跟你在后面,今天晚上绝对能拿下牡丹妹妹了,唐蒙那小子等着吃瘪吧!”宇文崇嗣笑道。“大虎叔,你先回府吧,我和崇嗣去一趟寻芳阁。”宇文哲笑了笑,对着王大虎道。“林哥,我们快点,那群小子估计已经吃上了,我们可不能太晚了!”宇文哲话音落下,宇文崇嗣已经能跑到了前面,王大虎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自从在藏尸山谷见到宇文哲第一面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放松的样子。寻芳阁依然灯火通明,是长安城内少数的一夜不眠之地。宇文崇嗣来到寻芳阁的大门前,顿时受到了热烈的招待。“这不是宇文公子嘛,今天可是来晚了!”“就是,原来宇文公子也染了白发,真是有气质,整个长安城除了林将军,也就公子才能驾驭得了这一头白发了!”依然是那两个姑娘,看着宇文崇嗣的到来,笑着迎了上来,一人拽着一只胳膊,恭维道。宇文崇嗣心中一乐,此时最为满意的就是这一头的面粉,侧着身子,费力的抬起胳膊在怀里掏出两绽银子,扔了出来。“啪!”银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两声闷响,宇文崇嗣看着落在地上的银子有些不满,“喂,怎么,嫌银子少吗?”谁知这两个姑娘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双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宇文崇嗣的胳膊,“这是林将军吗?真的是林将军!”此时宇文哲赶了上来,走到了宇文崇嗣的身旁。“好了,不要声张,本公子今天好不容易才把林哥请来的!”宇文崇嗣又在怀里掏出两绽银子,直接塞进了姑娘的怀里,和宇文哲一起走进了寻芳阁,直到两人完全进入到里面,这两个姑娘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寻芳阁内,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红润。宇文崇嗣带着宇文哲直接上了二楼,一楼嘈杂,里面有一半的公子哥都染着白头发,宇文哲进来后原本最为显眼的白发却变得稀疏平常起来。二楼,一处贵宾坐,几个贵公子坐在一起,看着一楼迎来送往的人,面露着一副傲然的模样。想要在二楼有一席之地,家里最少有人是三品大员,或者文采斐然天下皆知,否则的话有钱也上不来。“喂,今天明明是宇文崇嗣那小子摆的局,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不会是怕了吧!”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不来不好吗,没人跟你抢,今晚牡丹姑娘不就是你的了!”“放屁!没人给老子踩在脚底下,怎么衬托老子的才华,牡丹姑娘看不到,又怎么被老子折服!”“哈哈哈,亏你今天特意把萧锐兄和怀玉兄请来坐镇,看来这个人情是白花了!”宇文崇嗣刚上楼,就听到传出了一阵嚣张的大笑声,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阵怒意。“哼,你们这群混蛋,老子会怕吗!”宇文崇嗣走到隔厢内,冷哼道。“呦呵,你终于来了,不是被老娘管着出不来吧,连帮手都没找,你今天这局摆的还真是有意思。当时可是说好了,谁输,牡丹初夜的费用谁出,三千两银子整,你不会是要故意讨好我吧!”宇文崇嗣脸上的怒意一闪而没,变成了一阵冷笑,“唐蒙,你可真是下了血本,连萧锐和怀玉兄都被你请来了,不过你今天的运气真是不好啊!”“崇嗣不要误会,我今天和宝琳打了一场,结果宝琳输了,所以宝琳请我来寻芳阁听听曲子,坐在这里也是恰逢其会!”秦怀玉长相俊郎,自有一股儒将风范,相比于他的父亲秦叔宝,多了些温和,少了些压迫。在秦怀玉的旁边,坐着一位面若黑炭的青年,正是尉迟敬德的长子尉迟宝琳,尉迟宝琳坐在一旁没有出声,脸色难堪,即便是宇文崇嗣到来也没有什么反应。直到秦怀玉的声音想起,才抽了抽嘴角,冷哼了一声,扭过头,脸色变得更加难堪。第二百零八章活动一下筋骨“原来只是请了萧锐和张慎微,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宇文崇嗣不屑的说道。萧锐是萧瑀的长子,萧家和宇文家一向不对头,所以只要能打击宇文崇嗣,萧锐一向是不遗余力。而张慎微是现任工部尚书张亮的长子,一向与唐蒙交好。“别在那装神弄鬼了!就你一个人,等着输吧!”唐蒙在心里冷笑,自从两人一块看上牡丹姑娘开始,大大小小的交锋就没有断过,宇文崇嗣有什么本事他在清楚不过了,一个人对自己三个人,必输无疑。“哈哈哈,唐蒙,谁说本公子没有帮手,说出来吓死你,长孙涣被打残的那天晚上你也在吧,还是和长孙涣站在一面的!”宇文崇嗣哈哈大笑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能把林哲请来吗!真是笑死我了,你要是能请来林哲,本少就直接认输!”唐蒙心里一突,虽说不认为宇文崇嗣能够做到,心里还是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眼珠一转,道。如果宇文崇嗣真的请来林哲,自己别说比试了,还不得直接调头就跑,输赢都无所谓了。“老子请的就是林将军!”宇文崇嗣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兴奋,转身向后迈了两步,向着外面扒头望去,“咦,林哥呢?”入眼全是一片窈窕的身影,由于刚才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发现阁厢外的变化。好似整个寻芳阁的姑娘都集中到了二楼,像是受到什么吸引般聚集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宇文哲的身影。“不是吧,难道林哥被这些女人淹没了?”宇文崇嗣探出身体后,当场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哪里还找得到宇文哲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红红绿绿的身影。“靠!难道整个寻芳阁的女子全都来了?林哥呢?林哥!”宇文崇嗣焦急的大喝道。今天因为宇文哲拜访的原因,被老爷子按在了家里,根本没空去寻找帮手,原本已经绝望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抱着试探的心思邀请宇文哲,竟然宇文哲竟然真的同意了。心里到现在还没高兴完呢,此时直接转变成了欲哭无泪,要是宇文哲被这种阵仗弄得心烦,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了,那自己可就完蛋了!“林哥,你到底在哪,小弟来救你了!”想到此处,宇文崇嗣更加焦急,一边喊着,一边做出了冲进去找人的动作。“你小子想跑?”下一瞬间,唐蒙踩着桌子蹦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宇文崇嗣的衣角,一用力,给拽了回来。“你他娘的才想跑,放开老子,老子要去救林哥!”宇文崇嗣回过头,嘶吼道。“放屁!就你这样的货色,林哲能看得上你?”唐蒙的手抓的更紧,嘲讽道。“你找死!”宇文崇嗣脸色变得狰狞,一拳轰在唐蒙的胸口上,唐蒙吃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桌子上。“哗啦……”饭菜被打翻,洒了一身。“宇文崇嗣,你敢动手,抽他!”唐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爬起来后,一个飞跃扑了过来,萧锐和张慎微紧随在唐蒙身后。宇文崇嗣原本身体就瘦弱,连一个唐蒙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三个人。张慎微也是在军中任职,毕竟他父亲张亮也是带兵出身的将领,只是后来被封的工部尚书罢了。“怀玉,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何必插手?”秦怀玉看着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皱起了眉头,刚想有所动作却被尉迟宝琳拦了下来。“只是觉得三个打一个,太过于欺负人罢了!”秦怀玉停止了动作,眉头却越皱越紧。“自己没本事罢了,就这三个货要是一块来打你会怎么样,还不是找死,没本事出来打架,被打也是活该,你又何必操心!”尉迟宝琳不屑的摇了摇头,道。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宇文崇嗣完全被控制了起来,萧锐和张慎微一人抱着一条胳膊,宇文崇嗣拼命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啪!”下一瞬间,一道嘹亮的耳光声响起,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宇文崇嗣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唐蒙,只觉得脸颊上麻麻地,心里一片空白。“哈哈哈,你这个傻逼,真以为老子把你当成对手啊,告诉你,老子是在玩你,牡丹早就跟老子睡了不下十次了!看到了吗,这是牡丹的卖身契,就在老子怀里,知道为什么老子还把牡丹留在寻芳阁吗?就是为了玩你,每天看着你迷恋牡丹的样子,而我转身就把牡丹压在胯下,那种兴奋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你爹傻,每天都让你读书,这些有什么用,老子不读书,照样吃香喝辣、照样玩你。你也傻,你老子让你做的事你一样不做,打着去弘文馆的名头跑来寻芳阁玩乐,没有银子在家里偷偷的往外拿,窝囊,有着官职那么大的爹,连银子也弄不来。你就是个窝囊废,只是一名歌姬而已,每天看着却不敢下手,白白便宜了本少爷,你以为她是隐娘啊!知道牡丹是怎么被老子弄到手的吗,老子直接把她灌醉,随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后能怎么样,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我爹是从二品的大员,谁敢因为一个下贱的歌姬为难老子!你想不想知道过程,我可以大发慈悲,把牡丹也送给你玩玩,当然,那得是在我府里的下人都玩完了以后!哈哈哈哈……”唐蒙在怀里抽出了一张卖身契,猛地拍在了宇文崇嗣的脸上,脸上充斥着变态的快感,大声咆哮道。“喂,真有你的,刚才你还说的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们都没有看出破绽!”张慎微惊讶的说道。“你是真会演啊,不过感觉还不错,你看,宇文崇嗣这小子都傻掉了,姓宇文的都该死!”萧锐阴狠笑了笑,道。他们完全陷入了羞辱宇文崇嗣所带来的快感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变得安静了下来,唐蒙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寻芳阁。“我……我要杀了你!”下一刻,沙哑的声音在宇文崇嗣的嗓子里渗透了出来,绝望、悲泣、不屑一顾的疯狂。唐蒙被宇文崇嗣话音里的杀意冲击的心里一颤,随即涌上来的是更多地恼怒。唐蒙扬起右手,猛地挥下,宇文崇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右手,里面尽是刻骨的恨意。“啪!”的一声闷响,不是唐蒙的手落在了宇文崇嗣的脸上,而是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攥在了唐蒙的手腕上,唐蒙的手掌被这只大手控制住,距离宇文崇嗣的脸只剩下了一寸的距离。“是谁敢妨碍老……”唐蒙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入眼的首先是那一头白发,没关系,现在长安染成白发的有的是,紧接着是那一双犀利的眸子,也没关系,眼神凌厉的也有不少,紧接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显露在眼睛里。这一瞬间,顿时感觉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脸色变得刷白,还未说完的话猛然咽了下去,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恐惧。“你小子是谁,谁的事都敢管,你以为染着白头发就是林哲吗!”张慎微看着唐蒙愣在原地,不满的撇了撇嘴,大骂道。“张慎微、萧锐,不想死的话还是闭嘴的好!”紧接着,萧锐张开了嘴,还未等说些什么,秦怀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萧锐回头一看,秦怀玉和尉迟宝琳已经走上前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唐蒙的身后,眼神里酝酿着火热的战意。“你……你放开我!我又没有惹你……”唐蒙哭丧着脸,语气哆嗦着。看到唐蒙表现的如此不堪,萧锐和张慎微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骇然,松开了抓住宇文崇嗣的双手,蹬蹬蹬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秦怀玉和尉迟宝琳身后。失去了萧锐和张慎微的控制,宇文崇嗣像是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宇文哲,张了张嘴,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林将军,放开他吧,欺负这种怂包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陪你练练!”尉迟宝琳踏前一步,双拳紧握,脸上的淤青随着说话的声音不停地颤动。“呵,正好,活动一下筋骨,你们两个一起来吧!”与此同时,宇文哲松开了唐蒙的手腕,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爆发。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相视点头,同时欺身上前,三人狠狠地纠缠在了一起。就在宇文哲抓住唐蒙手腕的那一瞬间散发而出的杀意,秦怀玉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那么近的距离足矣看清,那一头白发可不是用面粉染白的。拳拳到肉的闷响声不停传出,这三人的战斗可不是之前那些公子哥们的打斗,全都是军中的手段,简洁、干脆、毫无花哨,却招招要命。秦怀玉、李邺嗣、尉迟宝琳和李嵩义四人,是年轻一辈在军中最强的,也是最骄傲的。直到那一天晚上,李嵩义居然让程处默把肩膀打断了,而且是在公平交手的情况下。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秦怀玉和尉迟宝琳最清楚,想超过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的。要知道,他们几个人一直在军中磨砺,可不是停步不前啊。虽说李崇义是四人中最弱的一个,之前也是甩了程处默好几条大街那么远。直到消息传开,两人才知道,原来程处默进入了禁军,还被分到了什么特种一队,而且自己的父亲对于他们的将领林那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尉迟宝琳,尉迟敬德现在每一次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总是充斥着遗憾,“当初怎么没想到把你塞到禁军里,这下子又让程咬金那老货领先一步了!”第二百零九章莫轻语的亲昵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人心中自然会不服气,原本想着去找李邺嗣试招,可是李邺嗣却跟着大军去了左先锋军,每天训练,都没空理会这两人。无奈下,两人找不来李邺嗣,就自己打了一场,尉迟宝琳输了,请秦怀玉来寻芳阁听曲。谁能想到,歪打正着,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宇文哲本人,既然宇文哲松口,谁还管单打独斗,先打了再说。就这样,三人的身影相互交错,秦怀玉和尉迟宝琳配合的十分默契,看的在场众人兴奋不已。他们三人控制着战斗的场面,打到走廊后,仅在最小的范围内展开,不但没有波及到旁人,连东西都没有毁坏。宇文哲沉默着反击,感手受着两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唉……不过如此,结束吧!”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道轻轻的叹息声响起,秦怀玉和尉迟敬德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骇然。宇文哲猛然一步踏向地面,在这一瞬间、力量和速度生生的提高了一倍,攻击角度刁钻的无法想象。“咔嚓、咔嚓!”几乎相同的时间,两道骨裂声响起,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猛然抛飞了出去,砸进了屋子里,哗啦一声摔倒在地上已经散落的饭菜碗盘里。萧锐和张慎微呆呆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秦怀玉和尉迟宝琳,又转身看到了宇文哲那一双冰寒的眸子,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唐……唐蒙,怎……怎么办,你说话啊,唐蒙?”张慎微看着宇文哲的视线不敢挪动,颤抖的说道。“唐……唐蒙,我日你仙人,你他娘的怎么自己跑了!”最终,一道哀嚎声在萧锐嘴里爆发而出,两人再也支撑不住,疯狂的穿过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宇文哲看着逃走的几人,并没有阻拦,而是走到了宇文崇嗣的身旁,一把宇文崇嗣拽了起来,“怎么?你真的傻了吗?”宇文崇嗣茫然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着,“唐蒙,老子要杀了你……”“啪!”下一瞬间,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宇文哲的大手狠狠的糊在了宇文崇嗣的脸上。宇文哲的力气可不是唐蒙的可比的,也没有留手的意思,脆响声清晰可闻,右脸颊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一道鲜红的血液在嘴角缓缓流出。震惊、全场震动,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给宇文崇嗣出头的宇文哲,竟然动手了,而且比唐蒙打的还重。剧烈的疼痛使得宇文崇嗣的迷茫逐渐消散,看着宇文哲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悲痛,一滴眼泪缓缓的滴落了下来。“啪!”又是一道响亮的声响,宇文哲拽着宇文崇嗣的衣领,声音寒冷,“你是男人,为了这种事情流泪,不觉得丢脸吗!”“林……哥。”宇文崇嗣瞪大了眼睛,双手2用力的攥在了一起。“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你被人如此戏耍,却毫无反抗能力,这些年你在做什么,我觉得唐蒙说的很对,你就是一个窝囊废!”宇文哲推开宇文崇嗣,宇文崇嗣踉跄着靠在栏杆上,听着刺耳的话,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是!”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冷笑,“不是?你只会嘶吼吗,来啊!打我!”“对!打你!老子整死你!”宇文崇嗣仿佛失去了理智般扑了上去。“嘭!”下一瞬间,宇文哲踏前一步,和宇文崇嗣交替,一掌打在了宇文崇嗣的脖颈处。宇文崇嗣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眼神里的目光更显绝望,“你太弱了,不是吗?”宇文哲蹲下了身子,自顾自的说着,“你父亲是中书令,可是你不是,你的软弱无力,造成了牡丹姑娘被唐蒙侮辱,没有了你父亲的光环,你什么都不是。”“都……都是这样的……长安城内都是这样的……”宇文崇嗣想要嘶吼,声音却挤在喉咙里,模糊不清。“都是这样?”宇文哲摇了摇头,“如果今天换成了魏书玉在此,唐蒙敢不敢动手,在你逃学玩乐的时候,魏书玉在刻苦求学,现在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在光禄寺少卿一职,整个长安都知道,他没有用到魏大人的关系。正四品的职位啊,仅次于唐蒙的父亲。要是换成了李邺嗣在这,唐蒙敢不敢动手,李邺嗣是李将军的孙子,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入选玄甲军,玄甲军改编特种队,陛下下旨,军衔提高一级,现在李业诩是正四品的将军衔,他秦怀玉和尉迟宝琳都比不上。不要说这两个人的身世不比你差,就是平民百姓又如何,谁敢欺辱,你就准备这一生都这么混下去吗!”宇文崇嗣张了张嘴,用尽全力的摇了摇头,眼神深处有一些无可言喻的东西融化了,原本的迷茫、恨意,在这一刻化成了力量,充满的全身。宇文哲看着宇文崇嗣的变化,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俯下身子,靠到了宇文崇嗣的耳边,“唐蒙、萧锐、张慎微,我故意让他们走的,知道为什么吗?”“谢谢……林哥,他们是我的,我自己会找回来!”宇文崇嗣笑了,唇角动了动,说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流露出了一副欣喜。“呼!”宇文哲深呼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了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的方向。“多谢将军手下留情!”秦怀玉苦笑,左臂无力的耸拉着。秦怀玉很清楚,宇文哲手下留情了,自己和尉迟宝琳的手臂只是被卸开了关节,不然的话自己先行挑衅,就算真的被打断了胳膊,也说不出什么。“麻烦二位把宇文崇嗣送回府内,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宇文大人!”宇文哲点了点头,道。“包括将军的那两巴掌?”尉迟宝琳黝黑的大脸上,五官皱在了一起,惊讶的问道。没办法,不管是谁一天挨了两顿揍,脸上都不会好受。“没错,从头到尾,一点不差的告知就好!”“那好!”秦怀玉和尉迟敬德一人架起宇文崇嗣的一只胳膊,下楼,离开了寻芳阁。此时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不过一个是秦叔宝的儿子,一个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当然不会太过于在乎。……………………去往宇文府的路上。秦怀玉咬着牙,忍着左肩传来的疼痛,“真不知道这小子和林哲是什么关系,林哲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能为他到这一步!”“咦?煞费苦心?难道林哲不是因为这小子丢脸,恼羞成怒才出手打他的吗?要是有亲密的关系怎么会下手那么重,那两道耳光可不是闹着玩的!”尉迟宝林疑问道。“林哲来到长安城后,打残了不止一个公子哥了,就算上你我,他打完谁之后会说那么多,可都是直接无视的。这不是在羞辱他,而是在刺激他,刺激他的耻辱心,你看着吧,经过了今晚,宇文崇嗣一定会发生转变的,而且是从根本上的转变!”秦怀玉感叹道。“你这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尉迟宝琳嘟囔道。“今天你我挑战林哲真不是时候啊,成了出气筒了,这还多亏了你我并没有参与到里面,不然的话,咱俩的胳膊可就真的要残了,我觉得从宇文崇嗣进来之后,林哲就关注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林哲没怪咱俩?”“应该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让咱俩送宇文崇嗣回来了……”秦怀玉和尉迟宝琳讨论着,找了一辆马车,向着宇文府的方向走行驶而去。……………………寻芳阁内。宇文哲看着宇文崇嗣被秦怀玉和尉迟宝琳带走,不由得松了口气,幸亏有秦怀玉和尉迟宝琳在这,不然刚才心中的愤怒也许真的就忍不住发泄在唐蒙几人的身上了。“林将军,怎么你每一次来寻芳阁都会打上一架,我寻芳阁家小业小,可经不起折腾!”宇文哲正看着寻芳阁的大门外,就听到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轻语姑娘见笑了……”宇文哲尴尬的耸了耸肩膀,道。“好了,别围着林将军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客人不需要招待了吗!”莫轻语挥手打发了围在这里的姑娘们,转过身来,凑近了宇文哲,扬起琼鼻在宇文哲的侧脸上嗅了嗅,“林将军,你这是让多少姐妹亲了,身上一股胭脂水粉味!”在莫轻语嗅着宇文哲身上的味道时,宇文哲同样嗅到了莫轻语身体上传来的清香味。宇文哲低下头,视线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莫轻语的衣领内,看到了胸前雪白的一片,顿时惊讶的扭过头,把要说的话也收了回去。莫轻语察觉着宇文哲的动作,脸上升起了些许红润,双手却拉住了宇文哲的大手,“快走吧,别在这傻站着了,隐娘还在三楼等着你呢!”宇文哲惊讶于莫轻语对自己亲昵的态度,身体僵硬,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被牵引着走到了三楼。还是那个房间,就在他刚刚临近的时候,一道清澈委婉的琵琶声在房间内传了出来,依然是那一首表白心意的凤求凰。第二百一十章传授军歌琵琶的声音开始扩散,寻芳阁里的公子哥们不在理会其他事,专心致志的听着,直到宇文哲进入了那间屋子,凤求凰的曲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唉,终于又听到了隐娘的琵琶声,虽说是专门为林将军弹奏,不过也没什么,能听到就好!”“哈哈哈,让他们今天来听曲玩乐,非得改天,改天哪能在遇到林将军啊,让他们后悔去吧!”“依然是凤求凰,隐娘对林将军用情至深啊,上一次的凤求凰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感觉,这一次却感觉平淡了许多,但是其中的爱意非但不减,反而更加浓郁,只是收敛进了内心最深处,若是爆发,那就什么都无法阻挡了,林将军好福气啊!”外面的议论声纷纷响起,宇文哲听不见,因为此时的屋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进到屋子里,隐娘坐在那张木凳上,怀里抱着白玉琵琶,动情的拨弄着,莫轻语关上了房门,不见了之前的轻佻,神色柔和了下来。宇文哲看着坐在身前的隐娘一阵恍惚,即便明知她不是曹怜馨,心中却无法完全割舍。“林将军,怎么傻了?”莫轻语笑了笑,道。“姐姐,不要取笑先生了!”隐娘的声音显得有些晦涩。“你这丫头,这就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莫轻语调笑道。隐娘顿时低下了头,用力的抱着那柄白玉琵琶。“唉,丫头,给我唱首歌吧……”宇文哲叹了口气,走到了隐娘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神里充斥着挣扎。“先生,想听什么?““随意……”宇文哲轻声道,仿佛放弃了心中的坚持,眼神里的挣扎之色逐渐退去,完全陷入了迷茫,脑海里只剩下了眼前的容颜。下一刻,琵琶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隐娘开口,声音婉转执着,调子是水调歌头的调子,唱的是宇文哲为了曹怜馨写下的水调歌头。宇文哲听了一夜,隐娘便弹了一夜,到了后来,隐娘的嗓音已经到了无法承受发音的地步,只剩下用纤长的手指去拨弄琴弦。天色渐亮,莫轻语在屋子里打开了房门,眼神里的疼惜之色一闪而过,却没有说些什么。也许是门轴转动的声音让琵琶声中掺杂了些杂质,宇文哲如梦方醒般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脸颊,上面有些湿润。“丫头,够了!”宇文哲站起身,抓住了依然在拨动琵琶的双手,这双手的手指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一整晚上拨弄着琴弦,磨破了隐娘的手指。十指连心,已经裸.露着嫩肉的手指再去拨弄那几根弦会有多痛,隐娘拨弄了一整个晚上。隐娘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之意,神情却很开心,听着宇文哲责怪的语气,轻轻的伏在宇文哲的胳膊上,双手依然搭着琴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林将军,隐娘睡着了,你把她抱到床上去吧!”莫轻语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宇文哲只迟疑了一瞬间,便伸出双手,把隐娘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隐娘非但没醒,看上去睡得更实了。“唉……”宇文哲放下隐娘后,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眼神中的柔情渐渐收敛,恢复到了以往的清明。“林将军,隐娘对你如此执着,你就不说些什么吗?”莫轻语看着宇文哲的表情,略显遗憾的说道。只是看着宇文哲的眼睛,莫轻语就知道了,即便是经过了这一晚,隐娘依然没有走进他的心里。“你知道吗,她长得像我的妻子,一模一样,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产生错觉,总是想着过来看看,看看隐娘的样貌也好……”宇文哲坐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说曹府的大小姐,和隐娘长得一模一样?难怪,难怪你每一次看到隐娘时总会刻意躲避,你是担心在心里把隐娘当成曹家大小姐的替代品啊!”莫轻语何其聪慧,仅凭宇文哲的一句话就猜到了他的心里。宇文哲的事迹,早已被世人所皆知,也许那些朝臣大员们关注的是他在银川立下的功劳。而长安的女子们,关注的却是宇文哲为了曹家大小姐拒绝了李靖的邀请,放弃了天大的功劳,为自己心爱之人守墓三年,三年后,因为过度的思念而白了头发。“那一年我十六岁,受了伤,在贺兰山上的小屋里修养,直到后来,在贺兰山内发现了一只闪电貂……”宇文哲完全陷入了回忆,把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娓娓说出,从他见到曹怜馨的第一面开始,直到曹怜馨跌落在那条黄河的支流里。他压抑的时间太长了,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因为他不能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去征伐突厥。只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值得倾诉的人,直到此时,看着莫轻语从容的面孔,隐娘对于她的依赖,内心深处竟然产生了一种信任和亲近之意。莫轻语静静的听着,直到宇文哲说完,看着宇文哲泛红的双眼,心中一颤,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意。“你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隐娘的眼光不错,等你什么时候看开了,一定要回来接受隐娘,这孩子和你一样倔强!”宇文哲说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大亮,宇文哲看着莫轻语的样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了旁边的毛笔,把一张宣纸铺在了桌子上,埋头写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纸上布满了一个个工整的小字,宇文哲吹了吹,把墨迹吹干,递到了莫轻语的身前。“咦?这是什么?”莫轻语接了过来,放在眼前一看,表情剧烈变幻。“这难道也是歌,写给隐娘的吗?不对,这些词磅礴大气,还运用到了诗经中对于战争的描写,兄弟情深,女人可唱不出这里面的情感!”莫轻语的眸子内异彩连连,双手抓着这张纸便不舍放开。“这是男人唱的!军歌!轻语姑娘,能否派人去左前锋的驻扎地,把这首歌教会他们?”宇文哲道。“男人还能唱歌?真是有意思,那你先唱一遍听听?”莫轻语不可思议的说道。在这个时代,都是女子唱个小调来取悦男人的,而男人都是吟诗作词,来展现自己,从来没听过男人还会唱歌。宇文哲并不会写曲调,就算写了出来这个年代也没人能看的懂,所以只好小声的哼了一遍。宇文哲轻轻的哼唱,莫轻语的视线不停的在他的唇间和眼神上流连。“怎么样,一遍能记住吗?”宇文哲问道。“嗯,记住了!”莫轻语咬了咬唇角,道。“那就好,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宇文哲站起身来,房门已经打开,宇文哲走到了外面,莫轻语在后面跟着,两人一直走到了寻芳阁的外面。“轻语姑娘,我想为那位牡丹姑娘赎身,不知贵阁可否答应?”“牡丹没有这个福分了!”莫轻语摇了摇头,道。“怎么?”“昨天,唐蒙说完那些话后,牡丹跑到了三楼,一头栽了下去,所以我才会那么晚才出现在你面前。”莫轻语的声音有些苦涩,这个时代,青楼妓女的命是最不值钱的,牡丹即便是死了,也是白死,没有人会为他去讨回公道。“罢了,轻语姑娘,告辞!”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身向着曹府的方向走去,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他也无法改变,除非能改变整个社会。莫轻语看着宇文哲离开的背影,闪过了一丝疑惑,“宇文崇嗣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宇文哲回到曹府内,正看到小环气鼓鼓的站在大门外,刚刚走到门口,小环就扑了上来,在宇文哲身上问起来。“哲少爷,算上我,家里都有五个了,你还要去那烟花之地,而且还一夜未归!”小环撅着嘴,一脸愤恨的样子。“算上你?”宇文哲在小环的身上扫视了一番,道。小环仅比曹怜馨小两岁,现在也有十七岁,女孩发育的比较早,十七岁的年龄已经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十分的成熟了。“哲少爷,天还不亮的时候,有一群当兵的送来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还带来了陛下口谕,让你在自家府内实验,不要去祸害其他地方了!”小环强忍着羞涩,说完后向着后院跑去,到了即将拐弯的地方,又转过身来,“哲少爷,老夫人可是知道了你一夜不归的事,你自求多福吧!”宇文哲耸了耸肩,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果然,一大堆瓶瓶罐罐和一些仪器工具堆放在墙角处。王大虎在院子里看着,却离得老远,脸上显露着一丝畏惧之色,即便是宇文哲蹲在地上开始查看,也不肯靠近过去。宇文哲摆弄起来,先是把东西搬到了屋子了,一点一点的开始配比。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宇文哲只在白天配置,晚上休息,绝对不会在挑灯奋战,若是再被王大虎不小心把蜡烛打翻,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命逃出去了。第二百一十一章偷来的?这一次宇文哲在曹府待了七天,一直没有出门,除了每天陪着老夫人用膳之外,把精力全都放到了黑火药的配置上。黑火药威力巨大,只要找好配比的比例,并不复杂,所以也极为容易被人把配方偷走。宇文哲很清楚,只要黑火药用于战争中,就一定会被当权者掌控,李世民绝对会把黑火药抓在手里,这是不容置疑的。第七天,宇文哲写了一个折子,里面详细的记录了黑火药的配比,以及配置黑火药原料该怎么提取,最后用红颜色的染汁写了一句话,“黑火药威力巨大,若不想其他国家用黑火药来对付大唐,必须采取最为严密的保密措施,望陛下重视!”宇文哲最担心的就是李世民的自恋劲一上来,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是被别人一吹嘘,脑袋一热,把黑火药给送出去,那可就操蛋了。贞观四年底,宇文哲记得很清楚,倭寇派来使者前来大唐朝拜,倭寇在讨好人这方面可有两下子,而且这个民族还有一种变态的心里,意识比较超前,看到好东西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不得不防。到了第八天,宫里来人,传来了长孙皇后的口谕,召宇文哲进宫,宇文哲放下手中的活计,笑了笑,跟着前来传旨的太监进了皇宫,去到了立政殿。立政殿。长孙皇后独身一人坐在座椅上,身边只有小红在一旁伺候。看到宇文哲后,长孙皇后在怀里拿出了一枚血红色的玉佩,即便在白天,这枚玉佩也散发着莹莹的红光。“唉,为了这枚玉佩,哀家也是煞费苦心了,给你,赶快拿走吧,千万不要让陛下看到!”“怎么?不能让陛下看到吗?”宇文哲接过玉佩,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耸了耸肩,道。“陛下被当初的噩梦吓怕了,所以这枚玉佩就没打算还给你,陛下说了,把高阳都指给了你,你孝敬孝敬他也是应该的。哀家是今天早上才找到机会,偷偷拿了过来,你说能让陛下知道吗!”长孙皇后看着宇文哲无辜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额……那还真是为难娘娘了!”宇文哲古怪的看着长孙皇后,身为皇后之尊却能为了自己在皇帝身边偷玉佩,绝对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可是心里依然觉得古怪万分。“你这孩子,还不都是为了你,快滚吧!”长孙皇后一瞪眼,道。“末将告退!”宇文哲站起来,强忍着笑意,道。“等等!此去战场,凶险无比,把这个带上吧,早就应该还给你才是!”长孙皇后叫住了宇文哲,小红立刻转身,去了寝宫,拿出了一件闪着亮金色的衣甲,这件衣甲薄如纸片,随着抖动却发出了金铁交击时的声音。“金缕丝甲衣!”宇文哲看着这件衣甲,陷入了沉默。“是金缕丝甲衣,回到长安后,哀家把他收了起来,担心长乐看到会忧思,后来你来了长安,心里也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你,现在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必要了,刀剑无眼,你就穿上吧!”长孙皇后声音低沉的说道。“呼……多谢娘娘关心!”宇文哲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带着金缕丝甲衣和血玉离开了立政殿。回到曹府后,宇文哲没有去陪着老夫人吃午饭,也没有在继续配置黑火药,而是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清晨,宇文哲走出了房间,不在去理会堆放在墙角的原料,出了曹府,带着王大虎去了玄武门。来到玄武门前,就看到林平、赵方、李邺嗣三人在大门前等候着,宇文哲走上前,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林叔、邺嗣,你们回来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将军,那首歌简直是太棒了,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们看到有美女,谁还顾得上唱歌,再说哪有大男人唱歌的,可是这些词曲一出来,那群小子全都兴奋的嗷嗷直叫,不到一天就学会了,现在每天不唱上几遍都浑身难受,每天晚上军营里全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李邺嗣兴奋地说道。“呵呵,那就好!大部队什么时候能够赶过来?”宇文哲笑了笑,道。“晚上吧,在玄武门前聚集,穿过长安城,走到十里亭,接受检阅后直接出征,应该能在右前锋军打响第一战之后追上去!”李邺嗣道。“那就好!明天不但有陛下在现场,文武百官、全城的百姓都会来观看,这就是提升士气最好的方法!”宇文哲道。“就是!兄弟们听说出征前能被陛下亲自接待,整个长安城送我们到十里亭,全都兴奋地不像样子,练歌练得更努力了,都想在百姓面前露个脸,其他的队伍也有听到检阅的消息,据说都想着跟咱学,不过咱们这头筹,是没人抢的去了!”李业诩笑着说道。“那就好,你们回家看看吧!本将去面圣,具体的事宜还要安排,明天就要出征了,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宇文哲主要是对着李邺嗣和赵方说的,除了他自己,只有李邺嗣的家人在长安,赵方的老家在太原,当初就是太原李家的兵,只有妻子随他来到了长安。宇文哲来到太极殿的时候,正赶上李世民退朝,这么早就退朝实属罕见。“今天陛下怎么总是耸拉着脸啊,好像有人欠他多少钱一样!”“可不是,连上朝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不,魏大人又在里面吹胡子瞪眼呢!”“正好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的阅兵真是值得期待,据说又是林哲搞出来的!”“什么阅兵,誓师大会都准备好了,主力大军出征满朝文武都会参与,只是一个左前锋军能有多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寻求关注而已,不去也罢!”宇文哲刚刚走到近处,就听到大臣们议论的声音,全都是在议论检阅大军的事宜。宇文哲躬身行礼,除了杜如晦和房玄龄笑着回礼外,其他大臣大多是装着没有看到,直接走了过去。宇文哲不由得苦笑,自己对于儒家的那一番言论,真是把这些文臣们给得罪惨了。“喂,林哲小子,本将把儿子交给你调.教,你却让他们学习医术,那有个卵用!”宇文哲正想着,就听到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一个巨大的手掌啪的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只手掌的力量极大,在宇文哲没有留意到的情况下拍在身上,顿时半边身子都产生了酥麻的感觉。“呵呵,知节,你家处默都已经把李崇义打败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紧接着,李绩的声音响起。“哼,打败崇义小子是正常,什么时候能打败黑炭头家的小子,我老程才算是顺心!”程咬金说着,手掌继续用力。宇文哲无奈,伸出右手搭在了程咬金的手腕上,用力抬起,与此同时身体扭动,瞬息间挣脱了程咬金的掌控,后退两米的距离。宇文哲抬起头,看到李绩、程咬金、李孝龚停在自己身前。程咬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而李孝龚则显得有些不愉。“喂,小子,本将问你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程咬金舔着大脸,靠近了一些,道。“将军,当初你可是说了,就是他死了你也不管,再说,末将既然这样安排,就有这样安排的用意,我特种队的事,将军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宇文哲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嗯?是吗?本将说过这样的话?”程咬金顿时把头扭向了一旁,装作无辜的样子。“你个老货,真是不要脸!”下一刻,李孝龚撇了撇嘴,视线又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林将军,不知道你那特种队还能否进入?你看我家那小子怎么样,整个长安城年轻一辈没几人能比得上!”宇文哲眯起了眼睛,“特种队的成员只能在特种预备队里选拔,想直接进入特种队是不可能的,因为特种队的成员不仅仅是能够上阵杀敌那么简单,武力方面只是其中最简单的要求!等这一次出征突厥后,末将会奏请陛下,特种预备队在各个部队里征召将士,想要进来只能靠自己的本事!”现在即将出征,军队作战要的是默契的配合,尤其是宇文哲的特种队,还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作战压力,不可能和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一起行动,即便他身手在好也不行!“好了好了!特种队那是我家小子才能进入的地方,别在这为难小辈了!”程咬金摆了摆手,表情显得很严肃,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为难宇文哲。“哼,本将懒得理你!”李孝龚冷哼一声,挥袖离去。“知节,你家处默不是被降到预备队了吗?”李绩饶有意味的笑了笑,道。“哎呀,李将军,你提这个干什么,看来我今天非得回去再揍他一顿不可,净给老子丢脸!”程咬金撸了撸衣袖,和李绩一同离开,留下了宇文哲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太极殿的大门前。“程咬金这老货,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林将军,进来吧,陛下在等着你呢!”下一瞬间,王德在太极殿内走来,看着宇文哲吃惊的表情,又看了看程咬金的背影,笑了笑,道。第二百一十二章岂曰无衣“有劳王总管!”宇文哲点了点头,跟着王德走进了太极殿内。太极殿内,魏征与李世民正在大眼瞪小眼,就像当初宇文哲第一次见到李世民时的场景一样。宇文哲进来后,魏征转头,顿时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太极殿。魏征离开后,李世民悄悄的松了口气,当看到宇文哲的时候,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眼神里仿佛要放射出一道道火焰,双手紧握在一起,不停的发出骨指扭动的脆响声。“额……陛下,末将可是男人!”宇文哲看着李世民的表情,浑身一皱,下意识的说道。“给老子滚!”李世民嘶吼着,一把扬起龙案上的奏折,向着宇文哲扔了过来,宇文哲左闪又躲,后退着退出了太极殿,看着仍然追着自己而来的奏折,流露出了一丝愕然的神色,李世民这是在发什么疯呢。宇文哲被奏折扔出太极殿,王德紧跟着走了出来,“林将军,昨天陛下弄丢了一枚玉佩,心情一直不好,只是不知为何一看到将军就好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不过你放心,在你配置黑火药的这一段时间,检阅军队的事宜陛下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宇文哲耸了耸肩,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块血玉的去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要不然皇后偷自己的东西被传出去,得是多丢人的事,所以见到自己才会压制不住怒火!能把李世民气的自称老子,这也是天下间独一份了。“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末将也没有非得和陛下汇报的必要了,这里有一份奏折,还请陛下过目,十分重要!”宇文哲把写好的奏章拿了出来,郑重其事的交给了王德。“好,林将军放心,咱家会把折子交给陛下的!”王德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奏折,放进了衣袖里。宇文哲行了一礼,转身向着宫外走去,明天,左前锋军变在玄武门前出发,经过整个长安城的检阅,大军行动,出征突厥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左前锋军和特种队的将士们是在晚上赶到的长安,趁着夜色,驻扎到了玄武门前的广场上。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变亮,李世民来到了玄武门的城墙上,身后站的是满朝的文武大臣,百姓们开始向着长安城的正街汇聚。早在宇文哲提议阅兵后,就由朝廷放出了检阅部队的消息,百姓们知道了全都抱有很大的兴趣,因为这可是宇文哲统领的部队。宇文哲没有在玄武门前与部队一同驻扎,而是回到了曹府休息,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和林平、王大虎收拾好了兵器、这些天配置而出的黑火药。走出大门后,李邺嗣哥俩和程处默哥俩,牵着战马,正在曹府的大门前等候,他们要在天亮前赶到玄武门前的队伍里,接受李世民和百姓们的检阅。“将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吗?”李邺嗣看到宇文哲出来后,上前一步,道。“嗯!好,我们走吧!”宇文哲翻身上马,马蹄刚刚抬起,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业诩,有件事情你去办一下!”李业诩勒紧了马缰,显得有些疑惑,“林哥,什么事那么急,需要现在去办?”“把它送到寻芳阁,交给隐娘!”宇文哲在后背上解下了一个包裹,递给了李业诩。李业诩把包裹接过手,摸了摸,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放心吧,林哥,我一定亲手交到隐娘的手里!”李业诩调转马头,向着寻芳阁的方向飞奔而去。宇文哲等人到达玄武门的时候,第一缕晨光在地平面升起,照耀着大地,三万大军已经做好了准备,王玄策在大军的最前方,等候着宇文哲的到来。随着朝阳的升起,百姓们逐渐聚集,李世民带着文武百官站在玄武门的城墙上。前锋军的将士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锋利的长矛、强劲的弩弓高高擎起,人数过万便是一片汪洋,三万大军站在玄武门前,看上去黑压压一片。宇文哲在队伍的最前方,腰间挂着那柄细长的苗刀,抬着头,面向李世民的方向。“立正!!”“喝!”一声大喝响彻,三万将士动作整齐化一,脚步踏落地面的声响恍若战鼓响起,敲响在众人心间。这些天,禁军与前锋军的融合训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军姿、军步、将士之间的相互穿梭。整齐的步伐,三万将士的脚步声融为一体,所产生的震撼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曾见过的。“这……”相比于百姓、那些文武大臣的震撼更加巨大,李世民是带兵出身,当然知道要掌控一支大军是多么困难,传达军令多么麻烦。可是眼前的三万左前锋军,每一个士兵都能在同一时间,做出相同的动作,这对于军令传达,将士之间的配合会有怎么样好处,他又怎么可能不懂。“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突厥不灭!誓不回朝!”“杀!杀!杀!”大军咆哮,声势震天,音浪化成波纹,向着四处扩散而去。“先锋军三万,骑兵、弓手、陌刀队,后勤队,均已到齐,请将军指示!”宇文哲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李世民,李世民并没有发言,只是眯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宇文哲咧嘴一笑,“兄弟们,出发!”没有演讲,也不需要等候,大军转向,迈着整齐的步伐,有的只是强烈的战意在不停的聚集。大军的脚步整齐划一的响起,随着队伍逐渐前行,百姓们越聚越多,而且在后方跟随着,把李世民和满朝的文武都挡在了后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动作整齐了些,弄得那么大张旗鼓,真是喜欢出风头!”长孙顺德站在武将的队列里,脸色难看的说道。“哼,虚张声势,本官身体还没好,站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有了一些支撑不住的感觉,就先回去了!”孔颖达甩了甩衣袖,面带不屑,并没有跟随着大军所走的方向,而是向着自己府邸的位置走去。孔颖达和长孙顺德的话在大臣里引起了一阵骚动,长孙无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阵思索。“这方队确实令人眼前一亮,不过如此大张旗鼓,覆盖了整个长安,若只是如此程度的话,未免有些令人失望!”长孙无忌紧跟着李世民,声音落下后,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才任职十天,而且一直在研究别的东西,朕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精气神队伍!”“呵呵,只是期待的太高,总归会让人有所遗憾!”长孙无忌笑了笑,说完后对着一旁的李靖拱了拱手。李靖并没有说什么,并没有在意长孙无忌不留痕迹的贬低,目光跟随着大军前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就在下一瞬间,一道低沉的曲调在大军中汇聚,随后向着周围扩散,响彻在天地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老的战鼓响起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天地间征尘血染第一句落下后,雄厚、沉重的声音让人眼前一亮,心中激荡。“这是诗经吗,这种语调从未听过!”“借用了诗经,仅仅是第一句,就让老夫心中充满了火热的感觉,想要立刻带兵去沙场上征伐!”只是第一句出现,古老的诗经、磅礴的战争,低沉的语调,便让大臣们心中出现了剧烈的波动。这是这个世间从未出现过的曲调,在三万将士的胸口迸发,那种震撼力是不言而喻的!在这一瞬间的心里波动之后,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三万将士继续开始了他们的演唱。管他胜负得失?留下传奇一起战?好兄弟管他生死如何?兄弟一场一起唱一起流浪画上迷彩拉紧弓弦箭穿射利刃在手一声号令如山震荡投沙场厮杀远方三万将士停顿了一瞬间,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众臣、百姓,静静的听着,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中涌现,那一双双眼神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感动和信念。紧接着,语调再次响起,越发的激荡高昂,越发的不可一世,仿佛一支不可战胜的大军出现在天地之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老的战鼓响起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天地间征尘血染管他胜负得失?留下传奇一起战?好兄弟管他生死如何?兄弟一场一起唱一起流浪画上迷彩拉紧弓弦箭穿射利刃在手一声号令如山震荡投沙场厮杀远方画上迷彩拉开枪栓弹上膛利刃在手一声号令如山震荡投沙场厮杀远方宇文哲带领着左前锋军的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突厥所在的北方。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这首《无衣》的伴舞,直到长安城外,十里亭前。李世民带着文武大臣跟在大军的身后,长安城内将近有一半的百姓在后面默默的跟随,听着传来歌声,几十万人的聚集却没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雄浑的歌声响彻着。“二哥,这让我想起了当年逐鹿天下的日子,那时候虽说艰难,可是真的令人怀念啊!”李世民转头看着身旁的李靖,眼睛里渐渐的变得有些湿润了起来。第二百一十三章兵困甘州城李世民对于李靖的尊重并不是什么秘密,两人在私下的时候,李世民一直称呼李靖为兄长,只不过,这种尊重也仅限于私下而已。君臣相交,在正式场合的时候都要有所忌讳。李世民眼眶湿润,完全陷入了往昔领兵作战时的回忆中,下意识的称呼起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称号。这一句二哥,是李世民登基为帝之前,对于李靖的称呼。“哲儿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足以称得上一代大家,以往只能被称作糜靡之音的小调,却能变得如此震荡人心,末将听了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有这种热血的感觉!”李靖感叹道。“哦?李将军听了多遍?难道李将军提前就知道这首歌?”程咬金瞪着迷茫的大眼睛,道。“哈哈,昨天晚上,邺嗣和业诩给本将唱了一整个晚上,怎么,你家那俩小子不也会唱吗,刚才本将看到他们跟在林哲的身后,唱的最起劲啊!”李靖笑了笑,道。“这俩兔崽子,老子非得抽死他们,昨天根本就没见到这俩小子的身影!”程咬金一阵哀嚎。“本官觉得,这样的歌曲完全可以作为另一种文化形式,与诗词歌赋并列,而林哲,就是这种文化的开山鼻祖了!”房玄龄道。“任何一种文化的源头,都有成为文圣的资格,你这话要是让孔大人听到,又要掀起波澜了!”杜如晦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笑着说道。“唉!可惜了,原本我家遗爱也可以进入特种预备队的!”房玄龄惋惜,道“我家杜荷不也是,多好的机会啊,回家后一直在瞒着本官,本官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知节有眼光啊!”杜如晦感叹。“好了,林哲这小子确实会给朕带来惊喜,两路前锋军已经出发,六路中军就可以准备了!”下一刻,李世民看着左前锋军远去,深呼了口气,道。“陛下,六路中军已经准备好,只等陛下最后的封将,选定黄道吉日开始誓师大会了!”李靖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立刻回太极殿,商议后续事宜,颉利那老家伙已经耐不住寂寞,河西张士贵传来军报,突厥的骑兵已经南下,侵扰我朝边城了!”李世民说着,看向北方的眼神变得狠厉了起来。……………………宇文哲带着大军时刻不停的赶路,在此过程中,前方不停有着战报传来,张宝相的右前锋军,被阻在了恶阳岭之外,不得寸进。突厥早就知道大唐的动作,不但把大量的兵力屯驻在恶阳岭,而且提前挥兵进攻大唐。肃州守将张士贵,肃清壁野,据城而守,坚守到了张宝相带兵来援,突厥无功而返,把大量的兵力屯驻到了恶阳岭,用以阻挡大唐的来袭。恶阳岭,在贺兰山的最西面,是突厥进入大唐唯一一条最为通畅的道路,所以,当年阿史那贺鲁转路千里,攻击贺兰山的关隘,以求两面夹击。大*队不是不可以穿过关隘进攻突厥,不过这样一来,只剩关隘这一条路可退,若是退路被断,大军就会成为无根的漂浮,陷入绝境。所以贺兰山的这条路,只能用作奇兵,而不能抱有希望。更何况,这一次大唐出兵的目的是直接毁灭突厥,擒拿颉利可汗,所以只有正面出击才是王道,消灭突厥所有的抵抗力量。这就意味着,当年颉利带兵突袭至渭水泾阳县的那条路线,便是最佳选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打回去,恶阳岭就是必须突破的屏障。恶阳岭,在定襄古城南,是定襄古城的一道天然屏障,被突厥占据后,一直在此地修建防御工事。张宝相的右前锋军在入驻甘州后,汇合了城内的守军,和张士贵相互统兵,结成掎角之势,用城墙阻挡突厥的骑兵,才算是彻底打破了突厥再次攻入大唐腹地的危机。最终的结果,右前锋军非但不能继续进攻,反而被突厥大军胁迫的只能据城而守,在宇文哲带领着左前锋军到来后,双方已经对峙了十天,中间多次交锋,也是互有损伤。总体而言,还是突厥一方占据了些便宜,因为镇守恶阳岭的正是突厥第一猛将,阿史那思摩,阿史那思摩威猛无比,当年颉利带兵突击到渭水之际,就是用此人作为先锋。阿史那思摩曾经与秦琼交战,一直纠缠了几个月,没有分出胜负,尉迟敬德与他对峙的时候也是处于下风。宇文哲带兵进入甘州城后,就感觉到了气氛十分的压抑,城墙之上,能眺望到恶阳岭的险要地势,时常可以看到突厥的骑兵队在城下呼啸而过,来打探城内的情形。左前锋军在城内驻扎,宇文哲带着林平、李邺嗣、王玄策,来到了城墙上,张宝相正在城墙上眺望着恶阳岭的方向。“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宇文哲看着张宝相的背影,走上前,问道。“唉!”张宝相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把一张宣纸递给了宇文哲,神色更显凝重。“这是什么?”宇文哲惊讶,道。“这是进攻突厥的全部计划,在你出发的二十天后,陛下昭告天地,发出剿灭突厥的契文,开启誓师大会,各大军纷纷展开行动,前来送达消息的士兵在路上没有拦到你的部队,所以全都送到了本将这里,这就是全部的内容!”张宝相严肃的说道。宇文哲接过了这张白纸,打开后,密密麻麻的小子映入眼睑。以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林哲为副,率领左前锋军带兵先行探路。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领右先锋军探路先行,由东路率主力直接奔恶阳岭方向,进攻*厥腹地。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李绩遥相呼应,随时支援,护卫大军东侧翼,呈扇状前进,包裹突厥领地。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护卫大军西侧翼,呈扇状,包裹突厥领地。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断其后路,同时监视突利可汗,以防突利可汗带兵来袭。大军三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宇文哲看了很长时间,眉头越皱越深,六路大军分批次行进,相互之间遥相呼应,布置严谨,就像是一个大网兜,把草原当成水,要把里面的颉利一网打尽,消灭突厥所有可能的反抗力量。从大方面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最重要的一路大军,由李靖、李绩率领的这一路,在先锋军上便出师不利,被困在甘州,无法拿下恶阳岭,连定襄城都看不到,又何谈攻入突厥腹地。若是没有攻入突厥腹地,给颉利造成致命的威胁,其余几路大军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作为。在布置上来看,其他的四路大军,都是以李靖、李绩两路大军为基础,可以说,只要无法突破恶阳岭,无法拿下定襄城,一切都免谈,这一次出征突厥就会变成一个笑话。无功而返还可不是小事,这对于国民信心上的打击、皇家的威望,都是致命的。“恶阳岭地势险要,但是突厥人却不善于守城,所以在恶阳岭守卫的突厥士兵并不多,最多也是驻扎着小股部队,用来监视我军的动作,因此陛下才会派两路先锋军先行。经过分析,以先锋军的部队,足以拿下恶阳岭!可是为何突厥在这里屯兵如此之多,足有十万大军,而且还主动出击肃州,若不是在肃州镇守的张士贵将军反应及时,就真的糟了!”张宝相皱着眉头,分析道。“这只能说明突厥早就知道了我军的动向,以突厥的部落性质来说,若是在没有明确消息的情形下,不可能调动如此多的大军,进攻肃州也是试探而已!”宇文哲沉声道。“是啊!这是唯一的解释,聚集十万大军需要足够的理由和时间,也就是说,在我们进行军演之前,大军还在秘密筹措的时候,突厥就开始行动了!”张宝相的声音阴沉的可怕。以长安和突厥的距离来说,不管有多大的消息传来,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一次出兵,一直在秘密进行,直到军演结束,李世民赐封宇文哲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征伐突厥之心才被百姓得知,可是张宝相已经在三天后带着大军出发了,没有了隐藏消息的必要。“看来在长安,有人提前通知了突厥,只是本将不明白,突厥人的相貌品性与我们相差甚远,是怎么在朝中安插了钉子?”“不一定是在朝中安插的,以军方的动作,有心人都能看出陛下的决心,长安的客商流动频繁,西域各国的商人络绎不绝,根本无法阻止!”宇文哲摇了摇头,道。“也许是我们的那场军演太过于高调了啊!”张宝相叹息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还是看一看怎么攻下恶阳岭吧!”宇文哲把视线放在了恶阳岭的方向,道。“林将军,有何头绪了吗?”张宝相眼皮一跳,看着眼前的宇文哲,心里泛起了一阵惊喜。这可是让李靖都甘拜下风的年轻人啊。第二百一十四章决意夜袭第二百一十四章决意夜袭“头绪?”宇文哲无奈的笑了笑,“恶阳岭的地势比之贺兰山的关隘相差不了多少,除了强攻,末将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只能等主力大军到达后,强行攻占了!”“那么我们这两路先锋军岂不是没有了任何意义?”张宝相道。“呵呵,当然有意义,既然提前而来,那么就要好好运用这些时间才是,即便是硬拼,也要分怎么硬拼才能占得便宜!”宇文哲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反射的阳光,眼神里燃烧着火热的战意。“只有这样,毁灭起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宇文哲走下了城墙,回到了大军驻扎的地方,中央大帐内。“将军,难道我们就在这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王玄策焦急的问道。“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焦急不安,连你都这么沉不住气,手下的将士们又该怎么办!”宇文哲看着王玄策摇了摇头,道。“将军,末将……”“好了,玄策,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这件事关乎到整个战争的胜负,这样的压力,不知道你能不能扛起来!”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道奏折,在上面写了起来。“呼!”话音落下后,大帐内陷入了沉默,直到宇文哲拿出兵符按在了奏折的空白处,抬起了头,才听到了王玄策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三年前,突厥在银川城前丢下了二十万大军,这样的打击可不是三年就能恢复过来的,现在恶阳岭屯兵十万,在排除守卫各个部落必要的数量,突厥的可用之兵不会再超过五万,我主力大军汇聚后,即便是强攻恶阳岭也是必胜无疑,只是一定要断了突厥有可能接引而来的援兵,断其后路!”没有等王玄策有所反应,宇文哲继续说道。“将军的意思是?”王玄策双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迸起,声音带着些颤栗,道。“本将要你带兵往东,穿过贺兰山的关隘,去往突利可汗的王庭,说服突利不要派兵援助,若是无法完成,便带领大军强力阻拦,你可愿意前往?!”“末将愿意前往!”王玄策神色变得坚毅,道。“你考虑弄清楚,带领大军在贺兰山的关隘进去,就会陷入没有援救的险地,到时候不但没有后勤保障,而且举目皆是敌人,只能依靠自己,在茫茫草原上挣扎!”宇文哲沉声道。“末将……末将请命!”王玄策抱拳,大声道。“不然的话让我跟着王偏将去吧,如果突利坚决出兵,那么把他结果了就是!”林平思考了一番,道。“林叔,你得留在这里,镇守恶阳岭的是突厥第一勇士,阿史那思摩,你和大虎叔必须留下,否则没人是他的对手!”宇文哲摇了摇头,道。“将军,末将不会辱没将军的信任,定然说服突利,请将军下令吧!”王玄策单膝跪在了地上,语气更加沉重。宇文哲在案桌后走了出来,扶起了王玄策,把那一张折子连同兵符放在了王玄策的怀里,“本将原本就想你亲自指挥左前锋军,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将军,您……”王玄策从来没有想到过,宇文哲会把左前锋军的兵符交给自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声音在喉咙里不停的酝酿。“好了,以你的能力带领三万大军绰绰有余,本将对于这支军队还不是太过于熟悉,只有你才能发挥出左前锋军的威力,这封信交给贺兰山的韩守将,他会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将军信任之恩,末将无以为报,若突利不听劝阻,末将便是战死在草原深处,也要阻拦突利的骑兵,阻断颉利一切的援助!”王玄策眼里泛着泪光,只觉得手中的兵符有千斤重量,把兵符交在他的手里,就像是把性命交在他手里一样。“玄策,这三万左前锋军本将交给你,在拨给你特种队的和特种预备队的成员,至于田老大和二狗子七人留下来,本将还有其他用处!”宇文哲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道。“将军放心,末将知道了!”王玄策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赵方听令,命令你与王玄策一起行动,带领特种一队成员三十,特种预备队成员三百,若是必要,刺杀突利,使其内部大乱无暇顾及其他,不过此为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随即,宇文哲转身,对着旁边的赵方命令道。“末将领命!”赵方眼神一亮,兴奋地大喝道。对于赵方和特种队的将士们来说,越是艰难的战争,越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早就憋足了劲来证明自己。“赵方,你要记住,如果真的到了刺杀突利的那一步,你和王玄策,乃至这三万大军,就会陷入最为危险的境地,一定要谨慎选择,去找张玲珑,划分十名医疗兵,与你们一同行动!”“末将告辞!”赵方与王玄策同时行礼,退出了大帐,去点齐兵马,准备绕道贺兰山。“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赵方和王玄策离开后,李邺嗣疑问道。“接下来当然是为进攻做准备了,深入敌营,打探情报,刺杀敌军将领,打击敌军的军心,现在正是我们出手的时候,要在主力大军到来之前,把恶阳岭上的十万突厥兵搞得筋疲力尽,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任务!”宇文哲在大帐内,看向恶阳岭的方向,眯起眼睛,一缕缕寒芒不停地闪现。“邺嗣,这可不是演习,去告诉兄弟们,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开始行动,这是我们特种队的第一战,这第一战,本将就要让世人知道我特种一队的威名!”“末将遵令!”李邺嗣啪的一声立正,兴奋的大声喝道,这个在长安年轻一辈中最为稳重的公子哥,此刻也激动地浑身颤栗了起来。李邺嗣走后,大帐内只剩下了宇文哲和林平、王大虎三人。“少爷,王玄策领军深入草原,太危险了,是不是在考虑考虑,如果出了差错,你可是首当其冲啊!”林平担忧的说道。“林叔,王玄策的能力恐怕没人比我清楚,如果说有谁能够说服突利可汗,那么就一定是王玄策,那三万大军只是保障而已!”宇文哲的声音携带者一种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慢慢的感染了林平和王大虎。其实宇文哲在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王玄策可是有着一人灭一国的能力,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那一张嘴皮子,再加上他自身的实力,即便是三万大军也起不到这样的作用!”“小主,明天我和林大哥也跟着一起潜入进去吧,若是有机会,直接灭杀了那什么阿史那思摩就是!”王大虎抱着那柄狼牙棒,站在一旁,道。“大虎叔,你的身体太过于魁梧,在里面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很难隐藏,而且阿史那思摩可是和秦琼将军一个级别的存在,真要是在突厥大营中强杀,我们的人也得陷入到里面,得不偿失啊!”“可是,这太让人着急了!”王大虎不满的嗉囊道。“着急?不!战争是不能急的,要耐着性子,征伐突厥的战役才刚刚开始,突厥的大军,被我们牵制在恶阳岭,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场战争自从突厥骑兵没有突破肃州和甘州的防御,就已经注定了颉利的失败,现在只是要研究怎么用最小的牺牲,给予对方最大的恐惧。你不觉得现在看着恶阳岭的方向,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吗,而我们,就是猫,还是一群饥饿了很长时间的猫!”宇文哲说着,闭上了眼睛,双手做出了一个轰然爆炸的动作,道。“小主,要用那个?”王大虎看着宇文哲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惧,下一瞬间便转化成了兴奋之色。“呵呵,当然,不把这十万大军全都留在恶阳岭,怎么能逼的颉利把剩余的兵力全都拿出来,既然要灭,就灭个干净!”……………………第二天一早,王玄策带着大军开始行动,出了甘州城,向着贺兰山的方向疾奔而去。大军刚走不久,张宝相便派人来请宇文哲,商谈军务。宇文哲很清楚,也一直在等待着张宝相的邀请,大军突然出城,张宝相要是没有反应,那才让人感觉奇怪。宇文哲来到张宝相的大帐内,旁边站着一名偏将,在大帐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面沟壑纵横,正是恶阳岭的地形地势。张宝相的脸色很沉重,恶阳岭的地势让这位沉着的大将也会产生绝望的感觉,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侯君涣那样的守将。大帐的帘布被掀开,宇文哲和林平走了进来,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大帐内凝重的氛围,张宝相察觉到了宇文哲的到来,抬起了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林将军,来,这些天本将的哨兵终于把恶阳岭的地形地势摸透了!”第二百一十五章阿史那思摩“林将军,来,这些天本将的哨兵终于把恶阳岭的地形地势摸透了!”听到了张宝相的话,宇文哲眼前一亮,大跨步的走上前来,低下头,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这幅地形图来的正是时候,正赶着瞌睡,张宝相就给送来了一个枕头。“林将军可是有了破敌之计?”看着宇文哲认真的样子,张宝相甚至忘记了自己邀请宇文哲前来的目的,急忙问道。原本张宝相应该前往肃州,宇文哲前来甘州,可是半路上得知突厥进犯,不得带兵来了甘州,与张士贵遥相呼应,这才全是牵制住了突厥的脚步。原本两队先锋军,计划各自在肃州和甘州出发,兵分两路,穿越恶阳岭,占据定襄城为据点,为主力大军开路。可以说到了现在,前锋军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张宝相怎么可能不着急。“突厥把十万兵力聚集在恶阳岭,出乎意料,并不是你我之错,现在看上去好似陷入了僵局,但是在末将看来,这却是一个绝技的机会!”宇文哲依然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沙盘,道。“哦?绝佳的机会?”张宝相问道。“突厥把绝大部分兵力囤积在此,若是将之一举消灭,那么突厥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不然的话草原那么大,突厥人要是想跑,我们很难追上,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为其一!”宇文哲抬起头来,笑了笑,道。“哦?还有其二吗?”“没错!恶阳岭地势复杂,骑兵无法施展,突厥兵只能与我们步兵争锋,没有了马匹的突厥兵,战斗力可是相差甚远,若是这十万大军骑上战马,所造成的破坏力才是大麻烦!”宇文哲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在沙盘上重重的一吹,顿时激荡起了一阵灰尘,沙盘上的地形地势也乱的不像样子。张宝相没有在意宇文哲的动作,思考着宇文哲的分析,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了起来,流露出了一丝饶有意味。“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做些什么才是!”“呵呵,那就请将军今晚出兵,夜袭恶阳岭了!”宇文哲笑了笑,道。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省事,还不用宇文哲说些什么,张宝相就想到了宇文哲的想法。张宝相对于宇文哲特种队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心中最是清楚,如果说想要折腾人,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也没有人能承受的住!“放心吧,本将现在就去点兵,今夜凌晨突袭恶阳岭,剩下的一切就看林将军的了!”“呵呵,张将军,等这十万大军被末将折腾完后,你就会知道,当初军演的时候,我们是多么温柔了!”宇文哲的话让张宝相打了个寒颤,看着宇文哲露出的牙齿,张宝相在心里突然对着恶阳岭这十万突厥兵,产生了一股怜悯的感觉。宇文哲回到了自己的大帐,把李邺嗣喊了进来,开始绘制恶阳岭的地图。张宝相因为有了应对突厥兵的方法,兴奋之下忘记了询问宇文哲三万左先锋军的去处,宇文哲当然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直到下午,张宝相的三万先锋军已经集结完毕。除了宇文哲、林平、王大虎,张玲珑队伍里仅剩学习医术的禁军将士,其他的特种队员和特种预备队员全都穿上了右前锋军的衣服,混乱的参杂在队伍里。特种队员们每个人都用纸包裹黑火药,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宇文哲得到了整个长安城道馆的支援,虽说黑火药并没有配置出太多,不过足以在恶阳岭绽放威力了。李业诩、程处亮二人现在还在跟随张玲珑学习,他们二人没有其他特种队员的本事,至于程处默和其他几位禁军将士,还要留下来保护张玲珑的安全。大军集结后,开始埋锅造饭,这一顿饭十分的丰盛,到了晚上,甘州城门打开,三万大军在夜色的掩盖下,向着恶阳岭的方向摸了过去。此时凌晨刚过,正是人最为困乏的时间,大军摸到了恶阳岭的最下方才被突厥士兵发现。突厥人在内心深处还是看不起中原之人,原本大军屯驻恶阳岭就引起了很多部落不满。大部分突厥人都不相信唐人会主动来袭,若不是颉利威望太盛,恐怕恶阳岭都不会囤积十万大军。之前大军进攻,被阻在了肃州城下,就已经出乎了突厥人的意料之外。…………………………张宝相带领着大军登上恶阳岭,开始强攻,声势浩大,差一点就攻击到了恶阳岭的一半位置。王大虎手里的狼牙棒挥舞的耀耀生威,没有突厥兵是其一合之敌。恶阳岭最顶端,突厥第一猛将阿史那思摩,正在大帐中休息。突兀的传了一阵激烈的砍杀声,阿史那思摩在睡梦中被惊醒,起身披了一件上衣,直接就走出了大帐。阿史那思摩天生力大无比,据说他的一支胳膊就能拖着草原上的野马,使之不能动弹分毫。他的武器是一根铜棍,这根铜棍足有鸡蛋那么粗,重量足足有八十一斤,是阿史那思摩在上一次侵入大唐的时候,缴获了这根铜棍,就一直带在了身上。凭借这根铜棍,阿史那思摩才和秦琼打了个平手,突厥特有的武器,弯刀,对于阿史那思摩来说实在是太轻了些。阿史那思摩来到大帐之外,更加明显的听到恶阳岭下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天色太暗,看不清有多少人冲了上来,不过声音并没有继续接近,这说明前来袭击的唐朝军队已经被拦了下来。阿史那思摩提起铜棍,没有固守防御的意思,直接向着恶阳岭的下方冲了过去。即便在黑暗中,阿史那思摩仿佛也能感应到对方最强之人在哪,就像是强者之间的感应。渐渐的,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出现在阿史那思摩的视线里,这根狼牙棒上下翻飞,每当有人触及,轻则伤筋断骨在恶阳岭上滚落下去,重则当场毙命。到了后来,甚至没有突厥兵敢于靠近这根狼牙棒的攻击范围,全是这根狼牙棒在追逐着猎物。“休的张狂,本将来会会你!”阿史那思摩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语,手中的铜棍瞬间探出,点爆了身旁两名右前锋军的士兵,向着王大虎扑了上去。王大虎正杀得起性,忽然间感觉一道劲风向着自己的脑袋袭来,紧随其后便是一声爆喝。王大虎转身、抬头,看着即将砸落在自己额头上的铜棍,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双手提着狼牙棒,直接向上捅去。“嘭!”铜棍的一头,狠狠的砸在了狼牙棒的铁钉上,王大虎膝盖猛的弯曲,阿史那思摩双手一阵颤抖,看向王大虎的眼神变的无比的凝重。两根重量级武器碰撞所爆发的声音,在黑暗中遮过了全部的声响,传播了极远的距离,双方交战的士兵全都身体一震,向后退却了一段距离,整个恶阳岭上竟然出现了一段短暂的静止时期。下一瞬间,王大虎猛然间将狼牙棒再次向上捅起,两人各自退了几步,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嘿嘿,这么大的力气,你就是突厥第一勇士阿史那思摩吧,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继续了,兄弟们,我们撤!”王大虎嘿嘿一笑,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视线紧盯着阿史那思摩,缓缓的向后退去。阿史那思摩就这样看着王大虎带着右前锋军的将士们退走,什么也没说。“将军,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一名突厥士兵走上前来,不解的问道。“夜色正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什么陷阱,穷寇莫追。传令下去,收缩防御,千万要多加留意,各个部落的将士全都不能擅动,一切等天亮再说!”阿史那思摩沉声道。“尊令!”突厥士兵去传达命令,阿史那思摩向着自己的大帐处走去。进入大帐后,把铜棍放到了一旁,阿史那思摩伸开了手掌,在右手的虎口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正往外冒着血丝。阿史那思摩心中明白,刚才跟王大虎交锋,看上去是平分秋色,其实是自己落入了下风。因为,自己的武器是从上砸下,刚才那一击是自己的力量、武器的重量,攻击距离轮动时所产生的重力,这三者相揉合下,已经是自己所能发出的极限攻击。而对方,将狼牙棒向上顶起,这样的姿势先天上就要吃亏,可是即便这样,自己的右手虎口也被震出了伤势。阿史那思摩心中不由得凝重了下来,此人给他的威胁感,甚至比秦琼还要大,这才是他没有下令追击的原因。……………右前锋军的部队退回到了甘州城后,立刻登上城墙,有哨兵被派往肃州城,通知守城将领张士贵,随时准备预防突厥人的反扑。肃州、甘州、恶阳岭成品字型,呈现在大唐和突厥的交界处,恶阳岭后的占襄城,还是突厥在南北朝的时候,在中原人的手里抢去的。就这样在紧张的情绪中度过了一整夜,城墙前方却一直静悄悄的,一个突厥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关于更新延迟因为是每天写完后上传,因为还要修改,所以有时晚更新的会晚一些,最多会晚二三十分钟的时间。这几天后台出了问题,明明在后台更新了新的章节,但是会延迟出现在书页和目录里,今天的第二百一十七章在早上七点就已经更新,后台也显示了更新完成,结果到了今天快要第二更的时间,还是没有出现在目录里。由于今天是周末,网站的工作人员都休假了,只能明天和责编沟通这个问题,更新不会少,请大大们见谅,理解万岁。。。。。第二百一十六章颉利的打算第二天天亮后,视线能够看到远方,隐约看到恶阳岭的下面,没有突厥兵活动,就连时长来打探消息的骑兵队都不见了踪影。直到正午时分,对面的突厥士兵也没有攻过来的意思,张宝相松了口气,在城头上走了下来,招呼着宇文哲来到了军中大帐里。“将军,这一次损失了多少兄弟?”宇文哲问道。“这一次只是一触即退,所以仅仅损失了一千多人,受伤的兄弟也有两千多!”张宝相沉声道。“突厥兵确实战斗力很强,我们在偷袭的情况下,都没有占的了多大的便宜!”宇文哲感慨道。“游牧民族,总归是比我们有优势!”张宝相感慨,“你的兵什么时候动手?差不多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各路大军就要全部都施展开了!”“哈哈哈,放心吧,只不过必须要防止突厥人狗急跳墙,强攻甘州城和肃州城,人在愤怒到极致的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但是还会爆发出很强的战斗力!”宇文哲提醒道。“本将带一万兵力,亲自去一趟肃州城,甘州城的一切防务,就请林将军多多操劳!”张宝相思索了片刻,道。肃州城没有部队补充,相对于甘州城而言,力量稍显薄弱,带兵补充城防也是必要的。………………六路大军开始行动,整个大唐的军事力量向着北方转移。有一股小部队,以及快的速度向着东北方疾驰而去,在小部队的最前方,身穿衣甲,领军先行的竟然是李世民。在小部队的后面,跟着畅武道行军总管薛万彻,大军跟随在李世民之后,借道东北,直奔突利王庭。李世民不顾个人安危,竟然亲自领兵,去监视突利的队伍。也就在同一时间,趁着夜色,颉利可汗带着一队亲兵来到了恶阳岭,阿史那思摩亲自上前迎接。颉利可汗很魁梧,满脸的络腮胡,一双大眼不瞪自危,沉着脸,浑身环绕着暴戾的气息。“大汗!”阿史那思摩低下头,显得有些畏惧,道。“怎么,全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颉利看着眼前的阿史那思摩,不满的说道。“大汗,末将无能,至今都没能攻下甘州城!”“罢了,本汗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有些疲乏,等明天天亮之后再汇报吧!”颉利一边说着,一边登上了恶阳岭。恶阳岭是一处山岭,不像是之前演习时候的大军驻扎地,这里面的地形地势极为复杂,特种队和特种预备队的战士们在这样的环境中隐藏,有心算无心的情形下,十分简单。一处黑暗的沟渠内,李邺嗣带着十多名特种队的成员潜伏在里面,这里距离阿史那思摩的营帐处十分的接近。直到颉利可汗和阿史那思摩走进了大帐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李邺嗣看在眼里。在突厥,能够走在阿史那思摩前面的人没有几个,在恶阳岭这样驻扎着大军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没想颉利竟然会亲自前来恶阳岭,还真是触手可及啊!”李邺嗣的眼神里闪烁着思索的神色。“队长,真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颉利这老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只要把兄弟们召集过来,一个冲锋,就能干掉他!”一名战士压抑着嗓音,兴奋的说道,“不行,把兄弟们聚集过来的目标太过于巨大,会有暴露的危险,到时候不但杀不了颉利,连我们的任务都无法完成,以第一任务优先!”李邺嗣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挣扎之色,道。“可是这样天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将军又不知道劼利在这,要是将军在的话,一定会改变任务的!”“闭嘴,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下去,颉利就跑不了,现在马上分散,安置完黑火药之后,再说其他!”李邺嗣眼神中的挣扎之意消散,之前阿史那思摩与王大虎交手的时候,李邺嗣正隐藏在不远处,虽说只有一招,但是李邺嗣很清楚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武力。可以说他们这十来个人,杀不了颉利,想要聚集更多人过来,则会增加暴露的危险,既然如此,那就专心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第二天天亮,整个恶阳岭混乱了起来。有数十名中层的带兵将领,被割破了喉咙,死在了自己的大帐里。这些将领最差的也是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带领着数以千记的兵马。数十万大军,若是失去了中层的将领,会比失去统帅带来的后果还要严重。最重要的,是这些将领无声无息的被杀掉,所造成的恐慌,是无法阻止的。这些将领们在睡梦中被人刺杀,无声无息,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可能在睡梦中死掉,毫无抵抗能力。这样的恐慌,随着时间的推移,足以击垮任何人的意志。十万大军,有着数百名中层将领,一下子死了五分之一,这就意味着最少有两万大军调动起来会有很多麻烦,就算是重新提拔,效果方面也会相差很多。“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查清楚吗!”颉利在大帐内不停的咆哮,阿史那思摩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已经派人查看了,有敌兵趁着昨夜的混乱潜入了进来,刺杀我方将领!”“废物,岂不是说本汗随时处在危险之中!”颉利愤怒的嘶吼道。“大汗放心,有末将在,绝对不会让唐人伤到您一根汗毛!”“去,就算是翻遍了整个恶阳岭,也要把潜伏进来的人给本汗揪出来!”颉利的声音落下后,阿史那思摩脸色难看的走出了大帐,突厥这十万大军整个运转了起来。不出意外,恶阳岭被翻了个底朝天,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名唐人的士兵。到了晚上,阿史那思摩亲自守在大帐前,整个营地的防守质量提高了好几个等级。夜里十分平静,第二天天亮,阿史那思摩进入到大帐内,看着颉利略显放松的神色,松了口气。今晚上自己在大帐外守了一夜,也派出自己的亲兵巡守了一夜,真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阿史那思摩不以为意,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傻子才会继续留在恶阳岭隐藏。就这样过了三天,肃州城和甘州城没有什么动静,平静的不像样子,颉利可汗也按兵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晚上,夜色最为浓郁的时候,几百道身影在黑暗中腾挪,翻转,很快就融入到了黑暗中。突厥人夜晚巡逻的队伍并不像第一天晚上那么用心,虽说算的上是麻烦,但并不是躲避不了的。天一亮,突厥的大军里又产生了一股巨大的骚乱,因为又有着数十位中阶层次的将领被人割破了喉咙。而且这些将领正是之前被提拔起来,补充了第一批被刺杀身亡将领的士兵。这一下子,突厥大军之内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中级层次的将领们,他们身边的守卫力量不像高级将领那么强,现在又成了被刺杀的目标,是个人就会感觉恐惧。颉利可汗的脸上早已经憋成了土肝色,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般憋闷,他征战这么多年,带兵杀入中原腹地也不是一两次了,还从来没听说有那支队伍专门去刺杀中层将领的,应该来刺杀自己不才对吗!这一次被杀掉的,就是刚刚提起来的那一批,这是明显要告诉自己,我就在你的大军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守卫我冲不破,但是其他人我想杀就杀。一大早,就在消息传开后,基本上全部的中层将领都聚集在了颉利可汗的大帐前,请求出兵,攻打甘州、肃州,这两座城池。不然的话,继续待在恶阳岭上,简直是太吓人了,他们生性凶猛,不惧战死沙场,但是害怕死的不明不白啊。看着死去的袍泽,喉咙上那一道巨大的豁口,眼珠已经凝固,但依然显露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每个人的心里都忍不住的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喉咙处一阵瘙痒,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有一柄匕首割断自己的喉咙。“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机,这一次中原倾全国兵力袭来,来势汹汹,绝对不能小觑,再等一等,本汗已经派了使者去了突利的王庭,只要等到突利的大军来援,本汗就吃掉中原来袭的大军,然后带兵南下,这一次定要将中原人赶尽杀绝!”颉利看着跪在身前的将领们,大声咆哮道。也许是颉利的话,引起了将领们心中的暴虐,骚动渐渐止息,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缓缓的退回到自己领兵的位置。直到这些将领们退走后,颉利回到了大帐里,双手紧握,牙齿紧咬,上下颚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只眼睛仿佛要突出眼眶,里面显示着无尽的愤怒。“大汗,突利可汗怎么可能会派兵前来帮我们,一个月前为了抢夺马场,我们还截杀了突利可汗的三千兵马,现在阿史那贺鲁还带着三万大军和突利打的火热呢!”阿史那思摩进入大帐后,看着颉利愤怒的样子,心中一突,下意识的问道。“哼,我们打的在热闹,也是自己人的打闹,这一次唐人举国来袭,只要突利不傻,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唇亡齿寒,这是汉人发明的成语,说的就是现在!”颉利冷哼一声,道。随后迈步走出了大帐,视线落在甘州城的方向,闪过了一道道冷冽的光芒。“阿史那思摩,你亲自带兵巡守恶阳岭,命令那些将领,白天休息,晚上戒备,只要撑到突利到来,那时不但有了援兵,还能空出更多的将士,甘州、肃州二城,将唾手可得!”第二百一十七章偏将苏定方长安城。宇文哲带兵离开后,各路大军开始行动,李世民亲自带领一支队伍往东北方向而去,留下了太子李承乾监国,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三位大臣辅佐。虽说大唐已经转动起来,战争也完全打响,但是长安、乃至全国的百姓们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恐慌或是抵触,反而对这一次的用兵抱有很大的理解和支持,整个大唐都展现着极为高昂的情绪。陇右之地一直没有下雨,果然,刚一入冬,大批的百姓就面临着无粮可用的窘迫之地。就在此时,大批的粮食在周边各地被运送了过来,粮食堆积的仿佛一座座小山,各地官府开仓放粮,有着这么多粮食的支撑,不要说渡过这个冬天,就是再过一年,也能支撑下去。直到这一刻,大唐真的是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寻芳阁,每天依然是那么喧嚣,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些原本很常见的公子哥,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消遣时间了。可以说,长安城内那些顶级的公子哥们,已经被宇文哲在寻芳阁内收拾了一半了。不说别的,就说长孙冲擅自闯入后宫,被宇文哲绑了,这件事在当时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直到后来,不知是谁传了出来,在长孙冲走后李泰差点也被绑了起来,这件事还被说书先生编成了故事,来衬托宇文哲的不畏强权。最重要的是,李泰竟然没有站出来,这不禁让人们惊讶万分,连李世民最宠爱的皇子都敢收拾,其他人能算得了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公子哥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寻芳阁死缠烂打,不是要见隐娘,就是想听隐娘的琵琶,直到宇文哲大发神威之后,整个长安城的公子哥都知道了这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男人,隐娘自然也就没人敢去骚扰了。人就是这样,这些每天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们也一样,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比普通人还没骨气。隐娘在三楼的房间,身边放着的是一本诗集,诗集打开到最后一页,映入眼睑的是那首震撼人心的《无衣》。每当去翻动书页的时候,洁白如玉的食指肚上,就会显露出一道刺眼的伤痕,仿佛一块绝世美玉上出现了瑕疵,令人惋惜。“咯吱!”隐娘正看得出神,一道门轴摩擦的声音响起,莫轻语的身影出现在隐娘的视线里。莫轻语依然身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衫,手里拿着那一件金缕丝甲衣,显得很兴奋,额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香汗,喘息的很急促,饱满的胸口一鼓一鼓的,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丫头,你猜怎么着,已经确定了,这件就是传说中的金缕丝甲衣,这可是无价之宝,要是流传了出去,足以引起腥风血雨了!”莫轻语抓着金缕丝甲衣,兴奋的说道。“嗯,金大伯回来了啊!”隐娘抬了抬头,在莫轻语的手里接过金缕丝甲衣,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继续看起了手里的诗集。“你这丫头,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整个天下还能知道的金缕丝甲衣就还剩下两件,看来林哲虽然不说,但是心里确实有你,不然的话怎么会把它送给你!”莫轻语像是很不满意隐娘平淡的态度,撇了撇嘴,道。“他应该自己穿着的,此去战场,凶险万分,有这件衣甲护身,怎么也会多上一些安全!”隐娘低下了头,莫轻语并没有察觉,隐娘眼眸里的那一丝复杂。“放心吧,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不然的话怎么能发现我的追踪呢!”莫轻语脸色一变,略带些愤愤不平的语气,不由得低头看去,视线落在了大腿的内侧,愤恨的紧咬着牙齿,道。“轻语姐姐,我想见金大伯,你带我去吧!”隐娘并没有去看莫轻语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当然没有问题,师叔现在还在通达茶楼呢,一会你遮掩一番,我们立刻就去!”很快,隐娘换了衣服,盖上了头纱,和莫轻语离开了寻芳阁,坐着一辆马车向着通达茶馆的方向行驶而去。………………草原,唐朝疆域东北方,进入草原深处后是突利王庭的所在地。这几年草原遭遇了罕见旱灾,而且严寒的冬天比往常的年头延长了很多时间,这就导致了草场的缺乏,战马缺草战斗力下降,牲畜缺草无法成活,这在草原是致命的天灾。那么想要度过天灾,就要大肆掠夺草场,颉利是整个草原最为强大的部落势力,而突利部落虽说比之颉利相差甚远,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因为草场的原因,双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冲突。为了获得了更多地草场,维持自己部落的实力,即便是明知道唐朝已经倾全国兵力来袭,还是派了阿史那贺鲁带着三万大军与突利对峙争锋。阿史那贺鲁当年在银川城前损失了二十万大军,回到突厥后实力大减,已经对颉利没有了任何威胁,颉利看重他的带兵能力,所以命令他带领三万大军,争夺草场。双方在一次交战结束的时候,李世民带着的那一支小队,穿过了战场,进入了突利的王庭。…………………………时间不停的流逝,恶阳岭上的士兵因为特种队员的威胁,渐渐的改变了生活的作息,变成了每天晚上瞪着大眼睛,环顾着四周,白天的时候无精打采的休息。虽说这样最大限度的阻止了特种队员们的偷袭,但是长时间下来,每个人都变得疲惫不堪,这种疲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深,直至深入骨髓。这一等,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李靖和李绩带领的大军分别进驻到了甘州城和肃州城,一时间军威大震。除去这两路先锋军,其他六路兵马各领四万大军,也就意味着恶阳岭前的军队,即便不算上两座城池原本的守军,也已经达到了十四万之众。“哲儿,你做的不错,现在劼利这老家伙也感受到本将当初感受的无奈了吧!”李靖在大帐中,听着宇文哲汇报自己各项作战安排后,满意的说道。大帐内站着四个人,除了李靖和宇文哲以外,还有林平,和一个年轻的将领。这位将领看上去三十来岁,却十分的稳重,给人一种稳健如山般的感觉。“将军,发动进攻吧,越早攻下恶阳岭,对于我们越有利,只要在拿下定襄,攻破阴山,突厥将再无天险可守,即便是突利和其他胡人部族出兵援助,我们也能占据主动!”宇文哲很是严肃的说道。“呵呵,恶阳岭地势特殊,只能硬攻,我们人数众多,再加上这一个月来你已经做足了功课,没有理由不发兵!”李靖笑着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眼神里爆发出了一道摄人心魄的精光。“将军,宜早不宜迟啊!”“本将有所决断,定芳,你立刻去往肃州城,明天一早,太阳第一缕光线升起的时候,同时向着恶阳岭进发!”李靖看向那位年轻的将领,吩咐道。“末将尊令!”年轻将领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对着宇文哲笑了笑,随后领命而去。宇文哲心中暗自赞叹,又是一位历史上的名将。苏定芳,李靖的关门弟子,一身兵法韬略尽得李靖真传,在前世唐高宗时期的军方第一人,完全继承了李靖在于军方的位置。就像是定海神针般稳固着唐朝的疆域,以其非凡战绩和正直为人深受唐高宗的赏识与信任,屡委以重任。征西突厥,平葱岭,夷百济,伐高句丽,苏定方前后消灭了三个国家,都活捉了他们的君主。史无前例地将大唐帝国版图向西开疆到中亚咸海,国境直抵波斯,向东拓土至朝鲜半岛南部。立下了不朽功勋的苏定方,先后迁任为左骁卫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封邢国公。即便到了晚年,也是带兵度过的,受命担任安集大使,全面负责对吐蕃的军事防御。夜里,大军开始集结,甘州和肃州的动作被颉利派来的的哨兵在远处察觉,那么多大军展开行动,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恶阳岭中心大帐处,一队突厥士兵狼狈的跪在大帐前,这些突厥士兵的身上都穿着绣有金色狼头的图案,是颉利可汗最为精锐的队伍。“末将有负大汗所托,根本还没有见到突利可汗的面,就被突利可汗的大军给击溃了,他足足派出了一万大军,我们的使者队伍只有数百,最终只剩下这一队人逃了出来!”一名突厥大将跪在了颉利可汗的身前,脸上全是一片屈辱之色,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结果他连突利可汗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狼狈而逃,此时跪在颉利面前,低着头,就一直没有抬起来。“执矢思力,你真是窝囊,你带的那可是三百金狼兵,即便是打不过,逃总是没有问题的,阿史那贺鲁不是还在那里驻扎着三万大军吗,为何不去借兵!”阿史那思摩站在一旁,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第二百一十八章与世隔绝的村庄“够了!”阿史那思摩的声音,让颉利的脸色更加难看。“突利是傻了吗,竟然连本汗的使者都不见,难道是想趁着本汗把精力放在中原人身上的时候,在背后出手吗,突利那个老家伙太天真了,他真的以为中原人击败本汗就会收手吗!”颉利猛然间掀翻了大帐内的案桌,脸色阴沉的发紫,满脸的胡须像是一根根钢针般挺立了起来,大声咆哮道。“大汗,阿史那贺鲁的三万大军被打散了,当时末将带着剩下的将士去寻找阿史那贺鲁借兵,他正带兵和突利的大军交战,结果突然间冒出了一支汉人军队,两面夹击之下,阿史那贺鲁兵败如山,带着残余的兵力向西逃走了!”执矢思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难道是贺兰山?他们从贺兰山的关隘进入了草原!汉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康苏密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去了哪里,难道是死在了乱军中了吗?”颉利脸色大变,道。“康苏密他投降汉人了,他返回了王庭,挟持着萧皇后和她的孙子杨政道投降了汉人军队,现在汉人有一支部队横梗在突利王庭之前,我们即便在想派使者前去,也无法突破这一层防御了!”“本汗的王庭有危险!”颉利的脸色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王庭还有三万大军守护,而且在草原深处,暂时没什么大碍,康苏密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才能劫出了萧皇后,王庭方面暂时不用担心!”执矢思力急忙解释道。执矢思力哭丧着脸,每说出一句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可是这些情报却不得不说。执矢思力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再一次开口,恐怕直接会被颉利一刀砍死也说不定,作为领军大将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是太过于悲哀了。“大汗,这么来说,我们已经完全被包围住了,现在怎么办!”阿史那思摩的脸色同样阴沉了下来,即便是他这一位突厥第一猛将,此刻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执矢思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什么?”颉利阴沉的脸色仿佛要滴出水来,声音在嗓子里挤出,执矢思力和阿史那思摩心里一颤,知道颉利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最极限。“大汗,东面的燕云地区也驻守了大量的汉人士兵,现在只剩下西行的方向还算是畅通!”“哼,本汗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逃向西方,立刻派人去通知各个部落,把剩余的队伍全都聚集起来,恶阳岭、定襄城、阴山三道天险,本汗就不信凭借汉人那孱弱的身体能攻的过来!”颉利猛然转过身体,对着执矢思力嘶吼道。“报……”下一瞬间,一位哨兵跑进了大帐,嘭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可汗,敌方军队有了大动作,也许是要开始强行进攻恶阳岭了!”?…………………………贺兰山,自从阿史那贺鲁带着残兵逃离,瘟疫被扑灭之后,贺兰山的关隘和银川也恢复了相应的军事力量。只是战争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并不是容易恢复的。大量的百姓被杀害,劳动力减弱到了历史最低点,这几年的时间除了忙种和打猎外,仅剩下的劳动力都被朝廷征调,来重建都护府城。贺兰山的范围很广茂,虽说里面危险无比,但是还有一些相较来说安全的地方。在贺兰山深处,有一处平缓的地势,这里与宇文哲的小屋有着很远的距离,被一处巨大的峡谷所包围,一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坐落在峡谷里。就像是陶渊明心里的那一座桃花源,与世无争、隔绝独立。在村子的小路上,一个肥硕的中年胖子,手里拿着一包药材,正焦急的走在路上,肥硕的身体很敏捷,在寒冷的冬天额头上还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停的用衣袖擦拭。“呦,宋老弟,又去村长家拿药去了啊!”拐过一条弯路,一位农妇,提着一个柳枝编成的提篮,提篮上不停的冒着水汽,在提篮的下方,由于水滴的流动,结成了数道冰凌,使得提篮看上去沉甸甸的。“是田家大嫂啊,今年这冬天格外的冷,我家夫人的腿伤没有好利索,这不又疼的受不了了!”中年胖子提了提手中的药材,叹息道。“呵呵,你家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都是因为可恶的突厥人,要不然怎么会流落到山里受苦,我家孩子在村东头的溪流里抓了些鱼,拿去给你家夫人补补身子吧!”农妇把提篮塞到了中年胖子手里,还没等着胖子拒绝,一溜小跑的跑进了村落内。“唉,这都快四年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胖子叹了口气,看着农妇消失的背影,很是惆怅的摇了摇头。整个村子总共就四五十户人家,当初是为了逃避隋朝末期的战乱,而迁移进来的。到了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只有两年前,村长家的小子出了一趟,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村子最西头,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这座茅草屋与村子里的房屋有着一段距离。胖子手里拿着草药和提篮,回到茅草屋后,在外间的屋子里忙碌了起来。直到药材被放在火炉上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股药香味散溢了出来。这时,在内屋里走出了一位妇人,妇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色有些苍白,扶着门沿,踉跄着走到了外间。“夫人,您怎么起来了,药还没有煎好呢,这些是田大嫂送的鱼,正好给您补补身子!”胖子看着妇人的脸色,显得有些担忧。“无妨,整天躺在床上,没病也要躺出病来了!”妇人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的。就在她摇头的时候,隐约间在衣领处显露出了一大片伤疤,看样子是大火烧伤后遗留下的。“那好,那小人先给您把鱼煮上!”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提篮里的鱼拿了出来,干脆利落的刮鱼鳞,掏出内脏,放在大锅里煮了起来。房间里升起了灶火,有了一丝暖意,夫人的脸色也显得好转了一些。过了半个时辰,药香味更加的浓郁,鱼的香气也飘散了出来,胖子抽了抽鼻翼,笑了笑,掀起了盖在灶台上的盖子。“宋老弟,你快去看看吧,村长家的小子在外面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穿着官服的大人,说是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就在此时,院子里响起了拍门声,和田大嫂的声音。中年胖子的手一哆嗦,锅盖坠落,咣的一声砸落在了灶台上。“夫人,您看……”中年胖子猛然抬起头,眼神里流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去吧!”妇人转过身,背对着胖子,声音有些颤抖,神色更显的哀伤。“哎,我很快就会回来!”中年胖子太过于兴奋,没有察觉到妇人的情绪,手忙脚乱的把灶台里的火焰熄灭,飞快的跑了出去。田大嫂还在外面等着,一看到中年胖子的身影,顿时兴奋的笑了起来,“宋老弟,现在我们大唐正在反击突厥呢,我们也许可以回去了,已经四年了啊,我们家老田没准都以为我娘俩儿死了呢!”“快走吧!”中年胖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两人一起向着村长的家里跑去。村长家在村落的最中心,村长也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很是受人尊敬。村长家的院落里,有着十多名身穿衙门官服的衙役,村长正小心翼翼的陪着。“老头,你这里可是真难找啊,要不是你家小子带路,没人能找的到!去吧,把村子里的壮年全都聚集起来,你们都被征调了!”一位看上去轻佻浮夸的衙役,不耐烦的说道。“这位官爷,我们这一个村庄,早在二十年前就搬到了这里,没有人肯出去啊!”村长哀求道。“不肯出去,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在外面犯了什么事,要不是把我们带来这里将功低过,早就斩头了!”年轻衙役一脸阴狠的样子。“你这个混蛋,让你非得出去,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村长轮起棍子砸向蹲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不停的躲闪。“爹,我是被冤枉的,他们抢了宋大哥给我的银子,还诬赖我是偷的,要杀我的头,我没有办法,才把他们带了回来!”“放屁,你这个混蛋,身上带着几千两银票,不是偷的就是抢的,本官还会诬赖你吗,你说的宋哥在哪里,自己编的吧!”正在这时,中年胖子和田大嫂走到了院子里,“村长,这是……”“咦?来了一个,拿下!”年轻衙役看着中年胖子,眼神一亮,身后的衙役猛然冲了上去,长刀出鞘,架在了中年胖子的脖子上。“好了,不用管这老家伙了,直接去抓人,这些没有户籍的家伙,抓也就抓了!”“哈哈哈,没错,这么多壮丁,袁公子,这下子您可是升官有望了!”中年胖子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眼神里没有慌乱,很镇定的对着田大嫂摆了摆手,“大嫂,他们只是要抓壮丁,你快点回去吧,我家夫人就拜托你了,等我家哲少爷找来,一定会报答你的!”“好的,我会照顾好你家夫人,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大嫂迟疑着,离开了中年胖子的视线里。“哼!”年轻衙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算了,一个农妇而已,由她去吧!”第二百一十九章血战恶阳岭恶阳岭,情势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时刻,正在颉利还在讨论着自己的优势,信心满满的时候,一名突厥哨兵跑进了大帐内。“可汗,敌方军队有了大动作,也许是要开始强行进攻恶阳岭了!”哨兵跪在跪在地上,两只眼睛冒着血丝,看上去就像是多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一样。“还在这愣着干什么,快去整军,备战!”颉利嘶吼着,向着大帐外面走去。阿史那思摩和执矢思力紧跟在颉利的身后,开始调兵遣将,虽说速度很快,但是整个恶阳岭上的突厥军队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每个人看上去浑身无力,没有丝毫的士气可言。恶阳岭上的大军不停的运转,开始布置防御,甘州城的城门却被打开,此时第一缕晨光穿过了地平线,四万大军化作一道洪流,咆哮着向着恶阳岭的方向冲去。甘州城内的大军出动后,肃州城内的大军紧跟着冲了出来。黑压压的人群分成两道,向着恶阳岭的方向涌去。颉利站在恶阳岭的最高处,俯视着下方,随着太阳的升起,已经能看到了极远处,整个恶阳岭仿佛是一叶扁舟,在不见边际的海洋里上下浮动着。“本汗有十万部队驻扎在此地,凭借恶阳岭的地势,没人能攻的上来,杀!”突厥士兵在阿史那思摩和执矢思立的带领下,各司其职,整个恶阳岭不满了弯刀闪烁着阳光的白芒,仿佛是恶阳岭的的石缝里生长出的武器,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杀!”下一瞬间,大军轰然对撞,强烈的喊杀声变成一股巨大的音浪,疯狂的向着四周扩散而去。甘州城的大军首先来到了恶阳岭下,一边攻击着,一边向上攀爬。就在双方金戈相交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原本战斗力强大的突厥人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基本上每个人都挂着一副黑色的眼圈,面容枯稿,仿佛生了一场大病。突厥人凶狠,即便在身心俱疲的情形下,也死死的把突厥人抵在了恶阳岭下,经过了一个时辰的鏖战,甘肃城内的大军鏖战了近一个时辰,竟然没人一个人能踏到恶阳岭的上面。“突厥人的凶狠名不虚传,再这样的情形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一名突厥兵,足以比得上我们的两位士兵了!”宇文哲骑着战马,远处的一个高耸的地势上,身前是李靖,身后是林平和王大虎。“呵呵,一个月的时间,还能让突厥人剩下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哲儿,现在连本将都看不透你的心思了!”李靖面容严肃的看着远处的战场,道。这是硬碰硬的战争,虽说突厥人因为疲倦,战斗力丧失了一部分,但是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双方到了现在还处于胶着的状态。恶阳岭变成了一架绞肉机,鲜血、尸体,洒在了恶阳岭的脚下,微微吹起的风里,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残肢、内脏,暴露在空气里,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仿佛失去了意识,完全被心中的暴虐所取代,变成了一个个的杀戮机器,不停地向前冲杀着,死亡?此时没有人还会记得死亡的恐惧!就像是数十万被杀意支配的疯子,若是突兀的停下厮杀,失去了发泄杀意的途径,恐怕所有人都会被眼前的血腥刺激成疯子。两军交战,直到正午时分,阿史那思摩手持着那根鸡蛋粗细的青铜棍,在恶阳岭上一跃而下,带着一队身穿金狼甲衣的突厥士兵,像是一根利箭冲进了大军内。铜棍翻舞,大开大合,横扫四方,整整八十一斤的重量,触之既死,没有人是其一合之敌,再加上那一队最为精锐的突厥兵,在李靖带来的这队主力大军中四处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没用多变时间,整个大军竟然有了被冲散的感觉,非但没能向着恶阳岭的方向前进,反而被逼迫的后退半里的距离。大军后退,却没有溃散,已经是证明了这支部队已经抱着即便必死,也要攻占恶阳岭的决心。恶阳岭上,颉利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流露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样。“执失思力,你继续带兵去冲击敌营,将敌阵冲散,只要他们溃逃,本汗立刻领大军进发追击,到时候不但灭了他们,连甘州和肃州这两座城池也能拿下,机不可失,快!”“大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您看,阿史那思摩被人拦下了,汉人的大军止住了颓废的势头,又开始了向前攻击!”执失思力说着,下意识的缩了缩头,连他自己都感觉,自从来到恶阳岭之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每一次都会在在颉利的心里割出一道伤口。执失思力很确认,若不是现在正处于用人之时,即便颉利不会杀了自己,但是被打成废人这一条路是怎么也无法躲得过去的。果然,颉利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看向阿史那思摩在突袭的地方,这一段距离很远,即便是以颉利的目力,也仅仅能看出一个魁梧的人影,手里的武器泛着青色的光彩,挡在了阿史那思摩前进的道路上,两人交战的范围内空出了一个真空圈,没有人敢靠近两人交手的范围。“这个人是谁,汉人里面除了秦琼,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够挡得住阿史那思摩!”颉利眺望着那一处战场,震惊的喃喃自语道。……………………阿史那思摩带着那一队金狼士兵,突袭大军的时候,李靖的脸色立刻严肃了下来。阿史那思摩是突厥第一大将,威名赫赫,就像是大唐秦叔宝的大名被突厥人知晓,阿史那思摩的大名也名传甚广。虽说之前已经得知镇守恶阳岭的就是阿史那思摩,可是只有亲身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林兄,阿史那思摩是突厥第一猛将,此人是颉利的死忠,也是这一次出征突厥最大的障碍,不过他显然不知道你正在旁边看着!”李靖转过头,期盼的看着林平,道。林平反手握住背在后背上的霸王弓,一根铁箭搭在了弓弦上,淡黄色的弓弦如同钢筋般坚韧。就在林平即将拉开霸王弓的时候,宇文哲的右手搭在了林平的肩膀上,“林叔,等一等,这个人先不能杀!”“如果不挡住阿史那思摩,整个大军就会陷入溃散的危险,到时候甘州肃州两城都有危险,就只能鸣金收兵了,可是在两军交锋的时候收兵,对于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而且最少要留下一万士兵断后,这个损失,不能承受!”李靖摇了摇头,眼神里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压力,仿佛要看穿宇文哲的内心。“阿史那思摩一死,突厥势必会发生巨大的混乱,就是舍弃恶阳岭向后逃遁也有可能,定襄城、阴山,在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不在恶阳岭上把这十万大军斩杀殆尽,到了草原上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他们若是逃跑,我们追不追的上,就说在草原上击败十万突厥骑兵,又需要多大的代价!”宇文哲直视着李靖的目光,“在草原上消灭突厥原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末将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这一次我们出征的目的,是消灭*厥,末将定然将颉利生擒至长安,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灭掉突厥所有的有生力量,不然,也只是消灭了一个政权而已,再过十年、二十年,这里依然会变成大唐的心腹大患!”李靖闻言,沉默了下来。“大虎叔,你去拦截阿史那思摩,只可伤,而不能杀,我要让颉利看到希望,死守恶阳岭!”宇文哲转身,对着王大虎说道。“嘿嘿,放心吧,这小子不简单,我跟他交手了一次,比那个尉迟敬德还要厉害上一些,遇到这样的高手不容易,我会慢慢和他玩!”王大虎说完,提起那根青光闪烁的狼牙棒,双腿猛然夹向马腹,战马吃痛,猛然向着阿史那思摩肆虐的地方冲了过去。“大虎兄弟能打败敬德,挡住阿史那思摩不是问题,那就继续吧,把这十万大军熬死在恶阳岭,即便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李靖看着王大虎远去的背影,平静的开口道。也就是李靖,才能容忍以宇文哲的带兵作战,否则的话换成任何一个将领,都不可能、也不会去容忍。即便你说的是事实又怎么样,不听命令的手下没有人会喜欢。宇文哲知道李靖对于自己的看重,也知道李靖和李世民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李靖没有束缚他的手脚,即便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支持宇文哲的策略,那么这就将意味着,恶阳岭的这十万突厥兵,已经来到了末日。就在这个时候,颉利老家伙对着执矢思力下达了继续带兵出击的命令,而王大虎,阻拦住了阿史那思摩前进的脚步。第二百二十章计划完成“哈哈哈,上一次一触即退,好不痛快,这一咱俩在好好玩玩!”王大*着战马,疾驰到阿史那思摩的身后,手中的狼牙棒抬到最高,轰然落下。这一次换成了王大虎来突然袭击。阿史那思摩猛然间觉得头皮一炸,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只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出现在视线里。阿史那思摩身体的本能反应极为迅速,双手抓着铜棍的两端,猛然抬起。“哐!”下一瞬间,一道尖锐的巨响在铜棍和狼牙棒交错的部位激发,铜棍瞬间弯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度。强大的力量不停的向着下方挤压,阿史那思摩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悲烈的嘶鸣。随着力量向下传导,“咔嚓一声,”四条马腿尽皆断裂,露出了雪白的骨茬。战马轰然倒塌,阿史那思摩借着下坠的势头,挣脱狼牙棒的压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与王大虎拉开了一些距离。王大虎坐在战马上,收回狼牙棒,看着阿史那思摩狼狈的滚动,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咧开了大嘴笑了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躲过我偷袭的人,果然够强,看来只有抱着必杀的决心,才能打败你!”“原来是你!”阿史那思摩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刚才那一击让他的内脏受到了一些震动,浑身血液翻涌,一时之间难以动弹。那根铜棍躺在他的旁边,只是原本十分竖直的铜棍变得有了一些弧度,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那一队身着金狼皮甲的突厥士兵,把阿史那思摩围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王大虎的那根狼牙棒,视线里浮现出了些许的恐惧。此时,阿史那思摩已经带队冲杀进了大军的腹地,就像是一个落水之人,落进了一片汪洋大海里。也许是刚才那一次兵器交击太过于惊人,周围的士兵并没有立刻冲上来去,而是把视线放在了王大虎的身上。大军不停的涌动着向前进攻,又时常被突厥人的反击打退,就像是潮起潮落,却在这里空出了一个静止的空间,王大虎对峙着阿史那思摩和那一队突厥士兵。“哈哈,你还没有恢复过来吗!”王大虎哈哈一笑,双腿一夹,战马化作一道流光向前冲去。阿史那思摩还没有恢复,守卫在他身边的突厥士兵疯狂的攻向王大虎。王大虎挥舞着狼牙棒,伴随着狼牙棒响起的是骨骼粉碎的声音,即便是突厥人最为精锐的金狼军,也不是其一合之敌。仅仅过了一刻钟,在周围士兵的帮助下,上百名金狼军被斩杀殆尽,也许是阿史那思摩之前太过于凶残,所以没有士兵去接近他,就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阿史那思摩站起身来,铜棍横扫,抢过了一匹战马,猛然向着王大虎冲去,王大虎双眼一瞪,两人最终纠缠在一起,渐渐的,在他们的周围空出了一个真空圈,没有人敢接近到里面。两人大战许久,不分胜负,直到天色渐暗,双方大军都疲惫到了极点,开始自主的分开。阿史那思摩拖着疲劳的身体,拨马调头而去,王大虎放下了手中的狼牙棒,并没有追击,而是回到了宇文哲的身边。随后,李靖指挥着大军后撤了五里,便开始埋锅造饭,而突厥大军则退回到了恶阳岭上。李靖和宇文哲坐在一处篝火旁,王大虎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烤肉不停地撕咬着。“哲儿,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现在能告诉本将了吧!”李靖看着沉默在一旁的宇文哲,道。“将军,我的特种预备队向着定襄城去了,特种队隐藏在定襄城和恶阳岭中间,只要我们进攻,特种队就会行动,之前的一个月只是铺垫,从今天起,恶阳岭的突厥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噩梦,只要破了突厥人的士气,这十万大军也就完了!”宇文哲严肃的说道。“原来你早就下了先手,罢了,就随你的意思,本将为你做主就是!”李靖笑了笑,道。宇文哲只是左前锋的将领,若是没有李靖的支持,现在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多谢将军!”宇文哲感激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恶阳岭的方向。恶阳岭,经过了一整天的鏖战,士兵们疲倦到了极点。原本经过了一个月的折腾,士兵们就很疲倦了,再加上后来就没有发生过刺杀的事件,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大军用完饭后,除了哨兵,全都进入了梦想,困顿的感觉涌上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的住的。凌晨,正是人们睡眠最死的时候,几十道黑影再次从恶阳岭的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些黑影隐藏在了黑暗中,不断的腾挪于各个帐篷里,仅仅一个时辰之后,黑影们便重新聚集在一起。“怎么样,没有杀的太多吧!”李邺嗣的声音传了出来。“放心吧,完全按照将军的吩咐,要是把中层的将领全杀了,颉利老家伙直接撤退就糟糕了!”“那好,留下三十人,返回大军处,去向将军汇报计划的进展,其余之人与我一起奔赴定襄城,记住,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不得去突袭颉利的大帐,影响了将军的计划!”李邺嗣沉声道。“放心吧,队长,我们可不敢惹将军生气!”“那就好,行动!”李邺嗣的话音落下,黑影顿时分流成两道,李邺嗣带着一道翻越了恶阳岭,直奔定襄城而去,另一道则是点燃了十几个火折子,随意的扔进了身旁的大帐里,在被人发现之前冲下了山,奔着大军驻扎的地方而去。他们冲击的毫无顾忌,只是巡逻的士兵根本无法有效地拦截,恶阳岭上顿时产生了一片混乱,等到其他的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特种一队的将士们已经扬长而去了。“大汗,又出现了,那一队杀手又出现了,这一次见到了他们的身影,是汉人派来的!”很快,执矢思力来到颉利的大帐前,焦急的说道。“抓住了吗,把他们千刀万剐,为将士们泄愤!”等了很久,执矢思力才听到颉利的声音,这道声音沙哑,充斥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大汗,他们跑了,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跑到了山脚下,汉人的队伍如此轻易潜入我军大帐内,将士们人心惶惶,情形真的危险了!”执矢思力担忧的说道。下一瞬间,大帐的帘布被打开,颉利面容狰狞的走了出来,衣服还是乱糟糟的。“去,把今天巡逻的队长全部都抓起来,玩忽职守,就要以正军法,另外,派人彻查恶阳岭的各处角落,本汗就不信,他们真的舍得全部都撤出去!”“这……尊令!”执矢思力面容苦涩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巡逻队的队长们是颉利用来找回士气所牺牲掉的棋子,将士们的恐慌是需要转移的。特种队的士兵们全都撤了出去,颉利忙乎了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有找到,最终得到的,只是让士兵们操劳了一个晚上,杀了十几名巡逻兵,用鲜血刺激着其余将士心中仅剩的那些嗜血之意。天色见亮,天边出现了第一缕阳光之时,李绩率领的大军在李靖大军的前方布好了阵势,昨天的大战,李绩并没有参与,而是在一旁掠阵,防止颉利派遣大军不顾一切的冲下来。经过了昨天的战斗,嗅着战场上传来的血腥味,战意早已提升到了极限。在李靖和宇文哲休息的地方,建立了一处临时指挥地,李绩在清晨的时候带着苏定方来到了这里,与李靖汇合到一处。就在此时,特种一队寻了过来。“将军,末将赵国,前来汇报!”一名特种一队的战士,单膝跪在地上,兴奋地说道。当初的禁军,包括赵方和李邺嗣,总共有十位队长,这赵国也是其中一位。“按照计划,你们昨天凌晨应该就在恶阳岭上撤回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吗?”宇文哲正听着李靖和李绩商讨怎么活用这两支大军进攻恶阳岭,头也没回,道。“将军,兄弟们昨晚就回来了,只是当时将军已经睡熟,所以先安排兄弟们休息了一会,所有的计划都已完成,进行的十分完美,黑火药藏在了山上的各个角落,而且在周围泼上了桐油,很容易就能点燃!”赵国虽说不知道黑火药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宇文哲为何那么做,但是就凭宇文哲那么郑重,就不敢有所小觑。“哲儿,你的计划是什么?”李绩不明所以,道。“将军,就请发动进攻吧,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再有三天的时间,这十万突厥兵也就撑不住了,到时候后末将有把握,最少能留下八万,让他的死在恶阳岭上!”宇文哲流露出一丝狰狞,道。“哈哈,看来颉利这十万大军被你折腾的够呛啊,有你这样的敌人,是颉利的不幸,幸亏本将不是你的敌人,真是不想和你交战啊!”李绩意味深长的说道,紧跟着,李绩又看向了李靖,“今天就让末将的部队打头阵吧,昨天看了一天,早就热血沸腾了!”“将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情报,现在颉利那老家伙就在恶阳岭上,现在恶阳岭上的十万大军,就是由他指挥的!”李靖点着头,还没有还没等发出军令,赵国急忙开口道。赵国的声音落下后,李靖瞳孔一缩,“你说什么,颉利老家伙就在恶阳岭上?!”第二百二十一章让他们绝望“你说什么,颉利老家伙就在恶阳岭上?!”李靖瞳孔一缩,双手猛然攥起,声音里带着一些狂喜,道。“没错,不过邺嗣担心出了差错,耽误了将军的计划,所以不让我们去刺杀颉利!”赵国的声音充斥着些不甘的味道。“颉利在恶阳岭?看来他也是嗅到了危机,哲儿,这一次只要把颉利抓住,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一大半了!”李靖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色彩,作为一名将领,能带兵攻破一个国家,生擒对方的君主,这就是最大的荣誉。“可是抓住颉利就赢了吗,相反,末将觉得邺嗣处理的很好,很稳重!”宇文哲向着恶阳岭的方向走了两步,看着远处的那一片山岭,“颉利既然来到了恶阳岭,那么就别想再脱离我的视线!”“现在想这些还太早,进攻吧!”李绩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战马旁,一个跃身翻到了马背上,没过多长时间,大军开始运转,猛烈地喊杀声冲天而起,向着恶阳岭涌了上去。“大虎叔,盯着阿史那思摩,还是老样子,不要杀了他,我要给他准备一个最震撼人心的死法!”宇文哲转身对着王大虎说道。“放心吧,我也不想那么快杀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能够过招的对手!”王大虎笑了笑,骑着战马跟上了李绩。在双方大军中,只有王大虎能够挡得住阿史那思摩,林平若是出手的话,是无法控制生死的,只有一击毙命。这样的鏖战整整进行了七天,李靖和李绩的大军分隔开,相互攻击,到了后来,颉利直接放弃了恶阳岭下方,大军收缩,在恶阳岭最高处摆开了防守的姿势,大军攻到了半山腰,双方再次胶着了起来。颉利把大军收缩,最大的好处就是防御范围减少,十万大军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被偷袭刺杀的危险也会随之下降,只是大军后退,会影响到士气,这也是迫不得已下才会选择如此。颉利凭借十万大军据险而守,就在鏖战了七天后,突厥大军再也不想着打退李靖大军的攻击,也不再想着去攻破甘州、肃州两城,完全龟缩在恶阳岭上,被动地防御。看似是势弱的举动,却让李靖和李绩这两路大军吃尽了苦头,攻击的这一方,总归是吃亏啊。七天过后,没有占到一丝便宜,甚至伤亡的比例渐渐的超过了突厥人的伤亡,将士们没有了一开始进攻恶阳岭的气势,而突厥士兵的气势则开始回升了起来。恶阳岭上,阿史那思摩指挥队伍,再一次打退了大军的进攻,转而看向山腰上肆虐战场的那一道身影。自从上一次交手以后,阿史那思摩一直刻意的躲避着王大虎,居高临下的防御着。王大虎也没有特意叫阵,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李绩身旁,保护着李绩的安全,防止阿史那思摩率领精锐进行斩将。这一天午后,大军被打退,阿史那思摩浑身鲜血的回到了大帐内,颉利看着自己最为器重的将领,流露出一副自信的笑意。“就这样守下去吧,早晚有一天,会把汉人的军队磨光的,汉人的执着,就是他们的取死之道!”“大汗,末将定能守住恶阳岭,现在将士们已经慢慢的缓和了回来,随着每一次打退汉人的进攻,士气也开始恢复,现在每个将士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啊!”阿史那思摩咧开大嘴,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异常恐怖。“执矢思力,你带一队人马去定襄城,调一批物资前来,要做好长时间防守的准备了!”颉利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执矢思力吩咐道。执矢思力的神色有些担忧,看着颉利的表情,张了张嘴,却化成了一声叹息,转身去点兵,执行颉利的命令。“还是不要多嘴了,好不容易颉利正高兴,现在形势正往好的方面发展,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吧!”恶阳岭下,大军已经在恶阳岭下驻扎,每天的攻击从未间断,将士们死伤惨重,完全是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打法,到了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的沉重。在甘州城内,张玲珑领着田老大等人,在治疗伤员。苗星则是带着剩余的那几位特种一队的将士,去了肃州城。伤员有很多,都是外伤,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没有抗生素,被刀剑砍伤的伤口很容易发炎感染,而感染,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只是甘州城内的伤员们却很安心,因为这一次城里有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每天游走在他们之间。在空地上的那两口大锅里,熬炖着黑乎乎的药膏,这些药膏敷在伤口上会产生凉飕飕的感觉,而且具有奇效,自从交战的第一天开始,只有极个别的士兵因为失血过多或是伤口感染而死,这对于全部伤兵的基数来说,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玲珑妹子,哥哥我这小腿有些痛,快来给我看看!”张玲珑站在大锅旁,盯着里面的药膏,忽然间听到了一道满怀着笑意的声音,在一处大帐内传了出来。“哎,好的,马上来!”张玲珑挽了挽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大祸盖了起来,在那么冷冽的冬天,张玲珑的脸上却是通红的颜色,大锅内冒出的蒸汽还是很热的。“你这个家伙,腿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还疼个屁,真疼的话让田老大来给你上药!”“就是就是,玲珑妹子还是大姑娘呢,怎么能过来伺候我们这些老爷们儿!”“没错,就你毛病多,这一天见不到玲珑妹子心里就不舒服是吧,你可别想了,玲珑妹子可不是我们能配的上的!”大帐里的声音十分嘈杂,张玲珑掀开了大帐的帘布,着急的看着里面一个年轻的士兵,“吴大哥,你的腿还疼吗,快点把药布打开,是不是感染了?”年轻士兵的脸顿时通红了起来,嘴里说不出话,到了最后干脆闭上了双眼,装的昏睡了过去。“咦?吴大哥这是怎么了?”张玲珑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道。“哈哈哈,玲珑妹子,你吴大哥是想你了!”大帐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大笑声。这些大老爷们躺在里面养伤,拿着张玲珑开玩笑已经成为了每天必做的事情。即便是这样,每一次谁要是叫嚷,张玲珑都会赶过来,无一例外。这些士兵嘴里打着哈哈,眼神中却全是一副宠溺的神色,只有那位年轻的士兵,偷偷地睁开眼,看着张玲珑的侧影,里面充满了爱慕。“师傅,师傅你在哪呢,林将军派人回城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就在张玲珑无奈的时候,二狗子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张玲珑眼神一亮,脚步下意识的向着外面走去,走到大帐的出口,恍然转过身来,“你们以后不要闹了,要不然哪天真有事,我却一疏忽没有来,就麻烦了!”张玲珑说完,留下了一个俏丽的背影,消失在士兵们的眼睛里。“小吴啊,放弃吧,玲珑丫头不是我们这样的大老粗配的上的!”“就是,玲珑可是张宝藏大人的孙女,名门之后啊!”“你看到玲珑丫头听到林将军的消息后是什么样的,林将军是什么人,我们怎么比得了,死了这条心吧,等战争结束后,退伍回家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大帐内你一言我一语,年轻士兵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张玲珑离开的地方,愣愣的出神。“我记得玲珑妹子每回走的时候都会这么说,但是每一次都会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我可没有什么奢求,平时能够看到她的样子就足够了!”年轻士兵嘴里说着,却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惨然的笑容。……………………恶阳岭下,临时指挥处。李靖和李绩的脸上也出现了疲倦的神色,“哲儿,突厥大军的士气逐步上升,可是我们面对着恶阳岭,久攻不下,士气已经下降了很多了!”“没错,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到了你想要的局面了吧,可以出手了!”李绩笑着摇了摇头,虽说看上去有些倦意,更多的却是期待之意。“确实是差不多了,下一步只要打破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士气,他们也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宇文哲点了点头,道。“呵呵,人的心理在你手上就是最强大的武器,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再次被打破,那么一定会变得绝望,只是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的到的!”李靖被提起了兴趣,心中期盼,却是摇了摇头,道。“末将已经派人回城取桐油了,至于结果如何,明天见分晓吧!”“桐油,难道是烧山吗,可是恶阳岭上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应该烧不着吧!”李绩道。“放心吧,只是明天还请将军把大军后撤三里,等到信号后就一股脑的冲上去,不过末将有一个要求,一定要让颉利那老家伙逃出去!”宇文哲流露出了自信的笑意。“信号?”李靖和李绩相互对视,随即疑惑的看向宇文哲。“没错,一定会让他们绝望的,刚刚拾起的信心被再次打破,他们撑不住!”第二百二十二章凭空一阵霹雳响甘州城,苏定方带着一队士兵正在往弓箭上缠绕沾满了桐油的布。这样的箭矢点燃以后,不会因为箭杆在空气中穿梭使得火焰熄灭。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苏定方带着制作完成的火箭离开,出了甘州城的大门后,带着队伍返回到了大军处。“师傅,你怎么不去问一问将军的情况,他们都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城了!”田老大和二狗子跟在张玲珑的身后,道。“不必了,林哲不会有事的!”张玲珑看着苏定方带兵离开,转而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恶阳岭,仿佛听到了恶阳岭上传来的厮杀声。………………天色一亮,大军集节,李绩带着大军向后退出了三里,在恶阳岭的脚下,仅剩下了李靖、宇文哲、林平,带着以赵国为首的三十名特种队将士。在特种队将士们的身后,全都背着苏定方在甘州城内带来的箭矢。恶阳岭上,颉利眺望着后退的士兵,眼神里不停的闪烁着疑惑的神色。“奇怪,他们怎么退了,这不应该啊,难道又是什么计谋?”大军如潮水般退去,超出了颉利的预料,虽说颉利脸色难看,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不对,山脚下还有人停留在那里,为首的那一个人难道就是李靖?”阿史那思摩惊讶的说道。颉利眯起了眼睛,脑子里开始疯狂的转动了起来,“若是擒住李靖,李世民定会妥协,不过李靖怎么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大汗,末将带着一队兵马冲下山去,一个冲锋就能干掉他们!”阿史那思摩仔细的看着山下,并没有发现王大虎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开怀的笑意。王大虎的身材那么魁梧,即便是距离那么远,也能轻易的认出来。“大汗,下令吧,对方那位魁梧的大将不在,即便有埋伏,末将也能带兵突围回来,机不可失啊!”颉利沉默,阿史那思摩焦急的请战,颉利看着山下的大军越退越远,心里也有了一些意动。“大汗,这可是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李靖他太托大了!”“是啊!李靖太托大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把士兵全都调集起来准备应对,你去吧,把李靖擒拿回来!”颉利心里掂量着厉害关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擒拿住李靖所带来的诱惑,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大汗,您瞧好吧!”阿史那思摩兴奋的大笑,转身拿起了那根已经有了弧度的铜棍,聚集兵马去了。恶阳岭下,李靖抬头看着山上突厥兵的动作,笑了笑,“感觉和当年面对着阿史那贺鲁的感觉一样,神奇、疯狂啊!”“呵呵,是啊,每一次都要借助您的影响力,看,有动作了!”宇文哲同样看着山上,就在阿史那思摩带兵出现的时候,招了招手,身后特种一队的将士们顿时拿起了身上的黄木硬弓,包裹着桐油的箭杆抽了出来,放在了弓弦上。后方的大军处。李绩根本看不清远处恶阳岭上有什么情况,只能眯着眼睛,尽可能的向前看着。“大虎,哲儿到底有什么方法,真的能一举打破突厥人的士气?”李绩问道。“方法?”王大虎身体猛然打了个哆嗦,“这要是还不能打破他们的士气,这个世界早就成了突厥人的天下了!”“哦?”李绩来了兴趣。“李将军,等着就好了,只要一会儿听到一声巨响,就到了我们冲锋的时候了!”李绩顿时瞪大了眼睛,“巨响?”恶阳岭,阿史那思摩带着一队突厥士兵咆哮着冲了下来。“林叔,就让这一位突厥第一猛将死在进攻的路上吧,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时!”宇文哲看着山岭上,隐约见到的身影,咧嘴一笑,打破敌人的士气,这个阿史那思摩就是第一步。“好!沉寂了这么多天,也该动一动了!”林平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目标,背负在背后的霸王弓被握在了左手上,右手在马鞍下划过,一根漆黑的铁箭搭在了弓弦上。伴随着弓弦被拉开时绷紧的“咯吱”声,霸王弓被拉成了满月的形状,林平身下的战马由于承受不住霸王弓的力量,前腿跪倒在了地上,林平没有受到影响,视线、箭尖、阿史那思摩,形成了一条直线,神情专注的调整着那根铁箭的方向,最终捏住弓弦的右手轻轻松开,铁箭仿佛一条黑色的蛟龙,向着山岭上咆哮而去。阿史那思摩擎着那根铜棍,直到冲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王大虎的身影,脸上顿时更显狰狞。这一段时间以来阿史那思摩太憋屈了,就是在当年渭水城下,与秦琼交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憋屈。这些天以来,被王大虎盯得死死,堂堂突厥第一勇士,不但被逼的退缩防御,这根铜棍上竟然没有杀掉一名敌人,现在没有了王大虎的身影,阿史那思摩兴奋的无与伦比,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嗜血感,这一切都要在今天发泄出来。阿史那思摩的视线盯着山岭下的那几十号人,身后跟着大批的突厥士兵,就在下一瞬间,一道黑芒出现在他的眼睛里。阿史那思摩顿时止住了前进的势头,只觉得一股锋锐的杀意冲进了自己的体内,身体深处的血液骤然凝固,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头皮猛然炸裂,就算是上一次王大虎的狼牙棒向着头上轮下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死亡感。“嗷!”阿史那思摩一声怪叫,只感觉无论向那个地方躲闪,都躲不过这道黑芒的轰杀,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下一瞬间,阿史那思摩猛地把的铜棍向前抛出,双手分别拽着两个士兵,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嘭!”的一声脆响,铁箭磕在了铜棍上,铜棍被迸飞,铁箭却只是向着上方微微偏移了一丝距离。“噗噗噗!”三声闷响,阿史那思摩连带着他身前的那两名突厥士兵,脑袋瞬间爆开,血雾飘了满天。铁箭继续向上激射,最终钉在了恶阳岭最上方的那一层山崖下,颉利站在山崖上,看着脚下不远处的铁箭,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惧和懊恼。“就是这根铁箭,当初阿史那贺鲁逃回来的时候带着一根,当初阿史那贺鲁回来后,说的天旋地转,全都显露着对于李靖的恨意,和这一根铁箭的恐惧。当时自己以为这是阿史那贺鲁的推脱,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原因,就凭阿史那贺鲁在银川葬下了二十万大军,绝对会被斩杀在自己王庭的牙帐前。只有在亲身经历过后,才能知道这一根铁箭是多么的恐怖,在山脚直接射到山崖上,还没进了山体半根铁箭的距离,恶阳岭这可是一座石山啊,连植物都没法生长。“死了?阿史那将军死了?”“脑袋呢?怎么脑袋都爆成血沫了,刚才那是什么,是箭吗?”“放屁,弓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快逃,阿史那将军都死了,我们也会死的,根本挡不住刚才的东西!”突厥士兵落荒而逃,有的连弯刀都丢在了逃走的路上,刚才那一根铁箭瞬间就毁灭了他们的战意。“传令,放弃恶阳岭,退守占襄城,那一根铁箭,绝对不能落在我的身上!”颉利看着逃回来的士兵们,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吩咐道,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恶阳岭上没有什么明显的阻挡,他现在就有一种被那根铁箭的主人盯上的感觉,只有躲在占襄城内,才能感觉到一点心安。“确实是一位高手,如果不是瞄准的胸口部位,也许就被他躲过去了!”林平收回了霸王弓,感慨道。宇文哲撇了撇嘴,明明是已经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性,才把胸口作为目标,可以说阿史那思摩脑袋被射爆,完全在林平的意料之中,这些天阿史那思摩总是和王大虎交战,林平一直在仔细观察,他虽说没有出战,但是也没有闲着,只是不知何时就连林平也变得会炫耀了。“这一箭的震慑力太大了,颉利恐怕要退了,我们的大军却后退了三里的距离,接下去怎么办!”虽说李靖早就知道霸王弓的威力,但是每一次还会有惊艳的感觉。“赵国,做好准备!”宇文哲眯起了眼睛,道。“准备!”赵方一声大喝,三十名特种一队的战士拉开了弓弦,箭杆上燃起了炙热的火焰,面向着恶阳岭的方向。“将军,埋藏黑火药的地点很多,那里也布置了大片的可燃物,这一轮抛射就能引起燃烧,我们准备好了!”赵国不知道黑火药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宇文哲的要求所做。宇文哲点了点头,下一瞬间,三十道闪着火光的箭杆向着恶阳岭上抛射了过去。“将军,我们快走,不然的话会被波及进去的!”火箭抛射之后,宇文哲拨转马头,飞快的向着远处狂奔而去,李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着宇文哲的表情也不敢怠慢。颉利看着坠落在半山腰的火箭,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惑,这是什么?下一瞬间,火焰在山体的各个角落出燃烧了起来。“轰!”紧接着,一道轰然巨响在天地间响彻,远处大军的战马猛然瘫软在地上,疯狂的嘶鸣。李绩感受着脚下的震颤吗,看着恶阳岭上冒起了剧烈的黑烟和灰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天怒吗……”第二百二十三章攻占恶阳岭“这是天怒吗……”李绩感受着脚下的震颤,看着恶阳岭上冒起了剧烈的黑烟和灰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恶阳岭,剧烈的颤动,山石滚落,淹没了所有的哀嚎,浓烈的黑烟和山石把恶阳岭整个笼罩了起来。宇文哲骑着战马向着大军处狂奔,在转过马头的一瞬间,双手并不是拉着缰绳,而是直接趴在了马背上,用双手捂住了战马的耳朵。看着宇文哲怪异的样子,只有林平无条件的信任,虽说不明所以,但还是做出了和宇文哲一样的动作。下一瞬间,黑火药爆炸的声音响起,震天的响声爆发,除了宇文哲和林平,所有人都被马匹翻倒在了地上,就连李靖都不意外。李靖和特种一队的将士们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止住了身形,转身看去,当时就吓傻了。尤其是赵国,到了现在要是还不知道宇文哲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那也太傻了。现在每当想起自己手里揣着那一大包黑火药,心里就直发颤,幸亏没有因为好奇,点燃一包试一试。当时宇文哲布置任务的时候可是说了,绝对不能触碰到火种,那么些黑色的粉末,怎么就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宇文哲骑着战马,咧开嘴笑了笑,“就这么点黑火药的威力,若不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把突厥大军完全逼到恶阳岭的山顶,还真的不好一网打尽!”李绩依然呆滞的看着远处的恶阳岭,直到脚下大地的震颤消失,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超出对常理的认知了。“李将军,还不指挥大军进攻!快点!”宇文哲看着呆滞的大军,大声的咆哮道。“李将军,该进攻了!”王大虎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所以恢复的很快,在后面拍了拍李绩的肩膀,提醒道。“啊?啊!进攻,全体将士上马,冲!”李绩转身,大声的指挥道。将士们用力拉扯着马匹的缰绳,却怎么都无法把战马安抚住,宇文哲骑马来近前,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皱起了眉头。“不要管那些战马了,战马上不去恶阳岭,弃马步行,立刻进攻!”在宇文哲的大喝中,将士们转醒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看着恶阳岭的方向,流露出了兴奋的杀意,“这一定是天怒,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一面,杀,杀啊!”大军涌上了恶阳岭,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凄惨的场景让这些久经战场的将士们心里发麻,这里的情形不比当初葫芦谷里凄惨模样来的差。数万大军被轰炸的粉身碎骨,这样的视觉冲击在这个时代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军攻占恶阳岭的速度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说是攻占,其实更像是清理。一些还没有死绝的突厥人,或是只剩下半个身体,挣扎着,或者全身被烧成恐怖的模样,向着天空伸着胳膊,眼神里充斥着绝望。每当遇到这样的场景,就有战士上前结束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刻突厥士兵的眼神里总会流露出感激之意。恶阳岭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所有的地形地貌全都改变了,宇文哲走在最前方,手里握着那柄细长的苗刀。直到上到了恶阳岭的最顶端,也没有见到活着的突厥人。“少爷,你快看,颉利真的还活着!”林平站在宇文哲的身旁,看着恶阳岭下的另一端地面上,有着一队人马在慌张的逃窜,这队人马很多,目测上还有两万人的样子。“颉利这老家伙真是运气,竟然还剩下那么多的人马,不过罢了,就让他退回定襄城吧,我们的队伍也该消化一番,先把恶阳岭占了再说!”宇文哲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军,李绩带着大军已经占满了整个恶阳岭,只是由于之前的爆炸,很多防御工事都被毁掉了,想要在用,得重新建造才是。“哲儿,这真的是天怒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定要好好说说!”最终,大军交由苏定方和王大虎带领清理恶阳岭,李靖和李绩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兴奋地问道。“好!”宇文哲点了点头,不在理会逃走的颉利,李靖和李绩对于颉利也是视而不见的样子。恶阳岭的清理工作很繁杂,这一次爆炸最少也炸死了颉利五六万的大军,若不是现在已经到了深冬,恐怕还要布置预防疫病的手段。三天后,恶阳岭的防御措施重新布置完成,宇文哲站在山顶上,心里却在估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这几天李靖和李绩一直在研究黑火药,这还是宇文哲仅剩下不多的几包,不过他们的研究也只是把黑火药放在眼前盯着而已。………………占襄城,颉利的身上绑满了药布,到了现在脸上还是一副愕然的模样。颉利这几天来基本上没有睡着过,每当闭上眼睛,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场天崩地裂的场面。“大汗,末将不相信这是天怒,一定是汉人使出来的手段!”执矢思立站在颉利的身旁,脸色十分难堪。“可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除了上天,你给本汗一个解释!”颉利的身体很虚弱,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仅仅说了这几句话,脸色就苍白的仿佛一张白纸。“这……”执矢思立迟疑着,除了宇文哲,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能解释黑火药的特性。“不过本汗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两次,定襄城一定要守住!”颉利剧烈的喘息着,眼神里却有了一些绝望,恶阳岭一役,十万大军仅仅剩下了五分之一,而且大部分都带着伤。最关键的是,这些兵全都被吓破了胆,现在用来守城都很困难,想要反击就更不可能了。经过了恶阳岭这一战,突厥已经大势已去,再也没有了反击的能力。长安城,皇宫。李世民亲自前往突利王庭,与突利谈判,过后,留下了薛万彻监视突利,这才返回了长安。太极殿内,各地的战报如同雪花般送到了那张龙案上。“陛下,各个部队的进展都十分顺利,只是李靖将军和李绩将军却在恶阳岭上按兵不动了,都已经一个月了。那个林哲更加过分,身为左前锋将军,却让一名偏将带着大军跑到了敌后,自己独身一人留在了甘州城,要他这个将军还有什么用处!”长孙顺德踏出队列,义正言辞的说道。“是啊,原本可以一鼓作气的拿下占襄城,可是这么长时间不动,颉利又在各个部落调来了三万大军,这一下子又要陷入胶着的状态了!”唐俭踏出队列,道。“臣附议,应该革去林哲的将军职位,下旨催促李靖将军出兵!”张亮冷笑一声,道。李世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没有理会奏请的意思。“噗嗞,哈哈哈,张亮,他们那些酸腐的文人说这些就算了,我老程根本不屑于说些什么,你说你,也是带兵出身的大将,恶阳岭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要是觉得不行,你就去打一下恶阳岭试一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的情形瞬息万变,我们在朝堂上安静的看着不就行了!他们这些酸腐的老家伙不明事理,只是因为自己想当然的想法,就在陛下面前胡乱指挥,难道那两位将军的本事还比不上你们吗,有本事在朝堂上说人坏话,怎么不请战去战场啊!”程咬金先是发出了不屑的笑声,随即指着张亮破口大骂道。“哼,程咬金,你不要混淆视听,就算其他事情不说,林哲他作为左前锋军的将军,玩忽职守,就是大罪!”长孙顺德冷哼一声,道。“够了!”李世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了头。“多亏了林哲的那支部队,若不是他们及时出现,朕也不能那么轻易镇服住突利,那个叫王玄策的小家伙倒是有一副好口才,林哲用兵看的极远,有作为帅才的潜质,这是我大唐之福,这一次对突厥用兵,能够占据如此的大好局面,林哲是功不可没啊!”“这……”长孙顺德一阵尴尬。“进攻突厥之事就交给李靖吧,既然李靖选择驻兵等候,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你们不在战场,就不要瞎指挥了,孔卿,你准备一下,这场战争结束后,朕要给林哲和高阳举办婚礼!”李世民闭着眼睛,想象着整个恶阳岭被黑火药炸的天翻地覆场景,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意。那天晚上,看到了宇文哲所写的奏折,立刻就把御医院封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黑火药的事,在皇宫中也就只有李世民和秦虎相信,恶阳岭上黑火药所爆发出的巨大威力。李世民一直把黑火药的配方藏在最为隐蔽的地方,他甚至有了一种感觉,若是没有等到宇文哲回到长安,都没有底气去配置。至于把高阳指婚给宇文哲这件事,李世民心里也没有了抵触,反而觉得越快越好,只要婚礼筹措完成,自己的旨意颁布下来,宇文哲还能反抗不成。“孔大人,陛下已经下了旨意,难道陛下选谁做女婿,你也有意见吗?”长孙无忌看着孔颖达难看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臣遵旨!”孔颖达闭上了眼睛,虽说心中不愿意,但是把女儿嫁给谁是李世民的家事,只要符合祖制,他这个礼部尚书也说不出什么,承办皇族的婚礼,原本就是礼部的事。第二百二十四章突袭占襄城宇文哲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半路就让李世民给定下了,大军在恶阳岭上足足驻扎了一个月,并没有去进攻占襄城。原本恶阳岭上颉利居住的大帐,已经被当成了帅帐,李靖、李绩和宇文哲在大帐内,里面生着火炉,很是暖和。一名偏将恭敬的站在大帐的最中央,看样子很陌生,到了偏将这样品阶的军衔,整个大唐也没有多少个。“哲威,本将的口信你父亲已经收到了吧!”李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十分和善的说道。柴哲威,金河道行军总管柴绍的长子,在长安年轻一代中行军布阵的领导能力是最强的。如果说李邺嗣、秦怀玉是这一代年轻人中武力值最高的将才,那么柴哲威就是这一代最有潜力成为帅才之人,也是军方最优先培养的年轻人。柴哲威的厉害之处在于他的智谋,据说现在的金河道大军完全是柴哲威在领导,柴绍已经退居到了后面,只是因为柴哲威的资历不够,才需要柴绍担任行军总管一职。“将军,家父收到了将军的军令,已经率领大军提前开拔,绕道浑河流域,直接穿插到占襄城和阴山的中央位置!只是……”柴哲威皱着眉头,道。“有话直说就是!”李靖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道。“我金河道大军顺着浑河进军,行进到了阴山和占襄城的中央位置,如果颉利派兵截死后路,那么大军就被困死了,到时候阴山上的守军在冲杀下来,我军危矣!但是将军不可能无的放矢,那么就一定有方法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占襄城,金河道大军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截颉利逃到阴山之上。但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中路大军驻扎恶阳岭,没有丝毫动弹,占襄城又被颉利聚集了大量了士兵,最少也有五万之众。五万大军据城而守,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在短时间内攻破这座城池!”柴哲威耸了耸肩膀,道。“哈哈,你小子倒是够痛快,本将怎么说你舍得扔下金河道大军跑到本将这,原来是想要来偷师啊!”李靖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的话,不若就让哲威跟着哲儿好了,他们都是年轻人,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李绩道。“哦?末将见过将军,还望将军多多指教!”柴哲威眼神一亮,还未等宇文哲说些什么,就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足足超过了九十度。“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宇文哲惊讶的看着柴哲威,不由自主的说道。像这样的官二代公子哥,不都是一个个眼光冲天看不起别人的吗。“林将军?”“嗯,好吧,跟着我就跟着我吧,不过别碍着我的事!”宇文哲并没有听过柴哲威的名头,他天生对于公子哥有一种抵触心里,柴绍的二儿子柴令武他可是见识过。“哲儿,现在金河道大军已经到达位置,那里随时都会被突厥人发现,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占襄城,也该拿回来了!”李靖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嗯!差不多了,只要三千骑兵,便能攻破占襄城,将军只要率领大军为末将压阵就好!”宇文哲点了点头,向着大帐的外面走去。“三千?等……等等,林将军等等我啊!”柴哲威被宇文哲的话震惊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宇文哲的影子,急忙追了过去。“少爷,仅仅三千人,会不会不够,反正有那么多大军,为何不多调用一些!”林平跟在宇文哲的身后,疑惑的问道。“嘿,大军太多的话,可就真把颉利给逮住了,现在突厥各个部落里还有很多士兵,颉利必须接着逃,接着聚拢军队!”宇文哲说完后,看了看追了上来的柴折威,转过了头去。“原来如此,这是另一种类型的围点打援,我们只要追着颉利,就可以守株待兔,把整个草原上的突厥势力全都灭掉,围点打援这个词还是将军发明的吧!”柴折威神色一亮,道。宇文哲有些惊讶,没想到只凭自己的话,柴折威就能听出目的。很快,三千大军被聚拢了起来。这三千大军在恶阳岭下翻身上马,宇文哲亲自带队,向着占襄城奔袭而去。宇文哲出发后,李靖聚集了大军,缓慢的向着占襄城的方向移动。宇文哲的动作声势浩大,还没有距离占襄城太近就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了,突厥士兵反应很快,很短的时间内就布满了整个城墙。“等了一个月了,终于开始了,执矢思立,立刻迎敌!”颉利阴沉着脸,脑海里回荡的依然是那一根漆黑的铁箭。直到踏出房间来到城墙下后,却怎么也抬不起脚步,那根铁箭萦绕在他的脑子里,让他背脊发凉,一股股死亡的感觉不停的侵蚀着他的心脏。“末将定然死守城墙!”执矢思立深深地看了颉利一眼,转身向着城墙上跑了上去。到了城墙之上,在远处隐约看到了一条黑线,不停的向着城墙的方向涌动。颉利感受着地面上传来的马蹄震动,心中的恐慌渐渐的开始控制不住,转身向着自己之前居住的房间走去。颉利走后没有多久,宇文哲带领着三千骑兵就已经到了城墙下。没有攻城的器械,没有发动进攻,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突厥兵。执矢思立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疑惑,却不敢大意,只觉得场面无比的诡异。“将军,该如何攻城?”柴哲威看着眼前厚重的城墙,城墙上站满了突厥兵,这样的重镇,即便是相同数量的军队也无法拿下,更不要说眼前连攻城器械都没有的三千骑兵。“等着,也该差不多了!”宇文哲眯着眼睛,视线越过了城墙,看着占襄城内的天空。不多时,一根细长的羽箭在城*到天空上,“嘭!”的一声炸成了碎片。“这是?”柴哲威问道。“这是信号,出手!”宇文哲咧嘴一笑,向前招了招手。与此同时,赵国抽出了一根被点燃的羽箭,搭弓拉弦,恍若流星般扎在了城门上。城门是由实木夹杂着铁矿制成,厚重、结实、不易燃烧。可是就在这一箭钉在大门之上后,大门上轰然爆出了一道剧烈的火焰,占襄城的入口仿佛变成了火焰制作的大门。“这不可能,城门怎么可能燃烧!”柴哲威双眼里完全映照着大火的燃烧,满脸的不可思议。“没有什么不可能,每天都浇上一遍桐油,即便是铁质的大门也能烧上一阵子,等到这座大门被烧毁,占襄城就是我们的了!”林平笑了笑,道。“这不可能,每天浇上一遍桐油,怎么可能做到,突厥人又不是瞎子!”柴哲威震惊的喃喃自语,道。“这只是小意思,众将听令,准备进攻!”宇文哲抽出了腰间的苗刀,三千骑兵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马蹄在地上踱着步,城门被烧毁的那一瞬间,就是冲入定襄城的那一刻。执矢思立站在城墙上,忽然听到天空中传出了一阵响声,心中一阵不妙,这道声音和恶阳岭上的天怒很像,只是要小很多,就像是炮竹。“报,将军,城门被烧着了,大火剧烈,大门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大火是在大门外侧燃烧,无法扑灭!”一名突厥兵跑到了城墙之上,诚惶诚恐的说道。紧接着,执矢思立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又有一名士兵跑到了城墙之上。“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出现了大批汉人士兵,正在攻击大汗的府邸,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请将军立刻救援!”“什么?!城内怎么可能出现大批的汉人!”执矢思立一把抓起了前来报信的士兵,视线看向了城内,果然,在城内隐隐传来了嘈杂的兵器碰撞声。“走!随本将去救驾!”执矢思立脸色铁青,大手一挥,带着大部分士兵向着城内涌去。“突厥人开始慌乱了,守城的士兵撤了大半!”林平眺望着城墙上,担忧的说道。“林叔,即便是正面作战,特种队也是最强的,伤亡避免不了,没有必要如此!”宇文哲眯着眼睛,掩饰着里面的情绪,道。“是啊,将军难免阵上亡,倒是我着相了!”林平猛的摇了摇脑袋,将背后的霸王弓握在了右手上。霸王弓开,一道黑色的流光撞在城门之上,这一箭的穿透力不强,却在接触城门后的那一瞬间全都作用在了大门上。大门一阵颤动,就像是被炮弹轰击了一阵,铁箭没入进大门内,在铁箭的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裂缝很深,能隐隐透过大门那一侧的光线。“林叔,留着两箭之力,以防万一!”宇文哲转过头,看着专注的林平,开口道。“唰唰!”林平没有回答,又是两道流光激射,轰击在大门上,大门顿时变得摇摇欲坠。“呼!”随后,林平吐出了一口气,右手放在了马鞍旁的两根铁箭上。柴哲威在一旁看的都傻掉了,这是什么箭,三箭就要把城门摧毁了,剩余的两根铁箭要是射出去,岂不是直接就把城门射倒了。赵国看着柴哲威仿佛吓傻般的表情,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关于不小心发布vip章节通知昨天上午,上架的申请已经下来了,峰峰原本想下个月,到了六十万字的时候开始发布VIP章节,因为之前发布章节时一直是免费的,上架后选项自动就调到了收费选项,习惯了不去关注,所以一不留神发布了一章收费章节。下午峰峰会和责编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改回来,真是抱歉,对不起大家了........第二百二十五章颉利的请降占襄城内,颉利手握着短刀,站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里面站满了身穿金狼皮甲的士兵。在屋子外面,喊杀声震天,颉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将近三千人的部队潜入在占襄城内,竟然没有人发觉。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砍杀声渐渐弱了下来,执矢思立闯进了屋子里,嘭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汗,末将无能,守不住占襄城,我们撤吧!”颉利可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怎么可能,这才几个时辰,我有五万大军镇守占襄,你告诉本汗守不住了!”“大汗,城内有汉人的埋伏,大门被毁了,李靖的大军随时都能攻进来,占襄城的城墙已经形同虚设。还有,刚才那些进攻您的士兵,是看到末将带兵回援之后,突围了出去,连尸体都带走了,现在恐怕快要到达城门处了!”执矢思立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打法,执矢思立有一种感觉,要是这场战争在打下去,就算是没有被敌人杀死,也会把自己给憋屈死了。屋子里那么多士兵,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唉……”颉利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执矢思立,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完全被打碎。“走吧,留下两万人断后,立刻返回阴山布防,阴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李邺嗣带领着这两千多的特种队将士,在执矢思立带兵包围过来的时候,就向着大门处开始突围。这将近三千的大军排成了箭头式阵型,所向披靡,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这可是敢于冲击三十万大军的队伍。最终,大军冲到了城墙下,城墙下的大门已经被烧的破破烂烂的,李邺嗣并没有停留,冲破了突厥人最后的阻拦,踏破了城门,冲到了占襄城的外面。“将军,有一队突厥士兵冲出来了,还不戒备!”柴折威看着在大门处冲出来的骑兵,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了一股慌乱。这队士兵身上所携带的杀意太过于浓烈了,甚至让人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有了一丝扭曲。“慌什么,这是本将的人!”宇文哲扭头看了看柴折威,心中不以为意,已经是偏将的身份,怎么还那么沉不住气。“你的人?”柴折威愣愣的看着这队骑兵。这怎么看都是一队突厥士兵,脸上浓密的胡须,身上的服侍、兵器,就连骑马的姿势都是突厥人无疑。这才跟在宇文哲身后大半天的时间,就感觉这根本不是出来征战,而是过来接收这座城池。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诡异无比。“将军,特种一队李邺嗣报道,任务完成!”李邺嗣带兵停到了宇文哲身前,一把将脸上那浓密的胡须揭了下去,道。随着李邺嗣的动作,他身后的将士们全都卸掉了身上的装扮,几个呼吸的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队身穿突厥衣服的汉人士兵。潜入、化妆,是特种兵必须要掌握的技能,这个时代的作战对于这个方面还没有什么防备。颉利没有李靖那样,对于宇文哲的了解和戒备,甚至还不知道宇文哲的存在。败得如此彻底,也怪不得谁。“李邺嗣,你怎么在占襄城里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柴折威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厥人到汉人的转化,李邺嗣他早就熟悉,年轻一辈在军队中能和他相媲美的没有几个人,李邺嗣就是其中一个。李邺嗣看了柴折威一眼,神情平淡,看的柴折威一阵烦躁。“将军,最后的冲击应该会促使颉利继续逃亡,占襄城最少也要留下两万士兵断后!”“差不多,先把这两万人吃掉,占据定襄城!”宇文哲下令,李邺嗣带领特种将士融入到了队伍中,近六千骑兵如狂风般向着定襄城内涌去。此时,定襄城远处,再次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线,李靖和李绩带着大军赶到了。颉利带着大军逃离,就意味着这两万断后的士兵被完全舍弃了。宇文哲拿下了定襄城后,在城内的大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厥士兵被留下来断后,早就没有了任何战意。李靖带着大军赶到后,进行了最后的清理。占襄城完全是一座军事重镇,里面没有百姓,很容易掌控。就像是占据了恶阳岭之后,大军再次驻扎在了定襄城内。颉利带着剩余的大军,顺着浑河的方向疯狂的逃窜,一路上丢盔弃甲,唯恐李靖率领大军追上来。浑河流域,柴绍带领着大军停驻在边缘。柴绍在中军大帐内,听着浑河之水咆哮的声音,神色无比凝重,大军行军到此处,随时都会面临着危机,如果不是信任李靖,柴绍绝对不会那么激进。“报,将军,远处发现了突厥人的大军,正在向此处行进,看样子很狼狈,就像是在逃跑一样!”天色刚刚渐暗,一名哨兵骑着战马,冲到了柴绍的大帐内,汇报道。柴绍眼神一亮,“来了,赶紧布置,以逸待劳之下,最少也要留下他一半的兵力!”………………定襄城,宇文哲的情绪有些低落,战争就意味着死亡,这是无可避免的,而死亡所带来的悲伤,也要承受着。此时距离攻占定襄城过了七天,北方的冬天原本就十分寒冷,不知何时,天空阴暗了起来,一片片的雪花在望不到边际的天空飘落下来。已经到了年末了,这还是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宇文哲站在大帐之外,视线看向了东方,贺兰山脉所在的方向,任凭雪花落在身上,覆盖住了衣甲。“将军,金河道大军有信使到来,现在正在大帐内,李将军派末将来叫您去商议对策!”柴哲威在远处走来,看着宇文哲沉默在雪地里,总感觉这个场面有些凄凉。“哦?终于来了!”宇文哲沉默了片刻,动了动身体,雪花簌簌的落了下去,冲着前来通知的自己的柴哲威点了点头。回到大帐内,信兵正在汇报着,李靖等人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喜悦的神色,反而显得十分戒备。“哲儿,柴绍将军那边终于传来战报了,不过并没有阻拦住颉利啊!”看到宇文哲走进了大帐,李靖神情严肃的说道。“怎么,这不是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吗,虽说颉利落荒而逃,但毕竟还有三万大军,金河道大军只有四万,拦不住也是正常。”宇文哲说着,走到了那名信兵的身前,“本将问你,你们消灭了颉利多少人!”“禀将军,颉利一路逃窜,我们却早就摆好了阵势,以逸待劳,虽说颉利最终突围而去,可是却在浑河边留下了两万大军,我军伤亡只有不到五千!”信兵惊讶于宇文哲的年轻,但还是很快收敛了自身的情绪,恭敬的回答道。“也就是说颉利带着一万残兵退到了阴山,这场大雪倒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宇文哲嘲讽的笑了笑,道。“没错,颉利这老小子倒是有些气魄,大雪封锁了阴山,我们无法行军,趁着这个时间,他派了帐下的大将执矢思力为使者,要去往长安面见陛下,俯首称臣!”李靖叹息,神情十分的遗憾。“派执矢思力为使,去往长安请降,以陛下臭美的性格,再加上朝上那些只知道天朝上国包容一切的老顽固,恐怕马上就有旨意下来了吧!”宇文哲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唉,这几年冬天格外的长,这一场大雪下来,山路被封,无法行军,就算是想在旨意到达之前强攻阴山都做不到,就连老天都给颉利留下了一丝生机,本将真是不甘心啊!”李绩叹息,已经占领了占襄城,拿下阴山后突厥就完全暴露在自己的大军之下,在这个时候被叫停,任谁都无法轻易接受。“圣旨不是还没有来吗,总会有办法的!”宇文哲说完,离开了大帐,向着外面走去。北方的严寒,南方人根本承受不住,更不用说在雪山上行军,就算冻不死也摔死了。宇文哲出了大帐,找到了李邺嗣,带着一众特种队的成员离开了占襄城,向着甘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甘州城已经成了安置伤兵的大本营,这么长时间来,张玲珑的医术已经征服了所有随军的大夫,这些大夫们全都以张玲珑的安排为首。再加上她身上也是有着军职的人,那股领袖的气质已经开始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宇文哲带着队伍,回到了甘州城后,张宝相迎了出来,甘州城需要一位大将镇守,所以张宝相留在了城内。“林将军,怎么回来了,占襄城那里有什么变故吗?”“占襄城那里很好,我回来是要召回自己的兵,现在只有他们能做的到了!”宇文哲看着迎过来的张宝相,下了马,拱手道。第二百二十六章唐俭为使“哦?你是说玲珑姑娘吗?”张宝相露出了一丝苦笑,“玲珑姑娘恐怕你带不走了!”“怎么?”宇文哲疑惑的问道,怎么自己还带不走了呢。“玲珑都成了那些伤员们的宝贝疙瘩了,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你的兵全都在伤员休息区呢。走,本将带你去!”张宝相在前面引路,宇文哲对着李邺嗣比划了一下,将士们原地修整,只有李邺嗣和舔着脸跟着部队行动的柴哲威跟了上来。很快,众人来到了一大片营帐区,几口大锅在空地处冒着热气,一些恢复的差不多的伤病正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张宝相到来后,一位年轻的士兵迎了过来,“将军……”“嗯,你小子气色好了很多,去,把玲珑姑娘和她的那些徒弟都叫来!”“将军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年轻的士兵疑问道。“怎么,本将有事还要向你汇报?还不快去!”张宝相一瞪眼,道。“这不是担心玲珑妹子吗,属下这就去,将军稍等!”年轻的士兵笑着说道,随后一瘸一拐的向着远处的一处大帐内走去。年轻士兵走进帐篷内,张玲珑此时正在为伤兵换药。“玲珑妹子,将军在外面,找你有些事情,这里就交给我吧!”张玲珑抬起头,把垂到了额头前的头发抿到了耳朵后面,“那好,吴大哥,就麻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张玲珑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帐。“吴老弟,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百人分队的队长了,养好伤后,在立些军功,并不是没有希望!”“也许吧!”年轻士兵拿着药布的手停顿了一瞬间,脸上尽是苦涩。张玲珑离开了大帐后,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嘴角微微勾勒,露出了一丝笑意。“行,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本将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再去找我就是!”张宝相看着张玲珑完全忽略了自己,十分干脆的带人离开了。“林哲,你怎么回来了,前方怎么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伤员送回来,战争是不是要结束了!”宇文哲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张玲珑,下意识的摸了摸原本就有些杂乱的秀发。张玲珑有些意外,脸上顿时腾起了一层红霞。“去把田老大他们找来,有任务了!”“那好,不过苗星他们去了肃州城,也要叫回来吗?”张玲珑问道。“不用了,苗星的肩膀还没有完全痊愈,暂时用不上他,你去把他们找来,我们边走边说!”宇文哲说完后,带着李拽嗣和柴折威回到了大门处。柴哲威又是惊奇,什么时候军营里能有女人了,而且连张宝相看上去都十分尊重的样子。“柴兄,一会儿我们特种一队会单独行动,你就和特种预备队留守吧,过几天我们就回来!”刚刚回到大门处,宇文哲转身面对着柴折威,道。“怎么?”柴哲威脸色有些难堪,道。“你不要误会,之后的行动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即便是特种预备队的成员都不会参与!”柴哲威听到了宇文哲的解释后,自嘲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很快,张玲珑带着田老大和二狗子七人,来到了甘州城的城门处。“将军,你可来了,什么时候把我们调回去,每天听着前线的战报,兄弟几个实在是坐不住了啊!”田老大几人看到了宇文哲后,眼神一亮,急忙跑了过来。“玲珑,有一个任务给你,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朝廷就会派使者前来,到时候尽量拖住来使的脚步,我把大虎叔和特种预备队留下来帮你,你是女孩,所以最为合适!”宇文哲并没有理会田老大,而是对着张玲珑叮嘱道。“现在就到了我们出动的时候,走!”随后,宇文哲对着田老大等人点了点头,带头离开了甘州城,特种预备队的成员牵来了七匹战马,田老大等人上马,紧紧跟在了后面。特种一队原本有一百一十一人,除去赵方带走了三十名,苗星带去甘州城的十名,还有在之前的战斗里负伤的,只剩下了四十六人,这还算是加上林平和李邺嗣的数量。一行五十四人,骑着战马,一路向东北的方向奔去,很快就消失在甘州城下。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个月,年关已过,冬天却没有丝毫过去的意思,每天的温度持续降低,雪下的格外频繁。阴山之上的大雪,越积越厚,仿佛这个冬天若是没有过去,就再也没有了出兵阴山的希望。执矢思立每天拼命的赶路,因为打着出使的旗号,所以在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在旅途上的官员得知执矢思立是去长安请降之后,还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执矢思立不但在长安返回,长安派出的使臣也到了。果不其然,执矢思立的到来,让朝堂上的老顽固们一阵自傲,仿佛突厥来降是因为被天朝上国的威仪所震慑,是理所应当一般。抱着既然你已经认我当大哥,那么小弟犯了错大哥就要包容的想法,众位大臣劝谏李世民,既然颉利已经服输,就不要妄动刀兵了。李世民思考了良久,现在颉利就剩下了一万多的部队,已经翻不起大的风浪,在加上大雪下起来就没有停的意思,每天军费的支出实在是过于庞大,就同意了突厥投降的这一结果。当时,就在李世民颁下了圣旨的那一晚,长安城解除了宵禁,举国同庆,曾经逼迫的大唐不得不对其低头的突厥,投降了,这怎么看也是一件扬眉吐气的大事。当天夜里,数道圣旨被发了出去,执矢思力带着使团返回,还带回了朝廷的表彰,第二天一早,朝廷派出的使团向着北方进发。使团领头之人,是最坚持接受颉利投降的鸿胪卿唐俭,唐俭为正使,大将安修仁为副使,两个月后,使团来到了甘州城。张宝相出城迎接,唐俭坐在马车里,进入城门的时候也没有露面,直接到了中军大帐的位置,才下了马车。唐俭的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火炉,下了马车后,感受着刺骨的寒风,缩了缩脖子,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这一路的颠簸、寒冷,使得唐俭受了风寒,俗称发烧了。张宝相无奈,把中军大帐空了出来,随即请来了张玲珑。“见过唐大人!”张玲珑带着药箱来打中军大帐后,唐俭躺在床上,面色发红,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张玲珑的声音后,唐俭睁开了眼,“原来是玲珑大夫,本官久仰大名,就劳烦姑娘为本官诊治了。”张玲珑在长安时贴身照顾长孙皇后,后来长安上层社会是都知道的,唐俭对于张玲珑为自己诊治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有一些骄傲。自从张玲珑跟在长孙皇后身边后,谁能不知道,她才是被埋没在御医院,医术最好的大夫。“小女尽力而为便是!”张玲珑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复杂,站起来对着唐俭行了一礼,退出了大帐内。大帐之外依旧刮着寒风,天空中飘舞着小雪花,张玲珑哈了哈气,紧了紧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甘州城很大,但是真正用来住人的屋子并不多,战士们全都住在大帐里,就连张宝相也不例外。这些屋子是给那些非战人员,伤势太过于严重的士兵居住,张玲珑分到了一间最宽敞的。熬好中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冬天的白天原本就十分短暂,张玲珑带着中药回到中军大帐时,天色以黑,张宝相和一位中年将领在大帐内,两人很熟悉的样子。“唐大人以前也是带过兵的,只是身居高位后,颓废了啊!”张宝相感叹道。“也是这里的天气太过于恶劣,不过幸好没有多远了,到了占襄城,也就能进入阴山,陛下下旨,让唐大人去安抚颉利的情绪,这趟差事还真得唐大人亲自去才行!”中年将领感叹道。张玲珑进来的时候,正听到中年将领的这句话,不由得低下了头,掩饰着眼神里的光亮。“玲珑,这位是安修仁将军,是使团的副使!”张宝相介绍道。“见过安将军。”张玲珑行礼,道。“姑娘不必多礼,本将早就听过,姑娘身居禁军一职,随大军出征,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安修仁闪过讶异的神色,道。“哈哈哈,修仁老弟,玲珑丫头现在可是我们中军主力的宝贝,不知多少伤员是在玲珑丫头手里保下性命,她在大军中的位置,早已无人能够代替。”张宝相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唐大人的病,就拜托姑娘了!”安修仁越发的惊奇,道。“将军放心,小女子已经配置好了药剂,会治好唐大人的。”张玲珑说着,走到了床边,搀扶起了唐俭,把手中的药汤喂了下去。唐俭原本还清醒着,只是有些昏昏欲睡,这一碗汤剂下去,唐俭的手在胸口处耷拉了下来,彻底的睡死了过去。“玲珑姑娘,这是?”安修仁脸色一变,道。“刚才清醒着呢,怎么刚喝完药就跟死过去一样了。”第二百二十七章吾往矣,吾心安“安将军请放心,唐大人没事,只不过他的病症已经侵入到了五脏六腑,想要彻底痊愈,达到抵御严寒的地步,怎么样也要十天半月,甚至是一个月都有可能!”张玲珑抿着嘴,道。“这可不行,陛下的旨意还要传达,要是在等一个月,谁也承担不起,大军驻扎在这里一个月的军费可是天数字啊!”安修仁大惊失色,道。“唐大人这一路实在是太过于劳累,已经伤到了根本,小女子倒是能配出刺激人体潜力的药,这样唐大人明天能恢复,赶到阴山也不是问题,不过……”张玲珑有些迟疑。“不过怎么样,只要能完成陛下的嘱托,些许代价是可以承受的!”安修仁神色一凝,道。张玲珑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安修仁期盼的神色,“不过身体潜力用尽,唐俭大人活不了了,算是万一,他活了过来,下半辈子也得在床榻度过了!”“这……”“修仁老弟,算是把颉利安抚好,大军也不可能撤退,定襄城没有让出去的理由,怎么样都得有大军驻扎,还是先顾及唐大人的病情吧!”张宝相犹疑的看了看张玲珑,转过头来劝解道。“那没办法了,还请玲珑姑娘多多费心,尽早治好唐大人才是!”安修仁叹息,道。“放心吧,会的!”张玲珑说完之后收拾了一下药碗,退出了大帐,在黑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并没有亮起烛光,张玲珑坐在床沿,眼神里尽是担忧的神色。“已经两个月了,你到底去了哪里,沉睡散最多只能用二十天,再多的话唐俭要被药剂伤了神识,傻掉了啊!”………………阴山山脉是国北部东西向山脉和重要地理分界线。横亘在内蒙古自治区部及河北省最北部。自古以来都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兵家必争之地。唐诗人王昌龄的那首,便很好的诠释了阴山对于自古以来南北的地理意义。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可以说,谁得了阴山,谁会在以后的对峙占据主动,进可攻、退可守,以阴山为依托,足以压得一个民族喘不过气。阴山的海拔足有两千到四千米,更是绵延万里之长,所以才是一条不可避免的要道,但是古往今来,阴山大部分时间都掌控在胡人手里,所以在阴山之前才承建了占襄、甘州、肃州,三座城池,用来抵御胡人之祸。只可惜,汉人因为隋末大乱,伤了元气,别说阴山了,占襄城都被突厥夺了去,直到两个月前才给攻占了回来。阴山之,大雪皑皑,一队身穿黑色衣甲的队伍,在大雪挣扎着行动,在雪白的天地间,十几个黑点突兀的出现,仿佛眼睛里进了沙子,给人一种极为别扭的感觉。“将军,你这一首出塞,做的有些不合时宜啊!”阴山被大雪覆盖,所有的动物都隐藏在自己巢穴,天飘着雪花,没有风,即便有些声音,也会被蓬松的大雪吸收,传不了多远,所以在阴山之显得格外寂静。直到一道调侃的声音,在人群传出,这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听着像是李邺嗣的声音,只是有些干涩。“俺觉得很好,虽然俺不认字,可是俺觉得将军做的诗很有气魄!”二狗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没错,要不是将军的这首诗撑着,我早撑不下去了!”赵国道。宇哲带着特种一队离开了甘州城,并没有返回占襄城,而是在另一个方向登了阴山。这一切都是因为颉利投降,打破了宇哲的计划。原本,在颉利退守阴山之后,宇哲打算继续等着颉利抽调军队,虽说阴山险峻,但是凭借着特种队在恶劣环境的生存手段,以及在特殊地形的作战能力,宇哲有很大的信心,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拿下阴山绝对不是问题。可惜的是,战况瞬息万变,颉利这老家伙竟然投降了,这意味着宇哲没有多少时间了,李世民不接受还好说,要是接受了怎么办,宇哲不敢赌。在短时间内强攻阴山,是攻不破的,除非兵行招,那是在探出一条路,一条没有突厥兵把守的路。阴山那么宏伟,不可能只有这一条路,只是其他的路太过于险峻,常人不可跨越。这样的方法当年突厥人用过,为了绕过贺兰山的关隘,派出三千哨兵探寻其他道路,还抓住了在山里寻找血玉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可惜突厥人不懂在复杂环境生存的技能,所以全都死在了贺兰山内,但是宇哲和他的特种一队不同。离开甘州城后,队伍分成了四个,在四个不同的位置攀阴山,去寻找一条新的道路。定时两个月,两个月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必须前往占襄城汇合,因为宇哲估算着,两个月的时间,也应该有了李世民是如何抉择的消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雪山,搜寻两个月的时间,不说其他的,说每天入眼的全都是一片雪白,没有其他颜色,长时间下来都会把人给逼疯,宇哲为了调节情绪,有时候唱首歌,有时候写首诗,这两个月也这么过来了。当初在左前锋军,宇哲筛选出了七名老家在最北方的兵,是因为他们适应严寒地冻的天气,会说一些突厥语,对于草原也有一定的了解,原本是想攻破阴山,进入突厥腹地后会用的,所以才把他们留在了后方,没有参与之后的大战。现在在雪探路,每一次都是宇哲和二狗子打头阵,即便是受过训练的特种一队,在雪山的行动也不如这些从小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要知道,贺兰山在冬天的时候也会有很长时间覆盖着白雪。“嘿嘿,将军做的诗,说什么不叫胡马度阴山,可是这一次我们把突厥给灭了,以后不没有胡人了,整个阴山以北,全是我大唐的土地!”李邺嗣的脸冻得通红,眼眶里的瞳孔没有什么焦距,只有视线落在其他人那身黑色的衣甲,才会出现一些黯淡的神色,虽说嘴里调侃着,眼皮却渐渐的接触在一起。“没错,全都是我大唐的,我说二狗子,你一个月之前说这里的地形地势像是有路的样子,可是到了现在什么都没找到,要不是将军寻找方向的办法多,我们迷路啦!”赵国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厚实的大雪直接覆盖到了他的胸口,阳光照射着地面的白色,晶莹的雪瓣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绚烂的光晕,照进了赵国的眼睛里。赵国猛地摇了摇头,想要驱赶去脑子里因为光晕而产生的眩晕,却摇晃的自己一阵恶心,最终整个人躺在了雪地里,挣扎着说完了这句话,身体完全陷了进去。其他人全都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死死压制着心的烦躁、枯寂的感觉,这也是宇哲只带领着特种一队的成员前来寻路的原因。没有经过最后一个月关于意志力的训练,不是二狗子他们自小总是经历这样的环境,是没法坚持住的,绝对会被这样的环境逼疯。林平提了提肩膀,霸王弓的重量让他精神一震,往爬了爬,一脚踹在了赵国的腿,“给老子站起来,你要是睡着了,可要被落下了,其他人没有那个精力带着你一起走”“嘿嘿,林师傅,我只是休息一下,放心吧!”赵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脸一阵后怕,眼神里挣扎着出现了一些光亮。“将军,这里的地势看去应该会有能够前进的路,可是这雪太大了,能够看出大概,去看不出到底在哪!”宇哲和二狗子站在一处高地,眺望着这座山脉,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雪白,太阳的光彩干扰着他们对于前方地势的判断,二狗子猛地摇了摇头,动了动被冻裂的嘴唇,发出了一阵极为不甘的语调。“是啊,在天地之间的力量面前,人类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宇哲说完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队伍,“全都到达极限了,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原路返回吧!”宇哲说着,却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脸颊干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憔悴的其他人更加严重。以唐代时的设备,在大雪山搜寻两个月,这是不敢想象的,这样的人体极限考验即便是在前世,宇哲都没有经历过,雪山找不到多少可以补充人体所需的食物,他们的食物也即将消耗殆尽了。宇哲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失败而回,找不到通路,这会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失败,意味着这一次出征突厥,会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将军,在找一找吧,兄弟们撑得住,不能这么放弃!”李邺嗣手里抓着一把雪团,雪团被体温融化成一滴滴的清水,顺着手指的缝隙滴落进雪地里,再次凝成了冰珠,李邺嗣在冰冷的触感下提着精神,语气狠厉的直达灵魂。“你不想活了吗?!”宇哲走前来,拍了拍李邺嗣的肩膀。“即便是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不了本将带着你们直接绕过阴山,潜入草原之内,去袭杀颉利的王庭,其他大军本将无法调动,但是有你们足够了!”“可是,这样的选择,即便是攻破的王庭也是大罪,这个天下间还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处吗?”李邺嗣听着宇哲的话,变得有些茫然。“是啊,这是大罪,可是本将拼着承担大罪也要灭了突厥。长安这些年过得太过于安逸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本将为了自己的仇恨,为了大唐边境再也没有兵患,为了再也不会有人和自己的亲人生死别离,即便是抗旨又如何!”宇哲坚定的说着,随后却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即便一人如何,吾往矣,吾心安……” 第二百二十八章阴山小路第二百二十八章阴山小路“将军……末将誓死追随!”李邺嗣咧着嘴,身体却放松了下来,“我也想心安,可是身在朝堂身不由己,这下好了,将军冲在前面,我在后面跟随好了!”宇哲身体顿了顿,没想到李邺嗣也会有这么无赖的样子。“哈哈哈,没错,我们跟着将军,痛快的杀敌是,哪有那么多顾虑,朝堂那些老家伙只会动动嘴皮子,哪里知道我们的辛苦!”赵国笑的声音更大,整个山峰都回荡着着赵国的笑声,震荡的山顶的雪堆不停的颤动。赵国渐渐止住笑声,十几个人在大雪山,谨慎的,向着回去的路摸索着前行。一路,众人的士气不停的降低,没有人还有力气在说些什么,二狗子在回去路走在队伍的最后,低着头,脸的充满着遗憾、羞耻、不甘。出征突厥,是二狗子他们最期盼的一件事,可是宇哲却把他们提了出来,在前方战场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们在后方照料伤员,心的战意却一直在燃烧。恶阳岭被攻克,他们积攒着,占襄城被攻克,依然积攒着,突厥退守阴山,大雪封山的时候,终于,宇哲回来了,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茫茫雪山,两个月的摸爬滚打,什么都没有找到,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这一次征伐突厥可能要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二狗子自己都不知道,心里这种纠缠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他还好一些,老娘、媳妇还活着,还在家等着他。田老大他们呢,他们又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哎呀,二狗子,想那么多干嘛,咱们这可是四路队伍,咱们没找到,不代表他们也没找到,没准现在正在占襄城聚拢队伍,等着咱将军回去领兵呢!”赵国有些疲累,慢慢的被落到了队伍后面,看着队伍后的二狗子,眼神一转,伸出手臂搭在了二狗子的肩膀。“我最了解他们,他们没有一个我更加了解这山的情况,咱们找不到,他们更加找不到了,除非有迹!”二狗子惨然一笑,道。“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哭丧着脸像什么样子,这样吧,哥哥我给你唱个歌,我这两个月都没有唱,憋死哥了!”赵国清了清嗓子,低声唱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老的战鼓响起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天地间征尘血染………”赵国唱了一遍又一遍,声音已经听不出语调,歌词也有些模糊,渐渐的,二狗子却抬起了头,跟着哼唱; 起来。歌声是会传染的,十几人大声唱着,十几个人合唱,仿佛出征前的那一次阅兵,宇哲走在最前方,在歌声放大到最大的那一瞬间,心一颤,闪过了一丝心悸。如此长时间的待在雪山,使得宇哲的头脑也变得没有了那么敏感,到了最后才反应了过来。“都闭嘴,不要唱了,这里是雪山,这样下去会引起雪崩的!”“将军,完了,已经来了,我们快跑!”在下一瞬间,李邺嗣抬起头,看着山顶,山顶在剧烈的摇晃,巨大的雪堆像是海啸般坠落了下来。“快走,前方有一处矮崖,快点躲到里面去!”宇哲瞳孔一缩,声音穿梭在天崩地裂的雪崩里,众人提起所有的力气,拔腿向着那处矮崖跑去。“轰隆……”雪堆在山的滚动像是沉闷的打雷声,雪堆越积越大,向着山脉下方涌去,在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山脊,冬天的阴山,显得光秃秃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手在雪堆里伸了出来,“噗噗!冻死老子了,这简直太恐怖了,我竟然还活着!”“还活着快滚开,你踩在我身了!”雪堆里发出了一道道沉闷的声音,不大一会儿,雪堆被扒开,露出了一众身影。“快看看,少了谁!”宇哲四处看了看,焦急的问道。“将军,二狗子不见了,刚才二狗子走在最后,把我推进了矮崖,自己却被大雪冲了下去!”赵国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宇哲嘶吼着站起身来,带着人向着山脉下方滑了下去。整整寻找了大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众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瘫软在了雪地。“听,有什么声音……”慌乱的寻找过后,宇哲躺在了雪地,沉静了下来,忽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即心头一震。“在那里,快去看看!”宇哲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下滑,众人紧跟在宇哲的后面。渐渐的,一条小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这条小路很狭窄,但是却十分通畅,弯弯延延的看不到尽头。“将军,我找到路了,这条路的大雪滑落了下去,我找到了!”二狗子趴在小路,看到宇哲后激动的大声喊道。“二狗子,你他娘的小点声音,你的腿怎么了?”赵国脸色一白,刚才的雪崩经历一次够了。“他的腿骨摔断了!”宇哲在二狗子的大腿摸了摸,道。“断断了,算是现在回去也得好几天的路程,这条腿是注定废了,将军,我们快去探查一下这条小路到底通往何处吧!”二狗子强忍着疼痛,道。“忍着点!”宇哲双手按在了二狗子的腿,“咔嚓,”一声,大腿被掰回原位,二狗子一声闷哼,脸色更加苍白。“拿箭杆做支撑,把他的小腿固定,赵国,邺嗣,照顾好二狗子,我们走!”宇哲抬起头,看着这条小路的方向,露出了一丝笑意。…………甘州城,张玲珑在伤兵区查看着战士们的伤势,由于长时间没有作战,这里只剩下了一些已经确定了伤残的士兵。安修仁跟在张玲珑身后,忙这忙那,在使团到了甘州城的第七天,安修仁除了晚睡觉,或是厕所,一步不落的跟在张玲珑身后,当时因为安修仁是陌生面孔,还差点被伤兵们给打了。没办法,自从唐俭喝了第一碗药剂之后,陷入了昏迷的状态,现在已经十九天了。安修仁也怀疑是张玲珑做了手脚,可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动机,而且,这里的伤兵每天都盯着自己,算是和张玲珑说话时语气重了一些,都会有一大群伤兵围过来。“姑奶奶,唐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啊,这都十九天了,要是在好不了,本将只能独自出发,到时候不管是有损我朝颜面,还是颉利找到借口出什么难题,都不是小事啊!”安修仁这些天无的煎熬,跟在张玲珑身后像是伺候姑奶奶似的讨好着。“快了,唐大人的身体一直在恢复,这两天差不多了!”张玲珑手里捣着药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那好,那好啊,那本将先去准备使团继续出发的事宜了!”安修仁松了一口气,要是到了现在还看不出这其的猫腻,又怎么可能做到身居三品大将的位置。安修仁离开后,张玲珑抬起头,手里捣着药材的动作更加用力,“林哲,你回来了吗,我已经撑不住了!”第二天,唐俭悠悠转醒,醒来后的唐俭直接开吃,足足吃了三个人的饭量,最后一个饱嗝打出来,红光满面的样子。安修仁看着唐俭安然无事,这才完全松了口气,心对于张玲珑的怀疑也变得犹疑的几分。“安将军,我们要赶快出发了,本官这一病二十天,耽误了太多事了!”唐俭拍着肚子,对着安修仁说道。“唐大人,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哦?那好,立刻走,先去占襄城,然后直接奔往阴山!”唐俭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帐,与安修仁一块向着使团居住的方向走去。唐俭离开后,张宝相带着张玲珑站在城墙,看着使团离开的背影,“你这丫头,真以为能瞒得住别人,幸好你知道分寸,要不然本将怎么和朝廷交待。”“将军,我……”“好了,不用说了,是林哲让你这么干的吧,战斗到了这种地步,眼看要拿下阴山了,本将也不甘心此罢手,希望林哲的方法真的管用吧!”唐俭和安修仁离开了甘州城后,以极快的速度翻越恶阳岭,进入了占襄城。李靖立刻派人迎接,唐俭是带着圣旨来的,礼节可不能怠慢。“唐大人,病情终于痊愈了啊,本将恭候多时了!”李靖带着李绩和一众偏将在军大帐外等候,看到唐俭进来后,李靖前,道。“李将军客气了,本官因为病情耽误了出使,实在是有愧对皇恩,请将军派些护卫与本官,本官即刻启程去往阴山,会见颉利可汗!”唐俭整了整身的官服,郑重其事的说道。“哦?颉利可汗?唐大人的口气可真是亲密啊!”李靖看着眼前的唐俭,露出了饶有意味的笑意。“怎么,将军有什么异议吗?”唐俭瞳孔一缩,道。“呵呵,异议倒是没有,只是唐大人进入阴山会见颉利还不是现在,最少也得等三天,三天一过,本将自会派兵护送唐大人进山,休息的地方已经备好,请吧,唐大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夜袭阴山“唐大人,请吧!”李靖伸出手,道。“李将军,这……”安修仁走到唐俭身前,看着李靖严肃的表情,张了张嘴,愣是没敢说出什么。“安将军不必担心,现在大雪封山,即便有路,阴山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三天时间用来做准备,并不算太长!”“那好吧,有劳李将军了,我们再住三天吧!”安修仁拉了拉唐俭的衣袖,唐俭面表情的转身,走出了大帐。“唐大人,在这里没人能违抗李将军,二十天都浪费了,别为这三天的时间硬抗了!”“哼,李靖如此为难本官,回到长安后,本官定要参他一本!”唐俭说的狠厉,却又无可奈何,即便是对于他这样的高官,李靖也是不可触碰的存在。他很清楚,大唐可以没有他唐俭,但是却离不开李靖,这也是长孙无忌都要让着李靖三分的原因。唐俭走后不久,宇哲和林平在另一处大帐走了出来,身穿戴的还是之前的衣甲,憔悴的不像样子,只有眼神依旧犀利。“哲儿,幸好你提前回来了一步,不然的话本将可直接放唐俭进山了,你让本将拖延三天时间,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两个多月你去了哪里?”李靖看着宇哲狼狈的样子,担忧的问道。李绩、苏定方、柴哲威在一旁,同样流露着疑惑的神情。柴哲威耸了耸肩,从来没见过这样带兵的,刚到了甘州城,把大部队甩给了副手,现在又一言不吭消失两个月,回来后还要阻止使者进山。可是,在他看来是这么胡闹的作战方式,却取得了巨大的战果,真是不可思议啊。“将军,颉利虽然战败,但是人马还有很多,如果他得到喘息的机会,走过了沙漠,得到九姓铁勒的庇护怎么办,到那时候道路遥远险阻,很难追他们了。如今,陛下下诏,派唐俭到那里去和谈,颉利必定放松戒备,我们随后去袭击,这样可以一举吃下阴山,颉利也彻底翻不了身了!。”宇哲厉声说道。话音落下,大帐内陷入了寂静之。“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可是平定突厥之患最好的机会,此一战,大唐北方边界扩充千里,边境百姓从此再也不会受到侵扰。陛下为何会下旨和谈,还不是因为他以为我们攻不破阴山,如果真的能开疆辟土,您说陛下真的会和谈吗!““你的意思是借助和谈的队伍?可是队伍总共不到一百人,人数若是太多的话,颉利是不会放使团进入的,想要夜袭还差些,你有什么想法?”李靖看着宇哲的坚定的神色,满意的笑了笑,道。“末将这两个月在银山内搜寻到了一条小路,能绕过颉利的防御,在后方发动攻击,可是这条小路十分难走,必须由我的人亲自挑选士兵,随后我的特种一队化妆成护卫跟着唐大人一起去见颉利,如此一来,阴山是我们的了!”“小路,竟然在大雪覆盖的阴山找到了一条路,颉利这是命数已尽啊,将军,林哲说的不错,末将以为此计可行!”李绩惊,道。“将军还有什么顾虑吗,我的特种一队可以保护唐大人的安全!”宇哲,道。“罢了,颉利命数已尽,若是陛下怪罪由本将扛着,哲儿,路大军一切由你支配,干吧!”李靖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末将的人会亲自去大军挑选适应严寒天气,有过山生存经验的士兵,这条突袭路线,由苏定方将军带领,先行三天,做好攻击的准备后,释放信号!”宇哲转身,对着苏定方拱了拱手,道。“林将军放心,末将定然完成任务!”苏定方咧嘴一笑,道。“你要亲自装扮护卫吗,末将请战,与将军共同进退!”柴哲威看着宇哲的视线总是落不到自己的身,焦急的站出了出来,道。“很危险的,到时候没人能照看你,你若是不怕死,可以!”宇哲皱了皱眉头,道。说完后,宇哲没有理会柴哲威的兴奋,转身离开了大帐,苏定方带人提前赶路的这三天,他和特种一队的战士们需要休息,恢复元气。………………三天后,唐俭看着身旁的队伍,脸色阴沉的要滴下水来,整个使团,除了他和安修仁以外,全都被替换掉了。整整一百人的队伍,宇哲的特种一队和特种预备队的战士作为护卫,王大虎和林平跟着苏定方去走了阴山的小路,没办法,王大虎的狼牙棒和林平的霸王弓,给人的印象太深了,不能拿到明面。使团走在通往颉利牙帐的路,很快,有一大队的突厥士兵迎了来,马蹄声杂乱的响起,给人一种极大地压迫感,这一队骑兵至少有三千的数量。“前方可是大唐使臣,本将执矢思力,奉可汗之命,前来迎接唐使!”前方领兵的大将正是出使唐朝的执矢思力。“本官乃是鸿胪卿唐俭,奉命会见颉利可汗,请将军带路!”唐俭一瞪眼,大声喝道。执矢思力骑着马,围着队伍绕了一圈,点了点头,“请大人跟在本将身后,山里的路很复杂,大人千万不要跟丢了。最终,使团跟着突厥骑兵进入阴山之后,李靖开始整军,准备随后的大举进攻。阴山小道处,一支三百人的小队伍在小路不停地前进,小路已经隐约看见了尽头,再往前方,是颉利的牙帐所在之处。能够适应如此恶劣环境的将士极少,整个军数万将士,仅仅挑选出了三百多位。林平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身旁身穿甲衣,却明显是个女孩的士兵,不停的叹气,“张姑娘,我家少爷不应该派人叫你来给二狗子治腿,你跟谁学的追踪术,连我们都追的,这有多危险你应该知道啊!”“是知道有多危险,所以我才要跟着,林哲那里我跟不,只能跟着这一支队伍。二狗子的腿虽说骨折了,但实际完全可以恢复的很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医治,所以那条右腿废了,如果林哲受了伤怎么办,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给他治疗!”张玲珑显得很倔强,已经赶了三天路,在昨天的时候,林平才发现了张玲珑一直吊在队伍的后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法退走了。而且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张玲珑的身手很好,这一路不但没有拖累他人,反而救了两个脚滑的士兵,使他们没有摔落进山谷里。“为了凑齐出使队伍,肃州城除了苗星以外,医治病人的特种一队成员都调了回去,有他们在,应该是无碍的!”林平摇了摇头,“罢了,之后的行动一定不要离我太远,希望少爷不会怪我那么疏忽吧!”………………使团队伍。宇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停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此时阴山被大雪覆盖,除了这一条路被踩的塌陷的雪层,其他地方基本是相同的。整整走了大半天,队伍已经越过了阴山那座高耸的关隘,来到了阴山的另一侧,这里的地势十分的平缓,数万大军的营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仿佛这样可以暖和一些。颉利的牙帐在众多军帐的最间,来到近前,执矢思力只带着唐俭、安修仁,和宇哲、柴哲威四人来了牙帐,会见颉利。其他使团的队伍被请到另外的大帐里,那三千突厥兵在一旁监视。不过突厥人的监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特种一队的特战技术,不是这个时代的突厥人所能了解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接近一半的将士消失了,融入进了雪地里。“唐使大人,本汗等候多时,你终于到了啊!”唐俭等人进入到颉利的牙帐后,看到里面站着一名面貌凶恶的年突厥人,年人的眼神里散发着凶狠的神色,语气却十分愉悦。这根宇哲预想的一样,整个突厥大帐内的防御极为松散,也许是突厥人在意识里不认为李靖会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发动进攻的原因。使团来到颉利的牙帐处只用的大半天的时间,即便苏定方带队先行三天,速度也会慢许多,到了现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颉利对于唐俭的到来,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当天晚安排了一顿丰盛的饮宴,不过在晚宴,颉利只是谈起往日的一些趣事,对于和谈之事决口不提。唐俭也有些心事,总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宇哲看着很清楚,也许正是因为顾及到自己和柴哲威的缘故。那天唐俭知道自己带兵护卫的时候,可是激烈的反对过,奈何李靖根本不听,无奈之下,才接受罢了。宇哲多了些心思,派人盯紧了唐俭,果然,晚宴结束后,到了半夜,唐俭私下见了颉利。第二天午,颉利再次宴请唐俭,这一次唐俭直接带着圣旨来的,宇哲吃着羊腿,耐心的等候着,还别说,突厥人烤的羊腿,是香。颉利看着唐俭手的圣旨,眼神里闪烁着屈辱的神色,脸却露着极为高兴的表情,在颉利接过圣旨的那一瞬间,一道轰响声在远处传来。这道声音和响彻在占襄城的信号声一模一样,颉利当即变了脸色。 上架感言(峰峰的肺腑之言)峰峰先要和大家道歉,因为自己马虎的原因,原本打算五一那天正式上架,却提前就发出了VIP章节。因为申请上架之前一直是默认的免费章节,上架后更新的后台里就自动调节到了收费选项,习惯性的发布,结果VIP章节就出来了。随后峰峰和责编沟通,听取了责编的建议,上架就上架吧,没想到峰峰的第一次上架这么仓促的完成了,到了现在我本人都有一种懵逼的感觉。这本书是峰峰的呕心沥血之作,确实有很多瑕疵,但是却承载了峰峰的期盼,通过这本书,开始迈入职业写作的梦想,希望大家多多包容。上架是不可避免的,上架后,最重要的当然是订阅,第一章VIP更新出去后,峰峰几乎是每隔十分钟都要刷新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读者,订阅了章节。峰峰确实是在乎订阅的收入,但是更多的却是想知道,这本大唐之圣到底能够获得多少读者的肯定。峰峰为了写作,已经辞去了工作,准备了半年饿不死人的粮食,决定破釜沉舟,用这半年的时间来毫无顾忌的为理想奋斗,即便最终在这条路上走不下去,峰峰也奋斗过了不是。按照章节数,一章需要花9KB,峰峰每天最少会三更,五一后偶尔会爆发,订阅一个月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钱。书已经将近写了六十万,按照大纲来说,刚刚完成了开头的部分。开头时会有些悲伤,沉重,这是峰峰的性格,总觉得只有苦尽,才会甘来。不过紧随而来的,就要到了宇文哲真正按照自己的想法,按照前世所学的知识来改变唐朝的时候了,也就是,第四卷科教兴国,会越发的精彩。一个月花几块钱看看大唐之圣,消磨消磨时间,觉得不好浪费了你的人民币,可以骂峰峰几句,觉得精彩,就在评论里留个言,加一下扣扣群也是好的。每一个订阅都是对峰峰莫大的支持,也许就是一个订阅量,就能支撑峰峰坚持下去,把书写的更加精彩。感谢每一个订阅大唐之圣章节的读者,尤其是“时光淡了红尘”,峰峰上架后最先订阅支持的读者。谢谢你的支持。最终,希望有能力的朋友能订阅支持,陪峰峰一直走下去。拜谢--爱你们的峰峰。第二百三十章唐俭通敌“该死的汉人,你们敢耍诈!”颉利猛的把圣旨拽了过来,“啪”的一声,圣旨边缘的两根木杆被撅成了两半。“颉利,你这是什么意思!”唐俭脸色巨变,道。下一瞬间,颉利的声音落下后,数十名身穿金狼皮甲的突厥士兵冲了进来。“保护唐大人!”与此同时,宇哲一声暴喝,像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幻影般迅速,手里持着一柄匕首,越过了呆滞在原地的唐俭,向着颉利猛扑了过去。安修仁惊讶于这场变故,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与柴折威一同转身,堵在了大帐的大门处。颉利没有想到唐俭的护卫会直接出手,感受着宇哲爆发而出的杀意,心里惊骇下,反击的动作慢了半分。是这半分决定了颉利的命运,宇哲的匕首绕过了颉利弯刀的截击,在那柄弯刀在右肩划过的时候,匕首直接捅进了颉利的左肩膀,完全是拼命的打法。颉利也是带兵出身,武力值并不低,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颉利,要如此狂暴的攻击才有希望。颉利常年带兵,但是许多年不曾动手了,这一瞬间被宇哲的狠意震慑,再加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感,心里突兀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恐惧,被宇哲吓蒙了。紧接着,宇哲一手按住了颉利的手腕,掰到了身后,那柄匕首随即架在了颉利的脖子。“住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宇哲早有预备,动作太快了,在他控制住颉利的时候,大帐外的金狼皮甲军还没有冲进来,被这一声咆哮给喝止了。“唐大人,算是抓了本汗,你们走的了吗!”颉利的身体不敢乱动,脖子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啃噬着他的心脏,脸色却阴沉的吓人。直到此时,颉利还认为这一切都是李世民的阴谋,而阴谋的主使者,是眼前的唐俭。“大胆,林哲,我们是来和谈的,你敢违抗圣旨吗,还不快放开颉利可汗!”唐俭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宇哲大声喝骂道。“唐俭,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使団只有一百人,本汗可有五万大军驻扎在此处!”颉利看着唐俭一副气恼的样子,心的愤恨更加浓烈。“和谈?可是颉利这老家伙亲手掰断了圣旨,圣旨已毁,还怎么和谈,所以本将才会出手。唐大人,马要混乱起来了,你还是老实些,寻求自保吧,真的有什么不满等回朝后参本将一本是!”宇哲嘲讽一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外面的信号响起来之后,宇哲还没有动手,颉利把圣旨给毁了,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还真像是宇哲所说的。颉利这一股脑的冲动,倒是给了宇哲一个完美的借口,连不尊圣旨的麻烦都揭了过去。唐俭气的浑身颤抖,直到安修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叹息了一声,躲到了安修仁的身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匕首都架在了颉利的脖子,只能先寻求保命了。在此时,那五十名留在原地的特种队将士突破了大帐外的金狼皮甲军,闯了进来,摆出了一座防御军阵,把宇哲守护在后面。随即,大帐外传来了激烈的砍杀声,和不可思议的怒骂声。“汉人怎么攻进来了,快点穿衣服,反击!”“小心,他们向着关隘的大门处去了,快点拦截!”“晚了……全都完了,大门打开了,外面全都是汉人的大军……”“怎么会,汉人不是已经同意求和了么,怎么还会进攻,汉人真是太奸诈了,连君主都可以言而无信……”在剧烈的喊杀声,关隘的大门被苏定方带人打开了,李靖带领的大军疯狂的涌入了进来。“颉利,你听到了,阴山已经被占了,你输了!”听着大帐外传来的咆哮声,宇哲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不可能,即便有人闯进来,本将的五万大军也拦得住,你们休想蒙骗本汗!”颉利紧咬着牙齿,恨声道。“调动不起来的大军,即便有五十万也不足为虑,你信不信,你五万大军的层将领,已经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了!”颉利顿时变得面若死灰,“是恶阳岭的杀手吗,混在了使团的队伍里……”宇哲控制着颉利,那些金狼皮甲军有所顾忌,不管外面多么混乱,这个大帐里是安全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帐外响起一阵激烈的兵器撞击声,大帐里却静悄悄的,颉利早已经绝望。大帐的帘布被打开,一丝光亮照射了进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夜。李靖大跨步的走进了大帐,冷漠的目光落在了颉利的脸。“虽说本将知道你,但这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请颉利可汗去长安一行吧!”“李将军,陛下已经下旨和谈,你……”唐俭看到李靖出现后,自然以为这一切全都是李靖安排的,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唐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世民同意和谈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面子,大臣们的劝荐也是顺势而为,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大军被困在了阴山之外。现在攻破了阴山,是傻子也不会和谈的,扩展疆土,这是每个帝王最为在意的事,现在万里的土地已经纳入囊肿,谁还敢说些别的。“李靖,败给了你,本汗的心里也有所慰藉,可是让这个小人给阴了,本将心却无的窝囊,昨晚你单独与本汗相见,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只是送信那么简单吧,本汗还以为你是那个女人的手下!”颉利看着唐俭,流露出了一丝阴险之意,而唐俭略显慌乱的表情,让他觉得痛快无。“女人?什么女人?”宇哲瞳孔一缩,道。“本汗不认识,可是这个女人告诉了本汗原有所动作的消息,而且这个女人有贵朝太子的信物,所以本汗才选择相信她!”“放屁,你敢污蔑太子与你勾结,找死!”唐俭大怒,捡起了地的一柄弯刀,猛地向着颉利的胸口捅了过去。“嘭!”下一瞬间,宇哲抬起一脚,把唐俭踹飞了出去,脸色阴沉的可怕,“唐大人,这件事总会查清楚的,真假不是你说了算,但是本将知道,你若是敢在这样的情形下杀了颉利,你等着陪葬吧!”原本对于颉利的话宇哲并不相信,可是因为唐俭的举动,心里不由的有了一些犹疑。“拿下,一起压往长安!”李靖一挥手,一队士兵前把唐俭捆了起来,唐俭仿佛陷入到那一脚的疼痛,一点反抗都没有。安修仁苦笑着后退了几步,要是唐俭真的私通颉利,他即便是清白的,也逃不出被牵连。“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小人,你给本汗的那封信,本汗根本没看!”颉利看着失魂落魄的唐俭,疯狂的大笑。果然,一纸书信,在颉利的胸口处被翻找了出来,信封的封口还是完好的。“交由陛下查看吧!”李靖接过信封,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宇哲压着颉利走出了大帐,阴山已经攻破,大军都杀了来,而且消息已经向着其他四路大军送达,大军进入草原,只要一番清洗,突厥灭了。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把颉利送回长安,交给李世民发落。走出了大帐后,有士兵前来把颉利捆了起来,李靖站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神色很凝重。宇哲走前来,“将军,怎么了?”“本将心担心,这颉利是个枭雄,刚才他那一番话是故意说的,但是本将却认为并不是假的,只是太子牵扯到其,麻烦了!”李靖沉声道。“太子?这可能吗?”宇哲疑问道。“没什么不可能,太子崇尚突厥化,曾经说过,若是来颉利的牙帐下做一个将军,也是十分自由的,虽说这只是私下说的,但是本将正好知道!”李靖恨声道。宇哲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承乾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头发有些别扭,弯弯曲曲的。现在看来,是编成了突厥人的辫子,在恢复到原本发型时,头发无法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哲儿,颉利由你带着特种队亲自押送回长安,这一路不会太平的,只有你亲自出马本将才放心,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阴山还有太多的突厥军队!”李靖拍了拍宇哲没有受伤的肩膀,道。宇哲沉思了一番,阴山被攻破,颉利被擒,接下来的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在此时回朝,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可惜了,至今都没有见到阿史那贺鲁!”宇哲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牵扯到了左肩的伤,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好了,去吧,一路小心!”李靖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末将立刻出发!”宇哲转身,看向身后的柴哲威。“去,把其他人全都找来,伤员留在阴山养伤,其余人与本将回朝,我们特种队的战争结束了,我们……胜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白衣身影“是!”周围的特种军将士立刻向着四周分散了过去,去寻找所有分散到大营各个地方的特种队员们。特种一队和特种预备队还没有派出去的将士还有两千多,即便被大军围困,也足以突围。可以说,有宇哲的兵守护,除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其他人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最先返回来的是苏定方带着突袭大营的队伍,有着王大虎做前锋,再加突厥人防御消极,这一路势如破竹。特种预备的成员早已潜伏到了关隘的大门处,镇守关隘的突厥士兵没有发现。苏定方带着兵,突袭到了大门处,打开了大门,特种预备队的将士们涌入了进来。大门被夺,突厥人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在这个时候,隐藏在远处的大军,开始出动,突厥人无力回天了。“少爷,你的肩膀受伤了!”林平来到后,看着宇哲左肩的鲜血,担忧的问道。“被颉利老家伙砍了一刀,伤口并不是很深!”宇哲摇了摇头,肩膀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虽说伤口不深,但是仍然把他的半边身体染成了红色,看去异常严重。血液流失的并不少,只是宇哲在一直硬撑着,此时脑袋里一阵眩晕,眼前已经出现了一阵恍惚。“玲珑丫头,快点过来!”林平看着宇哲的伤势,沉着脸,大声喊道。“玲珑?”宇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到一道身影在远处跑了过来。“她怎么来了?胡闹!”“少爷,你还是自己问吧!”林平让开了身体,张玲珑挤到了前面,看着宇哲满身的鲜血,差点没哭出来。“你怎么伤的那么重!”看着张玲珑焦急的样子,责备的话被宇哲咽了下去,“你有空着急,还不如先给我处理一下伤口,给他也处理一下,他我伤的还重!”宇哲说着,指了指被捆在旁边的颉利,这一晚,宇哲控制着他,还要空出手,用布把匕首的贯穿伤勒紧,这才保住了颉利的命,要不然流血流死他了。“他死死了,我才不管!”张玲珑嘟囔着,走前,拿出一柄细长的匕首,把宇哲肩膀处的衣甲割开,直接开始包扎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分散在各处大帐内的特种军将士陆续汇聚了回来,排成了一个方阵,站在宇哲的身前,脸尽是骄傲、兴奋的笑容。“颉利,你看本将这支部队如何?”张玲珑正在给颉利包扎伤口,宇哲走前来,看着面无表情的颉利,道。“本将?这难道是在恶阳岭袭杀本汗将领的部队吗,从开始本汗很怪,你到底是谁,不但对唐俭没有什么尊重的意思,连李靖对你也十分重视!”颉利抬着头,视线在宇哲身后的方阵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宇哲的那一头白发。之前宇哲的头一直戴着盔帽,还看不出什么,此时只觉得这一头白发如此刺眼。“本将林哲,定襄道行军副总管,领左前锋军!”宇哲道。“原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是李世民的福气!”“本将最想知道,阿史那贺鲁在哪里,当年他在贺兰山丢了二十万大军,没有被你杀了吧!”宇哲深吸了口气,神色凝重了下来,这一次征伐突厥,颉利只是他的第二目标,他最想抓住的目标一直是阿史那贺鲁。“阿史那贺鲁已经向西跑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追的了!”颉利仔细的看着宇哲脸的表情,渐渐的,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当年进攻银川的时候,难道你也在场?”“废话,烧死那二十万大军的两把大火,是林哲放的,等你到了长安知道怎么回事了!”张玲珑把手的药布用力一勒,疼的颉利脸色顿时变得刷白。当初若不是突厥入侵,张宝藏也不会因为瘟疫而死了。颉利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疼痛,缓缓闭了眼睛。“果然,无论什么事都不会是尽善尽美的,阿史那贺鲁,你还会回来的是吧!”宇哲把视线转向了西方,在前世的时候,阿史那贺鲁也是向着西方逃走,而且在那里重新建立了突厥部落,自称西突厥。这也是颉利的势力范围最后被称作东突厥的原因。“将军,特种队已经集结完毕了!”随后,李邺嗣来到宇哲身后,道。“那好,我们尽快出发吧!”宇哲摇了摇脑袋,驱赶着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的昏沉。这样的昏沉让他失去了敏锐的判断力,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尽快带着颉利离开。只要进入到甘州城后,基本才能确保安全,毕竟这里还有数万突厥兵的存在。大军转动,带着颉利出了关隘,行进在阴山的道路。此时已近正午,天气却变得阴沉了起来,三千人的队伍在阴山的大雪显得极为渺小。因为宇哲和颉利的伤势,所以队伍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天空也变得更加黯淡,仿佛随时会压下来一般,给人极为沉重的压迫感。“将军,看天气应该马要下雪了,我们是不是要加快一些速度?”李邺嗣看着风雨欲来的天气,道。宇哲眯着眼睛,自从大军在阴山出来以后,颉利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且发起了高烧,那一道伤口有了感染的迹象。“玲珑,颉利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承受剧烈的颠簸?”“可以,不过进入占襄城后必须停下来,他的伤势很明显,是个大夫能治的了,但是必须修养!”张玲珑点了点头,也在此时,一阵寒风吹过,一片巨大的雪花落在了张玲珑的额头。整个天地间都被鹅毛般的大雪充斥着,大军完全被遮掩住了。“这样的天气,周围容易隐藏部队,真是适合伏击的好地方!”林平走在宇哲身后,因为背负着霸王弓的原因,每一步都会别人更加的深入到雪地里,感慨的说道。听着林平的话,宇哲猛然睁开双眼,原本还有些眩晕的脑袋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明,浑身的汗毛随之立起。“原地防御!”一声暴喝,闯进了暴风雪,大军下意识的合拢了起来。在下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在两旁抛射了过来。箭矢因为暴风雪失去了准头,但是力道还在,虽说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是队伍的防御阵型却被打散了。“杀!”下一瞬间,在道路的两侧传来了大量的突厥兵,这些突厥兵大都是最为精锐的金狼皮甲兵。“那个大将,没错,是他带领突厥队伍来迎接的使团,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忽略了他!”宇哲看着风雪的那道身影,脸色凝重到了极点。阵型被毁还没有恢复,敌人冲了过来,即便以特种队强大的个人能力获得胜利,也将会是一场惨胜。“众将听令,阵型转变,自由组合小队,突出重围。大虎叔,跟我去看着颉利,林叔,射杀了对方大将!”宇哲的大喝声,让特种队的将士们心头一震,顿时反应了过来,开始反击。“该死,给老子留下来!”于此同时,王大虎的暴喝声传了出来,手的狼牙棒被当成了标枪,猛然向着颉利所在的战马抛了出去。王大虎的声音如同炸雷,沉重的狼牙棒化成了一道青色流光,在暴风雪冲击出了一真空圆柱,爆射而去。颉利被放在了一匹战马,原本在宇哲的身后,只是刚才的混乱使得战马不候控制离开了一些距离。宇哲让过人群,快速的向着颉利的方向冲去。紧接着,听到了王大虎的咆哮声,在暴风雪,出现了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这道身影在暴风雪的隐藏下,谁也没有察觉到,竟然已经摸到了颉利的旁边。狼牙棒明显对于这道身影产生了威胁,原本已经触摸到颉利的双手猛然松开,身形一闪,向着后面飘去。宇哲腾起身形向前激射,白衣身影仿佛察觉到了危机,不在理会颉利,伸手一掌打在了张玲珑的脖颈。张玲珑晕厥,被白色身影挡在身前继续后退,在此时,一根黑色的铁箭擦着张玲珑的头发消失在了天空。“追!”宇哲追着白色的身影,向着山体的方向而去。这道身影看去很柔软、轻盈,即便是带着张玲珑,脚下的雪地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暴风雪,只有林平和王大虎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王大虎速度很慢,追了两步失去了宇哲的身影。而林平距离太远,那一箭原本是给执矢思力准备的,在这一箭射出后,执矢思力已经到了林平的身前,和林平纠缠到了一起。 第二百三十二章坠入悬崖执矢思力是突厥仅次于阿史那思摩的大将,林平一时间脱不开身,只能凝聚精神,应对眼前的战况突厥人埋伏的军队并没有很多,是执矢思力带领的那三千人,特种战士们经过了刚开始的混乱,几人之间相互配合杀敌,很快,局势得到了控制。原本执矢思力只想趁机救回颉利,可是没想到宇哲的队伍反应的那么快,不但救人没有成功,还把自己的队伍陷入了进去。尤其是他身前的林平,明明只是穿着亲兵的衣服,却那么强。这张巨弓在他的手仿佛化成了一柄长矛,打的自己只能被动防御,而且隐隐有一股连绵不绝的力道,在这张大弓传来。“林哥,不要留手了,小主不见了,刚才那个娘儿们不简单,那轻功身法,内功没有圆满根本做不到!”下一刻,王大虎焦急的声音传来,林平身躯一震,直接将霸王弓当成了棍子,猛然向着执矢思力砸了下去。这一击之下,空的暴雪被轰然震开,一股强大的劲气在他的体内爆发而出。执矢思力双手高举,两把弯刀交错在一起,对着霸王弓架了去。伴随着“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弯刀在刀身处断裂,霸王弓落在了执矢思力的肩膀处。执矢思力承受不住这股力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瘫软在了雪地,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充满了苦涩,,“既然这么强,刚开始为何不出实力,我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宇哲追着那道身影,向着阴山山体方不停地前进,那道身影也没有想到,宇哲在雪山还能保持如此速度,虽说追不她,但是能远远地吊在后面。毕竟,此时的阴山很空旷,没有什么可以遮掩身体的障碍物。两人一追一逃,足足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了后来甚至迷失在了大雪,暴风雪太大了,大的足以令任何人失去方向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追逐着来到了一处悬崖旁,那道白色的身影停了下来,用肩膀支撑着张玲珑,转身看向追来的宇哲。宇哲在距离白衣身影还有四米的距离停了脚步,双手握着那柄苗刀,和带着血槽的匕首,神色从未有过如此凝重。自从宇哲穿越到唐朝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躲过了林平的霸王弓。“我是该叫你林哲呢,还是叫你宇哲?”在宇哲停下来的一瞬间,白色身影开口了,声音苍老夹杂着稚嫩,十分的诡异。“你是谁?是你给颉利报的信吧,放了玲珑,本将放你离开!”宇哲强忍着心的震撼,看着眼前被一层白纱盖住样貌的身影,逼迫自己冷静,所以声音十分的平稳。“你会知道我是谁的,但不是现在。”白色身影摇了摇头,“你是宇化及的儿子,你以为李二会信任你吗,不如你来帮我吧,你来帮我,我把这个女孩还给你!”“难道说小环给李元昌下毒、王尚宫之死、所有针对我的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为的是让我和李氏皇族决裂,你到底是谁!”听着白衣身影的话,宇哲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亮光,把以前犹疑的事全都连接在了一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仅凭我这一句话猜到了啊!宇哲,别人不知道你的能耐,我却很清楚,从守卫银川,到现在的擒拿颉利,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要是没有你的话,李二的江山早支离破碎了,所以,只要你跟着我,以后你将得到一切,相反,你要死在这里,林平不在,你不是我的对手!”白衣身影说完后安静了下来,仿佛再给宇哲思考的时间。宇哲眯起眼睛,心瞬间百转,没想到在银川的时候被人关注到了,到了现在,自己还不曾发觉。整整沉默了一个时辰,暴风雪逐渐减弱,直至最后风雪停息,两人站在悬崖旁,天空一片蔚蓝,身边尽是一片雪白。“一个时辰,你也该考虑清楚了!”“是啊!一个时辰,暴风雪停了,你发现了吗,我们身旁是悬崖,但是头顶是一个峰顶!”宇哲嘴角向勾勒,流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你是什么意思!”白衣身影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妙,脚步后搓,把张玲珑抓到了身前,此时,张玲珑也有了一些好转的迹象。“我承认,以你的实力,即便我能脱身也救不下玲珑,所以我想和你赌一把!”宇哲把右手伸进了怀里,冷漠的脸出现了一丝狰狞。“你想赌什么,你输了跟随我吗?”白衣身影的语气里带了些喜悦。“在雪山的山崖下,大多都会形成水潭,所以,我跟你赌命,看谁的运气更好一些!”宇哲说完,右手在胸口处甩了出来,一根火折子在空被点燃,随后一根引线触碰在了火焰,这是宇哲剩下的最后一包黑火药,向着白衣身影抛飞了过去。“该死,你不要这丫头的命了吗!”白衣身影看着飞来的火药包大惊失色,猛地把张玲珑向前一推,自己向着一旁躲去。在黑火药扔出的这一瞬间,宇哲像一根箭矢一样激射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张玲珑的腰身。“轰!”黑火药在宇哲身旁炸响,威力并不大,不足炸死一个人,但是声音却扩散了出去。“该死的,这个东西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最多只能用来当做信号使用!”白衣身影不甘的嘶吼道。“轰隆……”与此同时,在白衣身影嘶吼的时候,山顶峰,大面积的雪团塌陷了下来。“没有威力?笑话!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分在什么地方使用!”在宇哲的嘲讽声,大雪像是洪水般扑了下来,把三人压在了下面,推出了悬崖的边缘。雪崩持续了很久才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一阵散乱的雪花。不知何时,安静的悬崖边传出了一道轻微的摩擦声,那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在悬崖下踏着崖壁凸起的石尖飞了来。“幸亏发现了一团草根,找到了着力点,不然还真是危险了,只是可惜了啊,希望你能活下来……”白衣身影看着深不见的的悬崖,沉吟了片刻,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飘去,很快消失在了雪山。…………执矢思力被林平打的失去了战斗力,其余的突厥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很快,争斗结束了。此时正是暴风雪最为强烈的时候,不要说去寻找宇哲了,连方向都很难辨清。“李邺嗣,你带队,带着颉利继续往回走,去占襄城等着,颉利绝对不能死,快走!”林平忍受着暴风雪的袭击,大声嘶吼道。“林师傅,将军和玲珑姑娘都不见了,我们先去找将军吧!”李邺嗣道。“放屁!你现在的任务是把颉利给看牢了,颉利要是死了、或是逃了,我们怎么和林哲交待,现在带着队伍赶快滚!”林平一把将李邺嗣推到了面前,声音异常寒冷。“我明白了!”李邺嗣猛地摇了摇脑袋,眼神变的异常坚毅,“众将听令,留下一半,其余人跟我走!”大军在暴风雪艰难跋涉,带着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的颉利,和受了重伤的执矢思力,向着占襄城的方向走去。“将军,你可要快点回来啊,你放心,颉利这老家伙是你的,谁都别想带走!”李邺嗣走在了最前方,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只是声音完全被暴风雪掩盖了下去。李邺嗣带兵离开后,剩下的特种将士们聚集在一起,抵御着暴风雪带来的严寒,过了很长时间,暴风雪渐渐止息,众将士开始行动,向着宇哲追去的方向寻找了过去。“林哥,那一箭怎么射偏了,不应该啊!”王大虎连狼牙棒都没去捡,脸色很难看,对林平那一箭没有射目标很不满意。“那个女人一直在防备我,所以才会抓起玲珑丫头挡在身前,那一箭要是射穿她,只能先射穿玲珑丫头。这么好的轻功我还是第一次见,绝对是一名内功圆满的强者,少爷虽说很强,但是不会使用内功,不会是对手的!”林平的声音里充斥着懊恼。“林哥,我早想问你,小主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应该教会他内功的,以小主的资质,现在最少也能有所小成了,你为什么不教给他!”王大虎脸色更加难看,嘟囔道。林平没有回答,心的焦急也没有显露,只是流露出了一丝苦笑。当初宇哲在婴儿的时候历经长途跋涉的疲倦,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身体相对于同龄人也一直虚弱很多,根本达不到修炼内功的要求。即便是后来,那一次重伤后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宇哲也到了十六岁的年龄,这样的年纪更加不可能修炼了。阴山被大雪覆盖,没有目标,脚印早被暴风雪抹平了痕迹,正当众人心烦急躁的时候,一道轰响声传来,紧接着,天崩地裂,远处的山峰顶,一大片一大片的积雪滚落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这样,你就暖和了吧“快走!快过去看看!”林平大惊失色,在寻找那条小路的时候经历了那场雪崩后,才知道大自然的威力,很本不是人力所能够阻挡的。林平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雪崩的方向跑去。当时宇哲和白色身影相互追逐了大半天,才来到这处断崖边,此时的断崖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有的痕迹都被掩盖住了啊!”林平皱着眉头,看着断崖边的环境,喃喃自语道。“林师傅,快来看,这里有一道脚步印,这印记太淡了,要不是雪面太过于松软,恐怕留不下痕迹了,我们追去吧!”赵国趴在地,强忍着心的震惊,道。“只有一道脚印?”林平走前来,看着眼前的痕迹,双手猛然攥了起来,这道痕迹并不是宇哲形成的,宇哲没有这样的轻身功法。“找!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赵国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驱散了脑袋里的其他想法,开始在悬崖边缘寻找了起来。“不用了,你们看那里!”赵国刚刚行动,旁边传来了王大虎的声音,只见王大虎在悬崖旁探出了半边身子,看着峭壁的一个地方,那里插着一柄匕首。“走!立刻返回!”林平低声咆哮,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占襄城,只有回到占襄城寻找当地的百姓带路,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通往崖底的道路。这处断崖距离翻越阴山的那条大路只有半天的路程,和那条小路有着本质的区别,算不是多么偏僻的地方,当地的百姓一定知道怎么样才能进入到山崖底部。…………宇哲怀里紧紧的抱着张玲珑,完全被裹在了大雪团里,在掉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只来得及把匕首插在峭壁,便完全被雪团覆盖,坠落了下去。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张玲珑完全清醒了过来,双手环着宇哲的腰,侧脸贴在宇哲的胸口处,唇角向划起了一丝弧度。“噗通!”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响起,雪团瞬间散落,两人重重的跌入进了一个幽深的水潭里。悬崖底部并不像是藏尸山谷里那么幽暗,这里完全是一处正常的深谷,没有白雪覆盖,植被十分的茂盛,温度暖和的像是春天,与阴山之简直是天壤之别。深谷底部的面积很大,大的像是一座平原那么辽阔,紧挨着峭壁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水潭。两个人被包裹着身体的雪球承担了一部分冲击力,坠落进了水潭深处。一团鲜红的血迹在水潭底内翻涌消散,宇哲把自己垫在张玲珑的下面,即便是有了厚重的雪团卸去了一部分冲击力,水面的拍击力还是让宇哲胸口一闷,仿佛一个巨大的铁锤砸在了身,一股股鲜血在嘴里呕了出来,瞬间被潭水淡化,只剩下一层红色的薄膜状液体,升到了水面。“哗啦!”紧接着,恢复平静的水面再次涌起波浪,宇哲抱着张玲珑露出了水面,向着水潭的边缘游去。这个水潭很大,两人坠落的地方距离水潭的边缘还有数十米的距离,宇哲面无表情,右手在水面划动着,在水挣扎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拖着张玲珑爬到了岸边。张玲珑的身体还处于瘫软的状态,虽说刚才醒了过来,也只是强忍着精神睁开了眼睛,在宇哲游到了岸边后,趴在宇哲的胸口处再次昏迷了过去。“呕……”宇哲平躺在水潭边,没有了潭水的冲刷,浑身渐渐地被鲜血染红,嘴里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呕吐着。宇哲强行打起精神,侧过脑袋,发现潭水周边是一片草丛,草丛密集,足有半人高,这样的环境相对来说较安全,这一发现,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神的神采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你这丫头,都昏死过去了还要躺在我的胸口,我的呼吸原本变得很困难,真是让你害死了啊……”占襄城。李邺嗣带领着队伍回到占襄城以后,立刻寻找了随军的大夫,为颉利诊治。颉利被安置在极为少数的房间里,李邺嗣和将士们亲自守在门前。直到半夜,林平带着寻找宇哲的队伍返回了占襄城。在林平的队伍里,还有着三名百姓打扮模样的年人,这些三名年人虽说唯唯若若的,但是神色间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觉得很是焦急。“这位将军,我们快点出发吧,那处断崖的下面的温度并不是很低,常年都有植物生长,所以聚集了很多猛兽,在占襄城的位置想要绕路进去,最少都要七天啊!”在城停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其一位百姓对着一旁的特种将士催促道。“大叔,我们任何人都要着急,但是必须做好长时间寻找的准备,食物、武器,都要做好补充才是,在安心的等待一会儿,很快出发了!”特种将士看着年大叔焦急的样子,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百姓如此爱护,这全是将士们用命拼出来的。将士们在补充物资,林平去了颉利治疗的地方,和李邺嗣站在屋子外面,交代着什么。“林师傅,你说的阴山脚下的百姓,可信吗?”李邺嗣犹疑的问道。“我们在悬崖处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他们是因为躲避战乱隐居到了阴山深处,要不是出来打猎,也不会遇。放心吧,他们听到事情经过后,主动要求带着我们去山崖底部救人的!”林平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林师傅,一定要把将军找回来,即便是坠落到了悬崖里,将军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李邺嗣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道。“啊!他不会有事的,但是在我们回来之前,颉利交给你来看管了,定襄城的城墙能够阻拦突厥的骑兵,但是却阻拦不了在阴山出现的那个白衣人!”林平叮嘱道。“林师傅,放心吧,一千名特种将士布下的防御,没有人能够突破,在你回来以前,谁也带不走他!”“那好,物资的补充也差不多了,我们立刻出发,这里交给你了!”林平说完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越是尽早出发,越能够确保宇哲生存的几率会大一些,七天的路程,算是能够缩短一秒钟时间,也是要争取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晚是属于野兽的时间,悬崖底端,生存着各种各样的猛兽,宇哲受伤太重,完全昏死了过去。张玲珑不同,张玲珑只是因为被打到了脖颈,被震晕。后来因为坠崖耗尽了她的心神,在天色渐暗的时候,张玲珑终于睁开了双眼,张玲珑缓过神来,看着身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宇哲,瞳孔骤然收缩。借着太阳的余光,可以看到宇哲的身体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脸色苍白,胸口已经感觉不出起伏,浑身下完全没有了声息,像死了一样。“林哲,你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张玲珑拍了拍宇哲的侧脸,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张玲珑在慌乱之后,费力的把宇哲在河岸拽到了从草丛里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摸着宇哲的脉搏,眼神里有着一丝庆幸和震惊。庆幸的是宇哲的身体内还有着一些生机,顽强的存在着,震惊的是这么重的伤势,换成常人早死了多少回了。张玲珑心焦急,这么严重的伤势先不说能不能恢复,这一晚下来得冻死,悬崖下的温度却是很高,但这也是相对于雪山的温度来说高了一些,宇哲的身体能活着已经是迹了,没有任何的可能再去抵御外面来到的风寒。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张玲珑不敢剧烈拖动宇哲的身体,只能在周围的草丛里,寻找了些干燥枯萎的野草,折断了一些木材,用于取火来获取温暖。在水潭边的那一处空地,张玲珑费力的把宇哲身被潭水浸泡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宇哲的皮肤表面,有着一道道细微的裂缝,这些裂缝已经结成了血痂,是由于在高处坠落进水面,与水面之间所形成的力量拍击出来的。柴火堆积在一旁,张玲珑身的火折子被潭水浸湿,已经不能再用,幸亏在宇哲的被脱下来的衣甲里,有着四个兽皮袋子掉落了出来,这四个兽皮袋子并不大,却十分密实,完全可以用来防水。张玲珑慌忙打开第一个兽皮袋子,这个兽皮袋子很轻,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是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张玲珑摇了摇脑袋,驱散了自以为是的错觉,紧接着打开了第二个,打开兽皮袋子后,里面散发出一阵红色夹杂着绿色的光芒,张玲珑没空理会里面到底是什么,急忙去打开第三个。看着第三个兽皮袋子里面的火折子,张玲珑轻轻的笑了笑,火焰升起,湿冷的潭水边出现了些许的温热,两人的衣服被火焰烤干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一天最为寒冷的时候。宇哲的身体冰凉,毕竟是躺在潭水边的地面,即便有火焰燃烧,也保存不住温度,张玲珑感受着宇哲的体温,被火焰映射出的表情剧烈转变。最终,张玲珑下定了决心,把宇哲的衣服铺在地面作为褥子,随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如象牙般洁白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张玲珑抿着嘴,再一次伏在宇哲的身体,缓缓地闭了眼睛,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见到张玲珑脸的那股羞涩的红润,完全转化成了决心,“这样,你暖和了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你会死的最凄惨张玲珑的双臂紧紧拥着宇哲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更加浓郁,张玲珑感受着肌肤相亲的感觉,脸布满了一层潮红,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的睡了过去。两人陷入沉睡的时候,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火焰燃烧木材时发出的“噼啪”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深沉的夜色不知掩盖着多少的血腥,在深山的夜晚,是极为危险的,如果宇哲还清醒的话,绝对不会像这样毫无防御措施的睡过去的。像眼前的情形,在密集的草丛深处,传来了“沙沙沙”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密集,向着水潭的边缘包围了过来。不大一会儿,在水潭边缘的草丛里,出现了一双双惨绿色的眼睛,像是一团团的鬼火,不停地飘荡着,一阵阵沉闷的低吼声在周围的草丛里起伏,渗人心魄。宇哲还在昏迷着,张玲珑沉沉的睡了过去,对于周围即将遭遇到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贺兰山,木场。“快点,今天的任务还有很多,要是完成不了,晚要通宵工作了!”“说你呢!你他娘的在那里磨蹭了半天,那根木头的树皮还没有刮完,还想不想吃晚饭了!”一个工头模样打扮的年人,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在木场里来回走动,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一处木场已经开始工作了四年,是为了重建都护府城所建立起的木材厂,现如今建设都护府城房屋的木材,绝大部分是在这一个木场运送出去。这样的工厂,在附近有两个,一个是征召的当地百姓,每个月都要付工钱的。木场内的工人全部都是当地的百姓,每人一个月都能领取五两银子作为工钱。五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绝对不少了,不过由于之前突厥进攻的原因,百姓伤亡很大,劳动力依旧紧缺,所以为了尽快重建都护府城,把大量的工作压在了有限工人的身。另一个是袁公子抓来的,那些所谓的没有户籍的壮年,这些壮年每天只有可怜的一些食物,稍微懒散,会被监工的人抽一顿鞭子。但是这些壮年却在官方的账面顶着一个人的名额,领着一个人的工钱,这些工钱当然进入了袁升的腰包。这座木场里,在现在这样的时期,却诡异的回到了奴隶时代。木场的周围有人管制着,出口处守着很多地痞流氓样式的人物,意图逃跑的人全都会被打个半死,是直接打死的也大有人在,人权这个词,在这里连想都别想。工头在施工的地方绕了一圈,嘴里骂骂咧咧的,看着忙碌的百姓们显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宋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村里的老刘大哥被木头砸伤,被人带走一个月了,到了现在都没有消息,你说会不会……”两人正在给一根粗大的木材刮着树皮,木屑飞扬,沾满了全身,村长的儿子抬起头看着工头离去,眼睛里充斥着一片通红的颜色。村长的儿子原本是一个很精神、喜欢闯荡的年轻人,名字叫王兴平,正是因为不甘心一辈子生活在村庄内,所以才会选择离开村庄,外出闯荡。村长是村庄内唯一认识字的大夫,因为在隋末的战乱过够了乱世的生活,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兴旺、和平。只是这个名字并没有带来心的期盼。那时,宋管家带着曹夫人逃进了贺兰山里,情形十分危及,曹夫人被大火烧伤,整个人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被村庄里出来打猎的猎人遇到后,带回了村子,这才活了下来。当时最为兴奋的是王兴平,因为直到宋管家来到这里,这个村庄才知道,原来隋朝已经被毁灭了,唐朝建立了政权,现在遭到了突厥大规模入侵。至于田大嫂,是后来带着儿子逃进来的。年轻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时候还好一些,当窥视到了外面的世界,会变得不顾一切,在宋管家来到村庄后的第二年,王兴平带着宋管家给的银票偷偷的离开了。王兴平出来的时候,瘟疫刚刚被扑灭,那时候百废待兴,银两的购买能力被大幅度提升。他怀揣着千两的银票,看到需要帮助的人总会豪爽的出手相助。在村庄长大的王兴平,没有见过世面,不懂人心的黑暗,心思单纯,没有戒备的心理。这样外面度过了两年多,也交到了朋友,只是他太不懂得防备被人,也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后来被袁公子盯,遭到了陷害,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村庄了的大家伙儿。其实王兴平自己不知道,在战乱过后的地方,政令不通,律法不明,所有人都会暴露内心深处的暴戾时,能够连续两年才遇到这样的事,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迹。“也许吧,我们这些所谓没有户籍的人,都被当成了奴隶,因为对于官府来说我们都是不存在的,谨慎些吧,不要再去想老刘大哥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宋管家叹了口气,原本肥硕的身材在长时间的劳累工作下,已经消瘦了很多。宋管家的话让王兴平的眼睛更加的红润,王兴平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不停滴落在粗糙的双手。“宋大哥,对不起,全都是因为我,才会连累到村里的大家伙儿!”“好了,这不能怪你,只要活下去有希望,等着吧,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宋管家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眼神是刻骨的恨意,已经出来几个月的时间了,曹夫人的身体是他最担心的。宋管家不是没有想过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凭那个袁公子能做出这样的事,若是得知他的身份后,恐怕直接会杀人灭口,难道还指望着他给自己道歉,亲自赔罪不成。“放心吧,宋大哥,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一定会把大家伙全都救出去!”王兴平低着头,掩饰着眼神里的愤恨之意,宋管家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在王兴平心底深处泛出的那一股杀意。王兴平单纯的内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根本的转变。百姓工作木场的心位置有一处指挥所,像是宇哲前世的办公室,一群衙役在房间里大吃大喝,袁公子坐在最里面,看着身旁胡吃海塞的衙役们,嘴角噙着一丝傲然的笑意。“呃!”整整吃喝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午后,一直跟在袁公子身旁,年纪最大的那名衙役打了个饱嗝。“袁公子,最近要暂缓去山里寻找没有户籍的百姓了,那处木场里的家伙们逃跑的频率增加了很多,而且里面已经有了一千多人,再增加人数的话,我们的人手不够了!”“怎么,有人闹事吗?”袁公子顿时皱起了眉头,脸那副傲然也变成了阴沉的模样。“闹事的倒是没有,但是逃跑的人数却增加了,这一个月被兄弟们打死的有三十多人,要是真的有人跑出去,把那处木场暴露出去的话,这可是死罪啊!”“哼!你跟着分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死罪,这一千人一个月是工钱是五千两,死罪?你不知道新来的大都护是谁吗,跟我又是什么关系?谁敢判我死罪!”袁公子冷哼了一声,“他们敢逃跑,不要手软,一群只会逃避战争的贱民,连户籍都没有,死也死了,再抓是!”“可是,我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会有京城的大官来都护府城,我们还是消停点吧!”年长的衙役皱着眉头,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出事那么什么都好说,但是,只要事情败露,他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他并不知道袁公子真正的背景是什么,只是隐隐听说在长安有着很深的关系,仅凭他能够随意进出新任大都护的府邸知道,这关系浅不了。“你这么一说本公子还真是想起来了,刑部尚书郑善果要来都护府,已经提前发来了书,的确要注意一下才是,这样吧,我们去木场看一下,警告一下那些贱民!”袁公子站起身来,这些衙役们不敢坐着,一脸讨好的跟在了袁公子身后。自从袁公子成为了他们的头儿,他们没少得到好处。此时的木场正在施工,宋管家和王兴平两人用肩膀扛着一根修整好的木材,运到摆放完成品的空地。“呦呵,这不我们的王老弟吗,怎么样,在这里干的不错吧,本公子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只是你的村庄,每个月给本公子带来数百两银子的收入啊!”在此时,一道嘲讽的笑声传来,王兴平放下木材后猛地站起身来,眼睛里只剩下了正向自己走来的袁公子,双眼顿时变得一片血红。“袁升,是你……”“呵呵,本公子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对了,你们村的人没有逃跑的吧,逃跑的人可是全都成了野兽的食物了啊!”袁公子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饶有意味的凑到了王兴平的耳边,道。“袁升,你不得好死!”王兴平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捏起拳头,一拳向着袁升的脸打去。“嘭!”下一瞬间,却是一柄刀鞘猛然砸在了王兴平的脑袋,顿时鲜血四溅,王兴平连哼都没哼一声,瘫软在了地。“喂,你太用力了,他能占据一个工人的名额,一个月是五两银子,别跟钱过不去啊!”“也对,不过我刚才没有全力,应该死不了。”袁升听着衙役们的议论,撇了撇嘴,不屑的看向了一旁的宋管家,“你倒是想象聪明,在旁边看着也能忍得住,没有出手,现在我有点相信了,你以前能拿出几千两银子。不过,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你只是一个没有户籍的贱民,识相的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本公子保证,是把这里的一千人全都杀了,本公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而你,会死的最凄惨!” 第二百三十五章那一纸婚书“没有什么聪不聪明,只是保命而已!”宋管家摇了摇头,道“算了,看在你还能挣银子的份,今天不难为你了,不过这个家伙我要带回去,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不,要看本少的心情才对,哈哈哈!”袁升仰天大笑,宋管家看着被带走的王兴平握紧了拳头,直到袁升等人消失在了视线后,叹了口气,神情苦涩的低下了头,“哲少爷,你会回来的吧,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占襄城。那场暴风雪特种战士们遭到了伏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阴山。李靖由于要在阴山坐镇,无法轻易离开,毕竟阴山还有将近五万的突厥士兵,要是闹起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最终,李绩带着亲兵和唐俭的使团队伍,先行回到了占襄城了解情况。李绩回到了占襄城后,直接和唐俭来到了关压颉利的地方,颉利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只要留在北方,随时有着发生意外的可能,最好的选择是带着颉利立刻返回长安。所以,当李绩提出由唐俭的使团带着颉利返回长安的时候,和李邺嗣僵持在了颉利居住地的大门前。“李邺嗣,是你爷爷都不敢和本官这么说话,你竟然如此放肆!”唐俭伸着手指,指着李邺嗣的鼻子,大声喝骂道。“是不敢,还是不会?我爷爷顾虑和你同朝为官的情谊,可是本将不在乎,你有什么资格带走颉利,爷爷放你了,不代表你没有了私通突厥的嫌疑!”李邺嗣撇了撇嘴,嘲讽道。“放肆!本官有没有私通突厥不是你说了算的,本官再问你一遍,颉利你是交还是不交!”唐俭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脸尽是嘲讽之色的李邺嗣,只觉得胸口处一阵翻涌。“别说是你,算是爷爷亲自来了,本将也不会把颉利交出去,你记住,颉利是我们将军抓住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们将军才有这个资格,而你,唐大人,不够格!”“小辈,你……”唐俭捂着胸口,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过头,求助般的看向李绩。“邺嗣,出于安全考虑,颉利还是提早送往长安较好,而且颉利是一国的君主,交给使团带回去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你担心安全问题,完全可以带兵护送,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啊!”李绩劝解,道。“李将军,末将已经说过了,颉利是我们将军抓住的,只要见不到将军,谁都别想把颉利带走,除非我特种队的将士们全都死绝!”“你……你……放肆,林哲掉下了悬崖,一定是摔得粉身碎骨了,你用一个死人做借口,到底是什么居心!”唐俭道。“唰!”在唐俭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李邺嗣腰间的陌刀豁然出鞘,向着身前挥去。唐俭大惊失色,在这股狂暴的杀意下完全被震慑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按住了唐俭的肩膀,猛地向后撤了出去。陌刀的刀锋擦着唐俭的鼻尖,砍在了地面,李邺嗣的这一击用了全部的力量,最终,陌刀斜砍进了身前的泥土里。李邺嗣松开了陌刀的刀柄,看着已经瘫软在了地的唐俭,嘲讽的笑意再也不加以掩饰。“哈哈哈,我家将军的生死岂是你这种废物能够加以评判的,滚吧,颉利你带不走,谁也别想带走!”“李邺嗣,你太过了!”安修仁扶着唐俭,看着眼前仰天大笑的李邺嗣,脸色沉重了下来,刚才李邺嗣所爆发出的杀意,可是货真价实的。“邺嗣,你……”李靖同样被李邺嗣暴烈的动作震惊。“将军不必多说,守护颉利是末将接受的命令,除非我家将军亲自下令,否则颉利只能由我特种队伍看管!”李邺嗣向着李靖抱拳行礼,道。随即视线再次转向了唐俭,“众将听令!”话音落下,在屋里、房顶,任何可以想象到的地方,涌现出了大批特种战士,瞬间包围了整个院落。“以此陌刀为界限,超过界限者,视为抢夺颉利的敌人,杀无赦!”“唰唰唰!”紧接着是一阵陌刀出鞘的声音,雪白的刀身,能够照射出所有人的影像。“唐大人,他是认真的,不想死的话不要在靠近了!”唐俭明显不相信李邺嗣的决心,刚想抬起脚步的时候,却被安修仁一把按在了原地。“孺子小儿,竟敢如此无礼,这是李靖教导出来的孙子,好一个李邺嗣!”“唐大人,借用我家将军的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有本事闯一闯我特种将士的陌刀阵,杀了我们,自然可以把颉利带走,不然别在这里废话了,至于回到长安你怎么告状,那是回到长安的事,请吧!”唐俭看着油盐不进的李邺嗣,眼睛一翻,直接倒在了安修仁的身,安修仁看着晕厥过去的唐俭,叹了口气,“李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先行返回长安了!”“好吧,只能如此了……”李绩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李邺嗣一眼,带着安修仁向着占襄城的大门处走去。“赵国!”李绩带着唐俭离开后,李邺嗣转身,大喝道。“邺嗣,怎么了?”赵国在队伍走了过来,问道。“你带着几个兄弟,去肃州城,把李业诩带来!”“李业诩?带他做什么?”赵国问道。“你去吧,将军说过,这一次出征突厥后,会顺路回一趟贺兰山,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业诩去过都护府城,若是找不到将军的话,我们直接带着颉利去贺兰山,将军一定会回去的!”“原来如此,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赵国点了点头,带着几名兄弟,骑着战马出了占襄城,向着肃州城奔驰而去。“去贺兰山等待是最后的希望,若是将军死了,那颉利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不,区区悬崖,难不住将军……”………………悬崖底部,水潭旁。随着太阳的升起,一缕晨光划过水面,落在了两个相拥而眠的年轻人身。张玲珑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子下面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宇哲,手忙脚乱的穿了衣服。随后,再次点燃已经熄灭的火堆,在自己的衣甲撕下了一块衣布,为宇哲擦拭着身子的血迹。宇哲不会想不到,自己的身体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个女孩从到下看了个遍。张玲珑强忍着羞涩,为宇哲穿衣服,随后把右手搭在了宇哲的手腕,细细的感应了起来。“这不可能,昨天还是濒临死亡的状态,仅仅一个晚,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虽说还是很严重,但是脉搏已经变得浑厚了,这样的脉搏没有生命危险!”张玲珑心惊喜莫名,为了确保没有感应错误,右手并没有离开宇哲的手腕。 “咦?这是什么,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侵蚀他的身体!”这一发现,让张玲珑心倍感恐惧,这一股阴冷的气息她没有以往没有感受过,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这股阴冷的气息绝对是致命的。“不对啊!我和他一起掉落进了水潭里,那么,说明这股阴冷的气息从一开始潜伏在他的体内,为何现在爆发了?”张玲珑在宇哲身一点一点的检查,发现宇哲的身体逐渐变成了铁青的颜色,掀开眼皮,瞳孔处覆盖了一层鲜红色的血膜,恐怖异常。“在医学,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压制阴寒的东西,我记得曾经听爷爷说起过,难道是?”张玲珑神情一顿,忽然间想起了昨天晚,其一个兽皮袋子之,那一抹红色的光芒,当时看到里面没有火折子之后下意识的扔到了一旁,没有意识到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在夜晚发出那么耀眼的红光。这一块组合在一起的血玉在兽皮袋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张玲珑的双眼简直要瞪了出来。“竟然有这么一大块血玉,怪不得,能够压制你体内那股阴寒的气息。”张玲珑感慨了一番,赶紧把血玉重新装进了兽皮袋子内,贴身放在了宇哲的胸口,在这一瞬间,宇哲身体的铁青色逐渐消失,瞳孔的血膜也消散了。“四个兽皮袋子,一个装着火折子,一个是空的,还有一个装着血玉,那么这一个兽皮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张玲珑看向最终还没有打开的兽皮袋子,好的拿在了手,这个袋子摸着很轻,像是一个空袋子一样,但是里面确实有东西。张玲珑没有经得住好心的催促,打开了袋子,里面放着一张白色的宣纸,宣纸打开,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两个黑色粗重的大字,“婚书!”“吼!”张玲珑看着这两个字,心不由得泛起了酸楚,正当她继续看向下面的时候,一道野兽的吼叫声在不远处响彻,她震惊的抬起头,向着周围看去。这时才发觉,在身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些野兽侧卧在那里,看去像是死了一样。 第二百三十六章醒来这一发现,让张玲珑心莫名恐惧,张玲珑确实懂得防身的功夫,这是她从小的时候,张宝藏传授的,而且苗星还要强。但是张玲珑的经历太少了,在这样环境下,遇到不明所以的事情,能强忍着恐惧前去查探已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在周围捡柴火的时候,一具大一些的动物尸体都没有看到。张玲珑顾不细看,把婚书放进兽皮袋子里,随手塞进了衣甲内,向着周围的草丛走去。走近之后,张玲珑看到草丛里面的情形,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几具狼尸躺在了草丛里,而且尸体已经凝固了。张玲珑仔细查看了起来,心的恐惧越来越深,这是一个狼群,应该是昨天晚想要攻击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草丛里,而且是被毒死的。张玲珑紧咬着牙齿,看向了不远处散落在地的细树干。两根细树干,加一些坚韧的芦草,很快做出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张玲珑把宇哲固定在担架,抬起一头,向着远处走去。并不知道去哪里,也分不清方向,只有不停的行动着,才能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全感。整整过了三天时间,张玲珑已经停下来休息了很多次,原本及腰的长发,因为碍事,被她用宇哲的苗刀斩断,脸有很多污渍,因为不停的流汗、赶路,乍一看去是一名正在逃亡的士兵,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此时两人来到了一处溪流旁,张玲珑费力的捉了两条小鱼,没有点火烤熟,直接塞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火折子只有一根,要省着用,晚要是没有火焰防身,会很危险的。这条小鱼在嘴里咀嚼成肉沫的时候,张玲珑低下头,打开宇哲的牙齿,唇贴着唇,把肉沫渡了过去。随后,一些清澈的溪水再次被渡进宇哲的嘴里,溪水混杂着肉沫,流进了宇哲的胃。这三天,宇哲是靠这样的方法,吃下些东西。张玲珑看着宇哲嘴里的肉沫全都流了进去,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而将剩下的那一条小鱼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里的鱼有很多,张玲珑决定留下来休息一晚,在天黑以前,她又捉了几条,到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的时候,张玲珑捡了一些木枝,升起了火,把捉到的鱼放在了火堆面。火折子已经变得黯淡,明显是用不了几次了。被火焰烤熟的鱼,味道非常的香,张玲珑故技重施,将鱼咀嚼成碎沫之后渡进了宇哲的嘴里。“咕咚!”在她转身要把溪水喝到嘴里的时候,一道吞咽的声音在黑暗响彻,她听的很清楚,这道吞咽声仿佛直达灵魂深处。张玲珑猛然间转过身体,看向担架的宇哲,看到了已经睁开的那双眼睛,顿时,一滴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林哲,你总算是醒了!”宇哲挣扎着坐了起来,虽说身体不断传出撕裂般的疼痛感,但是在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啊!我醒了,接下来交给我,玲珑,这几天辛苦你了!”“你……怎么知道?”张玲珑脸色一红,道。“你已经知道了我体内有着阴寒之毒,在它的影响下,我对外界一直有着感知,可是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到了现在才能睁开眼睛。”宇哲的声音很沙哑,虽说在黑暗看不清楚张玲珑的表情,但是带着颤音的语气,还是让宇哲心掀起了波澜。“唉……玲珑,你休息吧,今天我来守夜!”张玲珑低着头没有说话,宇哲伸着手,想要触摸张玲珑的头发,直到看到那一头长发已经消失不见,眼神的疼惜之色更浓,最终化成了一道叹息,消散在了夜色里。张玲珑点了点头,本能的靠近到宇哲的身边,像是抱着一个大玩具熊般把宇哲抱在怀里,头枕在宇哲的胸口,很短的时间内睡着了,这几天她都是这样休息的。宇哲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阻止,而是保持身体静止不动,眼神则是看向了四周。“玲珑,我们这几天能够活下来真的是迹啊,这烤鱼的香味,可是会吸引很多饥饿的东西来到此处啊!”…………唐俭在李邺嗣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被安修仁扛回来之后,没用多长时间清醒了过来,安修仁知道怎么回事,装晕来避免羞辱的招数不是唐俭发明的。唐俭醒来后,使团出发,踏了返回长安的路程。使团的速度很快,唐俭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如果是在李靖身受到点侮辱,唐俭还能受的下,但是这个人换成李邺嗣,这让唐俭心怎么受得了。三天的时间,使团已经出了甘州城,进入到了大唐的腹地,唐俭打着使团的称号赶路,这一路,各个地方的官员大开绿灯,唐俭的心里这才有了一丝舒畅的感觉。晚,使团并没有进城休息,而是在路旁驻扎,唐俭的心里可是憋着一股气,不然凭借唐俭的性格,怎么可能经受这种旅途劳苦。整个使团只有三个帐篷,唐俭自己占据了最大的一个,夜已经过半,唐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身旁的案桌放着三个空酒壶,身的酒气更是浓郁。“唐大人,真是好雅兴啊!”忽然间,一道苍老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传进大帐内,唐俭的手一哆嗦,手的酒壶一个没拿稳,打翻在了地。“你是谁?安……”“你最好不要叫喊,不然的话,等安修仁到来之前,你的命保不住了!”声音再次响起,唐俭脸色巨变,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浑身一个激灵,酒意瞬间消散。唐俭捂住了嘴的下一瞬间,帐篷的顶端破开一个大洞,一道身着白色纱衣的身影降落在了帐篷里,脚步触地,轻盈得如同飘絮,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你到底是谁,找本官有什么事?”唐俭一屁股坐在座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来这,是要给你送一份大礼!”白衣身影道。“大礼?”“没错,这封信放在李靖那里始终是个麻烦,所以我自作主张,把这封信取了回来,你拿去吧!”白衣身影在衣袖甩出了一封信,信封正好飘落在了案桌。“这是那封信,你竟然拿回来了!”唐俭捡起了信封,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封信面的封漆还是完整的,明显没有打开过,唐俭看着眼前的这张信封,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极大地恐惧。那一天,这封信可是被李靖收走了,能在李靖身边偷来这封信,岂不是说随时能够潜入到李靖身边进行刺杀。“没错,我废了很大的手段,李靖可不是好相与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这封信根本不是通敌的信函,即便陛下看到也没什么,不然的话李靖也不会放了我,你想拿这封信威胁本官吗?”唐俭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开始疯狂的旋转,道。“呵呵,我对你没什么要求,这封信到底是写的什么我也没兴趣,这封信你是私底下给了颉利,这才是最重要的。唐大人,你记住,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白衣身影说完以后,脚步轻轻踏向地面,身体垂直向着面升了起来,在帐篷破开的洞口处,消失在了唐俭的视线里。唐俭呆呆的看着桌案的信封,摇了摇脑袋,若不是这一封信还在自己的身前,恐怕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第二天天亮,使团继续出发,唐俭坐在马车里,心绪却一直停留在了昨天晚,随着距离长安越来越近,心突兀的涌现出了抑制不住的恐慌。唐俭能做到这个位置,在官场历练了这么多年,对于危险的敏感自不必多说,甚至对于李邺嗣的愤恨,也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减弱了许多。………………悬崖底,溪流旁。张玲珑在宇哲醒来后,被一股巨大的安全感包围,这几天的疲劳涌了来,抱着宇哲身体的这一瞬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天色越发黑暗,果然,在夜色的笼罩下,不远处传的草丛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与张玲珑不同,脚步声第一时间被宇哲的耳朵捕捉到。身体在担架坐起,左手环着张玲珑的身体,右手握在了苗刀的刀柄,眼神冷漠了下来。“嗷呜!”一声狼嚎传来,脚步声变得更加激烈,张玲珑皱了皱眉头,在宇哲胸口处蹭了蹭,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睡着。“该死的,怎么是狼群!”宇哲强忍着身传来的疼痛,松开了张玲珑,站起身来,苗刀斜指向前方。在丛林,最忌讳的是被狼群包围,宇哲很清楚狼群的危险,可以说,他即便是选择面对一只猛虎,也不愿意被狼群盯。很快,一双双惨绿色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这一瞬间,宇哲突然脸色一变,只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再乱动,不由得把手伸了进去。一个兽皮袋子被宇哲拿了出来,兽皮袋子打开的一瞬间,两道泛着金黄颜色的光点出现在宇哲眼前,仿若闪电般迅捷,向着包围而来的狼群冲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被抓了壮丁这两道金色的光点向着狼群冲了过去,宇哲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光点行进的轨迹。几个呼吸间,光点返回,停留在了宇哲眼前,宇哲心里莫名的涌现出了一种感觉,这两个光点在发出一种极为愉悦的情绪。“这是在藏尸山谷的隧道里带出来的古异虫,蟜,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难道是变异了?”宇哲看着这两道光影,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和它们有了一些关联。“罢了,恐怕只有孙思邈先生才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次危机倒是安然度过了!”这两只蟜在空划过一道道耀眼的光线,最终又钻进了那个兽皮袋子里,宇哲脸流露出一丝喜色,因为刚才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脑海里下了指令,这两只蟜竟然听懂了。张玲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是嗅着一股烤肉的香味醒过来的。“这是兔子肉?你吃的是什么?”张玲珑醒来后,看到一只烤熟的兔子,被一根木头插在身旁,浓香四溢。“快点吃吧,昨天蹲守了半个晚,才抓到了这一只!”宇哲撕扯着一块烤肉,道。“嗯!”张玲珑看着宇哲已经在吃着,没有客气,捧起烤兔吃了起来。吃饱喝足后,张玲珑抹了抹嘴角,“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回去的路被这道悬崖堵死了,往东走吧,东边连着贺兰山脉,我们直接过去是,总归要回去一趟的!”经过了这一夜,宇哲的身体又恢复了很多,身体里的疼痛,已经影响不到走路了。有了宇哲的带领,两人的速度变得之前快了何止数倍。宇哲和张玲珑不停的向着东面走着,足足走了七天,才渐渐的走出了悬崖底部的范围,温度开始降了下来,毕竟,现在还是冬天,像悬崖底下这种四季如春的环境并不多。在丛林里,冬天的好处有很多,最少那些大型野兽们在冬天都是十分懒散的,尤其是那些毒虫蛇蚁,全都处在冬眠状态。…………悬崖下。宇哲和张玲珑离开了七天之后,林平率领的队伍在那三个百姓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处水潭的边缘。“这位将军,我们到了,这里是悬崖的最下方,在面掉下来一定会落在这附近!”“大家分散开,找!”林平看着眼前的水潭,稍微松了口气,眼前的水潭很大,那么宇哲有很大的希望落进了水潭里。“林师傅,你快过来看看!”很快,在水潭的另一侧,传来了禁军将士的声音。林平急忙赶了过去,看着眼前的痕迹,心的担忧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火堆、一群狼的尸体,还有鲜血的残留,这一切都说明了两人还活着!”“林大哥,既然小主还活着,那么一定会回去的!”“不会的,他直接在悬崖跌落了下来,算是死不了也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势,少爷不会回去的,他会一直往东,回贺兰,他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山林里会十分危险,我们直接往东追!”林平摸了摸地残留的血迹,抬起了头,视线看向了东方。三天后,在宇哲和张玲珑停留的地方,林平再一次找到了生火的痕迹,还有狼群的尸体,而且其一只狼的尸体被割下了一只后腿,这更加确定了宇哲的去向。……………长安城。颉利被擒拿的战报放在了李世民身前的案桌。李世民大喜过望,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降旨和谈的事情,独身一人跑到了武德殿,在武德殿内待了一整个晚,武德殿是李渊居住的地方。第二天朝,战报在满朝武的面前读了出来,一瞬间群臣激动,北方游牧民族一直都是压在原汉人心头的石头,当初颉利请降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战果了。这一瞬间,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宇哲的能力,更没人敢提及宇哲抗旨不尊的事。七天后,唐俭返回长安。由于在抓住颉利的那一刻,李靖派出了传达战报的士兵,所以唐俭战报晚了几天到达,唐俭回来后,在府邸里沉默了半天,才入宫面见李世民。此时,李世民还不知道宇哲坠落悬崖的事情,不知为何,唐俭也没有说起,只是把擒拿颉利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还说李邺嗣扣住了颉利,要亲自带回长安。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群臣们也没有当成什么大事,都以为是李业诩担心被唐俭抢了功劳,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李邺嗣还年轻。在生擒颉利的功劳下,一些瑕疵都被李世民和群臣们忽略不计了,连魏征都难得的没有发表异议。直到两天后,一队士兵带着宇哲坠落悬崖的消息进入皇宫,李世民在太极殿前看着紫微帝星旁,几乎要消失不见的那颗星辰,整整站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秦虎带着一队禁军将士和一副圣旨,向着北方奔去。李世民把这份战报压了下来,大臣们都以为秦虎是带着圣旨去犒劳大军,只有唐俭最为清楚,秦虎是去占襄城,把颉利带回来。至于宇哲坠崖这件事,战报写的是生死不知,而不是已经发现尸体,所以李世民把这件消息压了下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顾及到长孙皇后和高阳。况且,李世民的第一反应是宇哲不会死,在他的身还会发生迹。………………时间一晃而过,李邺嗣在占襄城等了两个月,两个月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李靖坐镇阴山,六路大军进入草原腹地,草原再也没有了能够抵抗的势力,可以说是一路横扫着奔向颉利的王庭。草原被清洗了一遍,李靖最大的顾虑是颉利王室逃亡,颉利的王室如果向西逃到沙漠,受到九姓铁勒的庇护,麻烦了。若是再次交战,战线拉的太长,得不偿失。这一天,六路大军合围,向着草原深处挺进,李靖却来到了占襄城,站在了李邺嗣的身前。“爷爷,您怎么来了?”李邺嗣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两个月的等待,已经几近绝望。“我不来,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李靖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我问你,林平带着人去悬崖下寻找林哲,过了两个月了还没有回来,你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吗!”“这……”李邺嗣猛然间抬起头,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神渐渐恢复到了清明,露出了一副狂喜的表情。“我知道了,将军没有死,林师傅一直没有回来,一定是找到了将军的踪迹,若是将军真的死了,林师傅早回来了!”“你知道好,带着颉利回长安吧,战报已经送达了两个月的时间,你之前拒绝唐俭还能找到理由,若是陛下再次下旨,你没有理由拒绝了,我留在占襄城等候,林平找回林哲后,我会第一时间派兵返回长安!”李靖拍了拍李邺嗣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李邺嗣抬着头,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分析,甚至没有感觉到李靖的离开。晚,李邺嗣带着特种一队和特种预备队的将士们,控制着颉利离开了占襄城,向着东方奔去。城墙,李靖看着这支千人队伍的背影,叹了口气,在夜色的掩盖下,谁也看不清李靖此刻在想些什么。“将军,邺嗣还是带兵离开了,应该是去了贺兰吧!”苏定方站在李靖的身后,感慨道。“去吧,等圣旨来了去不了了,这孩子还是嫩了些,还要本将亲自回来提点他才能转过弯来!”李靖点了点头,道。“邺嗣还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将军不要担心了!”苏定方劝解道。“是啊!以后的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李靖说着,转过了身体,把视线放在了北方,“只要攻破了那座王庭,我们该回去了啊……”………………宇哲和张玲珑在山川跋涉了两个月,从深冬一直到春天,幸亏两人穿的是作战用的衣甲,无结实,这样,也被树枝荆棘划的破破烂烂的。这两个月,宇哲的身体虽说有着很强的恢复力,但是由于一直在恶劣的环境赶路,还是没能完全痊愈。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终于,在两个月后的这一天,找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这条小路有一些车轴碾压的痕迹,这一发现让张玲珑兴奋无。两个月了啊,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关键是连洗把脸都是奢侈的,现在两个人除了那身衣服还能依稀看出些模样以外,完全是两个野人,宇哲那一头白发都变得黑扑扑的,乍一看去和了年纪的老头一样。“林哲,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来了,好像还穿着官差的服饰,我们走出来了!”张玲珑的声音很沙哑,完全听不出来是一个女孩子,宇哲转头望去,果然,在小路的远处,有着一队人正在向着自己方向走来。“是啊,终于在山里出来了,走,过去问问,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第二百三十八章你这柄刀不错“是啊,终于在山里出来了,走,过去问问,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宇哲眼神一亮,那么久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影,如今乍一看到别人,心里确实很兴奋。宇哲和张玲珑向着这些人靠近,很快,双方便碰到了一起。“呦呵,怎么这里还有俩野人,咱们的运气是好,这每个月又多了十两银子啊!”“野人?我看看!”这群衙役围了来,好的查探,还从来没听过贺兰山里有野人的。“喂,你们……”张玲珑激愤,但是刚刚开口被宇哲拦了下来,这几名衙役的对话让宇哲心里泛起了一股警觉。“咦?不对,他们不是野人,他们是兵,而且是逃兵!”一名衙役的视线,落在了宇哲腰间的那柄苗刀之。虽说他们两个人身的衣甲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但仔细看去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唰唰唰!”下洗瞬间,衙役身的长刀全部出鞘,把两人包围了起来。“我们不是逃兵!”宇哲眯着眼睛,沉声道。“不是?不是逃兵怎么在山里跑了出来,不过你的运气好,让我们兄弟发现了还有一条活路!”衙役说着把手探到了宇哲的腰间,放在了那柄苗刀的刀柄。“活路?”宇哲瞳孔一缩,眼神闪过了一丝疑惑,却并没有阻止衙役的动作。从刚才一开始,这些衙役的谈话让他感觉到很不对劲,现在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正好借机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这柄刀不错,很特,估计是这小子在哪捡来的吧,要是送给袁公子,他应该会喜欢。”“你小子鬼主意多,告诉你,这可是我们一起找到的,不能算在你一个人的头!”衙役们看着这柄苗刀,显得十分的惊,这柄苗刀是宇哲自己特意打造的,这个世界这一柄,独一无二,当然特。“行了,你们两个跟我们走吧,我再说一遍,跟我们走还能保命,这要是让军队抓回去,绝对是死路一条,算你们运气!”宇哲没有反抗,现在这些衙役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逃兵,若是反击的话只会越来越糟,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座山,才能定位自己和张玲珑到底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半日的时间,宇哲跟着这群衙役们来到了一处空地,这里有很多人,在砍伐树木,修整木材。“老刘,过来!”不大一会儿,随着衙役的声音,一个拿着账本的年人跑了过来。“呦,这都快半个月了,终于又抓来新人了,还是两个!”“好了,别废话了,我可告诉你,这两个可是逃兵,你小心点看着!”衙役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木场。“逃兵?”年人仔细的看着宇哲和张玲珑身的衣甲,“难道你们是去年在贺兰山关隘进入草原的那一支部队逃出来的?”“啊,大叔,我们是因为受伤没有跟队伍的行动,并不是逃兵,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宇哲看着年人仿佛打量货物般的看着自己,心对这件事产生浓厚的兴趣。“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你是不是逃兵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不用特意解释,等你能活着离开的时候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好了,把这两个身份牌子拿着,一三四五号,和一三四六号,以后这是你们领取食物的凭证,干活去吧,会有人安排的!”年人说完后,在账本记了两笔,转身向着木场的内部走去。…………都护府城,凤来楼。凤来楼是当年都护府城最好的酒楼,足足有五层高,都护府城重建的时候,这座酒楼是第一批被建起来的建筑,要知道,算是到了现在,民房都还没有完全重建完成呢。五楼,当年侯小波经常待着的地方,这里换了人,换成了袁升。“袁公子,我我不明白了,你放着长安不待,怎么跑到这来受罪,在长安随便混一混,也能当个有品街的官吧,现在在衙门当个衙役头,也是个受累不讨好的职位。”五层的包间内,袁升坐在了正坐,那名年长的衙役坐在旁边,讨好的问道。“哼,老刘,你年纪是够大了,是没脑子,长安那是什么地方,本公子好不容易才调了出来,等混些履历回去,才能更有前途!”袁升冷哼了一声,视线放在了桌子那柄特的苗刀。“袁公子,这柄长刀……”“好了,不用废话了,这柄长刀不错,把兄弟们全都叫来,今天的消费都算在我身。”袁升拿起这柄苗刀,很快离开了凤来楼,消失在衙役老刘的视线里。宇哲在这个木场里待了七天,也弄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这里大多是当年突厥进攻时躲进贺兰山的百姓,这些百姓躲进山里不敢出来,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直到被都护府的衙役们用各种方法抓了回来。“林哲,你的伤势好些了吗?”两人在加工一根木头,张玲珑一直保持着脏兮兮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隐瞒住是女人的事实。“放心吧,这里的劳动强度对我来说并不强,之前在山里赶路的时候恢复的快多了!”宇哲笑了笑,道。“那我们怎么办,要亮明身份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张玲珑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道。“这个木场里控制着千人,绝对有大人物参与,朝廷为了重建都护府花了大价钱雇佣百姓,可是这里的官员抓着这些没有户籍的百姓来顶替名额,领取工饷,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绝对是死罪。你信不信,只要我们的身份暴露,先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接下来一定会被人追杀的!”宇哲深吸了口气,看着这个木场里忙碌的身影,眼神里散发出了冷漠的寒芒。“当年为了守护都护府城的百姓,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把百姓当成奴隶,他们并不是没有户籍,而是官府没打算给他们把户籍补回去!”“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人带出去?”张玲珑疑问道。“放心,百姓是最不可以欺辱的,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感觉有一些暗流在涌动,这些百姓应该是在计划着什么,静观其变是!”宇哲站直了身体,揉了揉张玲珑的头发,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好了,丫头,现在这没人看着,歇会儿吧,剩下的这些我自己来可以了!”“嗯,那好吧,接下来交给你了,这么粗糙的活,我的手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张玲珑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的双手伸到了宇哲的眼前,原本细嫩的双手已经变得很是粗糙,还有着一道道细密的划痕印刻在面,极为刺眼。晚。这一千人晚休息的地方是用茅草搭建的简易屋子,一间屋子里住着十几人。每天晚,张玲珑都是睡在一个紧挨着墙壁的角落里,宇哲睡在她旁边,挡着其他人。在凌晨的时候,宇哲睁开了眼睛,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张玲珑,张玲珑的鼻子一皱一皱的,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美梦。“玲珑,醒一醒。”“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玲珑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不满的撅着嘴,道。“他们都出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宇哲坐起身来,道。张玲珑揉了揉眼睛,其他人果然都不见了,剩下了他们两个。春天晚的山林里,正式虫蛇野兽开始躁动的时间,所以原本应该寂静的黑夜显得很是杂乱。一处空旷的场地,这里是存放成品木材的地方,千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宇哲和张玲珑没有靠的太近,而是隐藏在远处的一堆木材后面,这里勉强能听到百姓们的谈话。“宋老弟,那些守夜的都在木场外面,已经有兄弟们在放哨,没问题!”“那好,大家伙,我们开始吧,时间越短越不容易出现披露!”宇哲听着这道声音,只觉得有些熟悉,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在夜色的掩盖下看不清楚模样,所以并没有听出这是谁。“你们也应该知道,想要逃走的,已经被打死了三十多人了,他们承诺说都护府重建之后放我们离开,那全是屁话,等到那一天,是我们的死期了啊!”“这个大家伙都知道,我们也不傻,只是大家伙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反抗……”“这一次冒着危险把大家聚集起来,是因为担心大家害怕,到时候耽误了事情,我只想问一问,有没有想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宋管家眯着眼睛,并没有理会那道疑问,反而问起了谁想退出。“哎呀,宋老弟,你说吧,大家伙要是退缩的话不会来了,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下!”“那好,明天,又到了袁公子来例查的时间,他每一次只是带着十几个衙役,那些打手是在守着木场各处的出口,只要我们能把袁公子扣住,以他的命为要挟,去见都护府的大都护,请大都护为我们做主!”“是啊,大都护那么大的官,应该能做主的!对了,前几天不是又抓来了两个人,要不要把他们也叫?”宋管家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行,据说那是两个逃兵,逃兵是绝对不能信任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被泄露了出去,全都完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大都护贺兰俊到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必要,为了避免被发现,宇哲和张玲珑提前回到了茅草屋,在原本的位置躺了下来果然,两人躺回去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其他人陆续回到了屋子里,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气氛显得很凝重。张玲珑缩在宇哲怀里,一会儿睡着了,宇哲却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月亮即将落下,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赶快起来,干活了,都他娘的起来!”急躁的喝骂声,和鞭子抽打空气时发出的破空声,在茅草屋外响起。一个满脸阴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皮鞭,站在茅草屋的不远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众人揉着眼睛,满脸怨恨的走出屋子,此时,便要开始今天的工作。“啪!”忽然间,鞭子一甩,皮肉绽裂的闷响声随之传出,长鞭顿时染了一层鲜红的血液。一位了些年纪的百姓动作慢了一些,这一鞭子落在了身。“你们这群只会逃跑的贱民,突厥人攻来的时候逃,被老子抓来了还是逃,一群废物,磨蹭什么!”“啪!”又是一鞭子落在了老人身。“看什么看!你们这群贱民要是自觉一些,不用老子起那么早了!”其他人站在原地,充满杀意的看着年轻人,却在死死的忍耐着。“呦呵,你们想造反吗!你……”这一次,鞭子在扬起来的过程,被一只纤细手攥在了手心里。“突厥人进攻的时候你在哪里!”张玲珑还是第一次对别人产生这么厌恶的感觉,都忘记了掩盖自己的声音。“咦?女人?我看看,长的还挺不错,哈哈哈,原本今天轮到我来叫这群废物开工,我还不情愿,现在看来真是赚了!”张玲珑原本属于耐看的那种类型,仔细看去,即便是这一身的木屑尘土也遮掩不住原本的容貌。“是啊,你赚到了!”下一瞬间,宇哲出现在年轻人的身后,右手食指如闪电般点在了年轻人的后心部位。年轻人身体一顿,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不大一会,眼睛被血液充斥成了鲜红的颜色,直到死了,都没有发觉是谁干的,眼神里还残留着**向着恐惧的转变。“哎呀,林哲,你怎么把他杀了!”张玲珑后退了一步,惊讶的问道。“杀了也杀了!”宇哲耸了耸肩膀,看向了周围的百姓们。“你们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他只是一个帮凶,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对你们产生什么影响!”宇哲说完,扛起了年轻人的尸体,向着远处走去,为了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尸体还是要藏起来的。这些百姓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眼神里完全变得狠厉下来,宇哲的举动,抹去了他们心最后的一丝不安。宇哲和张玲珑离开后,这些百姓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向着做工的地方走去,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不做也得做了。天色大亮,百姓们沉默的干着手的活,木场的大门处,袁升走在最前方,看着四处飞散的木屑,不停的皱着眉头。“他娘的,这都多长时间没有抓回人来了,你们在用心点!”袁升不停的向着四处张望,忽然间发现这些正在劳作的百姓,总是会下意识的看着他。这些目光非但没有让袁升感到有什么不妥,反而在心底涌现出了一股兴奋。“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之前都是抓的男人,还留下了那么多女人,两人女人顶一个男人的工作量应该可以吧!”“还真是,袁公子真是高!”“没错,还有那些老家伙儿,这样看来,每个月最少又可以多出五千两银子!”衙役们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却没有发现,这些话让一旁在工作的百姓们停了下来,表情顿显狰狞。这些女人和老人,都是他们的亲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若是自己受了委屈还能忍受,可若是涉及到了亲人,那么便会用自己的命来抵抗。“哗啦!”木头落地的声音引发了袁升的注意,袁升抬起头,看着周围围来的百姓们,脸色阴沉了下来,“你们想要干什么,找死吗?”“袁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的兄弟去请大都护来这里一趟!”宋管家在人群走了过来,道。“你们是一群什么东西,也想见大都护?”袁升讥讽道。“是啊,我们是一群贱民,可是您的身份可尊贵着呢,我们见不到,可是您会让我的见到的是吧!”宋管家咧开嘴唇,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宋管家不知道袁升的身份,但是他见过形形**的人,这个袁升的嚣张程度,可是当年的侯小波都差不了多少。“你们敢!真的不怕死吗!”袁升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心里涌现出了一些慌乱。“我们要是死,但是你一定会死在我们前面!兄弟们,全都抓起来!”宋管家恶狠狠地看着袁升,紧接着,百姓们扑了去,袁升和那些衙役加起来才十几个人,毫无反抗能力。外面的地痞流氓们冲进来以后,袁升和衙役们全都被捆了起来,一把磨的绽亮的镰刀,放在了袁升的脖子。“袁公子,达官贵人我老宋见得多了,除了我家老爷,还真没见到过不怕死的,你说,你这条小命能不能让我们见到大都护!”“胖子,见到大都护又怎么样,放了我,今天的事本少爷可以既往不咎!”袁升感受着脖子传出的冰凉感,更显得惊惧,强行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道。“你们这些公子哥会既往不咎?真是笑话!”宋管家撇了撇嘴,“放回去一个报信,我们等一天,明天正午,若是都护大人没来的话,我们和袁公子一起死!”宋管家说完后,人群再次让开了一道缝隙,那名年龄最大的衙役被丢了出去。这个衙役是一直跟在袁升身边的老刘。“林哲,你说他们能够成功吗?大都护可是这里最大的官,解决这里的事情不成问题,但是一个衙役能见到大都护了?”在人群的最外侧,张玲珑眺望着被捆起来的袁升,担忧的问道。“也许是一厢情愿吧,玲珑,今天晚,你偷偷离开,去贺兰的关隘找韩守将借兵,把这块玉佩带着!”宇哲脸的表情很凝重,把兽皮袋子那枚翠绿色的玉佩拿了出来,塞到了张玲珑的手里。这枚玉佩,他一直没有还给长孙皇后。“那你呢?”张玲珑接过玉佩,道。“我有些不放心,要留下来看着!玲珑,你告诉韩守将不要冲动,静观其变,我想要知道,这几年的都护府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单于都护府城,都护府。这三年来,整个都护府城干的热火朝天,是重新规划的,规模而言,已经完全超过了以前都护府城的面积。在这个时代,能有这般速度,完全归功于贺兰山脉的木材,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贺兰俊,单于都护府大都护,自从三年前受命到来之后,一心扑在了都护府城的重建,最少表面是这样。最重要的,贺兰俊真的是拿出了成绩,长安方面因为都护府城重建的速度,已经多次发来了嘉奖,而且还有一些内部消息,贺兰俊在这里的任期期满后,会直接被调入进尚书省任职。尚书省现在的掌管者正是杜如晦,这意味着贺兰俊将会步入宰相的行列。衙役老刘赶回都护府城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城主府。贺兰俊正在书房里批示公,贺兰俊身穿着一身紫金色的官服,看去四十几岁的样子,尽显威仪,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亮黑色的官靴没有一丁点的灰尘。“嗯?怎么外面那么吵,谁在喧闹呢!”贺兰俊抬起头,放下了手的毛笔,道。贺兰俊身前案桌的公还有厚厚的一层,繁杂的工作加外面隐约传来的嘈杂声,让他的心情变得烦躁了起来。“大人,好像是有人吵着要见您,是因为袁升公子的事情!”门外,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又是他!”贺兰俊坐在了椅子,紧皱着眉头,双手在太阳穴轻轻的揉动了起来,“这个袁升,一天天不能消停点!”“大人,您要不要见一见,这个袁升倒没什么,可是他哥哥毕竟是太子府的人!”“罢了,你去把人带过来,还有,直接把人带到待客大堂去,要大大方方的,去吧!”贺兰俊思索着闭了眼睛,脸闪过了一丝疲倦。“这一次征伐突厥之后,朝廷的官员调动会有一次大的变动,千万不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什么事啊!”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贺兰俊才睁开眼睛,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写了起来。宣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折成方方正正的形状,放进了信封里,在信封的表面,写着,大理寺卿,贺兰楚石收。 第二百四十章我跟你们走贺兰俊来到了待客大堂之后,没有人看到他出来,到了深夜,衙役老刘才出了城主府,向着城守军驻地的方向跑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贺兰俊穿着一身便服,出现在了城守军的 驻地,单于都护府的驻军和其他的城池起来并不多,但是起木场那些百姓们来说,也是不可战胜的。木场处。袁升和那些衙役们被捆起来之后,一直被扔在了原地,一晚过去,全都没有了之前的傲慢,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天亮之后,贺兰俊骑着马,身后跟着的是衙役老刘,两个人来到了木场。“来了,都护大人来了,还不快点放了本公子!”袁升远远地看到贺兰俊的身影,挣扎着坐了起来,道。一整天没有喝一滴水,吃一口饭,让袁升已经没有力气去说什么狠话,直到看到了贺兰俊,才爆发出了体内最后的力量。“怎么来了一个人,他是大都护吗,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的吧!”“不,也许真的是大都护,只是怎么可能独身前来呢!”宋管家看着马背的贺兰俊,神色有些犹疑,贺兰俊的气势很强,一看是一个久坐位之人。“大都护都来了,还不放了我们!”衙役们顿时大叫大嚷了起来。“闭嘴!”宋管家大骂道,心犹疑的感觉越发强烈。“宋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然我们挟持着这几个家伙,直接逃回山里去吧!”“逃?我们不是在山里被抓来的,我们无处可逃,只有拼死一搏了!”在宋管家等人谈论的时候,贺兰俊已经靠近了过来。“本官是单于都护府的大都护,听说你们非得要见本官,现在本官来了,你们谁是领头的!”贺兰俊停在了十米以外,看着远处半躺在地的袁升和那一群衙役,面无表情。“我是领头的,都护大人,你终于来了!”声音传出,却不是宋管家,在宋管家刚刚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跨过他的位置,走到了他的前面,道。“放屁,你是七天前才抓来的逃兵,怎么可能是领头的,分明是那个胖子!”衙役老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道身影,大声怒吼道。“他一个胖子会有这种魄力吗,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在我来了之后才会反抗!”宇哲看到了大都护单身来此,知道事情不妙,很快穿过人群,走到了宋管家的身后,所以才及时阻止了宋管家开口。宋管家看着宇哲的背影,咽了一口唾沫,把刚刚冲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宋管家虽说一般人还胖一些,但是之以前也相差甚远,宇哲这几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个人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离得那么近,却没有认出对方。“贺兰大人,这小子说的没错,这个胖子之前可老实着呢,这小子不一样,袁公子送给您那柄造型特的刀,是在他身找到的!”衙役老刘同样骑在一匹战马,伏在贺兰俊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有什么诉求直接说吧,朝廷花那么多钱雇你们来劳作,不是让你们来闹事的!”贺兰俊的视线落在了宇哲的身,瞳孔逐渐收缩,道。“花钱雇佣我们?都护大人,这里的情形你真的清楚吗?”宇哲嘲讽的笑了笑,道。“本官有什么不清楚的,朝廷花钱雇佣百姓是众所周知的事,既然有了误会说清楚是了,既然你是领头的,那么和本官去趟府城如何,有什么误会我们谈一谈!”贺兰俊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寒芒,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摸不透的感觉,让他心涌现出了些许不安。“我要是不去呢?”宇哲抬起头,道。“不去?不,你会去的,本官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用他,还威胁不到我!”贺兰俊指着被绑在地的袁升,嘲讽的笑了笑,道。贺兰俊话音落下后,宇哲把视线放在了远处,看着远处半空那一道道灰尘,哑然一笑,“好,我跟你回去说清楚!”“那好,把他们放了吧,本官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即便工程结束本官的保证也有效,以本官的身份,还不屑于骗你!”贺兰俊说完后调转了马头,向着木场的外面走去。“放了他们吧,你们在忍耐一些时日,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人来救你们!”宇哲向前走了几步,头也没的说道。“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管家伸了伸手,看着宇哲渐渐远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哈哈哈,老子告诉你怎么回事,你以为大都护会独身来此吗,外面早布满了大军,若不是那小子聪明,站了出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袁升狰狞一笑,看着周围露出恐惧之色的百姓们,越发的得意。………………最终,宋管家在城守军的压力下放走了袁升,袁升也没有表现出报复的心态,而是和这十几名衙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木场。贺兰俊返回都护府城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时已经不见了宇哲的身影,间过了两个时辰,袁升打着饱嗝,一脸心满意足的走进了贺兰府。书房。“贺兰叔叔,那个逃兵怎么处理了,把他交给我吧!”进入书房后,袁升那张满足的脸立刻耸拉了下来,做出了一副愤恨的样子。“你给我消停一些,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前些天你在木场里带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也先丢到大牢里去,顶多再有三四天的时间郑善果到了,不管有什么事,等郑善果走了再说,这期间你也老实些!”袁升拍了拍桌子,道。“那些贱民怎么办,我白被他们绑了一夜了,要我看全都杀了是!”袁升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全都杀了?你口气可不小,那可是一千多号人,你说杀能杀吗!你小子还把人命当一回事吗!”贺兰俊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道。“那怎么办,都护府城的重建早晚会结束,结束之后呢,更不能放了他们,也不能养着他们吧,一千多号人呢!”袁升看着贺兰俊发怒的样子,直接退到了书房的门边,哭丧着脸,道。“放了又怎么样,一群连户籍都没有的人能指证你吗,谁会信?可是,这一千人要是死了,被人发现的话不是那么简单了。听着,以后那处木场里的事你别管了,郑善果来的这段时间你出去避一避吧!”贺兰俊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袁升,摆了摆手,道。最终,袁升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贺兰俊的府邸,连夜离开了都护府城。贺兰山关隘。晚,张玲珑在宇哲的掩护下逃离了那座木场,这七天时间以来,宇哲早把周围的地形地势打听的差不多了。张玲珑拿着那枚翠绿色的玉佩,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关隘。守关的士兵把张玲珑带到了一处营房内,张玲珑在这里住了下来。一连三天,张玲珑被留在这处营房里,没人理会。若不是每天都有士兵来给她送饭,态度也十分客气,张玲珑都会怀疑宇哲给自己的玉佩是不是假的。直到三天后,一个夜晚,天空散落着闪烁的星光,张玲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无聊的拄着下巴,眺望着天空那一轮明亮的弯月。“大姐姐,是你说知道大哥哥的消息吗?”随着院子的木门被打开,一道清脆稚嫩的女童声音响了起来。张玲珑猛然回头,看着出现在院门处,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女童,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眼睛里闪着古怪精灵的光彩,微微抿着小嘴,脸显露着一副期待的表情。“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座关隘,你说的大哥哥难道是林哲吗?”张玲珑眼神一亮,几步走前来,半蹲着,一把将小丫头拉进了怀里,揉了揉小丫头红润的脸颊,笑嘻嘻的问道。小丫头皱了皱鼻子,“你是问不要我的那一家?还是现在的?算了,本小姐没空和你说这些,你快告诉我,大哥哥现在在哪呢?”“那可不行,姐姐得见到韩守将才能说,你要想知道林哲在哪,把韩守将找来吧!”张玲珑笑了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小丫头的侧脸。“哎呀,三天前有一支军队在山里来到了关隘内,父亲立刻带着兵离开了,说是去跟着他们找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小丫头撅起了嘴,眼珠一阵转动,“要不这样,你先告诉我,我让母亲派人去把父亲找回来!”“你这丫头才这么小知道骗人了,你母亲能调动这里的部队?告诉姐姐,你说的那一队军人是什么样的!”张玲珑看着小丫头闪着光彩的表情,心里涌了一股极大的兴趣。才七八岁的小女孩,有着和年龄毫不相符的机灵和镇定,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们很怪,身的衣服都破烂的不像样子,其一个人背着一柄黑色的、巨大的弓箭,还有一个长得那么高,又粗又壮!”小丫头眯起了眼睛,把双手背在了身后,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太好了,一定是他们,他们追着我和林哲的踪迹找来了!”张玲珑一阵惊喜,即便是有了这枚玉佩,能够找关隘内的守将帮忙,但是也不如那些特种将士们在身边来的安心。“丫头,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张玲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越加喜欢。“我有两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叫韩曌,以前好像是姓武,叫武媚娘……” 第二百四十一章郑善果到来木场。自从宇哲走后,百姓们知道了城防军被贺兰俊带了过来,完全陷入了沉默。“宋老弟,我们该怎么办,连大都护都站在他们那一边,我们都没有活路了啊!”“是啊,幸亏刚才那个年轻人,要不是他把这件事扛了下来,我们完了,亏我们之前还防备他呢!”“是啊,昨天晚,我被监工抽了好几鞭子,是他救了我,我听他的同伴叫他林哲,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百姓们后怕的讨论着,直到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管家猛地转过了身体。“你说什么,你说他叫林哲?他怎么能是林哲!”宋管家嘴角颤抖,此时的心情复杂的自己都说不出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要伤心。“怎么了,宋老弟认识他?”“宋老弟,你怎么了?”“是啊,我认识他,刚才觉得背影眼熟,怎么没认出来呢,要是认出来,要是认出来……”最终,宋管家抹了一把脸,脸已经不知不觉间流满了泪水。“安心等待吧,既然哲少爷出现了,没有问题了!”………………官路,一辆马车,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咯吱咯吱的赶路。都护府城的城门处,贺兰俊在城门处等候,直到这一队人马来到了城门前。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名年人在马车里钻了出来,贺兰俊看到后赶紧迎了去。“郑大人,长安一别也有三年多了,大人别来无恙否?”“有劳贺兰大人亲自出城迎接!”郑善果走前来,行礼道。两人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刑部之首,只是因为郑善果掌管的是刑部,像是现在的公安部长,掌控的是全国的刑事部门,而且是在长安为官,所以在惯例高那么一些。“不麻烦,郑大人奉皇命前来都护府城办差,本官自然要鼎力支持!”贺兰俊道。“那有劳贺兰大人了!”“郑大人客气,我们先进城吧,本官已经在城主府内安排好了住处,请吧!”贺兰俊侧过身体,和郑善果一起向着城里走去。路,郑善果不停的四处观望着。“只三年,都护府城重建到了这般规模,贺兰大人真是好手段啊!”“郑大人说笑了,都是朝廷大力支持,拨下了大量的银子,本官只是引导而已。”两人讨论着,带着整个队伍进入了城主府。郑善果来此是因为李世民的命令,前来查探宇哲的身世。既然如此,这件事绕不过贺兰俊,要是没有贺兰俊的帮助,难度可太大了。郑善果进到城主府后,第二天便开始进行差探,而且把自己办公的地方搬到了都护府城的衙门内,这里才是郑善果最为熟悉的地方。整个衙门内的人手大部分调配到了郑善果手下,只是当初都护府城被毁的太过于彻底,绝大多数人都是通过银川战役和治愈瘟疫认识的林哲,算是以前有知道宇哲的人,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从小在曹府和贺兰山长大,对于宇哲的父母是谁没人知道。调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算是郑善果,也到了一筹莫展的地步,这还怎么查,一点头绪都没有。又过了几天,郑善果在衙门的房间里思考该从何处入手的时候,在衙门的大门处传来了一阵鼓点声,鼓点激烈,隐约间夹杂着一道道的哭骂,郑善果皱起了眉头,昨天,都护府城掌管刑事的城尉赵节还口口声声的汇报,都护府城的治安有多好,三年来都没有几人鸣鼓喊冤。赵节,是长广公主的儿子,长广公主是李渊的第五个女儿,在隋朝的时候嫁给了赵慈景,赵慈景武全才,最重要的是样貌极为英俊,后来唐朝建立,赵慈景率军攻打蒲州,被隋朝大将尧君素俘虏,忠贞不屈,十数日后死于狱。所以赵节很受李渊疼爱,有李渊作为靠山,赵节这些年也是混混沌沌的度过,直到长广公主改嫁杨师道,赵节这才有了一些改变,这一次前来都护府城任职,也是主动请缨而来,为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混履历罢了。当初都护府城各个方面的官员位置,可是引发了好一番争抢,赵节能担任府城都尉,掌管刑事和城内的事宜,最终还是李承乾点的头。说起来,长广公主还有一件足以流传于历史的事件,当年武士彟的原配夫人去世后,长广公主为其做媒,让他又娶隋宗室杨达的女儿,杨达是杨师道的叔叔,是长广公主婆家人,所以,长广公主名正言顺的做了主婚人,是这样,才有了女皇帝武则天。郑善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继续陷入进自己的思考,诺大的都护府城,有百姓鸣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郑善果并不打算参与,毕竟这是赵节该做的事情,都护府城遇到事故的时候,有他自己处理的流程。直到天色渐暗,郑善果准备回住处休息,来到大门后发现,鼓声停息了,但是哭泣呜咽声还在起此彼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仁实,你去看一看,赵节办公怎么这么拖沓!”郑善果脸色严肃,对着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刘仁实,卫尉卿刘弘基之子,刘弘基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排名第十一,年轻的时候混迹江湖,是有名的游侠,不在风尘三侠之下。郑善果去齐州追查县令一家被杀之案,自知此去凶险,所以特意把刘仁实调了回来,刘仁实是郑善果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一身武艺尽得刘弘基真传。“是,属下这去查探!”刘仁实神情严谨,左手挎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右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眼神如鹰般锐利,虽说身穿着一身捕快样式的官服,但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江湖草莽的风尘之气。郑善果站在原地等候,很快,刘仁实在大门处走了回来,神情更显凝重。“大人,属下查过了,有一家人带着一具尸体在大门口吵闹,说是死的那个人是给官府办事,但是却不知道被谁害死了,官府不但不给个交待,连抚恤金都没有。”“这不是胡闹吗,你去告诉赵节,让他赶快来处理,让百姓在衙门前哭闹了一整天,这像什么样子,让其他的百姓们怎么看!”郑善果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因为官场的忌讳现在还忍受着没有插手,以郑善果的性格来说,已经到了极限了。“大人,这件事确实有一些蹊跷,属下查看了一下,绝对是一个高手所为,身没有明显的外伤,眼睛里充满了鲜血,后心处有一个红点,应该是被人在背后一指点破了心脏!”刘仁实道,语气里出现了些颤抖的兴奋感。“用指头点爆了心脏?这可能吗?”郑善果惊讶的问道。刘仁实点了点头,“这是一种内劲的使用方法,只有对力道的掌控极为细致才有可能做到,有一些传说隔山打牛的意思,属下也能震碎一个人的心脏,但是仅凭一根手指头,却做不到这么细致!”“可是这样的一个高手为什么会杀一名百姓?不对,你刚才说,死掉的这个百姓给衙门当差?”郑善果瞳孔一缩,本能的嗅到了一些东西。“大人,属下觉得都护府城里的水很浑啊,需不需要属下暗查探一番?”刘仁实道。“静观其变,再等一等,看看赵节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再做打算也不迟,毕竟我们才来没几天,一切小心为!”郑善果摇了摇头,眼神里显露出了些疲倦,随后向着衙门里的一处院落走去。刘仁实跟在郑善果的身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神情同样有些低落,直到郑善果回到房间,刘仁实守在了外面,低沉了叹了口气,“大人,齐州之事到底如何,你要快点有所决断才是啊!”………………衙门大牢。昏暗、潮湿、污秽,像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大牢像是密闭的,里面充斥着一种发霉的臭味,只有最顶端,开出了一个天窗般的窗户,一缕阳光散落在大牢里。这一缕阳光像老天的赐福,只有最强壮的囚犯,才能占据着阳光照射的一寸之地。宇哲盘膝坐在这处阳光聚拢的地方,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在监狱,他的身体才开始真正的恢复了起来,每时每刻,身体内部仿佛有蚂蚁爬来爬去,这种酸痒的感觉像是肌肉在不停地发芽,这一次濒临死亡的伤势,一点一点的挤出了体内的潜力,使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哲越发感到怪,怎么自己被带到大牢之后没有了消息,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处理他这个领头人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宇哲心里有些防备,只不过在大牢里可以安心的休养身体,倒也不着急逃出去。毕竟,这一次伤得太重了,而且随后又在深山挣扎了两个多月,若不是体质异于常人,算活下来也要落下病根了。“老大,这是我媳妇刚给我送来的饭,您吃点?”宇哲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一道憨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随后,一股浓郁的饭香味飘了出来,饭菜的香味混合着牢房里的霉味,让宇哲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副饶有意味的表情。“王二,你这个捕快做的倒是很怪,被关在大牢里,却没有被革去官职,而且媳妇还能天天进来送饭?” 第二百四十二章刘仁实的发现“嘿嘿,老大,真是说笑了,要是可以的话,谁喜欢在大牢里待着啊!”王二苦涩的摇了摇头,把饭菜放到了宇哲身前,畏惧的后退了些距离。牢房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虽说这几年都护府城的治安在逐渐减少,但是这么大的府城,犯罪是免不了的。自古侠以武犯禁,有胆量不走寻常路的人手都有几把刷子,谁会轻易服从别人。这处牢房里总共关了六个人,王二是里面的罪犯头,原因是他最厉害。直到宇哲进来以后,按照监牢里的规矩新来的都是要有仪式的,要表示自己对老大的臣服。结果,宇哲来的那天,这处大牢里的哀嚎声响了一整晚,第二天,宇哲成了老大。“怎么,有什么苦衷吗?”宇哲看着王二的表情,道。最先知道王二身份的时候,还以为王二是来监视自己的,后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王二脸的那一股惆怅,可不是被自己抢了老大的位子那么简单。“呸!走狗!有本事杀了老子,能忍受着牢房囚禁都要来看着,那么担心老子逃出去吗!”下一瞬间,牢房里最为角落的地方,一道虚弱的喝骂声响起,这道声音里充斥的恨意,连宇哲听到后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王兴平你这个混蛋,要不是老子照顾你,你早被袁升玩死了,老子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王二的脸色立刻变了,气愤的大声怒吼道。这样的吵骂,每天都会持续一阵,每当这个时候牢房里都会十分安静,其他几名犯人会下意识的躲开一些距离。“是,你是照顾我,当年要不是我出钱给你母亲看病,她早病死了,连你这个官差的职位,也是我出钱买的,要不是你给袁升作保,我是死,也不会把他带到村里去,都是因为你!”“我承认,你帮了我,可是我拼着坐牢也保住了你的命,你还想怎么样,你那些钱口口声声说是你宋大哥那个胖子给的,要是他真那么有钱,怎么会流落到深山老林里!”“宋大哥?胖子?”宇哲站了起来,活动着身体,看向了阴暗的角落里,脑子里猛然闪过了在木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开口问道。王兴平倚着墙,才有坐着的力气,眼睛肿的眯成了一道缝隙,青肿、淤血,导致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血迹斑斑,散发着一股恶臭。“宋……宋大哥是因为当年突厥入侵,带着一位妇人躲进了村子里,给了我很多钱!”王兴平仰着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宇哲,努力向后缩了缩身体。“他叫什么名字,那位妇人呢?”宇哲身体一个踉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狂喜。“我不知道宋大哥叫什么,只是听他自己说,以前是给一个大户做管家,突厥入侵,他家老爷死了,他带着主家的夫人逃了出来,这位大哥,你认识宋大哥吗?”王兴平努力的回忆,这些还是宋管家刚刚来到山村的时候,自己整天缠着他讲贺兰山外面的事,要是自己不问,宋管家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没死!竟然没死!”宇哲喃喃自语着,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你们!吵什么吵!王二,你小子还不老实点,要不是都尉大人看你还有点用,你早被袁公子弄死了!”在此时,牢头走了进来,不满的大喝道。宇哲站在王兴平的身前,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牢头的声音响起后,慢慢的转过身,抬起头,让那一缕光线照射在了脸庞,“好啊,真是太好了,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还活着足够了,伯母,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啊!”…………………宇哲在牢房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一待是一个月的时间,王兴平身的伤也好转了一些,只是右腿伤的太过于严重,走路的时候都是一拐一拐的。“进去!”这一天早,牢房被打开,一个满身剑伤的年人被推了进来,跟在年人身后的是刘仁实,刘仁实的衣服有着一处破口,看去像是被刀割开的一样。“多谢刘大人出手相助,这小子当过兵,一手刀法快无,都是在战场练出来的,我们兄弟没人是他的对手!”牢头跟在刘仁实的身后,讨好的说道。年人被关在了一间单独的牢房,是宇哲所在牢房的斜对面,刘仁实脸色严肃,并没有理会牢头的恭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视线扫过了宇哲所在的方向。宇哲自从刘仁实进来之后一直在关注,在刘仁实转身的这一刹那,两人视线交错,刘仁实停顿在了原地,在宇哲的视线停顿了三秒钟,才转身离开了大牢。“喂……看什么看,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整个大唐最厉害的捕快,刑部尚书郑善果郑大人最得力的属下,刘仁实大人,你们小心点,刘大人一个眼神杀死你!”牢头看着宇哲面无表情的样子,用刀鞘拍了拍牢房的木栏,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刑部尚书,郑善果?这是长安来的大官吧,王二,你一定要帮我,我要见郑大人!”牢头走后,王兴平走到了王二的身旁,低声嘶吼道。“见郑大人?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先别说我还是戴罪之身,算是我还在当差,一个小小的捕快能随便去见郑大人吗!”王二不耐的向着旁边蹭了蹭,“算见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官官相护,你别闹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王兴平张了张嘴,话音堵在了嗓子里,最终化成了一抹绝望的惨笑,跌坐在了地面。“怎么,这放弃了?”不知过了过久,王兴平忽然间听到了一道醇厚的声音,不由得抬起了头,撩开散落在在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跌倒的地方,正是那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位置。一道挺拔的身影,被阳光照射进瞳孔里,王兴平忽然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不在挣扎一下了吗?你放弃了,木场里的那些人可完了!”“我没有放弃!”这道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给人注入无穷无尽的信心,王平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声音传出后,连他自己都感觉意外,仿佛这是另一个说的,然后传达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那好!”宇哲笑着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一个月都是那么安静,原来是郑善果来了,是来查探我的身份吧!”………………刘仁实离开大牢后,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转身离去时的那一双眸子,连与贺兰俊擦身而过都没有注意到。回到衙门后,刘仁实找到了郑善果,郑善果正在写奏章,每隔半个月,他都会写一次奏章送到长安,他是在宇哲与李靖演习的那一天离开的,到了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而李世民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一点怪罪,或是召回的征兆都没有。“大人,已经抓回来了,确实是当初守卫都护府城的兵,而且是当年城守的副手,根据这里的衙役说,当年都护府城陷入火海,他是最后点燃大火的那一批兵,只是他的身旁有一口枯井,所以他活了下来!”刘仁实走进了房间里,道。“哦?城守的副手,那可算的是了不得的人物,怎么会去刺杀贺兰俊和赵节?”郑善果放下了手的笔,眼神一亮,道。刘仁实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并没有发觉什么动静后,附在了郑善果的耳边。“是啊,如此人物,能够活下来实属迹,他的功劳足以让他成为这一城的守将,据说他靠着突厥人被烧焦的尸体在府城内躲藏很长时间,战争结束后精神有些不稳,所以才被迫退役了。这还是贺兰俊亲自点头,现在的城守可完全是贺兰俊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衙役们都说,他是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去刺杀贺兰俊!”“那么他知道林哲的身份吗?”郑善果手指敲打着桌面,期盼的问道。“这个人一直沉默,属下问什么都不说,只有提及林哲的时候,情绪十分波动,他说林哲是曹大人的希望,大唐整个西北方的救星,若是属下敢对林哲不利,都护府城绝对不会再有属下的容身之处!”刘仁实叹了口气,道。“罢了,林哲在这里的名声太盛,一定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贺兰俊那里还是要注意一下,本官感觉到,他有很多事都在刻意瞒着本官,只要瞒着本官,一定不是好事,他刚才还在这里探本官的口风,你应该遇到他了吧!“属下也觉得有些怪,说那具被人点爆心脏的尸体,那一天过后,尸体和他的家人全都不见了,贺兰俊是大都护,如果他有了问题,那危害太大了,当年贺兰山关隘的守将侯君涣出了问题,不差点把大唐推到万劫不复之地吗!”刘仁实的声音里有了些厌恶,道。“好了,你暗查探,不要惊扰了对方,本官要抽时间一趟贺兰山,一是找一找当年林哲在贺兰山的居住地,二是去接触一下贺兰山的守将,不然的话,可没人能奈何得了贺兰俊,还是早做准备吧,本官心里也踏实些!”刘仁实看着郑善果谨慎的样子,迟疑的退出了房间,不知为何,刘仁实并没有把牢房内的发现告诉郑善果,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眸子的主人给他带来了怎样的压力。 第二百四十三章逃兵、当斩贺兰府,书房。自从衙门前被闹了一场之后,贺兰俊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动静那么大,郑善果不可能不知道。郑善果是什么性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那可是遇到事会往扑的主,这都一个月过去了,郑善果却一点感兴趣的意思都没有,也太诡异了些。直到今天午,刘仁实把那个刺杀他的犯人活捉了,当初他可是直接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最重要的是,刘仁实去了监牢,那里可是关着不能见光的犯人。因为心担忧,所以贺兰俊第一时间去了衙门,旁敲侧击的和郑善果讨论了一番,因为人被刘仁实捉住,郑善果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郑善果表现得很正常,可越是正常贺兰俊心的担忧越重,最终贺兰俊坐立不安,没有等到刘仁实回来告辞离开了。在回去的路,遇到了刘仁实,刘仁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擦肩而过,刘仁实却没有丝毫注意自己。这种种迹象,都让贺兰俊心的警惕提升到了最高点。贺兰俊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在书房内坐到了晚,在夜色的掩盖下,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走进了贺兰府。“咯吱……”书房的门被打开,贺兰俊抬起了头,“赵节,你的动作太大了,小心些,声音会传很远的。”“贺兰大人,什么事那么小心,非得让我深夜来见你!”赵节关了门,有些不满的说道。“还不都是你和袁升惹出来的篓子,袁升也罢了,你都已经是府城的都尉了,还在乎这些银两,你缺钱吗!”贺兰俊冷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是袁升在操心,我可没管,再说了,银子嘛,谁不喜欢,你是府城的大都护,能有什么事!”赵节一脸的不耐,整个都护府城的权利都被贺兰俊抓在了手里,除了贺兰山关隘的守军无法调动以外,没什么不能做的。贺兰山的守将不可能下来去找他的麻烦吧。“哼,那你提前知道郑善果会来吗,郑善果嫉恶如仇的性格是出了名的,若不然也不会成为邢部之首!”贺兰俊的话音落下后,赵节的脸色耸拉了下来,赵节之前在长安也属于一流的公子哥之列,当然知道郑善果的性格,当初长安的公子哥们最怕两个人,一个是魏征,另一个是郑善果。“我怀疑郑善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派人把木场看好了,牢里的那两个人也要处理了!”贺兰俊的脸色狠戾了下来。“我知道了,那俩个家伙不会活过今晚的!”赵节点了点头,道。“你明白个屁,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无声无息的消失,要是郑善果注意到了他们,那不成了掩耳盗铃吗,要找一个谁都无法阻止的理由,直接处死!”贺兰俊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忍耐不住的大声呵斥道。“这有些困难吧,一个逃兵,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家伙,郑善果要是稍微一查能知道,刘仁实那家伙我从小认识,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不都说了,其一个是逃兵,那么另一个是不是逃兵又有谁知道,逃兵是死罪!”贺兰俊看着赵节的慌忙,心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在长安流传出来的,被商人带了回来。“这真是一个猪一样的对手啊!”“对啊,处斩逃兵,谁都说不出什么,是郑善果想要为逃兵说话也得掂量掂量!”赵节并没有发现贺兰俊眼神深处的鄙夷,兴致冲冲的离开了书房。第二天,一份死刑的奏请放在了郑善果的身前。唐朝贞观时期,对于死刑是十分严谨的,李世民刚一登基,完善了这一制度,规定了“三复奏”和“五复奏”两种,地方的死刑案件适用“三复奏”,京师的死刑案件适用“五复奏”。对刑杀之人,死前一天允许复奏两次,执行死刑当日仍可复奏一次,尽量避免错杀无辜。而且,在执行时间也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若不是在秋分至立春之间处决死刑者,要判一年徒刑。现在立春已经过去了,想要执行死刑,一定要等到秋分。奏请送到长安后,这第二道奏请原本应该是邢部尚书审查,所以这第一道判决送到了他的手。只要第一次判决生效,那么死刑的囚犯会被单独关押,而且除了贺兰俊或者赵节亲自点头,任何人不得 探望。最重要的是,只要郑善果认同,那么贺兰俊有把握把行刑时间提前,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了。郑善果看着眼前的这道死刑申请,心有些疑惑,贺兰俊是做鬼心虚,郑善果根本不知道监牢里的任何情况。“逃兵?府衙抓住了逃兵要处决,这也有先例,只是怎么会有逃兵逃到了这里!”郑善果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在奏请签了字,毕竟这是有前例可寻的,而且做了逃兵还被抓到,算是处死也不可惜。“仁实,这里有一道死刑奏请,你去查一下真伪,还有,处决逃兵要有军方的人见证才是,在给贺兰山的韩将军送信,顺便送一封拜贴!”“好,属下这去查探!”刘仁实拿着这道奏请,转身离开了衙门。虽说郑善果的队伍也有百十号人,而且各个都是精锐的捕快,但是每一次刘仁实都不会调动太多,这些捕快都多数都是守在郑善果周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刘仁实离开后,郑善果随后走出了了房间,看向了城主府的方向,“这倒是多给了本官去往贺兰山关隘的借口,贺兰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宇哲当时确实是身穿着军队的衣甲被找到的,而且当时也是两个人,刘仁实的精力也没有放在这件事,查探了一番,事情属实之后和郑善果汇报了。现在的刘仁实,满脑子都是在监狱见到的那一双眼睛,心痒难耐。下午,郑善果出城向着贺兰山而去,赵节拿着这份郑善果签字之后的奏请,兴奋的来到了城主府。郑善果刚刚午休完,在办公的时候被赵节找来了。“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贺兰俊看着眼前兴奋的赵节,厌烦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是正常的汇报工作吗!”赵节不以为意,”你看,郑善果这么快确定了,这是奏请,现在只要发到长安,不出意外的话秋分能行刑!”“郑善果这么快签了?”贺兰俊有些意外,道。“我估计郑善果是被他的任务牵扯了精力,这不,一大早去贺兰山了,说是去寻找林哲的住处!”赵节兴奋的点了点头,道。“你说什么?他去了贺兰山!”贺兰俊现在对于贺兰山这三个字极为敏感,听到赵节的话后猛的站了起来。“寻找林哲在贺兰山的住处,没有可能是去别的地方?”“哦,对了,郑善果最后说处决逃兵还是要有军方的人在场见证,所以给贺兰山的韩守将送了一封拜贴,我觉得这很合理,应该没事吧!”“拜贴,贺兰山关隘,糟了……”贺兰俊瞳孔开始收缩,嘴里喃喃自语着。“赵节,明天立刻处刑,不能再拖了!”“明天?仓促了些吧,这个时间行刑,一定会引来大批百姓围观啊!”赵节有些顾虑,道。“怎么,你现在怕了,本官告诉你,郑善果可不是善茬,这些年查的案子你见过的人都多,幸亏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不然的话我们连补救的方法都没有!”“不管你找什么借口,只要光明正大的在菜市口给斩了,郑善果又能怎么样,谁还会为两个逃兵翻案吗!”贺兰俊探过身子,吐沫都喷到了赵节的脸。赵节向后缩了缩身体,眼神一挑,“对啊,要是死刑犯逃狱,那是能够直接行刑的啊!”“那你还不快去,贺兰山的范围那么大,关隘的距离也不近,这一来一回几天也打不住,去吧!”“那好,我这去准备!”赵节咧嘴一笑,转身离开了城主府。“唉,当年的赵景慈何等的英勇,怎么留下了这么个儿子……”长安城,大理寺。大理寺的任务十分的繁琐,贺兰楚石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之前李世民亲自前往突利,阻止突利出兵援助颉利,太子李承乾监国。这些日子李承乾做的十分优秀,大臣们赞不绝口,李世民回来后也表达了对于李承乾的肯定。贺兰楚石是李承乾的铁杆支持者,可以说整个贺兰家都依附在了李承乾的手下。当年都护府城重建,贺兰俊能够力拔头筹,也是因为李承乾使了劲,而李世民也有意识的帮助李承乾培养骨干力量的原因。只是,现在长安都疯传一件事,林哲死了,而且尸骨无存。这一个月以来李世民一直情绪不好,不仅仅是高阳每天的烦扰,更是因为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为此,李世民已经废朝十多天了,这十多天连魏征都没有劝谏,没有人再敢给李世民施加过多的压力。时间一天天流逝,不理朝政也不是办法,最终,李承乾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李世民出来散散心。三天前,李世民带着一众皇子和公主去皇家苑场打猎,原本是好事,最少李世民表现得很轻松。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还是出事了,李承乾所乘骑的战马好似受到了惊吓,在奔行把李承乾甩了下去,摔断了小腿。 第二百四十四章这是林哥的刀李承乾摔断了腿,这不是一件小事,战马怎么会忽然间变得狂暴了。当时的调查是交给大理寺做的,贺兰楚石亲自带人调查,结果却让人松了口气,无论从什么迹象表明,这都是一件意外。意外,意味着长安城内不会发生天崩地裂的大事。第二天,李世民恢复了早朝,可是长安城依然被一股紧张的氛围笼罩,即便是前线的捷报不停的传来,也没有打破这种气氛。贺兰楚石看着心的内容,心剧烈的涌动。“大哥糊涂啊,怎么能让赵节这么胡闹,要是在节骨眼被郑善果捅到长安,那可全完了,这段时间以来酝酿压力,绝对会全都宣泄下来!”贺兰楚石紧紧抓着这封信,最终,不顾已经深夜,直接备车去了太子府。李承乾确实是储君,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疼爱也不假,但是这不等于李承乾没有对手。要知道,四皇子李泰早过了去往封地的年龄。真正能在长安停留的皇子应该只有李承乾一个人, 按惯例,皇子成年后去往封地,不得长驻京畿,但李泰因李世民偏爱,得到了和李承乾同样的待遇。李泰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喜爱学,李世民允许李泰在府邸设置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这同样是太子才能拥有的权利。为此,太子一系的官员,全都抱有很大的戒备,要是贺兰俊因为赵节和袁升搞出来的事牵连到,损失可太大了。贺兰俊可是最有希望进入书省的,这不管对于贺兰家,还是对于李承乾,都是极为关键的一步。“算是牺牲了赵节,也必须保住贺兰俊的位置!”………………赵节并不知道贺兰俊做了两手准备,在贺兰府回去后开对着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下去。第二天,监牢被打开,一队狱卒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你,还有你,最后一顿饭了,快点吃吧!”牢门被打开,狱卒指了指宇哲和王兴平,眼神里流露着怜悯,道。“最后一顿饭,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王二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些颤抖。“王二,你最好别参与,两个逃兵而已,死不足惜,面已经发了命令,在今天午时一刻,菜市口斩首示众,最后一顿路饭,别死了也做个饿死鬼!”狱卒说完后,把饭盒放下,关了牢门转身离开的监牢。虽说这是他们工作的地方,但是这里的味道还真是无法忍受。“死刑?这么突然,难道是有什么变故?”宇哲看了看手的镣铐,笑了笑,道。王兴平愣愣的看着地的食盒,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这个食盒静静的放在地面,监牢里的囚犯们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如此丰盛的饭菜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靠近,全都是一副避恐不及的样子。“王二,吃了你家那么多天的饭菜,你算是我请你吃的吧!”宇哲耸了耸肩,没等王二反应,把手放在了手腕的镣铐,前世的手铐都锁不住他,这种简易的镣铐更不用提。过了半个时辰,狱卒再次进到监牢里,在王二惊骇的眼神里,带走了宇哲和王兴平,囚车咯吱咯吱的向着菜市口行驶而去。此时春分已过,对于处决犯人这件事百姓们全都提起了兴趣,不单单是因为时间对不,自从突厥入侵以来,这还是都护府城第一次处决死刑犯。百姓们开始大规模的向着菜市口聚集,很多正在工作的百姓也放下了手的活计,看热闹去了,活每天都有,处决犯人可是不常见的。………………与此同时,在宇哲和王兴平被押往刑场的时候,一队人马奔驰在官路,这队人马有一千多人,一脸的风尘仆仆。都护府城的城守正在检查城防,猛然间听到了密集如鼓点的马蹄声,抬起头来,立刻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那么一大批人马,没接到军令有部队前来啊,难道是在银川来的?赶快,先把城门关!”“咔嚓……”大门关闭,这一队人马被阻挡在了城门外。“城下是哪里的队伍,未得许可,不准入城!”“本将李邺嗣,率领襄道左前锋军,本将要见大都护,赶快打开城门!”“你不是在攻伐突厥吗,你带领大军前来叫门,本将无法做主,李将军耐心等候一阵吧!”都护府城的守将是贺兰俊在长安带来的亲信,自然知道李邺嗣是何许人,所以在第一时间派人去城主府报信。贺兰俊穿着一身常服,准备去观礼行刑,刚带着下人出来,被城守派来传信的人堵在了大门处。“李邺嗣?他来干什么,罢了,刑场那边有赵节盯着,走,我们去城外看看!”贺兰俊皱着眉头,转而向着城墙处走去。相对于行刑来说,他更关心李邺嗣为何会带着一队士兵前来都护府城,又会对自己产生怎么样的影响。贺兰俊很快来到了城墙,眺望着城下的大军,不由得瞳孔一缩,这支军队他认识,即便他来到都护府城任职时这支部队还在巡守皇宫,。城门被打开,贺兰俊来到了城墙下,“这不是李将军家的长孙吗,听说你跟随部队出征去了,怎么会来到了都护府城,是有什任务吗!”李邺嗣下马,拱手行礼,“末将见过大人,前来都护府城实属迫不得已,还要大人帮助才是!”“哦?需要本官帮助?不如先进城再说!”贺兰俊眼闪过了一丝疑惑,道。“好!多谢大人!”李邺嗣点了点头,特种一队随本将入城,特种预备队城外驻扎,等候命令!”像林平回来后直接去了贺兰山的关隘,去寻找韩守将的帮助寻找宇哲。李邺嗣第一个想法是都护府城的大都护,相起找人来说,常年驻扎在关隘里的士兵怎么也不如混迹在府城里那些官员方法多,而且李业诩对于都护府城更加熟悉。李邺嗣没有把所有的士兵带进城,倒是让贺兰俊松了口气,跟在李邺嗣身边的特种一队将士总共还有三十多名,看去人数并不多。“这位是?”前往城主府的路,贺兰俊看着李邺嗣身后,一直在阴沉着脸的大胡子,疑惑的问道。“他是颉利可汗,被我们捉住了!”李邺嗣撇了撇嘴,丝毫没有顾忌颉利越发阴沉的脸色,道。“颉……颉利,他是突厥的可汗,这怎么可能?”“没什么不可能,还请大人安排一个房间,也好方便我的兄弟们看守!”在贺兰俊的震惊,一行人来到了贺兰府,贺兰俊并没有把李邺嗣带到城主府,因为在路李邺嗣说了,这一次可不是因为公事来的。贺兰俊也有心结交,所以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直到给颉利安排完了房间,贺兰俊心的震撼还是无法消除。这可是颉利啊,当年连李世民都要低头的人物,这样被囚禁在自己的府邸,长安方面知道吗,这是什么情况,贺兰俊一肚子疑问。安排好之后,特种一队的将士们留下来看守,李邺嗣带着李业诩和赵国,跟着贺兰俊去了待客大堂。贺兰府的待客大堂很气派,里面摆放的东西全都是特、精致,却不显金贵的物件,即显得贺兰俊有雅兴,也不用显得多么富有。“来,贤侄请坐,这一次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助的,尽管说!”贺兰俊坐在了主座,看着面色严肃的李邺嗣,道。对于贺兰俊来说,算是不能交好李邺嗣,卖个人情出去也是好的,所以贺兰俊表现的很用心。“是这样的,我家将军失踪了,我怀疑他来到了都护府城,所以希望大人帮忙寻找!”李邺嗣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语气里的焦急还是无法阻止的流露了出来。贺兰俊心更加兴奋,李邺嗣越是着急,这个人情越大,“哦?这可稀了,你家将军怎么会失踪呢,你确定他在都护府城里,要是在府城内,本官一定找得到!”“也有可能在贺兰山,是因为不熟悉这里,所以才要请大人帮助!李邺嗣急迫的说道。“这个?”贺兰俊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脸做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心却越加的兴奋。“大……大人,不好了,百姓们闹起来了!”在下一瞬间,一个管家模样的年人跑了进来,哭丧着脸,道。“放肆,没看到本官有客人吗!”“老爷,你快去看看吧,那面,那……”年人说着,看到了李邺嗣身的军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大人有事的话先去处理,末将等着是!”李邺嗣看着贺兰楚石为难的样子,道。“那好,那本官去去来!”贺兰楚石说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哥,刚才是说百姓暴动了吧!”贺兰俊带着下人离开后,李业诩惊讶的问道。百姓暴乱,这可不是小事。“这不关我们的事,百姓暴乱自有当地的官员出面,我们是来找将军的。”“我那么一问!”李业诩耸了耸肩,四处查看了起来,“这个贺兰俊确实有些品味,这里的装饰品我大多数都没见过!”李业诩一点一点的看着,直到视线落在了一处角落里,那里挂着一柄造型特的长刀,脸色顿时剧烈变幻,“大哥,你快看,林哥的,这是林哥的刀!” 第二百四十五章你是哲少爷?刑场。宇哲和王兴平坐着囚车,穿过百姓组成的人群来到了了刑场。赵节已经坐在了刑场对面的指挥台,看着身前案桌的令牌,十分的兴奋。主持行刑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干。“喂,听说了吗,这是两个逃兵,被抓了回来!”“是啊,要是逃跑,当初去参军干什么,现在的朝廷又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抓人去作战!”“他们一看知道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不然的话一定不会逃得!”“你们忘了,前些日子有一支大军经过贺兰山,据说是这支队伍里逃出来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对于即将处决逃兵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感觉,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的大唐从来没有强行征兵过。刑场越来越近,而且为了扩大影响,囚车整整围绕着都护府城转了一圈之后才回到了刑场,像是游行。宇哲在囚车内,看着都护府城的场景,露出了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毕竟这三年来,府城的重建工作的确是十分的出色。直到最后,宇哲和王兴平被压到了刑台之。太阳渐渐向着天空的最方运动,刑场里也站满了百姓,赵节手里拿着一支令牌,兴奋的拍了拍大腿,不停地看着太阳的位置。“喂,要是这一次你死不了,你想做什么!”宇哲看着旁边瘫软在了刑台之的王兴平,道。即便是内心充满了仇恨的王兴平,在这一刻也陷入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宇哲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又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王兴平惨然一笑,并没有理会宇哲的话,反而闭了眼睛。宇哲叹了口气,视线向着下方扫去,看着越聚愈多的百姓,反而笑了起来,随后对着一处方向隐蔽的摇了摇头。这么多百姓还在,他们并没有因为之前突厥入侵时受到的创伤而一蹶不振,全都很精神。“果然,玲珑姑娘,将军发现我们了,他不让我们出手!”人群,张玲珑和特种将士们分散在人群里,张玲珑在贺兰山的关隘等了十多天,韩守将和林平等人才第一次回到关隘补充物资。这十几天,张玲珑并不是枯燥的等候,自从那天晚之后,小丫头天天黏在张玲珑身旁,追问宇哲的事情,张玲珑不耐其烦的讲着,这一大一小的关系,倒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飞速的增进,现在已经是亲密无间了。“刀都要架在脖子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们注意着点,只要行刑开始,不用管林哲的意思,直接冲去救人,本姑娘担着是!”张玲珑看着刑台的宇哲,一阵气恼。“玲珑姑娘,还是听将军的吧,出不了事,林师傅在远处盯着呢!”特种将士缩了缩脖子,道。“哼,没用!”张玲珑冷哼了一声,在人群向前挤了几步,“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百姓跑到行刑台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节也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在一个地方一坐是一个午,着实也有些为难。忽然间,赵节眯起了眼睛,看着行刑台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喂,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怎么爬到邢台去了,那些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不好,难道是要劫法场!”一名衙役惊讶的说道。“放你娘的屁,谁会用一个老太婆来劫法场,还不快去看看,还有一刻钟时间到了!”赵节一巴掌扇在了衙役的脑袋,骂骂咧咧的叫嚷道。衙役被扇的一个趔趄,急忙向着刑台跑了过去。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十分缓慢的爬到了刑台,撩起了遮掩在宇哲额头前的头发,宇哲也有些意外,他一直在等待的是贺兰俊和郑善果,怎么这两个人还没来,倒是来了一个老婆婆。“娘,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行刑台,你还是下去吧!”一旁的刽子手,看着老婆婆的动作,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劝解道。“你给老娘滚开!”老婆婆瞪了刽子手一眼,随后在宇哲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看着看着,一粒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滴落了下来。“孩子,你可是回来了,还认识我吗,当年你和大小姐总是去老身的铺子里吃混沌,老身现在还记得,你喜欢吃咸一些的,大小姐喜欢吃淡一些的……”宇哲仔细的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眼神有了一些红润,眼前的这个老婆婆曾经在都护府城内有一个混沌摊,在宇哲被侯小波设计重伤之前,经常被曹怜馨拉着去解馋。“午时已到,行刑!”在老婆婆激动不已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至了天空的正方,赵节“啪”的一声把令牌扔在了地。“娘,你快下去吧,阻止行刑是死罪!”刽子手焦急的催促道。“放屁,你要是想斩哲少爷,先把你娘斩了吧!”老婆婆护在宇哲身前,像是护着自己的孩子。“哲少爷?娘,你说他是谁?”刽子手猛地瞪大了眼睛。老婆婆是声音很大,距离刑场最近的百姓全都听到了,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消息在人群传开了。曾经见过宇哲,而且在那场灾难存活下来的百姓,奋力的挤到了前面,“真的,真的是哲少爷,哲少爷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百姓们都有些骚动了,还不赶快行刑!”赵节感觉有些不妙,站起身来,啪啪的拍着身前的桌子,大声嘶吼道。“咣啷!”回应赵节的却是刽子手里大刀落地的声音。“放……放肆!”赵节的脸色当时青了,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个衙役,“你,你去行刑!”衙役瞪大了眼睛,行刑是由专门的刽子手执行的刑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哲少爷,哲少爷回来了!”“哲少爷是逃兵?这不是放屁吗,要是哲少爷是逃兵,我们这些乡亲们有谁能活下来,这是谁判的,老子要弄死他!”“没错,谁敢动哲少爷一根汗毛,老子弄死他!”百姓们大声咆哮着,冲向了刑场,守卫刑场的衙役们甚至没敢阻拦,这些衙役可不是赵节在长安带来的,全都是土生土长的百姓,经过选拔后得到的职位。先不说他们的家人有可能在人群里,他们自己在知道了刑场的那个人是林哲后,全都自主的让开了,其还有几个年纪最大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挡在了宇哲身前,长刀却是指向了赵节所在的方向。“呵呵,看来不需要我们动手了,老韩,给你的兵发信号吧,接手都护府城的防御,把府城的护卫军全都拿下!”在极远处,一处地势高耸的房顶,林平手握着霸王弓,铁箭挂在了弓弦,直到百姓冲行刑台的那一刻,林平把霸王弓收了起来,笑了。韩守将站在林平的身后,对着远处做了一个手势,随后耸了耸肩,“早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只要在都护府城,林将军显露出自己的身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这些百姓是最好的证明!”………………“蠢货,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惹得百姓暴动了,这件事要是压不下来,麻烦了!”贺兰俊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心腹都是在长安带来的,只知道百姓暴动,但是却不知道为何暴动,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赵节又做了什么蠢事。“你立刻去调集城守军,把百姓驱散,本官随后去!”“可是大人,整个府城的百姓不停地向着刑场汇聚,现在有数万人了,城守军只有五千,这要是爆发冲突,小的也拦不住啊!”“你先去,告诉闫城守,不要强行驱赶,千万不要在激起更大民愤,快去!”贺兰俊说完后,急忙的向着待客大堂走去。进入大堂后,贺兰俊没有发现,大堂里的气氛已经在根本发生了改变,仿佛暴风雨前夕的平静。“贤侄,百姓们不知为何发生了暴乱,都护府城的守卫军兵力不够,能不能让你的兵帮忙驱散百姓?”“百姓暴乱,说明有所诉求,你让本将趟进这淌浑水,和你一起背这罪名吗,本将可担不起!”李邺嗣眯起了眼睛,一缕寒芒一闪而没,道。“贤侄何处此言?”贺兰俊脸色一变,看着眼前的李邺嗣表情严肃了下来。百姓暴乱,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这个大都护都难辞其咎,要是平稳的解决还好说,要是闹大了,谁也无法轻易承受。贺兰俊心里还真是打算拉李邺嗣下水,到时候也有个帮衬,而且在他心里所想,李邺嗣现在有求于他,应该会同意才对。“意思是本将不想趟这趟浑水,而且本将的兵会盯着城守军,若是有人敢对着百姓动用刀兵,不要怪本将不客气了!”李邺嗣的声音里散发着些许的杀气,同时对着李业诩打了手势。“贺兰大人,本将还有一个疑问,你的这柄刀,是从何得来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墓碑、没了! 看着李业诩手的这一柄特的长刀,贺兰俊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光亮,心里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一股恐惧。 逃兵、长刀、李邺嗣寻找的将军,像是被一条线穿在了一起,出现在了贺兰俊的脑子里。 “怎么,贺兰大人忘记了吗!” 李邺嗣看着贺兰俊表情的变幻,心脏一缩,脸的表情更加复杂,狠厉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恐怖。 “这……” 贺兰俊呆立在原地,李邺嗣心更加确定,猛地向着外面走去。 “业诩,你去城外调兵,立刻赶往刑场,若有阻拦者,杀无赦!赵国,留下十名兄弟看着颉利,其他人一块跟我去刑场!” “喂,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去刑场干什么?”李业诩讶异的问道,杀无赦有些过了,这可都是大唐的兵。 “快去,刚才他说处决的逃兵,是将军!” 李邺嗣低沉的咆哮,说完后直接向着贺兰府的外面跑去,赵国和李业诩脸色大变,瞬间,待客大堂内只剩下了贺兰俊自己一个人。 贺兰俊失神的看着刑场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悲鸣,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面。 “怎么会这样……” …………………… 刑场,百姓虽说向着行刑台涌去,但是并不像是贺兰俊想象的那样暴乱,因为根本没有使他们暴乱的对手。 用不着贺兰俊指挥,城守的部队早来了,原本闫城守调遣了一些士兵用来维护秩序,乱象起来的第一时间,城守反应了过来。 可是,虽说闫城守是贺兰俊在长安带来的心腹,但是这些兵不是啊,这些兵都是在当地的百姓重新征调的,和这些衙役选择了同样的动作。 赵节和闫城守两人站在了一起,忽然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百姓们的目光闪烁着冰冷的寒意,让赵节感觉皮肤仿佛出现了被针扎般的疼痛。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闫,你的兵怎么都反叛了!”赵节的双腿打着哆嗦,大声嘶吼着,发泄着心的恐惧。 眼前的场景可谓是危险到了极点,赵节很确认,要是这些百姓爆发起来把他打死,还真白死了,法不责众,难道朝廷还会为了他一次性屠灭一城的人吗,到时候不给他安罪名用来安抚民心不错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不也是一样,他娘的,连那个刽子手都在盯着你我呢!”闫城守只感觉脖子一凉,慢慢的退到了赵节的身后。 “咔嚓!” 很快,有衙役拿来了钥匙,把宇哲和王兴平身的镣铐打开,宇哲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镣铐落地,在王兴平惊讶的眼神,宇哲舒展了一番身体,一阵噼啪的骨节触碰声响彻,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休养,宇哲的伤势终于痊愈了。 “哲少爷,你不是去长安做将军去了吗,怎么会成了逃兵了?” “滚蛋,你会不会说话,哲少爷一定是让这狗官陷害的!” 百姓们议论着,全都期盼的看着宇哲。 宇哲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汇聚到刑场的百姓,眼神红润了,当年拼了命守护这里,这是最好的报答。 与此同时,赵节和闫城守被人压了过来,这几个人穿着百姓的衣服,来到行刑台后,单膝跪在了地。 “特种一队,向将军报道!” “将军?你不是逃兵吗,怎么可能是将军,什么狗屁特种队,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大唐还有这样的队伍!” 赵节被摔在了行刑台,与地面接触的疼痛顿时激起了赵节心最后的狠厉。 “赵都尉,不要再说了!”闫守将慌乱的一把将赵节按在了地,哀嚎道。 赵节不知道特种一队,可是闫守将知道啊,虽说都护府城属于大唐外围,但是闫守将的阶也达到了从四武将的序列,对于特种一队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乡亲们,我只是回来看看,至于被诬陷成逃兵这件事,要把他们押回长安,交由当今陛下处理,散去吧……” 宇哲对着围来保护自己的百姓行了一礼,道。 “哲少爷是厉害,都能随时见到陛下!” “那是当然,哲少爷可是真正的大将军了!” “好了,既然哲少爷发话了,我们散去吧!” 没有纠缠,没有不甘,仅仅宇哲的一句话,围在刑场的数万百姓这样退去了,同时带走了宇哲回来了的消息。 此时,李邺嗣正带着其余的将士们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依然站在处刑台的宇哲,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苦涩的感觉。 只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心里的担心、焦急,是如此的可笑,将军怎么可能死在处刑台。 “这是爷爷经常说的那句话吧,天意可违,民意不可欺!” “邺嗣,你怎么也来了,为什么没有带着颉利返回长安,颉利呢,你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宇哲看到了李邺嗣的队伍,关键是李邺嗣的衣着太显眼了,这里只有这一队人马还穿着左前锋军的衣甲。 “将军,颉利让兄弟们看着呢,现在在贺兰府,没有找到你,颉利只能被兄弟们看着,谁也带不走!” 李邺嗣异常认真,道。 “你这家伙,原本以为你是最稳重的,罢了,去贺兰府吧,也是时候在见一见这里的都护大人了啊!” 宇哲走下了行刑台,张玲珑领着剩下的特种将士走了过来。 “林哲,你想不到吧,原来林叔和大虎叔一直在我们身后追踪着,在我们被抓到木场之后没几天的时间,他们到了贺兰山的关隘,一直在寻找我们,现在那座木场已经被控制了,里面的百姓都受到了保护!” “那好,韩守将接手我放心了。走吧,先把都护府城的事情了解清楚,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长安去,要不然回去之后,还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样呢!” 宇哲耸了耸肩,带头向着贺兰府走去。 贺兰府的位置是在曹府以前所在的位置重建的,自从李邺嗣走后,贺兰俊呆坐在了大堂里,此时心尽是悔恨。 如果知道那逃兵是林哲,还分什么破绽不破绽,直接灭口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哗啦!” 宇哲带人闯进了府邸内,贺兰俊看着眼前身着囚服的宇哲,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是……” “没错,本将乃定襄道行军副总管,林哲!” “林将军可真是恶趣味啊,扮成逃兵有意思吗?” “本将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逃兵,一切都是你的人自以为是!可惜了,都护府城重建的这么快,却给它沾染了污点……” “呵呵,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林将军回来都护府,按理说本官是要扫榻相迎的,不过本官想来想去,将军也没有留在本官府邸的兴致吧!” “贺兰大人的逐客令倒是很快,不过你说对了,本将确实没有兴趣留在这里!” 宇哲说完后,转向了李邺嗣,“带着颉利和兄弟们,我们去贺兰山驻扎!” 随后,宇哲再次转过身体,“对了,赵节和那位城守本将带走了,至于在都护府城的发生所有事,本将会如实禀报圣,都护府城是我曹伯拼死守护的,绝对不允许有人亵渎,你好自为之吧!” 最终,宇哲带着队伍,穿过了都护府城,向着贺兰山进发。 不是宇哲不想直接收拾贺兰俊,贺兰俊是封疆大吏,从二的官员,算是起兵造反,也得交由李世民亲自审判,或是李世民下令,进行三司会审,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宇哲离开都护府城,到了此时才有时间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林平和韩守将赶到贺兰府的时候,宇哲已经带着李邺嗣等人离开了。 “林老哥,林将军去了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都护府城的防御和日常巡守交给我吧!”韩守将笑着说道。 都护府城的守军完全站到了宇哲这面,整个府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造成任何混乱,韩守将带兵留下,也只是以防万一。 林平心同样很着急,这几个月,还是宇哲出生后两人第一次分开那么长时间。 最终,韩守将留下来镇守,林平带着王大虎和特种队的将士们向着贺兰山的方向追去。 林平当然知道宇哲回去那里,那十六年里,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那座小院的度过的。 宇哲带着队伍回到了贺兰山,越是接近木屋,心里越是有些恐慌。 张玲珑仿佛也感受到了宇哲的心情,一路同样变得沉默起来。 直到看到那处院落的时候,李业诩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是林哥以前在贺兰山的住处啊,馨儿妹妹现在埋在这里!” 张玲珑听到李业诩的声音,神情更加低落,最后,众人来到了这座小院的木门前。 宇哲看着这一扇木门,一阵恍惚,仿佛自己第一次在这扇木门外听到曹怜馨声音的时候,是昨天。 “后退半里,地扎营!” 李邺嗣看着宇哲恍惚的样子,带着将士们缓缓的退了回去。 “大哥,把颉利带着,若是林哥伤心过度,把怒气发泄到颉利身麻烦了!” 李业诩说着,向后退了几步,转而拦在了张玲珑的身前。 “玲珑妹子,你以后要是还想和林哥在一起,要明白一件事,林哥心里有着外人永远不能触碰的地方,这座小院,没有林哥的同意,你最好不要进去!” 张玲珑紧咬着嘴唇,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宇哲走进了院子里,关了木门。 此时小院的篱笆已经长满了杂草,只能透过缝隙,隐约看到宇哲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宇哲推开了木门,走到院子心,视线落在了那三座坟冢,眼前一黑,顿时一股鲜血在胸口处涌了来,“没了,馨儿的墓碑,没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郑善果的预感“没了,馨儿的墓碑,没了……”宇哲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三座坟冢,间那一座坟冢前的墓碑已经消失,残留下了一个并不算太深的坑洞。胸口不停的鼓起,鲜血染红了牙齿,狂暴的杀意在身体深处猛然爆发,甚至给人一种要毁灭世界的感觉,不顾一切的疯狂。…………………李邺嗣等人退到了半里以外的距离,开始扎营设寨。“玲珑妹子,看开点吧,哥哥我可是最清楚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林哥,这是一道必须接受的槛,听哥哥的,千万别想着取代馨儿妹妹在林哥心里的位置。”李业诩走到了张玲珑身边,看着张玲珑一副哀怨的样子,道。“呵呵……”张玲珑苦涩的笑着,在衣服里拿出了那个兽皮袋子,“林哲为了他连头发都白了,我怎么可能取代的了,这封婚书是他的吧,一直带在了身……”“婚书?不对啊,那天晚是曹夫人是口头定下婚约的,难道曹府和林哥之前立下了婚书?”李业诩一把抢过兽皮袋子,把里面的那一纸婚书拿了出来。婚书打开后,李业诩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嘟囔着,“要是早有婚书,我当年不像是跳梁小丑般给人看笑话,签订了婚书,连陛下也……咦?”“怎么了?”张玲珑看着李业诩突然震惊的模样,疑惑的问道。“玲珑妹子,你分明是你的婚书,这面写着你的名字、生辰八字,许配给林哲的决定,落款是张宝藏,是你爷爷!”李业诩把婚书在张玲珑的面前展开。“我的,我的婚书,难道是在银川的时候?爷爷把我许给了林哲!”张玲珑把婚书拿在了手里,原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事,一直带在宇哲的胸口处。李业诩凑到了张玲珑身边,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玲珑妹子,张大人可真是有先见之名啊,我大哥可是说了,高阳公主一直盯着将军呢!”张玲珑一直盯着眼前的婚书,对于李业诩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在小院里,一道仿佛野兽濒临绝望的嘶吼声传了出来。李业诩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了地,惊骇欲绝的抬起头,看向小院的方向,“这是怎么了,林哥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李业诩在震惊的时候,感觉到张玲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张玲珑的胳膊。“哎?不是,你疯了,千万别过去!”宇哲如此失去理智的咆哮,李业诩曾经见过一次,是曹怜馨掉落进那条黄河支流之后。当时的情形算是现在想起来,李业诩还会有一种身体发麻的感觉。若不是秦虎及时挡住了那一下,若不是林平最后的阻拦,现在没有长乐公主了啊。“你放开我,林哲需要我!”张玲珑本能挣扎,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以她的实力,李业诩可挡不住。李业诩拽着张玲珑,在这一瞬间,一道身影越过了他们驻扎的地方,向着小院快速奔行了过去。李业诩眼神一亮,终于看到了救星,“看,林师傅回来了,你不想死老实些!”林平在远处看到了驻扎的将士们,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打过招呼,有一道咆哮声传到了耳朵里,这道咆哮声穿越了将近半里的范围。林平推开了木门,看到宇哲的背影,被宇哲身体遮挡的地方,缺少了那一块为曹怜馨立下的墓碑。林平陷入了沉默,也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宇哲如此失态。过了许久,宇哲转过身,“这会是郑善果做的吗,他不是来调查我的身份?”“也许吧,到底是不是郑善果,一查知道了!”郑善果派人去关隘送拜帖的时候,韩守将已经和林平隐秘的来到都护府城了,并不知道郑善果去了关隘。“林叔,伯母还活着,在贺兰山脉里的一个村落,你去让玲珑带路,找到赵管家,把伯母接回来,然后我们回长安……”宇哲说着,声音越发缓慢、微弱,话音落下,已经坐在了坟冢之前。“好!”林平点了点头,心里的创伤必须由自己挺过去,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别人是无法帮忙的。如果眼前这关无法挺过的话,林平不打算再让宇哲回长安。墓碑消失,意味着有人发现了宇哲的身份,宇哲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林平把宇哲一个人留在了小院里,回到了将士们驻扎的地方,特种队分开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又汇合在了一起。随后,林平交待了一番,带着王大虎和张玲珑离开了队伍,张玲珑虽说不是很情愿,还是听话的跟着林平离开了。那处村庄距离木场的距离并不是很近,时间在等待流逝,三天后,郑善果和刘仁实带着自己的捕快队伍找到了这里,只是在距离木屋很远的地方,被李邺嗣截了下来。“李邺嗣,你怎么在这里?”看着李邺嗣带着队伍挡在身前,刘仁实瞪大了眼睛,道。“前方是我们将军的住处,大人若是想要拜访,还请稍等,让末将的人前去汇报!”李邺嗣对着郑善果拱了拱手,对于郑善果和刘仁实等人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意外。当初在朝堂,郑善果接受查探宇哲身份的任务时,他也在场。李业诩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向着小院的方向走去,若不是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李业诩估摸着宇哲已经清醒了过来,是绝对不会靠近的。“嗒嗒嗒!”李业诩缩了缩脖子,轻轻地敲了敲木门。“林……林哥,郑善果大人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咯吱!”李业诩的话音刚刚落下,门轴的摩擦声响起,李业诩浑身猛然一个激灵,差点没坐到地。“郑善果?他竟然现在找来了,也是说馨儿的墓碑不是他拿走的啊!”宇哲走出了小院,看着呆立在一旁的李业诩摇了摇头,向着军队驻扎的地方走去。…………郑善果看到宇哲之后十分讶异,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宇哲。在看到宇哲的这一瞬间,郑善果无奈的笑了笑,心有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他不知道宇哲回来的目的,在大军看到了被控制的赵节和闫城守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寒暄了一阵,带着刘仁实转身而去。路,刘仁实走在郑善果身后,一阵欲言又止,见到宇哲的那一霎那,刘仁实认出了那一双眼睛。回到了都护府城之后,天色已经渐暗,在城墙的守卫,完全更换了一支军队,直到返回了衙门,在一番打探下,郑善果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郑善果连夜写了两封奏折,一封是贺兰俊的罪行,证据是刘仁实亲自搜寻的。到了此时,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再隐瞒,贺兰俊虽说没有参与到其,但是却充当了保护伞的作用,而且是在对这件事情知之甚详的情况下。第二封奏折写的是宇哲来到都护府城这几天的,发生的一切事情。总之,字里行间都在表述着一个问题,在都护府城,想要查询宇哲辉煌的事件很容易,但是涉及到隐私或是不利于宇哲的事,那是别想了。郑善果写完了奏章后,放下了手的笔,看着书房外的夜空叹了口气,“仁实,出来多半年了,陛下交待的任务却一个都没有完成,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啊!”“大人,齐州的案件,真的不继续查下去了吗?”刘仁实守在门外,听着郑善果埋怨的语气,眯起了眼睛,掩饰着里面的担忧,小心的问道。“查!当然要查,可是线索全断了,只靠怀疑是不行的,这件事牵扯到了方面太广了,所以要耐心等待,只要真的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一定能等的到!”郑善果双手死死的按在了桌面,态度十分坚决。“那林哲的身份呢,他的父母是谁,要在哪里下手,我们什么时候在返回齐州?”刘仁实笑了笑,是因为郑善果如此性格,他作为刘弘基的儿子,才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跟随在身后。“林哲的身份不用管了,其实陛下心对于林哲是什么身份早有所决断,派本官出来主要是去齐州查案,调查林哲身份的任务也是为了堵住孔颖达的嘴。现在都护府城又出了这些事,本官有所预感,也许我们要停留在这里了啊!”郑善果苦笑着走到了房间外,李世民是什么人,孔颖达这种老学究都会怀疑的事,李世民不会怀疑吗、满朝的武大臣不会怀疑吗。但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及,有些事只要不放到明面,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没看到连萧瑀都没有在这一方面做过章。那是萧瑀心里清楚,整个大唐,在发掘人才这一方面没有人得过李世民,谁会因为一个身份,冒着大不违去顶撞李世民,到时候即便把宇哲拉下马又如何,还不是两败俱伤。最终能总结出的原因有三条,一是李淳风对于大唐未来走向所作出的预判,二是李世民和李靖的看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宇哲自己的能力,足以弥补任何方面的缺陷。 第二百四十八章藏尸山谷内的宝藏郑善果走后,宇哲没有回到小院里居住,而是在军队驻扎的地方住了下来。这几天赵节已经变得格外老实,闫城守更不必说,只有颉利在看到宇哲的时候,脸的苦涩之意越加浓郁。在这个队伍里待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对于发生在宇哲身的事情,尤其是这两次唐朝与突厥之间的战争所起的作用,也知道了一个大概。这不过此时除了感慨自己命运不济之外,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直到郑善果走后的第二天早,王大虎回来了,只是王大虎是独身一人回来的。“大虎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的?”宇哲看到王大虎独身一人的时候,心里涌现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曹夫人受到了很严重的烧伤,身体里沉积出了火毒,玲珑姑娘说必须及时诊治,离开了那个村庄后,林哥护送着她们直接回长安了,只有御医院才能短时间凑齐治疗火毒之症的药材,所以林哥让我回来,陪你去藏尸山谷。”王大虎目光灼灼的看着宇哲,跟着侯君涣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藏尸山谷的秘密,藏尸山谷到底有多少宝藏,王大虎心同样好。“直接返回长安,连银川都不去了,病情竟会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宇哲担忧的问道。“玲珑姑娘确实挺严肃的,不过去银川的那件事,玲珑姑娘让我给你带个话,说是让你去拜祭可以了,要你记得对张宝藏先生的承诺,那么大的事情却隐瞒下来,可不是大丈夫所为!”王大虎的话让宇哲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胸口,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一纸婚书果然在她那!算了,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去藏尸山谷吧!”随后,军队动了起来,在行进了半天的路程之后,宇哲和王大虎离开了队伍,向着另一个方向转去。宇哲走的很匆忙,并没有发现,在自己和队伍分开半个时辰后,一队士兵骑着战马奔驰而来。领头的却是两个身穿衣甲的女兵,小丫头坐在其一位女兵的怀里。女兵,除了张玲珑有军职外,恐怕也贺兰山的关隘内还有两位女兵,当年宇哲聚拢的那三千百姓,唯一活下来的两个女人。“停吧,以小林将军的速度,我们追不了!”即便到了现在,她们对于林哲的称呼还是像当年那样。“姐姐,大哥哥一定会在银川停留的,我们继续追好不好?”小丫头委屈的抬起头,一阵哀求。“我们是私自跑下来的,不能离开太久,银川太远了,丫头,不要急,总归是能再见到的!”………………藏尸山谷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知道那条通往谷底隧道的人更少,当年的乔大爷只是一个个例,在贺兰山的范围再想找一个这么资深,对于贺兰山这么了解的猎手,已经不可能了。来到了隧道的入口处,即便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宇哲在藏尸山谷的隧道前站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便有血玉护身,对于隧道里面的毒物,宇哲还是有着心悸的感觉。最终,宇哲拿出了血玉,将血玉重新拆分开,将其的一块递给了王大虎,两人相视点头,一头扎进了隧道里。原本被黑暗笼罩的隧道在血玉的照射下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这使得隧道的能见度延长了一些。血玉仿佛是一道光源,被红光照射到的地方,各式各样的毒物纷纷躲藏,为两人让开了一条通畅的道路。再一次进入这条隧道,宇哲心尽是庆幸,庆幸自己的体内有着阴寒之毒,要不然,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根本无法活下来。在血玉的影响下,宇哲这一路没有察觉到危险,半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烁着蓝光的隧道口,不由得精神一震,再次加快了脚步。走出了隧道口,一片淡蓝色的平原映入眼帘,地面的幽魂草是山谷的光源,蓝色的光线不停地向着宇哲和王大虎的身体侵蚀,又被血玉散发出的红芒挡在外面,红色和蓝色相互抵触,看去给人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幽魂草,生长在地狱门前,忘川河流人间那一侧河岸,洗涤灵魂的毒草,只是着蓝色的光芒对于活人没有那么大的效用,毕竟活人的灵魂有着身躯的保护,更何况这些蓝色光芒还被血玉挡在了身体的外面。“小主,宝藏的位置在当初大军挖掘的地方,只是侯君涣找了那么多年,那一处山谷都挖遍了,也没有找到宝藏的踪迹。”“侯君涣只有一块血玉,找不到是理所当然的!”宇哲点了点头,两人向着藏尸山谷的深处走去。随着两人距离心位置越来越近,陆续的看到了一些身穿着衣甲的士兵,稀稀落落的在平原游荡。他们在感受到了血玉照射的时候,全都厌恶的向着旁边躲去。“好几年了,他们是靠什么活下来的?”藏尸山谷可没有食物,自从一次离开后,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些士兵仍然存活着。这些游荡的士兵出现的时候,王大虎的表情显得很沉重,一个劲的加快速度,到达了侯君涣挖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小主,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一直在相互吞噬,他们,已经不是人了!”王大虎把手里的血玉递给了宇哲,脸的苦涩之意更浓。“大虎叔,这都是侯君涣错,你已经杀了他,不必再为此自责了!”宇哲劝慰着,接过了王大虎递了过来的血玉。血玉再次被拼接在一起,在血玉缝隙合十的这一瞬间,一股浓郁的红光在血玉之爆发而出,红光并没有扩散,反而像是一团巨大的红色液体漂浮在空,光团不停地下悬浮,化成了一缕缕细线,不停地在空组合着。这些红色的丝线不停的延伸、连接在一起,渐渐地,一个立体的建筑图案出现在了宇哲的眼前宇哲看着眼前的图形,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即便在前世也没有见过如此神的场景,他所学习的科学知识已经无法给他做出解释,这是只在科幻电影里出现过的场景。“这难道是放置宝藏地方的藏宝图?为何只有在这里把血玉组合在一起,才会发生如此的变化,古代劳动者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宇哲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图案在空显现,是立体形状,看去很清楚。“小主,这是入口,隐藏宝藏的入口不在这里,更不在地面,而是在山谷的谷壁,怪不得,怪不得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挖的到!”“山谷的谷壁?”宇哲抬起头,向着四处看去。藏尸山谷是贺兰山的山体内,像是一个倒扣着的碗,在碗的最顶端裂开了一条投放尸体的缝隙。因为山谷里没有阳光能够照射进来,除了地面有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可以勉强视物,其他的地方全都被掩盖在了黑暗里,从而让人忽视了,这里只是一个山体空间。虽说空间很大,但并不是没有尽头,在山体的尽头,便是藏尸山谷的峭壁,而宝藏的入口,在某一处峭壁之。“这座藏尸山谷那么大,面又那么黑,点燃火光的话还会引来致命的毒物,这也意味着没有血玉的引路,宝藏的入口根本不可能被找得到,到底是谁设计的这一切,太可怕了!”两人顺着图案的指引,继续向着藏尸山谷的深处走去,在这处山谷里,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了多少,直到两人的双腿已经麻木,终于被阻挡了前进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峭壁的下面。血玉的红芒照射着周围的环境,随着两人的接近,图形也在发生着变化,宇哲抬头望去,在头顶方大概几十米的位置,同样出现了一道红芒,仿佛在与手的这块血玉遥相呼应。“这么高的位置,到底要怎么才能爬去?出去一趟带工具回来吗?”王大虎迟疑着。“不用,这一处峭壁有很多凸起物可以借力,我去看一看,到底这里给我留下了什么!”宇哲在峭壁四处摸了摸,随后把血玉咬在嘴里,借着血玉散发的红芒,向着峭壁爬去。这座峭壁的顶端才出现向着山体内弯曲的弧线,直到那处闪烁着红芒的地方,都是一处九十度垂直的峭壁。攀岩对于宇哲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即便是九十度的峭壁,爬几十米也没有什么问题。宇哲不停的向攀爬,随着距离接近,最终的血玉和峭壁的红芒越发浓烈了起来。在宇哲的头顶处,黑暗被驱散,露出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很大,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在里面行走。宇哲爬到了洞口,看着洞口外壁闪烁的红芒,心闪过了一丝了然。“这些细碎的东西,应该是雕琢这块血玉时留下的边角料吧,镶嵌在了悬崖,用以指引方向!”宇哲早已被藏尸山谷发生的一切所折服,也不再去琢磨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转而把视线放在了洞穴里。在此时,他的体内突兀的传来了一阵恐惧,宇哲大惊失色,因为这股恐惧的来源,竟然是潜伏在他体内的那一股阴寒之毒。 第二百四十九章三朵彼岸花阴寒之毒仿佛有了意识,像是遇到了天敌般拼命挣扎,连血玉都有了一些隐隐压制不住地感觉,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不停地散发而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竟然可以影响到我体内的阴寒之毒!”这样的感觉让宇哲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戒备。不但是戒备身体的阴寒之毒,更加戒备山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最终,宇哲打起了精神,在血玉散发着光芒的引导下向着山洞内走了进去。山洞很深,刚开始要弯着身子才能通过,随着前进的距离变深,山洞也越发的宽敞了起来,到了后来甚至给了宇哲一种再次行走在隧道里的感觉。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宇哲穿梭在山洞里,黑暗、潮湿、憋闷,到了最后甚至出现了缺氧的危险。宇哲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在此时,他来到了山洞的尽头,宇哲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石室,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室。这里很深,氧气稀薄的很厉害,正是血肉之躯所能到达山体内的最深处。只不过石室是空的,只有石室的间有一个石潭,石潭是在石质的地面凸起了一块,像是一个大缸,里面是清澈的水。这个石潭像是平常的石桌那么大,那么粗,在外面目测不到水潭到底有多么深,像是一口通向地底深处的井。里面的水很特,水面不停的翻涌,宇哲靠近过去,发现水里生长着一种特的花朵。在他靠近的时候,感觉体内的阴寒之毒完全潜伏了起来,血玉压制的都要深。那三朵特的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扎根于地心之水,在如此黑暗的地方,一点都不按照光合作用的规律来生长,知道这绝非凡物。左边这一朵是花骨朵,右边那一朵只绽放了一半,只有间那一朵,完全绽放,在血红色光芒的照射下,绝美掺杂着些许凄凉的感觉。宇哲的视线扫过这三朵异之花,落在了水面。果然,石潭内根本看不到水底,仿佛这是一条通向地底深处的道路,但是这条道路却被人灌满了水。这座水潭连接着流经贺兰山内部的地下水,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这个石室,估计也是因为这个石潭底能够通往的地方,在原本的洞穴里承建出来的。宇哲很快离开了石室央的石潭位置,在石室里面仔细寻找了起来。他不相信,这里一点关于宝藏的提醒都没有。不大一会儿,宇哲在石室入口的地板,发现了一段话,这段话是刻去的,大概的意思是,真正的宝贝在水潭底部。宇哲走前去,再次向着石潭内看去,虽说宇哲看的很仔细,但依然没有收获。仅凭肉眼和这座石室里并不算太亮的红芒,看不清石潭的深浅。不过,宇哲心已经确认,想要得到真正的宝藏,真的只有潜入这个石潭的潭底。看着仿佛深井的石潭,这一次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随后,宇哲再次仔细查探,又发现了一块地板的石板刻着些字迹。“水底深邃,进入者务必内功圆满,内息完整循环之人,才有希望撑过这段距离。不过即便是内功圆满,也只是有希望,到底能不能得到宝物只能看天意。”宇哲叹了口气,林平没有和他说过内功的事,不代表他对这一方面没有了解,原本只存在于武侠小说的功夫,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在阴山,那道白衣身影的身体又怎么会如此违背力学常识。这个地方是宇化及找到的,不但埋藏了给宇哲争夺天下的资本,还留下了考验。宇哲在地面找了个遍,惊讶的发现,地面的每一块石板都有一些痕迹,只是石室里完全被黑暗充斥着,无法全面看清而已。宇哲把每块石板的信息记在了脑海里,心出现了些许疑惑,只是这些疑惑很快便被兴奋掩盖了过去。因为他找到了有关于这三朵异花朵的讯息。生长在水,仿佛扎根在虚空,没有土壤,意味着从不吸收凡间之物,摒弃阳光,却代表着希望。三大药之首的彼岸花,而且有三朵,其一朵还是完全成熟的。宇化及留给他的,是保命用的东西。宇哲在怀里拿出了兽皮袋子,将那一朵成熟的彼岸花小心翼翼的采摘了下来,这个兽皮袋子原本放着血玉,现在用来盛放彼岸花正合适。只是收获这一朵彼岸花,这一趟没有白来,当初孙思邈说过,想要去除体内的阴寒之毒,只有用彼岸花才行。宇哲带着彼岸花和地板的讯息原地返回,这些讯息太过于分散,只能回去整理出来后,才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用了相同的时间走出这一条长长的洞穴,在悬崖爬了下去,王大虎还在黑暗等候着,直到看到峭壁再次出现了一股浓郁的红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大虎叔,我们回去吧!”在距离地面还有两米的位置,宇哲直接跳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道。“小主,里面发现了什么,都是金银财宝吗?”王大虎听着宇哲带有欣喜的语气,好的问道。“没有财宝,里面的空间根本不能放得下大量的宝物,我父亲留下宝藏应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我还没有能力拿的出来!”宇哲摇了摇头,道。“那怎么办,一点方法也没有吗?”“算了,还不知道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我们先回去吧,这一次我记下了很多讯息要快点整理出来,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会知道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宇哲说着,把手的血玉分开,将其的一块递给了王大虎。“那好吧,我们进来也有不短时间了,先回银川与他们汇合,返回长安吧!”王大虎点了点头,既然宇哲自己都已经决定了,他也没有了阻止的必要。离开的时候,宇哲又顺手摘取了一些幽魂草,之前采摘的那几根有一大部分送给了孙思邈,自己只留下了三根,和生息丹一起留在了曹府,并没有带出来。贺兰山距离长安那么远,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幽魂草特性玄妙,采摘一些防身很有必要,好东西没有人会嫌少。也是宇哲有血玉防身,才能长期把幽魂草带在身,要是换成其他人长时间带着幽魂草,即便没有服用,也阻挡不了幽魂草毒性的渗透。两人在血玉的守护下离开了藏尸山谷,出来的时候正是晚,一轮弯月悬挂在半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夜晚的黑暗没有让宇哲的眼睛感觉不适,找到了栓在洞口处的战马,辩明了方向之后,两人向着银川所在的方向奔行而去。走的是那一条通畅的大路,所以速度很快,在天色擦亮的时候,两人来到了银川城的城墙下。大门很快被打开,李邺嗣在来到银川后,一直在城墙等待着。银川城守将是魏成,魏成以前是李靖手下的兵,对于李邺嗣的决定当然不会阻拦,尤其是李邺嗣等候的还是宇哲。守城的士兵见到了宇哲,肃然起敬,这里还有很多当年参加过守卫银川战役的老兵。宇哲进城后,到了早已备好的房间里清洗了身体,换了一身崭新的衣甲,随后在魏成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埋骨之地。这处空地很大,距离银川城很近,坟冢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空地。这些士兵生前为了守卫银川而死,死后依然排着整齐的队列。只有宇哲身前的这座坟冢不同,这座坟冢处在最边缘的位置,仿佛是为了守护死去的士兵,也唯有这座坟冢的前面,有着一座墓碑。宇哲在墓碑前站了一整天,脸一直显露着一副苦涩的笑容,张玲珑自己发现了那一封婚书,怎么看也是件麻烦事。原本,攻破了突厥,颉利也抓住了,心里的那道结也解开了一大半,可是馨儿的墓碑被人偷走,再次把这个结系的更加复杂。偷走馨儿的墓碑,意味着知道了他的身份,宇哲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逼的自己要用同归于尽的手段,才能再其手里救下张玲珑的白衣女人。回到长安后,对方肯定还会在这面做章,谁知道世人得知他的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宇哲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成婚。更何况,长安还有一个高阳等着呢,这可是李世民亲自指婚的,自从恶阳岭被攻占以后,李世民下旨准备婚礼,再加宇哲出征突厥立下的功劳传回长安后,百姓们早已沸腾,这必将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先不说高阳那刁蛮的性格会怎么样,单是李世民金口以开,君无戏言,世人皆知,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呢。 第二百五十章消息传回晚,宇哲回到了银川城内,魏成为宇哲准备一处房间。宇哲没有拒绝,在昏暗的烛灯下,宇哲伏在案桌,手里拿着一根削细的木炭,用一根木尺逼刻着,在纸画出了一条条细线。有时停下来思考一番,在旁边的一些纸写一些字。每一张纸,对应着石室内的一块地板,虽说凭借着记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记清楚细节,但是大概的线条还是没有问题的。宇哲把这些图形拼接在一起,渐渐的,一个方方正正的立体图形出现在眼前。图形内部的线条交错,复杂的令人眼花缭乱,这明显是一处建筑的设计图纸,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图形里面那些复杂的设计,能凭借记忆画出来不错了,误差确实很大,不过整体看来,这个形状十分的熟悉,宇哲顿时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宇哲有八成的把握,这个东西是被藏在了水潭里的宝物,宇化及真正想要留给他的东西。最终,宇哲趴在桌子睡着了,没有找到任何头绪,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宇哲惊醒,把铺满了桌子的图纸全都收了起来。打开房门,太阳已经升起,李邺嗣站在房间外面,看着打开的房门流露出一丝期待之意。“将军,我们何时返回长安?”宇哲沉思了片刻,发觉真的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去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带着颉利在外面逛了那么长时间,陛下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李邺嗣领命而去,在经历了诸多磨难后,宇哲和他的队伍,终于要返回长安了。而此时的长安里,早为了李邺嗣忽然间带着颉利离开占襄城,和宇哲的坠崖闹的不可开交。再加发生了李承乾摔断腿的意外,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城里完全陷入了十分凝重、紧迫的氛围内,一时间人人自危,唯恐李世民的怒火会降到自己的身。………………太子府,观澜殿。“啪!哗啦……”贺兰楚石还没有走进观澜殿,听到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滚!全都滚,孤已经痊愈了,把药拿走!”李承乾的咆哮声不停地传出,贺兰楚石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一名宫女手里捧着瓷器的碎片,身形踉跄的跑下台阶,差点撞在他的身。“怎么,太子殿下还是不肯吃药吗?”贺兰楚石拦在宫女身前,看着宫女手的碎片,眉头皱的更深,宫女的双手被碎片割伤,渗出了鲜红的血液。“贺兰大人,太子殿下不肯喝药,奴婢……”“好了,再去煎一碗回来,把手也包扎一下,让别人送来可以了!”贺兰楚石点了点头,直接迈步走进了观澜殿。观澜殿内,贺兰楚石进来后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李承乾半躺在卧榻,神色狰狞,一群侍女畏缩在宫殿边缘,床榻还有一人,娇柔的依偎在李承乾怀里,面容精致,粉黛佳颜,只是喉咙处微微挺起的喉结,暴露了他真实的性别。李承乾的右手在此人的衣服里揉捏着,虽说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但是手却十分的轻柔。“你们都下去吧!”贺兰楚石走到李承乾的近前,对着宫女们摆了摆手,道。李承乾看到是贺兰楚石来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闭了眼睛,众多的侍女顿时松了口气,向着贺兰楚石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离开了观澜殿。“楚石,有什么事,大理寺里没有需要处理的案子了吗?”李承乾强行压下心里的烦躁之意,道。贺兰楚石是大理寺卿,三品大员,是投靠在他麾下官职最大的,李承乾即便在烦躁的时候,也会保持着对于贺兰楚石最为基本的尊重,当人,仅仅是基本的而已。“殿下,奴家还是先退下吧,不要打扰了正事!”“不用,楚石有事直说,称心是孤的挚爱,无妨!”李承乾怀里人坐起身体,娥眉颦皱,显得的有些委屈。紧接着,李承乾面露不愉之色,将之再次揽回了怀里。称心蜷缩着身子,在李承乾的胸口得意的蹭了蹭,转而向着贺兰楚石挑去了一道得意的眼神。贺兰楚石看着眼前的场景,把视线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强忍着心泛起的恶心,“殿下,药还是得喝的,御医已经说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出现后遗症!”“够了,孤的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是你说了算,你在这个时候来观澜殿是为了看看孤有没有喝药吗!”贺兰楚石的话让李承乾变得十分的不耐烦。“太子殿下是储君,将来要继承大典的男人,区区小伤怎么会留下后遗症,那种黑乎乎的药剂难喝死了,殿下要是喝了,可不许在吻人家了!”称心抬起头来,在李承乾的嘴角轻轻地吻了吻,娇嗔道。“殿下……”贺兰楚石的眼神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寒冷的杀意。“好了,喝药的事一会儿再说,你还有别的事吗?”李承乾眯着眼睛,对于称心的亲昵显得很受用,连带着心情都好了很多。“殿下,郑善果在都护府城送达了奏章的事您知道吧,这封奏章在昨天已经送到了陛下的龙案了啊!”贺兰楚石握紧了拳头,语气阴寒,道。“郑善果?他不是去了齐州查案吗,前些日子李佑也回来了,是不是齐州的案子已经查清了?”李承乾来了些兴趣,齐州领地的一位七品县令全家被杀,这可是唐朝建立以来的第一大案,郑善果一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谁都能看得出来,里面的水浑着呢。“齐州的案子有没有查清只有郑善果一个人知道,这封奏折写的却是在都护府城的事,大哥这回要栽了!”贺兰楚石紧咬着牙齿,道。听到贺兰楚石说起都护府城的事,李承乾略显严肃了起来,“对了,郑善果这是去都护府城调查林哲的身世,不过贺兰俊能有什么事,他是大都护,郑善果应该还要请他帮忙才对,怎么会递奏章弹劾他?”“具体情况下官也不是很清楚,陛下下旨,让大理寺复查此案,说涉案人员已经在路,很快会返回长安,在这件事情,主要是林哲参与,郑善果只是恰逢其会,以郑善果的脾气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林哲?他不是坠落山崖生死不知了吗,怎么又跑到都护府城去了?”李承乾惊讶,在称心衣服里的大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称心忍着胸前传来的疼痛,眼神充满了些嫉恨,这什么林哲竟然会让李承乾有那么大的反应,这还是李承乾第一次在自己身那么用力。“很明显,林哲活了下来,殿下,林哲明知道我大哥的身份,还要如此行事,这说明他不会臣服与您,既然不会臣服,那么要小心他会不会与四皇子接触了!”贺兰楚石深吸了一口气,戒备的说道。提及李泰,李承乾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右手更加的用力,称心紧咬着牙齿,五官纠缠了一起,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惹得李承乾不快。“从一开始,孤显示了很大的诚意,他若是敢投靠李泰,孤绝对不会放过他!”“殿下,郑善果还在都护府城,这一次大哥的事正好赶在陛下和武百官的气头,能保住有用之身不错了,殿下早作决断吧,下官告辞!”贺兰楚石躬身退出了观澜殿,正赶一位宫女端着药碗走到了台阶处。“唉……”贺兰楚石发出一阵叹息,大跨步的向着东宫大门处走去。“林哲,原本你活着孤应该开心才是,母后不用整天为你担心了,可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件事你会给孤一件合理的解释吧,不要逼孤对付你啊!”李承乾看着再次端着药碗进来的宫女,并没有拒绝,一口把黑乎乎的草药灌进了嘴里,草药顺着嘴角流淌,把牙齿染成了黑色。立政殿。高阳拿着一章奏折,像一阵风似的跑进了立政殿,脸颊粘满了泪水,嘴角却向勾勒,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感觉。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在逗弄着李治。李治长得很快,这般大小的娃娃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李治现在基本每天都跟在长孙皇后身边,这是李世民特意安排的,为的是让李治能够占据住长孙皇后的精力。“高阳,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小心点,不要摔倒了!”长孙皇后抬起头,看着高阳气喘吁吁的样子,责怪的说道。“高阳姐姐,抱……”李治看到高阳后,咧嘴一笑,抱住了高阳的膝盖。“稚奴,一边去,姐姐没空理你。”高阳撇了撇嘴,把李治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不顾李治的吵闹,把手的奏折递到了长孙皇后眼前。“幸亏没有和长乐姐姐一起去兴教寺,我都说了,林哲不相信那些老秃驴,长乐姐姐非得不听,待在后宫多好,长孙冲那家伙还不能随意进来,我听说长孙冲现在天天往兴教寺跑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百官相迎第二百五十一章百官相迎长孙皇后接过了奏章,打开奏章后,苍劲有力的小字映入眼睑,长孙皇后看着奏折的内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很深,仿佛卸下了心所有的忧虑,身体随之放松了下来。“你这丫头,你事多,现在不是每天躲在树林里哭的时候了。还不快去,把消息给长乐送去!”“哈哈,母后,长乐姐姐那我已经打发人去了,按照奏章的说法,林哲应该很快会回来了!”高阳笑嘻嘻的说道。“是啊,也该回来了!”长孙皇后抚了抚高阳的秀发,看着高阳憔悴的脸庞,眼神里尽是疼惜的神色,这一个月以来高阳整整瘦了一大圈,若不是那一个生死不知支撑着些渺茫的希望,她真怕高阳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高阳看着长孙皇后的表情,眼眶一红,噘着嘴,很是委屈,也很坚定。“母后,我想清楚了,即便林哲回来以后不想娶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好,我再也不想经历这一个月以来感受到的绝望!”李治噘着嘴,看着长孙皇后和高阳公主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样子,顿时哭喊起来,长孙皇后赶紧把李治抱在怀里,小心的安抚着。………………曹府,今天对于曹府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大日子。林平带着曹夫人先行回长安,在今天进了城门,由于人数很少,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张玲珑一直守在曹夫人身边,当年曹夫人在都护府城的大火被浓烟呛得昏迷了过去,被宋管家救走。从那时开始,体内有了驱之不散的火毒之症,火毒之症是一种慢性病,病人的肺腑脏器因为高温和浓烟的侵蚀发生了病变,这使得病人每时每刻都要承受巨大的痛楚。火毒之症的可怕之处在与病变速度很慢,患者往往可以坚持数年时间,体内的脏器才会全部坏死,但是却极难治愈,病人往往在经历长时间的折磨后死去。是因为火毒之症的严重,张玲珑在见到曹夫人的那一刻,放弃了去银川拜祭张宝藏的决定,立刻启程返回长安,曹夫人拖得时间太长了,长到她也没有了丝毫把握。这一路拼命往回赶,曹夫人在张玲珑的嘴里知道了发生在宇哲身的所有事,也知道了那一封婚书的存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曹夫人已经接受了事实,对于张玲珑的存在没有抵触,反而非常的柔和,对于张玲珑的心思,也没有表示拒绝。回到长安后,一行人来到曹府,小环正陪着老夫人在花园里散步。老夫人见到曹氏之后,婆媳二人抱头痛哭,最终被张玲珑强行拉开,才逐渐止息。剧烈的情绪波动对于曹夫人的病情没有好处,为此,张玲珑还狠狠地遭到了小环的一记白眼。第二天,张玲珑进宫去了立政殿。张玲珑还是长孙皇后的贴身大夫,更何况,想在御医院随意的拿取药材为宫外之人治病,连御医院的太医署都无法做主。长孙皇后得知张玲珑已经返回十分的高兴,对于曹夫人还在世这一消息,也表现出了极大地喜悦,不但给了张玲珑随意调取药材的旨意,而且给了曹夫人很多的赏赐,最重要的是,这些赏赐是高阳亲自送去的。对于高阳的存在,曹夫人同样没有什么表态,在她回到曹府后的第一天晚,小环把宇哲在长安招惹到的,她知道的女人,说了个遍,连在曹府作为侍女的琴、棋、书、画四人,也包括在了里面。每天,张玲珑都会来曹府为曹夫人治病,为此,专门向长孙皇后请的假,直到有一天,长孙皇后亲自来曹府探望,亲自和曹夫人提及了高阳的婚事和心底的顾虑。曹夫人的反应依然很平淡,只有知道了长孙皇后的顾虑时,才有了很大的反应。两人在曹府聊了很久,长孙皇后满是哀伤的返回了立政殿,这段时间以来,长孙皇后因为宇哲坠落悬崖的事情,心情一直处于郁郁不乐的状态,在曹府回来后的这天晚,长孙皇后的气疾之症出现了反复,当时李世民正在立政殿,急忙派人把张玲珑找了回来。立政殿,寝宫。已经有宫女去熬制草药,张玲珑在旁边安静的收拾着制造氧气的器具。李世民在大殿等候着,长孙皇后躺在床榻,脸色苍白,身体很虚弱。“玲珑,你告诉本宫实话,曹姐姐的病情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彻底治愈!”张玲珑没想到长孙皇后的感觉那么敏感,曹夫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仿佛看破了一切,如同遁入空门的老僧,也只有涉及到宇哲的事情还会让曹夫人表现出关心的意思。张玲珑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东西,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发出声音。“啪嗒……啪嗒……”一滴滴眼泪滴在了地面,张玲珑抽泣着,手却更加忙碌了起来。“是这样啊,那么她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曹夫人病重已久,而且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理,现在体内的脏腑已经坏死了一大半,以我的医术,也许还能让她活过一年的时间。”最终,张玲珑发现手里的这些东西非但没有收拾整齐,反而更加杂乱,最终气馁的抬起头,道。“只有一年吗?”长孙皇后半坐起身体,靠在床榻。“这个病会让人无时无刻都在承受被火焰炙烧般的痛苦,曹夫人说过,她之所以支撑下来,完全是为了想要再一次见到怜馨姑娘和林哲。那天,曹夫人知道了怜馨姑娘的死讯后,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在回来的路曹夫人曾经说过,以林哲的性格可以尊重她的选择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了,一定会用尽所有手段救她。曹夫人之所以同意来长安治病,一切都是为了让林哲死心,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减轻她每天所承受的痛苦!”“唉……林哲那孩子,应该快回来了吧!”长孙皇后沉默了许久,说完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玲珑转身,搀扶着长孙皇后平躺在床,在头的各处穴位轻轻揉动起来。直到长孙皇后沉睡了过去,张玲珑直起腰,离开了寝宫。李世民还在大殿焦急的等候,看到张玲珑忧愁的表情差点没吓死,张玲珑一再表示无碍,李世民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冷静了下来。曹夫人活着来到了长安,对有些人来说是一件大事,但是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直到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传到长安,被朝廷刻意的传出消息,整个长安都轰动了。这份奏报是银川城的魏成发送而来,如果说每一次对于突厥作战的胜利都会让人精神一震,那么这一份奏报绝对引起了空前绝后的轰动,说是全城暴动都不为过。因为宇哲回来了,而且是带着草原的雄主,当年逼迫的原不得不向其低头的颉利可汗,正在返回长安的路。三天后,一队人马缓缓地在路前进着,长时间的赶路非但没有使他们疲劳,每个人的脸反而都流露着兴奋骄傲的表情。十里亭。李世民身穿龙袍,身后是武百官,在黎明的时候来到了这里等候着。“报!林将军的队伍还剩不到三里,马要到了!”等到了午,一名禁军将士骑着战马在远处奔行而来,战马的马蹄趟起一阵灰尘,到了十里亭后,将士勒紧马缰,战马猛然抬起前腿,奋力嘶鸣着,战马的嘶鸣声和禁军将士的大吼声混杂在了一起,不禁让人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李世民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远处的天空的尘土,渐渐地沉迷在了里面。“终于,回来了!”宇哲带着队伍,在距离长安三十里范围的时候放缓了速度,直到远远的看到了十里亭,看到了李世民和武百官在十里亭等候着。这样的荣誉,原本应该用在出征突厥的主力大军返回的时候,现在只用来迎接这支数千人的部队,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哈哈哈,终于又到了我老赵表现的时候了,兄弟们,我老赵起头,大家一起唱!”赵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和李邺嗣一左一右把颉利夹在间的位置,直到看到前方的人群后,忍不住骚包的清了清嗓子,鬼哭狼嚎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古老的战鼓响起……将士们唱着无衣,再一次加快了脚步,步伐整齐的如同战鼓,直到站在了李世民的身前。“唰!”下一瞬间,众将士单膝下跪,跪在了李世民的身前。只剩下颉利孤零零的站在了原地,颉利被困在了占襄城两个月,又被李邺嗣带着一路奔波,早没有了逃走或有人救援的念头,所以也没有人特意为难他,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接受了战败的这一结果,看去气色还不错。颉利四处观望,发觉只有自己站在队伍当,觉得十分突兀,看着前方盯着自己的武百官,尤其是李世民,表情剧烈转变。“颉利,没想到你我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相见,怎么,难道你之前呈的请降书是假的,既然已经称臣,见到朕为何不跪!”“唉……”最终,颉利发出了一阵悲鸣似的哀叹,闭了眼睛,缓缓跪在了地。“罪臣阿史那咄苾,拜见大唐圣!” 第二百五十二章开始算账“哈哈哈哈,阿史那咄苾,朕知道你的名字,可是别人提起你的时候都叫你颉利,第一次耳朵听到,却是在你本人的嘴里!”李世民压抑不住的仰天大笑,武百官全都流露出了一副傲然之意。谁还管这一次颉利被抓回来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反正颉利已经跪在面前了,这可是一方君主啊,在四年以前还逼迫的大唐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我乃败军之主,颉利这个称号不要也罢,只希望大唐陛下能够为我留下最后的尊严!”颉利低下头,掩盖着眼神里的耻辱之色,声音低沉而沙哑。“最后的尊严啊!”李世民沉默了片刻,看着跪在眼前的颉利哑然一笑。当年逼迫的自己不得不低头的人,跪在了眼前,只有那一瞬间感到了开心而已,紧接着涌来的,是一股深深地失落。那是一种会当凌绝顶的寂寞,当初颉利统领草原的各个部落,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感觉来到北方的威胁,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对手。可是此时对手跪在了眼前,臣服了,在这一刻,李世民更加体会到了孤家寡人这个词的寒意。最终,李世民摇了摇头,不在理会颉利,视线在特种队将士的身扫过一圈后,落在了宇哲的身。“林哲,你可之罪!”宇顿时抬起头,“陛下,末将在前线作战,将生死置之度外,陛下算是不认可末将的功绩,也不能往末将的身安莫须有的罪名吧!”宇哲抬着头,看着李世民趾高气昂的样子,撇了撇嘴,道。“哼,朕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抓住的颉利,为何现在才把颉利带回来,这还不是罪过吗!”李世民说着,向着宇哲眨了眨眼睛。宇哲看到后,顿时瞪大了眼,这又是什么信号。“禀陛下,将军在抓住颉利的那一刻,决定了押送颉利返回长安,只是在阴山受到了突厥残余部队的拦截,将军坠落悬崖,对以后的事情全然不知,算是有罪,也是末将有罪!”李邺嗣猛然抬头,抢先说道。“闭嘴!”宇哲瞪了李邺嗣一眼,大声呵斥,“本将才是这支队伍的将领,背负罪责还轮不到你!”李邺嗣听到宇哲的呵斥,却昂起了脖子,一副慷慨义的表情,看的宇哲心里一阵感动。“陛下,末将不想寻找什么借口,不过是晚回来了些时日,您说的罪过也是在末将抓住了颉利的前提下才能作数,这如果也算罪过的话,那什么又算是功劳呢!”宇哲想通了李世民给自己的暗号,心觉得好笑,脸却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迈了一步挡在了李邺嗣身前。“难道是哪位大人,觉得末将做事不妥?若是如此,本将把颉利送回草原,谁觉得本将有罪,自己把颉利抓回来,到时候算是在外面游荡十年,本将也只会说一声佩服,如何?”宇哲话音落下,全场安静,尤其是特种队的将士们,心的自豪之意更甚。自己的将军,可是连满朝武都直接怒怼的主儿,而且总是怼的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言官御使们哑口无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哈哈哈,说的有理,怎么,你们还有谁觉得林哲有罪!”李世民哈哈一笑,转过身,对着大臣们,视线尤其是放在了唐俭、长孙顺德和孔颖达的身。“这……”众臣迟疑着说不出话,李世民心更加痛快。“既然如此,林哲有罪的折子不要递了!好了,众将起身,随朕回城!”此时,李世民无满意,看向宇哲的时候也觉得从未有过的顺眼,甚至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荒唐的念头,“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娶两位公主,大臣们会阻拦吗?”关键是宇哲太有能力了,而且嘴皮子利索,总是把那些时常管束自己的御史打击的死去活来,看着解气,没有宇哲的时候,可是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李世民骑马,走在最前方,身后是武百官,在后面也是特种军的将士们。长安城内,数十万百姓站在大路的两侧。进入城门后,顿时爆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欢呼声。将士们疯狂的向着四周挥手,尤其是看到美丽的姑娘时,嗷嗷的鬼叫声不绝于耳。队伍走过长安城大街,来到了玄武门前,玄武门大开,武大臣走到大门处,像是护卫般排成两列,宇哲率领大军穿过玄武门,走到了朱雀门前的广场,排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队伍。玄武门轻易不会打开,武百官们每天进出皇宫朝,走的都是大门旁的那道侧门。自从李世民登基后,这还是玄武门第一次在非重大节日的日子打开。能够走过真正的玄武门到达朱雀门前,这原本是一种至高无的荣耀。李世民登了城墙,除了宇哲以外,其余的将士全都得到了封赏,全城欢呼雷动,整整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渐暗,百姓们逐渐散去,将士们返回自己的住处休息,连颉利也安排好了住处。宇哲却跟在李世民身后,走在皇宫深处,这个方向宇哲在皇宫任职的时候都没有来过,因为这里是太皇李渊居住的地方。“林哲,朕的父皇说要见一见你,主力大军返回之后,朕会当着全天下的面册封颉利官职,安全方面由你来布置,至于你的功劳,等主力大军返回后,一同赏赐!”到了武德殿的门前,李世民停了下来,道。“末将尊令!”宇哲躬身应答,道。李世民微微点头,看向武德殿的里面。武德殿内很清净,在里面没有宫女,只有两个人在大殿,仅仅摆放了三个桌子,桌子已经摆满了食物,显然是早做好了饮宴的准备。李渊坐在最方,身旁有一名妃子打扮的女人,在一旁服侍着。“末将林哲,见过太皇!”宇哲进来后,单膝跪地,强忍没有抬起头去细细查看。在武德殿的大门刚刚打开的那一瞬间,宇哲并没有去观察李渊,而是把视线落在了那位妃子的身。在这位妃子的身,宇哲察觉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很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她。“好,赶快起来,让朕看看,把颉利给抓回来的小将军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的!”李渊的声音显得很苍老,宇哲抬起头,在李渊看到他时,同样看清了李渊的样貌。一头灰白的头发,脸有着些许的皱纹,皮肤显得很松弛,看去十分颓废,很没有精神,只有在提及了捉住颉利这件事的时候,眼神里才闪过了些许光彩。宇哲心里清楚,这也是必然的,在经历了玄武门之变那一夜,还能保持现如今这种精神状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好!真是不凡,快点入席!”李渊看到宇哲的样子后,觉得很熟悉,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很亲和的感觉。“谢太皇!”宇哲看向李世民,发觉李世民已经坐下了,这下向着旁边挪了几步,坐到了案桌后面。在宇哲坐下后,觉得浑身的血液有些翻涌,抬头望去,正好和李渊身旁的妃子视线相对。妃子看去并不年轻,却给宇哲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出现过一次,是在面对着宇士及的时候。这一晚的饮宴持续了很长时间,宇哲留宿在了皇宫,李世民亲自安排的房间。第二天天一亮,宇哲没有跟着朝,而是直接出宫,向着曹府的方向走去,离开了那么长时间,宇哲早已归心似箭。………………大理寺。退朝以后,贺兰楚石回到大理寺内,下面跪着的是赵节和闫城守。这件案子并有搬到朝堂议论,李世民直接下令,命大理寺主审、判决。这一决定让贺兰楚石松了口气,按理说,赵节是长成公主的儿子,身份是皇亲国戚,在加涉及到了大都护这样的封疆大吏,可不是一句依法办理可以的,怎么都要在朝堂讨论一番。可如今李世民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把这件案子推到了大理寺,这样看来,事情没有太过于糟糕。虽说贺兰俊的位子保不住,但是李世民也传达出了一个信号,这件事并不影响他对于李承乾的信任,恐怕这也是这件案子里最好的消息了。贺兰楚石看的很清楚,只要李承乾能够登帝位,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回到手,即便现在被打落高坛,也是暂时的。只要李世民的心里没有对李承乾产生裂纹,这是不幸的大幸,其他的一切惩罚都可以接受。贺兰楚石看着跪在下方的两个人,心叹息,“舍弃舍弃吧,只要能堵住其他人的嘴,没什么可惜的了。”“赵节,你身为一方都尉,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本官按照大唐律法,剥夺你的官职,发配黔州充军,你可服气!““黔州?”赵节眼神一亮,脑袋像是小鸡吃米般不停地点动。黔州这个地方极为特殊,像是李承乾在东宫内有自己的官员,李世民还把黔州赐给了他,用来施展东宫所属制定的政策,黔州的官员也是直接对李承乾任责,目的同样是锻炼李承乾的能力。“闫有亮,身为一城之守,不进其职,指挥大军威胁百姓,违反军规,按律当斩,本官剥夺你军职,判你秋分处斩,你可服气!” 第二百五十三章渭水之上寻芳舟“闫有亮,身为一城之守,不进其职,指挥大军威胁百姓,违反军规,按律当斩,本官剥夺你军职,判你秋分处斩,你可服气!”贺兰楚石话音落下,闫城守眼神死寂,瞬间瘫坐在了地。虽说,自从被宇哲抓住的那一刻起,他隐约能才到自己的结果,但是结果真的到来,他依然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不死人的,袁升早去避难了,赵节的母亲是李世民的亲姐姐,同样不会被牺牲掉,那么用谁的命来做个交待,也不言而喻了。自己最大的后台是贺兰俊,而且是四品武将,身份不算低,正合适来背黑锅。“你可服气!”贺兰楚石再次问道,语气里带了一些寒意。“大人,我的家……”这股寒意让闫城守一个激灵,急忙开口。与此同时,贺兰楚石猛的一瞪眼,把闫城守的话瞪了回去,随之轻轻的点了点头。闫城守惨然一笑,“末将服气!”“袁升,畏罪潜逃,立刻发布通缉令,判处死刑,退堂!”贺兰楚石“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结了案子。随后,贺兰楚石离开了大理寺的邢堂,这件案子处理的结果要呈报给李世民,至于贺兰俊会如何,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第二天天一亮,宇哲直接离开了皇宫,甚至忘记了李世民在昨晚宴会结束的时候,让他天亮后去立政殿看看。站在曹府大门前,宇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后,第一眼看到了院里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年人,正在指挥着下人清扫院落。“宋管家,因为你瘦了那么多,所以我才没有认出你!”宋管家猛然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身体一颤,身体僵硬的转了过来。“哲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宋我想你啊!”昨天宇哲带兵回城,曹府除了老夫人和曹氏以外,所有人都去了大街观礼。只是因为当时的人太多了,长安城六卫出动了一大半维护秩序,所以只在远处隐约看到了队伍。有幸看到宇哲样貌的人,只有极少数。“是的,终于再见到了!”宇哲笑了,眼神里有了些迷茫,只觉得,眼前的宋管家好像又变回到以前那么胖的样子。对于宇哲的沉默,宋管迟疑着没有前,此时的宇哲和以前基本是两个样子。一身将军甲衣尽显威严,经历了那么多次战役,身不由自主的散发着铁血之意,摄人心魄。“伯母现在怎么样,在后院吗?”最终,宇哲摇了摇脑袋,驱散了脑海里的念头。“没错,夫人在后院,玲珑姑娘给夫人治病呢!”“那好,我先去看看伯母!”后院。老夫人坐在花园里喝茶,小环在旁边伺候着,宇哲进来的这一瞬间,小环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尖叫声传的很远,把琴、棋、书、画四女全都引了过来。“奶奶,孙儿回来了!”宇哲赶紧前走了几步,跪在了地。“好,好啊,回来了好,还不快起来!”老夫人看到宇哲后,同样一阵惊喜,即便知道宇哲已经回来,但是和看到宇哲跪在自己身前的这种感触,是无法相的。与此同时,张玲珑在卧室里走了出来,“林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回来不久,伯母怎么样了?”宇哲说着,作势欲走,想要去卧房内。“你等等,夫人好不容易才睡着,你不要进去打扰了!”张玲珑挡在了宇哲身前,道。“这才是早,怎么休息了?”“休息了是休息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对了,寻芳阁昨天送来了请帖,今晚渭水之,寻芳舟再次起航,你带着我一起去吧!张玲珑眼睛转了转,道。“请帖?我刚刚回来,还没有人和我提及。”宇哲说着,看向了小环,只见小环睁大了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张玲珑,呲着牙,一副想咬人的表情。旁边的琴、棋、书、画四女,捂着嘴唇,拼命忍着笑意。宇哲的视线让小环的脸顿时流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哲少爷是大将军,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请帖让我丢掉了!”宇哲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环那都好,是把他看的太死。“好了,我为夫人服下了沉睡散,最少也要明早午才能醒过来,你快去收拾收拾吧,等到下午,我们出发!”沉睡散最大的目的不是让人睡眠,而是让人在睡眠,身体在沉睡散的作用下,最大限度的恢复精气、体力。曹夫人体内的脏器病变的太过于虚弱了,直接医治火毒之症,会对她的器官带来很重的负担,得不偿失。这几天曹夫人一直在用沉睡散睡眠,沉睡散能连续使用二十天,足以让曹氏的身体好转很大的程度。午,宇哲给给老夫人讲了一些战场的事情,主要是说自己多么厉害。老夫人听得很高兴,尤其是看到张玲珑在宇哲身旁安静的站着,这对于老夫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下午时分,宇哲换一身白色的书生袍,离开了曹府。书卷气质和铁血英雄之气的融合,让张玲珑眼睛都看直了,直到路,视线还一直盯着宇哲不停地看着。张玲珑和小环女扮男装,每人骑着一匹马,把宇哲夹在间,张玲珑盯着宇哲的侧脸,小环则是越过宇哲,警告般的看着张玲珑。宇哲心里一阵尴尬,张玲珑可不是高阳和长乐,在特种队待了那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下,这化妆的技术还是十分到位的。最少,当张玲珑装扮成男人后,宇哲第一眼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活脱脱一个潇洒俊朗的公子哥,只是在气质还有些柔弱,有一种性美的样子。至于小环,宇哲刚要开口,还没说什么呢,眼睛红了,宇哲一阵头大,跟着跟着吧,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路气氛太过于尴尬了,自己知道张玲珑是女人,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张玲珑现在这幅花痴的模样,加公子哥的妆容,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禁忌。最少,在路遇到了好几拨进城的队伍,有的鄙夷、有的羡慕、其还有人给宇哲甩了个我们都懂的眼神。最让宇哲承受不了的,还是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先是惊讶的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对着身旁另一个男孩来了一句,“你看,现在城里人真会玩!”宇哲当时差点没吐血,转过头盯着小孩的背影看了很长时间,甚至心里一度产生怀疑,这不会也是穿越的吧。“玲珑,你一个女孩子,干嘛非得和我去寻芳舟?”最终,宇哲有些受不了张玲珑的眼神,催促着坐下的马匹,加快了些速度,道。“当然去见一见隐娘啊,你去寻芳阁不是这样的目的吗,曹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我当然要提前观察一下!”张玲珑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张玲珑这种曹府女主人的语气,差点没让宇哲在马背掉下了,瞬间闭口不言了。虽说,他不知道张玲珑为何不把婚书拿出来质问他,但是却很清楚,这个女人以后不能惹,要不然张玲珑把婚书往老夫人面前一放,那是不娶也得娶了。没有办法,宇哲再次加快了速度,马蹄扬起,在官道驰骋了起来。“咯咯咯。”张玲珑跟在宇哲身后,留下了一道清脆的像是铃铛轻响般的笑声。小环是在银川来长安的路时学会的骑马,并不是很熟悉,被两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即便这样,小环的两只大眼睛里仍然充满了熊熊斗志,管你什么张玲珑、管你什么隐娘,想要进入曹府,得先迈过自己这一关。寻芳舟,平时基本不会启动,每年只在元宵、七夕、秋这种欢庆的时候会行驶在渭水河。每当此时,总会吸引全城的公子哥、人墨客来此,像是一场由年轻人参加的学盛会,这样的规模足以称得巅峰。这一次寻芳舟启动的很突然,而且和以往也不一样,以往谁想要登寻芳舟,全凭手里的银子或是本事,这一次寻芳舟却直接下了请帖,请帖是在晚送去,第二天傍晚起航,在渭水河飘荡一晚。长安城距离渭水之地有四十里,宇哲到的时候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宇哲在马背停留了很长时间,眺望着眼前这艘巨大的龙舟,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何一听到寻芳阁的请帖,自己忍不住的来了。突厥灭了,一直以来的执念消散,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空虚和思念。这种空虚和思念任何人都承受不住,心的执念消散,应该陪在馨儿的坟冢旁,直到时间的尽头才是。可是馨儿的墓碑不见了,自己把馨儿弄丢了。在寻芳舟,有着和馨儿长的一模一样的隐娘,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现实也罢,宇哲还是来了。这样对于隐娘来说并不公平,但宇哲的内心还是促使他来到这里,即便是假的,看一看也好。在看到这座龙舟的一刹那,宇哲笑了,笑的很落寞、很凄然。 第二百五十四章年轻一代的聚集黄昏后,时间过得很快,太阳的执意离开是无法挽留的,小环追来的时候,一轮弯月在天边升起,张玲珑静静地站在宇哲身后,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疼惜。直到小环坐下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宇哲缓过神来,双手狠狠地在脸揉了揉,翻身下马,把马匹拴在了旁边的树木。下了马背,三人向着寻芳舟的入口处走去,入口处并没有多少人,看去很冷清的样子,也许是太阳刚刚落山,大部分客人还没有来的缘故。毕竟,即便是年轻的一代,绝大部分也在各处机构内担任职务,像那种每天什么都不干,只知道斗鸡遛狗的二世祖,并不是太多。与一次不同,在寻芳舟的入口不是莫轻语等在那里,而是寻芳阁的老鸨,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脸抹着厚厚的粉底,两只精明的小眼睛不停地在官路方向眺望着。“呦,公子这一头白发真是英俊,第一眼看去都让我觉得看到了……看到……”到了现在,基本还没来多少人,老鸨心里不由的有些嘀咕,在此时,宇哲带着张玲珑和小环到了入口处。老鸨脸色一喜,嘴里恭维着迎了去,直到看清宇哲的模样,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顿时愣在了原地。“怎么了,你觉得看到了谁?”张玲珑看着老鸨震惊的模样,笑道。“林……林……将…”老鸨脸色涨红,手舞足蹈的解释,声音却停在了喉咙里,无法传出来。“好了,千万别声张,我自己去好!”宇哲在老鸨开口的瞬间,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次在寻芳阁被一群女人淹没的事,心里罕见的闪过了一丝恐惧。“本将自己去好!”宇哲说完后迈步登了寻芳舟。直到宇哲的身影消失,一个龟奴凑到老鸨身前。“老妈妈,林将军没有出示请帖,而且带了两个人进去!”“怎么,既然知道,你刚才怎么不拦着?”老鸨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龟奴一阵气恼。“给我长点脑子,下一次在说这么愚蠢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宇哲登甲板之后,才发觉寻芳舟的侍女们忙碌的在舟体挂着灯笼,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来早了。宇哲靠着甲板的护栏,感受着渭水河吹拂的风,对于这一次的寻芳舟之夜,渐渐的有了一些期待。寻芳舟被点亮,宇哲在甲板的角落处站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陆续的,被寻芳阁邀请的公子哥们,来到了寻芳舟的下面。“呦,这不是长孙公子,您可来了……”“房二公子、柴二公子,怎么杜公子没来?“你说杜荷啊,他父亲最近卧病在床,是出不来了!”房遗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哎呦喂,这还真是不巧,二位公子先行登舟便是。”老鸨赔着笑,这样的场面在寻芳阁也实属罕见。“这不是高公子和魏公子吗,真是稀客,两位公子能赏脸前来,这可是我寻芳阁的荣幸。”老鸨的声音不停传来,即便在寻芳阁,一次性也见不到那么多年轻俊杰,这可不是长孙涣他们这样的二世祖,而是真正承载着大唐未来的年轻人。“怎么,高履行和魏叔玉来了是寻芳阁的荣幸,我们哥几个没人理会了吗?”“是,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紧接着,响起了两道十分不满的嘟囔声。宇哲忍不住笑了笑,这道声音十分独特,很明显是程处默哥俩来了!“你来了当然不是荣誉,你是能写诗,还是能说,不说你丢了寻芳阁的脸不错了!”紧接着,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宇哲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李嵩义,你的肩膀好了啊,是不是要本少爷在给你松松骨头!”“程处默,都说你打败了李嵩义,在特种队里长进了不少,总是欺负手下败将也不是个事。要不我来和你练练,或者让怀玉和你练练也行!”李嵩义还没有回答,又响起了一道讥讽声,程处默还没有什么,但是李嵩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尉迟宝林,你要是觉得闲的慌,咱俩可以练练!”“我才没兴趣,你现在连程处默都打不过,一边玩去吧!”尉迟宝林撇了撇嘴,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了程处默身。“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到底来不来!”程处默看着尉迟宝林的黑脸,眼珠一转,一把将李邺嗣拉到了身前,“呐,我才没工夫陪你玩,你厉害和邺嗣过两招吧!”“李兄,处默兄的提议不错,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相互切磋一番,这寻芳舟尽是些弱的书生,与之相,倒是没什么吸引力了。”程处默的话却让秦怀玉眼前一亮,道。李邺嗣挑了挑眉,耸了耸肩膀,“我特种队的规矩,非紧急原因,不得在驻地外动手,不得无故与他人切磋,更不得泄露特种队的作战技巧,除非是特种队内的成员才能随意切磋,要是怀玉兄实在忍不住,可以去向我们将军申请考核,只要能通过,你想什么时候切磋我都奉陪!”“好你个李邺嗣,你这是在挖角啊,这也太明显了些!”秦怀玉露出了一副惊愕的样子,道。“我觉得还行,没看到李业诩跟以往也不一样了!”尉迟宝林看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业诩,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要是换成以前,李业诩早跳起来了。他们在这里聊的热闹,老鸨在一旁急的直冒汗,这些公子哥们在入口处开始叙旧,把这里都给堵死了,而更远处还有着许多公子哥正在赶来呢。宇哲在甲板听着下方讨论的声音,对于寻芳阁在年轻一代的影响再次高看了几分。按照这个趋势,恐怕整个长安城数的号的年轻人都在邀请的范围之内,而且绝大多数都会赏脸前来。虽说这其有着李承乾的原因,但是寻芳阁本身在长安的运营,也是不可小觑的。不说别的,说最先来的这些,家里的长辈是大唐核心权利的掌控者,父辈的品阶没有低于三品以下的。远处还不停的传来马蹄声,这一次寻芳阁真是把场面搞大了。“哈哈哈,怎么诸位都堵在了入口处,难道是为了欢迎本王不成?”正在老鸨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大笑声覆盖了众人的谈笑。“见过蜀王殿下!”众人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李恪翩然而至,表现的很开心,脸却充满了无奈。虽说有些怪,众人还是停了下来,躬身行礼。“哎呀,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墨迹了,你们不去,不去的话快点让开,本公子还要找人呢!”李恪还没说什么,身后一位公子哥打扮的人走前来,双手插着腰,对着众人一顿鄙夷,李恪脸的无奈之意更浓了。这些公子哥这才发觉,原来李恪身后的这两人并不是跟班,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认不出这两人是谁。能在李恪面前如此说话的能有几人,他们都是这个圈子的,不可能不认识,可怪的是眼前这位双手叉腰,颇有些无赖气质的公子哥,还真是只有一个人认了出来。李邺嗣常年在宫任职,对于眼前之人当然认识,在她出现的一瞬间,立刻退到了人群里,唯恐被盯。“怎么这位姑奶奶又女伴男装了,一直安静待在李恪身后的是长乐吧,怪不得长孙冲不在兴教寺守着,也来了。”“诸位,想必寻芳阁也做好了准备,今天晚没准还能听到隐娘的琵琶,我们登舟吧!”李恪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到了此时,老鸨才算是松了口气,李恪都说话了,众人拿出了自己的请帖,陆续开始船。“哼,什么没准,林哲来了她会不弹么,不是琵琶弹得好听些,有什么了不起的!”高阳嘟囔着嘴,回到了李恪的身旁,看着眼前这艘巨大的龙舟,眼神里充满了愤恨。“高阳,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一会儿不得对隐娘无礼,不然你自己回去吧!”长乐拉了拉高阳的手,叮嘱道。“我知道了,真是不明白,她和那位馨儿真的有那么像吗,怎么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又不是双胞胎!”高阳有些不以为意,道。“两位姑奶奶,整个长安城的公子哥有八成都来了,算林哲将军在面,也是很正常的,咱这一次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千万不要闹事,不然三哥我只能在滚回封地去了!”李恪看着高阳愤愤不平的样子,差点没哭出来,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之前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一切听指挥的。“你还知道要滚回封地去,老三,回林哲带着她们两个出来胡闹,你不知道惹了多大的祸吗!”在李恪抬起脚步,想要登台阶的时候,一道严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恪身体一顿,转过身来,这一次是真哭了,“太子大哥,小弟是被她俩逼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齐王李佑李恪身体一顿,转过身来,这一次是真哭了,“太子大哥,小弟是被她俩逼的!”李恪转身,抬头,被身后的场景吓了一跳,李承乾在一个看似女人的搀扶下,距离他仅有几步的距离。李承乾的旁边是李泰和李元昌,李泰肥硕的身体不停的向着旁边蹭着,下意识的要离李承乾远一些。李泰一直以才学闻名,又开始筹建了学馆,这样的聚会可少不了他。在往后,一个脸色阴翳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草叶,痞里痞气的,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总之,李世民现在在长安的皇子,除了岁数太小的,都在这里了,李恪惊讶的长大了嘴,眼珠子差点掉在了地。“难道你们这是说好要一起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也太坑兄弟了!”李恪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一阵阵酸楚,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绝对大家一起来啊,也许能躲过高阳和长乐的威胁,算躲不过,也有兄弟们一起来承担了不是。“噗!老三,你有点出息不成,来都来了,还能把她俩送回去?”李泰身后,那名表情阴翳的年轻皇子,一口吐出嘴里叼的草叶,很厌烦的说道。“李佑,怎么说我也是你三哥,用不着那么刻薄吧!”李恪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岁数大了些!”李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思,自顾自的登了寻芳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这……”李恪张了张嘴,虽说李佑以前也很混蛋,但是还没有这么无礼过。“行了,李佑是因为齐州那桩案子,特意被父皇召回来的,不但自己挨了训斥,连阴妃娘娘因为为他求情,也受到了牵连,现在正心情不好呢!”李承乾看着李佑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李世民后宫四妃,有两个十分特殊的存在,李恪的母妃,杨妃,是前朝公主,虽说隋朝不是毁在李唐的手里,但是隋朝还没有覆灭的时候,太原李渊已经称帝谋反了。前朝皇后做了现在皇帝的妃子,在华夏的整个历史也没有几个。另一个便是李佑的母妃,阴妃,相对于杨妃来说,阴妃更加特殊,因为杨妃只是隋朝的公主,和太原李氏还没有直接的仇恨,当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谁都有谁的苦衷,还真不容易分出对错。但是阴妃不一样了,当年隋朝末期,李祐的外祖父阴世师与代王杨侑留守长安。隋大业十三年,李渊太原起兵后,李渊幼子李智云,被阴世师所杀,那时候李智云才十四岁,只因为阴世师是隋朝的死忠,而太原李渊起兵,对于当时已经危如累卵的大隋朝来说,是致命的。后来,阴世师、骨仪又让京兆郡找到了李渊家族的祖坟,之后把祖坟全刨了,让李氏一族的祖先暴尸荒野,每天承受烈日的暴晒,在当时那个年代,可以想象这是多大的仇恨。在李渊入主长安后,用阴世师、骨仪等人没有及时前来投降为理由,一并斩杀,所以阴氏与李唐可谓有着极为深刻的国仇家恨。而李祐,正是出生在这种背景之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小小的齐州也管不好,父皇还要派权大人为皇子师,助其管理齐州,真是浪费了人才!”李泰甩了甩袖子,脸的肥肉颤了颤,不屑的说道。“好了,说那么多干什么!”李承乾看了李泰一眼,随后把视线放到了长乐和高阳身,神色变得有些无奈,“你们两个,今晚跟在孤身边吧,现在整个长安的公子哥差不多都到了,你们两个安分点,尤其是高阳!”此时的李承乾,还是很有威望的,长乐低着头走到了李承乾身后不远处,高阳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象征性的迈了两步。老鸨和几个龟奴早吓得蜷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到周围没有的一丝动静,老鸨挑了挑眼皮,发现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呼……”老鸨拍了拍干瘪的胸脯,“吓死老娘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皇子,还有两位公主!”“是啊,刚才太子好威风……”龟奴抬起头,很骄傲。毕竟,寻芳阁是李承乾的产业,在某种意义,他们可以说是李承乾的人。“行了,别在这做梦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的,立刻把寻芳舟弄到河央去。老鸨看了看天的月亮,估计着时间,道。“好嘞,寻芳阁,起航!”龟奴大叫着,把固定船体用的缰绳解下,随着河水的流动,寻芳舟开始发生了轻微的颤动,渐渐的行驶到了渭水河的心处。宇哲站在甲板的角落里,这里距离进入船舱内的入口很远,而且光线很淡,所以这么多公子哥进到船舱内,也没有注意到在甲板的一处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也许是刻进宇哲骨子里的习惯,不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喜欢自己是被人忽视的那一个,因为受到注意,要承担相应的风险。直到这些皇子登甲板,宇哲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差点调头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俩姑奶奶又来了。寻芳舟动了,宇哲叹了口气,“走吧,进去看看,既然来了会会这些公子哥,不能白来一趟!”三人进入船舱,入口的楼梯是向下的,向着船体下面走了大概四五米,有一处小门,进入小门后,眼前豁然一亮。宇哲还好一些,前世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在万吨级的大游轮也执行过很多任务。但是,张玲珑和小环没有这种体验啊,映入眼睑的,是寻芳阁的样子,好像把整座寻芳阁搬到了船,只不过这里只有两层。那些皇子和李氏宗亲们坐在面那一层,下面的是长安的公子哥,之前在外面,因为天色以黑,即便有灯笼照亮也显不到多么明显,可是进到船舱里,光线变强,入眼处一片雪白,全都是白头发。抬头望去,二楼,连李恪都把头发弄白了,宇哲这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人觉得有着怪,感情问题是出在这里了。进入船舱后,里面很安静,因为在船舱的央有着姑娘们在弹奏乐器,翩翩起舞。这些公子哥们陶醉的眯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打着节拍,好似一个一个有品味。宇哲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心里无腻歪,这哪里是什么人盛会,完全是一群只知道享乐的公子哥,沉浸在靡靡之音里。“唉……”宇哲叹了口气,并没有进到里面,反而缓缓的退了出去。船舱里的声音能隐约传到甲板的面,河面的风很大,把宇哲的一头白发吹乱,张玲珑和小环也感觉宇哲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懂事的站在一旁。“林将军,可真是让小女子好找啊,一次你在甲板站了一夜,这一次还准备站一夜不成?”在此时,莫轻语的声音传出,宇哲下意识的抽了抽鼻翼,一股清香被吸入到了肺里。宇哲反应过来后,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莫轻语,脸色有着尴尬,略带轻薄的动作都被人家看在了眼里。“只是有些不适应里面的喧闹,还不如站在甲板吹吹风,这里的夜色还不错!”“林将军武艺高强,倒是没问题,可是我家隐娘身体柔弱,却是受不的这河风的吹袭,将军随我来吧!”莫轻语笑了笑,转身向着船舱走去,宇哲还没有什么反应,张玲珑在后面猛然推了一把,露出了一副期待的神情。进入船舱后,并没有进到之前的地方,反而去了宇哲第一次踏寻芳舟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隐娘的屋子里,这里的面积并不算小,但是相对于之前的地方,显得幽静了许多。房间里,隐娘站在门口,脸颊红润,秀嫩的鼻尖处隐约有些汗渍,不时向着门外探望,期盼里带着些紧张。不是隐娘不想出去,只是顾虑到别被别人看到后,有什么麻烦。“林先生,你何时来的?”宇哲跟着莫轻语进到房间后,听到了一句充满了喜悦的问候。在这一瞬间,脑海里清晰的闪过了一道场景。“哲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馨儿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这两句话仿佛正在融合在一起,像是宇哲看着眼前的人,变得分不清这到底是谁。“啊!小……小姐!”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宇哲只觉得耳膜差点被这道声音穿破,转而看去,只见小环伸着手,颤抖的向着前面走去,仿佛想要去触摸隐娘。隐娘向后躲了躲,宇哲叹了口气,挡在了小环的身前。“林哲,小环的情绪波动太过于剧烈,晕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睡一觉好了!”张玲珑把小环拦在了怀里,果然,小环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黯淡的眸光,依然看着隐娘的样子。“林将军,还是让小女扶这位姑娘去休息吧。”“有劳轻语姑娘!”莫轻语扶着小环去到了别的房间,心里一阵感慨,“这是那位馨儿小姐的丫鬟吧,你的身份注定了一件事,在林哲的心里,你处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第二百五十六章称心的欲求莫轻语扶着小环去休息的时候,张玲珑的视线便落在了隐娘的身。张玲珑的化妆技术很好,隐娘并没有察觉眼前一直在观察自己的人是个女子,低下了头,眼神里逐渐有了些哀怨。“唉……怪不得,怪不得林哲心里一直有你,怪不得全长安的男人会为你疯狂,如果我是男人,只怕也会如此吧!”张玲珑看着隐娘委屈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纠,仿佛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连自己都会这样,更何况是男人。张玲珑狠狠的剜了宇哲一眼,走到了隐娘的身边,大大方方的转了一圈,“妹妹,看看姐姐这技术怎么样,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张玲珑用着自己原来的声音,原本看到了隐娘委屈的样子,不想让宇哲为难,所以才不再装作男子,只是没想到适得其反,隐娘变得更加幽怨。宇哲在一旁皱着眉头,心里暗自叹息,不想带你来,非得跟着,一回是长乐和高阳,这一回是你和小环,好像自己成心带人来示威一样。看着隐娘幽怨的神情,宇哲深吸了口气,“隐娘,唱首歌听吧!”听着宇哲的要求,隐娘抬起头,幽怨之色尽去,化成了灿烂的笑容,像是只洁白的蝴蝶,轻轻的在空飘动,白玉琵琶特有的声音响起,宇哲坐了下来,手指在桌面点动着,“啪啪”的闷响声传入隐娘的歌声里,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完美的糅合在了一起。张玲珑坐在宇哲身旁,双手拄着下巴,看着怀抱着琵琶翩翩起舞的隐娘,渐渐地痴迷了,最后整个身体懒散的靠在宇哲的肩膀,像是两人在深山的那两个月,每晚休息的时候宇哲的怀里是她最心安的地方。隐娘像是没有发觉张玲珑的动作,歌声越发的高昂,震撼,宇哲的歌被隐娘自己改了语调,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在歌声显现,强大的穿透力冲破了墙板的阻隔,扩散而去。莫轻语回来的时候,隐娘正在唱着,与此同时,李业诩和程处默哥俩儿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循着歌声找到了此处,小心的在门口处探进了脑袋。“你看,我说林哥一定会来吧,林哥不是不来,而是看不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以林哥的水平,还需要和他们交流什么吗,弘之策怎么样,算是有真材实料吧,林哥一来长安,还不是消声灭迹了,谁知道躲到哪去了!”李业诩甩了甩脑袋的面粉,一脸得意的说道。“是啊,将军不是凡人,别人可不了,我们坐在一个大屋子里,将军却独自欣赏隐娘的表演,这真他娘的……”程处默一拍脑袋,面粉腾地冒了出来,把门口笼罩的雾蒙蒙的。“大哥,动作小点,一会你头的面粉没了,可别来我这里蹭!”程处亮嘟囔着,不满的往前面挤了挤,这两个人把门口处都堵死了,一点缝隙都没给他留。“你别闹,在外面听着行,小心我揍你!”程处默眼睛盯着屋里,一屁股把程处亮顶了出去,嘴里不满的说道。程处亮退了几步,猛的停在了原地,两只大手扶在了程处亮的肩膀。“别说话,等隐娘唱完了这一首再说!”程处亮机械的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群,又看了看门口撅着屁股的两个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隐娘的歌声停下来后,一阵掌声在外面传来。隐娘脸一红,有些慌乱的看向宇哲,宇哲在琵琶声缓过了神,站起身来向着门外看去。首先看到的是程处默和李业诩两人,越过这两人,听着外面的掌声,宇哲瞳孔一缩,没想到李承乾亲自来了。这间屋子并不大,最多只能坐下三四十人的样子,李承乾带着几位皇子走进了屋子里,最后进来的是李元昌。看到李元昌后,宇哲饶有意味的笑了笑,在李元昌身旁还站着弘之策,这可是老熟人,若不是跟着李元昌,他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原来林将军长的如此英俊,能见到林将军本人,奴家还真是荣幸!”李承乾还没有说话,称心松开了他的胳膊,走到了前面,嘴里恭维着宇哲,最终,视线转而落在了隐娘的脸,停留了很长时间。宇哲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人抢在所有人面前说话,这几位皇子却把脸扭到一旁,李承乾笑着点头,不但没有在意,反而一脸宠溺的样子。称心的目光让隐娘有些害怕,宇哲见状,一步跨到间,挡在了隐娘的身前,“末将林哲,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王爷!”“好了,别打扰了林将军的雅兴!”李承乾笑了笑,把称心拉了回来,转而看向了张玲珑,眼神里爆发出一阵惊艳,“咦?这位是?”“殿下,我是张玲珑!”张玲珑略显尴尬,道。“原来是玲珑姑娘,你这身打扮还真是让孤感到意外!”李承乾目光发直,喃喃自语道。张玲珑的男性打扮所散发出来的异样诱惑,可不是称心能够拟的。张玲珑敏锐的感觉到了李承乾目光,心有抵触,并没有回答。“殿下,你干什么呢,刚才的琵琶声奴家没听够,你让她在弹给奴家听!”称心看着李承乾痴迷的样子,两只胳膊缠绕到了李承乾的脖子,轻微的摇晃着,眯着眼睛掩饰着里面的复杂和狠意。只是宇哲发现,在提及隐娘的时候,称心眼里散发着的欲.望简直令人吃惊。也在这个时候,宇哲才看到了称心抬起的脖颈处,那处微微凸起的喉结,心想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称心的话音落下后,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尤其是跟着进来的公子哥们,全都露出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长孙涣是最后进来的,勉强挤进了屋子里,这时正好听到了称心的要求,心里不由的兴奋起来。太子李承乾宠爱娈童称心,这早不是什么秘密,以前还有所收敛,只是在摔断了腿之后,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变得高调了很多,像这一次,以前可没有发生过带着称心出席公共场所的事。隐娘只为宇哲弹奏的决定,是在太子府的晚宴传出来的,称心在大庭广众下借着李承乾的面子要求隐娘弹奏,这让其他人心里一惊。难道这是李承乾授意的不成,隐娘会不会为了宇哲不惜得罪太子,要知道,这寻芳阁都是太子的产业。“呵呵,本王刚回长安听说了林将军的英雄事迹,而且父皇还把高阳指婚与你,怎么,被一个玩物吓住了!”李佑饶有意思的走前,围着宇哲转了两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李承乾的身,里面的挑衅之意显露无疑。称心刚想说话,看到了李佑狠厉的眼神,踉跄的缩回了李承乾身后,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若是其他人,他还敢仗着李承乾的宠爱胡闹一番,可眼前这个人是皇子,现在在和李承乾瞪眼睛呢。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李佑看去是在说宇哲,其实是在暗地里讽刺李承乾到哪去都带着玩物。皇子之间的争斗,其他人可不敢插嘴,场面更显得安静。“呵呵,老五,你说什么呢,大哥可是堂堂储君,身份尊贵,带着玩物又有什么,你要是嫌弃林将军没有魄力,可以把隐娘要过来送给他,太子大哥应该不会阻止的吧!”李泰挺着大肚子,像是要看好戏般,费力的坐了下来,道。“老四,只不过是一个歌女,本王没有这个闲工夫,好了,你们玩吧,本王不奉陪了!”李佑撇了李泰一眼,显然对于李泰在一旁挑拨也没什么好感,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李佑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仿佛李承乾在他面前是个想怎么揉捏怎么揉捏的小丑,不屑一顾。李佑离开后,李承乾阴沉着脸环顾四周,被李承乾注视的人全都下意识的低下头,李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这足以让人浮现出许多遐想,而这种遐想对于李承乾没有好处。只有一个人例外,当李承乾看向宇哲的时候,宇哲丝毫没有变化,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李承乾的注视。“林哲,单于都护府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贺兰俊已经被贬,郑善果卸任刑部尚书,接任大都护一职,这件事你知道吧!”李承乾的话让宇哲心里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都护府是末将的故乡,贺兰俊受到受惩罚,是他咎由自取而已!”“罢了,孤说过,你若是愿意,隐娘是你的,这是孤的承诺,只要你开口,孤绝不阻拦,你好自为之吧!”李承乾说完后,拉着称心向外面走去,称心不情愿的频频回头,看向隐娘。宇哲的视线却落在了李承乾的额左腿,果然,李承乾一瘸一拐的,始终没有逃脱残疾的命运。李承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拢宇哲,其实是要给宇哲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过,宇哲对于李佑的态度并不意外,因为李佑是这么一位混蛋,长孙涣、唐蒙他们做的那些混账事和李佑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可性。而且宇哲心里没有参与皇子夺嫡这么凶险的事想法,对于李承乾给的压力也没有多少反应,以他现在的位置和功劳,已经不是谁想动能动的,即便这个人是太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摸鱼儿.雁丘辞李承乾和李佑当然不可能离开寻芳舟,此时的寻芳舟已经行驶到了渭河央的位置。他们二人只是分别去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休息。房间内,李承乾胡乱的扒开了称心的衣服,贪婪的索取者,眼神里却有些迷茫,仿佛在想着别的东西。称心在李承乾的身下迎合,虽说称心并没有同性的心里,但是多年以来也习惯了李承乾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此刻反而显得很兴奋。“殿下,那个隐娘长得真是水灵,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让奴家有了一种冲动,要不要把她宣来,我们两个一块伺候您?”过后,称心懒散的趴在李承乾的身,道。“哼,一说起隐娘,你那里变成铁棒了,到底是伺候我,还是你想玩?”李承乾冷哼,道。“殿下还说,刚才你看到那个张玲珑,眼睛差点瞪出来,不是女扮男装吗!”称心坐了起来,不满的噘着嘴,一滴滴眼泪滴落,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李承乾一阵心疼。“好了,隐娘是孤拉拢林哲最重要的棋子,还不能碰,若是林哲不识抬举,隐娘是你的!”“奴家还是希望林将军臣服太子!”称心破涕为笑,李承乾听着称心的话,更显开心。…………李佑离开后,去了和李承乾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进门去,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年人在屋里等候。“王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在下还以为王爷会多看一会儿!”“金昌永,你这寻芳阁好大的手段,借助太子的力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现在寻芳舟在渭水央,若是有什么意外,大唐的年轻一代被一打尽,我李家江山可全完了!”李佑轻蔑的笑了笑,道。“王爷,这话您说错了,这不是李家的江山,而是您的江山!”金昌永笑了笑,道。“好了,废话别说了,这一次老家伙把我召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郑善果那面也有些麻烦,他留在都护府城倒是个机会,你要想办法解决!”李佑想了想,坐了下来,露出了一副狠厉的表情,道。“郑善果那里要徐徐图之,不说别人,一个刘仁实在那,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慢慢寻找机会吧!”金昌永摇了摇头,道。“罢了,你看着办,圣姑何时回来,她所说的那处宝藏到底怎么样了!”“圣姑一直没有回来,宝藏那里有些麻烦,不过得不到也影响不了大势,王爷不必担忧,况且,一个林哲,足以抵得十处宝藏!”金昌永摇了摇头,神色逐渐严肃了下来。“我看那林哲也是心绪坚毅之人,只怕……”“放心吧,林哲会投入我们的,这个人太重感情了,隐娘现在正渐渐的进入他的心里,等到隐娘代替了那个女人,林哲,是我们的了!”“隐娘……隐娘……隐……”李佑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甲板,此时的甲板空无一人,李佑面对着长安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着。………………直到李承乾走后,宇哲虽说对于李承乾的拉拢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因为称心对于隐娘表现出的兴趣,感到一阵厌恶。对于李承乾宠爱称心到什么地步,恐怕没有人宇哲了解的还多。先不说称心死后李承乾为其立下坟冢,日夜哭泣,说两人在东宫玩乐这一方面,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咋舌。李承乾每晚宠幸称心,有时候玩的兴起时,还会召其他侧妃参与到一起,到了后来,称心直接住进了李承乾的后宫里。称心并不是同性恋,相反,还是一个欲.望很强的男人,只是形体样貌酷似女人,被李承乾看重,为了荣华富贵委身于李承乾而已。李承乾受伤的这段时间,称心随意进入各个侧妃的房里玩乐,李承乾不但不以为耻,还十分的兴奋,可以说,太子东宫除了正牌王妃苏氏以外,整个东宫的女人都被称心玩遍了。称心尝到了甜头,越发觉得李承乾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没有李承乾,他不可能享尽荣华、和如此多身份尊贵的女人发生关系,而且这种关系还能继续持续下去。在宇哲陷入沉思的这段时间,一道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宇哲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副气鼓鼓的容颜,顿时一阵头痛,“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又是和……一块来的?”果然,宇哲视线一扫,在李恪身后看到了同样装扮的长乐。在长乐身后,还跟着长孙哥俩,这哥俩看到宇哲的视线扫来后,顿时流露出一副愤恨的神情。“怎么,我怎么不能来,你不是喜欢隐娘吗,我也没阻止你,喜欢赎回去啊,太子哥哥不是都已经松口吗!”高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喂,这还是高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林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手段,简直神了!”李恪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他去后宫看望杨妃,正好被高阳堵,那时候的高阳可没有这般大气。“哼,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高阳看着宇哲惊愕的表情,不满的问道。宇哲张了张嘴,这时,莫轻语在外面挤了进来,看着屋子里站满的人皱了皱眉头,为了看热闹,走廊里都快要站满了。“大家还是回去吧,这里太挤了,今天林将军在这,让隐娘为大家弹奏一曲吧,也不算是违背了誓言!”“轻语姐姐,这……”隐娘藏在宇哲的背后,对于莫轻语的提议有些抵触。“丫头,这里确实太挤了!”莫轻语算是给宇哲解了围,宇哲点了点头,隐娘这才算是勉强同意。随后,众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还是这里宽敞,原本弹奏乐曲的歌女们为隐娘让出了位置。隐娘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深吸了口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这么多人弹奏过了,若不是宇哲点头,也不会再给这么多人弹奏。隐娘有些紧张,视线一直落在宇哲的身。宇哲点了点头,隐娘仿佛得到了无穷的力量,手指拨动间,琵琶声如溪流般流淌而出。一曲过,四周寂静无声,宇哲叹了口气,心的空虚和当初的渴望也渐渐淡化了下来。宇哲回到了甲板,被清凉的风吹在脸,自嘲的笑了笑,“我还真是矫情啊,馨儿,你要是知道我现在想什么,一定会看不起我的吧,以后,我会把你放在心里,但是不能让你在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我们还有约定,还要守护你想守护的这一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宇哲看着远处天空的星辰,在身后传来了一道哀怨、期盼的声音,念着一首凄美的词。“林哲,这是你那天晚写的词,这一首词你写了几十遍,一双雁儿生死相许,真以为本宫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吗。我知道你还是不想娶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还喜欢谁,也不在乎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你,千万要活下去!”宇哲转身,看着身后的高阳眼睛里的那种决然,心震颤。“你们怎么全都出来了!”“还不是你,从下午开始你的情绪一直有一些不对劲,我们当然要看紧你,刚刚回到屋里,你自己又跑出来了,要是你一个想不开跳进了渭水河里,那怎么办!”张玲珑不满的说道。“那你们呢!”张玲珑身后,站着程处默和李邺诩等人,基本在长安城和宇哲有过交集的全在甲板站着。连魏叔玉和高履行也在,一个是魏征的儿子,一个是高士廉的儿子,身份不其他人来的差,而且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在场的年轻人里也李邺嗣还能一。其他人都差一些,秦怀玉和尉迟宝林,在官职也低了一层。“呵呵,幸亏冒昧前来,不然听不到这首描写爱情之作,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仅这第一句,道尽了爱之一字的真谛,林兄大才!”魏叔玉感慨道。“没错,古今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墨客书写情谊,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感触,在下佩服!”高履行同样感慨,道。“原本收到请帖以后,我还有些纳闷,这里请的都是些公子哥,哪里算的会,只不过幸好还是来了,不但听到了隐娘的琴声,还听到了这首词,不枉此行啊!”“没错,原本词曲只是小道,诗才是正途,可是自从林将军出现以后,每次出手都是绝唱,词曲的地位之以前已经提升了不少!”高履行和魏叔玉说的不假,林哲横空出世,已经惹得很多年轻人跟风,原本怜妓唱的小调、词曲,更加倍人们所接受。“你们两个人叽叽歪歪的说够了没有,挺好的心情都被搅乱了!”“这……”魏叔玉还想说什么,听到高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在夜晚的甲板异常响亮,俩人顿时流露出一阵尴尬的神色。 第二百五十八章末将想入特种队船舱入口处,李元昌脸色十分难看,“弘之策,你到底能不能把他的风头给压下去!”“王爷,在词曲一道,他已经达到了巅峰,我不如他!”弘之策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你……你……”李元昌捂着胸口,快速喘息着。“这个家伙,还真是会出风头啊,大哥,你看看这甲板,有多少人把头发染成了白色,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一旁,长孙涣盯着宇哲,咬牙切齿,道。宇哲来到长安后,真正打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房遗爱,一个是他,但是他可房遗爱严重多了。虽说恢复的很好,平时走路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一到阴雨天气,腿疼的受不了,而且每当剧烈运动的时候,都会变得一瘸一拐的,每当此时,长孙涣的眼前都会出现那一头白发,恨的牙痒痒。长孙冲的视线一直在长乐身,对于长孙涣的话连反应都没有,像长乐的视线一直在宇哲身,对于其他的一切,没有任何一点反应。………………高阳一点不留情面的对着魏叔玉和高履行一阵数落。两人惊愕,尴尬的笑了笑,现在要是还不知道眼前的是谁,那也别在长安混了。这一次寻芳舟的活动,完全是打着颉利被抓到长安的旗号,给宇哲送了请帖,也意味着宇哲会是主角。而且李承乾和一众皇子的到来,更是带了皇室对于宇哲的肯定。可是到了现在,宇哲被几个女人围在甲板,皇子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却闹了个不欢而散。寻芳阁举行的这一次聚会,给人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分明是一次毫无意义的玩乐。在魏叔玉和高履行看来,这一次聚会真正的目的已经很显然,明显是太子对于宇哲的拉拢。若不是高阳念的这首词吸引了他们两个,恐怕两人也会学习李承乾和李佑,独自找个房间去休息了。最终,魏叔玉和高履行苦笑着离开,其他人一看这两位都被毫不留情的搪塞了一顿,也没有热闹可看,主动的退了回去。………………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寻芳舟开始靠岸。之所以这么早,是因为绝大部分人还要去当差。给这些公子哥们留出赶路的时间。宇哲并不是很着急,因为带兵回来后,李世民直接给他放了个长假,主要是没有恢复他的职位,也是说在李靖的主力大军回来之前,他都是自由的,没什么约束。宇哲下了寻芳舟,李恪早不见了踪影,长乐和高阳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没办法,宇哲只好亲自送两位公主回宫,顺便去看一看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拉着宇哲聊了大半天,下午即将关闭宫门的时候,才放了宇哲出宫,而且对于高阳的婚事之字未提。当时,宇哲心里可是涌现出了巨大的感激,对于如此转变的高阳,心也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回到曹府后,宇哲又过了深居简出的日子,不用练兵,不用想着怎么攻打突厥,好像日子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张玲珑每天都回来查看曹氏的身体状况,到了最后,除了晚睡觉以外,基本全都待在曹府。只有小环,这段时间以来有些魂不守舍,每当看到宇哲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充满了挣扎之意。曹氏因为沉睡散的原因,昏睡了近二十天,醒来后气色果然好了很多,张玲珑并没有把曹氏的身体情况告知宇哲,曹氏自然也不会说。宇哲每天留在府,府里的杂事都由宋管家接手,林平也不用再管这些琐事,每天和王大虎在部队练兵。特种队回来后,李世民在长安城内拨了一块很大的地方,用于驻扎特种队,林平很心,每天都在驻地待着,督促将士们训练。高阳也会抽空来曹府探望,李世民指婚的事早公开了,而且所有人都明白,之所以李世民到了现在还没有提及此事,那是因为出征突厥的大部队已经到了决战的最后关头。又过了两个月,前线传来战报,突厥的王庭被攻破了,而攻破王庭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玄策带领的三万左前锋军。当时大军向着突厥王庭压去,颉利被擒的消息也传遍了草原。突厥仅剩的王室想要向西逃跑,李靖坐镇阴山,其他几支部队按照计划合围,因为担心漏掉突厥的小型势力,所以进展并不是很快。只有王玄策带领的左前锋军,这支部队属于宇哲指挥,受节制于李靖。王玄策有左前锋军的兵符,这是宇哲亲手交给他的,将士们认可。他们可不管那些,直奔突厥王庭而去,进攻王庭的时候,正赶突厥王室想要逃跑,一点斗志都没有。而且草原的部落防护措施很差,连城墙都没有。到了突厥王庭后,赵方带着特种队和特种预备队的将士们,趁着夜色潜入进去,在各个帐篷的饮水里下了**,可以说这一座王庭,兵不血刃被拿下了。现在左前锋军正带着突厥王室千人,返回大唐的路。最让李世民兴奋的是,王玄策亲自写的战报,他救了前朝时流落北方的萧皇后,而萧皇后带着当年隋朝灭亡时,带走的传国玉玺。传国玉玺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为国历代正统皇帝的证凭。在玉玺的底部,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传国玺自问世后,开始了富有传色彩的经历,秦朝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正统,奉若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尤其是李世民,他原本不是嫡长子,这个皇帝的宝座是弑杀兄长抢来的,虽说后期为自己找了各种借口,做出了诸多的美化,但是始终背负着皇位来历不正的结果。大业十四年,隋炀帝杨广被杀于江都,大隋灭亡,萧皇后携带着隋炀帝的长孙杨政道以及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当时谁也没有找到玉玺的下落。李世民登记后,因为没有传国玉玺,命人铭刻了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用来聊以自.慰。自从李世民登基的第一天,便开始派人去寻找玉玺,一直到了现在,在得到王玄策的消息后,兴奋地几夜没睡。对于传国玉玺所带来的意义,他太渴望了。时隔两个月,左前锋军带着俘虏的突厥王室之人,返回了长安,其余六路大军留下了守卫的部队后,全部返回,这六路大军的将领,已经追了王玄策的部队。这一次李世民并没有去十里亭,因为带回来的毕竟不颉利的身份,最终,李世民携带着武百官,在玄武门处迎接大军归来,宇哲也被李世民召去。玄武门,李靖带着六路大军的将领们,在远处而来,因为是在长安城内,所以大部队还是驻扎在了渭水之地,带着俘虏进入长安的,是左前锋军的三万将士。“陛下,他们来了!”王德站在李世民的左侧,玄武门的城墙很高,所以能看出极远的地方,百姓夹道相迎,大军前行,来到了玄武城前。“臣等见过陛下,突厥已灭,国土延伸千里,如此班师回朝,终不辱使命!”李靖站在最前方,众将士单膝下跪,齐声高喝!“好!好啊!朕有你们相辅,可保我大唐万世久安!”李世民带着百官下城迎接,激动地将李靖扶了起来,用力的攥着李靖的手腕,眼里泛着些泪光。李靖感受着李世民双手的力道,站起身来。“陛下,能保我大唐万世久安的可不是我们这群老家伙,而是这些年轻人啊!”李靖边说着,视线落在了宇哲的身,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宇哲心头一暖,他在李靖的眼神看出了担忧,同样看到了喜悦。“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小家伙儿可是了不得!”李绩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笑道。李世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几位大将,李靖、李绩、李道宗、柴绍、张公瑾、卫孝节,全都精神抖擞,很是欢喜的样子,心有了决断。这样的欣喜可不是只因为打了胜仗,更多的像李靖所说,因为后继有人,心便没有了任何顾虑,不用再去担心大唐以后的命运,没有什么这样的心情更加让人欣喜的。“你们几个小家伙还等什么!”李靖转身,对着身后招了招手,顿时,苏定方、王玄策、柴哲威、李邺嗣、李业诩,程处默哥俩同时在队列走了过来,半跪在了地,这些真是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只有苏定方还大一些,但是起李靖这些人来说,也小的太多了。“你们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朕现在奖给你们!”李世民眯着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沉默了些许时间,王玄策有些迟疑的向着两侧看了看,发现除了李邺嗣和苏定方以外,全都憋着大红脸,最终一狠心,最先抬起头。“陛下,末将想要进入特种一队任职,还望陛下成全!” 第二百五十九假玉玺?“陛下,末将想要进入特种一队任职,还望陛下成全!”王玄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世民,道。“陛下,末将……末将也想进入特种一队,请陛下成全!”柴哲威随之抬起头,焦急的说道,唯恐慢了些,李世民把他落下了。“哦?这有些难办了,当初朕可是说过,不插手特种队的事,不如这样,真帮你问问便是!”李世民笑了笑,道。对于王玄策,李世民也是在和突利谈判的时候,详细的了解到王玄策的能力。要不是王玄策,突利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到时候颉利最少也会得到十万大军的援助,算大唐会赢,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可以说王玄策的功劳,不任何人小,最少在这几个年轻人里,没人得。柴哲威更不用说,原本是他外甥,而且已经有了独自领导一支主力部队的能力,这都是帅才。对于进入特种一队,李世民觉得让这两人历练一下也好,毕竟他清楚特种队的训练有多么严苛,即便是对于帅才也有很大的锻炼作用,只是碍于面子,还要和宇哲说一声。王玄策和柴哲威听到后,眼神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光彩。“林哲,你的特种一队再招两名将士如何,以他们的能力,进入特种队给你调遣,还真是有了些大材小用啊!”李世民大声朗笑,语气里带着一些“你占了大便宜”的感觉。宇哲面无表情,向前走了一步,“陛下,您曾经说过,不插手特种队的事,还算不算数!”“当然算数,君无戏言!”李世民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一出口,知道事情有些不妙。“那好!”宇哲点了点头,视线看向了柴哲威和王玄策。“李业诩和程处亮是我特招进的特种预备队不错,你问问他们,想不想进特种一队,程处默被本将在特种一队踢了出去,你问问他想不想回来!”宇哲的话让柴哲威和王玄策心神一震,机械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几人。“为什么他们不敢提及这个请求,因为他们知道,特种队只要是本将做主,这是绝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不知道特种一队是怎么成立的,你们两个想要直接进入,不要说本将,你问他们答不答应,特种预备队的兄弟们会不会甘心!”宇哲的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可是当众不给李世民面子,而且,让李世民自己的一句君无戏言,把后路全都堵死了,李世民的脸色已经严肃了下来。李业诩和程处亮是因为知道宇哲的为人,所以没敢说什么,程处默不一样,程处默原本涨红的脸色已经变得骄傲无。宇哲说的没错,如果这样能够进入特种队,那么他们付出的一切,不是毫无意义了。想进特种队,得一步一步来,没有任何后门可走,李世民怎么样,还不是被宇哲给顶了回去,这是特种队将士们最大的骄傲本钱。“林哲,你大胆,特种队什么时候成你的了,陛下金口以开,不要说给你塞两个人,是把特种队拆了又能如何,这是陛下的队伍,不是你的!”下一瞬间,一声大喝在队伍后面传来,众人神情一禀,转而望去。长孙顺德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太过于严重些了吧!”“此言差矣,林将军这样把特种队抓在手里,确实不妥。”“你说什么呢,特种队是林将军亲手创建的,抓在手里有什么不对,要不然让你指挥,你能打败李靖将军,你能抓住颉利?”“是,人家创建的队伍,你还说的那么有底气,真是不嫌害臊!”李世民眯起了眼睛,没有阻止大臣们的议论,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玄武城门前,变得像菜市场般嘈杂起来。“陛下,特种队是军方最锋锐的一把尖刀,这把尖刀自然有他自己的保养方法,若是因为如此原因,让这柄尖刀的刀刃生了锈,那可得不偿失了啊!”随之,李靖的声音响起,压过了议论声。“没错,末将听林将军说过,特种一队有他自己选拔成员的方法,既然这么想进去,自己参加是,有能力还怕进不去,没有能力进去干什么,丢脸吗!”紧接着,李绩大声说道。“哦?特种队的选拔方式是什么样的,本将手下的那些兵每天都在讨论特种队有多厉害,这下那些小崽子们要疯狂了啊!”“不错,这一次出征突厥,特种队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支部队必须要保留,要是生了一点锈,那也是不可弥补的损失!”李绩的话让身旁这几位大将一阵惊喜,长孙顺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根本无人理会,只有唐俭在一旁似有似无的支持了一句,但瞬间被淹没了。议论声起伏,宇哲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玄策和柴哲威,“即便你们进来了又如何,想要每天被其他战士瞧不起,说你们走后门吗!真想来,本将可以给你们机会,以你们的实力,可以直接参加特种一队的选拔吧,选了,进来,选不,该去哪去哪,只要本将还是特种队的将军,特种一队没有特招这一说!”“陛下,林哲自以为立了点功劳,太自以为是了,请陛下赐罪林哲,以儆效尤!”长孙顺德眼看事情不妙,跳出来大声说道。“长孙顺德,你这个老家伙要不要点脸,还一点功劳,你也说的出嘴!”程咬金不满的大嚷,“特种队是谁都能进的吗,那可是我家小子才能待的地方!”“陛下,这……”长孙顺德看着程咬金的大脸,一阵气急。“够了!”李世民撇了撇嘴,“既然林哲不同意,朕也没有办法了,像林哲说的,想要进入特种队,自己去争取,至于特种队的什么时候招收将士,朕会督促林哲着手办理!”“谢陛下!”王玄策和柴哲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向宇哲的眼神里出现了些尴尬。“好了,你们既然想不出来要什么奖励,那随后与大军一同封赏!”最终,李世民喝止了长孙顺德,把视线放在了众将士的身后。在那里,是被俘虏的突厥王室,人群里的最前方,站着一位妩媚到极点的妇人。妇人虽说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依然遮掩不住靓丽的容貌和娇嫩细致的皮肤。一双眸子流光异彩,妩媚流露着饱经风霜的淡然,强烈的差异震撼人心。妇人身旁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直到李世民的眼光看过来后,妇人流露出了一丝平淡的笑意,在年轻人的搀扶下走前来。“萧氏见过大唐陛下!”妇人挣开了年轻人的搀扶,在李世民面前行了大礼,道。“杨夫人不必多礼,让你在漠北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是朕的过错!”李世民扶着萧皇后的手,下意识的在萧皇后手背轻轻的摸了摸。萧皇后身体一震,强忍着手传来的酥麻感,“道儿,把东西拿出来!”借着这个机会,萧皇后把手在李世民的搀扶下抽了出来。宇哲也没有想到,萧皇后已经年近六十,却保养的那么好,像是三十岁的年轻妇人。“真是个老色鬼!”随后,看着李世民的动作,不由得把视线转到了一旁,嘟囔道。年轻人是隋帝的孙子,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双手把怀的包裹呈了去,却紧紧的抓着包裹的边缘,手背血管紧绷,连指甲都陷进了包裹里。“道儿,把东西交给大唐陛下!”萧皇后拍了拍杨政道的手,声音柔和。杨政道沉默着,把包裹打开,包裹打开后,是一个沉香木所制的木盒。沉香木是最为珍贵的木材,仅仅这一个盒子价值连城。“这是吗,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即便以李世民的城府,此刻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在杨政道手里接过木盒之后,在面轻轻的抚摸着,仿佛抚摸着情人的肌肤那么温柔。木盒打开,一道璀璨的光芒散发而出,即便是阳光也压不住玉玺在重见天日的这一瞬间,所爆发出的光彩。李世民拿出了玉玺,王德赶紧前把乌木盒子接了过来。玉玺在李世民的身前高高举起,这一瞬间,在太阳的照射下,玉玺像是变得透明了一样。阳光透过玉玺,玉玺仿佛是一枚介,把阳光折射成七彩的颜色,散落在了李世民的身。其方圆四寸,纽交五龙,下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这,便是帝王的象征。“陛下君临,受命于天,大唐万世,既寿永昌!”武百官、众位将士,哗哗跪倒了一片,齐声高喝道。“哈哈哈,朕的大唐,既寿永昌!”李世民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处控制不住的落下了一滴泪水。周围跪倒了一大片,这一滴泪水只有宇哲看到了。宇哲虽然同样跪在了地,但是却抬着头,看着李世民高举起来的传国玉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在看到这枚玉玺的这一刹那,宇哲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道图案。这道图案是在藏尸山谷地板看到的,自己把图案画了下来,组合在一起。当时看去只是有些眼熟,现在看到李世民举着的玉玺,宇哲心终于明白了。那个图案画的是玉玺,传国玉玺。“难道那处水潭里藏着的是传国玉玺?当时宇化及占了大隋皇宫那么长时间,得到玉玺也极为可能!可是如果玉玺在藏尸山谷,那么李世民现在捧着的又是什么,是假的?” 第二百六十章坑人的萧瑀宇哲强忍着心的震惊,宇化及为了藏尸山谷里的东西,用了那么多手段,所以他不认为找到的线索是假的,关键是当初宇化及有太多的机会得到玉玺。最终,还是李世民首先压下心里的激动,把玉玺放了回去。“承蒙杨夫人大义,朕甚是欣慰,这样吧,杨夫人先住到萧瑀的府,其余突厥王室,朕自然会安排其他住所!”李世民满意的拍了拍手,看着眼前的萧皇后越发的顺眼。“老臣多谢陛下成全!”萧瑀在队列跑了出来,脸显露着狂喜之色,跪倒在了李世民身前。萧瑀当年是被萧皇后一手带大的,这些年萧皇后在漠北受苦,萧瑀却连面都见不到,如今能把萧皇后接回到自己的府,萧瑀当然愿意。萧瑀很清楚,自己的姐姐是前朝的皇后,跟了三代突厥可汗,这样的女人能放任她住在萧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好了,你自己的姐姐,理应由你自己照顾!”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孔颖达,“你去安排一下他们的住处,明天早朝,朕要册封功臣,一切按照应有的礼节来办!”“臣遵旨!”孔颖达躬身领旨,笑了笑,道。孔颖达是礼部尚书,这些本是他的职责,不过这些突厥王室乃是俘虏,受到的待遇自然不会好到哪去。显然,李世民得到了玉玺之后,心思全都放在了面,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事,现在最想做的,是把玉玺抱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军队受到了李世民的接见,赏赐也会在明天早朝封赏下来,最终,大军被王玄策带出了长安,回到军营驻扎。跟随王玄策的赵方和特种队的将士们回到宇哲身后,宇哲这才流露出欣慰的笑意,自己的兄弟们,终于全都回来了。李世民领着武百官返回太极殿,突厥王室的被禁军接管,跟着孔颖达去了给他们安排的住处。随着大军退去,百姓们也散了。“将军,末将带着兄弟们在草原深处奔走,也算是不辱使命了!”赵方站在宇哲身后,兴奋的说道。刚才宇哲的举动,更让他们觉得自己身为特种队将士,是多么的荣耀。我们这,要来得靠本事,没有本事,连皇都塞不进来,这也说明,自己身在特种队,那是有本事的人。这件事一传出去,足以证明特种队以后在军的位置。“你们做的很好!”宇哲点了点头,道。“将军,那个柴折威末将还不知道,但是王玄策要是调.教一番,没准还真能行,他绝对是一个帅才!”赵方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道。“这个本将知道,这样更不用害怕通不过考验了,明天早朝结束,应该会有新的任命,到时候第一件事恐怕是着手特种队的选拔,毕竟,这一次出征我们也损失了不少兄弟!”宇哲叹了口气,道。“将军,战死三十一人,因重伤需要退役的有三人,无轻伤!”李邺嗣道,李邺嗣的声音很干脆,没有悲伤,尽是骄傲。“好了,赵方、邺嗣,本将给你们个任务,你们晚去逛逛,放松放松,消费都算在本将身,回家了也该吃点好的,睡个好觉了!等到你们休息好了,我们特种队和特种预备队的全体将士,在搞个聚餐,庆祝一下!”“是啊,回家了,也该放松放松,不过用不着将军掏银子,末将把业诩带是了!”李邺嗣笑了笑,道。“不是吧,大哥,将军都说了请客,哪有你这么坑兄弟的,这里有三百号人呢!”李业诩一阵哀嚎。“怎么,你的银子还少吗,还是说你那些银子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李邺嗣一瞪眼,一抬脚,把李业诩吓的往后跑了好几米,表现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李业诩的表情却让程处默哥俩的表情亮了,“要是将军请客,我老程还不怎么好意思,业诩,你瞧好吧!”在李业诩的哀嚎声,宇哲摇了摇头,独身一人离开了队伍,在远处,李靖并没有和众位大臣去往太极殿,而是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将军……”宇哲走前来,道。“本将知道,以你的实力,一定不会有事的!”宇哲看着李靖的表情,苦笑着耸了耸肩,“要不是运气好,早成了狼群的食物了!”“哈哈,你这孩子!”李靖脸的笑意更加灿烂,“二狗子他们几个已经安排好了,二狗子的右腿残疾,本将已经安排田老大几个人把他送回老家了!”“多谢将军,这件事末将忽视了。”“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受过封赏后,你可闲不下来了!”“那好,末将先行告辞。”宇哲说完后,离开了玄武门,回到了曹府。曹氏这些天又变得很虚弱,宇哲只要没有必要亲自出去的时候,一定会在后院守着。那枚生息丹随时带在了身,是怕曹氏会有什么不测。张玲珑总是说曹夫人没有大碍,宇哲也担心自己不直达孙思邈现在身在何处,所以不敢随意打扰 ,若不是有着这些顾虑,他早把这枚生息丹给曹夫人服下了。………………太极殿,李世民坐在龙椅,那方玉玺放在身前的龙案。李世民嘴角不停地哆嗦,大殿里也是一片喜意。“陛下,臣有事启奏!”突兀的,李绩在队列站了出来,在衣甲里拿出了一份奏折,呈递了出来。“哦?呈来!”李世民来了兴致,王德走下来,把奏折拿了回去。最后,李绩对着另一侧的唐俭无奈的笑了笑,拱了拱手,退回到了队列里。李世民把折子打开,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当看到奏折的内容时,脸色渐渐地严肃了起来。李世民表情的变化十分明显,群臣也十分惊讶,刚才还好好的,得到了玉玺,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怎么一看到李绩的奏章变了。“呼……”李世民深呼了一口气,把奏章放在了身前。“唐俭,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吗?”唐俭脸色一变,走出队列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从李世民表情严肃下来的时候,唐俭心里有所察觉,虽说问心无愧,但是李世民的神情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这份奏章是李靖写的,里面说你在阴山时,私自与颉利会见,还给了颉利一封信,有私通颉利之嫌,你有什么要说的!”李世民看着唐俭的动作,下意识的加重了语气。“陛下,臣冤枉,那一封不是通敌信件,而是一封家书!”唐俭急忙解释道。“可是,李靖说那封信不见了,谁有实力在李靖那里偷东西,而且恰恰还是偷的这封信?”“陛下,那封信是萧瑀大人托臣为萧皇后带去的家书,臣看到萧大人思姐心切,不忍拒绝,所以……”唐俭急忙和解释,“萧大人,你快为本官说几句话,为本官证明,我怎么会私通颉利呢!”“这……这……”萧瑀迟疑着,右脚抬起,是没有迈出来。“够了,唐俭,既然你承认这封信的存在,不要狡辩其他了,算真的是一封家书,又如何!突厥是正在与我大唐交战的敌国,算是家书也要事先报备兵部,得到允许后才能发出,朕算你忽视了,为何你回来长安那么长时间,也不见你主动提及!”李世民“啪”的一拍龙案,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回去反省吧,在事情查清之前,让道宗先担着你的位置,去吧!”“这……这……”唐俭面露苦涩之意,转过身看向萧瑀,“萧瑀啊萧瑀,本官真是被你坑死了!”唐俭心里悲愤,这件事根本查不清楚,那封信自己要是拿出来才会更加严重,李靖都没看住这封信,却回到了自己手里,这又说明什么。当初自己一时心软,答应萧瑀带去那一封家书,没想到因为这封家书陷入困境,萧瑀却连仗义相助都没有,这可是太让人寒心了。萧瑀尴尬的低下头,这件事不能认,虽说萧皇后是他姐姐,但是当时的情形是双方交战之,萧皇后还是颉利的女人,你说是家书是家书吗,谁会相信。最重要的是那封家书没有了,要是家书还在,萧瑀还能承认,相信李世民看在自己姐姐带回玉玺的份,不会追究,可是麻烦麻烦在这封信不见了,这才是萧瑀心里最大的顾虑。你说是家书是家书吗,谁也没有打开过,谁能证明,投敌卖国这种事,算只是怀疑,政治生命也算是完蛋了。唐俭落魄的离开了太极殿,李世民面色不愉的站起身来,抱着那枚玉玺走出大门,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留下了太极殿内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哼,挺好的心情,都被唐俭这个老家伙破坏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获封、禁军统领第二天,天蒙蒙亮,宇哲独身离开曹府,去往太极殿朝。自从出征突厥以来,太极殿里终于算是站满了人。李靖等诸位大将的封赏,大多是一些金银、田地、爵位,他们的权利已经很大,再想往晋升,除非是哪个位置的人退下来,才有可能。到了这个地步的官职,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往爬,可不是只有功劳可以,最关键的还是机缘。“林哲听封!”在出征的将领里,宇哲是放在最后封赏的。王德拿着圣旨,声音略微有些尖细,看向宇哲的眼神里充满笑意。“林哲领赏!”宇哲迈出队列,拱手行礼,道。“此番出征突厥,林哲功不可没,朕心甚慰,特封赐林哲为禁军统领,领禁军巡守皇宫,掌管宫禁,设立特种队,并入禁军队伍,独立于禁军之内,钦此!”王德念完后,收起圣旨,笑眯眯的看向宇哲。“林将军,怎么,是因为封赏太重,所以被吓着了?”宇哲确实震惊,当初他初见李世民被封了禁军副统领,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了。没想到现在干脆封了禁军统领一职,禁军统领掌管皇宫的一切防务,是三品大将,可以说到了现在,宇哲的身份已经可以和那些开国将领平起平坐了。程咬金、尉迟敬德,等,这些人都是三品武将,只是身有爵位,这一点是宇哲不能的。禁军统领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职位,不但每天要待在皇宫,而且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会牵扯掉大部分精力,这才是宇哲最不希望的一点。还不如继续回去当副统领,只是守卫后宫,没什么事的时候让李邺嗣盯着,皇后那里不说什么,谁也不敢挑毛病,可是禁军统领不一样了啊。对于特种队的成立,宇哲还是很满意的,之前的特种队只是自称,其实还是禁军队伍,现在虽说还是属于禁军,但是已经完全独立,不在用去承担巡守的工作,可以完全把时间投入到训练了。“怎么,禁军统领一职你还不满意!”李世民看着宇哲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陛下,禁军统领要无时无刻待在皇宫,守卫皇城安全,可是特种队那里?”宇哲硬着头皮,迟疑的说道。“哼,朕知道你小子会拿这个当借口,让你当禁军统领不是要把你锁在皇宫,而是秦虎另有安排,所以这个位子空了出来。你之前是副职,最为熟悉禁军,统领的位置你先担着,副统领的职位不是给了李邺嗣吗,让他替你分担是!”李世民不耐烦的说道。宇哲看着李世民的样子,知道无法推辞了,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末将领旨,谢恩!”宇哲的态度看的这些大臣一阵咋舌。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职位权责的原因,不想晋升的,这可是禁军统领啊,同样是三品大将,禁军统领绝对是含金量最高的。凭守卫皇城这一点,意味着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意味着以后是那些皇子看到他后也要客客气气的,不为别的,为了这个位置背后所携带的意义。可是宇哲是不愿意要,李世民又非得给。最终,人家宇哲明摆着告诉你,我可不会一天天窝在皇宫,这个位置我不喜欢。李世民连这样的要求也同意了,宇哲才接受,把权利分了出去,还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什么时候提升一个人的官职这么难了,什么人会嫌手里的权利太多,这真的是人吗?尤其是长孙顺德,当初想要挣得一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也得不到,这让他有了一种想死的感觉。“行了,滚到旁边等着吧!”李世民看着宇哲的样子,同样一阵气恼,不由的摆了摆手,道。“末将遵旨!”宇哲撇了撇嘴,起身,退回到了队列里。从这一刻开始,宇哲才算是真正在长安站稳了脚步,三品武将,才有自称本将的底气。而且禁军统领一职不像是之前的定襄道行军副总管,之前的副总管虽说也是三品,但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职位,禁军统领才是一直存在的。“咳咳……”宇哲退回队列之后,王德清了清嗓子,扬了扬手里的浮尘。“突厥可汗,阿史那咄苾觐见!”“突厥可汗,阿史那咄苾觐见……”“突厥可汗,阿史那咄苾觐见……”王德的声音传出太极殿,有太监继续向着外面传去,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咯吱……”不大一会儿,太极殿的大门被打开,颉利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太极殿。“阿史那咄苾,拜见陛下!”颉利下跪,额头触地,以示臣服。李世民站起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颉利,沉默了许久。“阿史那咄苾,你有五罪,当年你父亲国破,依赖隋朝得以存立,但当隋朝有难时,你却一兵之力都不帮助,以致隋朝覆灭,此其一。与我为邻而背信侵边,此其二。连年征战不止,致使部落生怨,此其三。掠夺我原人,践踏我庄稼,此其四。许你和亲而迁延逃走,此其五。朕要杀你并非没有理由,只是渭的盟约未忘,所以不想苛责与你。朕封你为右卫大将军,归还你的家属,以后住在长安吧!”“多谢陛下宽容,罪臣领命!”颉利的额头一直触碰着地面,直到李世民的话音落下,终于松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对于败国之君来说,还能富贵的活下去,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退朝吧!”封赏之后,李世民退朝,离开了太极殿。宇哲正想着回曹府,去照顾曹夫人,最近这两天,即便每天都会有张玲珑照顾,治疗,但是曹夫人的模样还是每况日下,越发的憔悴。“林将军,请留步!”宇哲刚刚走出太极殿的大门,发现王德还等在大门处,原来只有李世民一个人离开了。“不知王总管有什么事吗?”宇哲行礼,道。“呵呵,林将军升官,咱家还是先向将军道喜才是!”王德笑了笑,道。“有劳王总管了!”“好了,咱家不唠叨了,陛下特意命咱家等候将军,请陛下去御花园一叙!”王德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宇哲顿时流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原来又是李世民这个老货搞出来的事。现在宇哲最发怵的是和李世民单独相处,准没好事。最终,宇哲跟着王德,一路寒暄着,向着御花园走去。御花园内,还是那座凉亭,宇哲第一次见到李世民的地方。李世民坐在凉亭里,喝着茶,身前摆着一副棋盘,正有宫女小心的收拾着,把黑白棋子各自分类,放回到棋盒里。“陛下,林将军来了!”此时,王德和宇哲来到了凉亭处。“嗯,还挺快,来,林哲,陪朕下一盘!”李世民抬了抬眼皮,道。宇哲心里发苦,对于围棋,他只知道最基本的规则,虽说算是会下,但也是新手的新手。不过李世民发话了,宇哲还是走到对面坐了下来。李世民拿着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抬头一看,正看到宇哲略显茫然的表情,不禁心里一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宇哲随意抓起一粒白子,紧挨着黑子落下,看的李世民一阵皱眉。双方不停的落子,李世民看着眼前毫无规律可言的棋盘,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宇哲并不怎么会下围棋,这一发现让李世民莫名兴奋,终于找到你不会的了。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李世民把宇哲杀得溃不成军,心下大喜。“朕已经命钦天监找好了黄道吉日,你和高阳的婚礼也该提日程了,礼部可早准备好了!”李世民满意的看着棋盘,道。宇哲心里一叹,知道李世民单独叫他来,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事。“陛下,还是等等吧!”“嗯?”李世民啪的一子落下,却因为手一紧,没有落到心里想要放置的位置,不仅没有围堵宇哲的白棋,反而放开了一条生路,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给朕一个理由,朕已经下旨,你可知道你若拒绝,会有什么后果!”宇哲紧跟着落下一子,白棋的情形总算是有了些好转,“陛下,原本此次征伐突厥,也算是解开了末将的心结,高阳公主之情宜是末将之荣幸,可是,在贺兰山,我妻怜馨的坟冢被毁,她的墓碑被盗走了!”李世民继续落子,这一子落得更加糊涂,连宇哲都有些看不懂,好像李世民的棋力这一瞬间下降了很多。“对方偷走了馨儿的墓碑,一定是针对末将,在墓碑没有找回来之前,末将心绪无法平静,又如何娶公主为妻!”宇哲话音落下,整个御花园的气氛顿时凝实了起来,王德看向宇哲坚定的表情,眼神里已经充满了骇然。宇哲拒绝的一点后路也没留。 第二百六十二章这不是病、这是毒!“罢了……”李世民沉默下来,摆弄着手里的棋子,宇哲低下头,看向了棋盘,直到有着轻轻的叹息声传来。“只要你赢了朕这一盘,朕不为难你,当年是朕愧对曹府,当是朕对于曹铭的补偿吧,不过高阳那里你自己解释,能让高阳在宫里多陪陪朕,也是好事!”宇哲继续落子,棋面竟然诡异的僵持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看的王德的双手一阵抽搐,这两人下的是什么玩意,都快摆成五子棋了。宇哲为了赢棋,绞尽脑汁的盯着棋盘,这股认真劲让李世民一阵气恼,之前让你任职禁军统领时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现在却那么认真,真是越想越来气。“对了,最近这些时日,杜如晦病情有些严重,你带着张玲珑去给他瞧瞧,朕都差点忘了,张玲珑的医术在长安是最好的!”“好!”宇哲盯着棋盘,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再次落下一子。之后,君臣二人开始大眼瞪小眼,整整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陛下,末将这……是不是赢了?”李世民撇了撇嘴,“你赢了!”“那末将先行告退?”“滚吧!”宇哲站起身来,向着凉亭外走去,刚走了不远,听到凉亭内传来了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以往,都是他们想方设法输给朕,可是今天,却是朕要想方设法输给林哲,最重要的是林哲的棋艺太烂了,竟然让朕费劲了脑汁才输掉,你看看他临走时的眼色,分明是觉得朕有名无实,真是太憋气了!”“陛下,您这是宽宏大量!”“行了,你也别拍马屁了,你去把房玄龄找来,别人故意输棋都太过于明显,还是和他下棋较舒服,朕要好好赢几盘解解气!”李世民的话差点没让宇哲跌倒,你故意输故意输吧,还非得那么大声说出来,是怕自己听不到啊!别的大臣故意输给你,你心里也清楚,每天还玩的那么有劲头,宇哲心里再一次领教了李世民的腹黑和自恋。“唉,只是苦了房相了,房相每天得多郁闷啊!”宇哲心里诽谤,你还知道别人是故意输给你啊。那么大的声音,成心让人听到,明明自己找台阶,故意输了以后还要解释一番,估计李世民这也是古往今来的独一份了。回到曹府后,宇哲让赵管家写了一副拜贴,没成想还没有写完,宫里又来了消息,说是太皇晚要宴请大臣。而且还送来了李渊的旨意。宇哲对此很理解,当初李渊可没少受颉利欺负,那天晚因为自己抓了颉利,所以才设宴款待了自己,以老李家的性格,不大张旗鼓的夸耀一番,才是怪事。晚,宇哲带着林平去皇宫赴宴,带林平是因为这是李渊的要求,宇哲虽说有些在意,不过并没有多想。凌烟阁。与林哲一次去武德殿的时候不一样,一次略显冷清,这一次却很热闹。宇哲进入大殿后,视线扫过,发现除了领兵出战的将领之外,清一色的全是李氏宗族,李世民的几个皇子,包括李承乾都在,诸王、妃、公主,已经坐满了,这更是一场家宴。李道宗、李孝恭,这二人是李氏宗族最高的带兵将领,位置只在李承乾之后,其他皇子还要靠前。场面很热烈,连李治这个小不点也在李世民的身吊着,长孙皇后坐在身侧,双手在旁边护着,唯恐李治摔着。李渊坐在正座,身旁的那名妃子不时的为李渊倒着酒,在一旁照顾。“末将林哲,见过太皇,见过陛下,见过诸位殿下,诸位将军!”宇哲行礼,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里面的年轻人发现了苏定方、李邺嗣、柴哲威和王玄策。要是没有这几个人,自己前来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李世民把李治放到了地,站起身来,完全没有理会宇哲的意思,反而把视线放在了林平的身,“林兄,这还是你我第一次正式见面!”林平没想到李世民会如此客气,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陛下客气了,我还不值得陛下如此对待!”“哈哈哈,当然值得,你看看他们这些老家伙,要是在战场遇到你,谁不害怕,李靖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演习的时候才在大帐里躲了一个月!”李世民哈哈一笑,拉过林平的手,把林平安排到了李靖等人的座位旁。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自己走到了苏定方身旁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对于李世民的视而未见,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经过了早那件事,李世民要是表现的多亲热,他心里才会发怵呢。李元昌看着李世民对林平的态度,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的座位和林平正是相对着,一抬头能看到林平的双眼,一想到当时发生在银川的事,心里涌现出一股恐惧,到了现在,林平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早知道了。“诸卿,当年朕曾受突厥之辱,如今擒获颉利,朕心甚慰,朕当年没有选错人!”李渊仰头灌下一壶酒,拿起了身旁的长剑,横在双腿弹了起来。手指弹动铁箭,发出铮铮之声,李世民闻声起身,在大殿挥剑起舞,直到此时,整个大唐迈入了新的时代,突厥祸患以灭,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终于可以安心的发展了。这场宴会持续了很久,直到半夜才以李渊喝醉而散去,李渊被那名妃子搀扶着离开后,晚宴解散。因为这场晚宴的缘故,朱雀门和玄武门都没有关闭,宇哲和林平回到曹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十分。林平看着宇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叹了口气,“少爷,原来你姑姑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第二天一大早,张玲珑来到了曹府,为曹夫人熬药,一直忙碌到午,才算是闲暇了下来。宇哲带着张玲珑向着杜府走去,从出征以前,宇哲打算去杜府拜访,谁知道一直拖到了现在。在御花园内,李世民说杜如晦病重的时候,宇哲脑海忽然想了起来,在前世的历史,杜如晦是在贞观四年病死的。当时杜如晦好好的病倒了,而且整个御医院束手无策,虽说勉强在床榻躺了几个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活过来。现在想来,两个月前,寻芳舟,杜荷因为杜如晦的病没有来凑热闹。以杜荷的性格,这么热闹的事都没来凑热闹,显然是那会杜如晦的病情很严重了。来到了杜府后,正看到御医院的太署王御医在府里出来,唉声叹气的,脸的三道伤疤扭在了一起,异常滑稽。王御医看到宇哲和张玲珑后,露出了一副尴尬的表情,提了提肩膀的药箱,加快速度在两人身边穿了过去。“您是?”杜府的管家也发现了宇哲和张玲珑,看了看宇哲头的白发,却没敢认。毕竟,现在长安满大街有一半年轻人的头发被染成了白色。“本将林哲,特意带着张姑娘来为杜大人看病,昨天已经送过了拜帖!”宇哲点了点头,解释道。“原来真是林将军,快请进!”管家把宇哲带到了接待贵客的大厅,“夫人还在后院,请林将军稍等片刻,小的这去把夫人请来。”“管家留步,还是直接带我们去看望一下杜大人的病情吧!”宇哲阻止了管家,道。“那好,那小的直接带您过去。”管家感激的点了点头,对于杜府的人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是杜如晦的病情更严重的事了。管家径直带着两人来到后院,一处幽静的院子里,两个年轻人坐在院子心,满脸的哀容。“林……林哥,你怎么来了!”宇哲认识杜荷,也能猜到另一个是谁,应该是杜如晦的长子杜构。杜如晦与其他官员不同,只有两个儿子,杜构原本在外地任职,这些日子因为杜如晦病重,才会回长安探亲,一直和杜荷在门外守着。宇哲看着消瘦的杜荷,心里暗自感叹,也不枉自己当初想要他召进特种预备队,想要改变他。“本将带着玲珑来为杜大人看病,可方便?”杜荷顿时流露出一丝懊恼,“对啊!玲珑姑娘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为何这段时间我是没想到!”杜荷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屋子的门,“大哥,这位是林哲将军和张玲珑大夫。”“那有劳张大夫了!”杜构显然知道宇哲是谁,只是还不清楚张玲珑的身份,但是看着杜荷那么激动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期待起来。杜如晦躺在床榻,还是昏迷的状态,脸色发白,嘴唇却是青色的,气若游丝。“没道理啊,他的体内没有任何病症,但是为何会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玲珑摸着杜如晦的脉搏,眉头皱到了一起,她自小接触病人病理,却完全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明明已经病入膏肓,症状完全显现了出来,但是除了病人应该会有的虚弱之外,探查不到任何不对的地方。“难道连玲珑姑娘也救不了我父亲?对了,林哥,当年你在银川扑灭瘟疫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位神医吗,他在哪里,能不能请来为我父亲治病!”杜荷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绝望的嘶吼道。“孙大夫一直在深山大川行走,即便是现在赶来,恐怕也来及了!”宇哲说着把右手按在了张玲珑的肩膀,“丫头,不用在想了,杜大人不是病,而是毒,杜大人了毒!” 第二百六十三章蟜(jiao)之毒宇哲的话像是一枚炸弹在几人的耳边炸响。“你说什么?这是毒?林哲,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张玲珑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林哥,你是说我父亲了毒,这不可能,在长安有谁敢对我父亲下毒!”杜荷顿时流露出了狠厉之色,道。“这要问问,杜大人在毒之前有没有什么怪的事情发生了!”宇哲拍了拍张玲珑的肩膀,在胸口处拿出了两个兽皮袋子,把两个兽皮袋子打开,其一个放在了杜如晦的胸口处,一缕红芒在兽皮袋子里发散了出来。下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杜如晦的头发里飞了出来,这个黑影只有蚂蚁大小,一直在躲避着红芒。“啊!快逃!”张玲珑看到这道黑影后,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猛地挡在了宇哲的身前。与此同时,在宇哲另一个兽皮袋子内,两道金色的流光飞出,在这两道流光飞了出来之后,那道黑影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只剩下翅膀在挥动,身体却停在了半空。黑影停了下来之后,被两道金色的流光夹着,飞回到了兽皮袋子内。“林……林哥,刚才那是什么?”杜荷被张玲珑的尖叫吓了一跳,尤其是兽皮袋子里冲出的东西,在空划出一道金色光线,差点没吓死。“古异虫,蟜,因为血玉的原因,在杜大人身跑了出来,杜大人是的蟜之毒,这不可能啊,在长安怎么会有这种毒虫!”张玲珑盯着宇哲手里的兽皮袋子,不敢置信的说道。“蟜?是什么?林哥,既然知道了我父亲是了毒,那么能解毒了是吗!”“解不了,蟜是古异虫,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了,它的毒性无从查探,也没有解药,如果不是当年爷爷逼着我了解一本关于毒虫毒草的书,我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来!”“为什么解不了!你的医术不是长安最好的吗!”杜荷声嘶力竭的大吼,杜构也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脸色异常狰狞。“好了,杜荷,你先不要伤心,本将保证救好你父亲!”杜如晦对于大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却对于宇哲的态度也是十分温和的。“林哲,你不要胡说,这可是古的毒虫,现在没有任何资料能记载它的毒性,这一只也不可能研制出解药!”张玲珑大声说道。“好了,你不用管了!”宇哲摇了摇头,看向杜荷哥俩,“杜大人我负责治好,但是杜大人毒的事千万不可宣扬出去!”“林将军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清楚,只要将军能救活父亲,我杜府,欠了将军一个天大的人情!”宇哲带着张玲珑离开了杜府,向着曹府的方向走去。一路,张玲珑一直沉默,直到回到宇哲居住的小院,张玲珑却挡在了宇哲的身前。“你的兽皮袋子里是什么,我打开过,那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有,你是怎么发现的,怎么可能解的了杜大人的毒!”宇哲一皱眉头,“你这丫头,私自打开我的兽皮袋子不说,还说的那么振振有词!”“我……我……”张玲珑紧咬着唇角,最终,宇哲留下一脸不愉的张玲珑,回到自己的屋里。宇哲找到了留在曹府的闪电貂血液,仅剩的这些血液早已凝固成了固体,但是依然有着解除天下万毒的功能。张玲珑没有继续追问,宇哲算是松了口气,藏尸山谷还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看着杜如晦头发里飞出的这只蟜,宇哲心里瞬间便想到了一件事,当初侯君涣真的是独自一人,没有合作者吗?那道白色的身影和他有没有联系,这只蟜看去很虚弱,不像是他兽皮袋子里的那两只,否则杜如晦一瞬间毙命了。也是因为兽皮袋子里的这两只有所异动,宇哲才察觉到杜如晦是的毒。闪电貂的血液是三大药之一,去解决一只半死蟜的毒液,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宇哲独身一人回到了杜府,在杜荷兄弟的注视下,把闪电貂的血液融进了水里,给杜如晦喂了下去。之后,杜如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舒展了起来,连杜荷这种不懂医术的公子哥,也能感觉到,杜如晦的身体一直在恢复,而且恢复的很快。“林哥,你还能让我去你的特种预备队吗,我决定了,以后跟着你混!”此刻,杜荷激动的手舞足蹈,看着宇哲的眼神也变了,完全成了另一个李业诩。“错过的机会不会再有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宇哲皱了皱眉,等到杜如晦完全好转了之后,才离开了杜府。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闪电貂的血液在杜如晦体内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完全发挥了应有的效应。第二天,宇哲去宫里履职,才知道,原来秦虎被派到都护府城支援郑善果去了。至于杜如晦毒这件事,宇哲向着李世民汇报的时候,李世民第一反应不是想一想这件事意味着什么,而是两眼发光的看着宇哲,连问了两遍,“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宇哲心里一阵诽谤,这可是三大药啊,自己的确还有,彼岸花和生息丹,而且还有幽魂草,可是这都是自己要用的。李世民派人暗地里查探,不过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让案件变得困难了很多,杜如晦醒来后,下毒的那一方势力彻底蛰伏了下来,整个长安没有查到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李世民得知以后,第一次感觉长安内出现了一股自己也无法掌控的势力,可在杜如晦醒来之后,这种暗潮涌动的感觉消失了。因为这件事压了下去,所以朝廷并未因此发生什么混乱。这一年,陇右之地也下雨了,全国各地大丰收,报喜的折子一片一片递了过来,像是当初传回战报时那么密集。宇哲领了禁军统领一职后,基本没有在皇宫待几天,皇宫里的守卫事宜一直是李邺嗣在安排。此时,大唐国力空前壮盛,灭亡突厥一战,使得大唐的威名传遍西域,边疆再无战事。宇哲这些日子一直在终南山,这里的地形地势十分适合训练,找到合适的地方承建一所军校是最合适不过了。当然,军校只是过渡,宇哲的目标是建起一座综合性的大学,所有能想到要学习科目都要包含其的大学。只是以现在的朝局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诸多势力不会允许有这样一座学院出现。军校不同,军校是独属于军方的势力,以宇哲现在在军方的实力,承建一所军校不成问题,特种队的成功大家都看在了眼里。这段时间,宇哲一直在忙着寻找最为合适建立军校的位置,军校的设计图纸,训练场所的位置,连茅厕也是按照前世部队来设计的。而且军校的第一批学员是特种队、预备队的成员,和一些将军硬塞进来的,如秦怀玉、尉迟宝琳,连李崇义都被他爹给塞了进来。宇哲可以硬气的拒绝不让这些人走后门进入特种队,但是却拒绝不了这些人走后门进入军校,因为这些大将在这件事是出了力的,算的一个人情。足足过了一个月,初步的准备才算是做好,这一天,宇哲呈报了李世民的进度之后,在皇宫内遇到了杜如晦。杜如晦恢复后,李世民特意给了杜如晦一个月的假期,用来休养。对于杜如晦的这场“病”来说,李世民是最担心的。前世,杜如晦在贞观四年去世,李世民在设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时候,依然把杜如晦排在了第三,而且,杜荷娶得是李世民的嫡女,长孙皇后所生的城阳公主。由此可见,李世民与杜如晦的关系如何。宇哲这一次的呈报的军校,能这么快答复下来,和李世民强力压下了反对的声音有着很大的关系。“林将军,救了本官的命之后去了终南山,让本官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这可真是让本官汗颜啊!”杜如晦挡在宇哲身前,露出一副感激的笑意,道。“杜大人严重了,只是末将正好知道蟜的存在,举手之劳,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宇哲笑了笑,道。“林将军,对你来说的举手之劳,却是本官的性命之忧,那闪电貂的血液是三大药之一,其价值不可估量!”杜如晦摇了摇头,脸了感激之意更浓,“更重要的,是让陛下知道本官不是病,而是被人下毒,长安城内隐藏着一个非寻常的势力,如果不是你,恐怕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势力的存在!”宇哲看着杜如晦意味深长的表情,再也禁不住内心的疑问,“杜大人,您感觉到身体不适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怪的事情吗?”“要说怪的事情也有!”杜如晦捋了捋胸前的胡须,叹了口气,“本官在感觉身体不适的前一晚,去了长孙大人府做客,第二天回来病倒了,那天长孙大人很突兀的下了请帖,说是讨论唐律,本官和房相一起去赴宴的!”“长孙无忌?”宇哲瞳孔一缩,“这不可能!” 第二百六十四章火药坊“长孙无忌?”宇哲瞳孔一缩,“这不可能!”“哦?林将军为何出此言论?”杜如晦面露惊之色,“长孙大人对林将军可是颇多意见吧,林将军还要为长孙大人开脱吗?”“杜相言重了,这长安城确实有一股势力在扰乱超纲,却绝对不是长孙大人,如果论极对陛下的忠诚,长孙大人绝对是第一位,所以他不会毒害杜相!”宇哲斩钉截铁的说道。“可是,本官确实是在长孙府赴宴以后,开始身体不适,而且长孙大人从来没有主动宴请过我,那天却很怪的给本官下了一副请帖,这不是太过于怪了吗!”“不,杜相还记得王尚宫的死吗,对方能把触手伸到后宫,自然也能伸到长孙府,对了,这是对方的手段,能除掉杜大人最好,算杜大人被治愈,也能引起大人和长孙大人之间的猜忌,好歹毒的计划!”宇哲大惊失色,道。若不是杜如晦提及,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诚然,失去杜如晦对于大唐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损失,但是,杜如晦活了下来和长孙无忌较劲,那么结果更是灾难性的。“哈哈哈,林将军果然敏锐,这么快想到了关键之处!”杜如晦哈哈大笑,道。“怎么,杜相早看出来了?”“不不,本官也是当事者迷,真正看出来的是房相,虽说长孙大人较贪恋权势,但是对于大唐的忠心是不能否认的,只凭这一点,能否认长孙大人会对本官不利,长孙大人清楚,陛下更是清楚!”“哦?既然杜相已然知晓,为何还要特意说给末将?”宇哲看着杜如晦温和的笑意,不解的问道。“那是因为你救活了本官,势必会成为这个势力的眼钉,而且你成长的速度太快了,根基并不那么稳定,所以一定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杜如晦语重心长的说道。“多谢杜相关心,末将会小心的!”宇哲点头,道。“那好,最近林将军一直在忙军校事宜,等这段时间过去,本官在府设宴,林将军一定要赏脸!”“这是末将的荣幸,那末将先行告辞了!”宇哲行礼,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房兄,你觉得怎么样?”宇哲刚走,杜如晦笑了笑,开口说道。随后,在大殿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房玄龄。“明明有机会抓住报复长孙府的把柄,却能冷静客观的判断一件事,不以自身的喜好影响判断力,客观、公正,他已经有了成为一名铮臣的潜质,所以……”房玄龄很满意,捋着自己的胡须,道。“所以你认为他真是大兴之征兆,你别忘了,长孙无忌从来没有和他做对过,只有长孙顺德站出来罢了!”杜如晦摇了摇头,道。“克明,你这番话也骗骗别人,若是长孙无忌不松口,长孙顺德敢这样做?你不会认为林哲看不出来吧,只是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希望林哲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才好!”房玄龄说着,有些担忧起来。“哈哈哈,我倒不那么认为!”杜如晦看向宇哲离开的方向,“我觉得如果真的盯林哲,才是那个势力的不幸,也许,要把那个势力的狐狸尾巴揪出来,落在林哲的身了啊!”…………宇哲离开了皇宫,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杜如晦和房玄龄的这一番讨论,也不知道自己无形之间通过了一次考验。军校的建立是一项不小的工程,这一个多月,宇哲已经把大体的方位,施工计划递交了工部,工部现在正派人查探。李世民看过大体的计划后,十分感兴趣,李世民可是真正的带兵出身,对于先进的军事措施接受的非常快,只是看到图纸,心里明白这座军校会给他的军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这完全是一座系统培训军官的学校,可以说,以后撑起大唐的军方将领,都要在这里面找了。战术部、实战演习部、情报分析部,等各种军种所需要的战斗方式、技巧,在计划全都罗列了出来。尤其是政治教育部,李世民看到了这一个部门,纳闷了老半天,这个部门在前世的军队,也是国的独有的。存在的目的是提高军人的政治水平,说白了是让你学习爱国、忠君,这个部门里出来的,全都是政委型人物。宇哲解释了老半天,李世民的脸早笑成了一朵菊花,大手一挥,全部批准。不过宇哲一直怀疑,李世民最感兴趣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军校里的那种厕所。宽敞、透风,一个个坑洞排在一起,只是看着图纸看了老半天。最后宇哲离开的时候,李世民十分严肃的吩咐,军校竣工以后,他要带着一干军方大佬去参观,在这之前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用,包括厕所。随后,在军校承建的过程,宇哲接到了一个无法推脱的任务,那便是黑火药的配置。在恶阳岭一役,黑火药发威,一下子把整个恶阳岭翻了过来,炸死了突厥将近六万人,这么强劲的武器不出现还好,既然已经出现,军方绝对不会放弃。当初,大军还没有返回,宇哲还生死不知,长孙无忌表奏章,由工部出人呈建一座火药坊,军方派人看守,以防泄密。当然,提议的人选是长孙顺德。不过这个提议很快被否决了,只因为李世民的态度很坚决,看守火药坊的人选却必须是宇哲。因为黑火药是宇哲发明的,由他看守指导,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安全,不然的话一出事可是会死人的,现在御医院那个大坑,可还没填呢。宇哲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必须负责,不情愿的接受了任命,军校完全建好还有很长时间,寻找教官的事情完全可以拖一拖。因为黑火药是极为危险的物品,所以火药坊建在了长安外围,距离钦天监观测天相的地方十分接近。工部调配来的技工们,以后要在火药坊内生活,他们的家人也被集到了一起居住,这两个地方全都派了重兵把守,技工回家,或是出去透风,全部有人跟随保护。宇哲甚至还抽调了特种一队和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来看守火药坊。这些技工分成很多工作组,每一名技工只告知了一种材料的精确数量,每个人配置完成后,统一混合成黑火药,在这样的前提下,黑火药终于开始生产。宇哲很清楚,有了黑火药的促进,算他不用他去设计,一些初级的枪统,火炮,很快便会随之出现。国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只要有一些点拨,对于新事物的创造,一定会井喷式爆发。以唐朝现在的炼金技术,完全可以支撑起初级火器的制造。把火药坊的体系建立出来,用了宇哲七天的时间,才算是勉强在他不在的时候可以正常运转。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宇哲大多数时间都在为火药坊内工作的人员讲述安全的重要性,而是还做了一次黑火药爆炸的实验,让众人近距离感受黑火药爆炸时的威力。黑火药自从问世以来,真正的爆炸只有在御医院和恶阳岭,对于黑火药产生的威力有多么大,自然有很多人不以为然,不过在见到这一次试验后,火药坊的人全都重视了起来。没有人会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火药坊从原料的提取,到配置,每天都会配制出一些,这些黑火药大多会储备起来,这要是因为安全意识不够,产生了爆炸,那可真是谁都跑不了了。最终,宇哲把赵国调了过来,赵国是特种队里较稳重的,而且原本是禁军内的队长,经过了出征突厥,品阶也提到了从四品,足以代替他坐镇火药坊。火药坊的运行让宇哲松了口气,这天晚,宇哲带着林平和王大虎来到了李靖府。李邺嗣和李业诩亲自在大门处迎接,二人到了待客大堂后,灯火通明,里面正喝的热闹。“呦,林哲,你可算是来了,说吧,来那么晚要喝几杯!”程咬金看到宇哲的身影后,猛地站起身来,抱着一个酒坛塞进了宇哲的怀里,大脑袋已经凑到了宇哲的脸,唾沫横飞,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宇哲向后躲闪,却被程咬金按住了肩膀,只能努力的把头扭向一旁。“程将军,今天可是为了正事而来,这酒先不要喝了吧!”程咬金眼睛一转,“不喝那也行,不过你得欠我老程一个人情!”“好!末将欠你人……人情!”宇哲猛地推开程咬金,不答应不行啊,那大厚嘴唇眼看要亲来了。“程咬金,也你这老不要脸的能做出这种事,看了黑火药直说,你的金吾卫用的到黑火药吗!”尉迟敬德黑着一张老脸,不屑的说道。“哼,黑炭头,你在那打肿脸充胖子吧,等本将到时候弄着黑火药当炮竹放,馋死你!”程咬金撇了撇嘴,回到了座位,这一瞬间变得谁都正规。宇哲苦笑,让程咬金盯,还不如让李世民剥削一下心里来的痛快。程咬金坐回座位后,宇哲整了整身的衣服,对着大堂内恭敬的行礼,“见过诸位将军!” 第二百六十五章聘请教官们“呵呵,哲儿,快点入席吧!”李靖笑着点了点头,道。宇哲和林平、王大虎分别坐到了一处案桌的后面。宇哲看着周围的大将们,心感慨,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而且是特意提前来的,没想到竟然还是来的最晚的一个。按理说,带兵的大将们在私底下是不会聚会的,这是一种忌讳,防止皇帝猜忌。不过这一次不同,宇哲已经和李世民打了招呼,完全是为了这一次军校的建立,宇哲找到李靖,还是以李靖的名义发出的请帖,这也是对于这些大将们的尊重。能够如此顺利的把这些大将聚集在一起,除了李世民以外,也剩了李靖有这个威望了。“李将军发出请帖,说是要与大家伙儿商讨军校事宜,可是现在这所军校是林将军一手操办的,我们能帮什么忙?”李孝恭举起酒杯,遥遥一请,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本将不知道,本将只是做了个间人,具体的还是让林哲为大家解释吧!”李靖同样举起手里的酒杯,李靖也很好宇哲想做什么。这段时间以来,这里的每一位将军都看到了军校的设计图,对于宇哲这种超越时代的想法,全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通过这新颖的设计和军校的性质,完全可以看出这一所军校在将来军方的地位,若不然,也不会全都舔着老脸把自己的儿子塞进去。尤其是程咬金,原本程处默和程处亮都在第一批进入军校学习的名单,所以他把程处弼和程处寸也塞了进去,要不是剩下的那俩个小子岁数太小,也绝对也逃不了。“诸位将军,末将所建立的军校,着重培养部队高级将领。从这里走出去的将士们,将是未来战争的引领与最高指挥者。相信各位将军已经认可。既然如此,必须要有最好的、最系统的教育,而不是靠着长时间、多次的战争经验,来培养一名将士的能力。需要诸位将军肯帮忙了,现在末将以“大**事学院政教处主任”的身份,邀请诸位将军在军校内任职教官,把领兵作战的经验传授给年轻的将士们!”“这……是让我们这些只会舞刀弄棒的粗人去当教习?”程咬金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教人倒是没什么,我这一身武艺还有点用处,不过这个政教处主任是什么职位,本将还是第一次听说,本将若是任教,又是什么职位!”尉迟敬德挑了挑眉毛,道。“呵呵,政教处主任掌管一切学生任教、教官调配等事宜,只对陛下负责,至于将军任教的话,挂教官一职。军校里的职位和将军们的官阶不挂钩,想要往晋升,在军校里得到更多地话语权,要靠各位将军的教学成绩来评判了!”宇哲耐心的解释,“至于在军校话语权的提升,会得到什么好处,不用末将多讲了吧!”“林将军好大的心思,这样一来,以后全国下的将士们,会把这所军校当成圣地,教官们会像那些夫子一样,桃李遍天下!”李孝恭脸闪过了一丝骇然。如果这样的话,这所学校的掌控者会掌握多大的实力,到时候全国的军官都出自门下,这已经不是用权利多大来描述的了。宇哲看向李孝恭,对于李孝恭的反应也在情理之。“将军,这所军校的最高领导人自然是陛下,陛下会出任军校校长一职,以后毕业于这座军校的将士都可以自称天子门生,全是陛下的兵!”“原来如此,林将军真是费心了!”李孝恭松了口气,道。“嗯嗯,林哲是这所军校的建立者,而且实力本将也服气,担任那政什么主任也是应该的!”尉迟敬德摸着下巴,一阵点头,对于宇哲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军校第一期学员,因为有些试验的成分,所以已经定下了。但是从第二批开始,军校将每年从部队和地方按例招生,这样那些优秀的年轻将士,不用怕因为没有门路而被埋没。顺利毕业后的人才将根据专业和各大部队的需要分配,去向涉及全国。创造新生军队,守护大唐兴盛,便是末将创造军校的宗旨,为了大唐,还望诸位将军助末将一臂之力!”宇哲走到了案桌前,向着这些大将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军校的学生们在毕业的时候,一定会遭到各方部队哄抢的,像是现在的特种队,要是放出把特种队的兵下放的消息,恐怕兵部的大门早被堵满了。也罢,在军校里担任教官还能近水楼台,而且本将也很想尝试一下,像那些老学究一般教授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是好处多多,本将答应了!”李孝恭站起身来,双手扶住了宇哲的肩膀,道。“喂喂,你们这些老家伙到底同不同意,快点给句话啊,这么墨迹!”程咬金听着李孝恭的话,眼神一亮,道。原本程咬金对于任职教官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家里的几个小子都让他烦死了,谁还有功夫去教别人。不过程咬金聪明,他的聪明之处不在于多精明,相反他在一些事情总是看不清楚,很是迟钝,他的精明之处在于会看人,会站队。当年他跟着秦琼的时候,秦琼做的决定他从不反驳,因为他知道秦琼看的他深,这些年里他早已学会看着自己聪明的人做事。如面前的李孝恭,现在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还没有建立,但是李孝恭可是实打实的排名第二,而且是前六名里唯一的一位武将。到了第七、第八,才排到了尉迟敬德和李靖。“知节,谁也没说不同意,你着什么急!”李绩看着刚才还满不在乎,现在却那么积极的程咬金,无奈的说道。“好,既然是造福于大唐的事,本将当然义不容辞!”李道宗笑着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这一回带兵返回长安,他还在镇守灵州。李道宗原本是身兼左领军和大理寺卿两职,渭水之盟后,李世民担心突厥再次侵犯边境,所以指派李道宗为灵州都督,镇守灵州。突厥被灭,郑善果留在了都护府城,李道宗留在了长安,任刑部尚书一职,不然的话李道宗带兵返回灵州,那是想到军校当个教官,也不可能了。“哈哈哈,什么事情那么热闹,朕没有来晚吧!”在下一瞬间,一道嘹亮的大笑声在院子响起,众人大惊失色,“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向着大门处看去,此时有几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处。“末将,见过陛下!”众人压抑着心里的惊讶,行礼,道。李靖行礼之后,看向李世民身旁的魏厉,魏厉缩了缩头,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了,是朕不让他出声的,你们这群老家伙,朕还指望你们能多难为他一会儿,也好让朕解解气,谁知道一个个的这么容易被说服了!”李世民没好气的嘟囔着,带着王德走了进来,最终在原本李靖的位置坐了下来,很快,魏厉带人把李靖刚才使用的案桌撤下,为李世民换了一张新的。李世民的话让众人汗颜,原来李世民早到了,一直在外面偷听来着。“这件事,林哲早朕详细的解说过,朕已经应下了,得空的时候也会去教教学生,你们不必有什么顾虑!”“哈哈哈,陛下,我老程可是第一个响应的,他们这些人,是太墨迹了,干什么事都是思前想后的,一点也不痛快!”程咬金哈哈大笑,根本不管旁边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林哲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去你那大**事……”“军事学院!”宇哲看着程咬金拼命思考的样子,小声提示。“哦,对!是军事学院,什么时候开始任教!”其他人都知道程咬金胡搅蛮缠的性格,也没有分辩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到最好,不然的话要是教不出好学生,被别人下去,那面子可不好看了!“行了,知节,学院年底能建成,不用太过去焦急。”李世民摆了摆手,随后转向了李靖。“药师,近些日子,朕把侯君集调了回来,他一直想要拜在你的门下,以他的身份再去军事学院修习的话,未免也太过于欺负人,不如这样,你收了他,私下教导一番吧!”李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侯君集竟然请动了李世民当说客,既然李世民已经开口,那么便无法拒绝了。“末将遵旨,收下侯君集便是!”宇哲在一旁听到这个名字后,瞳孔一缩,当年侯君涣死在自己和王大虎手,直到最后也没有看到侯小波。宇哲一直不相信侯小波会死,所以曾经拜托韩守将和魏成留意侯小波的踪迹,不过直到之前在银川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消息。“那么,侯小波到底是不是去投奔了侯君集,又会不会一起返回长安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侯君集拜师侯君集这个人,绝对是个人物,早年不学无术、坑蒙拐骗,满世界宣扬自己勇武,最后还真给他闯出了些名堂。d t后来投降李唐,跟了李世民,是时运,也是敢于拼命,立了不少战功,侯君集阴狠、不畏死,擅长硬仗,李世民遇到难啃的骨头时,都是派侯君集领军,每战必胜。和侯君集交战之人,不但输了战争,往往连精神也会被击溃,侯君集的作战方式,太过于强硬、凶狠。侯君集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后,并没有飘飘然,而是开始巩固自己在李世民身边的地位,武德九年,侯君集找到尉迟敬德,一起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尉迟敬德与李世民杀入皇城,而侯君集带着大军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子嗣杀了个一干二净。当时,李靖、秦琼等人全都受到了李世民的邀请,可是拒绝参与事变,这也是侯君集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李世民登基后,侯君集的官位越来越高,在宇哲前世的历史,侯君集不但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而且最后官位达到了兵部尚书一职,也是李靖现在担任的职位。侯君集随着官职越做越大,越来越无法应付官职所带来的责任,让他带兵打仗还行,治理一方做不到了。所以,侯君集一方面沉下心来学习,一方面寻求拜访李靖为师,继续学习兵法。然而李靖并没有接受他的意思,这件事一直拖了下来,谁知道,侯君集竟然走了李世民的这条路,李世民开口,只要不是违反原则性问题,让李靖如何拒绝。唐朝名将众多,是唯一能与汉末三国时期将领媲美的朝代,最有名的跨时空对,关公战秦琼,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在如此之多的将领,真正做到灭一国,将一国国土纳入疆域的,只有四名,李靖破突厥,侯君集灭高昌,苏定方开西域,李绩平辽东。侯君集为了往爬,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些算计之,甚至连媳妇都没娶,这样的人物,不管是谁都不敢小觑。宇哲当然也不敢小觑,虽说到了现在,他还没有见过侯君集的面,但是两人天生处在了对立面,而且是无法缓和的对立面。宇哲不认为发生在藏尸山谷的事情还会是什么秘密。侯君涣的死,侯小波至今没有音信,像侯君集这种人是不会揭过去的,两人注定了将有一场死斗。李世民的突然到来,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宇哲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他原本还想把每个将军所教授的科目告知,好让这些将军做好准备,这些话也咽进了肚子里。幸好李世民没有非得把侯君集安置到教官的队伍里,否则将会更加难办,要知道,侯君集绝对有这个资格。最终,宴会因为李世民的到来变得索然无趣,因为李世民在这,每个人都多了一分顾虑。离开的时候,宇哲在大门外被程咬金拦了下来。“程将军还有什么事吗?”宇哲看到程咬金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道。“你找个时间,带着你那个玲珑丫头去秦府,给秦琼老哥瞧瞧病,杜相的病都能治好,秦老哥的病更不成问题了吧!”程咬金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样,道。宇哲沉思了片刻,回忆起了秦琼的病情,秦琼追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是一个能在万众之取敌将首级的勇将,但也因此浑身是伤,身大大小小的伤势没有断过,每次受伤都会大量失血,年轻的时候撑得住,但是稍微以年纪,身体受不了了。在其他人还属于壮年的年龄,秦琼仿若步入暮年,一身气血虚弱无,体内的造血功能也减弱了许多,贫血是最大的病因。这种症状,只能以保养为主,多吃些补充气血的食物,这应该说成是伤,而不是病,常年积蓄在体内的老伤一旦爆发,任谁都回天无力。“程将军,末将会拜托玲珑姑娘去瞧瞧,但是能否治愈却不敢保证!”宇哲依稀记得,秦琼久病在床多年,才在病痛的折磨死去,现在应该是身体开始承受不住,病痛逐渐显现了出来。“本将相信你的本事,好了,你那军校什么时候需要本将的时候,派人来打个招呼是!”程咬金对于宇哲的话完全当成了谦虚,对着林平和王大虎行礼后,转身向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这个老货,不要脸的程度完全可以和陛下相了!”宇哲叹了口气,道。“少爷,我觉得这倒是程将军的一片好意,玲珑姑娘出手治好秦将军,对我们只有好处!”林平疑惑的看着宇哲,道。每当宇哲遇到棘手的事情时,都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而且这一次尤其严重。“林叔,要是你知道秦将军是什么病情,不会如此乐观了!”不怕治不好,也不怕完全治好,宇哲知道秦琼得病的原因,张玲珑出手,有所疗效是必然的,只是有了疗效,却无法彻底根治,真到了秦琼不行的时候,秦府必然会把宇哲当成最后的救星,绝望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绝不会撒手的。到时候无能为力,也许会得到谅解,更多的却会成为秦府悲伤的转移点,你知道病情,也能缓解,却是无法根治,谁会相信,这才是宇哲最大的顾虑。大恩即大恨,要是让秦府误以为你成心不治,那可成了死仇了。在前世,秦琼身的老伤被孙思邈医治过,结果孙思邈也是束手无策,导致秦琼在病痛的折磨死去。第二天,宇哲带着张玲珑去了秦府,见到了秦琼。秦琼对于军校的建立也十分感兴趣,若不然也不会把秦怀玉塞进去,他的小儿子秦怀道才三岁,不像是李治那般整日还流着鼻涕,一直趴在秦琼的床边,见到宇哲和张玲珑后,瞪着大眼睛来回看,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最终,张玲珑开了药方,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谈论秦琼的病情,只是叮嘱了秦琼的家人好生照料。宇哲回去后,着手写了一道奏折,里面阐述了秦琼的病因、病况,请求李世民解除秦琼的一切职务,李世民没有回复,宇哲也不再去过多的关注。总体来说,秦琼好生在家休养,暂时不会危及生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宇哲最为关注的是,原本在边疆镇守高昌的侯君集,真的回长安履职了,任兵部侍郎一职,作为李靖的副手处理政事,这师徒的名义,也算是定下了。侯君集回来后,像是一块石子投入了大海,没有翻起任何的波浪,每天除了在兵部任职,是去李靖家讨教兵法。宇哲思考了许久,最终把戒备放在心底,长安城越是安静,意味着下一次风暴袭来的越猛烈,为此,林平和王大虎留在曹府,以防有什么变故,宇哲一头扎进了终南山里,亲自督促军校各方面的工程施工。宇哲虽说身兼禁军统领一职,不过却一直在火药坊和终南山守着,皇宫基本没怎么去。像是张玲珑每天穿梭在立政殿和曹府,长孙皇后的身体需要调养,曹夫人的身体也需要调护,虽说治不好,最少也能减轻曹夫人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至夏末,这段时间长安一直很安稳,火药坊完全步入了正轨,已经有很多的成品黑火药配置成功,剩下的只需要完全注意安全和安保措施。军校也承建起了一大半,一些训练场所已经建好,精心建起的训练场地,可是当初那三个月特训,用半天时间挖出个大洞,堆一堵墙出来,规范的太多了。特种队和预备队的将士们提前开始训练,尤其是李业诩和程处亮,被宇哲强制在训练场居住,要是不拼命训练,等到选拔开始,这两个人连特种预备队都待不下去。要不是出征这段时间,两个人在部队里得到了一定的锻炼,也表现出一定的意志力和血性,宇哲直接放弃这两个人也说不定。到了现在,李业诩和程处亮还是预备队最弱的两个,和秦怀玉他们没法,还不如被尉迟敬德塞进来的尉迟庆林。尉迟庆林是尉迟宝琳的弟弟,虽说不尉迟宝琳英勇,一身武艺也差不到哪去,说实在的,特种预备队是什么地方这些大将都清楚,再不济以前也是玄甲军,若不是相信自己儿子有两把刷子,强塞进来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这些老家伙一个一个精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蠢事,是不会发生的。立政殿。张玲珑清晨进宫,为长孙皇后查看身体,按摩、一天的食膳也是张玲珑安排,再由御膳房制作。只不过今天立政殿很热闹,不但是长孙皇后在,李承乾也在,李承乾自从摔断了腿之后,除了必要的政事需要,很少来皇宫,这一回一大早来看望长孙皇后,实属于罕见。“玲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看到了张玲珑之后,李承乾站起身来,神情很柔和,眼神深处闪出了些火热,语气带着些亲昵。“玲珑见过殿下!”张玲珑行礼,视线却落在了长孙皇后身,长孙皇后看到张玲珑略带询问的视线后,笑着点了点头。“玲珑不必多礼,孤这一次是为你来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李承乾的心思“玲珑不必多礼,孤这一次是为你来的……”李承乾眯起眼睛,露出柔和的笑容,声音很轻,仿佛担心自己的声音惊吓到张玲珑一样。张玲珑身体顿时一麻,浑身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承乾这样的态度她曾经见过一次,不由得向着长孙皇后投去一道求救的目光。“怎么,孤让你觉的很不自在吗!”李承乾轻微皱了皱眉,看着张玲珑抵触的样子,有些不愉,道。“好了,乾儿,你先回去吧!”长孙皇后对着张玲珑招了招手,张玲珑眼神一亮,急忙躲过李承乾,跑到了长孙皇后的身后,在长孙皇后的肩膀轻轻揉动了起来。“母后,儿臣……”“行了,玲珑是女孩子,你想让她怎么说,母后来说是了!”长孙皇后话音落下,李承乾和张玲珑完全是两个表情。李承乾看着张玲珑,留下了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开了立政殿。张玲珑双手停在了长孙皇后的肩膀,在李承乾看着她的这一瞬间,没有控制好双手的力道,重重的按了一下。长孙皇后皱了皱眉头,直到李承乾走后,脸才忍不住露出了些变化,让人看了不由的心揪。“娘娘,玲珑没有控制好力道,玲珑该死!”张玲珑急忙跪在了地,低下头,语气慌张。“玲珑丫头,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刚才是承乾太过于唐突,不是你的错!”长孙皇后起身拉着张玲珑的手,怎么也拉不起来,语气有了些焦急。张玲珑听着长孙皇后急促的声音,慌乱的抬起头,扶住长孙皇后的手,长孙皇后不能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不然很容易犯病的。“娘娘,您千万不要着急!”张玲珑扶着长孙皇后重新坐了下来,双手再次放在了后肩处,轻轻揉动起来。“玲珑丫头,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承乾那孩子看了你,想要纳你为侧妃,一大清早跑到了立政殿请哀家做主,这还是哀家第一次见到承乾这么在意一件事。你也那么大了,一直守在哀家身边耽误了你,你若是嫁做人妇,再进宫也不是那么方便,可是你若跟了承乾,作为太子侧妃在哀家身边伺候也算是天经地义,你怎么看?”“是啊,在宫里伺候娘娘是天经地义,可是天天去照顾曹夫人,会惹得风言风语了吧!”张玲珑咬着唇角,喃喃道。“玲珑,哀家从来没有强迫过别人,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承乾那里也由哀家去说,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长孙皇后的话让张玲珑心底涌现出感激,这件事原本是李承乾搞出来的。太子侧妃,是将来的皇妃,整个后宫达到皇妃级别的女人也只有四个,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更重要的,想要成为太子的侧妃,那家室必须是显赫一时,带有联姻兴致,以张玲珑现在的家室,长孙皇后不但不反对,还很支持,已经是天大的恩情。长孙皇后性格温柔,即便如此,在看出张玲珑的失态后,还是让张玲珑自己选择。这可是皇后之尊啊,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张玲珑又不是不明事理,怎么可能不感激。“娘娘,我……”“玲珑,你不必着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和你娘商量一下,过几天答复哀家吧!”“嗯,玲珑谢过娘娘。”张玲珑机械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渐渐的覆盖了一层迷茫。“时间也差不多了,哀家这没事,你去看看曹姐姐吧,昨天吐浑谷进献了一根老参,你顺便带着,给曹姐姐补补身体。”长孙皇后拍了拍张玲珑的手,柔声道。“玲珑知道了,玲珑告退。”张玲珑退出了立政殿,这一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出的皇宫,在出了玄武门后,张玲珑转身看了看通往皇宫的道路,身体内突兀的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恐惧,随之迈开脚步向着曹府的方向跑去,直到看到曹府大门的那一瞬间,恐惧之色消退,转化成了坚若磐石的坚毅。……………………妙玉楼。长安城内的烟花之地并不是只有寻芳阁一个,寻芳阁是最顶尖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去里面消费,不说平常人,是一些级官员也没有那个实力。高层的消费被寻芳阁垄断,那么势必会有一些烟柳之地对于其他层次的人群开放。妙玉楼虽说不寻芳阁,但是在长安城也是较有名的,一些资产富足或是官位不算太高而去不了寻芳阁的,大多会选择妙玉楼。妙玉楼并不低级,它原本是长安城最好的青楼,只是因为寻芳阁横空出世,把资源全都抢了过去,不过即便是这样,妙玉楼依然不可小觑。也有一些在长安算是一线的公子哥、富人,在妙玉楼流连,这都是常客,里面有他们喜欢的姑娘或是熟悉的事物,这些资源可是寻芳阁也没有抢的过去的。妙玉楼一层,一位舞女偏偏起舞,委婉的声音在大厅飘荡,赵国坐在最心的一处桌椅,看着这道身影,神色迷离。女子极美,虽说不隐娘,但也达到了琴、棋、书、画四女的程度,赵国手里的拿着酒壶,垂在了地,酒水顺着壶嘴流到了地还不自知,酒香四溢。“好!好!好!”一曲罢,赵国猛然站了起来,用力的鼓着掌,声音洪亮,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青楼原本是各种公子哥聚集之地,喝点小酒,美人在旁,每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得,等着出点什么事来表现一下自己。赵国的声音引得所有人注目,这些公子哥虽说不顶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一个个接连站起,怒目而视。人家还沉浸在曲子的美感,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站起来瞎嚷嚷什么,一下子把美妙的意境打破了。眼前正在起舞的女子,名叫江柔,据说是前隋一家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她是在唐朝建立之后出生的,当时已经家道落,虽说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但终究没有逃过悲惨的命运。唐朝建立初年,天下并不安稳,李世民带兵东征西讨,江柔和家人在一次混乱走散,最终流落到了青楼之地。虽说江柔还不是妙玉楼主花魁,不过也是最受欢迎的一类,而且她有一个特点,那是温柔,每个人看到她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心底所有的不愉、压力,都会在她的笑容里所融化。那天晚,大家伙出来放松,即便是李业诩请客,这么多人去寻芳阁也去不起,所以整个特种队三百多人分散到其他的青楼去消遣,他们这几个队长级人物来到了妙玉楼。那天晚,赵国第一次见到了江柔,魂儿留在了这里,以后只要不是他当班,一定会跑来妙玉楼捧场。看守火药坊虽说任务重大,但是在有人换班的情况下,时间要巡守皇宫自由多了,怎么说赵国也是从四品的武将,每个月的奉银虽说不是很多,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经常来妙玉楼来听曲消费,也是没有问题的。“赵大哥,您又来了,你这样可是打扰到别的客人了!”江柔款款前,看着赵国激动的大红脸,捂住嘴角,轻轻一笑,道。江柔的神色很柔和,赵国每隔几天会来一次,每一次都在旁边痴痴的看着,有时江柔心里觉得好,凑近说几句话,赵国每回都会闹个大红脸,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会落荒而逃。直到现在两人熟悉了,赵国的反应才没有那么激烈,江柔很喜欢靠近赵国,因为赵国不像其他人一样,江柔流落风尘多年,即便挂着卖艺不卖身的牌子,也少不得会受到骚扰。这些年来,形形**那么多男人,江柔还是第一次在赵国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同的东西,那种疼惜和爱慕,让江柔早已冰冷的心,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你他娘……”“喂,你找死啊!赶紧坐下!”周围的公子哥有忍不住的,猛地站起来,话还没有说完,被另外的一个同伴拉了回去。“你干什么,本公子今天专门是为了江柔来的,他这么大老粗,那点得本公子,真要是气急了,本公子直接掏钱给江柔赎身,不信他这个粗人能拦得住!”“行了,你有点臭钱算个屁,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林将军手下的兵,四品武将,你惹不起!”“什么,他是那个林哲的兵,还是四品武将!”年轻的公子哥脸色一变,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赵国的眼睛里泛着寒光,若不是这个公子哥及时后退,赵国不一定能控制的住自己这火爆的脾气。“赵大哥,原来你是林将军手下的兵,真是太让小妹的惊讶了!”江柔的眼神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惊喜,双手下意识的抓在了赵国的大手,纤巧的双手所带来的柔软,让赵国心神一荡。“是,本将是特种一队的队长!”赵国的话让曾柔的笑容更加灿烂,赵国自己也沉迷在了这份笑容里。二楼隔间。“呵呵,王爷,在下记得林哲的特种一队可是有很强的保密措施,之前程处默在寻芳阁闹事,不也是受到了惩罚,可是闹得太轻,惩罚的也太轻了啊!”弘之策站在扶栏处,看着下面的赵国,轻笑道。在隔间最里面,李元昌正左拥右抱着,直到听到了弘之策的话之后,双眼顿时爆发出一阵精光。“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第二百六十八章犬上三田耜“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弘之策转身,看着李元昌激动的样子,眯起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李元昌不耐烦的坐直了身体,对着身旁的女子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两位女子原本有些心惊胆颤,对着弘之策投向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时间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弘之策才在走廊护栏的位置回到隔厢内。“王爷,我听说这个赵国现正看守火药坊呢,这个火药坊可是个了不起的地方,也许能做点章!”“这样的章能不能给林哲造成点麻烦?”李元昌顿时露出了一副惊喜之色,对于弘之策的才学,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弘之策的一些小聪敏,可是感同身受。“刚才,那是钱老板的儿子吧,钱老板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布商,是皇宫里的一些用度,都是钱家商铺提供的,很多妃子都喜欢用,这个钱家布庄可是没少四处宣扬。”“没错,本王的衣服一直是用钱家布庄的布匹做的,不过区区一介商人有什么厉害的,能给林哲完成麻烦才怪!”“也许吧,不过这倒是一个较好的突破口!”弘之策笑了笑,再次走出了隔厢,视线放在了赵国的身。此时的赵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柔的身,并没有发现,一直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冬天,军校的承建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即便是进入深冬后不能施工,等到来年开春后,估计也能完工了。入冬后,北方各势力全都送来了投降书,共称李世民为天可汗,这还是原历史第一次真正的征服西域。不过最让宇哲在意的是,东北部的一个小岛,派遣使者来唐了。那座小岛的势力范围史称为倭寇,虽说,到了现在还没有对大唐造成过什么危害,但是宇哲心里对于这个民族的恨意和警觉并没有丝毫减低过。倭寇天皇遣使者犬三田耜、药师惠日等来唐,是为倭寇第一次正式遣唐。犬三田耜这个人,完全称得是一个汉人通,他并不是第一次带着使团出使原,此前犬三田耜曾于隋大业十年、十一年遣隋,带着大批物资返回了倭寇所在的小岛。对于这一次倭寇的出使,宇哲抱有很大的戒备心理,因为在前一世的记载,李世民获得了天可汗的称号,信心和虚荣心也膨胀到了历史的最高点。这一回的倭寇来使在大唐待了两年,回去的时候可是带了一大批好处回去,这其包括医书、粮食种子、制铁、制盐技术,可以说把大唐先进的东西一打尽。虽说并没有对唐朝产生过什么危害,但是对于倭寇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原本倭寇来使,是要由礼部负责接待,护卫方面李世民钦点宇哲参与。估计是因为觉得宇哲最近太过于清闲了,李世民看不得宇哲享福。这些日子军校的施工开始减缓,因为天气变冷,曹夫人体内的火毒之症略微减缓,这让宇哲十分兴奋,这些日子基本是留在曹府,有时得空出去逛逛,虽说担着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但是已经完全处于了半隐退状态。宇哲在这一段时间,静下了心来,除了平时陪陪曹夫人,一直在根据自己的记忆,把前世学习过得军事、政治有关教育书籍写下来。这种类型的书籍不多,写完之后,宇哲开始整理数学、物、理、化等知识点。他一直记得学时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学好物理化,走遍世界都不怕。物理化是科技发展的最基础,算是前世初的水平的知识,到了唐朝时期,也绝对是谁也不会的。不说别的,说数学里的阿拉伯数字,乘除法口诀,这些都是宇哲在这段时间整理了出来。不过,这些被宇哲放在了自己的小屋里,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可以确认,只有在真正的建立起教学系统的时候,这些才能真正的向着全国的百姓传授出去。建立真正完善的教学系统,必须要有承受全国一大半实力的反扑,宇哲底子太薄,虽说一干大佬大多数对于他有些不错的感官,但是底层官员并不认识几个。当他的诉求侵犯到这些大佬的利益时,这些大佬们还会挺他吗。如说程咬金,他的媳妇是山东卢氏的女儿,卢氏的老太爷现在还健在,在山东一地威望无。如果宇哲和山东卢氏站到对立面,程咬金会怎么做,谁也说不清楚。这个军校,是宇哲用自己前世的军事意识,对于这个时代部队结构的改变,也是对于以后要做的事情,做出了一个试探。之所以取得成功,最重要的不是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劳,而是让这些军方大佬都能在里面收获利益,所以才这么顺利。李世民觉得宇哲这几个月太闲了,其实宇哲并不轻松,每一天脑子里面都处在疯狂旋转的状态。这一次奉命带兵陪护倭寇使团,倒是成了一次难得的休息机会。倭寇使团居住在鸿胪寺提供的地方,鸿胪卿一直是由孔颖达兼任,谁也没有想到,孔颖达一听说要和宇哲搭班子,直接了一封请假奏章,说自己病倒了,撂了挑子。李世民看到奏章后非但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把担子一股脑全都压在了宇哲的身,用李世民的话来说,只要不失了我大国风度,你想怎么搞怎么搞。宇哲接到皇命,对于孔颖达无赖的表现有些无语,只能独身一人去了鸿胪卿,倭寇的使者已经来了三天了,只有第一天孔颖达出面把使团接到了鸿胪卿居住,算是把使团晾在那里。三天后,宇哲穿着一身衣甲出现在鸿胪卿,为了这一次能够“好好的”完成接待任务,宇哲特意把李业诩和程处默哥俩儿在军校的训练处给召了回来,看着三人两眼发光的样子,宇哲笑了笑,要是肚子里的坏水,还真没人得过这些二世祖们。鸿胪馆,倭寇使团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犬三田耜带着使团的众人亲自出来迎接,宇哲看到犬三田耜的时候,印象十分深刻。他前世见到过很多次,甚至还在日本执行过任务,但是在唐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人。体型很矮,剃着平头,嘴唇方留着一块窄窄的胡须,眼神里却显得很傲然。即便现在的倭寇还处于奴隶时代,也只饮毛茹血的野人时期强不了多少,但是依然有一种常人不可理解的骄傲。如现在,此时的长安已经和他第一次前来隋朝时出使的长安相差甚多,也可以处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在进入长安的时候,犬三田耜眼里直发光,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不屑。“你是负责接待我们的林将军吧,本使是大倭寇天皇陛下亲自派遣出使唐朝的特使,犬三田耜!”犬三田耜的汉语说的很流利,看着眼前的宇哲,非但没有任何行礼的动作,反而把头高高的扬起,道。“犬什么?犬……算了,本将还是叫你小犬吧!”宇哲挠了挠头,无辜的耸了耸肩,眯着眼睛,掩饰着眼神深处的笑意,道。“哈哈哈,这个名字不错,通俗易懂,刚才你那个名字太拗口了,不利于咱们交朋友!”李业诩笑道。“哼,本使不和你们逞口舌之争,林将军,大唐的皇帝陛下到底什么时候会见我们,我们可是来了三天了,当年这里还是隋朝的时候,我们到来的第一时间,受到了皇帝的接见,还请林将军给我们一个交代!”犬三田耜听着宇哲对自己的称呼后,脸色一阵发青,道。“这样吧,交代倒是很容易,本将这去告知陛下你们的诉求,在这段期间,你们还是不要离开鸿胪卿了,长安那么大,要是迷了路回不来,那可麻烦了啊!”宇哲说完后,没有理会犬三田耜的表情,带着李业诩等人离开了鸿胪卿。走到鸿胪卿的大门之外,宇哲停了下来,嘴角扬,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笑意。“还说什么会见,真是好大的口气!业诩,你带一队预备队的将士,把鸿胪卿围起来,其他人不用管,这些倭寇来使让他们在里面待着吧!”“林哥,这个小犬毕竟是一国的来使,我们这么懈怠不好吧!”李业诩迟疑的问道。“怎么,你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无法无天的吗,难道是这些日子的训练,把你心里的纨绔全都磨没了?”宇哲看着唯唯诺诺的李业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道。“林哥,这你可说错了,天大地大,我李业诩可怕过你一个人,你放心,我一定看死了他们,尤其是那一个小狗!”李业诩眼神一转,“啪啪”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小狗?”“你不是说叫他小犬吗,那还不如叫小狗,更加清晰易懂!”“那好吧,这样,你只需要看紧小狗和使团的副使,其他人不要管,但是他们去什么地方,一定要派人盯着,本将倒要看看,他是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宇哲点了点头,看着鸿胪卿的大门,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嗯,这个小犬,估计刚才是故意的,曾经出使过隋朝的人怎么会这么肤浅,不过小犬,这一次落在本将手,你注定会变成一只死狗!” 第二百六十九章田敏柰子鸿胪卿,宇哲一言不合掉头走,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犬三田耜,使团其他人也变得不敢置信,怎么来了说了没几句走了,这可不是对待来使的态度。“犬桑,瓦达西瓦……”“药桑,既然来了土,除非秘密之事,说他们的语言吧,这样有助于了解他们的想法!”药师惠日刚一开口,被小犬给打断了。“嗨!”药师惠日挺身、点头,“犬桑,一回我们来土出使,态度一旦强硬,他们会妥协、安抚,表现的很大度。我们也没少得到好处,怎么这一次却那么强硬,来了直接晾了我们三天,而且这个林将军也很强势,我们得罪他们了?”药师惠日很担忧,这一次出使,他们的使团可是带着很大的使命,当初倭寇岛势力混乱,天皇的权威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是因为他们出使隋朝,带回了大批物资,才帮助天皇稳住了局面。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倭寇岛又有些不安分了,所以犬三田耜再次出使土,没想到土竟然已经改朝换代,他们表表示臣服的国书,写的还是大隋朝呢。他们更想不到,李世民对于这一次倭寇前来臣服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前来臣服的小势力多了去了,已经过去了刚开始的兴奋劲。“药桑,你带人出去,打探一下这位林将军的喜好,看来我们要改变策略,不能太过于强硬了啊!”“犬桑,难道要放弃这个策略,如果这位林将军自己的性格是样怎么办?要不我们闹一闹试试!”药师惠日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抵触,道。“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再说吧,我总是感觉,这一次困难了,不过,讨好人是我们大倭寇国最擅长使用的手段,没关系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皇陛下,去吧!”小犬叹了口气,像是安慰药师惠日,也像是再给自己打气。“那好,一切为了天皇陛下,犬桑,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药师惠日点了点头,当提到天皇陛下的时候,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精光,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仿佛吃了兴奋剂,带着身后的几人向着鸿胪卿外走去。犬三田耜看着药师惠日等人的背影,点了点头,抬起了双臂,“天皇陛下万岁,一切为了天皇陛下,一切为了天皇陛……咦?”犬三田耜呼喊着,忽然又看到药师惠日回来了,一脸愤恨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药桑,这是怎么回事!”“犬桑,外面让兵给围了,说是担心我们的安全,使团的主使和副使不让离开,对其他人倒是没有做出过多的限制!”药师惠日一副憋屈的样子,道。“这三天什么都没做真是浪费了,这样,除了药师惠子和田敏柰子留下,其余的全都出去打探消息!”小犬来回走动着,“还有,让服部忍带着他的忍者队,全都出去查探,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土了!”“放心吧,只要有服部忍出手,即便是潜入皇宫刺探消息,也没有问题!”药师惠日兴奋的转身离去,小犬这才算是放下心,迈着步伐去了鸿胪卿给安排的一处独立院落,这个院落有两个房间,很幽静。“嗒嗒嗒!”小犬敲了敲房门,“皇女殿下,本使犬三田耜!”“原来是犬君,请进来吧!”一道涩涩的声音在屋子里传出,显得有些慌乱。小犬推开房门,一个看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坐在床,女孩看去仿佛一道莲花,清纯、羞涩、一尘不染,只是看到小犬之后,更加紧张。“田敏柰子殿下,这一次出使土并不顺利,您要做好准备了,自从推古天皇前年退位,引发的动乱越演越烈,如果得不到资源,整个推古家族危险了,您是推古天皇的直系孙女,这是你的使命啊!”小犬看着眼前把身体全都缩在了床的田敏柰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心吧,犬君,柰子会努力的!”“那好,你的媚术可是得到了天皇大人的亲传,只要迷惑住土的皇,到时候把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回去,将来,我们推古一族一定会离开那座贫瘠的小岛,君临原的!”小犬说完后,缓缓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田敏柰子一人在屋里。“惠子姐姐,以后我会永远留在这里了吗?”小犬离开后,田敏柰子紧张的神情放缓,流露出了些许无奈之意,道。“放心吧,姐姐会留下来陪你的,服部也会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们的命运!”屏风之后,走出了一个极尽妩媚的女子,女子身穿和服,双眸狭长,身的和服紧紧的束缚着胸前的雪白之色。这个女人莫轻语还能引起男人心底的欲望,仿佛她的存在,是要诠**望二字存在的意义。“嗯,只要惠子姐姐在,那我什么都不怕了,服部还不是每一次都被你打的四处逃窜!”田敏柰子笑了笑,情绪逐渐安定了下来。宇哲并不知道使团里还有着倭寇岛天皇的嫡系孙女,这个推古天皇可了不得,日本历史第一位女天皇、女帝,也是东亚最早的女性君主。推古天皇在位三十六年,之前一直是傀儡政权,但是直到一次小犬带着使团在隋朝返回后,实力大增,扫平一切障碍,抓住了倭寇岛的整体实权。随后,推古天皇历经新政,学习唐朝的制度,倭寇相对而言之前变得强大,十几年了,一直把朝鲜半岛的新罗打的抬不起头来。贞观二年,推古天皇退位,也许是在位期间太过于强势了,退位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弹,即便推古家族因为天皇的原因极尽繁荣,也对抗不住整个倭寇一国施加过来的压力,最终,这份压力需要宣泄,小犬便带着使团来到了大唐。在大唐得到足够的利益,甚至铺下以后进军大唐的道路,这才是小犬带使团前来的真正原因,不得不说,倭寇的野心很大、很远,这才是宇哲真正戒备的原因。事实也是如此,倭寇岛那么小,在后世却造成了那么大的危害,不过宇哲穿越了,遇到了小犬出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李世民也安排好了接待倭寇使团的事,给忙忘了,也没有想到宇哲去露了一面,把使团给晾在了鸿胪卿。这段时间,李世民一直在忙于年后祭天的事宜,今年可是不一般的年头,全国大丰收,四周来降,李世民成了天可汗,如此大的功绩,李世民这种臭屁的性格,不大肆宣扬一番才怪。在宇哲全权代理倭寇使团的第二天,孔颖达的病情迹般地痊愈了,这一次祭天的规模可谓是空前绝后,所以不但整个礼部把精力放在了这次的祭天,连李世民每天也忙得不行。也正是因为如此,倭寇使团被完全忽视,宇哲也找出了空闲,继续把脑袋里的知识书写下来。随着长安的冬天越来越冷,一年到头,各个部门都忙碌了起来,该办的公事还是要在年前办完,也好过个安稳年。李承乾找过了长孙皇后之后,沉寂了下来,长孙皇后也表达了张玲珑的意见。连续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李承乾,张玲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件事她没有告诉宇哲,她和宇哲的心理有着根本的不同,这个时代和宇哲心理不一样,这里是皇权至的时代。可是宇哲不一样,在宇哲心底,对于皇权没有多大的在意,若是他穿越到纣王、或周幽王时代,恐怕早拉杆子掀起起义的大潮了。张玲珑被太子缠,能够拒绝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张玲珑没有打算把宇哲牵扯进来,她知道宇哲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两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是这意味着把宇哲推到了李承乾的对立面,这是张玲珑不能允许的,李承乾是未来的皇帝,张玲珑可不像宇哲一样知道李承乾的结局。太极殿。李承乾难得的来朝,汇报黔州的一些事宜,李世民对于李承乾这多半年的颓废很是心疼,但是因为心里歉疚,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李承乾这条腿,是为了劝谏他才摔断的。此时李承乾容光焕发,下朝后,李世民把李承乾留了下来,难得的父子谈心,知道了李承乾如此变化的原因后,李世民沉默了些时间,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下午,一道圣旨,被王德带着去到了张府,张府只有张玲珑的母亲在,在张夫人的带领下,圣旨转道,去往了曹府。王德来的时候,宇哲没有在府,而是去了火药坊,火药坊现在除了配置黑火药之外,又增加了一个研制武器的部门,宇哲基本每天都会过去看看。王德手持圣旨,走到了曹府内,被宋管家引到了内院,看着正在陪着老夫人聊天的张玲珑,客气的笑了笑,随之,打开了手的圣旨。 第二百七十章曹家的儿媳妇“禁军队员,张宝藏之孙女,张玲珑接旨!”王德打开了圣旨,满怀笑意的看向张玲珑,道。张玲珑看到自己母亲的第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当听到王德对着自己喧旨的时候,心一颤。“玲珑姑娘?”“啊……玲珑……玲珑接旨!”张玲珑慌乱的走前,低着头,跪在了地。王德看着张玲珑慌张的样子,再次笑了笑。紧接着,王德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顿,张玲珑听着听着,脑袋里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身旁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老夫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前面,对着王德怒目而视。总之,圣旨的内容,先是把张宝藏夸了一遍,把谥号也给增加了,随后又把张玲珑夸了一遍,最后只一句话,才道出了这幅圣旨的目的。赐婚张府长女张玲珑,为太子李承乾侧妃,择日完婚。“老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阻拦玲珑姑娘接旨?太子殿下侧妃,这是天大的荣誉啊!”“不行,玲珑不能接旨,陛下为何会突然指婚,太子都有了那么多王妃,为什么还要盯玲珑,老身要去面圣!”老夫人十分激动,对着王德大声呵斥道。王德看着老夫人激动的样子,又看了看张玲珑刷白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子。“老夫人,陛下圣旨以下,您还是不要过多阻拦,不然对林哲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家哲儿如何,还不用王总管费心,不过这圣旨玲珑不能接!”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传出,张玲珑转身,看到小环正扶着曹氏在屋子里走了出来。原来小环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去把休息的曹夫人请了过来。“张氏妹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多加走动才是!”曹夫人走到了老夫人身边,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视线落在了张玲珑母亲的身,道。“姐姐说的是,可是如今这道圣旨……”“妹妹不必担心!”曹夫人不同于老夫人那么激动,语气平缓,却充满了力量。当年为了宇哲和曹怜馨的婚事,可以强硬的把长孙皇后顶回去,如今为了张玲珑,也同样站了出来。“曹夫人,抗旨不尊可是死罪,再说了,这封圣旨是给的玲珑姑娘,您也没有理由阻止玲珑姑娘接旨啊!”王德看着曹夫人的神情,小声的劝解道。此时,曹夫人的脸色略显柔和了下来,以王德的身份,还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劝告,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再说,王德只是个传话的,真正决定的还是李世民。曹夫人看了看张玲珑,张玲珑的脸色都已经苍白的不像样子,“玲珑,你的选择呢!”张玲珑抬起头,惨然一笑,“夫人,我还有选择吗?”“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曹府是你的后盾!”张玲珑看着曹氏淡然的表情,不自觉的被感染,眼神深处出现了些许期望。“王总管,玲珑是我曹府的媳妇,即便是陛下,也不能抢夺别人的媳妇给太子殿下为妃吧!”“等等,玲珑是曹府的媳妇,可是曹府适龄结婚的男丁,不只有林将军一个人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王德愕然,道。是因为宇哲,所以王德才这么耐心,要是换了别人抗旨不尊,王德可不会帮着掩饰,早带着圣旨返回皇宫复命了。在他看来,张玲珑怎么可能是宇哲的媳妇,这话要是传出去,是欺君加抗旨,满门抄斩的罪过。要是百姓不明真相,真以为李世民强抢别人家的儿媳妇给自己的儿子,这得是多大的丑闻啊。王德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夫人,可不能瞎说!”“王总管,请你去给陛下回话,玲珑是我曹府的媳妇,这件事有婚书为证,请陛下收回承命吧!”王德的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李世民已经赐婚林哲,之所以还没有成婚,也是因为高阳公主自己的诉求,要是现在在冒出个婚书,谁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玲珑,把婚书拿出来吧!”曹夫人话音落下,张玲珑在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兽皮袋子,递给了王德。王德并没有怀疑曹夫人的话,打开了兽皮袋子,展开了这一纸婚书。看着看着,王德的额头流出了一滴汗液,现在已经入冬,即便是寒冷的天气,也无法止住王德内心掀起的波澜。“这竟然是当年在银川写下的婚书,这一下可遭了!”王德手足无措,跟在李世民身边经历了那么多的老太监,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绪。兴致勃勃的来传旨,以为是一件好事,没想到挖出了一纸婚书,这个年是别想过好了。“曹夫人,您可知道这一纸婚书意味着什么,这会把林将军扯进深渊的,要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那么……”“王总管不必多说,虽说哲儿没有在这,但是他有自己的担当,既然哲儿应下过这门亲事,我曹府没有退缩的可能,王总管还是回宫复命吧!玲珑是我曹家的媳妇,想要在我曹家手里抢人,除非曹府的人全都死绝了!”“唉,那好,咱家先回宫复命,你们好自为之吧!”王德叹了口气,拿着圣旨,返回了皇宫。直到走过了玄武门,王德停了下来,看向身旁的小太监,“这件事给咱家死死的烂在肚子里,要是提前传了出去,你们两个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总管放心,小的们明白!”两个小太监眼底闪过了一丝畏惧,低头说道。王德根本没打算瞒住这件事,这件事也瞒不住。李世民每一道圣旨都要在书令备案,所以王德才会说提前这两个字,在这件事酝酿起的风暴来到之前,能争取争取些时间吧!王德更没有想到,曹夫人竟然这么忠烈,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曹府。王德走后,整个后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这封婚书出来以后,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张玲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曹夫人的手,眼尽是恐惧。“放心吧,玲珑,谁也带不走你!老宋,你去把哲儿找回来吧,他自己的媳妇,让他自己管!”宋管家点头,快速的走出了曹府,向着火药坊的方向跑去,谁能想的到,李承乾为了张玲珑,竟然如此执着。………………妙玉楼。“服部桑,原的女人是有味道,这种风情,国内从来都见不到,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啊!”一队倭寇来使,在妙玉楼内听着小曲,悠然自得。其一人身穿武士服,看去身高较高一些,目光锐利,手掌全是老茧,很年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要光顾着听曲,这种环境下最适合打探消息了。”服部的双眼在大厅内扫视着,最终落在了最前方的一道背影,这道背影散发着些许铁血之意,隐约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腹部桑,这几天我们大概打听了一下这几年发生的大事,发现负责接待我们的那位林将军,还真不是一般人……”服部仔细听着手下的汇报,表情逐渐凝重了下来。服部这是第一次陪同小犬出使,进入大唐后,对于大唐疆域的辽阔不止一次发出过感叹。来到了长安,看着这座雄伟的城市,服部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这么壮丽的地方,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能够在这样的地方,闯出如此成的人,怎么可能简单的了。原本他对于原人的印象全是听小犬所说,好面子,冤大头,一糊弄一个准。现在听完手下的汇报,服部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改变,对于这一次出使的目的,同样感觉变得无渺茫,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容易糊弄。“你说的火药,真的有那么厉害,可以在一瞬间毁灭一座山?”“没错,刚开始的时候,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相信,到了后来成立了火药坊,还做了实验,属下去黑火药的实验之地看了看,真是让人浑身发麻啊!对了,服部桑,这是一册诗集,据说里面全都是那位林将军写的!”“继续查,把有关于黑火药的事全都查清楚!”服部接过书册,随手把书册塞进了怀里,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大厅最前方的位置看去。“老鸨子,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谁拿的出五千两,谁能给江柔赎身!”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一副傲然的盯着妙玉楼的老鸨,道。“哎呦,钱公子,谁不知道您家是有名的大布商,只是你看,也得江柔自己愿意对不对!”老鸨惧怕的看了看眼前的赵国,又看了看钱公子手的那一叠银票,强忍着心的贪欲,道。“怎么,江柔的卖身契在你身,那是你的人,五千两银票不少,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难道你还打算某位穷当兵的来给她赎身吗,江柔倒是愿意,可关键是某人赎的起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李元昌的动作钱公子挑衅的看着眼前的赵国,把手的银票扬了扬,这一幕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经常出现。赵国紧咬着牙齿,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钱公子这一番话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江柔的卖身契在老鸨手里,报价五千两银子,以他的俸禄,攒一辈子也攒不出来。况且,这里是长安城,赵国若是出手,那么不用别人,特种队的纪律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了的。江柔躲在赵国身后,每当钱公子手银票抖动发出“哗啦”的声音时,身体都会随之颤抖。落入风尘的女子,即便被赎身之后,能有好结果的也没有几个,像眼前这种公子哥,落入这样的人手里,后半生还不知道要过得多么悲惨。“赵将军,一个月前你说了,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能凑齐五千两,现在还有三天时间,本公子敬重你是条汉子,所以才强忍了一个月,要不然江柔今天晚在本少的床了!”“钱进,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赵国死死的压制着心里的狂躁,声音被杀意有些颤抖。“赵大哥,你千万不要冲动,为了我不值得!”江柔大惊失色,紧紧的抱着赵国的腰,侧脸贴在赵国的后背,惊恐的阻止道。“是,你可是兵,我是普通老百姓,可不能乱来!”钱进慌乱的后退了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赵国的杀意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哼,反正三天后是一个月期满,到时候本少爷看你还怎么阻拦!”钱进说完后,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妙玉楼。“赵将军,老鸨子我给你拖了一个月时间,已经是极限了,三天后要是您无法给江柔赎身,那我也护不住了,我得罪不起您,也得罪不起他不是?”钱进走后,老鸨子愁眉苦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妈妈,你放心吧,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赵大哥不会让你为难的!”“唉,你们看着办吧,反正还有三天,到时候我不用为你的事情操心了!”老鸨子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整个妙玉楼大部分客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这里,这一个月以来,这件事闹得可是够热闹。也是这里不是寻芳阁,若不然整个长安都要知道了。“赵大哥,你跟我来!”老鸨子走后,江柔拉着赵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江柔住在妙玉楼里,房间在后院。赵国这还是第一次进来江柔的房间,看着里面精致的摆设,嗅着淡淡的清香,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涨红。江柔把赵国拉到了床边,随后打开了梳妆台,梳妆台里有一小叠银票和一些首饰,江柔把这些拿了出来,递到了赵国的眼前。“赵大哥,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江柔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落在了这叠银票。这些银子有三四百两,对于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来说,能够攒出这么多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柔儿,这我不能要!”赵国向后躲了躲,把头扭到了一旁,拒绝道。“你拿着,你凑齐了五千两,柔儿这辈子跟着你,伺候你。你若是凑不齐五千两,柔儿下辈子在跟着你!”江柔的话让赵国身体一阵,接过了这一叠银票和碎银子,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碎银子的棱角把赵国的手心硌出了伤口,赵国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酸麻,轻柔的笑了笑。“柔儿,要是没有你,我都已经感觉不出疼痛,放心吧,五千两银子,我一定能凑齐!”赵国说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江柔的屋子,离开了妙玉楼。赵国不是走的妙玉楼的后门,而是穿过了公子哥们玩乐的大厅,在大门处离开。服部坐在座位,看着赵国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泉桑,去查一查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吆西,服部桑,属下这去!”服部身旁,一个贼眉鼠目小个子,点了点头,随着来往的人群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二楼隔间。已经离开的钱进,却诡异的出现在隔间里,看着赵国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副焦急的神色。“王爷,弘先生,这个赵国职位可不算低啊,要是真让他凑齐了五千两,江柔不飞了!”“行了,这个不是你要操心的,还有最后几天,你不要出面了,记着三天后带着银子过来可以了!”弘之策摇了摇头,道。“弘先生放心,银子不成问题,今天这点,孝敬王爷了!”钱进把手里的那一叠银票塞到了弘之策手里,转身讨好的对着李元昌笑了笑。“行了,你先走吧,本王记住你了!”李元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哎,在下这离开,不打扰王爷和弘公子了!”钱进点头哈腰的退出了阁间,笑嘻嘻的走下了楼梯。商人在这个时代地位并不高,俗话说无奸不商,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大多数官员对于商人的态度并不是很好。钱进家确实有钱,不过对于能搭李元昌这条线这件事,还一直处于眩晕的状态,这可是天掉馅饼的美事啊。“弘之策,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一个小小的赵国,你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李元昌有些不满,尤其是看着弘之策一副尽在掌控之的样子。“王爷,这个林哲重情重义,如果赵国出了事,违反了律法,他会怎么做,他若是寻私枉法,可让我们抓住了机会,他如果大公无私,来个大义灭亲,我们也能出一口恶气,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站在了必胜的结果之!”“那好,还有三天到一个月了,到时候要是无法给本王出口恶气,你自己滚回都护府城吧!”李元昌说完之后,离开了隔间,走进了一间房间。弘之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掩饰着眼神深处的嘲讽,对于李元昌的威胁根本没有放在心。“林哲,你说赵国能忍住心的杀意吗,要是能杀了钱进最好,杀不了也没有关系,这一局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注定会输在我的手,我终于能赢你一次了!”……………………服部离开妙玉楼之后,带着几个手下回到了鸿胪寺,虽说时间已经很晚,小犬依然在房间里等待着。要说小犬和药师惠日确实不是凡人,被困在这里好几天的时间,却一直没有显示出心烦意燥的表现。“服部桑,你说的都是真的?竟然还有威力这么大的武器?”小犬对于服部带回来的消息,显然有些不肯相信。“犬桑,这种武器,我们势在必得,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接待人,林将军,这可不是一般人啊!”“放心吧,这个本使自有决断,你去吧,继续打探!”小犬思虑了一番,重重的点了点头。“犬桑,这是一本诗集,是这位林将军所写,也许可以通过这本诗集看出这位林将军的性格!”腹部将那本诗集拿了出来,放在了身旁的桌子,才离开了屋子。小犬拿起了诗集,翻看了一会儿,忽然间重重的喘了口气,一把拍在了身旁的案桌,“林桑,如果你真的有腹部说的那么厉害,用惠子来拉拢你也不算吃亏,惠子可是我大倭寇帝国最美的女子啊!”………………书令,宇士及整理了今天一天的工作后,略显疲惫的回到了府。今天李世民发出了一道圣旨,给李承乾指婚,因为涉及到皇族婚事,按照惯例,这道旨意发出后,皇宫会派人通知礼部,礼部官员象征性的来书令验证真伪,随后开始筹备。从午,宇士及在等着礼部来人,这道圣旨关系到了李承乾,宇士及本是个谨慎的人。不过让宇士及疑惑的是,礼部竟然没有来人,这可不是渎职那么简单。宇士及回到了府,越想越觉得不对得劲,弄得一晚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一亮,顶着个熊猫眼去朝了。这道圣旨整个书令的官员都知道,根本瞒不住,宇士及也不清楚之间的内幕,对于孔颖达,宇士及原本没有什么好感。孔颖达奉行儒家之道,对于宇化及弑帝自立原本十分抵触,但是宇化及已死,这份抵触转移到了宇士及的身。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和宇士及矛盾最大的是萧瑀,第二个是孔颖达,更不用说孔颖达之前对于宇哲的态度,这段时间来宇士及一直憋着火。礼部的不作为,正好让宇士及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在今天的早朝,连折子都没来得及写,直接口头提了出来。宇士及提出以后,孔颖达一头雾水,差点没气死。礼部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一点消息,孔颖达直接指着宇士及骂了起来,最后反过来参奏宇士及以假借圣旨之名排除异己。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吵的不可交,谁都没有注意到李世民阴沉的脸色。最终,李世民猛地推翻了身前的龙案,一言不发的跑的了立政殿,太极殿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宇士及更想不到,自己看似为了宇哲出口气的举动,一下子把宇哲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这一下,不但打破了李世民有意拖延些时间的目的,还让这件消息瞬间爆开,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各个方面的暗涌同时波涛而起,一时间风雨欲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被盯上的火药坊赵国离开了妙玉楼之后,回到了火药坊,火药坊的护卫一直是由他来负责。五千两的担子压在了肩膀,让赵国这样面对死亡都不会皱一下眉毛的汉子,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疲倦。这五千两他必须凑齐,不然的话,不是江柔被钱进赎身那么简单了,江柔分明已经是心存死志。第二天,寻芳阁。“哈哈哈,赵大哥,今天怎么那么大方,竟然请我们哥几个来寻芳阁消遣!”二楼隔间,李业诩手里拿着酒杯,“啪啪”的拍了拍赵国的肩膀。不容易啊,自从他被宇哲拉到了特种预备队,兄弟们出来消遣,别人没有掏过腰包。用李邺嗣的话来说,你那钱来的容易,也不是什么好路子,要是告诉爷爷,直接给你查抄喽,还不如让兄弟们沾沾光。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一桌子菜,听着歌姬的小曲,李邺嗣有了一种农奴翻身的感觉,连这听过了很多次的曲调,都觉得以往更加悦耳。“呵呵,没错,今天赵大哥可是放血了!”程处默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酒杯,嘴里嘟囔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处默拍了拍肚皮,“业诩,你那是不是还有一千两银子,我不多要,给我一半行,当是我借的,幸亏是赵哥请客,你这都躲我几天了,有意思吗!”“哎呀,程哥,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三个兄弟,不过你是不知道啊,一次请全队的兄弟们吃饭,我的积蓄一下子没了,要真是富裕,这顿饭怎么可能让赵哥掏钱!”李业诩顿时哭丧着脸,看向赵国,那天晚,李业诩喝了不少,还是赵国拿着银子去各个地方结的账,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好吧、好吧,程哥你别这样盯着我了,这么长时间没在长安混,所以也没什么进项,我剩下五百两,给你三百两行不行,三户人家,一家一百两不少了,省着点花一辈子都够了!”最终,李业诩看着程处默耸拉的脸,眼泪差点掉下来。“大哥,足够了,你也别太难为业诩了,你去找父亲说说,要是为了那三个兄弟的家人,父亲会拿点钱出来的!”程处亮抬起头,看着李业诩拼命的给自己打眼色,这才放下了手的碗筷,摸了摸嘴唇的油腻,道。“那好吧!”程处默无奈的耸了耸肩,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埋头吃了起来。几个人一直吃到了接近宵禁的时间,赵国看着眼前的几个公子哥,落寞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寻芳阁。回到了火药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赵国是守卫的头,晚不用带队巡逻,而是有一间独立休息的房间。赵国回到了房间后一头扎在了床,心情却渐渐的沉到了深渊。时间到了半夜,一道轻轻的门轴转动声响起,赵国猛地睁开了双眼,在黑夜爆发出一道狠厉的光芒。“赵将军,五千两银子,换取黑火药的配方,你考虑的怎么样?”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黑暗响起,这道声音给人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明显是用特殊的方法改变了声色。赵国坐起身来,看着眼前被夜行衣包裹的身影,脸露出了一副极为严肃的神情。这个人已经是第二次躲过了特种预备队的巡逻,潜入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样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赵将军,自从第一天晚,你隐瞒了我的存在,注定了今晚是交易,不是吗!”赵国的沉默并没有让黑衣人焦躁,语气反而带了些嘲讽。“你到底是谁!”赵国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声音发出后,连自己都感觉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如此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赵将军,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五千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值不值得,该做个决断了!”黑衣人摇了摇头,道。“钱进,是你们的人!”赵国瞳孔一缩,一字一顿的说道。“有很多可能,没准我看到了你在妙玉楼的窘迫呢!”黑衣人耸了耸肩膀,“这个钱进公子,可是很变态的,到了现在为止,他赎过身的青楼女子最少也有两位数了,可是现在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全都是被折磨致死,你的江柔会例外吗!”“黑火药的配方,我没有,这个配方只有我家将军知道,你的打算落空了!”良久,赵国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在黑暗的掩饰下,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一股股杀气在体内缓缓的散逸而出。“呵呵,赵将军,你还留不住在下,真的打起来,势必会引起外面的注意,特种军的队伍围来,在下是跑不了了,但是你的名声也臭了,没有官职,即便你夺走了这五千两,也赎不了江柔了!”黑衣人却丝毫没有担心,轻轻的笑了笑,道。“赵将军,黑火药的配方,只是在下的试探,您真给了,在下也不敢要,谁知道是真是假,这五千两换些黑火药不成问题吧!”“黑火药威力巨大,你想都别想!”赵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赵将军不要说的那么武断,在下可以保证,这批黑火药绝对不会用在原,如何!”黑衣人说完,看着眼前沉默了下来的赵国,露出了一丝笑意,“外面的特种预备队因为防御面积太大,所以在下可以潜入进来,但是火药坊里的守卫在下躲不过,明天晚,只要赵将军为在下创造一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怀疑不到你,这两千五百两算是定金,赵将军,明晚见吧!”黑衣人把手的银票放下了一半,缓缓退出了房间,赵国什么也没说,直到黑衣人走后,赵国把那一叠银票攥在了手里,脸一片挣扎。黑衣人走后,却没有发现,在火药坊不远处的一道暗影处,一个身影不停地闪烁,快速的融入黑暗当,步伐身法十分诡异,若是宇哲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怀念,因为这是他前世执行任务时,最不想遇到的忍者。忍者,是一群被洗脑的疯子,残忍的摧残自己的身体,磨练出了一身超越常人想象的能力,尤其是在刺杀和刺探情报这一方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决不能小觑。天一亮,太极殿。不同于昨天,昨天大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宇士及对于孔颖达的攻击,连孔颖达自己都一头雾水。下朝后,孔颖达一查,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今天的早朝,在魏征的带领下,这些言官可是憋了一肚子话,有的脸色严肃,有的略带傲然。总之,是一句话,李二啊,你可是又犯了错误了,你是天子没错,可是天子也不能夺人家儿媳妇啊。最重要的是,自从宇哲来了长安,李世民基本没犯过什么错误,这些官大多数都在和宇哲对怂,但是一点便宜都没赚到。他们以前可没有那么憋屈过,哪一次不是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喷着唾沫星子把李世民弄一顿,弄得李世民垂头丧气,才能满足心里的快感。这都两年了啊,将近两年没有感受过的心情,忽然间遇到了这样的事,今天的早朝,这全都是憋着劲来的。可是当众臣在太极殿等了一个时辰后,李世民还不见踪影,只把王德等来了,王德带着李世民的口谕,李世民昨天感染了风寒,导致今天头昏脑胀,严重的床都爬不起来。为了担心这些大臣不信,王德还带来了御医署王御医的诊断。诊断书摆在眼前,这些大臣连看都没看,好家伙,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还想装病躲过去,这绝对不允许。紧接着,魏征带着一众言官堵在了后宫外,后宫是女眷所在地,大臣们不敢硬闯,没办法,哗哗跪下一大片,人家不求见李世民,人家求见长孙皇后,你李世民病了,长孙皇后没病吧。要说长孙皇后在大臣间的威望,可以说从古至今没有几位皇后得,说是威望也许还有些不恰当,说成是爱戴和信任则更加合适一些。满朝武里,绝大部分大臣,每天盯着李世民,遇到一点毛病像是看到什么罪大恶极的罪过,眼神里的光芒仿佛的看到绝世美女,裸.身躺在自己身前,那扑去指指点点的力量简直让人恐怖。李世民一句话还没解释呢,什么夏桀商纣,亡国之君来了。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完以后,还摆出一副“快点夸我吧,你看,要不是我的劝谏,你李家的江山可完了,”的表情。有的更甚,当着李世民的面,开始讨论,“王大人,今天找到陛下几个毛病啊!”王大人得意一笑,“不多不多,只有两个!”“哈哈哈,那你输了,本官找到了两个半,今天请客吧,你跑不了了!”“等等,两个半是什么意思?”“有一件事,本官也说不好是对是错,那当成错的呗,反正是为了陛下,这不算是半个!”“原来如此,大人高见,下一回本官要更加仔细了,走,今天去我府,让你嫂子亲自下厨,你我在商讨一下,怎么样能找的更加仔细!”这样,这些言官每天还能过得那么滋润,真当李世民没有脾气啊,算是胸怀在大的人,遇到一个月总有心情不好的那几天,你撞了也得玩完。每一次都是长孙皇后出面求情、安抚,说魏征,已经不知道让长孙皇后救过多少次了。最后一回长孙皇后差点拿自己的命来劝谏,这才有了现在的魏征。而魏征,现在正站在诸位大臣的最前方,关键是这一次涉及到了宇哲,魏征面无表情的盯着后院的大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赵哥、住手!在宇哲前世,长孙皇后死前拜托魏征照看李承乾,魏征含泪点头,后来,以魏征的能耐不是看不出李承乾已经不可救药,那是因为他不想放弃,李承乾是长孙皇后的临终托付。在这时,魏征可以说是放弃了自己坚持的原则,甚至忘了思考,如果李承乾真在自己的辅佐下坐了帝位,大唐的日子还会远吗,会不会历三世而亡。也是为了李承乾,魏征先入为主的情况举荐侯君集为相,到了后来魏征病死,李承乾谋反,再加一些小人嫉妒魏征获得的美名,奏一番挑拨,魏征也不会在坟墓里被挖出来,尸体被鞭笞。魏叔玉原本已经许了公主,这事也不会被搅黄了。其实李世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等他冷静下来后,对自己的冲动也有些后悔,不过他是帝王,既然已经做完了,也只能这样了。魏征这更像是用自己的后半生,加死后,给长孙皇后报恩。总之,这些大臣们是求见长孙皇后,李世民脸皮厚,说装病装病,长孙皇后不是吧。通报进去还没有一刻钟,小红急忙在后宫深院里跑了回来,速度很快,出现在众位大臣身前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在冬天跑出这样的效果,可见心是多么焦急,看的这些老臣心里一阵宽慰,看来直接请见皇后是对的。结果总会出人意料,小红并不是带来长孙皇后召见的消息,而是阻止大臣们的请见。长孙皇后犯病了,刚刚睡下,小红说的声泪俱下,千万别再这个时候打扰皇后娘娘,她身体不好啊。长孙皇后的身体如何众所周知,若不然也不会让张玲珑时刻陪伴,张玲珑的医术也不会传遍京城。众臣都知道,以长孙皇后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放手不管,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长孙皇后有什么意外,不但李世民放不过他们,他们自己都放不过自己。说来归去,这事儿是李世民做的,跟人家皇后没有关系,人家长孙皇后的职责是统领后宫,发生了这种事是一点都不管,你也说不出什么。不过,他们可是没想过长孙皇后会不会糊弄他们,甚至脑子里没有这个意识,小环说了,他们信了,不是他们笨,而是长孙皇后的人格魅力造成的。最终,只剩下了魏征带着一众言官守在后宫门口,其他大臣缓缓退去,尤其是长孙顺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对着长孙无忌投放了一个兴奋的眼神。长孙无忌一直担心自己妹妹的身体,虽说是白天,但还是不时抬头看看天属于皇后之命的凤星所在位置,有时候看看脚下的路,根本没有注意到长孙顺德询问的眼神。长孙顺德却看到了长孙无忌不停点动的脑袋,这一瞬间露出了一副狰狞的笑意。“林哲,这回你可是死定了,有了婚约还敢招惹公主,罪犯欺君,你整个曹府都死定了!”………………这些大臣在寒风守了一整天,午的时候,还是小红出来,去御膳房安排了些饭食。到了晚,这些大臣坚持不住了,向着魏征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魏征哈了口气,胡须已经结满了霜。“算了,马到了玄武门关闭的时间了,大家明天早朝时间再来吧!”“好吧,在这里过夜不被冻死才怪,诸位同僚,陛下犯此大错,这是我们的责任,明天见吧!”诸位大臣刚走,李世民和王德偷偷摸摸的在后宫的围墙处探出头来,小红一脸无奈的站在李世民身后,看着李世民终于逃过一劫的表情,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情。“陛下,我们该怎么办,看来他们准备抓着不放了啊!”王德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世民的表情,道。“哼,还不都是林哲那个混蛋,竟然把朕推到如此尴尬的地步,明明有了婚约,却一直隐瞒,朕…朕要杀了他!”李世民把身体缩回到围墙里,大声咆哮道。“还有宇士及,朕原本还想拖延些时日,慢慢消除影响,没想到他直接把这件事宣扬了出来,把朕弄得那么被动!”王德张了张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还不是因为看到了李承乾重新振作,兴奋下都忘记了询问一下张玲珑愿不愿意直接下旨了,还好意思怪别人。像指婚这样双方的事,算是皇帝,也应该先行和对方通通气才对。今天黎明时分,李世民窝在立政殿没有朝,长孙皇后当然不会同意,面对着长孙皇后疑问的眼神,李世民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等说完后,差点没把长孙皇后气死,一脚把李世民在床踹了下去,自己当初提这件事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尊重张玲珑的选择,没想到转头来了这一出。一下子逼出了一封婚书,如果李世民是昏君那还好办,管你是谁的媳妇,下旨了得听,昏君下面的大臣也不会有人管。可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个是千古一帝,一个是名传青史的贤后,满朝武尽是耿直的大臣。这意味着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妥善的交待。原本李世民对于长孙皇后的反应也很气愤,只不过看到长孙皇后气的苍白的脸,心里一个激灵,这要是把皇后气的犯了病,那可遭了。李世民在立政殿待不下去,想去别的妃子那躲躲,可是还没有出立政殿的院子,被众位大臣堵在了里面。真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这冰天雪地的,大臣们在外面堵了一天,他在院墙后面躲了一天,当皇帝当到这个地步,也确实够憋气了。李世民当然要找人撒气,第一目标很自然盯到了宇哲身。幸亏长孙皇后派小红出来,说自己休息,见不了这些大臣,给李世民解了围,要不然,李世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陛下,接下来去哪里,之前打算去阴妃那里躲躲,顺便去看望看望阴妃,现在还去吗?”王德看着李世民气愤不已的样子,劝解道。“哼,在立政殿都要拦不住这群老家伙了,到了阴妃那,谁还能拦的住,不行,马出宫!”李世民来回转了转,一抬头,对着王德吩咐道。“那好吧,陛下稍等,咱家这去安排!”李世民看着王德急匆匆的离去,恨恨的甩了甩衣袖,这件事李世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妙玉楼。今天晚的妙玉楼格外热闹,李业诩和程处默哥俩儿也难得的没在寻芳阁消遣,而是跑到了妙玉楼。“初亮,你确定昨天晚赵哥请客是遇到了难处?”李业诩喝着酒,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别扭的程处亮,道。“可不是吗,昨天吃的高兴,还没想到这一点,不过睡了一觉之后,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说赵哥平时那么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们去寻芳阁潇洒,那一桌可是花了他半个月的俸禄啊!”程处亮点了点头,十分确定的说道。“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和妙玉楼有什么联系?”“业诩,今天白天,有一个之前一直跟着我混的小子,他家是卖染料的,说是今天妙玉楼有热闹看,提到了赵哥!”“还真是,前些日子我遇到了看守火药坊的兄弟,还说起赵哥呢,说他攒的老婆本全都扔到这妙玉楼里了。”程处亮和程处默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李业诩沉默了下来,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昨天晚赵国欲言又止的表情。赵国从未有过这样犹豫的表现,再加程处亮说的今天会有热闹看,让李业诩心里一慌。“这件事情有些不对,你们俩个在这盯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李业诩说着,慌乱的站了起来,道。“那你呢!”程处默愕然,道。“我去找林哥,不行,我这里总觉的有些不踏实!”李业诩说完后,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几个呼吸间消失在程处默哥俩儿的视线里。“大哥,业诩这小子不是想逃帐吧!”程处亮下意识的问道。“放屁,说话前用点脑子,你不是说今天你请客,好好盯着吧!”程处默一巴掌拍在程处亮的脑门,随即,视线向着四处扫视了起来。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程处默的视线里,赵国果然来了。程处默觉得很怪,眼前的赵国看去很疲倦的样子,像是好几天没睡一样。“大哥,你看,真是赵哥,他旁边的那个不是老鸨吗!那小子是谁,挺面熟的,好像是钱家布庄的公子,他怎么在那,怎么好像在炫耀什么?”程处亮擦了擦眼睛,惊的说道。“不好!要坏,赵哥,住手!”在下一瞬间,在程处默的瞳孔里,赵国抬起拳头向着钱进的胸口砸了去。程处默如同一只猎豹般猛地扑了去,这一拳若是砸实,钱进是废了,赵国,也完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不会杀我程处默猛地向前扑了去,奈何距离太远,只能远远地看着这只拳头向前轰去。钱进这种废柴公子哥,怎么承受的住赵国爆发出的杀意,身体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神里净是惊骇欲绝的神色。“嘭!”下一瞬间,一只绑着白色绷带的拳头,在钱进身侧插了进来,与赵国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这只拳头有些仓促,没能把赵国的拳头完全撞开,不过,即便是这样,也算是救了钱进一命。赵国的拳头落在了钱进的肩膀,“咔嚓”一声,钱进直接飞了出去,赵国死死地盯着飞出去的钱进,连插手的主人都没有在意,膝盖一弯,猛烈地杀意再次爆发而出。趁着这个机会,程处默和程处亮终于冲了来,两人一个搂腰,一个抱腿,直接挂在了赵国的身。“赵哥,你清醒一点,还不住手!”程处默大声嘶吼着,即便是两个人在控制着赵国,还是无法阻止赵国的动作,赵国依然缓慢的向着钱进跌落的方向蹭去。二楼隔间。弘之策和李元昌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场景。“嘿嘿,这哥俩也来了,真是热闹!”李元昌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哈哈一笑,程家这哥俩儿,以前那是没事也会惹出事来,更别说现在这种局面了。弘之策点了点头,真要是混乱一起,事情只能越闹越大。“大理寺那面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现在还不够,还没有死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弘之策说着,视线却放在了赵国身旁的人面,是他刚才挡住了赵国的致命一击。赵国的身体被程处默和程处亮控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钱进倒在了地,左肩膀整个变了形状,翻到了后背。“赵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动手,要是他死了,你怎么和将军交待!”程处默大叫,也许是宇哲的名头起了些作用,赵国停下了身来,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老鸨子。老鸨子早吓坏了,主要是赵国太吓人了,自己刚刚说出来一句话,赵国差点没把钱进给打死。在赵国视线转过来的这一瞬间,老鸨子爆发了。“你不要过来,别杀我,钱公子给了我一万两,一万两啊!我这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过去,你把江柔卖了!”赵国紧咬着牙齿,一丝丝鲜血在牙齿的缝隙渗了出来,声音沙哑、震颤。“今天是最后一晚了,你怎么可能凑的齐五千两,算凑齐又如何,钱公子出了一万两!”“你放屁,我们说好的!”“谁给你说好的,签字了吗!画押了吗!你和钱公子做的约定和我有什么关系!”老鸨子的话让赵国愣在了原地,周围一片哗然,虽说这些人没有太过于接近,不过还是围了一大圈,在一旁指指点点的。“反正一万两已经到了我的兜里,卖身契也给了钱公子,你别找我,要找找钱公子吧,江柔刚才被送往钱家布庄了!”“老子杀了你!”老鸨子的话让赵国再一次失去了理智,江柔要是落在了钱进手里,那可真是要不回来了。钱进是什么人,江柔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好,最关键的是,钱进得到江柔完全是合法的。江柔的卖身契已经转到了钱进的手里,这是事实,不可更改。赵国开始猛烈的挣扎,原本赵国停下的时候,程处默还以为赵国恢复了情绪,略微放松了心情,措不及防下,直接被赵国扔飞了出去。“这是五千两,按照规定,一个月之内我凑齐了银子,把柔儿还给我!”挣开了程处默和程处亮之后,赵国并没有直接冲去,而是把手伸进了怀里,在怀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扔在了钱进的身。“你做梦,我都花了一万两,你五千两能做什么!你可是当兵的,还是特种队的将士,你们的职责是保护百姓,我是百姓,所以你不能杀我,你不会杀我!”钱进在地向后磨蹭着,疯狂的嘶吼。特种队这三个字真的起了作用,这三个字让赵国的脑袋一亮,顿时停顿在了原地。很快,一队衙役在外面冲了进来,把赵国团团围住。“赵国,你作为特种队的将士,公然欺辱百姓,罪犯国法,还不束手擒!”赵国看着身前的这群衙役,脑袋里变得有些迟钝,这一幕却让程处默和程处亮变了脸色。赵国一直在禁军任职,看不出来什么,程处默可不一样,他可是见识过各种整人手段的公子哥。在这些衙役刚刚冲进来的时候,程处默的心里沉了下来,赵国绝对不能被带走,要是被带走了,那全完了。“哈哈哈,赵国,大理寺来人了,你死定了!”看到眼前众多的衙役,钱进心里找到了底气,抬头看向二楼。弘之策看到钱进怨恨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钱进心里一喜,顿时疯狂大笑起来,带着撕裂颤抖的声音,狠狠的刺进了赵国的耳朵里。“赵国,本公子告诉你,你死定了,江柔也死定了,不过她和你不一样,本公子会玩够她再说,别说本公子不可怜你,等本公子玩够了,送她去地下见你!”“赵国,跟我们走一趟吧!”与此同时,两名衙役拿着铁链慢慢靠近了过来。“我这是干了什么,他说我是兵,不能杀他,要保护他,哈哈哈,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要当兵!”赵国呆呆的站在原地,渐渐的,脸狰狞了起来,最后那一句咆哮,冲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还不跟我们走!”“哗啦……”下一瞬间,那两名衙役手的铁链一甩,缠在了赵国的身。这道铁链的捆绑,让众人表现不一。赵国依然狰狞的仰天咆哮,弘之策紧紧的抓着护栏,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钱进还在大笑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阵愕然。钱进的话太刺激人了,可以说,要是人群里有个当兵的,估计会直接扑过来。事实,程处默和程处亮真的扑了来。到了这一刻,即便是程处默也不会再忍了,即便他曾经因为在寻芳阁打架被宇哲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嘭嘭!”两道闷响声传出,拿着铁链的衙役直接被程处默哥俩儿打飞了出去。“呼,没想到这个赵国这么能忍,幸好这两个蠢货也在,这两个蠢货一出手,赵国不会在忍了吧!”弘之策在二楼看着程处默哥俩儿动手后,深深地呼出了口气,转身回到了隔间里。既然开始公然阻止大理寺执法,那么后面不是谁能轻易阻止的了。衙役被打飞后,程处默把铁链扯了下来,双眼通红的看着周围,这一会儿,他早把事情的经过看的差不多了。“打!”衙役们一拥而,足足一百多名衙役涌进妙玉楼,不但把客人们全都挤散了,而且直接开始动手,腰间的跨刀已经抽了出来。“他娘的,今天这事要是没个说法,老子拼着被逐出特种队,也要砸了你大理寺,你那什么唠子布庄也别想在长安混下去!”程处默嘶吼着,不停的有着衙役被打飞出去,这些衙役认出了程处默的身份,不敢下死手,情形一下子僵持在原地。在此时,赵国猛然抬头,眼睛里散发出一阵猛烈的杀意,膝盖弯曲,像是弹簧般向着钱进弹了过去。谁也没想到赵国动的那么突然,周围的衙役谁也挡不住,或者说故意挡不住,钱进一开始是要被牺牲掉的角色,不管何时,要是闹不出人命,怎么能算是事情闹大了。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赵国便突破了重围,来到了钱进的身前。此时的钱进,甚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里还散发着淫.邪、怨毒的光芒。………………火药坊。火药坊的管理十分的严格,每天配置出的成品黑火药,都会被严密的封存,记录在册。想要提取出黑火药,除非李世民亲自下旨,或者宇哲这个坊主点头。每天的工作开始、完成后,会有专人点查数量,每天都是如此。存放黑火药的仓库完全孤立,周围很远的距离都是空旷的平地,没有用于隐藏身体的地方,十分善于守卫。这间仓库还是宇哲亲自设计建造的,连仓库内的地面都铺了石板,可以说,要是有外人想要打黑火药的注意,除非派军队强攻,偷偷摸摸的绝不可能。直到今天晚,守卫换班的时候,一道身穿着特种队将士衣甲的身影溜进了库房内。仓库里的黑火药都是装好的,这道身影一手抓起了一包,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心的退出了仓库。“朋友,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是放下的好!”在这一瞬间,一道凝重的声音响起,身影抬起头,发现在仓库外围,已经布满了特种将士的身影。“赵国,你敢出卖我!”低沉的声音在黑影的嗓子压迫、还没发出便消散了,紧接着,黑影把左手的火药包夹在右臂下,在怀里掏出了一根火折子。“呲啦……”火折子冒起了一簇明火,在黑夜的笼罩下极为刺眼。 第二百七十五章宇文哲到来“把火折子熄灭,把火药包留下,我们可以留你一命!”被这么多特种队将士围起来,恐怕还没有谁能够靠一个人的武力突围出去,所以特种队的将士们十分有信心。“你们留不住我,我知道,黑火药怕火,若是我手里的这包黑火药爆炸,那么整个仓库都留不住,按照黑火药的威力,你们全都跑不了!”黑影的话音落下后,现场一片寂静。整整过了一刻钟,黑影笑了笑,带着这两包黑火药缓缓退了出去。在黑影离开后,三位从黑暗走出的特种队将士追踪了去,这是守在仓库周围的暗哨。是这些暗哨,在黑影进入仓库之后发现了他。“祁队,这样放他走了?”一名特种将士不甘心的问道。祁连,特种一队将士,原玄甲军十位队长之一,只不过没有参与过冲击寇建德的三十万大军那场战役,在资历略微不如赵方和赵国。“要不然怎么样,能来偷取火药,一定是死士,不会怕死的,要是他把手里的火药包引爆,真完了,你知道仓库里有多少黑火药!”祁队长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不过他竟然能够潜入进仓库,如果换成别的队伍,真的让他溜走了!”“没错,只是我们的巡守没有问题,算是将军亲自前来,都不可能潜入的进去,除非……”“好了,不要多想,这是不可能的,赵队很清楚,我们的防守体系是将军亲自布置的,即便有人能潜入进仓库,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除非我们所有人都反叛了!”“祁队,现在怎么办,刚才那家伙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担心兄弟们跟不!那两大包的黑火药,要是用来刺杀,没谁能挡得住!”“你们继续巡守,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压下去,我这去求见将军,一分队跟我走!”祁队长心里十分焦急,虽说他阻止了刚才那名将士的疑问,但是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如果没有内部的人帮助,不可能有人潜入到仓库里,还能拿着黑火药威胁他们。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宇哲将首当其冲,要是他的怀疑是真的,赵国出了问题,那么一个死罪是逃不掉的,最重要的还是那两包黑火药,太危险了。随即,祁队带着一队士兵,向着长安城内飞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妙玉楼。此时的妙玉楼已经完全被大理寺的衙役给包围了,由于是晚,虽说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大街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行动,显得很寂静。在妙玉楼内,大量的衙役冲了进去,但是在妙玉楼里消费的公子哥们全都被堵在了里面。妙玉楼的面积不算小,此时也被挤得密密麻麻的,间正在打斗的程处默等人又占据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导致别人都挤在了一起。赵国屈膝弹起,像是弹簧般向着钱进弹了过去,钱进的背后已经是墙面,再加肩膀废了,想要躲开是不可能的。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一道破空声响起,一个酒杯在人群里激射而出,像是一颗子弹,打在了赵国的肩膀,赵国的肩膀顿时耸拉了下来,这一拳也失去了应有的力道。“还有高手?!”程处默大惊失色,一下掀飞了身旁的衙役,和程处亮一同冲了过去。赵国的左胳膊无力的耷拉着,程处默挡在了赵国的身前,程处亮直接把钱进提了起来,一手扣住了钱进的脖颈。此时,几十名衙役把长刀对准了三人,是在瞬息的时间,三人身前的空间已经被长刀挤满,在想要逃,是不可能了。“赵哥,你冷静点,业诩去找将军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将军和兄弟们一定会给你撑腰,但是你知道将军的脾气,也知道我是怎么在特种一队给踢出来的!”程处默一边大嚷着,一边努力的把赵国挡在自己的身后。“处亮,还有一个只会抽冷子的家伙躲在了人群里,把他找出来!”“放心吧大哥!”那一个酒杯,程处亮也看到了,那种速度,那种力量,一般人还真扔不出来,这需要强大的指力和内气。不过,别的地方现在是人挨着人,再加蜡烛产生的光线实在是有些昏沉,程处亮眼睛瞪得差点都流出了眼泪,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人群里,两个人被挤在角落里,推搡着周围的人群,马要被挤到大门口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想到却遇到这样的事,又是林哲的兵搞出来的,难道他天生是和我来作对的不成,我说了去寻芳阁,你非得把我带到这妙玉楼来!”“哎呦,我的老爷,寻芳阁那里认识您的小家伙不少,要是被认出来,那可不得了,这妙玉楼也不错,只是没想到会发生意外!”“哼,什么意外,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刚才谁让你出手的,让赵国一拳打死那小子不得了!”“老爷,这小子要是死了,以林哲的脾气,这赵国也完了,为了这么个二世祖,搭一名如此优秀的从四品武将,太不值得了!”现场太过于嘈杂,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导致这两人原本刻意小声的谈话,旁人都没有听到。二楼,隔间。在大理寺的衙役们完全冲进来的时候,弘之策回到了隔间里。很快,下面的局势越发混乱,而李元昌和弘之策趁着混乱,在后门溜了。在两人走后不久,大门处传来了些动静。“咔嚓!”整个大门被撞开,大门处的动静很大,引得众人侧目看去,最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住手!”一道低沉的声音随之扩散,宇哲抬脚迈进了妙玉楼内,一眼看到了被众多衙役围困在最里面的三个人。“你是?”衙役们面面相觑,眼前这位长着一头白发,十分显眼。整个长安只有一个人是年少白头,其他人的白头发都是用面粉染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很容易能分辨的出来。“滚开!”声音在宇哲的嗓子里挤了出来,被这道声音所摄,衙役们竟然不由自主的闪开了一条道路。先不说发生在宇哲身的事迹,说他的官职,三品武将,禁军统领。这可是和大理寺卿一个级别的存在。不同于赵国,谁敢动手。宇哲在衙役们让开的路,走到了三人身前,看着赵国耷拉着的胳膊,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赵国的性格宇哲最清楚不过,如果只有程处默和程处亮,宇哲还会以为是他们两个闹事,不过现在却是赵国受伤了。宇哲不管周围,走到了赵国身前,在赵国的左肩处摸索起来。“将军,怎么样,赵哥的胳膊没事吧!”程处默担心的问道。“无妨,只是脱臼而已!”直到摸到了肩膀处,宇哲才松了一口气,按着肩膀处猛然一推,“咔嚓,”一声,骨头之间的撞击声响起。令人身体发麻的声音,却没有让赵国的脸出现任何表情。“林将军,我们接到报官,你身前的这位在妙玉楼闹事,已经把钱家布庄的公子打伤了,我们要带他回大理寺审讯,还望将军不要阻拦!”一名带头的衙役走前,表情有些恐慌,宇哲抬起头,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忽然间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一丝冷笑看的这位衙役心头一颤,差点没跪下。宇哲可是凶名在外,那些公子哥说打残打残,最重要的还是打残后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是那些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们,看到宇哲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又何况他们这些衙役。“大理寺还真是为国为民啊,这个时间段了,都还没有回家休息,是专门等着妙玉楼有人闹事吧!本将要是没有记错,这个方位晚巡守的是金吾卫,大理寺的人,什么时候在晚会跑到金吾卫的巡守范围内抓人了!”“这……”宇哲看着这名衙役迟疑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间有猫腻。“林将军,您为什么包庇一个伤人的罪犯,我们接到报官,犯人是一定要带回去的!”“想带走本将的人,让贺兰楚石亲自来,你还不够资格!”宇哲说完后,不在理会这些衙役,这些衙役相互对视,却不敢出手。这像是北京公安局维持治安部门的队长,顶多是正处级,你让他把抓北京军区司令员抓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最终,几名衙役跑了出去,很明显,去找贺兰楚石了。局势因为宇哲的到来变得平稳了下来,原本想走却被堵在大门里走不了的公子哥们也不走了,当然要留下来看热闹。“打伤人的那个,这些日子经常来妙玉楼,原来他和林将军认识!”“废话,他是林将军手下的兵,名字叫赵国,四品武将!”“我记得一次在寻芳阁,程处默也是大闹了一场,结果被踢出了特种队,这一回还严重,这钱家布庄在之前陇右之地的干旱,可是捐了不少银子,这下可有热闹看了!”“你知道个屁,这件事可不简单,之前看来还没什么,可是看今晚的情形,赵国这是被坑了,钱进还真是敢啊,真的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原本很安静的场面,因为议论声再次变得嘈杂了起来,宇哲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国,尤其是看到还在地**的钱进,眼神深处涌现出了深深的烦躁。 第二百七十六章怀疑你谋反“赵国,你来解释!”“将军,我……”“赵国,本将让你解释,一字不差的解释!”在宇哲来到的时候,赵国恢复了神智,冷静了下来,看着宇哲严肃的表情,心头一颤。过了许久,赵国说完后,低下了头,宇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也是说,江柔现在还在钱家布庄了?”“没错,今天下午,江柔被带走了!”看热闹的人群处,传来了一道声音。“处默,去火药坊调兵,去钱家布庄要人,处亮,去曹府找宋管家,带一万两银子!”“将军,还要带银子?”程处亮一脸愕然。“啪!”程处默一巴掌扇在了程处亮的脑袋,“将军说什么是什么,还不快点办!”程处默十分兴奋,只是宇哲那一句调兵去要人,足以振奋人心了。“赵国,你知道特种队的规矩,为何不冷静,算要出手也是本将动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了这么个货色,把自己搭进去,值吗!”“将军,我是为了江柔,我当兵,在沙场拼死拼火,不是为了保护他!末将为了大唐,不顾生死,可是得到的回报却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为什么还要当这个兵!”赵国疯狂的怒吼。宇哲拍了拍赵国的肩膀,“江柔本将负责给你找回来,本将的兵守护的也不是这种货色!”“江柔是我的,我不卖,你想干什么,我是大唐的百姓,陇右之地干旱我钱家布庄捐了一千两,你们这些当兵的,竟然对百姓出手,我一定会去告御状,你们谁也跑不了!”看到宇哲的时候,钱进心里开始崩溃了,一句调兵要人,完全打破了钱进的心理防线。在这句看似威胁的话音落下之后,钱进顿时面色惨白,平时嚣张习惯了,脱口而出的不是求饶,而是威胁。“你说我们当兵的要保护你?”“没错,我没有犯法,你们不能对付我,他打伤了我的肩膀,你还不把他拿下!”钱进的话,让所有人心头一禀。“咔嚓!”下一瞬间,仿佛一道黑色的腿影闪过,顿时响起了一道骨骼碎裂的脆响声。“嗷!”紧接着,便是一道沙哑的哀嚎声传来,钱进的另一处肩膀,被宇哲打折了。“将军,不要!”赵国拼命阻拦,看着眼前不停哀嚎的钱进,心底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懊悔。自己跟这种人较什么真,要是一早请将军出头,也不用闹出这么多事,都是心里那点可怜的自尊,把事情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宇哲若是仅仅因为气愤动手打人,甚至他动手还严重,特种队的规矩,全都是他自己立下的。二楼,弘之策和李元昌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只是此时身旁还多了一个长孙顺德。“好!这样成了!”长孙顺德的身一身酒气,看到宇哲出手后,兴奋的大声道。弘之策亦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隔间里面的李元昌,“当兵的都是暴脾气,算是林哲也不例外,看来我们的后手是用不到了!”“哗啦!”在此时,涌进了一大队的士兵,贺兰楚石来了,程咬金也来了。妙玉楼的空间已经盛不下那么多人,大批的公子哥和衙役被挤了出去。两人进来后,宇哲闻着程咬金身的酒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程将军,你的金吾卫反应的也太慢了些吧,还不如大理寺来的快!”程咬金耷拉着脸,“这可不能怪本将,都是长孙顺德那老货,非得拉着我老程去谈公务,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巡守范围紧挨着。这不,一喝,啊…不,是一谈谈到现在,你是不知道啊,今天长孙顺德乖巧的跟孙子似得,弄的老程我都不舍的离开,要不我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待那么久!”程咬金拍了拍肚子,解释道。程咬金说完以后,丝毫没有发觉,二楼长孙顺德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一旁,贺兰楚石一直阴沉着脸,程咬金话音落下后,贺兰楚石看向领头的衙役,“谁让你们如此胡闹的,还不给本官滚回去!”宇哲没有理会程咬金的辩解,明显是程咬金被长孙顺德拖住了,对于贺兰楚石的话却是来了些兴趣。不过,不管贺兰楚石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今天的事,宇哲都不打算轻易揭过去。“贺兰大人,还是等等!”“没错,贺兰大人救命,草民要被他们打死了!”钱进也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喊道。贺兰楚石脸的阴沉之色更浓,从进来之后,他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一直想快点脱身,因为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马离开才是王道。现在不但宇哲阻拦,躺在地的这个年轻人还有所诉求,要是还非得硬走,那可真授人以柄了。“林将军,你动手打人了?”“没错,贺兰大人,现在你不应该关注本将有没有动手打人,还是关注一下你自己怎么解释吧!”宇哲说完以后,转身对着程咬金拱了拱手,“请将军下令,把这位钱公子和这群衙役拿下,然后封锁钱家布庄!”顿时,贺兰楚石脸色大变,“林哲,你敢,我这些属下即便犯法,也轮不到金吾卫管!”“贺兰大人,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本将的意思可不是仅仅拿下这些衙役,程将军,请动手吧!”“你……你敢!”贺兰楚石心里顿时闪过浓浓的悔意,听到有人汇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应该来,谁能想到宇哲这么疯狂。即便是最后没事,宇哲也受到了惩罚,这件事也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笑柄。“林哲小子,你是认真的?”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道。“没错,将军若是不愿也没关系,再不济他们还能跑出长安城吗,天一亮,本将调集禁军拿人是了!”“嘿嘿,用不到天亮,来人,全都拿下!”程咬金大眼睛一转,饶有意味的笑了笑,道。“哗啦!”金吾卫拿人,没人敢反抗,长安十六卫里,金吾卫是最难缠、最赖皮、最不要脸的。“林哲,今日之辱,本官一定会记住!”贺兰楚石被带走,衙役们也被清空,妙玉楼一下子宽敞了起来。“额……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大理寺卿贺兰楚石吗,怎么让金吾卫的兵给拿下了!”“里面到底怎么了,刚才怎么被挤出来了呢!”妙玉楼外,被挤出来的公子哥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一个个蒙.逼的样子。“老爷,你说这林哲搞什么鬼,怎么把贺兰楚石也给抓了,程将军也跟着胡闹!”“哼,胡闹?程咬金在看人也我差一些,这一次不管是谁搞出的事,恐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贺兰楚石是被坑了啊!”“还真别说,我们这个小林将军自从来到长安后,还没有吃过亏呢!”“那好,继续在这等着,朕……我倒要看看,林哲这回有什么借口,敢直接把三品大员抓了!”…………妙玉楼内,钱进看着连贺兰楚石都被抓了,脸已经变成了惨绿色。“钱进公子是吧,本将现在怀疑你涉嫌谋反,你不用担心,在事情查清之前,本将保你安全!”“谋……谋反?林哲,你别血口喷人!”“林哲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货色会谋反?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老程抓的贺兰楚石吧,这可坏了,诬赖人谋反可是大罪!”宇哲的话不但让钱进有了一种心若死灰的感觉,连程咬金也被吓了一跳。“本将不会诬赖别人,只是怀疑,不过涉及谋反,必须认真对待,程将军,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钱进公子可是明目张胆的命令本将把赵国拿下,本将是什么身份,本将是禁军统领,独立于兵部,直接受陛下指挥,他这是不是有谋反取代陛下之心!”宇哲看着程咬金,随着话音落下,钱进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程咬金则是兴奋了起来,只要有了借口,那么做什么都没问题。“来人,马去把钱家布庄封了,你不是有钱吗,我看看你的钱还有什么用!剩下的,把妙玉楼围起来,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走!”程咬金挺胸抬头,带着金吾卫离开了了妙玉楼,向着钱家布庄而去。虽说程处默已经去火药坊调兵了,但是顶多只是围起来,不可能冲进去。在此时,祁队长带着一队特种队的将士找来了,他们先去了曹府,正好遇到去曹府拿银子的程处亮。程处默去火药坊调兵是不可能了,因为火药坊除了必须保留的兵力以外,都让祁队长带了出来。在曹府的大门口,祁队长带来的兵一分为二,一半跟着程处亮去了钱家布庄,一半跟着祁队长来了妙玉楼。特对队将士的装束和别的部队不一样,祁队长直接闯进妙玉楼,看到眼前的情况后瞳孔一缩。“将军,火药坊那面出……”“等等!先把他带走,控制起来,其他事随后再说!”宇哲眉头一皱,阻止了祁队长的话,道。“好吧,属下明白了,带走!”祁队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身后的将士走前来,带着昏迷的钱进退出了妙玉楼。 第二百七十七章弘之策的后手此时的妙玉楼,一楼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清空了,二楼的人全都坐在包间里没敢下来。宇哲这一句谋反一出来,谁也不敢冒头了,不管理由是什么,要是因为这个被盯,谁都受不了,还不如在隔间里好好待着。二楼,事情转变的如此突然,谁也没想到宇哲因为抓住了一句话的漏洞,整个剧情反转了。“愚蠢!当着林哲的面还那么强势,你看看你选的人,不是说只要激怒他们吗,怎么成了谋反了!”李元昌在隔间里来回走动,身一阵发凉,虽说和一楼隔着两层隔离板,但是李元昌总是觉得宇哲的视线落了在自己的身。弘之策的脸色同样很难看,这也是必然的,这个时代可没有经历过字狱这种惨案,对于字的敏感怎么样也赶不熟知清朝历史的宇哲。“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钱进那小子可是被宇哲的人带走了,要是把我们给咬出来,扣谋反的帽子,我们可死定了!”长孙顺德更加慌张,想的也更加深刻,“王爷,要是钱进把您供出来,会发生什么,你想想,陛下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你可是陛下的亲弟弟,算是没有谋反的事实,我们也完了,陛下对于这种问题,可是最为敏感的!”“弘之策,事情都是你谋划的,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现在被堵在妙玉楼里,马要被抓个正着,你说该怎么办!”“看来只能执行下一步计划了,不过地点应该改动一下!”弘之策脸色难堪的点了点头,走到了楼梯的位置,对着外面划了一个手势。妙玉楼外,一处民房的房顶,一道身影一闪而没。也在此时,因为弘之策的身体站到了护栏的最边缘,弘之策低头看去,正好和宇哲抬起的视线对到了一起。宇哲嘲讽一笑,带着赵国转身离开了妙玉楼,在两人走出了大门之后,金吾卫的士兵一股脑涌进了妙玉楼内。妙玉楼里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涉及谋反,算是无辜的人也跑不了,必须查清之后才能在做打算。“林将军,之前在妙玉楼里面挤出来的那些公子哥离开了一些,要不要抓回来?”一名金吾卫的士兵走过来,恭敬的问道。“不必了!”宇哲看着还没有走,已经被控制起来的这些人摇了摇头,“把他们也放了,把妙玉楼里的人控制住可以了!”“属下明白了!”金吾卫的士兵领命,放松了对这些公子哥控制。“你好,林桑,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将军!”一名身穿武士服,手里绑着白色绷带的年轻人来到宇哲身前,道。“倭寇人?”“林桑,我的名字叫服部一郎,是使团的护卫队长!”“你们倒是挺有闲心!”宇哲点了点头,道。“将军,他之前阻止了我的那一拳,要不然钱进已经死了!”赵国碰了碰宇哲的胳膊,小声道。“原来如此,本将知道了,多谢出手相助,这几天,本将会前往鸿胪卿一行,亲自感谢!”“那好,服部定然扫榻相迎!”服部一郎说完以后,缓缓退离了妙玉楼所在的范围。服部一郎走后,金吾卫和剩下的特种将士们全都冲进了妙玉楼,整个妙玉楼外,只剩下了赵国和宇哲两个人。“赵国,你没什么要跟本将说的吗!”宇哲看着眼前的赵国,沉声道。“将军,我……”“赵国,本将知道,你和处默不一样,算是你直接杀了他,也一定有不可避免的原因,本将可以不问缘由给你担下,这件事本将用不着听你汇报!”“将军,赵国死不足惜,只求能保住江柔!”“现在已经到了半夜,祁冷在这个时间带兵来找本将,明显是火药坊出了问题,你……你真是太糊涂了!”宇哲内心已经充满了愤怒,这股愤怒不是因为赵国的糊涂,而是设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赵国低着头,站在原地,脸出现了浓厚的愧疚之意。“将军,你放心,以火药坊的防御力量,即便有人能潜入进去,也逃不了,末将需要这五千两,江柔不能落到钱进的手里!”“那么现在呢!江柔在哪里!你怎么不来找我!”宇哲有些失去控制,差点一拳把赵国给掀翻在地,完全是爱之深责之切。赵国一直在禁军任职,不像是宇哲,前世当特种兵的时候各种执行任务。转业以后,宇哲进入缉毒局,直接在一个大型的贩毒集团卧底三年。对于黑暗和袭向自己的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这种危险包括其他人的设计陷害,可是赵国可没有这种意识。“将军,我当时没想到这么多!”宇哲听着赵国懊恼的声音,转过头去,祁冷带着兵在妙玉楼里出来了。祁冷出来以后,直接走到了宇哲身前,这一次宇哲没有阻止。祁冷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便沉重了下来,“将军,刚才那个人已经被兄弟们带走了,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火药坊出事了,仓库被人闯了进去,黑火药被抢走了两包!”“祁冷,你他娘的在干什么,黑火药怎么会被抢了两包!”赵国大惊失色,语气里的悔意更加浓郁。祁冷转过头,冷冷的看了赵国一眼,什么都没说。赵国被祁冷的眼神看的全身一阵发寒,苦涩的摇了摇头,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意料之,敢打黑火药的注意,一定是死士,既然拿到了黑火药,我们便会投鼠忌器,能逃走也是理所当然,兄弟们追去了吧!”宇哲看着祁冷对于赵国的态度,叹了口气,道。“兄弟们已经追去了,应该能追到黑火药的去处!”“那好,接下来需要等待消息了!赵国,本将命你返回火药坊主持大局,等候消息!”宇哲沉声道。“将军,不可,赵国他……”“行了,现在赵国还是我特种队的队长!”宇哲摆了摆手,再次阻止了祁冷的话,赵国吃惊的看着宇哲,根本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还会接到宇哲的命令。“去吧,这是你最后以特种将士的身份执行任务!”“属下遵命!”宇哲的话让赵国身体一震,一滴眼泪在赵国的眼角滑落,赵国落寞的转身,消失在黑夜里。“将军,你怎么还让赵队他……”“祁冷,不要怪赵国,如果连我们都责怪他,他会承受不住的,这件事他没有错!”“将军,算不是赵队的错,可是两包黑火药已经流了出去,要是真的爆炸了,首当其冲的是您啊,我们看守火药坊的兄弟们全都完了!不管赵队有什么苦衷,他把兄弟们推到了悬崖的边缘,不是他的错又是谁的错!”祁冷焦急的说道。“谁的错?是他的错,本将一定会找回来!”宇哲说话的时候,抬头看向妙玉楼的大门,此时李元昌、长孙顺德、弘之策在妙玉楼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金吾卫的士兵。这些士兵不敢动手,又不敢随意放人,只能在后面跟着。李元昌有些底气不足的走到了宇哲的身前,强装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林哲,你这是干什么,你是禁军统领,却指挥着金吾卫的兵,想要造反吗!”“汉王倒是挺会倒打一耙,不过本将现在还没有兴趣理会你!把汉王和长孙将军带走,不可怠慢!”“本王看谁敢!”李元昌被吓了一跳,慌乱的原地转了一圈,发现金吾卫的士兵迟疑着没敢前,才松了口气。宇哲看着金吾卫的士兵,嘲讽的笑了笑,别人的兵还真是指望不。“动手,直接拿下,除了本将或是陛下的旨意,谁去了都不能放人,也不能让他们见面!”宇哲一挥手,祁冷直接扑了去,在妙玉楼里出来的特种将士同时前。除了长孙顺德略有反抗,很快被控制住之后,李元昌十分配合,李元昌很聪明,这个时候要是因为反抗被打残了,那可白受罪了。“带走!”祁冷点了点头,将士们压着这三个人向着火药坊的方向走去。“林将军,都护府城一别,已经将近五年,那时候你还是一介布衣,现在却成了禁军统领,真是久违了!”弘之策走过宇哲身前的时候,站住了脚步,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本将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林将军,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反应太快了,其他人都不会放在心里的事情,都会成为你的武器,不过,接下来你会怎么办的,我真是期待啊!”弘之策说完后,被特种将士直接拉走,在这一瞬间,宇哲瞳孔一缩,抬起头来,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妙。“轰!”下一瞬间,一道惊天巨响,在深夜里爆发,火红的颜色直接映红了半边天空。宇哲看着火光冒起的方向,双手下意识的攥紧。“将军,那里是东宫的方向,难道被抢走的黑火药是要用来刺杀太子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东宫之变“轰!”冲天大火飞扬,火光映亮了半片天空,巨响仿若天雷降落,半个长安城都被惊醒了。“走水了……走水了!”打更的敲响了锣声,围着长安城跑了起来,长安六卫在巡逻的将士开始汇聚,向着东宫方向奔涌而去。“这是怎么回事,那里不是东宫的方向吗,怎么爆炸了!”李元昌还没有走出多远,听到这一声爆炸,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宇哲捕捉到了李元昌的话,眯起了眼睛,心顿时涌起一股疑惑,这股疑惑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开始酝酿。“将军,怎么办,不会真的是在东宫吧,看这个距离,遭了!”祁冷慌乱的看着宇哲,眼神闪过了一丝恐惧。黑火药的威力他们都很清楚,这要是炸正了,谁也跑不了,而且,这可是东宫啊。要是李承乾出了事,真像他之前说的,包括宇哲和看守火药坊的所有人,全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是这件爆炸的第一嫌疑人。“慌什么慌!出了事有本将顶着,你立刻去把那三个人看好,东宫那里本将亲自过去!”宇哲一声大喝,祁冷身体一震,慌乱的神色渐渐止住。“是,属下一定看死了他们!”祁冷猛然一声大喝,转身追了押送李元昌的队伍。“祁队,将军那不用留人吗?”“用不着,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三个人看住!”祁冷摇了摇头,很快,带着队伍向着火药坊的方向走去。“你们,留下一队人,剩下的跟本将走!”宇哲对着剩下的金吾卫的士兵吩咐道,随即转过身体,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屋顶。“将军,怎么了,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没事,我们走,立刻去东宫!”宇哲摇了摇头,带着金吾卫的士兵向着东宫的方向奔去。一时之间,东宫的位置仿佛成了一个漩涡的心眼,吸引着各方部队。屋顶。宇哲带兵离开后,屋顶发出了两道粗重的呼吸声。“这小子,怎么感觉那么敏锐,差一点被他发现了!”“陛……老爷,您一点都不着急,东宫那面?”“东宫六率可不是吃素的,要是是个人能拿着炸药包闯进东宫,朕的后宫是不是也危险了!”“老爷,今天晚的事情您怎么看,明天早朝又要炸锅了,还有林将军说的谋反,这可不是小事!”“哼,这赵国当年跟着朕冲击寇建德的老兵,却因为被人陷害,身的衣甲是不得不脱下来了!要不是今晚朕亲眼所见,恐怕这不会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混帐的人,朕的兵没有战死在沙场,却被人挤兑到如此地步,如果换成朕,朕也忍不住要杀了他!”“接下来怎么办,现在东宫那里开始混乱了!”“还能怎么办,找个地方休息,宫里是回不去了,这件事先不能处理,好好酝酿几天,看看有谁还能跳出来,也许还能把给承乾指婚的事盖过去,这主意好!”“这样不好吧,要是您消失几天,这件事可真闹大了啊!”“哼,有什么不好,你先去东宫看看,然后回宫守着,朕去杜如晦那躲两天,到底该怎么办,只有房玄龄和杜如晦才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那好吧,这样我放心了!”两个人说完后,在房顶跳了下来,趁着黑夜,向着杜府所在的位置摸了过去。李世民说的没错,今天晚这件事李世民敏锐的嗅到了一些东西,而且是亲自在现场看到的。想要完全剖析出这件事的原因、过程、结果、处置方法,想要把这一切都弄的完美,离不开这两个人,房谋杜断。杜如晦没有死,李世民现在想起来高兴之余更多的还是后怕,要是没有了杜如晦的决断,很多事都会变得很麻烦。宇哲没有意识到身后的房顶真的有人,算意识到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是李世民和王德。距离东宫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这一包黑火药所爆发而出的巨大威力。一条条水龙被接,细小的水流流向东宫,东宫里产生了极大的混乱。东宫也有自己的军事力量,这股力量是李世民之前提到的东宫六率。东宫六率是六支队伍,在爆炸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整个东宫。在宇哲到来的时候,东宫六率的队伍和巡逻长安的卫队正在僵持着。“你们在这里对峙干什么,还不赶快去保护太子,快去救火!”“是林将军,林将军来了!”林哲的到来,让对峙的双方队伍松了口气。“林将军,刚才有刺客闯进了东宫,被兄弟们拦了下来,谁知道他有黑火药,这一下让兄弟们死伤惨重。现在如此混乱,没人敢保证还有没有刺客混在里面,所以谁都不能进入东宫!”宇哲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不过如此来说,李承乾应该是无恙了。“你们退进东宫内守护,把着火的位置让出来,这么大的火,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这样同样可以防止有人混入!”宇哲说完后,转身对着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士兵们。“东宫的兄弟们行动的时候,谁都不能动,谁若敢动,杀无赦!”宇哲的话让东宫六率的士兵们松了口气,他们的背后正被大火炙烤着,很快要烧过来了。整整过了一夜,天色擦亮的时候,这场大火才被扑灭,东宫内到处冒着黑烟,一副断壁残垣的样子。天色亮了起来,宇哲才走进了东宫,晚被爆炸吸引而来的将士们也因为大火被扑灭,陆续散去。很快,东宫六率的队伍重新布防,把东宫守得严丝合缝。宇哲并没有离开,而是进入了东宫里,直接走到了观澜殿前。观澜殿的大门是打开的,李承乾一身正装的坐在观澜殿。“末将林哲,见过太子殿下!”宇哲迈步走到了观澜殿内,观澜殿内只有李承乾一个人。“这黑火药的威力还真是大啊,林哲,你这么早来了,是要给孤一个解释吗,孤可是记得,火药坊成立之后,只有两个人可以调动这黑火药!还是说,有人能在你特种队的守护下把黑火药偷出来!”李承乾的语气里有些嘲讽,仿佛早知道宇哲会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殿下,你可知道,在东宫爆炸之前,汉王李元昌和长孙顺德被本将扣下了,哦,对了,还有贺兰楚石和弘之策!罪名是意图谋反!”宇哲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大胆!”李承乾猛然站了起来,看向宇哲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杀意,这几个人,除了长孙顺德,可都是他的死忠。“林哲,仅凭这黑火药在东宫爆炸,孤有足够的理由把你拿下,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谋反,孤看你是不想活了!”“殿下,这两包黑火药之所以能被带到东宫,可全都是拜他们所赐,意图谋害储君,那是谋反,而黑火药被盗,本将顶多是一个失职之罪!”宇哲摇了摇头,道。失职之罪,最多被撤了官职,宇哲还真不是太过于在乎。“不可能,李元昌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胆量,贺兰楚石更不会这样做,林哲,看来你是真打算和孤作对啊,是为了张玲珑吧!”李承乾猛地站起身来,扶着身前的案桌,低沉的嘶吼道。宇哲看着李承乾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殿下,长安城里不安全,本将奉劝你,以后李元昌这种猪队友,还是少来往吧!”“大胆,你……”宇哲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观澜殿,到了后来只能隐约听到李承乾愤怒的咆哮声。“将军!”宇哲走出东宫后,三名身穿黑衣的特种队将士靠近了过来。“昨天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宇哲沉声问道。“将军,昨天晚,我们追着那个黑衣人,一路来到了东宫,黑衣人想潜入东宫,不过却被东宫六率的人拦了下来,没有了逃跑的希望,所以点燃了黑火药。随后,在混乱,有一道黑影向着太子的寝宫摸了过去,只有我们三个察觉了,我们三个在暗拦截,结果谁也奈何不得谁,对方恐怕是担心被别人发现,所以退走了,我们三个在寝宫守了一个晚,因为是偷偷潜入的,所以也没敢声张,直到刚才在观澜殿看到将军的手势,这才跟着退了出来!还有,在我们追击的过程,受到了阻拦,废了很大劲才把对方打退,没有追丢目标,实在是运气!”“好了,现在已经天亮,不会有事了,你们三个做的很好,回火药坊吧!”“那好,将军小心,我们兄弟先走了!”宇哲摆了摆手,转身向着玄武门走去,今天晚发生的一切都要向李世民汇报。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直到走到了玄武门前才停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从布局到实施,缜密到了如此程度,李元昌、长孙顺德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是李承乾为了对付我演的苦肉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隐藏在长安的势力又出手了!目的是刺杀李承乾,刺杀不成,也能把我和李承乾的关系放到对立面,那么只要李承乾一登基,这个朝廷我待不下去了”宇哲喃喃自语着,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想到了白色身影对自己的拉拢。“好熟悉的手段,不管刺杀李承乾成功与否,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必胜的结果!不过,只要出手,必然会留下痕迹,弘之策是你们的人吧,李元昌和长孙顺德这两个蠢货只是被利用了,李元昌瞒着贺兰楚石调动了大理寺的衙役,贺兰楚石知道了以后前去阻止,正好撞到了里面啊!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人在黑火药丢失做章吧,甚至给我扣谋反的罪名,再加与玲珑婚约的事,我可真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李世民病重杜如晦府邸。宇哲想通了这件事,同一时间,在杜府内,房玄龄说了一番极为相似的话。只不过房玄龄不知道弘之策的存在,在房玄龄的话里,弘之策成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罢了。房玄龄是大半夜被王德叫到杜府的,听着李世民在妙玉楼的经过,一直在分析。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偷出黑火药,矛头直指宇哲,谁让现在能调动黑火药的只有两个人呢。“克明,我们说了这么多,完全是猜测,只是猜测可说服不了满朝武,那黑火药又确实在东宫爆炸了,朕该如何是好!”李世民脸色沉重的看向杜如晦,房玄龄分析之后,只有杜如晦没够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呵呵,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现在很危险,但也是一次机遇!”杜如晦笑了笑,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林哲抓了汉王和长孙顺德,而且那个不知谁家的公子确实说了那番话,那么,只要陛下为他撑腰,林哲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而且林哲这小家伙极为灵敏,相信也能看出对方的目的,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人,臣有预感,这一次林哲一定会察觉到什么!”“看来朕还真得在这里躲几天了,朕非得看看,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来!”李世民送了口气,对着杜如晦的决断感觉十分满意,幸亏杜如晦不是让他立刻回宫主持大局,现在李世民只要一想起坐在龙椅面对满朝武,脑袋疼。“那好,陛下好好休息,臣与克明还是要去太极殿逛一圈的!”房玄龄站起身来,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两人离开了杜府,前往皇宫朝去了。宇哲并不是最早来到的太极殿。昨天那一道巨响在东宫爆发,有资格朝的大臣,基本都居住在距离皇宫很近的地方。那种动静,让这些大臣基本一夜没睡,全都派出了下人去打探消息,连已经宵禁都顾不得了。虽说还不知道发生在妙玉楼的事,但是东宫里发生了黑火药爆炸的事,绝大部分都知道了。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所以今天早朝这些大臣来的格外的早,天还没亮,众位大臣已经聚集到了太极殿的大门前。王德站在太极殿的门前候着,在王德的身后是太医署王御医,王御医一脸疲惫的样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众位大臣看到王德后,脸色一禀,一块围了去。魏征走的最快,这几步路,走的是虎虎生威,把武将们都落在了后面。“王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陛下呢!”魏征一看到王德,心里明白了李世民是怎么想的,昨天李世民为何没有朝,魏征最清楚,对于李世民这种小心思,魏征是最了解了。可是今天不一样,要是说昨天,李世民躲一躲,是因为自己面子不好看,还情有可原,但是今天可不是那么回事了。在不久前,有黑火药在东宫爆炸,这件事的性质可不一样。“魏大人,陛下真的是病重,这不,王御医都被咱家带来了,是担心各位大人过多担心。”王德一把将王御医推到身前,肯定的说道。“哦?王御医!”“魏……魏大人,王总管说的是真的,陛下身体不适,今天恐怕是不能朝了!”魏征把视线放在了王御医身,眼一瞪,王御医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那好,既然陛下病重,无法朝,那么本官代表众位大臣去看望一下,陛下现在在哪,还请王总管通报一声!”魏征深深地看了王御医一眼,转而看向了王总管。王御医差点没被魏征这个眼神吓死,这些大臣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一个的精。王御医也知道,自己被拉来是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大臣们不敢拆穿,可是心的怒意全都会发泄在自己身,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还睡着觉呢,被王总管在府邸给拉了出来。那可是大半夜,王总管闯进自己的府邸,王御医第一反应是有谁病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差事。“魏……魏大人,陛下病的十分严重,不能见外人,大…大人!”“王德!本官在这里等,这一次要是见不到陛下,本官哪里都不去!”魏征已经没有了理会王御医的意思,撩起官服,直接坐在了地,地面是石质的,冰冷的像是冰块。魏征的动作影响到了身后大批官员,跟着魏征的动作,全都坐在了太极殿前。在这时,宇哲在后面走少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魏大人真是铮铮铁骨啊!”“哦?林将军不是很看不魏大人吗!”杜如晦站在一旁,只觉得每一次见到宇哲都会给他一个莫大的惊喜,出了那么大的事,宇哲还显得如此从容,实在是太难得了。“末将一直很敬重魏大人,之前也只是政见不和而已!”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越过了杜如晦,走到了最前方,站在了魏征的身前。一眼望去,十分壮观,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大臣坐在了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里面不乏有鬓角斑白的老臣。这一刻,宇哲心里感慨,李世民之所以能够创造出贞观盛世这一迹,是因为有眼前这些大臣作为基础。“魏大人,坐在地时间长了会受不了的!”“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如何解释吧!”魏征抬起头,毫无表情的看了宇哲一眼,随即低下了头,闭了眼睛。“唉!”宇哲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王御医,“陛下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朝!”“这……”王御医慌乱的转过头。“林将军,之前王御医诊断了,差不多三天时间,陛下的身体该好转了!”王德面不改色,说完之后对着宇哲笑了笑,道。宇哲撇了撇嘴,不愧是李世民身边的人,脸皮的厚度也不一般。“魏大人,您也听到了,算是您坐在这,也要有三天的时间,别到时候陛下的身体好了,你们的身体却垮了,陛下这几天胡作非为的事情,可真没人管的了了,得不偿失啊!”“这……”宇哲的话让魏征心头一震,众位静坐在地的大臣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说的还真是那么个理,王德的意思谁都说的明白,李世民铁了心三天后在出来,要是这么一直坐下去,等李世民朝,先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最少也没有力气再揪住李世民的错误了。“算了,既然诸位大臣还是坚持,本将不多说了!”看着这些大臣犹豫的表情,宇哲耸了耸肩。“王总管,既然陛下的病情三天之后才会痊愈,那么本将三天后再来朝!”宇哲最先离开,他可不会在这浪费时间,对于李世民躲起来没有朝,心涌现出了些许感激。这是李世民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去查清真相啊。宇哲离开后,聚集在太极殿的众位大臣也陆续离开,盘膝坐在太极殿前的大臣们,叹息了一声,一大部分站起身来,对着魏征行了一礼,离开了皇宫。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魏征一人静坐在太极殿门前。“魏大人,您这是何苦啊!”王德也没想到,宇哲一句话下来有那么大的威力,这群顽固不化的老家伙全都被说服了。不过很显然,对于魏征来说还不够。魏征摇了摇头,透过门缝,神情深邃的看着太极殿内的龙椅。“不管陛下是真病还是假病,本官只是做自己该做的,这和陛下是不是三天后朝没关系,和本官身体是不是撑得住也没关系,不管是有什么原因,陛下既然做出这个决定,本官觉不允许,是这么简单!”王德神情变得严肃了下来,恭敬的对着魏征行了一礼。这才是魏征,也正因为这样的品性,才能成他的千古美名。“王御医,你在这守着,随时掌握魏大人的身体状况,三天后,陛下不会希望看到魏大人身体出现状况的!王德把这句话扔下以后,转身离开了太极殿的门前,留下了一脸蒙逼状态的王御医。王德之所以走的那么匆忙,是因为他还要去杜府,到李世民身边伺候,更要保护李世民的安全。王御医看着坐在地,闭目不语的魏征,差点没哭出来,心里开始不停的诽谤王德。天寒地冻的,白天还好些,晚怎么办,这三天可是要难熬了。宇哲离开后,直奔火药坊,李世民的反应让他意外,没想到李世民身在皇宫反应却那么快。在他穿过朱雀门,走在通往玄武门广场的时候,李邺嗣在玄武门的城墙走了下来。宇哲停下了脚步,李邺嗣靠近了过来,看着距离两人还有一些距离的大臣们,把头伏在了宇哲耳边。“将军,陛下现在不在宫里,陛下昨晚和王总管两个人躲到宫外去了!”“胡闹!你竟然让陛下独自出宫,现在长安城内有多危险!”宇哲脸色一变,对方晚还把黑火药在东宫点燃,要是知道李世民在皇宫外,还不得疯了。 第二百八十章开始审讯对于李邺嗣的话,宇哲深信不疑,李邺嗣现在被提拔到了禁军副统领的位置,按理说只管巡守后宫,但是宇哲做了甩手掌柜,李邺嗣在皇宫内其实承担的是禁军统领的职责,如果说有谁知道李世民的动向,除了王德得数李邺嗣了。“将军,不是末将不想,而是陛下不让,看陛下鬼鬼祟祟的,末将……”“鬼鬼祟祟?”“没错,因为有王总管跟随,陛下当年的勇武也是出了名的,末将才没有派兵跟随!”“王总管很强吗?”宇哲神情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当然,当年王总管跟随陛下的时候,已经内功大圆满了,那会儿,大唐刚刚立国,还处于乱世,寇建德派了江湖人士来必杀陛下,都是王总管一人挡下,后来遭人暗算,伤了下体,这才在宫里担任了总管之职!”“本将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王总管有多强,这是真的?”宇哲还是有些不信,以往看去娘里娘去的王德,会是高手。“将军,我爷爷说过,王总管曾经和虬髯客交手,不分胜负!王总管内功早已圆满,内息循环已成,若是特意隐瞒,谁也看不出他的深浅!”李邺嗣急忙解释,唯恐宇哲因为对于自己感觉的信心,失去了对于事实的正确判断。虬髯客可是风尘三侠的老大,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当年也是想要起兵争夺天下的人物。虬髯客从师昆仑奴,艺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世民后自愧气度不如,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虬髯客喜欢红拂女,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三人结为兄妹,将全部家产赠于李靖夫妇以帮助李世民统一天下。即便被李世民的气度所折服,但是不愿意屈居与人之下,独自一人流落江湖。王德与如此英雄人物交手而不分胜负,可见实力如何。宇哲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了自己离开妙玉楼时,总觉的身后有些不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看来,是李世民和王德在那里藏着,怪不得李世民反应的那么快,怪不得李世民不让人跟随,堂堂皇帝为了躲避群臣,溜出宫去逛青楼,会让人跟着才见鬼。“呼!”宇哲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王总管在宫里,陛下一定独身一人在外,你安排好宫里的防务,亲自带人跟着王总管,暗保护陛下!”“那好,末将这去安排!”李邺嗣领命而去,宇哲转身看着已经接近自己的大臣们,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人来的够积极,可是李世民根本不在宫里。宇哲能够大概猜到,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李世民会去哪里,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火药坊。此时火药坊的气氛无疑是凝重到了极点,黑火药被盗走,在东宫爆炸,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要是有心人抓住这一点,完全可以把责任扔到宇哲和这些人的身。火药坊里只多了四个人,分开看守,除了李元昌一直叫嚷,其他三位十分安静。尤其是钱进,虽说两处肩膀的骨头断裂伤已经被接,但是断骨之痛可不是他能忍受的,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宇哲到达火药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走进火药坊后,负责守卫火药坊的将士们全都在严阵以待。今天的黑火药配置工作,也被停了下来。“将军,他们都是分开看管,不会串通,现在怎么办!”祁队长看到宇哲到来后,松了一口气,道。要知道,他们抓的可是一个宗室王爷,两个三品大员,祁冷没有李邺嗣的家世,也意味着将要承受更大的压力。而且抓了这几个人,明摆着会承受各个方面所施加的压力,不过,既然宇哲来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赵国呢!”宇哲想了想,道。“赵队在巡逻呢,一会儿过来了!”祁冷看了看远处的巡逻队伍,道。“那好,等赵国回来以后,让他去审问钱进,问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将军,赵队会杀了他的啊!”祁冷瞪大了双眼,道。“不会的,现在对钱进最有威慑力的是赵国,还有,那个叫江柔的女子找回来了吗!”宇哲摇了摇头,道。“找回来了,她被关在钱家布庄的一处偏房里,没受到什么伤感,处默带着她去军校的训练地了!”“这样也好,现在也只有那里还算是绝对的安全!”真正能抵抗住所有压力,完整执行宇哲命令的,只有前身是玄甲军,现如今是特种战士的这支部队。这支部队性质是不受兵部节制,直接奉命于宇哲,而宇哲又直接受命于李世民。可以说只要宇哲下令,只有李世民发话才能扭转,否则的话,算是李承乾或是现在的兵部尚书说话都不好使。宇哲说完后,走到了火药坊里,被祁冷带回来的这几个人,全都被关在了制作黑火药的工作间里。工作间是分开的,作为临时牢房最为合适。宇哲在祁冷的引导下,独身一人来到了关押李元昌的地方。发生在妙玉楼的这件事,原本是一目了然的,一个富家公子哥有胆量设计赵国?而且,宇哲相信,李元昌也没有这个胆子,除非是受到了蛊惑,找到有恃无恐的理由。宇哲推开房门,进到里面的时候,李元昌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地,嘴唇干裂,脸色发白,喉咙处不停的吞咽着唾沫。晚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间屋子里嘶吼、吵闹,看守的将士丝毫没有理会李元昌的诉求,最终李元昌一滴水也没喝,不变成这样才怪。木门响动,李元昌猛的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映入眼帘的是宇哲面无表情的脸,李元昌张了张嘴,露出了一副哭还要难看的惨笑。“林……林哲,你敢私自扣下本王,这可是犯了死罪!”宇哲听着李元昌沙哑的声音有些意外,随即摇了摇头。“本将是不是死罪可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本将知道,要是你死在这里,本将只要呈汉王李元昌畏罪自尽的折子够了,汉王殿下,您说呢?”听着宇哲满怀杀意的声音,李元昌“噗噋”一声坐在了地,一整晚的嘶吼才发泄出来的恐惧,再次填满了心脏。要是宇哲真的把自己给弄死,那么不管事后宇哲会被怎么样,跟他也没关系了。“汉王殿下,想要洗脱谋反的罪名,把一切都说出来吧,你可别想脱身,本将不信,这件事会少了你的参与,钱进也在本将手呢!”“这件事本王也是一时糊涂,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可以告诉你,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哦?你还敢提条件?说吧,能满足你的本将绝不吝啬!”“本王…本王想喝水…”在这一瞬间,李元昌咧开了嘴,欲哭无泪。“这个要求很好,本将满足你!”宇哲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吩咐了几句,不大一会儿,有将士提了一大桶水走进了房间。宇哲在房间里没待多长时间,李元昌知道的并不多,李元昌一直是因为想要报复,提供了资源,具体的实施却什么都不知道。宇哲走后,有将士拿出了一份供纸,李元昌干脆利落的安了自己的手印,直到看着供纸鲜红的指纹,这才松了一口气。仿佛有了这一道指纹,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对于宇哲所说的谋反,李元昌都没有放在心,谁都明白这是一个找到了机会的借口,既然自己那么配合,宇哲应该不会再为难了。宇哲出来之后,看了看天的太阳,估摸着时间,这个时候昨天发生在妙玉楼的事应该也传遍了,扣住这几个人,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可以说,李世民藏了起来,那么,整个长安的力量,都会压在宇哲的身,而且这个时间会很快,留给宇哲的时间并不多。对于贺兰楚石,宇哲并没有询问的兴趣,李元昌都交代了,他因为和贺兰楚石都是李承乾一方面的人,所以他私下调了大理寺的衙役,贺兰楚石根本不知道。那是因为李元昌知道,贺兰楚石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私底下出手的。宇哲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关押弘之策的房间。房门打开后,弘之策正面对着墙面站立着,听到了门轴摩擦声的时候,弘之策转过了身,看着眼前的宇哲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林将军,这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但是却是第一次单独交谈,我一直期待着与将军面对面交谈一次!”“是吗,可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本将却很厌烦!”宇哲摇了摇头,道。“哈哈哈,林将军果然痛快,我对于你同样很厌烦,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踏了一条不归路!”弘之策疯狂大笑,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在眼角掉落,整个人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极为惨烈的暴虐、混杂的气息。“你真可怜!”宇哲的眼神了出现了些怜悯,“你的才学很优秀,但是你走错了路,读书人应该像是魏征大人那样,一身正气,即便没有我,你还是会踏不归路!”“是啊!不过我还是恨你,所以你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你想知道的,这一次,是我赢了你!”弘之策说完后,惨然一笑,脸色发生了剧烈的颜色变化,一丝乌黑的血迹,在嘴角滴落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闯入者杀弘之策倒在了地,嘴角的血液呈现着乌黑的颜色,脸色发青,显露着得意的笑容。宇哲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很明显,弘之策一直在利用李元昌,利用李元昌的身份和影响力,甚至通过李元昌影响到了大理寺和李承乾的力量。而弘之策背后的人是谁,随着他的殒命,再次断了线索。宇哲没有想到弘之策竟然那么恨他,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才给了弘之策服用毒药的机会,而这毒药,明显是弘之策自己掐着时间,感觉自己快要来的时候才服下去的。宇哲出了房间后,叹了口气,“罢了,总会抓住你们的,你们的谋求不小,一定会再次出现的!”“将军,怎么样了!”宇哲进去还没多长时间,那么快出来,而且情绪看去有些低迷,让看守的将士们有些疑惑。“去把他的尸体收敛了,妥善放置,等这件事情一过,好生安葬吧!”“尊令!”宇哲点了点头,向着关压长孙顺德的房间有去。长孙顺德出面拉着程咬金喝酒,给大理寺的衙役冲到妙玉楼的时间,不然的话是金吾卫的士兵先冲进来了。长孙顺德的参与,才是宇哲心里最在意的,因为长孙顺德手里有兵权,而且长孙顺德身后站着的是长孙无忌。杜如晦曾经说过,他的毒也许和长孙无忌有关系,虽说自己相信长孙无忌对于李世民的忠诚,但是现在想来,长孙无忌忠诚的只有李世民一个人而已。在宇哲准备进入长孙顺德所在房间的时候,一名禁军将士跑了进来,看去十分焦急。“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和长孙大人亲自来要人,还带着一队士兵,祁队快顶不住了!”“预想来的要快!”宇哲点了点头,在关压长孙顺德的房门前停顿了片刻,转身向着火药坊的外面走去。祁冷的确能挡得住来自外界的压力,但是既然自己在这,那么没有必要让祁冷去抗。火药坊。李承乾和长孙无忌阴沉着脸,双方已经抽出了兵器,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祁冷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渍,却一步不肯后退,直到火药坊的大门被打开,宇哲出现在众人面前,祁冷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林哲,你好大的胆子!”李承乾看到了宇哲之后,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了一步,眼神里的恨意已然丝毫不加以掩饰。“末将林哲,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孙大人,不知太子殿下何处此言!”“林哲,你有什么资格私自擒拿孤的叔父和贺兰楚石,你这是想要造反啊!”宇哲摇了摇头,视线在长孙无忌身一扫而过,心里暗骂,“真是个老狐狸,站在李承乾后面一言不发,让李承乾打头阵,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方向都找不到他身。”“林哲……”李承乾看着宇哲满不在乎的样子,浑身开始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殿下,你说的这两人,涉嫌谋反,末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陛下做出决定前,火药坊谁也不能进,殿下,太子府的爆炸也许和他们几个人有关,还请殿下谅解!”宇哲摇了摇头,态度变得十分强硬。“林哲,你疯了吗,孤的叔父和贺兰大人会刺杀孤,笑话,你连借口都不会找!”李承乾怒极而笑,整个长安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像李承乾所说,无论谁听到这一结论,都是笑话。“林哲,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位亲王,两位三品大臣,这是多大的罪过!”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自从宇哲出来以后,原本阴沉的表情转化成了满脸笑意,一点也不像来兴师问罪的样子。“长孙大人,没有陛下圣旨,末将不能放人,不过末将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管孰是孰非,三天后的太极殿,一切都会有一个定论。”“林哲,孤现在要把人带走,你还敢把孤也拿下不成!”李承乾死死地盯着宇哲的双眼,向前迈出了一步,与此同时,宇哲双目凝实,反手抽出了祁冷腰间的那柄陌刀,狠狠的插在了地。厚重的陌刀在石质的地板生生砸出了一道缝隙,清脆的撞击声让李承乾浑身一抖,再次看向宇哲的时候,眼神已经充满了骇然。“林哲,你敢对孤动手!”“火药坊属军方重地,李元昌等人涉嫌谋逆,任何胆敢擅闯火药坊之人,视为同犯,杀无赦!”宇哲咧开嘴,看着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的李承乾,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够了!”长孙无忌伸出手搭在了李承乾的身,阻止李承乾再次前的动作。“林哲,把摊子铺的那么大,本官倒要看看,三天后你怎么收尾!”“不劳长孙大人费心,好走、不送!”“哼!”即便以长孙无忌的城府,此时也忍不住冷哼一声,拉着李承乾转身离开了火药坊。长孙无忌很清楚宇哲手下这一队士兵的实力,即便是强行攻击,也不可能留住他们,而且事情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祁冷,这三个人的安全一定要注意,要是伤了谁,我们可完全陷入被动了!”看着长孙无忌和李承乾离去的背影,宇哲知道,这一次真是把两人给得罪死了,李承乾还好说,只是长孙无忌那里,以后需要时刻戒备了。“将军,要不要把其他兄弟们都调回来?”“派人去吧,尽早回来!”“属下遵令!”祁冷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宇哲之所以做到如此地步,完全是为了赵国,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现在事情闹大了,大到谁都掩盖不下,若是宇哲直接把赵国推出来,一点都不会被波及到,但是宇哲没有,他用了最为激烈的方法把这件事扛了下来,即便原本赵国做错了事情。是因为这样,祁冷才会如此死心塌地的执行宇哲的命令,即便这个命令是挡住当朝太子和最有权势的国舅爷。宇哲回到火药坊内,走进了关押长孙顺德的房间。长孙顺德正坐在房间内,闭目养神,宇哲进来后,长孙顺德睁开了眼睛,里面露出了一副嘲讽的神色。“林哲,你把本将关的时间越长,你越危险,本将倒是不舍得离开了!”宇哲摇了摇头,“你没有资格说离不离开,本将也没有打算放你走,刚才长孙大人和太子殿下都来了,可是他们进不来!”“林哲,你这是在玩火!”长孙顺德眯起了眼睛,里面闪过了一道寒芒,道。宇哲看着眼前的长孙顺德,有些意外,带兵过战场的将领是不一样,李元昌强多了。“那看看,这把火是烧死我,还是会烧死你了啊!”宇哲看到长孙顺德表情,知道在这里什么都不会问的出来,最终,深深地看了长孙顺德一眼,转身离开的房间。宇哲走后,长孙顺德身体一软,长舒了口气,衣服里已经被汗水打湿。“林哲,你到底有什么底气,到了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保住赵国的问题了,而是你也陷了进去!”宇哲出了房间后,赵国正在外面等着,赵国看着宇哲严肃的表情,惭愧的低下了头。“将军……”“钱进都说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宇哲直接开口打断了赵国的话,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赵国,一丝黯然在脸一闪而没。“将军,钱进全都交待了,是李元昌为了打击将军,所以才通过他做了这一切,都怪我太过于冲动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再说了,起因还是在本将身!”宇哲对于钱进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十分清楚,之所以让赵国亲自审问,是让赵国知道这一次的教训。这些人都被弘之策利用了,计划缜密,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有利无害。不过他们死也想不到,在妙玉楼那天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被李世民亲眼看到,亲眼看到和别人汇报完全是两码事。如果说宇哲之前,只是凭借着钱进的口误殊死一搏,那么在他得知李世民不在皇宫的时候,心底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李世民是带兵出身,赵国是他亲自建立玄甲军里的队长,对于这群兵的秉性,李世民最为了解,孰是孰非会有所决断。更何况李元昌和钱进都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对于宇哲来说,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现在唯一麻烦的,还是赵国放纵别人进入火药坊,黑火药在东宫爆炸,不管有什么理由,赵国确实已经犯了军法,而且相当严重。怕有人那这件事做章,甚至到时候强行把脏水泼到宇哲身,别忘了,还有一件事,这些大臣们还猛足了劲,参奏宇哲隐瞒婚约的欺君之罪呢。宇哲早把这些言官御史得罪惨了,再加李世民每一次都在一旁看笑话,这些御史们心里憋着一股气,在释放出来的时候,会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因为他们代表着全国的学正统,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会被扩散到全国各地,要是全国学子们在组织起来,弄一个万民表什么的,那好玩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爆炸的只有一包李承乾被长孙无忌拉走以后,一直走了很远,完全看不到火药坊的时候,长孙无忌才松开了手。“舅舅,你干什么要拦住孤,孤不信,他林哲真敢下手!”李承乾一脸狠厉,对着长孙无忌大声嘶吼道。“他不会杀了你,但是他会把你扣起来,你可知道,你是一国储君,若是被林哲拿下了,威严尽扫,这个代价你是否承受的起!”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道。“孤乃是一国储君,他不敢,整个大唐也没人敢!孤不能退,更不能在林哲面前退!”李承乾的脸憋得涨红一片,一想起宇哲陌刀落在地板的动作,心里涌现出了一阵愤怒。“他为何不敢,现在他说怀疑汉王他们参与到了谋反之罪,占据了制高点,你如此强硬的和他要人,陛下得知后会怎么想,他毕竟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禁军统领!”李承乾猛然抬起头,长孙无忌的话让他反应了过来,宇哲可是李世民的人,做的所有一切都只对李世民负责。现在闹得那么大,李世民却躲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这三天是李世民给宇哲争取的时间,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最后宇哲的做法得到他的满意,那么宇哲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李世民还会帮他担下这一切。这样来说,刚才硬闯火药坊,宇哲没有把自己拿下,还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李承乾想到此处,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群苍蝇那么恶心。“让他们在林哲手里待三天吧,放心,这三天的时间,看看林哲怎么折腾吧!”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最终转身离开,留下了李承乾一人。李承乾神色变幻,看着火药坊的方向,在这里整整呆滞了半个时辰,直到一队人马在身旁呼啸而过,李承乾才反应了过来。看着在身旁经过的那队人马,狠狠的啐了一口,“林哲,三天后,孤看你怎么解释!”那队人马,是之前李业诩带着看守倭寇使团的,程处默和程处亮送江柔去了终南山,还没有回来,李业诩不知发现了什么,焦急的赶往火药坊,连自己在李承乾的身旁经过都没有注意到。李业诩来到火药坊的时候,火药坊周围一片寂静,进入了火药坊,宇哲正在围着火药坊查看。“林哥!”“怎么,出了什么问题吗!”宇哲看到李业诩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在妙玉楼的那天晚,在服部一郎走后,宇哲对于倭寇使团产生了很大的戒备心理。能够挡得住赵国的奋力一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到的。“林哥,今天,整个使团一个人都没有出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有出来打探消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你有什么发现吗?”“林哥,之前跟踪服部一郎的时候,好多次兄弟们都被甩掉了,那天晚不是说有人趁乱潜入东宫刺杀太子,有这样本事的人可不多!”“总是跟丢?”“林哥,这不是觉得丢脸吗,兄弟们也在和自己较劲,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你去找祁冷,把昨天晚去追踪火药去向的那三个兄弟找来!”“林哥?”“昨天晚,他们在追踪的过程受打了狙击,摆脱麻烦追到东宫以后,火药被引爆了,敢拿着黑火药闯入东宫,怎么可能废物到刚潜入大门被东宫六率的人拦住,一定是因为闹出了动静!”“林哥,你是说最终刺杀太子的和偷黑火药的是一伙,还有一伙在半路拦截,所以黑火药才会在东宫大门被引爆?”“是啊,这一下全都弄明白了,看来倭寇使团里真是不简单啊!”“不可能吧,那些小矮个子,能有这么厉害的手段?”“是因为是他们,才有在暗跟随、摆脱我们将士的可能!看来倭寇使团也是盯了黑火药,弘之策的计划,倒是让他们渔翁得利了!”“林哥,他们真有那么厉害?”“他们很快厉害不了了,去吧,看来我还要亲自去鸿胪卿,见一见小犬了啊!”李业诩扭头去找人,宇哲神色凝重的向着火药坊的大门处走去。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连倭寇使团也参与了进来,整个长安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一团团的粘连在一起。这三天时间注定会在平静度过,这三天时间的平静必然会酝酿出一次巨大的爆发,现在看到底谁能撑得住了。很快,李业诩带着那三名兄弟在大门处汇合了宇哲,向着鸿胪卿所在的方位走去。………………立政殿。张玲珑在为长孙皇后轻柔着肩膀,在长孙皇后的头顶,扎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银针的尾部不停地颤抖,长孙皇后微眯着眼睛,脸色红润,神情平稳。“呼!”整整过了半个时辰,长孙皇后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一口浊气,张玲珑将银针取出,放回到了针裹了。“母后,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城里都快乱套了,现在整个朝廷都盯了林哲,您快想想办法啊!”直到此时,高阳才走前来,拉着长孙皇后的衣袖,道。“公主殿下,娘娘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张玲珑不满的皱了皱眉,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林哲怎么会变得如此被动,你有婚书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要不然干脆毁掉,父皇下旨后,你把婚书拿了出来,一下子把压力全都扔在了林哲身,你到底安得什么心!”高阳怒瞪着张玲珑,性格里的泼辣之色完全发挥了出来。“高阳,闭嘴!”长乐站在一旁,一双眸子一直盯着张玲珑的双手,张玲珑每拔出一根银针,心里的紧张便减弱一分,唯恐高阳的话会让张玲珑出了什么差错,直到银针全都被拔出,长孙皇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即便如此,长乐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那么长的针,一下子扎在脑袋里,谁看着都会感觉渗人。“长乐姐姐,你干嘛帮着她说话!”高阳嘟起嘴,眼睛里变得晶莹,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你应该感谢玲珑,如果这份婚书早公开了,那么父皇不可能把你指婚给林哲,只有你,最应该感谢玲珑!”“你胡说,现在都闹成这样了,魏征还在太极殿门前坐着呢,你们都护着她,你们都护着她!”“高阳!”长孙皇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高阳身前,威仪尽显,高阳看着眼前长孙皇后的神情,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她还从没有见过长孙皇后如此严肃的样子。“长乐说的没错,是因为这份婚书没有提早出现,所以你才有了嫁给哲儿的可能,虽说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总归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如果这份婚书早被世人所知,你作为公主,不可能被指婚给一位已有婚约的人,你连这个解决的方法都没有得到的资格!”“母后,我……”“够了!你可知道这份婚书是在什么情形下写下的,张老为了大唐西北一方的百姓,以身试毒,主动感染瘟疫,在临死前把玲珑托付给了林哲,凭这一点,这份婚书的重量起你指婚的那道圣旨都要重,不要在无理取闹了!”高阳变得有些茫然、不知所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长孙皇后,最终视线落在了张玲珑的身。“也是说,父皇会收回指婚吗,不行,我要去找林哲,母后,您给我一道旨意,让我出宫!”“你父皇会不会收回指婚,要看各方的态度,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哲儿的态度,你要相信哲儿,他会处理好这一切,在这期间,不要再去给他添乱了!”长孙皇后说着,在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奏折递到了高阳的眼前。这道奏折一直被长孙皇后攥在手里,奏折表面已经被汗渍印湿,出现了一层褶皱。“这是?”“这是兵部侍郎侯君集的奏章,陛下不在,侯君集直接把奏章送到了哀家手里,这份奏章是奏请陛下撤了哲儿禁军统领一职!”“侯君集?他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高阳瞪大着眼睛,眼角处还有泪水的残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一个信号,以往哲儿在军方得到的大多是支持,现在不一样了,侯君集是陛下最信任的将领之一,会对陛下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在这种时候,你不要胡闹了,玲珑一定会嫁给林哲,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你如果还想要跟着林哲,必须接受这一点!”“可是……可是……”高阳有些茫然,有些不甘。“玲珑和隐娘不一样,你能接受隐娘,是因为隐娘最多只能为妾,而玲珑要明媒正娶,对吗!”长乐走前来,轻轻地擦拭着高阳眼角的泪水,道。高阳抬着头,躲过长乐的擦拭,满怀敌意的看向张玲珑,“哼,林哲这个大混蛋,四处招蜂引蝶,看我会饶的了他!”高阳说完以后,再次瞪了张玲珑一眼,仿佛是在宣誓主权,随后“蹬蹬蹬”的跑出来立政殿。“玲珑,高阳是因为她的母妃,所以心里敏感,你不要放在心。”高阳走后,长乐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玲珑身旁,柔声道。“殿下,其实你……心里才是最痛苦的吧!”张玲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长乐,轻声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药师惠子的诱惑张玲珑的话让长乐神情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高阳那丫头,是身在福不知福,我做梦都想和她交换一下位置!”长乐眼底深处的坚毅,调侃般的语气,让张玲珑心里震撼,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对于宇哲的怨愤。不过张玲珑很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渊,想要迈过深渊,这一生基本没有任何希望。“玲珑,你去吧,不是还要回曹府照看曹姐姐吗,要是看到哲儿,告诉他一声,小心侯君集,这个人若是决定出手,一定会搞得天翻地覆的!”“嗯,那玲珑回去了!”张玲珑行礼,退出了立政殿。这两天张玲珑每天要在立政殿和曹府跑好几趟,整个长安城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长孙皇后的情绪虽说没有太过于剧烈的转变,但是压抑的气氛还是让长孙皇后犯病的几率提升了很多。曹夫人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复,张玲珑这两天不停地往来于这两个地方,早已是身心俱疲。………………长安城内,各方大佬在朝被赶回来后,全都安静了才来,除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去火药坊要人以外,其他大臣们全都在观望。算是有所动作,也是在暗地里进行。在早,兵部发出了一条命令,任何军队之人,在得到兵部允许之后,不得进出长安城内。侯君集返回长安之后,直接被任命为监门卫大将军,掌诸门禁卫及门籍,除了皇宫的大门之外,掌管了长安城所有门禁的把守。侯君集掌管监门卫,本身又是兵部侍郎,即便是李靖也不好阻拦,这道命令被执行了下去。宇哲正在前往鸿胪寺的路,根本不知道,在终南山训练的特种队将士们,无法进入长安城了,若是强行进城,只能授人以柄。鸿胪寺。距离一次来这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宇哲确实是想要把倭寇使团给晾一晾,后来忙着忙着把这件事全都给忙忘了。进入鸿胪寺后,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再次来到了倭寇使团所居住的地方。小犬和药师惠日在里面等待,与一次不同,两人的身后还多了一个服部一郎。“林将军,你这一下子把我们在鸿胪寺囚禁了一个多月,贵国对待来使的礼仪还真是特殊啊!”小犬的语气完全不是兴师问罪,仿佛是在和老熟人打着哈哈,脸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意,看的宇哲一愣一愣的。怎么一次还那么高傲,这完全转变态度了?宇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唯恐被小犬贴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小犬的态度,宇哲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服部一郎。“我们又见面了!”“服部见过将军,能让将军记得在下,是在下的荣幸!”服部的汉语说的有些拗口,并不像小犬和药师惠日那么流畅,不过宇哲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在服部一郎话音落下后,宇哲双目一凝,整个身体像是一枚炮弹,毫无征兆的向着服部一郎冲了过去。服部一郎仿佛早准备着宇哲的攻击,身体诡异的向着一旁扭曲,双方纠缠在一起,服部一郎的动作每一次都仿佛能够超越人体的极限,不管是躲避还是攻击,总能恰到好处,看的跟随宇哲来到鸿胪寺的三位兄弟神情一凝。要是换成他们三个场,恐怕已经被这样的战斗方式打败了,要是三个人一起,也许还能保住平局的状态。服部一郎的身体很柔软,好似身体的关节能够随意拉伸,攻击到原本无法触及到了人体死角。宇哲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服部一郎用这样的方法挡了下来,渐渐地,服部一郎开始扭转被压制的局面,最终,两人各自后退,相互对视。“林将军好身手,能够把在下逼到这种地步,你还是第二个!”服部一郎神情严肃,道。“哦?第二个,不过本将从来不喜欢做第二名,一招决定胜负如何?”宇哲轻轻一笑,心底已经确定,眼前的服部一郎确实有着真材实料,即便是在他前世执行任务所遇到忍者之,也绝对能数到一流。唯一不能相的,服部一郎现在所使用的招数太过于粗糙了,根本无法和后世的忍者相,毕竟,那是经过了时代的发展,磨砺出的力量。“林将军,你想一招击败我吗,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她也做不到!”“不试试怎么知道!”宇哲笑了笑,右脚猛然踏向地面,身体呈一个诡异的姿势相片冲了去。这一瞬间,服部一郎瞳孔一缩,大惊失色,身体横移,想要躲开宇哲势在必得的一击。“嘭!”一道闷响声随之响彻,在众人惊愕的眼神,宇哲一拳轰在服部一郎的胸口。好像宇哲的拳头停在了那里,而服部一郎自己撞了去,服部一郎被这一拳打飞了出去,在半空一个翻滚,勉强使自己站立在了地面。“你会我服部一族的体术,不,你的体术我服部一族更强、更精准,难道……难道你是我服部一族的前辈!”服部一郎震惊的向前走了几步,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被鲜血浸染。宇哲不由得撇了撇嘴,自己在前世没少和日本的特殊部队打交道,见的多了自然能来两手,更不用说如何破解了。刚才动手,完全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三个兄弟看一看,确认一下当天晚是不是他们在暗捣鬼。现在看来,已经确定了,只不过当时并不是服部一郎,若是服部一郎的话,自己这三个兄弟还真不一定拦得住。不是说服部一郎多厉害,而是他使用的体术太过于诡异,如果不是实力相差太多,很容易招了。“林将军,你这是何意,你是来像我们展示武力的吗!”即便是以小犬的心理,此时也有些忍耐不住心的怒意,怎么说自己也是代表一个国家出使的。不过这还不是让他最为慌乱的原因,他慌乱的是服部一郎一招被打败了,服部一郎可是他们的护卫忍,即便在倭寇国内,也是最拔尖的。“犬桑,林将军只是和我切磋一番!”服部一郎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宇哲的眼光已经完全转变,散发出了阵阵火热。“好了,本将知道服部君身手不凡,所以见猎起心,并不是可以冲突!本将这一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看看贵方在生活有什么需求,二是传达一下我大唐陛下的问候!”宇哲看着小犬强忍着怒意的表情,不由得撇了撇嘴。这才多大点委屈,连弱国无外交这么简单的话都不懂,前世的时候某国号称全球霸主,做出的嚣张事多了去了。“原来如此,那请将军屋里请吧!”小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让开了身体,道。“嗯,那好,我们去里面谈!”宇哲直接走到了院子里,这整片的院落范围很大,是鸿胪卿为了国外来使所安排住处的地方,由于小犬来使的时候,其他国家的使团基本已经回去了,所以这里显得十分安静。在小犬和药师惠日的带领下,宇哲来到了一处房间,这处房间在倭寇使团居住院落的最深处,房间的门被打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散发而出,宇哲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浑身的细胞都散发出了一阵舒服的轻吟。“这是……”“呵呵,将军请进!”小犬最先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四个席位,完全是按照倭寇风格的摆放。宇哲嗅着房间里的檀香味,走到最里面的位置,跪坐了下来。这个动作,让服部一郎的神情一顿,“将军,你果然是我们家乡之人。”宇哲是故意做出倭寇平时会客的动作,为的是混淆,果然,小犬和药师惠日的眼神里全都散发出了疑惑之色。宇哲的动作十分标准,算是曾经见过的,如果不经常做,也不可能如此规范。“看来林将军对于我倭寇还是十分了解的!”小犬对于服部一郎的说法唾之以鼻,但是对于宇哲的动作,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备。“只是听说过罢了!”宇哲摇了摇头,再次对着空气嗅了嗅,一股特的香味涌入鼻翼,这股香味不是并不是刚刚进入房间时的那种檀香,更像是体香。只是这股香气融入在檀香,十分隐蔽,而且给人很好的感触,宇哲不由用力吸了一口,脸浮现出了一阵痴迷。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壶清茶,走到了宇哲面前。女子轻轻跪倒,俯下身子,将手的清茶倒在宇哲身前的茶杯里。胸前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映入眼睑,那股特的体香更加浓郁,女子端起清茶,饮进了自己的嘴里。两片嘴唇晶莹红润,仿佛樱桃般诱人,女子抬头,娇躯完全揉入进了宇哲的怀里,两片红唇贴到了宇哲的唇,清茶缓缓地渡了过去。良久,唇分,女子精致的脸颊和宇哲分开了些距离,流露出一阵妩媚的笑意。“奴家惠子,见过将军。”惠子的声音很饱满,带着一股吸引人心的力量,她的汉语发音十分标准,若是只听声音,和生活在长安的人完全没有什么区别。此时,宇哲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瞳孔扩散,脸浮现着一片痴迷。 第二百八十四章上朝“你的身体,好香……”宇哲露着一副痴迷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着。“呵呵,服部桑,你看到了没有,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会这么轻易了惠子的幻术!”小犬看着宇哲迷茫的神色,得意的笑了笑。“犬桑,惠子的幻术不可捉摸,连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躲得过去,林将军躲不过也属于正常吧……”“好了,该问的快问,这位林将军是心绪坚定之人,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的!”药师惠子看着服部一郎不肯服气的表情,娇声道。服部一郎赶紧转过头,依偎在宇哲怀里的药师惠子,让他心跳一阵加快。小犬与药师惠日相视点头,小犬随之站起身来,沉吟了片刻。“林将军,贵国的皇帝陛下打算何时接见我们!”宇哲抬了抬头,瞳孔里完全没有焦距,仿佛本能的张开了嘴。“陛下估计已经忘了倭寇来使这件事,本将不提,陛下永远不会接见!”“哦撒嘛!”宇哲的话让小犬一阵气急,原本还以为是唐朝的皇帝想要打压一下自己,却没想到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犬桑!冷静,机会难得,还是先问出需要的情报吧!”药师惠日一把按住小犬,道。“犬桑,这位林将军现在还游离在我的幻术和现实的边缘,所以我都不敢起身,你要是让他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可要提前清醒了啊!”药师惠子说着,像条蛇一般,在宇哲身扭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抬起头再次吻到宇哲的唇。这一吻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药师惠子仿佛有些缺氧般剧烈喘息,胸前的和服不停地被鼓起,紧紧贴在宇哲的胸口摩擦着。“真是个妖精!”服部一郎完全转过了身体,脸色涨红,恶狠狠地说道。“咯咯咯。好了,快点吧,不然我得进行最后一步才能在控制住他了!”“犬桑,快点问!”药师惠日脸色巨变,道。小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林将军,黑火药的配方是什么?”宇哲的眼神依旧迷茫,听到这个问题后整个人停顿了下来。宇哲的动作让屋里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唇部位。“本将不能说,黑火药威力巨大,只能掌控大唐手里,绝不能外传!”“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已经陷入到你的幻术了吗?”小犬看向药师惠子,不满的问道。“犬君,你的问题触动了他心里最为警觉的问题,他这是本能的反应,快点,他马会陷入沉睡,随后会醒来了!”药师惠子有些焦急,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黑火药的配方!”“除了本将,只有陛下知道黑火药的配方!”“好了,林将军,你会安排我们会见大唐陛下的对吗,还会为我们争取些利益!”小犬说完后,药师惠子凑到宇哲耳边,轻轻的吻着耳垂,粉嫩的舌尖在耳垂轻点着,语气很轻昵,像是情人间的耳语。“会!”“那好,将军睡吧,睡醒后,除了你最后的承诺,所有的一切你将全都会忘记!”药师惠子说完以后,伸出葱白的手指在宇哲的鼻尖点了点,随后在宇哲的怀里慢慢的站了起来。药师惠子站起来后,宇哲脑袋一沉,鼻翼间响起了淡淡鼾声。“犬桑,瓦达西瓦……”在宇哲沉睡的这一段时间,这几个人叽里呱啦的讨论了起来,说的全都是倭寇语。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宇哲的鼻翼里发出了一阵舒服的喘息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这一瞬间,讨论声戛然而止。“小犬先生,抱歉,本将刚才竟然睡着了!”“无妨,林将军是太过于劳累,休息的如何?”“这一会儿让本将感觉神清气爽,这样吧,本将先行告辞,去安排贵使团觐见陛下的事宜!”“那好,那有劳将军了!”小犬面色一喜,站起身来,道。“本将告辞!”宇哲点了点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对着药师惠子笑了笑,才走了房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惠子,要是让他说出黑火药的配方,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有可能!”小犬送着宇哲离开了房间,药师惠日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房间里,看着在收拾宇哲所使用茶具的药师惠子,道。“父亲,此人的精神力十分坚定,之前已经做到了极限,想要完全迷糊他的神智,只能使用药师一族的禁术,用女儿的身体去迷惑他,你确定要让女儿使用吗!”药师惠子的声音很平淡,甚至能听到一些淡淡的嘲讽。“不行,这个禁术只有你的第一次才管用,一生只能用一次,是要帮助皇女大人来迷糊原的皇帝的,不能用到其他人身!”药师惠日脸色阴沉,语气里难以掩饰心里的失落。“父亲,这个林将军不简单,你还是小心为好!”药师惠子手里端着宇哲使用的茶具,走出了房间,只剩下药师惠日一人留在了房间里,听着药师惠子临走之前的话,皱起了眉头。宇哲走出了房间,直接带着那三名兄弟离开了鸿胪寺。“将军,您打探到了什么,怎么您身有一股那么浓郁的香气啊,闻去之后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宇哲停下了脚步,笑了笑,“一些小把戏而已,无妨,那一包黑火药藏在了什么地方,本将已经知道了!”“哦?将军,那么为何不直接抢回来!”“你想什么呢,那里可是鸿胪寺,况且本将还不知道黑火药具体藏在哪里,不能在那里动粗,不然那些言官又有借口了!”“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吧!”“那当然,这样,你们去找鸿胪寺掌管使团名单的官员,打探一下,看看使团那位名叫柰子的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倭寇使团里不简单,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遵令!”三名将士点头,留在了鸿胪寺的大门前。宇哲走了几步,走着走着,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轻笑。“通过几种不同的香气,混合成**,再加简单地催眠手段,是所谓的幻术啊,起以前见到的还真是粗糙。他们所说的倭寇语言与前世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勉强还能听得懂。倭寇,果然从骨子里是一个不甘寂寞的种族。在这个时代,能施展出用味道迷糊人心的手段,也算是不错了,忍的真是辛苦,妖精!”宇哲一路都在感叹,而且是想起什么感叹什么,最终脑子里定格在药师惠子那具柔软的身体。宇哲并没有回火药坊,而是回到了曹府,这段时间曹夫人的病情很不好,他站在曹府的大门前,摇了摇头,驱散了脑袋里的想法,这才走进了府里。事情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已经极为明显了,除了因为弘之策死亡而断掉的线索,其他事件已经一目了然。宇哲回到曹府的时候,张玲珑正在为曹夫人喂药,曹夫人看到了宇哲回来后,气色明显变好了一些。最终,曹夫人在喝完药之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张玲珑和宇哲两人从都护府城回来以后,难得的独自相处。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天张玲珑觉得只是眨动了两下眼睛,过去了。黎明,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光线划破黑夜,宇哲身穿铠甲,步行着来到了玄武门前。玄武门旁的侧门刚刚打开,一些大臣陆续进入到玄武门内,这些大臣看到宇哲的时候,全都下意识的躲开了一些距离,像是躲避晦气。宇哲并没有在意,原本他在这些大臣面前没有什么好印象,来到了太极殿前,魏征依然在太极殿的大门前静坐着,王御医披着一层厚厚的大衣,在魏征身旁来回走动。在大臣齐聚后,“咯吱……”太极殿的大门被打开,魏征在王御医的搀扶下缓缓站立了起来。太极殿内,王德手里拿着一道圣旨,仿佛正在等着群臣到来,王御医扶着魏征第一个走进了太极殿,魏征的脸显得很虚弱,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锐利。“王总管,这三天下官费劲心思,总算是保证了魏大人的身体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魏大人已经非常虚弱,还是尽早好好休养。”“王御医费心了!”在此时,李承乾走了过来,扶着魏征来到了前方的一处座椅,魏征坐下后,看着李承乾恭敬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武百官已经到齐,可以说从来没有来的那么齐,有资格前来朝的官员,全都来了,太极殿里已经站不下,在太极殿的大门外,还站了两排,全都探着脖子,看向大殿里。宇哲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第一次见到了侯君集,与想象相差不大,和侯君涣很像,只不过侯君涣更加冷漠。宇哲没有过多的去注意侯君集,因为此时李世民并没有出现,而王德慢慢的打开了手里的圣旨。“王总管,既然众位大臣已经到齐了,那请喧旨吧!”王德点了点头,圣旨完全打开,“朕因身体不适导致无法朝,在朕养病期间,特许太子承乾代朕监国,由长孙无忌、杜如晦、李靖辅佐,施行君主权利,钦此!”旨意宣布后,众人表现不一,宇哲抬起头,眼神里渐渐浮现出了些狠厉,这是宇哲第一次没有看出李世民的目的。“李世民竟然还在躲着,让李承乾监国,不管李世民到底有什么想法,这一回可真是糟糕了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七宗罪王德读完圣旨之后,两个太监搬了一张小号龙椅,放在了李世民经常坐着的那张龙椅旁边,李承乾一撩衣摆,坐了下去。大臣们虽说颇有微词,但是对于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李承乾是储君,李世民不在的情形下,李承乾顶来这是必然的,没看到魏征坐在前面也什么都没说。李承乾坐下后,嘴角勾勒,看着身下站着的武百官,心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这个位置对于他的吸引力,没有真正坐在面,永远得不得君临天下的权利,即便是储君也不行。“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王德甩了甩手的浮尘,道。“臣等有事启奏!”李承乾话音落下后,一群大臣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仿佛唯恐自己慢了一步,被别人抢了风头。“安静,这里是太极殿,不是菜市场,把折子呈来!”李承乾拍了拍坐下的小号龙椅,看似严厉的大声说道。随后,大臣们安静了下来,只是手的折子一直处于递出来的姿势。王德走了下来,挨个把折子收起,拿回来放在了李承乾的身前。李承乾打开折子,仔细看了起来,这一摞折子不少,基本每位御使都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李承乾看的很仔细,这一摞折子整整看了一个时辰。宇哲在武将一列,位置十分靠前,可以清晰的看到李承乾强忍心激动的表情,那双眼睛仿佛是落在奏折, 其实一直在来回转动。像是前世的干部,在面对下级的时候,非得看一会书,批改些件,晾一晾你。“装.逼!”宇哲转了转眼睛,无奈的撇了撇嘴,嘟囔道。不过李承乾晾的时间有些长,不是李承乾性格稳重,而是看着折子里的内容,慢慢的看了进去,每看到一条,心都忍不住的振奋。即便下一本折子里,有重复的,也忍不住再看一遍。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李承乾放下了最后一本奏章,心满意足的松了口气。“这里有着武两方的奏章,却惊人相似,看来这已经成为不得不解决的麻烦了!”李承乾学着李世民平时的动作,沉声道。“太子殿下,是害群之马一定要除掉,留下来祸患无穷!”宇哲身前,侯君集站出队列,接住了李承乾的话。侯君集不但是李承乾在军方最强的力量,而且十分得到李世民的信任,掌管得是长安各处门禁,若是没有从心底信任,怎么可能掌控门禁。宇哲很清晰的看到,军方有一小部分递出了折子,其侯君集自己递出了两道。“那好,那孤除掉这个害群之马!”李承乾“啪”的拍到了身前的案桌,摞起来的奏章洒了一地,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去注意这些细节。“林哲,孤问你,你可知罪!”李承乾话音落下,整个太极殿产生了短时间的寂静,随即,发生了海啸般的声潮。“林哲,你可知罪!你可知罪!”“闭嘴!”声潮震动,一声大喝在声潮冲击而出,众臣惊愕,因为发出声音的不是他们早有所准备的李靖,而是站在官第二位,一直在沉默不语的杜如晦。杜如晦是宰相之首,不要说臣,即便是武将里也有一定的威望,他在当年也是一位马能提剑的儒将。“即便是林哲真的有罪,还没有询问,也没有定罪,你们敢在这里喧吵害群之马四个字,真是放肆,林哲现在还是三品武将,陛下亲自册封的禁军统领,岂能容许如此侮辱!”杜如晦的声音很果决,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也许会惹得其他人唾之以鼻,但是杜如晦不同。一生善于决断的杜如晦,原本有着常人所没有魄力,再加这些年在官积累的威望,这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讪讪的退回了原有的位置。这个时代可不讲究法不责众,真触犯到了,说给收拾给收拾喽,谁管你有多少人。“太子殿下,陛下命臣辅助殿下,臣受命,不敢退缩,还请殿下慎言!”杜如晦义正言辞,把李承乾怼的脸色变幻。最终,李承乾强行压下这口气,也是心里对于宇哲的恨意,盖过了这一切。“刚才是孤失言,不过这么多大臣的折子在这,总不会是胡说吧!林哲,你可知罪!”“哦?”宇哲慢悠悠的站了出来,先是对着杜如晦投出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才看向李承乾。“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罪过是什么,末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哼,牙尖嘴利,不过林哲,这一次你再怎么会说也跑不了了,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你想不认都难!”李承乾看着宇哲满不在意的样子,恨的牙痒痒。在不久之前,李承乾还想着把宇哲收为己用,直到宇哲在火药坊的大门前,那种不顾一切的态度,让李承乾完全死了心。宇哲耸了耸肩,看着散落在地的这一堆折子,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太子殿下说末将有罪,那么末将犯了什么罪!”“你听着!”李承乾手里抓着一个奏章,站起身来。“第一罪,隐瞒婚约,欺君罔,蒙骗陛下赐婚公主,导致陛下赐婚孤王,此乃欺君之罪!”李承乾话音落下,一步迈出。“其二,因私心,将张宝藏孙女张玲珑招进禁军,女子从军,前所未有,有辱皇家之风,此乃渎职之罪!”李承乾越说越兴奋,落下脚步的力量越大,甚至连残疾的那只脚,都看不大出来了。“其三,妙玉楼内,动手殴打百姓,钱家布庄在陇右旱灾时曾捐献了一千两,是有功商贾,此乃违犯军法之罪!“其四,特种队属下,赵国、程处默、程处亮,参与打斗,打伤打残大理寺卿执法人员,此乃放纵下属行凶,妨碍公务之罪!”“其五,孤王遭遇刺杀,黑火药在东宫大门内爆炸,此乃火药坊看管不严之罪!众所周知,火药坊是由特种将士亲自看管,是以加之,行刺本宫之嫌疑!”“其六,乱用谋逆之名,私自抓捕、囚禁,皇族宗室、朝廷命官,此乃越权、私设刑堂、威胁皇族安全的谋反之罪!”“其七,火药坊门前,威胁孤王,此乃大不敬之罪!”“林哲,有此七宗罪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孤王看你如何狡辩!”李承乾说完以后,已经站在了宇哲的身前,脸色狰狞,狠狠的把手的奏章向着宇哲的脸甩了过来。“哼!”宇哲伸手,向着脸袭来的奏章直接被抓在了手。“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这七条罪过本将担不起,既然是罪,拿出证据吧!”奏章被宇哲一把攥成了细细的一条纸棍儿,随手扔在了脚下。双方充满了火药味,众位大臣大惊失色,没想到宇哲在面对李承乾的时候,竟然如此硬气。没错,李承乾的确还不是君主,但是即便长孙无忌或是李靖、杜如晦他们,面对李承乾的时候,也会有必要的尊重。因为李承乾是将来的皇帝,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得罪了太子还会有好果子吃吗。你可以不亲近他,但是不能得罪他,不然等他登基后,来个秋后算账,谁都撑不住。“看,林哲已经失去理智了!”“没错,他慌了,现在应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给陛下看的,证明自己问心无愧!”大臣议论纷纷,宇哲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李承乾,丝毫没有退缩。“太子殿下,没有证据如此诬赖于本将,本将可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去御前状告!”“好你个林哲,你真以为孤王拿你没辙吗!先不说别的,孤王的叔父和贺兰大人、长孙将军,现在还在火药坊关着,你别急,监门卫的兵已经去拿人了,你的特种将士有多少在长安城内,能阻挡得住监门卫吗!”李承乾说完以后,得意的昂了昂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林哲,你的罪证,咱们一条一条来,孤王有的是时间!”“太子殿下,你这是在玩火!”宇哲瞳孔一缩,声音冷漠了下来,道。“大胆林哲,你这是在威胁孤王吗!”李承乾死死的盯着宇哲的眼睛,声音在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威胁?不,本将这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特种将士受本将指令,看管火药坊,任何想要强闯的人,都会被视作死敌,若是火药坊守不住,那么最终的结果是同归于尽,黑火药被点燃,方圆数里以内将会化作一点焦土,黑火药的威力,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宇哲话音落下,李承乾顿时面色如土,侯君集猛然跨出队列,凶狠的看了宇哲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快速的跑出了太极殿,不知去向。太极殿的众臣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侯君集无礼的举动,全都惊骇的看向宇哲,黑火药的威力在这个时代所产生的威慑力是无与伦的。连李靖的脸,也显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要是火药坊被点燃,那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候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不是有没有罪责的事情那么简单了。宇哲看着李承乾颤抖的双手,再次流露出一丝冷笑,“太子殿下,您说,本将调.教出口来的特种将士,会不会怕死!” 第二百八十六章舌战群儒“太子殿下,您说,本将调.教出口来的特种将士,会不会怕死!”宇哲的声音很果决,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没有宇哲点头,火药坊是进不去了,侯君集慌忙离开,是去阻止监门卫的兵强行逼迫火药坊交人,最起码,侯君集不敢赌。“林哲,太子监国,太子的话代表了陛下,现在太子让你交人,你还要反抗吗?”长孙无忌踏出队列,声音很柔和,听不出什么敌视的味道,更多地倒是像在提醒。“长孙大人多虑了,刚才的圣旨分明只是让太子主持今天的早朝,关于今天早朝的议题,完全可以代表陛下,但是命令禁军如何行事,可不再今天的早朝内容之。既然诸位大臣找出了那么多罪行,还是把罪证一并提交吧,本将也看看,到底是真是假!”李靖平静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李靖话音一落,武将这一方并没有任何反应,原本想要抬脚出列的张大亮,也讪讪的缩了回去。关于军方的事,李靖平时不开口,但是一旦开口,基本是定论。李承乾脸色难看,原本雄浑的气势,直接被宇哲看似不讲理的强硬所打破。“怎么,林哲做的这些事还要用什么罪证吗,全都已经是众所周知了,还是说他和张姑娘的婚书是假的,发生在妙玉楼的事也是假的,汉王的确被关在火药坊吧!本官还要为他添一条罪证,钱家布庄为商仁厚,林哲却让他的兵封锁了布庄,在布庄内强行抓走了一名女子,哼,身为禁军统领,竟然明目张胆的派兵强抢,怎么,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吗!”萧瑀一甩衣袖,走出了队列,嘲讽道。萧瑀的话引起了两种不同的反应,对于发生在妙玉楼那一晚所有的事情经过,军方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可以说,要不是现在程咬金的金吾卫还围着钱家布庄,现在的钱家布庄早被砸的一干二净了。但是其他人可不管那些,尤其是那些抠死理的老古董,妙玉楼已经把江柔卖给了钱进,他们可不管过程,最起码是完全合法的,看去宇哲派人带走江柔还真是强抢一样。“萧老家伙,你……”程咬金气急,急吼吼的想要站出来,却被一旁的李绩一把按住的肩膀。“知节,没你的事,在一旁好好看着,不要轻易插话,否则会越来越复杂!”程咬金转头,看着李绩正在对自己摇头,掂量了一番,压下心的怒意,一下子把脸扭到了一旁,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哼!”萧瑀看到程咬金退了回去,心虚的冷哼了一声,他还真怕程咬金出来胡搅蛮缠,所以分明是程咬金的金吾卫围的钱家布庄,萧瑀也刻意淡化不提,全都推在了宇哲的身。其他人也没人反驳,因为归根结底江柔是程处默带人接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宇哲发出的指令。“萧瑀,你记住,你姐姐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返回长安,是因为林哲的左前锋军,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吧!”李绩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萧瑀却听得很清楚,萧瑀脸色一沉,把头扭到一旁,根本没有理会李绩的意思。“太子殿下,请你做主,判罪吧!”“请太子判罪!”臣一列“哗啦”站出来了一大半,跪倒在了地,张大亮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武将们,咬了咬牙,抬头看向了李承乾。李承乾面露喜色,跪在眼前的大臣越多,心底越兴奋。最终,李大亮犹豫了许久,还是一步迈了出来,跪在了众位大臣的身后。“既然如此……”“咳咳。”李承乾深呼了口气,刚刚开口,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所打断,不由得转头看去。只见魏征强撑着站了起来,魏征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干瘪,咳嗽声十分剧烈。“太子殿下,林哲是三品大将,陛下亲自册封的禁军统领,不受兵部节制,直接对陛下负责,想要定他的罪,一定要让他心服口服,才能服众与天下!”魏征说着,挣扎着推开了王御医,转身面对着宇哲,眼神极为复杂。“林哲,殿下所说的这七宗罪,还有众所周知的罪证,你可还有什么辩解!”宇哲对于魏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意外,他最意外的是魏征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会为他辩解,以及眼神深处那一抹复杂的眼神。“好!”宇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发现,自己在魏征的面前竟然有些迷失,眼前的魏征随时都会倒下,却依然在坚挺的站着,完全震撼到了他的心灵。“魏大人真是多此一举,事实已经那么明显,还要分辨什么,林哲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要是让他找到什么借口,麻烦了!”“本官但是觉得魏大人所说在理,如果真是证据确凿,还怕他找出什么理由吗!”众位大臣对于魏征做法做法褒贬不一。宇哲看着满朝武各不相同的表情,最终,视线落在了李承乾的身。“太子殿下不要着急,这七宗罪其任何一条罪责成立,本将都要落个万劫不复的结果!本将还真不敢承担!”“第一条,当年在银川,张宝藏老爷子临终托付,将张玲珑许配给本将,本将无法拒绝,你们说本将欺君,那好,本将问你们,这份婚约是本将和张府的事,没有说出来是欺君吗!”宇哲停顿了一瞬间,“太子殿下,请问,您可知道萧瑀萧大人昨晚吃的什么!”“孤……孤王怎么知道他吃的什么!”李承乾气急,大手一挥,道。“那好,本将状告萧大人罪犯欺君,因为他昨晚吃了什么食物,并没有呈报给陛下!”“林哲,休要胡搅蛮缠,本官晚吃什么是自己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和这件事也没有关系,算什么欺君之罪,从未听说陛下还会管谁晚吃什么!”萧瑀怒目而视,道。“好一句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萧大人说的很对,那么,本将和张宝藏老爷子订下的婚约,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宇哲笑着点了点头,看的萧瑀神色一愣。“请问萧大人,哪位大臣嫁女儿,陛下也要插手吗,还是说没有陛下的旨意,所有大臣女儿都要在府待命,供我们的太子殿下挑选剩下后才能嫁人吗!”话音落下,视线一扫,“本将想知道,本朝现在有多少大臣的女儿已经出嫁,而陛下不知道的,是不是全都罪犯欺君!萧大人,您的女儿出嫁的时候有没有跟陛下报备过,是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林哲,你休要胡说,婚丧嫁娶是人之常情,陛下日理万机,这种事怎么可能管,你休得污蔑!”萧瑀五官扭曲,被宇哲气的大声嘶吼,大吼声刚落,萧瑀顿时停顿在了原地。“哈哈哈,既然如此,本将为何成了欺君之罪,若是让本将认下这则罪过也行,但是满朝武,嫁过女儿而没有事先得到陛下认同的,全都要承担欺君的罪名!”武百官愕然,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个时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媳妇多了,儿女自然多,能站在大殿朝的,谁还没有个女儿,谁嫁女儿的时候还会特意找李世民说一声,那不是找不自在吗,李世民是天下君主,每天忙的要死,谁还管你嫁不嫁女儿。如果说这也算是欺君,那么武百官基本全都得治罪,每当宇哲视线所及的地方,与之对视的大臣全都缩回了身体。谁要是还抓着这一条罪过不放,完全是把自己也拉了进去。“林哲,都说你牙尖嘴利,本官也算是见识了,不过你不一样,既然你已经有了婚约,当初陛下指婚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出来,不是诚信欺瞒是什么!”萧瑀看着四周不停缩着身子的大臣们,眼睛一亮,整个人兴奋了起来,大声嘶吼道。“林哲,你的欺君之罪不在于你身有婚约,而在于陛下为你指婚的时候,为了迎娶公主,你隐瞒了婚约这件事的本身,不是吗!”长孙无忌开口,语气依然平淡,却总能触及本源,仿佛是一个杀手,总是在最为关键、薄弱的地方,发出致命一击。“长孙大人,本将早有婚约,在银川之前,本将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有了婚约,这件事皇后娘娘知道,整个天下都知道。至于说为了迎娶公主而欺瞒陛下,更是无稽之谈,本将……本将从未同意过,一切都是陛下自作多情,像是把张玲珑指婚给太子殿下,陛下自己的疏忽,凭什么让本将来承担,你们若是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去找陛下吧!”宇哲说完后,沉默了下来,此时心只涌现出了一丝对高阳的愧疚。“这……”众臣愕然,这还真是敢说啊,竟然完全把罪名推到了李世民的身。听着宇哲的话,众臣只感觉确实是那么回事,根本无法反驳,这因为婚约带出的欺君之罪的确是李世民自己一时兴起造成的。但是众臣心底感觉无诡异,怎么又是这样,说着说着全成了他的理,这一项罪名不成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何罪之有“林将军所言不差,这件事确实是陛下有所疏忽,原本是陛下的错,并不存在欺君之嫌,众位同僚以为如何!”魏征对第一条罪证定下了基调,没人反对,李承乾看着全都退缩回去的众位大臣,心憋气,眼神里的恨意更加深刻。宇哲对着魏征拱了拱手,魏征却摇了摇头,慢慢的坐回到了座椅。“你不用和本官套近乎,本官只是事论事,你对是对,错是错!”“第二条,说本将因私心,把张玲珑征招入禁军队伍,因此渎职,本将想问一问,这是哪位大臣所奏!”“怎么,林哲,你还想报复不成!”李承乾厉声道。“太子殿下严重了,本将并不是想报复,而是善意的提醒,虽说不知是哪一位,本将提醒你们,不要去北方,只要有参与征伐突厥的将士路过的地方,最好绕路,不然会被打死的!”“林哲,你还说这不是威胁!”张大亮跳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怪不得,本将说,怎么会有人在这一方面打章,不过,张将军,本将真的是好意提醒,如果有一天,你被调去肃州、甘州、或是定襄镇守,本将劝你千万不要去,算是告老也别去,否则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林哲,口口声声说不是威胁,却句句离不开生命危险,不过本将不怕这些,是本将参奏你的渎职之罪,又如何!本将说的有什么错吗,把女人招入禁军队伍,本将没有参奏你**军营已经是留手了!”张大亮张开大嘴咆哮,说的是义正言辞,口沫横飞。“嘭!”下一瞬间,一只硕大的拳头出现在张大亮眼前,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到了最大形态,张大亮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人在太极殿动手,而且动手的还不是宇哲。这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张大亮的眼睛,张大亮身体偏沉,直接被这一只拳头所携带的力量轰击在地。众臣大惊失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是什么情况?“张宝相,你干什么,这里是太极殿,你疯了!”张大亮躺在地,眼眶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一时间不能起身,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眶,用另一只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张宝相,大声置问道。“张大亮,放干净你的嘴,如果不是在太极殿,本将直接把你斩于马下!”张宝相盯着王大亮,还想要抬步前,却被李孝龚一把按住肩膀,武将一列的大将们,除了李靖还沉着冷静的站在了原地之外,其他人都围到了张宝相和张大亮的间,把两人分隔了开。“张宝相,放肆,你还知道这里是太极殿!”李承乾猛的站了起来,已经分不清是愤怒还是震惊,总之,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眼前所见的,怎么宇哲还没有激动,张宝相却忍不住了。“哼,征伐突厥一战,主力大军被阻在恶阳岭之外,恶战连连,破定襄、袭阴山,诸番恶战,你们是每天留在长安等待捷报,可知道,有多少将士殒命沙场,又有多少将士受伤,你们谁又知道,张姑娘在这一次出征突厥的战争里,救治了多少深受重伤的将士!如今张大亮这番话要是传出去,被张姑娘救了性命的将士们会如何想,留守在北方的将士们会如何想,太子殿下,林哲到底有什么罪,本将不管,但是,如果有人敢拿张姑娘进入军队这件事做章,本将绝不允许!”张宝相一声冷哼,丝毫不退的看着李承乾。张大亮缓缓的站了起来,感受着张宝相身所传出的暴虐之气,愣是什么都没敢说。“太子殿下,张姑娘是张宝藏嫡孙女,进入军队也是陛下亲自点的头,出征突厥一战,救治伤员无数,若是如此言论传了出去,会让将士们寒心的!”紧随其后,李靖的声音传出,太极殿的混乱为之一滞,臣一列的大臣们早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李静的话音落下后,竟然没人敢出来反驳。“至于张大亮对于张姑娘的诬陷,该如何处理,兵部自会有所决断,此事过后,会写成奏章呈报陛下,至于这第二条罪过,根本是无稽之谈,诸位大人以为如何!”李靖一边说着,视线却看向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李靖一眼,点了点头。“兵部的事,自然有李将军决断,本官也不甚了解,这第二条罪状,确实是荒唐!”“那好,长孙大人深明大义,那继续吧!”李靖笑了笑,继续退回到原本的位置,沉默了下来。“你们……哼……”张大亮用仅剩的右眼四处看去,入眼处全是不屑的嘲讽,左眼眶已经一片乌青,猛地一甩衣袖,向着太极殿外走去。不是张大亮想走,而是太丢人了,在太极殿,眼眶被人打得乌青,还有什么脸在待下去,只是被人的目光注视受不了了啊。“林哲,你继续说,孤现在来了兴趣,你到底能为自己辩解到什么地步!”李承乾看着张大亮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并不是他的城府有多深,而是怒到了极限,却变得平静了下来,所有愤怒的情绪,全部在胸口里压缩起来。“本将尽力,不让殿下失望!”宇哲说着,转身走到了萧瑀身前。萧瑀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萧大人莫怕,本将只是有些话说!”宇哲说着,伏到了萧瑀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只见萧瑀的脸色开始剧烈变化,扬起胳膊,右拳攥起,一拳打在了宇哲的侧脸。“林哲,你敢如此侮辱本官,本官与你势不两立!”萧瑀即便是用尽了全力,对于宇哲来说,拳头还是很轻,这一拳非但没有影响到宇哲半分,自己却受到了影响,差点没摔倒在地。“殿下,萧大人动手殴打本将,这又是犯了什么罪!”“林哲,你侮辱本官,别说打你,是杀了你又如何,你敢挑衅本官,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萧瑀嘶吼着,还想要冲来,却被其他几人拖住了身体。开玩笑,萧瑀失去了理智,可是别人没有啊,萧瑀这体格,冲去完全是找死。宇哲摇了摇头,“殿下,萧大人也说了,既然挑衅人,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别说大人了,算是杀了又如何,而本将手里,有钱家布庄用阴谋陷害本将部下的证据。赵国和本将,只是被逼出手,请问诸位,这又是犯了什么罪,或者说,算是有人拿着刀架在本将的脖子,本将也不能反抗,若是反抗,成了罪过吗!”宇哲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掏出了两张纸,这面写的分别是李元昌和钱进的供词,这张供词被王德拿到了李承乾面前,李承乾看完后,在众位大臣的手里挨个传递了起来。“看来汉王殿下牵扯的很深啊,竟然敢设计陷害禁军将士,这样与谋逆别无两样,作为禁军统领,扣留罪犯,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么第三、第四、第六、第七项罪过,全都是笑话,若是真的查出涉案之人有谋逆的事实,李将军有功无过!”魏征看着这两张供词的内容,虽说只有说明企图通过赵国牵连宇哲的阴谋,但是仅凭这一点,足够严重了。至于这两张供纸的真假,很容易能查到,毕竟李元昌和钱进都还活着,长孙顺德虽说知道的不多,但是他去拖着程咬金,已经是说明了一切问题。“这两张供纸的真伪,本将自然会和陛下交待清楚,在陛下认可之前,汉王几人必须由特种将士守卫,不然,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将才是百口莫辩了!”“林哲,你!”李承乾看着眼前面带嘲讽之意的宇哲,连完整的句子也无法说出,是因为宇哲的辩解,也是因为李元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全都瞒着他,这才导致了如今如此尴尬的地步。太极殿已经陷入寂静之,这些大臣们只觉得心里十分别扭,明明发生了那么多荒唐的事,让宇哲说着说着,全都与他无关了,甚至还带着些受害者的委屈,这让他们感觉无所适从,不知从何下手。“林将军,即便这些罪证都是无效的,但是,黑火药在东宫爆炸,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在此时,长孙无忌的声音传出,这第五条罪过,更加明显。“黑火药被盗,虽说是因为赵国被人设计,但是他的确犯了军法,私自放人进了火药坊,自己错事要自己承担,这是特种队的规矩,本将并不打算帮他隐瞒,当然,本将也有失职之罪,不管如何,赵国是本将手下的兵,本将有责任!”“林将军太过于避重轻了,没错,你的确是失职,但是涉嫌刺杀太子的罪名你逃不了,特种队将士的实力大家都清楚,谁有实力能在火药坊偷出黑火药!这一点你可承认!”宇哲自嘲般的勾勒起嘴角,赵国所做的一切,的确会让人产生如此联想,其他的一切,宇哲都问心无愧,只有这件事,真的是赵国触犯了军法。“那好!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本官建议,停下林将军的职位,火药坊交由兵部重新派兵看管,至于汉王等人,也交由兵部,想必李靖将军能看好吧!”长孙无忌看着宇哲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站在对面的李靖,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查抄曹府李靖沉默,这件事情很明显,宇哲刺杀李承乾更是无稽之谈,但是赵国出事,宇哲受到牵连这是跑不了的。更何况,宇哲一点也没有逃避的意思,是因为宇哲如此性格,李靖才会如此看重他。这件事情查到最后,顶多判宇哲一个御下不严的过错之失,看着宇哲早已了然的神情,李靖点了点头。“在黑火药如何被盗、刺杀太子的嫌疑被查清之前,火药坊和汉王等人由本将接手,林哲暂时停职,接受调查,赵国的罪名已经确定,直接交由兵部,给予应有的判罚,太子殿下,诸位大臣,可行否!”李靖走出队列,对着李承乾拱了拱手,道。李承乾代替李世民朝,长孙无忌、杜如晦、李靖辅佐,李靖看似询问众位大臣,其实只是在询问这三个人的意见。“李将军的提议,本官觉得可行!”杜如晦点头,道。“可以!”长孙无忌道。“臣等附议!”众位大臣道。“那好!请林将军暂且去天牢住一段时间吧,涉嫌谋杀孤王,让林将军去天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天牢?好,本将去天牢住几日!”宇哲哑然一笑,对于李承乾小家子气似得举动有些哭笑不得,天牢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地方。“既然你同意好,来人,去把赵国带来,和林哲关在一起,等调查结束后一同审讯!孤王宣布,退朝!”李承乾大手一挥,并没有在宇哲身看出什么表情,不由的心气闷,直接离开了座椅,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太极殿。今天的早朝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从婚约闹剧,到黑火药在太子府爆炸,宇哲根本受不到多大的牵连,宇哲被投入了大牢,更多是因为李承乾赌气般的举动。大臣陆续走出太极殿,宇士及对着宇哲投向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宇哲摇了摇头,示意无碍。走出太极殿后,有两名禁军将士在大殿外等候,这两名将士要带着宇哲前往天牢。此时,杜如晦和房玄龄联袂在大殿走出,宇哲停在原地,“杜大人,陛下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差不多也该回来解决这一场闹剧了吧!”杜如晦四处看了看,此时周围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李靖为了接管火药坊和李元昌等人,都没有和宇哲打招呼走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陛下是怎么想的,别人岂能左右!”“哼,陛下是故意的吧,让太子在主政今天的早朝,恐怕太子要让陛下失望了!”宇哲说完,跟着这两名禁军将士离开了太极殿前。“克明,林哲说的没错,太子殿下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的早朝是陛下给他的一个考验,可以说,太子的所作所为完全和陛下想要看到的,背道而驰了!”房玄龄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好了,还是让陛下自己决断吧,你我作为臣子,不要在这一方面多想了!”杜如晦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宇哲离开的背影,流出了浓郁的担忧之色。“林哲啊林哲,太子毕竟是储君,闹得那么僵值得吗,他可没有陛下的胸怀,以后太子登基,你将何去何从啊!”……………………李承乾回到东宫后,气愤难忍,再一次疯狂的打砸了能够砸烂的东西以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周围都是碎烂的瓷器。连太子妃苏氏在这个时候都不敢靠近过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进了李承乾,半蹲在李承乾的身边。“殿下,注意身体啊!”李承乾抬头,是称心娇媚的脸颊出现在眼前,李承乾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自己。“孤在今天以后,威望尽失,还如何去君临天下!”“殿下……”“怎么,难道你觉得不对吗,古往今来,你看到那个皇帝是残疾的,孤王的腿摔断以后,李泰的动作更加频繁,他的学馆,已经开始拿这件事做章,昨天孤没能立威,必然被天下人所知,以后谁还会服我!”李承乾一把按住了称心的肩膀,双手用力,大声嘶吼。称心强忍着肩膀处不停传来的疼痛,抿着嘴,眼眶里充盈出了泪水。看着称心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承乾颓废的低下了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叹。“殿下,您的腿真的不能治好了吗,御医院里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一点办法没有吗,算是如此,钦天监里的道长不是会炼制丹药吗!”“腿骨已经有了残缺,御医院的御医们已经尽力了,想要完全治愈,只能打断骨头的借口,用彼岸花做药引,使得身体脱胎换骨,只剩下这一个方法!”“彼岸花?这是什么?”称心心疑惑,彼岸花是传说的药材,基本没有在世间出现过,一般的大夫都不知道。“算了,只是传说罢了!”李承乾更加落寞,心里对于宇哲的恨意也更加深刻。人最绝望的并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看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殿下!”称心看着如此颓废的李承乾,忽然间眼神一亮。“既然如此,那立威吧,反正林哲已经被关进大牢了,张大亮将军现在在外面等着您呢!”“张大亮?他不在自己府待着,怎么跑到这来了!”李承乾想了想,随后站起了身体。“罢了,张大亮今天吃了大亏,也许是有什么较明智的想法!”想到此处,李承乾有了一些坐不住的感觉,急匆匆的向着观澜殿走去。观澜殿。张大亮在大殿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脸有一个淤青的大黑点,像是一块胎记糊在了眼睛。周围的侍女低着头,却又忍不住的撇向张大亮的脸,一个个憋的脸色涨红。直到观澜殿的大门被打开,李承乾的身影出现在张大亮的视线里。张大亮的神情舒展,眼的淤青一阵扭曲,李承乾看着张大亮的样子,当场愣住了一瞬间,心里的愤恨都被冲淡了一些。“张将军,怎么不在府休息,刚刚散朝跑到孤这来了!”张大亮脸色一苦,明显是听出了李承乾的言外之意。“你的眼睛都这幅鬼样子了,不在自己家躲着,还跑出来干什么,不嫌丢脸吗!”“殿下,林哲被投入大牢了,罪名可是涉嫌刺杀储君,但是曹……”“你们都出去!”李承乾摆了摆手,打断了张大亮的话,张大亮眉头一紧,周围的侍女们一股脑退出了大殿。大殿内只剩下两人后,张大亮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殿下,刺杀储君是谋逆大罪,不能只拿下林哲一人吧,必须要把曹府全都拿下,算是最终查清此事与林哲无关,谁也说不出什么,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李承乾眯起了眼睛,在大殿里来回走动了几圈。“李靖那里不会有所阻拦吗!”“殿下,我们一举将之拿下,等进了大牢,李靖又如何,他要是敢参与,一个帮凶的罪名是跑不了了!”“还是不行,曹氏的身体不好,为此,张玲珑从贴身陪护母后,变成了两边跑,以这种身体状态,被关进大牢很容易出问题!”“殿下,今天散朝后,您的威望受到了严重的挑衅,若是没有及时补救,影响会有多么恶劣,她曹氏一个妇人算得了什么,我们完全按规矩办事,她死在牢里也怪她自己身体不行!再说了,皇后娘娘的身体大家都知道,那是急症,张玲珑以前全天陪护,还有所保障,现如今若是张玲珑不在宫里,娘娘犯病怎么办,曹氏一没,张玲珑不是又可以每天陪护在皇后娘娘身边了!”“不行,母后一直很看重曹氏,如果这样做,一定会让母后伤心的!”李承乾沉吟了许久,最终转过身体,脸色剧烈变换,化成了一道长长的叹息。张大亮惊愕,心却十分鄙夷,全天下都知道,皇后娘娘同样看重林哲,你还不是恨他恨的牙痒痒,一直在下死手吗。“那张玲珑每天流连与曹府,有时候晚都会直接住下,她与林哲身有婚约,干柴烈火,整天腻歪在一起,哪天一个控制不住,不……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张大亮苦口婆心的规劝,也许是最后这一句话引起了李承乾心的恨意,李承乾当即变了脸色。“张大亮,这件事你去办吧,一定要干脆利落!”“末将领命!”张大亮大喜过望,躬着身体退出了观澜殿。张大亮走后,称心走了进来,双手搭在李承乾的肩膀,轻轻揉动着。李承乾仿佛浑若不知,脸色一直剧烈转变,眼神里却酝酿着浓郁的怨毒。“殿下……”称心察觉到李承乾我状态有些不对,小声呼唤。下一瞬间,李承乾猛然转身,双手抓着称心的衣服,“呲啦!”,一声,撕成了两半。李承乾把称心按了下去,眼神的怨毒已经转化成了浓浓的欲.火。一边动作着,一边在喃喃自语,“林哲、张玲珑,你们在干什么,不管如何,孤都不会放弃!” 第二百八十九章风雨欲来玄武门。高阳一脸气愤的看着身前的李邺嗣,若是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李邺嗣早不知道得死了多少回了。“李邺嗣,你让是不让!”“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跟着去添乱了,私自放公主出宫。末将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李邺嗣满脸苦涩的阻止,道。李邺嗣无奈,却又不得不这么做,高阳公主一发飙,现在的禁军队伍还真没有谁能拦得住,只能自己了。“哼,李邺嗣你这个窝囊废,林哲都被关进大牢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堵着本宫,你怎么不带兵去大牢抢人!”高阳一声大吼,吓得李邺嗣身体一颤,急忙向着四周看去,发现四周围全是自己的禁军弟兄们,这才松了口气。“公主殿下,带兵冲击大牢可是死罪,况且,将军自然有所决断,您不要跟着瞎操心了!”“你……你……你到底放不放!”高阳紧咬着牙齿,一脸狠意的威胁道。“没有陛下旨意,末将不让!”李邺嗣没有办法,干脆站直了身体,把头扭到了一旁。闭了眼睛。“李邺嗣,你混蛋,要是林哲出了什么事,本宫饶不了你!”高阳带着哭腔,顿时扑倒李邺嗣身,连抓带挠,眼泪噗噗的掉落。李邺嗣像是根木头,任由高阳大闹,直到高阳自己累了,退开了些许距离,恨恨的看了李邺嗣一眼,扭头走了回去。“将军,这下子可被这位小祖宗记恨了,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了啊!”“对啊!毕竟咱们没有林将军的本事,瞅瞅,您脸这还冒着血呢!”“林将军要是娶了她,以后府里还不得乱了套了!”高阳走后,跟在李邺嗣身旁的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够了!这是公主,是你们能讨论的吗!”李邺嗣沉下脸,摸了摸脸颊的血迹,一阵火辣辣的疼。“各司其职,瞪大眼睛好好巡守,这几天不太平,本将去立政殿求见娘娘,这里交给你们了!”“遵令!”李邺嗣看着返回岗位巡守的禁军将士们叹了口气,随即顺着高阳离开的方向,向着皇宫内部走去,一边走,一边感慨。“将军,末将倒是觉得,有高阳公主青睐是你的幸运,堂堂公主之躯,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真是不容易啊!”………………曹府。宇哲被下了大牢的消息传了出来,曹府的反应却是最为平淡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唯一不同的是,林平回来了,之前林平基本已经住在了军营,特种队的将士们有很大一部分在林平的带领下返回了长安,只是全都被阻在了长安城外。曹府依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张玲珑依然和往常一样,给曹夫人煎完了药剂后,离开了曹府,向着皇宫走去。进入立政殿后,高阳正一脸委屈的坐在长孙皇后身旁,眼里红彤彤的,眼皮红肿。张玲珑刚一进来,高阳站了起来,挡在了身前。“你这个时候不去天牢看林哲,还跑到宫里来干什么!”“公主,天牢可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进去的!再说了,当初在都护府城,他可是在大牢里住了一个多月,不也照样没事!”张玲珑不满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埋怨呢,自从今天早朝一开始,张玲珑一直在担心长孙皇后的身体,一个是李承乾、一个是宇哲,两个人却完全走在了对立面。长孙皇后心里一定不会痛快,所以张玲珑今天才会紧赶慢赶的进宫,她原本都是在下午,长孙皇后午睡过后才会来的。“好了,高阳,林哲不会有事的!”看到张玲珑无所谓的表情,长孙皇后笑了笑,道。“玲珑,这几天不用进宫了,陪着曹姐姐吧,她的身体实在是让人担忧!”“娘娘,现在天气寒冷,伯母体内的火毒之症轻了很多,您放心吧!”张玲珑绕过高阳,扶着长孙皇后走到了寝宫里,这一下午,张玲珑为长孙皇后按摩,煎药,时间一晃而过。天色将暗,张玲珑出宫,路很安静,回到府后,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看去十分焦急。“母亲,怎么了?”张氏看到张玲珑回来后,眼神一亮,急忙跑前来。“丫头,糟了,曹府被查抄了,所有人都被抓走了,说是涉嫌谋害太子,连老夫人都没有放过!”张玲珑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丫头,该怎么办啊,你倒是说话呀!”“娘,你不要着急,我这去见皇后!”张玲珑说完以后,快速的跑回了皇宫,远远的,玄武门已经完全关了。张玲珑咬了咬牙,扭头向着刑部大牢的方向跑去,玄武门关闭,意味着直到再次开启前,谁也不可能进的了皇宫了。如果说,宇哲被投入大牢,还算是平静,但是,随着曹府被查封,顿时像点燃了一堆炸药,长安城的空仿佛被笼罩了一层烦躁、暴虐的气息。刑部大牢,张玲珑刚刚靠进,被两根长矛逼到了脖子。“这里是刑部大牢,再前一步,兄弟们不客气了!”张玲珑赶到刑部大牢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还是很快被发现,挡在了大牢的外面。…………杜府,大厅。“啪!”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不停传出。“这个逆子,这种事也干得出来,糊涂!”“陛下息怒,按照律法,太子殿下做的这一切,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放屁,到底有没有毛病,他心里不清楚吗!不行,明天朕要回宫,要是再拖下去,这个窟窿要堵不了!”“陛下,曹府怎么办,要是现在下旨把曹府众人接出来,太子殿下真的威望尽失了,以后……”“那你说怎么办!”“这样吧,臣现在去一趟东宫,和太子殿下好好地谈一谈,明天一大早,让殿下亲自去天牢接人,这样也能显出太子殿下的胸襟,和知错善改、接受劝谏的形象。”“那好吧,你带着朕的旨意,去吧!”…………程府。“爹,曹府被太子查封了,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还想去劫天牢吗!”“爹,将军那里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林师傅,要是把林师傅惹急了,糟了!”“林平?不会吧,他那么没有大局观,你老子我都能看的出,这是太子娃娃发泄呢,没什么事!”“爹,关键是曹府的老夫人和夫人,一个那么大年纪,一个身体不好,这要是禁不住折腾,出了事,真麻烦了!”“对!对啊,你提醒的对,太子娃娃这是在玩火啊,赶快的,你们在长安城内的特种队兄弟们现在不是没事干了吗,你去找他们,明天朝之前,一定要把陛下找到!”“陛下?陛下不是病重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子,快滚,今晚找不到陛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程咬金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程处默的脑袋,像程处默总是拍程处亮一样。“爹,那你呢!”程处默摸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唉,今天必须要加紧巡守,而且东宫是最需要关注的地方!”………………李府。“爷爷,太子真是犯浑,怎么能把曹府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李业诩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当初为了馨儿一个人,宇哲不仅差点杀了长乐,连突厥都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要是曹府的众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谁知道宇哲会变成什么样。“林平昨天已经进城了,查封曹府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林平的身影,那张霸王弓也没有找到,李承乾啊李承乾,你自己玩火,不要波及到别人啊!”李靖面色严肃,目光看着东宫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爷爷,现在怎么办,长安十六卫巡逻的士兵,全都开始向着东宫靠拢,明显是察觉到了危险,要是林师傅真的出手,可把林哥刺杀太子的罪名给坐实了!”“放心,暂时不会有事,林平不会那么冲动,只是,我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曹老夫人和曹氏夫人的身体,若是有个意外,林平还会不会忍耐的住,林哲,要真的从大兴之兆变成大灾之象了!”“爷爷,这……”“好了,你不用管了,东宫那里,我亲自走一趟,我倒是要看看,太子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个决定,张大亮怎么会那么快,到底是太子自己的注意,还是张大亮怂恿的!”整个长安忽然间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晚的街道变得白天还要热闹,而且像黑火药爆炸的那天晚,这风雨欲来的最心,是太子东宫。观澜殿。李承乾看着手里的这一封手书,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自己身前的杜如晦和李靖,心里不停地下沉。“杜大人、李将军,孤王留在观澜殿,哪也不去!”午线出了问题,午的那一章会一起传…… 第二百九十章曹夫人病危李承乾说完后,闭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用力,手的那一封手书,瞬间皱成了一团。“殿下,冒着生命危险把刺杀储君的罪名落实在林哲身,值得吗,算林哲真的被判了死罪,你也看不到了,你这不是赌博,而是找死!”李靖看着李承乾眼底深处的狰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孤王是储君,孤王无所畏惧!”李靖的眼底深处的不耐之意散发而出,让李承乾心涌现出一股耻辱,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李将军,这该如何是好!”杜如晦一脸为难,道。“罢了,本将为太子殿下在东宫外守护一晚吧,杜大人,陛下那里还是早作决断为好,曹夫人的身体,能否坚持的了一晚?”李靖对于李世民的顾虑十分清楚,奈何帝王无情,李世民是真的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只不过这是李世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罢了。“放心吧,刑部那里本官已经派人去打了招呼,会好好照看,只是一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再怎么说,本官这条命也是林哲救的,明天天一亮,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去大牢放人,本官会亲自带着陛下的旨意前去!”杜如晦说完之后,拂袖离去。杜如晦的话让李承乾心里一颤,终于发觉,现在所有的事已经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了。原来,宇哲在不知不觉间,身边已经凝聚出如此大的力量,像是杜如晦,身处宰相之首,竟然如此明显的表示对一个人的支持,简直是不可思议。………………张玲珑并不知道长安城内的局势,到底紧张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被阻挡在了大牢外面,锋锐的长矛顶在了雪白的脖颈,冰冷的寒气使得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立起。张玲珑知道,想要在大半夜进入大牢,除非有皇命在身,或者刑部尚书发话。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这两样全都是不可能的,张玲珑焦急的看着大牢的入口,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了一道灵光。这一道灵光闪过后,张玲珑面露喜色,转身跑了回去,跑到张府,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个木盒,木盒打开后,一道翠绿色的光芒散发而出。这块玉佩,她一直没有还给宇哲,宇哲也没有开口讨要,被她自己放置了起来。这一次张玲珑是拿着这一块翠玉,背着药箱,回来到大牢门前的。翠玉在黑暗发出的绿光极为刺眼,这种程度的翠玉在长安城很出名,甚至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李世民的子女和皇后、四皇妃身,都佩戴着一块。张玲珑手里拿着翠玉,走进了大牢的门口,这一次,守卫大牢的卫兵并没有用长矛阻拦,而是站到了张玲珑面前,态度和蔼了许多。“这位姑娘,这里是刑部大牢,关押的都是重犯,还是不要靠近了!”张玲珑停下脚步,把手的翠玉递到身前,“我乃禁军将士张玲珑,奉皇后娘娘懿旨,进入大牢为曹府夫人查探病情,你敢阻拦不成!”“你……你是那个禁军女将士,张……张玲珑?”卫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了翠玉。翠玉两面,分别铭刻着李氏、长孙,确实是长孙皇后的贴身玉佩。“张姑娘,在下之前多有得罪,也是您之前没有说明来意不是,快请进!”卫兵一脸懊悔,张玲珑的大名以前还只是在大臣流传,流传的也是那一身医术。当初出征突厥的三十万大军,唯有最为主力的李靖、李绩部,伤亡最少,承担了最大的作战压力,反而是伤亡最少的队伍,所有人都以为是李靖带兵有方。但是只有亲身经历的将士才知道,是因为张玲珑,按照以前作战的经验来说,大部分可以直接宣布无法救治的将士,都被张玲珑的方子给救了回来。后来,在双方交战的后期,这个方子还被传到了其他部队,可以说,直接或间接被张玲珑救过将士数以万计。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在今天早,张宝相为了张玲珑,在太极殿大打出手,张玲珑这才算是名声大噪,尤其是在长安的军队系统之。先不说被张玲珑救过的,是没有被张玲珑救过的,对于张玲珑也会在心底里涌现出尊敬。可以说,张大亮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也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这块翠玉还真好用!”张玲珑眼睛一转,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假传皇后旨意,跟着这名卫兵走进了大牢里。大牢是大牢,即便是刑部的大牢也没有什么区别,潮湿、阴暗,阴森森的,刚一进入到里面,仿佛置身于浓郁的阴气之。张玲珑进来以后,心里立刻涌不妙的感觉,以曹夫人的身体情况,待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曹府的人关在了哪里,快点带我过去!”张玲珑焦急的催促道。“曹府的人关在最里面!”守卫大牢的卫兵很痛快的带着张玲珑向着大牢的最里面走去。大牢里并没有多少犯人,显得十分的安静。随着逐渐深入,在两边的牢房里,逐渐出现了一些身穿囚服的犯人,这些犯人张玲珑全都认识,都是曹府的下人。这些人看到张玲珑以后,期盼的扶着监牢的围栏。张玲珑不停的点头,直到监牢的深处,在里面,张玲珑终于见到了老夫人和曹氏。老夫人和曹氏被关在一处牢房里,里面并不像是其他监牢的环境那么脏乱,里面的石板床铺着被褥,留在里面的食物看去也算是丰盛。虽说大体还是十分的潮湿、阴冷,但是相对于其他的监牢里,已经好了许多。不过张玲珑还是变了脸色,因为在这间牢房里,出现了一个火盆,火盆里燃烧着炭火,这炭火,却让张玲珑心头心头一惊。牢房里,曹氏躺在石床,老夫人坐在石床的旁边,抓着曹氏的手,眼神里流露着深深的哀伤。直到牢房被打开,张玲珑走到了里面,脚步声引起了在大牢里传出很远的距离,引起了注意。“赶快把这盆火撤了了!”“张姑娘,面有交待,不可怠慢了两位夫人,所以才放了个火盆,不然的话牢里阴暗,可是会把人给冻坏的!”张玲珑大声呵斥,老夫人麻木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的张玲珑,浑浊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光亮。“玲珑丫头,你可算是来了,你快来看看!”张玲珑顾不得和卫兵争辩,急忙跑到曹夫人身前,借助微弱的火光,能隐约看到曹夫人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呼吸弱不可闻,明明身处阴暗的大牢里里,皮肤却热的吓人。“不行,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离开!”张玲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理会那一个火盆,不由分说的把曹夫人背到了自己的后背。曹夫人没有一点反应,却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这一丝表情很淡,淡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不行,张姑娘,你可以进来,但是绝对不能把人带走,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卫兵看到张玲珑的动作之后,大惊失色,直接挡在了牢房的大门处。张玲珑冷漠的看了卫兵一眼,转身把曹夫人放回了石板床。刑部的大牢守卫森严,凭借她一个人想要把曹夫人带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好,你带我去关押林哲的地方,我要见他!”卫兵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张玲珑强行带人,他们只能阻拦,到时候可真得罪了人了,至于见宇哲,完全可以接受,毕竟人家手里还拿着皇后的随身玉佩呢。宇哲被关在了牢房的最深处,是一个单间,这是专门关押重犯的牢房,不是外面那些木头围栏,而是一间石质的监牢。牢门被打开,宇哲正坐在石板床闭目沉思,声响引起了宇哲的反应,宇哲睁开了眼睛,看着出现在牢门处的张玲珑,显得十分意外。“玲珑,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们躲远点!”张玲珑挥退了卫兵,转身、抬头,牙齿紧咬着唇角,惨然一笑。“丫头,到底怎么了!”宇哲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妙,急切的问道。“林哲,今天下午,我在皇宫里出来后才知道,曹府被查封,所有人都被太子抓了,现在关在邢部大牢里!”“你说什么,李承乾竟敢如此!老夫人呢,伯母呢!”宇哲猛的瞪大了眼睛,双手按住了张玲珑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林哲,你听我说,伯母也在大牢里,而且身体里吸入了碳火之气,如果不马治疗,绝对撑不过今天晚,大牢里的环境太过于污秽,必须要把伯母接出去,你一定要想办法!”张玲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期盼的看着宇哲。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机,宇哲都能寻找到解决的方法,这已经是烙印进张玲珑心底的本能反应。宇哲的脑海里在经过了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玲珑,你现在马回去,带你需要用到的东西,去杜府,杜如晦的府邸!”“去杜府?去那里干什么?”“去吧,你去做好为伯母治疗的准备,我随后到!”宇哲眼神闪烁着狠厉的神采,有心算无心之下,他要是想逃,这一处大牢还拦不住他。“那好,你一定要快点,伯母真的快要不行了!”张玲珑说完以后,用双手抹了抹脸,转身跑出了牢房。随即,牢门被重重的关,监牢内再一次被黑暗所笼罩,同时,也掩盖住了宇哲狰狞嗜血的神色。今天的第二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闯离大牢张玲珑离开大牢后,直奔杜府而去,此时靠近东宫街道的地方,十分的热闹,而其他位置则无的冷清,张玲珑来到杜府大门前的时候,一个晚巡逻的队伍也没有遇到。d t“啪啪啪!”张玲珑顾不有什么顾虑,拍响了大门,在深夜里,响声传了极远。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大门才被打开,露出了杜府管家那张略带疲倦的脸。不论是谁,大半夜的被别人叫起来,都不会有好心情,不过,当管家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张玲珑时,立刻收敛了脸不愉表情。“原来是张姑娘,不知张姑娘深夜来此,有什么着急的事吗?”张玲珑的样子的确看去很焦急,此刻也顾不什么礼节,“管家,小女要见杜大人,事关重大,还请通传一声。”张玲珑不知道宇哲为何非得让她来杜府,她选择无条件信任。“好吧,张姑娘里面请!”管家把张玲珑迎进了府里,安顿在待客的大厅后,向着后院走去。也是张玲珑能有这样的待遇,虽说杜如晦的命是宇哲救的,但是在这之前,可是这两人一起为杜如晦诊治的病情。管家去了后院,张玲珑只能在大厅处焦急的等待着。………………刑部大牢,张玲珑走后一刻钟,整个天牢内完全陷入了寂静之,宇哲在双手的手腕一抹,手的镣铐咔嚓一声被打开。这个时代的大牢,没有那么严密,即便宇哲身处的是最为严密的石牢,大门处也空出了一道缝隙,宇哲打开了大门后,外面一片寂静,这个时间没有人还会停留在大牢里,即便是狱卒。守门的卫兵更不用说,如果不是今天晚张玲珑非得进入大牢,他们是最不愿进入的那群人。宇哲很轻松便找到了关押赵国的地方,刑部大牢守卫森严,如果他自己想要逃出去,没问题,但是带着曹夫人,会有一定的难度,这件事必须成功,所以有人帮忙便显得难能可贵了。赵国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最根本,本身的能力在特种队也属于最前列的那一批,所以关押赵国的地方,同样是一个独立的石牢。宇哲打开这道石牢以后,赵国猛然在石板床弹坐了起来,看到宇哲的身影后,心里更加惊讶。“将军,您怎么……”“赵国,不要多问,帮我把伯母救出去,晚了来不及了!”赵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两人在黑暗的掩盖下,在大牢里寻找了起来。很快,宇哲找到了关押关押老夫人和曹氏的地方,宇哲打开了牢房的锁链,轻轻的放在了地。“哲儿,你终于来了,你伯母她!”老夫人转身,看着眼前的宇哲,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激动地泪光。“放心,伯母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要委屈您在这里待到明天了!”宇哲很自责,李承乾的狠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始终是人,而不是天,算不尽人心,要为了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而此时,他的内心无疑又有了些许改变。“将军,已经好了,可以离开了!”与此同时,赵国手里拿着三套卫兵的衣服走了过来。明显是刚在身剥下来的。宇哲点了点头,背起了曹夫人,把一件卫兵的衣服套在了身,向着大门外走去。……………………杜府,杜如晦仅仅披了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不仅仅是杜如晦,杜荷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大厅,当看到张玲珑在大厅内来回的走动时,杜如晦心里咯噔一震,顿时涌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张姑娘,如此深夜到访,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如晦人还没有临近,声音已经传达过来。“杜大人,林哲说让我来杜府,您能不能准备一件干净的房间,曹夫人快要不行了!”“你说什么?你是如何得知的,又是怎么见到的林哲,林哲又是如何知道的!”杜如晦大惊失色,道。“我去了天牢!”“该死的,杜荷马安排房间,我去请旨,把曹夫人接回来!”杜如晦急忙转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想到真的被李靖说了,曹夫人竟然连一个晚也撑不住。“父亲,陛下现在已经睡下了,现在去打扰……”杜荷拉着杜如晦的胳膊,急忙提醒道。“还睡个屁,要出大事了!”杜如晦狠狠的唾骂了一句,向着内院跑去,剩下杜荷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杜如晦的背影。什么时候,稳重的杜如晦会爆脏口了?在杜如晦跑回内院请旨的时候,在刑部大牢的大门口,三道身穿卫兵衣服的身影走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大堆的卫兵躺在地,生死不知。刑部大牢守卫森严,即便穿着卫兵的衣服,也无法把一个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病人带出来,但是卫兵的衣服却是十分隐秘的保护措施,宇哲和赵国同时出手,大牢处守卫的士兵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全部放倒了。杜如晦跑到内院,在李世民居住的那间屋子前,“啪啪”的拍响木门。李世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着杜如晦狼狈的样子,瞬间清醒了,能让杜如晦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不是好事。很快,屋子里点亮了一阵昏黄的烛灯,过了一刻钟,杜如晦在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洁白的宣纸。杜如晦拿到了圣旨,急忙向着外面走去,杜荷在安排了房间之后,牵着一匹马,等在大门处。杜如晦来到大门前,翻身马,正要向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的时候,杜荷双手下意识的牵住了缰绳。“父亲,你看,那是谁!”杜府的大门前,挂着两个巨大的灯笼,灯笼散发而出的光芒很深沉,借助这淡淡的光芒,可以依稀的看到远处,正有两道身影向着杜府的方向疾行而来。“这下全完了!”杜如晦眯起了眼睛,随着身影的接近,心再次一颤,在马背翻了下来。“是赵国,父亲是赵国,他自己跑出来了!”杜荷兴奋的大叫,道。“小点声,赶快去看看,张姑娘准备好了没有,把赵国带过去,赶快!”杜如晦话音落下,向前迎了去,双方离近后,杜如晦才发现,赵国面无表情的背着曹夫人,直到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抬起头后,眼神里散发出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狰狞。这样的眼神,让他的心里产生了许久都未曾感受到的恐惧。“赵国,张姑娘已经准备好了,快来”杜如晦强行压下心的悸动,在前方引路,把赵国带到了府里。张玲珑一直在准备,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却是带着一层冰碴的冰水,在木桶旁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银针,不停的有杜府的下人,拿着药材,在房间旁穿梭。赵国背着曹夫人进入杜府,把曹夫人交给张玲珑之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整个人像是一块枯木一般,感觉不到一点声息,一点点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散发而出。“赵哥,你这是怎么了,玲珑姑娘不是再给夫人诊治了吗,以玲珑姑娘的医术,绝对不会有事的!”杜荷看着眼前的赵国,即便是他这种平时只会吃喝玩乐,对于情感根本不曾在意的过的公子哥,也能在赵国的身,感觉出那种仿佛深入灵魂的自责。“都是因为我,将军才会被压入大牢,曹夫人才会变成这样,若是曹夫人出了事,我……我……”“你会怎么样!”与此同时,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很熟悉,让赵国感到了一阵茫然。赵国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一道身影,这才明白,为什么宇哲让他把曹夫人带到杜如晦的府邸。逃狱的事情瞒不住,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最少会引起李承乾的强烈反弹,只有在此刻的杜府,才能保证曹夫人的治疗不会被打扰。“陛下,赵国死不足惜,将军、曹府,全都是受我所累,陛下明察!”赵国猛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地,豆大的泪滴随之滴落。李世民没有阻止赵国的动作,他很清楚,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让这样一位汉子如此不顾一切。李世民这时才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站出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早已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而且已经有了超脱控制的迹象。“赵国,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林哲呢!”赵国抬起头,脸一片污渍,额头青肿,“陛下,刑部大牢关不住将军,我和将军带着曹夫人闯了出来,看守大牢的护卫们,全都被打昏了!”“哼,擅自逃离大牢,真是视律法与无物,林哲这小子,知道给朕惹麻烦!”李世民冷哼一声,声音里有些烦躁,更多的还是欣赏。赵国听出了李世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他不曾发觉,这一丝笑意哭好看不到哪去。“那么,林哲呢,他现在在哪!” 第二百九十二章兵围杜府“林哲呢,他在哪!”李世民皱着眉头,四处观望后,还是没有看到宇哲,语气里罕见的出现了些焦急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宇哲没有带着曹夫人来杜府,而是让赵国带来的,怎么想都会让人放心不下。“陛下,将军回曹府了,很快会赶回来!”“回曹府干什么?”“这……将军没有说,当时我只顾着把曹夫人带来,没有多问!”赵国声音落下,李世民点了点头,看着屋子里面不停闪烁的烛光,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天色见亮,刑部一队卫兵前往刑部大牢换班,走近后,才发现应该守卫大牢的卫兵躺了一地。东宫。李承乾刚刚起床,还在侍女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听到外面“蹬蹬蹬”一阵跑路的声音传来。“殿下,张将军求见,说是有紧急军务禀告。”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一名小太监的身影在门窗外印出了一道身影。“张大亮?有什么紧急军务,需要这么早汇报,直接去早朝汇报不行吗?”李承乾疑问道。“殿下,张将军说十万火急,而且看去十分兴奋的样子?”“难道?”李承乾眼神顿时爆发出一阵精光,再也顾不得侍女慢吞吞的伺候,自己七手八脚的穿了起来。“马把张大亮带到观澜殿,孤这过去!”李承乾穿好了衣服以后,急忙跑到了观澜殿,张大亮根本没有去观澜里等候,而是一直在大殿的门口处来回走动着。李承乾的右脚有用不力,所以脚步的声音十分独特,还距离很远,张大亮听到了李承乾的脚步声,匆忙的迎了过来。“殿下,好消息,这一回,林哲说什么也逃不掉了!”张大亮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随之露出了一副笑意,大声说道。“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赶快说!”李承乾有些不耐烦,刚才那一阵剧烈的跑动,让他的右脚处隐隐传来些疼痛,原本兴奋地心情,也被这种疼痛所扰乱。张大亮点了点头,“殿下,昨天夜里,林哲和赵国逃了,守卫大牢的卫兵全都被打昏了!”“怎么可能,林哲怎么会如此冲动!”李承乾的第一反应并不像张大亮这么兴奋,而是并不信任,对于宇哲,他觉得自己非常了解,怎么可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逃出大牢。“殿下,应该是因为曹氏的原因,昨晚,张玲珑拿着皇后娘娘的玉佩,去了大牢,当时想把曹夫人带出去,只不过被卫兵拦下了,随后,她去见了林哲,一切显而易见!”“你是说,林哲是为了救治曹夫人,所以才逃了出来?”“没错,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逃了是逃了,现在找到他,算是地正法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殿下,机不可失啊!”“那好,你立刻去带兵,把孤的东宫六率的队伍也带,你这么信誓旦旦的,已经找到了林哲在哪了吧!”“末将已将找到了,林哲躲进了杜如晦的府邸,他救了杜如晦一命,杜如晦定然会帮忙的!”“去吧,不管是谁的府邸,一定要把林哲拿下,若是必要……”李承乾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狠厉,右手成掌,在空气狠狠地划过。“末将,领命!”张大亮重重的点了点头,激动地领命而去。张大亮走后,李承乾沉吟了片刻,脸色变得有些犹疑。“母后的那一枚玉佩不是早丢了吗,怎么会在张玲珑手里,难道张玲珑是奉了母后的命令,去大牢里探望曹氏夫人。”东宫外,李靖一直带兵在东宫的范围内巡视,直到天色见亮的时候,才离去,是这一小会儿的时间,没有发现张大亮来到了东宫,也不知道,昨天晚发生了如此变故。张大亮调兵,长安城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肃杀之气的环绕之,长安城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在白天展开行动了。张大亮率领着大军向着杜如晦的府邸进发,在杜府,气氛同样十分的紧张。宇哲在李世民到了后院不久,来到了曹府,对于李世民的存在,宇哲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宇哲只是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便坐在了院子里的一处石凳,闭目沉思了起来。弄得李世民一阵尴尬,最终李世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其实李世民心里清楚,这件事是自己不地道,想要看看李承乾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曹夫人病危,他最少要占到一半的责任,看到宇哲之后,李世民心里难得的出现了一些愧疚之意。整整一夜了,那扇房门依旧没有被打开,此时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处院子了渐渐的酝酿出了一丝极为压抑。危险的气息。烦躁、担忧,到达极致的时候,会爆发出极为强大的破坏力。“糟了,出事了!”“咯吱!”在此时,门轴摩擦的声音,和杜荷的声音同时响起,张玲珑在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秀发已经被汗水粘成了一缕一缕的,手里拿着那一针裹的银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杜荷跑进了院子,脸尽是慌张的神色,转而看向宇哲,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林哥,快点躲起来,张大亮带兵把府全都围起来了!”杜荷的声音很大,引得李世民和杜如晦侧目,尤其是杜如晦,脸色一沉,一股久坐位的威严自然散发而出,大跨步的向着大门处走去。被人带兵围了府邸,他这个宰相之首要是没有个态度,那才是笑话。宇哲对于杜荷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玲珑,“丫头,伯母怎么样?”张玲珑走出了房门,双腿有些虚软,宇哲赶紧前扶住了张玲珑的胳膊。“林哲,伯母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原本还有一年多的寿命,现在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而且,不一定能醒的过来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原本一年的寿命,什么叫还剩下了一个月!”“林哲,伯母她……”张玲珑从曹氏被大火烧伤开始,说道自己隐瞒曹氏病情的原因。宇哲安静的听着,李世民的脸的愧疚之色越发浓郁,说来归去,曹氏变成这样,是因为曹铭誓死守护都护府城,是因为他李家的江山。“玲珑,你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吗?”宇哲声音沉重,却并没有绝望之意,在他说完之后,缓缓地把手伸进了怀里。“林哲,夫人体内的脏器,已经被火毒之症侵蚀,回天无力了,不单是我,任何人都不可能治得好,毕竟,大夫也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与天争命的!”“大夫是人,不能与天争命,但是,我偏要逆天而行!”宇哲深深的看了张玲珑一眼,大跨步的向着屋子走去,在这个过程,一点都没有理会李世民,李世民也陷入了自己的愧疚,没有发现宇哲眼神的抉择。………………杜府大门。张大亮带着千将士,堵在大门口,也是杜府门前的大路十分宽广,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堆积的下这么多人。张大亮一身戎装,站在最前方,若不是眼眶那一大片淤青,还真是有些铁血硬汉之气。杜如晦来到大门前的时候,张大亮刚从战马跨了下来,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张大亮,神情一滞。“杜大人,你怎么没有去朝!”张大亮心暗自叫苦,本以为趁着杜如晦朝的空隙,带兵进去抓了宇哲走,算是杜如晦秋后算账也不怕,第一自己有李承乾撑腰,第二,你杜府藏着逃犯,所以张大亮才那么匆忙。谁知刚刚下马,看到了杜如晦一脸阴沉的在杜府内走了出来,挡在了大门处。“怎么,张将军不是也没有去朝,反而带着兵,把本官的府邸给围了,还是说本官犯了那条律法,需要那么大张旗鼓的来捉拿本官!不过,本官毕竟是二品大员,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强闯本官府邸,不知道张将军到时候如何交代!”杜如晦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紧逼张大亮,声音异常冷漠。张大亮心一突,毕竟杜如晦的身份摆在这,若不是心里对于宇哲的恨意,支撑着只一次行动,张大亮绝不会干出带兵围困杜府的事。杜如晦在官系列的威望,像是李靖在武将的地位,真正能与这两个人相抗衡的,只有长孙无忌一人,其他人都差些火候。“杜大人,末将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捉拿林哲,陛下无法朝,太子殿下的命令是皇命!”张大亮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梗着脖颈,道。“呵呵……”杜如晦看着张大亮眼眶的淤青,忽然间忍不住的轻笑出声,随之,把身体退到了一旁。“张将军,本官的府邸你可以进,只是到时候不要后悔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悲催的张大亮“张将军,本官的府邸你可以进,只是到时候不要后悔啊!”张大亮看着杜如晦让开的身体,心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这一丝疑惑很快被兴奋淹盖了下去。对于宇哲的恨意,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冷静,尤其是在他把眼的伤势也怪到了宇哲身的情形下,不然他一定能意识到,二品大员的府邸,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闯的。“将士们,把林哲找出来,若是遇到抵抗,地斩杀!”张大亮兴奋的带兵冲进了杜府。这群士兵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十分的克制,每一处房间都是恭敬的敲门,查看。很快,除了内院以外,所有的地方都被找遍了,最终,张大亮带着士兵们聚集到了后院。后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每一个府邸的后院,都是最私密之地,里面是女眷所在之地。若是不由分说的闯进内院,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那可真是建立了死仇了。士兵们踌躇着不敢前,全都把视线放在了了张大亮的身。张大亮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杜如晦的身影,心里想着宇哲很可能在内院里,再也忍不住心的悸动,猛的推开了内院的大门。既然第一步已经迈出,紧随而来的便不再是障碍,张大亮最先迈步进入到了内院,既然张大亮进去了,他的兵当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顾虑。一大群士兵涌入内院,很快,把目标锁定到了救治曹夫人的小院。“将军,还有这一处院落没有搜,估计目标在这里面!”“是啊!藏的真是够深的!”张大亮强忍着心的激动,此时他心里最想的,是曹夫人已经死了,宇哲失去了理智,来反抗他们。“啪!”心如此想着,在这一瞬间,张大亮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杜如晦的府邸后院里,抬起脚,一脚将大门踹开,冲了进入。“林哲,你敢私自逃狱,还不束手……”张大亮咆哮着,看着眼前的这一道身影,仿佛脖子猛然被人扣住了一般。声音掐在了喉咙里,无法发出,这种难受的劲头简直能把人逼疯,但是张大亮却丝毫没有察觉,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怎么,接着嚷啊!”李世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张大亮,面无表情的说道。”“陛……陛下,您怎么在这!”张大亮仿佛见了鬼,猛的后退两步,下意识的说道。“哼,朕是要进来看看,你张大亮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今天闯完了杜如晦的府邸,明天要带兵杀进朕的后宫了!”李世民带着杀意的语气让张大亮身体一颤,“噗通”一声,不受控制的跪倒在了地。李世民转过头,继续注视屋子里,那扇虚掩的房门。张大亮看着李世民的模样,跪倒在地不敢起来,外面的那些士兵却缓缓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谁还敢待在这里。士兵们退走后,杜如晦走进了后院,看着跪倒在地的张大亮,讥讽的笑了笑,随后走到了李世民的身后,同样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一扇虚掩的房门。房间内。宇哲进来的时候,在房间还放着一个大木桶,大木桶里的冰茬已经融化,曹夫人躺在床,脸色苍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看出曹夫人的体内有些一丝生机。宇哲站在床边,看着处在昏迷状态的曹夫人,心里一阵阵抽搐,曹夫人自从回到了长安后,身体一直时好时坏,现在想来,种种迹象都表明,曹夫人的身体确实已经到达了极限,只不过是昨天晚在大牢的那一盆火炭,使她的身体提前崩溃了。“林哲,夫人她……”张玲珑神情黯然,张了张嘴,仅仅传出了一些,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宇哲转身,摸了摸张玲珑的头发,“放心吧,伯母不会有事的!”一朵特的花朵被宇哲拿了出来,这朵花的花瓣只有和世间所有的花瓣都不一样,仅有五瓣,而且是血红色的,给人一种凄美、荒寂的感觉。张玲珑看着眼前的这朵花,猛然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瞳孔骤然收缩、扩张。“这难道是…是彼岸花?这个世间真的有彼岸花的存在!”“丫头,彼岸花是三大药之首,是神药,效用神,能够重塑一个人的身躯,你不是说只有神仙能治好伯母吗,神仙没有,但是神药却有一朵!”“能!只要彼岸花真的和传说的那么神!”张玲珑激动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林哲,彼岸花是传说的药材,如何使用彼岸花的方法也广为流传,只是彼岸花从来没有在世间出现过,彼岸花的效用强悍,不用什么配药,但是服用的方法却很特殊,我要回去查一查爷爷留下的笔记,我记得曾经看到过!”张玲珑说完后,把彼岸花塞回到了宇哲的手里,转身跑出了房间。路过院子,只有在经过李世民的时候稍微的停顿了一瞬间。随后,宇哲在屋子里走了出来,第一眼看到了跪在地的张大亮,稍微一想,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这也是自己为何要来杜府的原因。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副嘲讽的笑意,来到了李世民的身前。“曹夫人现在如何,醒过来了吗?”李世民看着宇哲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道。“伯母还没有苏醒,不过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方法,没有什么大碍了!”“那好,朕也算是安心了!”直到此时,李世民才转过身,把视线放在了张大亮的身。“去把曹府的人全都接回来,要是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一点损伤,你不用回来了,把这一身衣甲也扒下来!”“陛下,他们两个怎么办?”张大亮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脸不甘的看向宇哲和赵国。“你!”李世民脸色一变,刚刚张开口,有一道影子在眼前掠过,“嘭!”下一瞬间,一个硕大的拳头猛然轰击在张大亮的左眼眶。张大亮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眼眶不仅变得淤青一片,甚至有一缕缕血迹在眼角处滴落了下来。“林哲,本将要杀了你!”张大亮被眼眶的疼痛刺激着,变得有些癫狂,在地爬起来以后,猛的向着宇哲扑了来。宇哲眯起眼睛,踏步前,伸手向着张大亮的胳膊探去,这一下要是被抓,绝对是被打残的份。宇哲却抓空了,在他探出手臂的这一瞬间,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又是一道屁股摔在了地的“噗通”声响起。张大亮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和宇哲身体央的李世民,只觉得双眼有些模糊,看着眼前的场景都透着淡淡的红色,简直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还不快滚,这一拳你受着吧,若是曹氏真的出事,不用林哲动手,朕让你陪葬!”“末将遵命!”张大亮踉跄的站起了身体,扭头跑了出去,没办法,太丢脸了,让谁也待不下去了。宇哲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腕,看向李世民的眼神里出现了些不可思议的神色,没想到李世民还真有几把刷子。“行了,赶快回去把老夫人安顿好,一切等明天早朝再说,赵国跟着你吧,明天一起带来!”李世民看着随意甩着手腕,刚刚打完张大亮还一脸无所谓的宇哲,想要发火,心里的愧疚之意却还没有散去,心里憋气,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小院。李世民的动作,把赵国看呆了,杜如晦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随之,杜如晦对着宇哲笑了笑,“张大亮这是撞到了陛下的气头,不过陛下亲自动手,这可是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张大亮屁滚尿流的离开了杜府,都没敢第一时间去东宫汇报,而是直接带着人向着邢部大牢赶去。到了大牢后,求爷爷告奶奶般的,把曹府一众人请了出来,亲自送回到了曹府,这才独自一人向着东宫的方向赶去,没办法,张大亮心里是真害怕了,像杜如晦所说,这还是李世民登基后第一次亲自动手打人。若是打的是别人,他可以在一旁看热闹,关键是打的是他啊!张大亮又不傻,李世民出现在杜府是一个非寻常的讯号,再加对宇哲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此时张大亮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这件事情,自己陷进去的太深了,看现在了情形,基本已经能确定,自己将成为这一次博弈的牺牲品。张大亮赶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此时的李承乾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张大亮心里清楚,这一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想要再次进入长安的权力心,只有等李承乾登基了。不然,只要宇哲在朝廷一天,没有他翻身的余地,毕竟宇哲在军方已经有了很强的力量,再加今天强行闯进杜府,这一次可以说把军方和臣两边的大佬全给得罪了。而此时,李承乾还在观澜殿,焦急的等待张大亮的消息。 第二百九十四章李佑的拉拢曹夫人被宇哲带回了曹府,张玲珑回去翻阅张宝藏留下的笔记,李世民在杜府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反应最为激烈的不是别人,而是魏征,魏征知道李世民在杜府后,单身一人怒气冲冲的杀了过去。杜府内,还有许多被士兵踩伐的痕迹,李世民在身迹暴露后,直接回宫了,魏征扑了个空,差点没气死,对着杜如晦一阵怒斥,连助纣为虐这样的词都用了出来。杜如晦陪着笑,拿出了一张宣纸,这张纸写着李世民对于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做之事的苦衷,言辞深刻,魏征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心里的愤怒有了一些舒展。下午的时候,李靖带着李元昌、长孙顺德、贺兰楚石,进了皇宫。李世民亲自询问了过程,李元昌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长孙顺德别看对宇哲那么强硬,但是面对李世民直接怂了,把李元昌怎么拜托自己的全盘脱出。也只有贺兰楚石,他原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李承乾手下的势力已经渗入了那么深,他没有参与谁还会相信,这才是贺兰楚石心里最憋屈的。李世民当天原本在妙玉楼目睹了一切,现在基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李世民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唉声叹气,一脸的愁容,深深呼出的气息化成了一道白色的雾体,消散在空。长孙皇后坐在李世民身旁,李治在不远处玩耍,现在李治已经四岁,正是小男孩最为顽劣的时候,在御花园内四处跑动,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唯恐这个小家伙儿摔着碰着。“这件事太子之前并不知情,后来这么做也是因为黑火药真是在太子府爆炸,你不要太过于责怪他!”直到李治跑远,御花园内的宫女太监都追了过去,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一脸的愁容,道“这不是朕关注的,你看看他手底下那些人,让朕怎么放心把天下交到他的手里,说今天,张大亮带兵强闯杜府,这让杜如晦会作何感想!还有,朕一直在尽力为他培养下一代,林哲这小子是性情人,却让太子给得罪到了如此地步,这可是足以承担军方重任的年轻人。你看看他带出的那些兵,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强,连李业诩和程处亮都给调.教的有模有样,现在军方的那些老家伙,抢着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林哲手底下,乾儿怎么看不透呢!”“太子还年轻,你也还年轻,慢慢教导是,幸亏曹家姐姐没事,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林哲那里哀家去说好了!”长孙皇后埋怨的看着李世民,道。“还不都是你,非得毫无征兆的赐婚,一下子把矛盾激发了,太子心里能不怨恨哲儿吗!”“哼,他的心胸才是让朕最为担心的!”李世民撇了撇嘴,完全把话题转移。“林哲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而且没什么野心,为人性情真诚,这样的性格足以成为一代肱骨之臣,太子最听你的话,你多劝劝!”李世民说完以后,再也受不了长孙皇后埋怨的眼神,站起身来,向着御花园的外面走去。李泰王府。这几天李泰一直在关注长安城里混乱的形式,李承乾威望尽失,他更是显得十分兴奋。对于一直与李承乾站在对立面的宇哲,更多的是一种不屑一顾,用他的话来说,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有辱斯。总体而言,李泰虽说这几天什么也没做,但是却十分的兴奋,这几天李承乾吃瘪的地方,早被他学馆里的那些笔杆子写成了章,向着全国各地散发了出去,人墨客手里的那杆笔,才是最为隐蔽,最为锋利的刀,创造舆论的实力第一次竟是在李泰的手下发挥了出来。李泰做的这些小动作,现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影响却是极为深远的。而且,由于李泰这几天一直深居简出,李世民也没有关注到,李泰玩了这么一手,这是要在根本推翻李承乾在百姓们心的地位,不可谓不毒。曹府。张玲珑拿着张宝藏留下的笔记来到了曹府,里面有着彼岸花的使用方法,彼岸花是传说的东西,真实的效用谁也不敢保证。所以,宇哲才一直把彼岸花留着,为的是等将来有机会遇到孙思邈以后,在孙思邈的帮助下,服用彼岸花解除体内的阴寒之毒。张玲珑拿着彼岸花,开始一点点的为曹夫人服下,在这段过程,还不停的用银针刺激着身各处穴道。宇哲守在内院,天色渐暗,张玲珑还没有出来,宋管家却在外面走了进来。“哲少爷,有人来拜访,自称是齐王李佑!”宋管家心里极为感慨,尤其是经历了这几天,宇哲和当朝太子对抗,还有皇子客气的前来拜访,当今天下能有几人能够做到。“李佑?他来干什么?”宇哲转身向着外院走去,对于李佑,宇哲心里本能的感到反感,因为这个李佑,之李承乾还不能沾惹,完全是一个悲剧的存在。李佑被宋管家引进了大厅,宇哲进来以后,李佑正在品着手里的香茶,一副怡然自得样子。在李佑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年人,这个年人和李佑长得很相像,手里提着一个锦盒,露着温和的笑意,若不是眼神深处那一抹阴翳,完全会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宇哲进来以后,视线直接落在了这名年人的身。“林将军,本王冒昧前来打扰,这是本王为了曹夫人准备的一枚灵智,补补身体!”李佑看着走进大厅内的宇哲,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这位年人笑着把锦盒打开,一只蒲扇大小的灵芝显露了出来。宇哲瞳孔一缩,这只灵芝足有几百年的药龄,绝对算的是无价之宝。“这位是……”“本官阴弘智,见过林将军!”年人笑着把手的灵芝放在了一旁的桌子,道。宇哲心里暗自点头,李佑之所以悲催,悲催在这位阴弘智的身。当年李渊得了天下,阴家一门几乎被斩尽杀绝,只有李世民的阴妃和阴弘智活了下来,阴弘智作为男丁之所以能够存活,完全是因为阴妃求情,李世民力保。之后,阴弘智在长安做了个散官,直到李佑到了前往封地的年龄,阴弘智随着李佑一起离开了长安。虽说阴弘智对于李唐恨得牙痒痒,但是对于李佑是打心眼里疼爱,李佑在李世民身没有感受到的父爱,在阴弘智的身感受到了,所以对阴弘智言听计从。这是李佑最大的悲哀,从小到大,自己的亲舅舅,灌输自己弑杀君主,报仇雪恨的意识。别人不清楚李佑的性格早已被扭曲,但是宇哲清楚,不然李佑也不会在封地无恶不作,被强行召回了长安。“林将军,明天的早朝,本王也会去,而且联络了一些旧识,绝对不会让将军受到一丝委屈,这件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做的太过了!”李佑神色火热,仿佛对于李承乾这么做感到十分满意。“这一次将军指定会受到波及,虽说错不在你,但是火药坊毕竟是出了差错,若是将军愿意,齐王殿下可以去向陛下请旨,把将军调往齐州任职,到了齐州以后,有王爷照料,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长安快活多了!”阴弘智一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这件事可不是末将能做主的,一切都要以明天的早朝为前提,若是陛下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奖励了末将呢!”宇哲打了个哈哈,道。李佑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阴弘智赶紧向前一步,挡在了李佑的身前。“将军说的是,以将军之才,陛下当然会酌情考虑,其实王爷这一次前来,是为了向将军讨要一些黑火药的使用权限!”“黑火药!”宇哲顿时严肃了起来,现在黑火药可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呵呵,没错,齐州多山地,黑火药用于开路采石,可是能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前火药坊建立的时候,不已经定下了各个州府、陇道的使用权限和数量,只是拨给齐州的太少了些!”阴弘智点了点头,道。宇哲看着笑眯眯地阴弘智,心感慨,如果不是前世的时候,知道眼前这两人是什么样的,没准此时还真的被阴弘智这副为国为民样子给忽悠了。“这个都是将来之事,等明天早朝之后,要是末将还能主掌火药坊,一定为齐王殿下请旨!”“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不打扰了!”阴弘智满意的笑了笑,碰了碰李佑的胳膊,向着大厅外走去。“宋管家,送客!”宇哲并没有动弹,这一举动,让李佑的脸又难看了一些。宋管家很快回来了,看着宇哲坐在客厅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了些担忧。“哲少爷,这灵芝?”“这灵芝当然要留下,送门来的东西哪有退出去的道理!”宇哲笑了笑,看着神色惊愕是宋管家,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宋管家,我一直在想,要是趁着这个机会辞去身的职务,怎么样,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是被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牵扯着精力,太不值得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应该是孤的彼岸花宇哲的话让宋管家觉得不可思议,宇哲现在的职位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他却一直表现的这么嫌弃。“哲少爷,我老宋可不知道怎么样,要不您还是等夫人醒过来以后,商量一下吧,千万不要冲动啊!”“行了,你带些饭食,去城外,将士们还在城外驻扎呢,行军干粮并不好吃!”宇哲笑着摆了摆手,“对了,林叔昨天已经回来了,现在没有露面,一定是返回城外,以免授人以柄,你告诉林叔,保护好江柔好,长安城里不用担心,最少,也要把江柔完整的交到赵国手里!”“放心吧,哲少爷,我这去!”宋管家转身向着厨房跑去,千人的饭菜,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张玲珑是半夜时分,才从曹夫人的房间里出来的,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睡去,只有宇哲还守在院子里。张玲珑一脸疲惫,眼皮不停地触碰到一起,那么长时间的行针用药,耗去了她全部的精力。在看到宇哲的这一瞬间,张玲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勉力向前跑了几步,最终扑在了一副温暖有力的肩膀里。“丫头,辛苦你了!”宇哲柔声道。“嗯!”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传进宇哲的耳边,宇哲低头看去,张玲珑已经闭了眼睛,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这个姿势极为熟悉,在贺兰山、在那处木场里,两个人每晚都是相拥而眠。直到第二天天亮,张玲珑睁开了眼睛,脸颊下意识的蹭了蹭宇哲的胸口。“你这家伙还挺识趣,要是昨晚你敢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你死定了!”宇哲耸了耸肩膀,一晚支撑着张玲珑的重量,早已让肩膀变得麻木,稍微动弹,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面啃嗜,酸痛难忍。宇哲对这种疼痛像是没有丝毫感觉,抬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心里一叹。“今天早,一切都会有一个定论,李承乾,终于开始向着前世那个落尽骂名的太子转化了啊!”………………像宇哲所说,今天的早朝,像前天的早朝一样,备受关注,连许久未曾露面的皇子,也来跟着凑热闹。李承乾、李泰、李恪、李佑,几乎同时到达了太极殿。群臣以往来的都要早一些,只有宇哲掐着往常的时间,姗姗来迟,看着一众大臣们一阵皱眉。李世民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虎虎生威的在大殿外走了进来,只有在经过魏征的时候,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魏征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旁,李世民终于松了口气,几步走到了龙案后,坐在了龙椅。“朝!”王德看着李世民的表情,强忍着笑,大声道。“臣等,见过陛下!”“众卿平身!”李世民点了点头,双手虚空抬起。“这几天朕深感不适,可是却发生了很多事啊,怎么,事情到底解决的如何,呈报来吧!”李世民话音落下,大殿里的大部分大臣,脸色都变得有些无语,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过,在这种时候,可没有人会无聊到揭穿李世民的谎言。“陛下,微臣启奏,禁军统领林哲,昨天不但在邢部大牢潜逃,而且还厚颜无耻的前来朝,此乃重罪!”萧瑀最先站出队列,大声说道。“没错,擅自闯出大牢,说明他的确参与了刺杀储君的罪过,不然的话跑什么!”数位大臣出列,附和道。宇哲看着萧瑀激愤的神情,好像自己曾经把他怎么样过一样。“哼,萧大人言过其实了,要是真的刺杀了太子殿下,早逃之夭夭了!还会跑到太极殿受你指责吗!”宇士及冷哼一声,看着萧瑀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掩饰里面的厌恶。“够了,这件事情事出有因,曹氏夫人病危,朕已经下旨,林哲不存在逃狱一说,不用再这件事纠缠了!”李世民瞪了萧瑀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世民最想是淡化这件事,你说你萧瑀提什么提。“父皇,儿臣觉得,太子殿下太过于孟浪,应该前去曹府道歉,毕竟曹府是功臣之后,只是因为怀疑,把全府压进了大牢,实在太过了些!”李泰笨拙的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先是费力的对着宇哲行了一礼,随后视线落在了李世民的身,表现得很诚恳。“青雀说的不错,太子,你觉得青雀的提议如何!”李世民满意的笑了笑,道。“儿臣明白!”李承乾低着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有着一丝颤抖。宇哲神情一禀,这种颤抖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导致的,李世民还真是不会体会自己儿子的心情。在这样的情形下,对李泰表现出那么认同,已经深深地刺伤了李承乾原本剩余不多的自尊心。“嗯,那好!”李世民看到李承乾点头,还满意的笑了笑。“这几天朕的身体虽说有所不适,但是对于发生的事情,也调查了一番,王德,给他们说说!”这些大臣们还有的在跃跃欲试,李佑还在隐蔽处打着手势,谁都没想到李世民来了这么一出,直接把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王德在龙椅后迈步到了前面,打开了一道折子,这道折子很长,面的字十分小,密密麻麻的挤在了一起,看去像是长篇小说。这一道折子,在王德尖细的嗓音里整整读了半个时辰,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全都一目了然的脱出。连弘之策所起到的作用,也写在了这一道折子里。只不过,刺杀太子的那一道黑火药的爆炸,变成了弘之策的计谋,故意偷出黑火药,在东宫点燃,嫁祸宇哲。“真的?”“这么来说,林哲不是成了受害者!”“汉王殿下实在是太过分了,赵国也是有功之臣,再出征突厥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那道通往阴山的小路,可是他们找到的,更不用说林哲了!”“这个钱家布庄也着实恨人,当初陇右旱灾,他们捐献了一千两,整天叫嚷着多么爱国,户部还专门为此给了奖励,可是为了一个歌姬,竟然扔出了一万两,还真是有钱啊!”这些大臣对于商人,原本带有一些有色的目光,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心更感觉厌恶。“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他们又该如何处理!”众臣的议论不停地传进了李世民的耳朵里,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不认同父皇所说!”下一瞬间,李承乾抬起头,目光里散发着些许狠厉、仔细看去,里面还参杂着些委屈。“哦?你还有什么不认同!”“赵国是守卫火药坊的将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私自放人潜入火药坊偷去了黑火药,是犯了军法,军法不正,何以带兵!”李承乾猛地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一群大臣,嘶吼道。“林哲分明是逃出了大牢,若真是事出有因,曹氏死了吗,曹氏不是没事吗,既然没事,他说病危病危吗,谁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他的托词!”李承乾的话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众臣惊骇,所有的目光转向了李世民,随后,放在了宇哲的身。这种事明显是李承乾盯了宇哲,而且句句说在要害之,别人能如何反驳。宇哲心感叹,正不知道怎么提及这件事合适,没想到李承乾自己先提出来了。“赵国的确犯了军法,导致黑火药被盗,但是这件事的前提,是汉王指使弘之策设计陷害,在加赵国曾立下不少功劳,所以将赵国逐出特种队,永不能为兵,这样的惩罚,足够了!”“哼!”宇哲说完以后,目光直视着李承乾,李承乾张了张嘴,所有的话转化成了一道冷哼。宇哲这个决定他无法反驳,或者说,宇哲说这件事是李元昌指使,没把脏水往他身泼,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至于我曹伯母,当时确实已经是性命垂危,末将才不得已之下,闯出了地牢,若是末将真的有刺杀太子之罪,那么连累了曹府下,我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因为他人陷害,若是让我伯母陨命于大牢……”宇哲说到此时停顿了下来,但是语气携带的杀意,却清晰的显露了出来,连李世民此时都因为这股杀意皱起了眉头。“陛下,末将御下不严,私自逃离邢部大牢,犯错是犯错,末将请罪,辞去禁军统领一职,以儆效尤!”“林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朕的禁军统领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让你避之如蝎!”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世民直接拍案而起,愤怒的大声咆哮道。李世民的情绪让众人感到恐惧,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陛下,老臣奏,仅仅卸下禁军统领一职,还不够,私自逃离邢部大牢可是重罪,像是太子殿下所说,他根本无法证明曹氏是否病危,所以绝不能作为他减轻罪责的理由!”萧瑀向前踏出几步,强顶着李世民的愤怒,道。“真不知道你们为何总是揪住我伯母的病情不放,本将告诉你,为何我伯母现在还安然无恙,那是因为本将曾经得到过一朵彼岸花,是这朵彼岸花,救了我伯母的命!”宇哲看着萧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彼岸花?你是说彼岸花?传说的彼岸花!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有彼岸花,彼岸花应该是孤王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组建暗卫“彼岸花?你是说彼岸花?传说的彼岸花!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有彼岸花,彼岸花应该是孤王的!”李承乾反应了过来,心突兀的出现了一阵阵的绞痛,自从右脚摔断以后,彼岸花的名字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但是,彼岸花是神花,遥不可及,他一直以为这是世人编纂出来的传说,可是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却被用掉了。“没错,是彼岸花,我伯母身患火毒之症,是绝症,她的病情可以痊愈,能证明本将所说非虚!不过,本将的彼岸花为什么会是你的,即便你是当朝太子,也不能这么霸道吧!”宇哲撇了撇嘴,对于李承乾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没有发现,整个太极殿内,所有人都用一副吃惊的目光看着他。彼岸花,三大药之首,有了它相当于多出一条命,这么给曹夫人吃了。尤其是李承乾和李佑两个人,已经不是吃惊那么简单,而是变成了愤怒和怨恨。“好了,既然如此,不要在纠结这件事了,朕的禁军统领你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滚回去听候发落!”李世民摆了摆手,道。随后,用眼神示意了王德,王德欠了欠身体,再次拿出了一份圣旨。“汉王李元昌,陷害忠良,剥夺封地,与武德殿闭门思过三年,长孙顺德,与李元昌合谋,官降三职,张大亮,不清是非黑白,调往肃州,接替张公瑾职位,未经许可,不得返回长安,钦此!”“众卿,对于真的决定可满意!”王德宣读完圣旨,李世民已经压下了心里原本的情绪,看了看魏征,发现魏征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众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嘿嘿,张大亮这回死定了,去肃州,可是有他好看的!”“陛下也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把他调到甘州,当初,甘州可是玲珑姑娘亲自坐镇的地方!”武将一列传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议论。李世民沉默大约一刻钟,站起身来,“既然没人反驳,退朝吧,年关将近,你们手里的政务也该加紧了!”“陛下,那林哲……”萧瑀急忙问道。“既然是林哲的诉求,那么他自然不合适继续在禁军统领的位置待下去,好了,退朝!”李世民有些不耐烦,说完之后一撩衣摆,向着太极殿外走去,留下了表情各色的众位大臣。萧瑀得意的瞥了宇哲一眼,宇哲心里有些纳闷,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些大臣们,基本每个人都会用惊的目光看一眼宇哲,才会选择离开。宇哲的举动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无法理解。“哲儿,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李靖走到宇哲身前,感叹道。“没什么,禁军统领说着好听,完全把人禁锢在皇宫,即便有邺嗣替我承担一大部分的职责,以后难免不会有人在这面做章,对于我今后要做的事来说,得不偿失!”“原来如此,这样吧,我们以后再聊,王总管应该是在等着你呢!”李靖指了指太极殿的大门外,王德正探着头向大殿里查看。宇哲心一叹,看来李世民是盯住他了。李靖笑呵呵的离开,宇哲跟在李靖身后,走到太极殿的大门外,还未等王德出声,宇哲自己停了下来。“小林将军,陛下在立政殿等着你呢!”王德笑着说道。“有劳王总管等候,末将这前往立政殿,觐见陛下!”宇哲审视的在王德的身看了一眼,这一眼包含的情绪看的王德双腿一软。“还真是看不出有多强的样子!”宇哲嘟囔着,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立政殿,显得很热闹,不仅李世民在立政殿内,高阳和李治也在,唯独没有见到长乐的身影。宇哲进入到立政殿内的时候,正看到李世民在长孙皇后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长孙皇后脸逐渐泛起了一道惊喜。高阳站在长孙皇后身旁,看到宇哲的时候,顿时把脸扭向一旁。“你小子来了,自己找地方坐!”李世民看到宇哲后,摆正了身体,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精光。“哲儿,你真的有彼岸花吗?”长孙皇后不满的撇了李世民一眼,随后,期盼的看向宇哲。李世民不停地点头,仿佛再说,这小子的存货多的是,一定还有。“娘娘,彼岸花只有一朵,但是已经被用掉了,救了曹伯母的性命!”宇哲说完后,看着一旁故作无所谓的李世民,心里一阵诽谤,自己不好意思问,却拉着长孙皇后来当挡箭牌。“哼,你小子没个实话,一次杜如晦毒,你拿出了闪电貂的血液,这一次你又有彼岸花,谁知道你还有没有生息丹什么的!”李世民听着宇哲肯定的语气,不满的说道。宇哲顿时把头扭到一旁,连回答的意思都没有,更是让李世民一阵气急。“好了,哲儿不会骗哀家的,彼岸花是神花,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两朵,这一切都是乾儿自己造成的,右脚有些残疾而已,又不会危及到性命!”长孙皇后劝慰这李世民,宇哲在一旁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长孙皇后语气里的那一股失落。“你们君臣聊吧,我和高阳出去逛逛!”随后,长孙皇后拉着高阳和李治,走出了立政殿,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此时,这座大殿里只剩下了李世民和宇哲两人,单独相处。“林哲,长安城隐藏的这股力量,你现在有多少了解!”李世民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单刀直入,道。“末将没有任何头绪,不过末将知道,对方所谋甚大,不得不防!”提及正事,宇哲也认真了起来,对于这方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宇哲心里同样有着十分的戒备。“是啊!长安城里居然出现了超出朕掌控的力量,若不是几番对你出手,恐怕还察觉不到,既然你的禁军统领不想做了,那么朕给你安排个新职位!”“陛下……”“怎么,你敢抗旨?”“末将不敢!”“那好,你去组建一支暗卫,脱离朝廷掌控,一切在暗行事,用于打探情报,总之,朕要把这一处势力挖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听到此处,宇哲瞳孔一缩,李世民终于有了建立暗情报的想法。以往,对于长安城、乃至于全国各地的情报,全是靠当地的官员递的奏折,加不时有长安的官员下去视察。这样对于情报的收集,不安因素的判断,全都差到了极点。也许李世民现在建立暗卫的意思,只是为了长安城内的不安定因素,但是宇哲不一样,他清楚的了解一个完善的情报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对于一方势力又是多么重要。“末将遵命!”宇哲仅仅考虑了一瞬间,应答了下来。情报的建立,对于他以后要做的事,准备的一系列改革,有益无害,而且建立情报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善的,现在有李世民支持,正好提前开始。李世民自己也没想到,宇哲后来会建立起一个覆盖了整个东方的情报体系,这种体系有例可寻,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都是这样的情报机构。李世民看着宇哲痛快的样子,心里一阵诽谤,好像在记忆,从开始让他担任禁军副统领的时候,没有那么痛快过。“行了,这样吧,暗卫的人员你自己挑选,赵国不是不能当兵了吗,暗卫可不是兵,你自己掌控是!如何运行你自己看着办,只要到时候汇报给朕好,朕要可以通过这支暗卫,知道一切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有,火药坊还得你管着,军校的进度也要加快,特种队别人带不了,你继续担着,现在你没了军职,到底品阶怎么算,朕还要好好想想。至于朕把高阳赐婚给你,无法更改了,高阳和张玲珑之间,你自己处理,总之,要是朕的女儿跑到朕这里诉苦,你等死吧!”宇哲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李世明,下意识的长大了嘴,怎么也想不到,李世明也有这么碎嘴子的潜质。“陛下,末将告辞!”李世明说完后,意犹未尽的嘬了嘬嘴,宇哲心里一颤,赶紧行礼,缓缓地退了出去。直到退到了太极殿的大门口,也没有听到李世民阻止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掉过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立政殿。“彼岸花,这么用掉了,要是曹氏没有被关进大牢,彼岸花也许能用到乾儿的身吧,真是因果自有天定吗!”李世民看着宇哲的背影,叹了口气,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宇哲没有去御花园,对于现在的高阳,他一直不能确定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还不如和张玲珑在一块来的自在。但是高阳心的感情,又无法否认,所以只能躲一时是一时了。赵国一直在朱雀门处等待自己命运的判决,退朝后,大臣么陆续出来,赵国听着他们的谈论,也知道了宇哲的决定,虽说心里悲愤,但是对于宇哲的决定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已经是最轻的判决了。又过了许久,才看到宇哲的身影,赵国急忙迎了过去。“将军……”“不要叫我将军了!”“那……”“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别以为没有了军职轻松了,以后有得你受的,走吧,跟我回曹府!”宇哲说完后,不在理会赵国惊讶的表情,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第二百九十七章隐娘来曹府赵国跟在宇哲身后,对于宇哲刚才说的话一直欲言又止,跟到了曹府,想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心里又有所顾虑。回到曹府之后,宇哲才停下脚步。“火药坊你是回不去了,这段时间住在曹府吧,你自己去找宋管家,让他给你安排一处房间,先给你放几天假,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办了,以后有的你忙的!”宇哲走后,赵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表情舒缓了下来,看着宇哲的背影越发的感激。宇哲回到了内院,还没有走近,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十分热闹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怪。因为曹夫人病情的原因,曹府里一直很安静,尤其是后院,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出现过。随着距离越加的临近,宇哲的脸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因为这些声音他都十分的熟悉。“呦!我们的大将军回来了!”进入后院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莫轻语,正调皮的眨着眼睛。在莫轻语身后,曹夫人坐在亭子里,紧紧握着隐娘的手,视线落在隐娘的脸,根本没有在意谁回来了。看到如此场景,宇哲心有感触,感触这样的场景,也感触彼岸花果然有效。“林将军,怎么看到隐娘连魂都丢了,人家和你说话呢!”莫轻语看着宇哲失神的样子,不由得走前来,在宇哲的眼前摇了摇细长洁白的手指。“轻语姑娘见笑了,你们怎么会来曹府的?”“当然是担心你被谁拐跑了,那么久都不去寻芳阁,却总往妙玉楼跑,我们家隐娘当然要过来看一看!”莫轻语眸光流转,轻声笑道。宇哲撇了撇嘴,要是不明所以的人听到莫轻语的话,没准还会以为自己是整天流连风流之地的公子哥呢。“我这几天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直到此时,宇哲的存在终于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先生!”隐娘转头看向宇哲,眼神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悸动。看着隐娘的表情,曹夫人神情黯淡的摇了摇头,随之站起身来。“哲儿,隐娘和莫姑娘专程来看你的,你好好招待!”曹夫人说完以后,回到了屋里休息,曹夫人的身体刚刚恢复,火毒之症被治愈后,外面寒冷的温度不是一件好事了。宇哲看着曹夫人更显落寞的背影,心一叹。“先生……”隐娘拘谨的站起身来,看向宇哲,声音有些颤抖。“无妨,既然来了,那以后常来是!”对于隐娘的存在,宇哲原本不想让曹夫人知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干脆常来吧,能让曹夫人心里有所慰藉也好。隐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了宇哲的肯定,以后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曹府拜访了。没过多长时间,隐娘说着自己最近创造的曲子,在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本王是来探望曹夫人的,林哲在后院吧,本王不合适进去,你快去通报一声!”宇哲有些疑惑的站起了身体,“李恪,他怎么来了?”宇哲与李恪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对于李恪的好感确实是存在的。“宋管家,带蜀王来后院吧,无妨!”“呦呵,原来林哲在庭院里呢,那本王可不客气了!”脚步声更加嘈杂,很快,李恪的身影在门口处显露了出来。“哈哈,林哲,本王以后可不是蜀王了,今天父皇下旨,把本王的封号改成了吴王,封地从益州改成了安州,明天要返回封地了!”李恪刚刚进来,还有没看到宇哲的身影,大声叫嚷了起来,这股脸皮厚的自来熟劲头,还真有些李世民的风范。李格手里提着锦盒,绕过一条小路,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顿时停顿了下来,随之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安州?这可是好地方,看来蜀……啊,应该是吴王殿下,这段时间的表现很得圣满意啊!”李恪耸了耸肩,抬起右手,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小琴赶紧前把锦盒接了过来。“什么表现还可以,只是我那几个兄弟这段时间做的太过了,我这一个混吃等死的,到是被他们衬托的很懂事一样!”李恪说完后,看了看小琴,又看了看隐娘和莫轻语,神情略显轻浮。“怪不得你连禁军统领的位置都不要啊,要是换了本王,也会待在府里那也不去,寻芳阁都快被你搬到家里来了,那三个妹妹呢,怎么没看到!”隐娘顿时涨红了脸,躲到了宇哲身后。宇哲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李恪,摆了摆手,“吴王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直说吧!”“哈哈……”李恪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是这样,本王明天要返回封地了,可是我母妃那里却总是放心不下,这不找你来了吗!”“你母妃乃是皇妃,居住后宫深处,算要找也得去找李邺嗣吧,我现在连禁军统领都不是了,怎么照顾?”“林哲,你这可不够意思了,李邺嗣那个大男人还能去照看我母妃不成,本王说的是张玲珑,玲珑姑娘的医术现在全长安有谁不知道,再说,她还经常出入后宫,去本王母妃那里逛一逛,也是顺便的事情!”“那你怎么不去找她,我还能替她做主不成!”宇哲吃惊的看着李恪,没想到李恪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张玲珑的身。“本王不是和玲珑不熟悉吗,本王不管,你不能让本王的礼白送吧,这可是一只有几百年份的老山参,特意送来给曹夫人补补身子的!”李恪指了指小琴手里提着的锦盒,一副赖皮的样子。“呀!”下一瞬间,小琴惊讶的叫出声,条件发射般的把手里的锦盒扔了出去,像是触电般迅捷。“喂,丫头,这可是宝贝,不能这么糟蹋了!”李恪不满的嘟囔道。“殿下,少爷,奴婢一时手滑!”小琴顿时吓得脸色变白,手足无措的把锦盒捡了起来。“好了,你堂堂一个王爷,故意吓唬一个丫头也不嫌丢分,玲珑那里我去说一说,若是杨妃娘娘真是有什么事,随时传唤便是!”宇哲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看着眼前的李恪真是越来越像李世民,从骨子里,到外貌、气质,几乎是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哈哈哈,那我们可说好了,还有一件事,明天本王要独自启程,真是太过于凄凉了,林哲兄弟,到时候一定来送我!”李恪走到宇哲身前,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宇哲的肩膀,道。“独自一人?”“是啊!本王的老师,因为把本王管教的十分出众,所以得到了父皇的认可,这一次要随李佑去齐州,本王只能独自去安州赴任了!”李恪耸了耸肩,完全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你的老师?可是权万纪权大人?!”宇哲瞳孔一缩,失声惊讶,道。“呵呵,原来你知道啊!”李恪看到宇哲的反应,硬生生的笑了两声,“本王这个老师,实在是敢于犯颜直谏,刚正不阿,眼睛里一点沙子也揉不下,所以这几天着实写了几封参奏你的折子,不过他可是一心为公,并没有掺杂任何一点私心!”“行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次权大人是独身一身跟随齐王殿下返回齐州吗?”宇哲摆了摆手,道。“当然了,老师的家室还在益州呢,要等老师在齐州安顿下来以后,才会去齐州和老师汇合!”李恪点了点头,道。宇哲皱起了眉头,“齐王殿下何时回返回封地?”“他还要晚一些,估计得留下来过完年吧,怎么,你怎么那么关注李佑?”李格有些疑惑的问道。李恪一直在看着宇哲的表情,宇哲也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发觉,莫轻语在听到二人讨论李佑的时候,略微有些紧张。“没事,只是因为前几天,齐王殿下来府拜访,所以关心一下!”宇哲随口敷衍。总不能说,你的老师以后会被李佑杀了,李佑还会扯大旗谋反吧,虽说这在前世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但是在这一世,不是还没有征兆。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这一方面发展,历史的进程十分相似,只是时间提前了太多,多的让宇哲有一些措不及防的感觉。也许,真的是影响了太多的历史事件,导致整个历史开始走向了一个新的进程。最起码,这个时代多了自己这个原本并不存在的人。但是这个时空又好像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历史的大方向一直和前世已知的是一样的。除了自己直接影响到的,如杜如晦的病情,其他的都在按照历史的轨迹前行。像这一次,李世民还是把权万纪指派给了李佑作为老师。“林哲,你在想什么呢?”“没什么,吴王殿下,明天我会去为你送行,到时候咱们在细谈!” 第二百九十八章年关李恪被宇哲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摇了摇头,想不通也不想了。“那好,明天清晨,你我在十里亭畅饮一番,这样本王去到封地,也有了吹嘘的资本,本王先行告退了!”李恪说完,潇洒的转过身体,声音落下,人也消失在宇哲的视线里。“吹嘘的资本?”“呵呵,你不知道吗,你写的词、歌、你与李靖将军的对抗,出征突厥的表现,你所做的一切,早已让人沉迷不已,不说这些,一次你和宇嵩嗣去寻芳阁,不是让姐妹们围起来了吗!”莫轻语轻笑,看着宇哲茫然无知的样子,抬起手摸了摸宇哲头的白发,像曾经宇哲的手停留在隐娘那头乌黑的秀发一样。宇哲心里出现了一些异样,这种感觉他从未经历过,看向莫轻语的眼神里不由得散发出了些探究之色。莫轻语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很快把手收了回来,脸浮现出了一抹酡红,像是红酒般诱人。“少爷!”与此同时,小红的声音响起,宇哲转过身,看到小红站在自己身后,老夫人、书、画、棋三女,连长乐都在刚才自己太过于在意莫轻语的动作,那么多人出现在身后,都没有察觉到。“长乐公主,你怎么会……”“少爷,我们和公主殿下是在兴教寺遇到的!”“兴教寺?”宇哲点了点头,心里对于兴教寺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好像每一次长乐都会去兴教寺祈佛。长乐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内院里的气氛,反而更显热闹起来。直到天热渐暗,宇哲把长乐送回了皇宫,宇哲并没有在皇宫停留,而是去了长安城在的特种将士们的临时营地处。“将军!”赵方带着众人迎了来。“林叔和大虎叔呢?”宇哲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林平和王大虎的身影,道。“林师傅回终南山了,说是去把江柔接回来!”“那么最终的结果,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没错,林师傅出来后,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没想到兄弟们在沙场拼死拼活,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赵国他……”“赵国的事情先不用管,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任务,赵方,你挑选几个精明的弟兄,做好准备?”“将军,什么任务,怎么这个时候还会有任务?”赵方惊讶的问道。“年关过后,齐王李佑返回齐州封地,派一支队伍,暗保护跟随齐王一起返回齐州的权万纪,但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在派一队去益州,阻止权万纪的家人前往齐州,在保证他家人的安全下,可是使用任何手段!”“将军,这是……”“权万纪这个人,太过于刚正不阿,以防万一吧!”“是,末将明白!”“齐王会在年关之后返回齐州,让兄弟们注意一下,长安城里事情以了,你们继续回去训练吧!”交代清楚之后,宇哲返回了曹府,特种队的训练早已经组建了完整的体系,不需要宇哲过多的参与。第二天,宇哲在十里亭处送走了李恪,同时也迎回了林平和王大虎。江柔跟在林平身后,看着宇哲有些激动,长安城里发生的一切,江柔同样知晓,不说别的,是一万两银子,有几个人能为了她和赵国拿出来。“江柔,赵国还有事做,所以并没有来接你,你与我一同回曹府吧!”江柔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人返回了长安。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长安城内彻底平静了,随着年关逐步接近,过年的喜庆也开始展现了出来。皇宫各处挂满了灯笼,贞观四年,是正式步入贞观之治的年头,同样喜庆的还有曹府。江柔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和赵国站在了一起,赵国脸露着一副傻笑,把一张纸交在了江柔的手。这场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曹府一家主持,在曹府内,划出了一个小院,成了赵国以后的家。宇哲卸任了禁军统领一职,虽说在实际并没有轻松多少,但是在心理确实不一样。年关过后的第一天,按照惯例,大臣们先是聚集在太极殿,给李世民拜年,再有重大的事情,是年后的祭天了。祭天的一应事宜,在年前开始布置,礼部方面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再加孔颖达的刻意忽略,所以导致了倭寇使团一直待在了鸿胪寺,没人理会。作为一国使团,来了大唐两个多月了,却连李世民的面都没有见到,不得不说,小犬还是十分能够忍耐的。初二一大早,宇哲带着赵国来到了鸿胪寺,出面接待的并不是小犬和药师惠日,而是药师惠子。自从一次,在鸿胪寺离开后,宇哲撤除了对于倭寇使团的限制,这也是为了自己装作被幻术迷住神智这件事不会露出破绽。限制解除以后,小犬和药师惠日一直没有闲着,完全发挥了自己的一身本领,整天往来于各个大臣的官邸,明面是拜访、学习,实际是拉关系。加姿态摆得很低,可是获得了不少大臣的好感,尤其是那些,面子大于天,荣誉感暴强的臣,更是如此。连军方的武将,这段时间小犬也结识了不少,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倭寇还没有什么成见,人家作为一国特使,笑脸相对,很容易给人受到尊重的感觉。“林将军,一次一别,一直过了年才见到,奴家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里呢!”药师惠子款款前,一丝特的香味随着动作,飘散了出来。赵国看着眼前的药师惠子,猛地吸了口气,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涨红,媚、真是太媚了,只是一眼,让赵国有了一些迷失的感觉。“你去外面等着吧!”宇哲对着赵国挥了挥手,赵国撒腿跑,一直跑到了鸿胪寺的外面,才止住了脚步,弯着腰大力的喘息了起来,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了一股恐惧,一眼啊,仿佛心里的欲望在那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药师惠子看着宇哲挥退了赵国,心里出现些喜意,更加靠近宇哲,身体所携带的那股体香味,也更加浓郁。“将军……”“惠子姑娘,我已经不是禁军统领了,将军这个称呼还是不要了。”宇哲抽了抽鼻翼,笑了笑,道。“咯咯,你还真是小心……”药师惠子一直在留意宇哲细微的动作,不由得娇笑,胸前雪白的肌肤一阵颤动,仿佛平静的湖面出现了一阵波纹。“那么,林桑,请问大唐陛下定下了接见倭寇使团的时间了吗,一次你可是答应了人家的!”“放心吧,这段时间,陛下忙于祭天,在祭天大典过后,我去请旨,贵使团来了那么长时间,确实是我大唐招待不周。”宇哲点了点头,道。对于宇哲肯定的语气,药师惠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反而心里十分高兴。在这之前对于宇哲施展的幻术,也只是一种心里暗示,但是还无法主导一个人的情绪。“林桑,这一次前来鸿胪寺,是为了我吗?”宇哲看着眼前欲拒还迎的药师惠子,下意识的转过了头,露出了一丝苦笑。即便以他的定力,在这一瞬间也出现了一丝动摇。“我今天前来,主要是想见一个人!”“哦?犬君和家父都不在,林桑,不如去屋里等候吧,惠子为将军泡茶!”“小犬最近正忙吧,我可不是为了她特意跑一趟,我是为了一名叫做田敏柰子的女孩!”宇哲笑了笑,清晰的见到药师惠子眼神之的变化。“林桑,你怎么知道柰子的,柰子羞涩,可是不会轻易见客的!”“惠子姑娘,你们可是住在大唐的土地,这里是大唐的鸿胪寺,那位柰子姑娘,才是这一次使团最重要的人物吧!”“林桑调查的真是清楚,没错,皇女柰子,乃是我倭寇国,推估家族唯一的嫡系皇女,自然才是使团最重要的人物,只是这一路前来大唐,路途遥远,为了安全,所以才隐瞒了下来。”药师惠子有些不自然,看着宇哲势在必得的表情,更显的犹疑。“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安全,毕竟当时我还是禁军统领,惠子姑娘能够理解吧!”药师惠子迟疑的点了点头,要是按照这个借口,确实是那么回事,为了皇帝的安全也不算过分。“怎么,惠子姑娘做不了主吗?”“怎么会,林桑,其实柰子也经常叨念,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将军呢!”“是吗,原来柰子姑娘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呵呵,可不是吗,现在柰子每天都抱着一本诗集,连晚睡觉时说梦话都是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惠子看到宇哲的意外之色,轻笑出声,“林桑,我把柰子带回来,稍等片刻。” 第二百九十九章柰子拜师宇哲目送药师惠子离开,随着那股特的香味逐渐变淡后,宇哲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放松了些心情。这个药师惠子,要是放在前世,接受了倭寇国忍道的系统训练,绝对会成为一个危险至极的人物,其本身的存在,注定了她这一生,不是成为权贵之人的玩物,是一根无人敢触碰,带着剧毒的玫瑰。宇哲等了很长时间,到了最后,嗅着身前茶香,渐渐的有了些困顿,闭了眼睛小憩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毕竟,如此枯燥的等候,实在是无聊。“先生……”宇哲恍惚间听到了一道怯怯的声音,声音很清脆,像铃铛般悦耳,让人听着很舒服。如果说,在隐娘的声音里能听到浓浓的爱意和依赖,那么这道声音,则会让人感到心灵放空,能够洗涤人的灵魂。宇哲睁开眼,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庞,凑到自己跟前,眼睛里充斥着浓郁的火热。这让宇哲顿时惊醒,浑身产生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眼前的丫头,怎么看怎么像前世那些追星的小女孩,看这样激动的表情,更贴切的说已经达到了脑残粉的程度。“先生,你能收我当你的徒弟吗?”清脆纯柔的声音,在眼前这位女孩的嘴里吐出,女儿又向前逼近了一些,宇哲能清晰的看到,女孩的眼底深处,一尘不染般的纯净。像是一枚水晶,清澈、透亮,能够一眼看穿。“对啊,原人对于老师,不是称作先生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女孩抬起头,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犹疑的转了转,随后,仿佛再次下定决心般的点了点头。“林哲君,你能收我做你的弟子吗!”“纳尼?!”宇哲终于反应了过来,猛然向后退了退,和眼前的女孩拉开了一些距离,甚至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倭寇语。是这一句倭寇语,让女孩更加惊喜,女孩同样向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来。“林哲君,想不到你竟然会我家乡的语言,小女田敏柰子,愿拜先生为师,学习诗词之道,请先生成全!”“你是田敏柰子!”宇哲这才反应了过来,把视线在柰子如水晶般的眼睛挪开,放在了柰子的双手。只见,在这双手握着一本诗集,这本诗集有着很深的印记,一看知道,经常被拿在手里翻阅。“柰子姑娘,我只是来探望姑娘,拜师这件事太过于严重了,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等陛下安排好会见贵使团时间的时候,再来叨扰姑娘!”宇哲在柰子的目光下,十分不自在的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门外。直到走到鸿胪寺门外的时候,心还有着一些惭愧,怎么能怀疑这么一位单纯的女孩呢。这样的想法,让宇哲警惕,他很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幻术,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柰子本身携带的这种气质,话说,倭寇国现在基本还处于奴隶时期,怎么会孕育出如此仿若精灵般的女孩。宇哲离开后,柰子呆呆的看着宇哲的背影,“难道是因为我太笨吗,所以先生不肯教导我?”此时,药师惠子在门外走了进来,“你这丫头,谁让你这么直接的,你不是说通过这本诗集,能知道林桑对于自己的爱人用情至深,当然会拒绝你!”“原来如此,那么,下一次见到先生,还要好好解释才行!”田敏柰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宇哲离开的方向,眼神里燃起了一股火热的战意。“林哲君,我一定要跟你学习,你的词,还有歌曲!”………………宇哲被田敏柰子火热的眼神弄的落荒而逃,赵国还是第一次看到宇哲这么狼狈的样子。刚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宇哲一眼给瞪了回去,宇哲感觉田敏柰子药师惠子给他的影响更大。这几天还是年假,所以大街十分热闹,宇哲难得放松了心情,现在刚刚大年初一,全国各地都在过年的喜悦,各个部门还放着假呢。回到曹府的时候,客厅里正传来热闹的谈话声。李邺嗣哥俩、程处默哥俩,杜荷、房遗爱,坐在大堂里,说着一些恭维的话,把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莫轻语和江柔手里提着茶壶,在人群来回穿梭,隐娘坐在曹氏身边,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曹氏不停的点着头,眼神里逐渐酝酿出一丝丝宠爱。“林哥!”李业诩原本在拼命的讨好老夫人,耳朵一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在脚步声传来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眼睛里爆发出一阵期待的光彩。“怎么,业诩,看到我有那么激动?”宇哲走进大厅里,看到李业诩这么激动,道。“嘿嘿。”李业诩看着所有人都用“你有毛病吧”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众人交谈甚欢,午,小红走进大厅,引领着众人前往饭厅用饭。随后,众人告辞离开的时候,宇哲看着李业诩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越发疑惑。“业诩,有什么事说,用不着这么吞吞吐吐的吧!”“林哥,元宵佳节,解除宵禁,长安城内会举办灯谜会,我邀请了玲儿姑娘同行,你……”“你小子,怎么,现在李元昌连封号和封地都被剥夺了,对你还有威胁吗!”“林哥,又不是说没了李元昌,玲儿会认同我,元宵节一过,玲儿一家要去都护府城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那好,元宵节陪你出去一趟,不过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自己。”宇哲看着李业诩哀求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李业诩顿时流露出一副狂喜之色,“太好了,林哥,那我们元宵节再见!”晚,书房。其他人已经休息,书房里却还点亮着昏暗的油灯,宇哲坐在书桌的后面,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赵国在昏暗的光芒下,看着手里的一张宣纸,脸显露着震惊的光芒。“这……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怎么,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这个方法的确能够把眼线布置到全城各个地方,而且不会引起怀疑,暗卫在明面也有了正式的身份!只是需要的人手不少,短时间去哪里找那么多值得信任之人,暗卫,需要绝对的忠诚!”“先不要着急,暗卫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先把框架架起来,培养信任之人填充进去,以前在战场因为伤痛退下来的兄弟们,应该能够委以重任,这件事你亲自办!”“好,明天我去寻找人手,等到暗卫真正的组建起来后,一定要把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力量全都挖出来!”赵国重重的点了点头,把手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退出了书房。“暗卫的职责不是战斗,而是刺探情报,那么长安的每一寸土地,必须全都在监控之,这个公共马车是个很好的办法,也是暗卫以后发现的基础,暗卫可是要遍布全国每一个城市的!”宇哲沉吟了片刻,再次提起了毛笔,在身前的白纸写了下去。“承建孤儿院计划书!”几个黝黑的大字映入眼睑,宇哲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从大年初一,暗卫的筹备工作终于正式开始。……………………第二天一大早,宇哲走出了书房,隐娘和莫轻语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后院陪着曹氏说话,自从一次宇哲同意了隐娘可以经常太曹府探望,隐娘真的经常到来。对于隐娘和莫轻语两个人,如此不受寻芳阁的限制,宇哲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最让宇哲感到意外的,大厅里还坐着两人人,长乐和高阳。长乐和高阳在李世民的女儿里,是最年长的,也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以往,每当年后初几,长孙皇后作为东宫之首,都会设宴款待诸位大臣的妻子,以示皇家恩宠,而长乐和高阳两位公主亲自送来帖子,还是第一次。“草民林哲,见过两位公主殿下!”“喂,林哲,你算哪门子草民,真没劲!”高阳看到宇哲后,眼神一亮,嘟囔道。“我的禁军统领之位已经被剥夺,又没有新的职位,不是草民是什么?“宇哲笑了笑,看着高阳变得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心底不由的松了口气,那一天朝之后,自己一直在刻意躲避,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高阳和宇哲的拌嘴,让原本很热闹的气氛更加轻松起来,长乐随之站起身来,走到了宇哲的身前。"殿下,有什么事吗?“看着长乐欲言又止的样子,宇哲主动开口问道。“好啦,长乐姐姐是脸皮薄,还是我来说吧,今天早长孙冲那个家伙去邀请长乐姐姐游玩元宵佳节的灯谜会,父皇当时正在立政殿,一口应下了,长乐姐姐没办法,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第三百章悄然兴起的公交车系统“怎么样嘛,你有没有办法,到是说话啊!”高阳磨着洁白的牙齿,露出右侧尖锐的虎牙,像是一只小老虎,你要是敢不同意,立刻扑去咬你。“林哲,你必须想出办法,你都不知道,长孙冲到底有多讨厌!”宇哲看着眼前面露威胁的高阳,心再次闪过了一丝愧疚之意,那天朝之时,为了反驳第一条罪证,所说的话,一直在心底形成了一个疙瘩。“好吧,正好元宵节我要和李业诩一起逛逛,到时候我们去寻芳阁汇合好了,到时候想办法把长孙冲赶走是!”宇哲看着长乐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原本,对于长孙冲这个人,宇哲没打算让长乐嫁给他。宇哲的肯定,让长乐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忧也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灵动了许多。下午,曹氏和两位公主进宫,宇哲去了李靖等各位大臣家里拜访,晚是在李靖家里渡过的。红拂女被请到后宫用膳,李靖也是放开了,差点没把宇哲给灌趴下。总之,年关算是过去了,大唐也迎来了贞观五年,从贞观四年开始,大唐的国立便迎来了高峰状态,国民富足,再也不用为了填饱肚子发愁。物质生活满足以后,对于精神方面的要求会大大的提升。这段时间以来,长安城内,各处的娱乐场所已经建立的颇为完善,可以说,全民都有了用闲暇时间放松玩乐的机会。但是这其也有一些困难,最为突出的一点,是长安城太大了,像是前世的一座超大型城市,人口又极为绸密。想要去一个地方,大多是不行,毕竟,在这个时代,马匹是战略物资,能有实力坐的起马车的,还在极少数。大多百姓出行都是步行,这样意味着每一次出行,都会浪费大量的时间,有的干脆不出来了。在元宵节的前一天,一辆被改造的超长马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这辆马车其实是两匹马拉着一个长长的木板车,面有座位,在等马车的入口,还放着一个木箱子。面写着,“车票一,自动投票!”在投币箱,还贴着一张纸,面写着一大排地名,都是在长安城内,较有名的地方。虽说整体看去无简陋,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难能可贵了。这辆马车被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残障年人驾驶,刚一出现,引起了围观,百姓们看着这辆神的马车,自然充满了惊叹,新事物的出现,总会引发这样的场面。有前询问的,也有直接掏了一钱,投到了钱箱里,准备亲身体验一下怎么回事的,对于现在来说,一钱对于任何家庭都足以消费的起。马车缓缓启动,长安城的大街原本十分宽敞,盛下这样一辆马车不成问题。“前方到站,通达茶楼,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孙家钱庄!”很快,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随着驾驶马车的年人声音响起,马车停了下来。在通达茶楼旁边的街道旁,立着一块木牌子,让面刻着一些小字,一些百姓目光呆滞的下了马车,看着远去的马车,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平时都要走半个时辰,今天才这么一会到了,不但快,还有马车坐,只花了一钱啊!”“没错,你们看,这块牌子写着,这叫公共马车,随着太阳升起开始第一班,直接到宵禁的时间才会收车,这不是说,以后去这些地方可方便了!”下了车的百姓,围着这块站牌热烈议论,而这辆由一块长长的车身,所组成的木板,在这一天的时间,彻底成了整个长安城讨论的最多的话题。元宵节的这天早,宇哲特意起了大早,和赵国一起看着这辆马车的出行,对于这辆公交马所引起的一系列热潮,早有所准备,毕竟这种方便大家出行的工具,在天性能让人接受。“林哥,这公交马车确实是好东西,现在这才是第一辆,以后完全可以铺设到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对于传递情报,监测,全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赵国赞不绝口,道。“现在只是开始,不能只看着长安,以后全国各处城镇,都要建立起完善的系统,在一开始着手办理,当然,长安是重之重,军校那面马能动工了,暗卫这里你盯着,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开始获取情报!”“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太大了,恐怕资金会跟不啊!”赵国瞪大了眼睛,全国开始布置,不但需要众多的人手,更需要庞大的资金。最少,一辆马车要有两匹马,马匹一是不容易买到,二是价格昂贵,虽说公交马车也会赚到钱,但也是陆续的,不可能一次性凑齐那么一大笔钱。“资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公交系统只是第一步,以后暗卫想要无处不在,还需要建立更多的系统络,只有这些全部都连在一起,才能算是真正的情报系统,放手去干是,资金,当然是找陛下讨要!”宇哲神情认真,道。“你去忙吧,首先召集人手,慢慢的做工作,不怕慢,但是能收入暗卫之的,一定要知根知底!”宇哲说完以后,独自一人向着皇宫走去。自从一次在早朝卸下了禁军统领一职以后,宇哲一直没有进过皇宫,如今暗卫的布置已经开始,自然要向李世民禀报一番。最重要的,还是要钱,像赵国所说,从零到有的去建立起一个部门,那要花的钱海了去了,算是宇哲的每个马蹄铁能分一两银子,也出不起。毕竟他当初可是一下子捐出去了十万两,这个钱是李世民垫付的,以李世民的性格,怎么可能吃亏,这都是要还的。来到玄武门前的时候,李邺嗣正带着兵在城墙巡逻,要说李邺嗣这禁军副统领当的,最少在别人眼里是赚到了。完全行使的是禁军统领的职责,连宇哲被解去职位后,李世民也没有重新任命的意思,全都由李邺嗣担下了。李邺嗣远远地看到了宇哲的身影,在宇哲来到玄武门下的时候,李邺嗣已经迎了下来。“林哥,陛下早有吩咐,你要是来了,直接去立政殿。”自从林哲被解下禁军统领的职务后,他们一直称呼“林哥”也不管岁数大小,宇哲也没有反驳过。“我知道了,你继续巡逻吧,我自己过去!”宇哲点了点头,穿过了玄武门,走进了皇宫内。自从解除了职务的那天早开始,宇哲这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宫,而且穿的是以前经常穿戴的白色书生袍,是高阳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副模样。这一路,不断引起过路宫女们的频繁侧目,一身书生气息,眼神却无锐利,之柔弱的书生多出了些许的铁血之气,这种反差,足以让人留下最深处的印象。李邺嗣虽说只让宇哲独自进宫,但是早在发现他的时候,派人前去禀报了。来到了立政殿,离的远远地,听到了大殿里传来了极为杂乱的声音。已经有宫女在大殿外等候,把宇哲引进了大殿之内,进入大殿后,宇哲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苦笑。远处,高阳看到宇哲的身影,顿时流露出一阵惊喜之色,不停的打着眼色。“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啊!”宇哲并没有理会高阳的示意,惹得高阳一阵气急,而是走到前面,对着长孙皇后行礼。“草民林哲,见过皇后娘娘!““哼,还没见过哪个草民能够随意出入皇宫的!”与此同时,一道冷哼在一旁传来,宇哲并没有在意,而是抬起了头,看向长孙皇后身旁的长乐。果然,长乐一副百无聊赖,隐忍不快的表情。此时在立政殿内,不但长孙皇后的子女全都到齐了,连长孙无忌一家也在,唯独不见李世民。长孙冲一直坐在长乐身旁,一副讨好的样子,直到宇哲进来后,眼神深处才显露出了浓郁的愤恨。到了现在,要是还不知道长乐为何对他如此冷淡,那也太过于废物了。宇哲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总体来说,对他有敌意的还是很多的,李承乾自不必说,光说长孙家的哥俩,心里还不知道多恨他呢。“你怎么说话的,还不跟林哲贤侄道歉!”长孙冲话音落下,长孙无忌却眯起了眼睛,呵斥道。”父亲,他……“长孙冲的脸色顿时耸拉了下来,话都没说完,直接把头扭到一旁。宇哲看着像小孩赌气似得长孙冲,不屑的笑了笑,随即对着长孙无忌行了一礼。“长孙大人不必责怪令公子,长孙兄口直心快而已!”随后,宇哲又把视线转回到长孙皇后身,“娘娘,陛下不在吗?”李世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的,不然的话,钱找谁去要? 第三百零一章要钱?没有!“陛下还在为祭天大典做最后的准备,现在应该在祭台处配合礼部的安排,很快会回来了!”长孙皇后笑了笑,道。“是,林哲,你好不容易才进宫一趟,不用刚一来找父皇吧,高阳姐姐可是每天都在念叨你呢!”城阳公主走到宇哲身前,围着宇哲绕了一圈,眼睛盯着宇哲的脸,一直没有挪开,显露着一副饶有意味的神情。城阳只李治大一些,但是女孩发育快一些,看去真的像是一个大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么近距离接触,让宇哲心里极为不自在,尤其是高阳还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还是算了吧,吴王殿下前往封地的时候,曾经拜托过在下,带着玲珑去杨妃那里认认门,娘娘能否允许?”宇哲现在没有职位在身,一个大老爷们要是在后宫随意穿行,被有心人当做借口又是一件烦心事。反正在这里也待着不自在,还不如趁机去杨妃那里探望一番,毕竟,他当初可是答应了李恪了。“嗯,李恪这孩子一直孝顺,你去吧,等陛下回来后,哀家派人去叫你!”长孙皇后感觉着此时的气氛,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宇哲躬身退出了立政殿,直到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才松了口气。别人还不是问题,跟长孙无忌待在一起,才是最难熬的,长孙无忌每时每刻都能给人无巨大的压力。宇哲离开立政殿,正准回去找张玲珑,李恪离开后,宇哲还没有和张玲珑提及过这件事。正巧,张玲珑已经进宫,正要来立政殿,曹氏已经被彼岸花治愈,张玲珑又变回了以前那样的状态,这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陪在长孙皇后身边。两人在路相遇后,前往杨妃处拜访,张玲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李恪的封地和封号都有所提升,母凭子贵,李世民为了表达对于李恪的肯定,为杨妃也换了住处,现在杨妃住在华清宫,华清宫是除了立政殿以外最为华丽的宫殿,而且距离立政殿不远。进入华清宫,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冷清,和立政殿此时喧哗的气氛正好相反。除了一些宫女在忙碌的穿梭以外,看不到任何过节的气氛。对于宇哲的到来,这些宫女同样感觉的十分的惊讶,赶紧跑回去禀报。很快,在宫女的引领下,两人进入到了华清宫的里面,见到了杨妃。雍容华贵,这是宇哲对于杨妃第一印象,面对杨妃的时候,宇哲显得很小心,这种小心里透露着些许的心虚。杨妃是前朝公主,而他的父亲宇化及,是前朝最为直接的仇人,为何身为前朝皇族会成为本朝皇帝的妃子,完全是因为李家虽说是夺取了江山,但不是从杨家手里直接夺取的。即便如此,隋朝遗留下的皇族也已经消失殆尽了,杨妃孤身一人生活在后宫深处,之和李家是大仇家的阴德妃都不如,阴德妃还有一个大哥阴鸿智活了下来。杨妃在华清宫里,正在教导一个小男孩写字,男孩看去有十来岁的样子,还没有到独自出宫生活的年纪。宇哲进来后,杨妃对着男孩点了点头,男孩顿时欢呼了一声,扔下手的毛笔跑了出去。李愔,唐太宗第六子,在宇哲的记忆,这小子是和李佑一样的混蛋,时常无故殴打官员,打猎不知收敛,多次非法。但是因为他的身份,犯得也不是什么波及性命的大罪,所以倒是一直没有性命之忧。李世民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评价,是一句“禽兽不如,朽木不可雕!”宇哲看着被扔在地的毛笔,只觉得深感如此,李世民看人着实之准。“见过杨妃娘娘,在下曾与吴王殿下约定,要带着玲珑时常拜访。”“林将军有心了!”杨妃笑了笑,道。“杨妃娘娘,您若是不嫌弃,玲珑以后常来是!”两人在华清宫坐了一会儿,相谈甚欢,可以看的出来,杨妃很喜欢有人陪着。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跑到了华清宫,皇后娘娘派人传来的消息,李世民来了。最终,张玲珑留在了华清宫,宇哲跟着这位小太监回到了立政殿。刚进入立政殿的大门,听到李世民抱怨的声音,什么祭天典礼太过于繁琐,孔颖达太过于苛刻,反正是没有一件好事。“草民林哲,见过陛下!”宇哲躬身行礼,此时李世民在这,倒是没有别人再敢插话。“行了,你小子说话怎么那么别扭,怎么过完年没来给朕拜年,这都到元宵节了,却想起进宫了?”“陛下,不是因为……”宇哲拉了个长音,眨了眨眼睛,道。宇哲的表情让李世民眼神一亮,顿时反应了过来。“走,去御花园走走!”随后,李世民站起身,直接走出了立政殿,在此时,御膳正被端进来,而李世民根本没有在意到。殊不知,李世民焦急的样子,让长孙无忌的眼里顿时流露出了极为深刻的戒备。走到了御花园后,李世民挥退了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怎么,朕让你布置的暗卫已经开始了吗?”“陛下,确实已经开始了,不过暗卫的建立很有难度,这不是找陛下要支持来了吗!”宇哲讨好的说道。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自己还欠着李世民那么多银子呢。“嗯?”李世民看到宇哲的表情后,顿时流露出一股戒备的神情,这种讨好般的表情出现在宇哲身,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吧,要是朕能做得到,一定鼎力支持!”“陛下,那我可真说了!”“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李世民两眼一瞪,大声道。“那我可真说了,陛下,从零到有建立起一个组织,是十分困难的,需要许多的人手和本钱,尤其是本钱,本钱是基础嘛!”“让你一惊一乍的搞得多么紧张一样,不是钱吗,先说说你的计划、进程怎么样了,这样朕考虑到底给你多大的支持!”“计划是这样的,暗卫是在暗收集情报的组织,所以要深入到各个方面……”在御花园里,宇哲与李世民整整交谈了半天,从午一直说到了将近傍晚的时间,李世民的惊叹一直没停过。“公交马车系统,客栈系统、这些都是基础,再加可以训练出特种队那种刺探情报的能力,足以把整个长安城纳入掌控之,而且不用流露出任何破绽。从小培养暗卫的孤儿院,这样意味着将来会有足够的人手,意味着暗卫完全可以铺满全国,而且从小培养暗卫人员,足以保持相当的忠诚,果然,乾儿可靠多了,当初朕让乾儿组建一个收集情报的组织,他却只弄出来了一个青楼!”宇哲说完以后,李世民沉默很长时间,终于第一次有了直观的感触,这将会成长为多么恐怖的势力。可以说,这个势力若是能够重新建立,足以成为最为敏锐的耳目。“陛下,公交马车系统在今天早已经开始运行了,第一步已经迈出!”“好,放手去干,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朕这拟一道旨意,从朕的私房钱里给你出!”“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先来十万两吧!”“你说什么!十万两,你知道你还欠朕多少钱吗!”“陛下,这跟我欠你多少钱没有关系吧,您之前可是说了,一定会尽量支持!”“你也知道,朕说的是尽量支持,十万两没有,最多五千两,你若想要拿去,不想要朕省下了!”“陛下,你这不是……”“不是什么?朕一次给你出了十万两,你在马蹄铁的收益才还了多少,现在国库是充裕了,但是朕的内库里,还穷着呢!快滚,五千两银子,朕明天派人给你送去,至于其他的空缺,你自己想办法!”李世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最终,宇哲撇了撇嘴,留给了李世民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离开。李世民这分明是直接散手不管,五千两够个屁用,不说别的地方,说光把长安城的公交系统建立起来得要花费多少,要知道,光是维持这个系统运行的人员,多了去了。看着宇哲离开的背影,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十万两银子,即便是在朕的私库里拿出去,也会受到很大的关注,暗卫可是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朕的确无法帮你,你会怎么做呢,应该能够解决的吧!”宇哲并不知道李世民的顾虑,他带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想法,离开了皇宫,五千两银子虽说不够,但是也算是一大笔钱了。现在天色渐暗,元宵佳节宵禁接触,晚有灯谜会,在这样的时代,每一次解除宵禁,晚都会极为热闹。现在不提早回去的话,赶不了,李业诩也会等急了吧。 第三百零二章这也叫灯谜?宇哲离开时天色还不算黑,到达了曹府的时候才发现,李业诩已经在曹府等了一整个下午。宇哲刚回来不久,张玲珑也回来了,像今天这种解除宵禁的日子,是任何一位年轻人都不会错过的,尤其是张玲珑明知道,宇哲会出去参加灯会的情形下。最终,宇哲连晚饭都没吃,李业诩一直在眼巴巴的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实在是让他有一种受不了的感觉。离开曹府后,宇哲原本想骑马去郑府,结果被李业诩阻止了,李业诩掏出了三钱,在半空抛了抛,随后露出了一副神秘的微笑。“林哥,还骑什么马,今天出现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东西,我觉得玲儿一定会喜欢!”因为公交马车才开始运转,数量并不多,线路也只是经过长安城内,平时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所以等到达郑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还是幸亏郑府旁正好安置了一处站点,或者说,所有能够踏入朝堂官员府邸的附近都有一处站点。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宇哲第一次见到了郑玲儿,一个完美的诠释了古代知性、温柔的女孩,在气质甚至和长孙皇后有些相似。“业诩,你的眼光倒是不错!”最终,几个人还是坐的郑府马车,前往长安城今晚最热闹的地方。很快,马车便失去了前进的空间,街道的人太多了,几人只能下马步行。元宵佳节灯谜会,长安城的主街道到处都悬挂着灯笼,把黑夜映衬的跟白天似得。在大街,布置着一个又一个简易的灯谜房,里面挂满了灯笼,每一个灯笼里都会有一个灯谜,最重要的是,总会有一男一女盯着一个灯笼,只是站在那里能站着许久的时间。李业诩羡慕的看着周围成双入对的情侣,一路向前走去,很快,来到了寻芳阁前。寻芳阁有三层,第一层悬挂着七个灯笼,第二层悬挂着三个,而第三层,仅有一个,也是仅有的这一个,无巨大,形成的光辉异常明亮,让人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竟然能创造出这么明亮的光源。寻芳阁依然是最热闹的,往年的元宵节灯谜会,寻芳阁前都会聚集一大批人雅士,连一些名声在外,老一辈的学巨匠也会被吸引而来,因为寻芳阁出的谜题是最难的。自从三层那个巨大的灯笼出现开始,没有人能够摘下来看到里面的题目。因为这些谜题被破解的最多的一次,也仅仅达到了二层楼的那三个灯笼,被破解了两个而已。只有完全破解了一二层楼的所有谜题,三层楼的那个灯笼才会被解下来,先不说能不能解得开,算是看一下谜面,至今也没人做的到。每当有一个灯谜被破解,必然会引起巨大的欢呼,连破解灯谜之人,也会名噪一时,是因为如此,才会吸引众多人来围观,还会主动参与进来。因为之前浪费的那些时间,宇哲几人来的时候,第一层的灯笼已经被破解了四个,整个场面的欢呼声极其热烈。宇哲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算是在前世的夜生活都极为少见的场景,心苦笑。之前是和长乐约好在寻芳阁前见面,可是现在那么多人,要找到长乐谈何容易,要是找不到,更麻烦。郑玲儿一直跟在李业诩的身后,即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依然十分的安静,李业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郑玲儿的身,完全没有了指望。“林哲,你看,那不是长孙冲吗,他去摘灯笼了,一定是想要在长乐公主面前表现!”下一瞬间,张玲珑拉着宇哲的手,指着前方,大声说道。宇哲抬头看去,只见长孙冲举着一根竹竿,竹竿的一端绑着一只铁钩,费力的勾下了一个挂在一层房檐的灯笼。顺着长孙冲所在了的位置,在不远处果然看到了长乐等人。不但长乐在那,高阳也在,宇哲仔细观察,甚至发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身影。王德寸步不离的守在李世民身边,李邺嗣同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戒备着,那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多是禁军将士,穿着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里。在李世民身旁,还还有长孙无忌、魏征、孔颖达、高士廉等大臣,这些人的视线全都放在了长孙冲的身。毕竟,这些年他们没少参加灯谜会,去年二层楼被猜出的灯谜,破解了两个灯笼,其一个还是有房玄龄出手,要不然,仅仅一层的这七个灯谜,足够猜一晚的了。今天的灯谜会刚刚开始,一层的灯笼被猜出了四个,可以说是这几年来速度最快的。这样的速度也引爆了众人的关注,在这些大臣的后面,长安城的年轻一代基本都聚集在这,以魏叔玉、高履行为主。再有,是一些学子,这些学子才是有着真材实料的人才,总之,现在能围在寻芳阁下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一会儿,长孙冲连续猜了四个,现在正在摘取第五个灯笼,虽说姿势十分的难看,但是绝对的出尽了风头。这可把现场所有的才子们都压了下去。“林哲,我们过去看看吧,没想到长孙冲还有两把刷子!”张玲珑看着寻芳阁一层已经少了五个灯笼,变得有些焦急。“怎么?这些灯谜很难猜吗?”“当然了,寻芳阁出的灯谜,是最难的,但是奖励也是最丰盛的,咱们快过去!”李业诩眼珠一转,趁着这个劲头,一把抓住了郑玲儿的手,往里面挤了进去。郑玲儿好像早知道李业诩的打算,但是并没有反抗,紧紧的跟在后面,静谧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些许的激动,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寻芳阁的灯笼。“去年灯谜会,郑姑娘猜出了二楼的一个灯笼,另一个是房玄龄房大人猜出来的。只不过房大人回去后,好像被房夫人给收拾的不轻,这毕竟是寻芳阁,你看,今年的灯谜会,房大人好像没来!”“说的我也来了兴趣,走,不管那么多了,咱们也进去看看!”宇哲拉着张玲珑开始往里面挤,以宇哲的实力,这些围在前面的学子们可拦不住,毕竟他们的身体太过于孱弱了,所以很快挤到最里面。此时,长乐和高阳也发现了宇哲,下意识的向着这面跑了过来。长孙冲把灯笼挑了下来,拿出了里面的灯谜,看了老半天,忽然间灵光一闪,得意的看向长乐公主原本所在的位置。“咦?表妹呢?”长乐公主早已不在原地,长孙冲不禁四处观望,终于,视线落在了宇哲的身。“该死的林哲,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少不了你!”长孙冲咬牙切齿,大跨步的向着宇哲迈去。而众人的视线焦点,也随着长孙冲的走动而变化,毕竟,那一张灯谜的迷面还拿在他的手里。“林哲,想不到你一个当兵的,也有猜谜的雅兴,不如我把这个迷面让给你,你来猜一猜可好!”长孙冲故作大方的把手里的灯谜递了过去,眼神里闪烁着一丝阴冷的光芒。“是吗,那好,多谢长孙兄承让了!”长孙冲看着宇哲接过了灯谜,心顿时涌现出一股得逞般的欢愉,“我打不过你,唱不过你,作词也略有不如,但是这猜灯谜可不一样,猜灯谜需要的是脑袋会转弯!看我今天让你在表妹面前出丑!”“看,这不是林将军吗?难道林将军猜灯谜也是高手?”“哈哈,我觉得是,林将军可是无所不能的!”“灯谜、学,总是相通的,但是到底如何,看看这个灯谜能不能猜的出来,不知道了!”众多视线放在了宇哲的身,第一时间认出了他,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长孙冲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里的愉悦更加浓郁。“你们捧吧,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到时候表妹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宇哲没有理会长孙冲心里的变化,他今天出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撮合李业诩和郑玲儿,一个是打击长孙冲,让他没脸在缠着长乐。现在看来,猜灯谜是个很好的机会,没想到长孙冲直接把灯谜送到了自己的手。宇哲自嘲般的笑了笑,“这是来自于敌人的神助攻吗?”随后,才把视线落在了迷面。“林将军,迷面是什么,先读出来让大家伙听听!”“是,是,算我们猜不出来,感受一下难度也是不错的!”周围的声音响起,谁知宇哲一把将手里的迷面扔给了李业诩。“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简单也好意思叫灯谜,交给你了,可别让玲儿姑娘小看了你!”宇哲的动作让周围围观的人群一愣,从拿到手到观看迷面,有十秒钟吗,算是把迷面读完,也需要时间吧。“林哲,你是不是在虚张声势,算你猜不出也没关系,但是不要用这种推卸的手段吧!” 第三百零三章来一场比斗宇哲的表现简直让长孙冲笑疯了,长孙冲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看向长乐,想要引起长乐的注意。谁知道,长乐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宇哲的侧脸,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宇哲的身。这一发现,直接让长孙冲愤怒了起来。“林哲,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你说,谜底到底是什么!”宇哲不屑的瞥了长孙冲一眼,脸露出了一抹冷笑。“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陛下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怎么?这不是直接描述出了谜底是什么,一看知道,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悬念,难道不简单吗!”“哼!大言不惭,既然简单的话,说出谜底!”宇哲说出了迷面之后,长孙冲环绕了一圈,发现周围全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喂,林哥,你干嘛突然扔给我啊,这谁猜的出来,我可不记得陛下传过这样的圣旨,这道谜题分明得问陛下吗!”李业诩下意识的接过这张谜题,眼睛一扫,脸变成了猪肝色。回头一看郑玲儿,只是看了谜题一眼,两条宛若细柳般的眉毛刚刚皱起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舒展了开,同时满怀笑意的看着自己,这分明是猜到了。“玲儿,陛下真的下过这样的旨意?”“呵呵,笨蛋!”郑玲儿捂着嘴角,轻轻一笑,随后看向林哲。“林大哥果然厉害,看到谜题的一瞬间猜出来了!”“啊!我知道了,蜜蜂,说的是蜜蜂,对吗!”与此同时,张玲珑的眼神里爆发出一阵惊喜之色,对着寻芳阁的楼大声喊道。“对啊!说的可不是蜜蜂吗!”人群顿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欢呼,仅有几个人,笑着摇了摇头,却把目光转向了长孙冲。“混蛋,林哲,你小子自己不知道,还做出这么一副全都了然的表情,别再那骗人了!”长孙冲看着长乐崇拜的看着宇哲的侧脸,差点没被心里的愤怒给憋疯。明明不是你说出的谜底,还在那装什么帅,关键是其他人还真都信了,信了宇哲只看了一眼,知道了谜底。寻芳阁,二楼,护栏处。莫轻语站在面,听着下面传来的答案,一双美目落在了宇哲身。“回答正确,这道谜题说的的确是蜜蜂,那么,哪位公子能挑战下一个!”与此同时,在寻芳阁内走出来了一位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来到了张玲珑身旁,把木盒递到了张玲珑身前。张玲珑打开木盒,一道泛着金黄色光芒的簪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根簪子刻画着一道细密的纹络,异常华美。“哇,好漂亮,林哲,本宫也想要!”簪子出现的这一瞬间,周围几个女孩的眼神全都亮了起来,尤其是高阳,一把抓住了宇哲的胳膊,摇晃了起来。长孙冲在一旁看着长乐眼神里的渴望,又看了看身旁不远处放着的四个木盒,猛地一咬牙齿,浑身紧绷至控制不住的颤抖。“林哲,有本事你继续猜,你我较一番!”长孙冲奋力嘶吼,终于,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试一番,那也好!”宇哲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己的目的,当场点头同意,看的高阳又是一阵激动。“哈哈哈,来了,终于有斗的了,有意思,在下也参与进来如何!”随即,几个年轻人靠拢了过来,宇哲闻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魏叔玉、高履行,这都是老相识,不过还有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书生长袍,有些拘谨的站在前面,在他的身后,一大群学子不停地挤弄着眼睛,很看好他的样子。“诸位兄长,在下马周!”听到这个名字,其他人或许没什么印象,尤其是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公子哥们,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宇哲却眼前一亮,马周年少时成为孤儿,家境贫寒,喜好学习,但是因贫困失意放浪不羁不为州里尊敬。武德年间,马周授任博州助教,后离职西游长安,寄住在郎将常何家,从此沉下心来,一心寻访为国为民之道。最终,马周官至礼部尚书、尚书右仆射,拜为宰相,这可是现如今房玄龄所处的职位,还负责教导已经是皇太子的晋王李治,为太子师!可以说,马周还是唐代开国以后,第一位完全没有背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为官处世之道,做到了位极人臣的位子,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原来是马周兄,有马周兄参与,终于是有了对手!”高履行哈哈一笑,道。很明显,魏叔玉和高履行是知道马周的,虽说马周到现在黑没有官职,但是在长安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尤其是在学这一方面。“这可真是有意思,朕记得,这灯谜会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斗的局面,一直都是众志成城的破解谜题,真是有看头了!”李世民站在远处,看着聚集起来的年轻人,笑着说道。“是啊,如此多年轻俊杰聚集在一起,实在是难得一见,正好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塑之才!”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忽然间灵光一动,像是想出了什么,把视线转移魏征的身。“魏大人学识渊博,对事物更是观察入微,不知是否看出之前,林哲到底是直接猜出了谜题,还是在故作声势?”“看下去不知道了,本官确实阅人无数,连陛下是否想要开小差,本官都能一眼看穿,但是这个林哲……”魏征面容苦涩的摇了摇头,道。长孙皇后听到了魏征的话后,抿嘴一笑,李世民顿时扭过了头,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无奈。二楼,因为有了斗,所以再由某一个人来摘取谜面有些显得不公平,毕竟,提前看到谜题,可是很占优势的!莫轻语站在二楼,拿着一个精致的铁钩,勾来了一个灯笼,拿出了灯笼里面的谜题。“诸位,由于产生了斗,所以,这谜面由小女子亲自读出来,然后由参与斗的几位公子写在一张纸,结果是谁猜对了谁胜,若是有重复猜对的,以速度为对!”莫轻语说完以后,眸光转动,再次看向宇哲,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当然,每个人都能参与,要是哪一位说出了正确答案后,这几位公子还没有猜出,礼物是你们的!而且寻芳阁临时决定,谁要是能摘下三层的那一个灯笼,并猜出谜底,会有大奖哦,会让人疯狂的!”莫轻语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发出了一阵欢呼的浪潮,寻芳阁的奖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尤其还是明确指出,会让人疯狂的奖励。宇哲抬头,看着二楼莫轻语巧笑嫣然的样子,心里莫名震撼,还真是个商业天才,怪不得寻芳阁能做的那么大,临时能想出这么好的广告创意,这种临变果然不是盖的。此时,在寻芳阁里,再次走出了几名女子,她们搬着几张桌子,放到了宇哲几人的身旁,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留下了专门伺候研墨的。这几个女孩手里研着墨,视线却全都放在了宇哲的身,又看的长孙冲一阵气急。一层的灯笼,算莫轻语手里的,现在也仅仅剩下了两个,可以说斗在一开始没有后退的余地,还剩了这么几个谜语,禁不起输啊。“下一题!”莫轻语打开了手里的谜题,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天生本领大,叫它说啥说啥,说话行走,行走说话!咦?真是怪,这是什么东西,还请大家为轻语解惑吧!”莫轻语话音落下,人群里便开始了小声议论。原本莫轻语距离大家远,所以只有最前面的一些人才能清晰的听到莫轻语的声音。“玲儿,这是什么东西,说话和行走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李业诩一脸的懵懂样子,看着郑玲儿眉头颦皱的样子,急促的问道。只有宇哲,在听到谜题的时候,略微沉吟了一番,手里接过毛笔,在纸一挥而过。随后,纸张折起,被女孩拿到了二楼,交给了莫轻语,才再次回到了宇哲身边,双眼一直留恋在宇哲的身,里面浮现出了浓郁的崇拜之色。“看来林哲的确是答出来了,若不然,他身旁的那个小丫头也不会如此,观音婢,这道谜题你怎么看?”李世民一脸得意的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道。“陛下,既然你也猜了出来,不要为难我了!”长孙皇后还在思索,听着李世民的话后无奈的笑了笑,道。在另一旁,宇哲如此快速的写出了答案,显然让长孙冲显得极为不适应。“林哲,你如此虚张声势,不怕一会儿丢尽了脸面!”宇哲看着长孙冲愤恨的样子,笑了笑。“长孙冲,你有这个时间叫嚷,还不如赶快想想答案,他们可都已经把答案写好了!” 第三百零四章二楼的灯谜“混蛋!”长孙冲四处一看,果然,其他人都在纸写着,旁边伺候磨墨的女孩看到答案后,脸显露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d t在他愣神的时候,魏叔玉和马周写下的答案已经送到了二楼莫轻语的手里,高履行速度最慢,但是也已经写完了答案。洁白的宣纸拿了起来,轻轻地吹干了墨迹,将之折起。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站在长孙冲身后的女孩等到有些无聊,关键是长孙冲埋头思考的模样确实不怎么好看。“长孙公子,还没有写下来吗,马要一炷香的时间了!”“舌燥,你……等等?”长孙冲双目一凝,原本心情受到影响,想不出答案的他有一些急躁。在想要出口呵斥的时候,女孩的话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亮光。“原来如此,如此难得谜题,若不是本公子灵机一动,怎么可能想的出来,你们一定是在哗众取宠吧,怎么可能那么快想出答案!”长孙冲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毛笔,在纸一蹴而,墨迹还没干,急急忙忙把纸张折叠了起来,唯恐被别人看到。很快,长孙冲写下的答案被送到了二楼,莫轻语打开以后,两个大墨团映入眼睑,只能依稀的看出写的是什么。“好了,答案已经在我的手,这一个谜题解开了,他们可全都答对了哦,答案是……”“毛笔!”郑玲儿跟着莫轻语的声音,唇角轻轻勾勒,轻声道。“玲儿,真有你的,除了林哥,你可是第二个猜到的!”答案被公布了出来,绝大一部分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不是说的毛笔嘛。李世民站在远处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朕要是年轻一些,也去和他们斗一番,可没人是朕的对手!”李世民滔滔不绝的吹嘘,完全没有发现魏征在一旁不以为然的样子。“都答对了?这不可能!”长孙冲愕然的看着高处的莫轻语,喃喃自语道。只不过,已经有着一个女孩,拿着一个木盒在寻芳阁里跑了出来,一脸兴奋的交到了宇哲的手。女孩的鼻尖渗着些汗珠,站在宇哲面前有些手无足措的感觉。和之前张玲珑得到的是一样的簪子,只是这根簪子如今拿在了宇哲的手里。“喂,你别看本宫,这才是第一层灯谜的奖励,我才不要,我要第三层的那个灯笼!”宇哲看着高阳一脸不乐意的扭过了头,求助般的看向长乐。这是怎么回事,白送还送不出去了,一个大男人整晚拿着一根簪子不是什么好事吧。“哲哥哥,这枚簪子送给我吧!”长乐在宇哲手里把簪子接了过来,仿佛如获珍宝,小心翼翼的插在了自己的头发。这一幕,看的长孙冲脸色更显狰狞,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由于强大的压力,一丝丝血迹在牙缝里渗了出来。在他身旁不远处,放着四根一模一样的簪子,长乐来正眼都没瞧一眼。“大哥,长乐这孩子……”长孙皇后略显担忧的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的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笑眯眯的。“娘娘不必担心,长乐还小,冲儿这孩子也还欠加历练,都是一些孩子罢了!”长孙冲并没有意识到,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长乐如此作为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心里的怨恨已经完全放在了宇哲的身。“喂,磨蹭什么,赶快出下一道谜题!”长孙冲的咆哮,把众人的注意力在这一道谜题引到了下一道,这是寻芳阁一层,最后的一个灯笼。与此同时,寻芳阁前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都被这一次的斗吸引了过来。“惠子姐姐,你看,那是林先生吧,林先生果然厉害,刚才的谜题,我都废了老半天才想出答案!”人群,药师惠子和田敏柰子女扮男装,服部一郎领着几个倭寇人跟在身后。“林先生自然不同凡响,可是这唐朝还真是强大,我们的国家,与之根本没有一点的可性,小犬君和推古家族的想法,呵呵……”药师惠子并没有关注斗,而是看着大唐夜晚的繁华,年轻一代的朝气,脸布满了自嘲的笑意。“柰子,恐怕元宵节一过,大唐的陛下要召见我们了,一定要做好准备!”“好了啦,到时候再说,你看,谜题出来了,林先生又是看了一眼,开始动笔了!”柰子丝毫没有在意到药师惠子说的什么,一双大眼睛一直放在宇哲的身,在宇哲手的毛笔落在纸面时,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像柰子所说的,对于长孙冲愤怒的咆哮,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直接取出了一层最后的灯谜,大声念了起来。“五月既望时,出门多加衣,游子离乡久,素笺未写诗。这里有一个提示,每一句为一味药名。”“这可是我的强项!”张玲珑顿时兴奋了起来,“五月既望时是……”与此同时,宇哲手里的笔已经落了下去,一旁的郑玲儿,笑了笑,每当宇哲写出一个药物的名称时,都会随着轻轻的说出来。“半夏、防风、当归、白芷!”当宇哲的笔还在写着最后一处笔画的时候,郑玲儿已经说出了最后一个白芷的名字。“哎呀,你们太过分了,怎么那么快!”张玲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满的嘟囔道。“是玲儿姑娘更快一些!”宇哲笑了笑,随后阻止了身后的女孩把写完的答案送到二楼,既然已经被郑玲儿抢先回答了出来,那么没有必要了。“哼,已经放弃了吗!第二句说的应该是防风!”宇哲的动作被一直在关注他的长孙冲察觉,在纸写下了第二种药材的名称,随即开始皱眉思索第三句说的是什么。“嘿,还真是贴切,半夏、防风、当归、白芷!”“不错,十分形象,玲儿姑娘不愧是这方面的高手,几乎和林将军同时猜出的谜底!”“胡说,明明是玲儿姑娘快一些!”“你知道什么,玲儿姑娘是说的,而林将军是用笔写,当然要慢一些!”“反正是玲儿姑娘先说出来的,这是事实!”长孙冲还在思索,在此时,一道道议论声传进了耳朵。长孙冲右手一抖,一个雨点大小的墨滴在笔尖下滴落了下来,落在了洁白的纸面。放眼望去,只见其他几人早已经把毛笔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正对着宇哲等人的方向报以微笑,只有自己,还跟一个傻子般的在苦苦思索。与此同时,郑玲儿手里接过寻芳阁送过来的木盒,巧笑然然的看着林哲。“林大哥,玲儿取巧,你快了一些,这根簪子却之不恭了!”长孙冲反应了过来,看着聊的正欢快的这些人,心里像是吃了一粒老鼠屎般恶心。“喂,今年的动作好快啊,这才多久,第一层的谜题已经猜完了,也许,今年真能见识到第三层的谜题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第二层的难度到底如何,去年难住了玲儿姑娘和房大人的那个谜题应该还在吧!”“是啊,既然都没有猜出来,没有更换谜题的必要,看看今年会怎么样吧!”众人无期盼,寻芳阁也赚足了噱头,在此时,莫轻语一下把二楼的三个灯笼全都摘了下来。“看大家等的那么着急,不如我们加快些速度,这样也好多留一些富足的时间,给大家思考第三层的灯谜。莫轻语说完以后,把灯谜打开,挨个念了起来。“第一个,谜面只有一个字,武!这是一个字谜!第二个,左边不出头 右边不出头 不是不出头 是不出头,这同样是一个字谜!第三个,这一个灯谜去年挂在了这里。大家也许会有印象。天鹅飞去鸟不回、目目相对由心起、胡天八月不飞来、山回路口百草析、寸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连叶送君去、千秋一夜为三横、角弓空留马行处。这同样是一个字谜,不过不同的是,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字!”“果然,去年的那个灯谜还在,这还怎么猜!”“没错,是其他两个灯谜也不简单,难度丝毫不下于第三个,一个字,这可怎么猜!”莫轻语的举动顿时引爆全场,众人想着这一个,脑海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完全被三个谜题混淆了。尤其是长孙冲,脸色一阵变化,这几道谜题,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去年猜谜的时候,他在这里,当初没有被猜出来的第三题,着实研究了一番,可是最后也因为研究不出,而不了了之了。“林哥,你能够猜的出来吧,左边不出头 右边不出头 不是不出头 是不出头,这倒是什么东西,到底出不出头!”李业诩拽着头发,求助般的看向宇哲,郑玲儿也没有了之前那么轻松写意,眉头颦皱,去年,她是被拦在了第二层。“怎么,这没什么难的吧,第三个暂时还没有头绪,可是前两个已经猜出来了!”宇哲笑了笑,随即,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马周。马周已经在纸写下了一个答案,明显是答出了其一个谜题。 第三百零五章一张白纸马周写完之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手的笔放在了桌案。“诸位,在下只能答出一题,剩下的实在是无能为力!”随后,魏叔玉和高履行也放下了手的毛笔,表情有些苦涩。“还是被马兄领先了,我也答出了一道,谜面为武,那么谜底便是一个斐字!”“原来如此,斐字,非便是武!”长孙冲仅皱的眉头舒缓,虽说自己的纸面什么都没有写,但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宇哲。此时宇哲连笔都没有拿起来,长孙冲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这第二题,在下看着有一种迷糊的感觉,而且是越看越迷糊!不知林将军可否为在下解惑!”魏叔玉对着宇哲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魏叔玉的话让大多数人的视线集在了宇哲的身,毕竟,刚才宇哲的表现已经征服了绝大多数人。“切,魏叔玉,你是真看不到吗,他连笔都没有拿起来,怎么可能猜的出来!”长孙冲最不想看到的,是宇哲出风头,在这一瞬间,连自己一个谜面都没猜的出来的事实也忽略了,开口讽刺道。第一个灯谜,宇哲早想了出来,此时他一直在考虑第二个,不得不说,第二个灯谜确实有点绕口。对于长孙冲的话,宇哲并没有理会,魏叔玉被长孙冲刻薄的话弄得有些尴尬,只是看着宇哲沉思的模样,更加期待了。“算了,我也放弃了,还是看林兄的吧!”紧随其后,高履行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林哲,你到底猜没猜出来,给个痛快话!我还想看三层到底是什么谜题呢!”高阳拉着宇哲的胳膊,摇晃了两下,不满的嘟囔道。“左边不出头,说的是左边有一个字,是不字出头,是一个木字!右边不出头,同理。在右面还有一个木!不是不出头,的意思是不是不字没有出头!是不出头,说的是,是不字,冒出了头,同样是一个木字!三个木字,是森,森林的森!”“对啊!原来是要这么理解,这哪里是一个灯谜,分明是成心误导人嘛,也林哥能看的出这个不字到底出不出头!”李业诩站在郑玲儿身旁,看到郑玲儿满是遗憾的表情,急忙安慰道。“哼!”郑玲儿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有陷入了沉思。还有一道谜题没有解开呢,去年灯谜会把郑玲儿难住的这一道灯谜。宇哲说出了第二道灯谜的答案后,着实引起了一阵轰动,可是轰动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到处都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讨论的,这是这一道字谜,也有几个句子被猜了出来,但是始终无法连成一句完整的话。“天鹅飞去鸟不回、目目相对由心起。胡天八月不飞来、山回路口百草析。寸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连叶送君去。千秋一夜为三横、角弓空留马行处。”长乐轻声念了起来,声音很低沉,只有周围几人听到了。这几个人,包括长孙冲,因为长孙冲一直在观察着长乐的表情,这一瞬间,长乐显得有些迷茫,长孙冲忍耐不住的靠近了过来。“我想成为你的唯一!”长乐看着宇哲的侧脸, 一道呢喃声,在身体深处传出。这道声音里透露着的哀愁、不甘,却像是一道春雷在长孙冲的耳边炸响。“你……你……你们!”长孙冲抬起胳膊,手指颤抖的指着宇哲。高阳也被长乐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完全沉默在原地。“天呐,我怎么没有想到,没错,谜底是这句话,我想成为你的唯一。去年的时候,我觉得房大人应该是猜出来了,是因为这句话太过于表达心迹,所以房大人才没有说出来吧!”郑玲儿眼神一亮,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脸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层红霞,在灯笼散发而出的红色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极为诱人。“谜底,你说这是谜底,不是表妹她……”郑玲儿的话让长孙冲感受到了些许的希望。“没错,今天晚,可以见识到一直以来挂在寻芳阁三楼的迷题,到底是什么!”郑玲儿很激动,激动的并没有注意到长乐已经变得低落的神情。此时围在寻芳阁最前面的,基本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有的认不出,但是也有认了出来的。没看到长孙冲一直那么激动,一直在往这边靠拢。对于公主会在大晚出宫参加灯谜会,其他人也没什么觉得好惊讶的,连李世民都带着长孙皇后在不远处站着呢。古代原本娱乐设施十分少,这种全城娱乐的时间,一般皇族也会出来凑热闹。只不过,二楼的迷题被解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三楼的灯笼。很快,在寻芳阁里出来了三个姑娘,三个姑娘捧着木盒,分别送到了马周、宇哲和长乐的手。木盒打开,一道白色的乳光散发而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被宇哲拿到了眼前。“竟然是夜明珠,三枚夜明珠,寻芳阁好大的手笔!”在周围围观的众人当场被惊呆。“嗯,这个还不错,起那个簪子漂亮多了,本殿下勉为其难收下吧!”高阳看着眼前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夜明珠,把双手伸到了宇哲的面前,一副你要是敢不给我,要你好看的表情。宇哲随手把木盒关,放在了高阳的手里,此时对于三楼的那个灯笼里,到底放了什么样的谜题也产生了一丝兴趣。“二层的奖励是一枚夜明珠,那么三层的奖励会是什么,之前莫姑娘不是说会让人疯狂吗!””对啊!要是解开了三层的灯谜,奖励是什么!”莫轻语刚把三层的灯笼取了下来,外面的声浪传了来。莫轻语微微一笑,充满调侃的看向远处的宇哲。“谁若是答对了这最后一道灯谜,会得到林哲的一首词,专门为其量身打造,林哲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莫轻语的话音被传开,人群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宇哲已经很久没有写出一首词了,但是他每做出一首词,都是精品的精品。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大户人家的女儿,每天抱着那一小册诗集入眠。最为明显的,当莫轻语的这句话传开,众人吃惊的安静后,激动的尖叫声轰然爆发。这些尖叫声融合在一起,刺的人耳膜疼痛难忍,整个场面都有些混乱了起来。原本难得一见的女孩们,全都疯了似得向前挤了过去。谁还管你这道迷题有多难,离得越近越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宇哲等人全都被挤到了后面,甚至这些人连宇哲本人都忽视了。“林哲,你什么时候和莫轻语也勾搭了,还要为答出迷题的人作词,你还没有为我作过一首词呢!”高阳紧紧的抓着宇哲的手臂,才没有被人群冲散,显得十分委屈。直到人群安稳了下来,宇哲看了看身旁,只见长乐和张玲珑全都用十分哀怨的目光盯着他,不由得一阵头大。“我要说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莫姑娘自作主张,你们信吗?”“哼,林哲,你说我们信吗!”张玲珑说完以后,看向了二楼处的莫轻语,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志在必得的神色。莫轻语看着热烈的场面,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在灯笼里拿出了那一张灯谜。灯谜被打开,莫轻语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显的十分的惊讶。“说实话,这三层楼的灯谜小女子也不知道题目,现在看来,不用我在说给大家了,真是一目了然,面什么都没有,是白纸一张!”莫轻语把灯谜对着大家打开,果然,应该写着谜面的白纸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惠子姐姐,这是什么,不会是她拿错了吧,这要怎么猜!”田敏柰子在服部一郎和几个倭寇忍者的帮助下,来到了最接近灯谜的位置。只是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一张白纸,顿时心里一慌,小嘴一噘,差点没哭出来,只感觉奖励离自己是如此遥远。“喂,林哲,你猜出来没有,快点告诉我,不能便宜了别人!”高阳已经直接趴到了宇哲的身,呲着嘴里的两根小虎牙,威胁道。“这个灯谜其实不难!直接说出来没有意思了,不过可以给你们一些提示,我是想出了两个答案,转换一下思维,很容易的!”宇哲耸了耸肩,这一个动作差点没把不远处的长孙冲气死。虽说因为奖励的原因,长孙冲心里抵触去思索,可是看着宇哲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试一番。可是自己这里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你想出了两个答案,要是假的还好,要是真的,你说你是不是在那故意打击人呢!“两个答案,说明有多种解释,换一种思路!”很快,郑玲儿眼神一亮,甚至在激动心情的促使下抓住了李业诩的大手。“多谢林大哥指点,玲儿想到了!” 第三百零六章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你猜到了?不是说这个谜题很难吗,怎么那么快!”张玲珑顿时瞪大了眼睛,道。“没错,一张完全空白的纸张,即为白色的告示,也是一个皓字!”郑玲儿笑着说道。“不愧是玲儿姑娘,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吧!”宇哲点了点头,对于郑玲儿的敏锐,再次高看了几分,不愧是郑善果的女儿。“那好,反正跟在林大哥身边,奖励又跑不了!”郑玲儿松开了抓着李业诩的双手,脸的红润之色更甚,却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李业诩更加痴迷。原本几人被挤到了最外面,刚才的交谈也一直在关注他们的长孙冲听到了,猜出谜题并没有引起骚动,想要离开倒是十分方便。不过,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德却挡在了宇哲身前。“王总管,这样您也过得来,真是高手!”宇哲点着脚尖,看着不远处,隐约能够看到身影的李世民,两人间可是被人群拥挤着,像是前世的地铁,人摞人的样子。“林哲,这不是陛下有令吗,谜底是什么?”王德看着宇哲疑惑的样子,拉着宇哲走到一旁,小声说道。“啥?谜底?”“对啊!刚才陛下和娘娘说了,要第一个猜出灯谜,让你为娘娘作诗一首,可是……”“可是又猜不出来,对吧!”宇哲脸当即黑了下来,李世民这个老货,还能在要脸一点吗。“没错,陛下可是说了,你把答案告诉陛下,在给你增加五千两,作为经费!”王德的声音变得更加小心,道。宇哲神色一禀,果然,暗卫这件事李世民没有瞒着王德,因为许多事都是需要王德出面去办的。“五千两,好吧,再少也是钱,不要白不要!”宇哲掂量着,不可能在李世民身再多掏出银子,要是不答应,以后一定等着穿小鞋吧。在宇哲把嘴凑到王德的耳边,刚想说出答案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大喝声。“答出来了,长孙公子答出来了!”只见长孙冲已经不知何时跑到了寻芳阁二楼,站在了莫轻语原本的位置,莫轻语倒是不见了身影。“林哲,这最后一个灯谜,本公子已经猜出,乃是一个皓字,你可服气!”长孙冲站在二楼,手里拿着一个纸质的大喇叭,对着下方大声咆哮。“一张白纸,白色的告示,没错,的确是一个皓字,长孙兄果然才思敏捷,这最后一道谜题,这么容易破解了!”“哈哈哈,今年终于解开了寻芳阁的所有谜题,真是痛快!”人群顿时响起了激烈的议论,“大哥,冲儿当真有你当年的风范!”长孙皇后站在李世民身后,看着长孙冲癫狂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看向长孙无忌,道。“还是太过于锋芒,不懂谦逊,成不了大事!”长孙无忌眯起了眼睛,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哼!”李世民在喉咙里挤出了一道冷哼声,脸的表情直接耸拉了下来。“混蛋林哲,真是墨迹,这么长时间也没把答案送来,倒是让冲儿这孩子抢先了。”“咦?他怎么猜出来的!长孙冲有这个本事?”高阳抬着头,一脸不解的问道。郑玲儿同样如此,这道谜题若不是宇哲提醒,自己还在冥思苦想呢,长孙冲基本每年灯谜都会来此,要是有这本事,寻芳阁的灯谜还用等到今天才被全都猜了出来。“真他娘的不要脸,他是听到了玲儿妹妹说出了答案,他这是剽窃!”李业诩一脸不忿,声音低沉的嘶吼道。与此同时,人群里安静了下来,长孙冲对于宇哲的挑衅太过于明显了,大家都在寻找宇哲。最终,人群自主让开了一条通往寻芳阁的通道,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宇哲看着长孙冲得意的大笑声,迈起步伐,向着寻芳阁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了寻芳阁的大门前,长孙冲在二楼跑了下来。“林哲,你服不服气!”“长孙冲,你还要不要脸,你……”高阳一脸气愤,指着长孙冲的鼻子,但是却被宇哲拦了下来。李业诩看到了长孙冲是剽窃的郑玲儿的答案,可是别人没看到,长孙冲最先公布出来,先入为主,人们自然会认为,是长孙冲最先想出来的谜底。要是用剽窃来反击,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得不偿失。“林哲,他太气人了!”高阳嘟囔着,却转身拉着长乐的手,把长乐拉到了宇哲身边,随后给了长孙冲一个挑衅的眼神。长孙冲死死的盯着宇哲,仿佛要宣泄以往的怨愤之气。魏叔玉等人,感受着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全都靠近了过来。“谜底为皓字,也算是勉强答对,长孙公子真是才思敏捷啊!”宇哲撇了撇嘴角,道。“虚张声势,有本事一拿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长孙冲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心里不停地咆哮,“虚张声势,本公子还真不信,你能答得出,一开始你是用的这个手段,让郑玲儿替你说出了第一道谜题。”“林兄,皓字确实能解释谜面的意思,难道你还有更为适合的答案!”魏叔玉不认为宇哲在虚张声势,最简单的理由,能把自己老爹气的吐血,私下还一直在称赞的人,可只有这一个。宇哲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桌案,拿起了一张白纸。“皓字,勉强能算是谜底,之前我也想到了。”“哼,本公子都说出了谜底,谁都能这样的说!”长孙冲心里顿时闪过了一股犹疑,道。宇哲嘲讽的笑了笑,把这张白纸举到了长孙冲的身前。“长孙公子,这张白纸可不是告示,而是一个谜面,所以白色的告示勉强算是谜底,但是真正的谜底是,分明是一道谜,面却没有字,也是一个迷字,这才是真正的答案!”“哗!”众人哗然,此时宇哲可没有打算隐藏的意思,声音在黑暗传了相当远,最少,李世民等人的位置是听到了。“妙啊!林兄大才!”魏叔玉拱手,一旁的马周和高履行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长孙冲的脸色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只能看到身体在一阵发抖。“长孙公子,怎么,你还没有猜够吗,要不要本公子说几个,你来猜猜!”“说!”这一个字完全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这一刻,长孙冲没有退缩。“那好,权当相互交流,大家可以一起猜,不过可没有奖励!”宇笑了笑,看着周围聚过来的人群,“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哼,不可能,既然有这个字,不存在人人都会念错,最起码,这个字的创造者不会,林哲,你这是在哗众取宠!”长孙冲冷哼道。“对啊!八成是出错题了!”“林大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字!”难得,连郑玲儿都同意了长孙冲的观点。“看来是没人知道了,那好,在下公布答案,谜底是一个错字,人人都会念错!”“哈哈哈……”宇哲说完后,看着周围人惊愕的表情,不由得大笑起来。尤其是看不到长孙冲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更是痛快。“还想跟我玩,脑际急转弯知道吗,你们有这个意识吗!”“这题真是有意思,陛下,你也猜啊!”长孙皇后难得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轻声笑道。“这个林哲,会耍小聪明!”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带着队伍向着前方挤了过去。“下一题!请问长孙公子,长孙大人和你母亲生了个儿子,他既不是你哥哥又不是你弟弟,他是谁?”“你放屁,如果是儿子,当然是我弟弟!”“错了,都说了不是,谜底,是你自己!”“百家姓,有多少个字?“姓氏有五百六十四个字,再加“终”四个字,一共五百六十八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长孙兄果然博学,可是在下问你百家姓有多少个字,分明只有三个!”“你……”“下一题,一加一在什么情况等于三!”“林哲,你放屁,一加一怎么可能等于三!”“长孙公子,这可是一道连环题,既然在下说了,一定有答案,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又等于二呢!”“等于二?怎么又来了个二,什么二三的,林哲,你到底在说什么!”“坏了,长孙公子,二和三都分不清,看来您这智商也这种程度了,在下奉劝你,以后猜灯谜这种高智商的游戏,还是不要参加了!”“你……我……”“怎么,你还不服气,那好,我再出最后一道,而且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你要是答对了,我认输,之前你答不来的全都作废,包括你分不清二和三的那一道!”“哈哈哈哈……”宇哲调侃的声音引得众人放声大笑,虽说他们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宇哲不是针对他们,为什么不笑。“你说……”长孙冲已经快要哭了,今天晚一过,恐怕自己这种程度的智商,要流传长安城了,这最后一道题,才是翻身的关键,必须要赢。“那好,一道简单的选择,请长孙公子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第三百零七章召见使团一句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让长孙冲彻底愣在了原地。这个问题被传播开,所有人都闷下头来,眉头紧锁。最终,人们放弃了,这分明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谁也找不出到底该选哪一个。等众人想起询问宇哲答案的时候,却发现宇哲早已经不见了身影。最后几题没有说出答案的迷题,也成为了这一次灯谜会里,最大的意外,最起码,今天晚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了。宇哲趁着众人沉思的时候,离开了寻芳阁,只不过队伍里又多了两个人,莫轻语和隐娘。莫轻语巧笑嫣然的看着众人,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你自作主张把宇哲的诗当成奖励,还好意思的出现,真是脸皮厚!”对于莫轻语,最为戒备的莫过于高阳,此时高阳正一脸不满的把莫轻语阻挡在队伍外面,不满的说道。“没办法,因为寻芳楼已经拿不出夜明珠更珍贵的东西了!”莫轻语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好了,高阳,我们快离开吧,不然一会儿长孙冲又要跟来了!”长乐把高阳拉回到队伍里,众人一起离开的寻芳阁,向着其他的地方逛去。整个长安城,还有无数的灯谜被安置在灯笼里,寻芳阁只能说是最高端的。直到天色将亮,宇哲把长乐和高阳送回了皇宫,其他人也各自散去,这才结束了今年的灯谜会。回到曹府后,一道身影在大门口走来走去,宇哲赶紧迎前去。“王总管,怎么在大门外等着,不进去?”“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的那几道题,陛下和娘娘拍着胸脯说,一定能解开谜底,这不,咱家只能在这里等着了!”王德哈了口气,在一个地方等待,不同于去逛街,这可是很冷的,尤其还是在夜晚。“额,陛下还真是……”宇哲有些同情的看着王德,伺候这么一个主子,实在是太遭罪了啊。………………第二天天一亮,宇哲来到了鸿胪寺,这一次小犬和药师惠日等人都在,并没有外出应酬。宇哲看着眼前显露着讨好之意的小犬,心里不禁感慨,作为一国使者出使他国,落到被对方的皇帝完全忘记了这么回事的地步,还真是凄惨。与之前不同,宇哲到来的时候,柰子直接在外面等候着,宇哲看着柰子火热的眼神,有些发怵。“林桑真是守信,不知贵国陛下何时召见!”小犬十分激动,来了大唐好几个月了,连李世民的面都没见到,倭寇国内的形式还那么紧张,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实在是让人心急如焚。“呵呵,祭天大典之后,陛下会召见贵使团,还请小犬做好准备!”“那好,那好!”小犬十分高兴,眯着眼睛大笑了起来,等回过神来以后,屋里已经没人了,剩下了自己。“咦,怎么这走了?算了,晚还要去萧大人家拜访,走走吧!”宇哲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柰子一起回到了她每天居住的房间。房间里有着淡淡的清香,里面还夹杂些特殊的味道,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探查,根本无法感觉的到。宇哲对于这种特殊的味道十分敏感,这是黑火药散发而出的刺鼻味。“果然在这里,她是装出来的这样,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全都是伪装的,那可太可怕了!”随后,宇哲离开了鸿胪寺,去了皇宫,到底何时召见使团,还是得李世民拿主意。十里亭。几辆马车停在十里亭外,李业诩骑着马,看着即将离开的郑玲儿,满脸的不舍。郑善果在都护府任职,这一待要好几年的时间,现在元宵节也过了,天气会越来越暖和,他的家人自然会搬到都护府城,和他一起居住。“玲儿,我们得出发了。”郑玲儿笑着挥了挥手,眼神里却有些黯淡,在此时,一辆马车里传来了一道呼唤,催促郑玲儿快点。“行了,李业诩,你快点回去吧,我要走了!”李业诩赶紧在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塞到了郑玲儿的手里。郑玲儿打开看着,神色逐渐变得有些迷离。“业诩,这是……”“你昨天第一个猜出了三楼的谜题,这是我请林哥为你写的词!虽说我写不出来,但是……”李业诩感受着郑玲儿的变化,急忙解释道。“行了,这个给你,你要真是喜欢我,等我回来,或者,你自己来找我!”张玲珑把那首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巧笑嫣然,这一瞬间,李业诩痴了。“放心吧!”看着马车队伍的远离,李业诩握着手里的那根簪子,暗自下定了决心。马车内,郑玲儿拿着那张纸页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不舍得收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傻瓜,这怎么是为我写的,分明是给那位馨儿姑娘写的,只是和你我的情形相似罢了,林大哥怎么会为别人落笔呢!”………………宇哲离开了皇宫后,手里还拿着一万两银票,在李世民手里抠出钱着实是不容易。直到祭天大典开始的时候,长安城内,有官职再身的全都聚集在太极殿前的大广场。祭天是一项非常繁琐的事,为的是向天禀报自己的功劳,随后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天子。宇哲却躲开了这种无聊的庆典,虽说现在他的身还担任着很多职责,但是却没有官职在身,在祭天大典开的热闹的时候,宇哲已经去了终南山。天气逐渐升温,终南山的工程开工了,现在已经开始收尾,宇哲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确定第一批进入军校学习的公子哥们,早开始在军校里提前建立起的措施里训练,只有真正的训练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到底和特种将士们差在哪里。宇哲到了终南山,发现这些公子哥们变得十分的老实,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最明显的还是李孝恭的儿子,李崇义。之前他和长孙哥俩混在一起,还被程处默打断了肩膀,宇哲还没有亲自来训练呢,已经变得老老实实的,以前的高傲全都消失了。没过几天,军校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小犬带着倭寇的使团来了,小犬觐见李世民的时候,宇哲已经在终南山,所以并没有在场。果然,李世民完全忽略了宇哲之前特意的警示,再加之前其他小国开朝拜已经过去了很久,这股兴奋劲又涌了来,被小犬一阵恭维后,真是有什么答应什么。当然,由于是第一次会见,小犬还不了解李世民到底会是什么人,所以,在呈承认自己所属于的倭寇国,自愿臣服的奏章后,提的要求虽说对于自己有利,但是并不离谱。李世民在兴奋的劲头下,大手一挥,全都同意了,其包括,让使团的护卫人员,参加这所军校的训练,理由是提高使团的防御能力,才能更好的把李世民的光辉形象带回到自己的国服,毕竟,这一路太远了。看着眼前的倭寇使团,宇哲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李世民也太操蛋了,有点好东西往外扔,生怕别人追不他,从某种意义来说,李世民这是一种大公无私,对于世界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是对于宇哲来说,这是自恋到极点的愚蠢。“林桑,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特的训练场所!”服部一郎看着眼前的训练场,满脸震惊,这是来自于新事物对于灵魂深处的冲击,这种震撼是无与伦的。服部一郎从小对自己的身体经过了严酷的磨砺,十分明白,眼前训练场的这些设施,对于自身身体的掌控,会有多大的好处。“小犬,你真是有一套,这所军校的建立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成果,你直接来享受成果了!”“林桑说笑了,我们也只是学习而已,毕竟,这也是请示了陛下的!”宇哲看着小犬丝毫不退的样子,饶有深意的笑了笑。“小犬君想好了派谁来学习了吗,既然陛下已经开口同意,我作为教导主任,也不能拒绝,给你三个名额,等军校开学后,可以进来学习!”“三个?那好吧,在下会选择好准确的人选!”小犬看着宇哲强势的表情,心里一叹,知道这已经是宇哲最大的退步。小犬带着倭寇使团前来的这件事,对于其他将士们来说,根本是无足轻重的,只有王玄策察觉出了异常,在晚独自来到了宇哲所在的营帐。王玄策只待了一会儿,离开了,而且带着满腹的心事。军校已经基本完成,随时都可以开始正式授课,倭寇使团的到来像是一剂催化剂,宇哲第二天天一亮,独自返回了长安。他当然不可能让倭寇学习到特种作战的精华,李世民因为自己满足所带来的结果,只能由自己解决了。 第三百零八章教官的选择回到长安后,已经是午,宇哲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如果说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变化是什么,第一件要排的公交马车系统的发展。基本,长安城内每一条大街小巷,都被笼罩在了公交马车行驶的路线里。人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十分快速,尤其是这种新事物为人们的生活提供了新的便利。当然,在李世民那里得到的一万两银子,也帮了大忙,而且公交马车每天的收益也开始显现了出来,虽说不多,但是随着时间的积累,也将是一笔客观的数目。这一切都是赵国在做,宇哲的精力放在了军校之,不管是什么,刚一开始的时候都是最难的。宇哲下午回来的时候,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没干别的,一直在写拜帖,基本,那天晚在李靖府邸的将军们写了一个遍。只有最后一个,在写完以后,折在了一起,被宇哲拿在了手里。下午,宋管家把这些拜帖挨个送到了这些将军的府,最后来到了孔颖达的府邸。宋管家回来后好一阵埋怨,谁不知道,现在朝廷里最恨曹府的官员里有孔颖达,对于宇哲要拜访孔颖达这件事,宋管家心里是抵触的。对于宋管家在孔府遭遇,没人有兴趣知道,因为宇哲在天黑之前,已经去了李府。李靖是兵部尚书,而且对于战争的认知,没有几个人的。晚饭,李靖并没有动筷,而是一直在看着宇哲和李业诩交谈。李靖的两个儿子,一个喜欢游山玩水,常年不在家,甚至为此连媳妇都没娶,另一个崇尚佛道,最终抛家弃子,追随佛祖去了。剩下了这两个孙子,成为了李靖最大的寄托,李邺嗣还好一些,自己争气,可是李业诩不一样了。直到遇到了宇哲,虽说没少挨宇哲收拾,但是最终还是走了正途,凭这一点,足以让李靖打心眼里感激。李业诩这段时间并没有去军校训练,而是一直在缠着李靖,让李靖在军协调,把他派往都护府城任职,正好都护府城的城守还空缺着。只不过李靖一直没有同意,毕竟现在军校马要建成,要是现在去了都护府城,意味着不能在第一期进入军校学习了。政治是这样,慢人一步很难追的来了,其他大将的儿子都会进入军校学习,一步慢步步慢,李靖怎么可能不懂。用完晚餐之后,李靖带着宇哲来到了书房。“哲儿,军校基本已经建好,马要开始最后的阶段了吧!”李靖坐在案桌后面,身前放着一盏香茶,道。“没错,这也是我这一次在终南山回来的目的,虽说那些将军们已经同意了作为教官任职,但是教授哪一方面还没有安排!”“呵呵,那么本将的安排是什么?”“请将军出任战略课讲师,传授学员对于大局的掌控,在这一方面,还没有人的过您!”“传授战略,这确实是本将所擅长的,你倒是看的透彻,那你说说,其他人都是安排的什么职位?”李靖顿时来了精神,道。“李孝恭李将军,治军最为严谨,可传授如何治理军队之道,一支军队能够令行禁止,才是其强大的根本,也是这些年,李孝恭多次以少胜多的原因!尉迟将军,勇猛异常,曾经作为玄甲军的枪头,更是天下扬名,可锻炼学员冲锋陷阵时的作战能力,锻炼学员的武力!刘弘基刘将军,早年为游侠,闯荡江湖,不但在大唐境内,连关外西域也曾游历过,对于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地理地貌,了然于胸,由刘将军教授学员地理知识,再合适不过!屈突通屈将军,善打硬仗,当年平定王世充一站,以其强硬的作战方式,立下首功,是唯一一名能在硬碰硬的战斗方式与侯君集相提并论之人,锻炼学员的战斗意志,是最佳人选!柴绍柴将军,破宋金刚,败王世充,擒获窦建德,洛阳、虎牢之战,屡立战功,这种审时度势,对于战况时机的判断能力,实在难得!李道宗李将军,善守城,防御反击的能力在现如今的将领,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如果李将军的守城之术没有挖掘出来,那才是损失!李绩李将军,行军作战极为全面,所以大唐真正能够称帅的只有三个人,陛下、您、还有是李绩将军。只是李绩行事太过于谨慎,魄力不足,所以李绩将军作为这些将军的协调者最为合适,协调各位将军授课!当然,这只是第一期的教官认定,会参与进来的将军作为教官也是条件所限,以后还会更多,更广泛,教官的选择也不会全在将军之。至于程将军,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请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将来以他为首的班级,绝对是军校内最不要脸的!以这些将领会各自传授科目,在开课的时候,学员们自愿选择去听闻哪位将军的授课,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要向着自己所擅长的方面发展,不可能把所有将军拿手的本事学到手。当然,您的战略课、孝恭将军的治军课、还有尉迟将军的战斗能力课,是必选课,这所军校为的是培养将领的学院,作为将领这几样是必不可少的!”宇哲一点一点的说,李靖听得很仔细,这些都是现在身在长安,能够抽出空闲时间前去授课的将领,也是下午的时候,宇哲所写的拜帖,都要去一一拜访的。“哲儿,现在留守在长安的大将都要被你一打尽了,而且对于他们的了解,竟会如此深刻,本将真是越来越期待,这所军校最终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李靖感慨,道。“其实现在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宇哲并没有因为李靖的夸赞而欣喜,反而脸色瞬间耸拉了下来。“怎么,难道是哪位将军不同意?没关系,本将去说!”李靖的话让宇哲脸的苦涩之意更浓,“还有一门必修课程,政治思想课,这一门课程传授的是忠诚,忠于君主,忠于百姓,终于朝廷,而教官的人选,最为合适的只有孔颖达孔大人!”“什么?孔颖达!你还真是自讨苦吃!”“每当作战之时,战场的血腥之气,很容易令人陷入疯狂,而军人,是这个世界强、破坏能力最大的。若是不能使他们有正确的思想,这个军校,将是霍乱世间的根源,孔大人是孔圣人的后代,儒家思想自有其过人之处,对于思想的教育,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堂政治思想的课程,只有孔大人能够胜任!”“既然如此,本将可帮不忙了,你自己可要做好准备,之前你把孔大人得罪的太惨了!”“尽力一试吧!”宇哲和李靖聊了很晚,早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晚在李府住了下来,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离开了李府。李业诩哭丧着脸,送宇哲出来,因为宇哲已经和李靖保证,这一次在长安办完所有的事,回去军校的时候,要把他一块带走。别看李业诩在爱情力量的支撑下,能够反抗李靖,那是因为红拂女在一旁帮衬,可是宇哲不一样,李业诩跟着宇哲才能混出个人样,这是李府下的共识,宇哲说了带着李业诩回军校继续训练,那是定下了。宇哲回到了曹府,老夫人又去礼佛了,对于佛教,宇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没有过问过。陪着曹夫人说了会话,估摸着时间,已经退朝,宇哲才离开了曹府,向着孔颖达的府邸走去。宇哲并没有坐公交马车,也没有骑马,而是步行着走向孔府,一边走着,一边思索自己该用何种方式来说服孔颖达。整整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了孔府后,看着孔府禁闭的大门,宇哲笑了笑。“孔大人,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方法,不知道身为圣人之后的你,受不受的了所谓的道德绑架呢!”“啪啪啪!”宇哲在孔府前拍响了大门,很快,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脑袋在门缝里伸了出来。“你是谁,来孔府有什么事!”“在下宇哲,前来拜访孔大人,昨天已经派人送来了拜帖!”“哦!你是说昨天的那个胖子,知道了,在外面等一下吧,我这去通传一声!”“哐!”声音落下,大门哐的一声被关。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下马威给的太明显了,哪有大白天大门紧闭的,来了客人拜访,不都是先领进府里待客的地方,再去禀告主人家吗。这倒好,直接给来了个闭门羹,说是去通报一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开门呢,没办法,自己当初得罪的人,在这里等吧!想到此处,宇哲微闭着眼睛,站直了身体,军姿的步伐,像是一杆旗帜,立在了孔府门前。 第三百零九说服孔颖达宇哲站在孔府的大门外,像是再给孔府护卫,只是他那一头白发太过于显眼,白天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不是用面粉染出来的。站的时间长了,自然有许多人指指点点,宇哲站在孔颖达的府邸前,这本来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最终,孔府门前聚集了一大批人,宇哲却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大门再次打开,宇哲的眼睛随之睁开,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孔颖达终于坚持不住了。“林公子还真是有耐心啊!”管家看着丝毫没有动弹地方的宇哲,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讶异,距离之前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正好过了饭点。“怎么,孔大人可有空了?”“林公子请进,我家老爷身体有些不适,散朝后一直在休息,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打扰,麻烦林公子久等了!”“无妨,今天能见到孔大人,我觉得很意外了!”宇哲跟着管家来到孔府里,外面看热闹的才散去。进入大门,放眼望去,没有什么装饰物,和孔颖达一样古板,哪哪都是规规矩矩的。“林公子,我家老爷在书房呢,随我来。”管家说着,把宇哲带到了书房,书房的门一直在虚掩着,像是一直在等着宇哲到来。宇哲笑着摇了摇头,直接推门进入,孔颖达正坐在案桌的后面,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还来?”宇哲眉头一皱,他晚还要去程咬金那里,为了能够在程咬金那里完整的回来,他特意要赶在晚饭之前到。要是拖下去,正赶饭点,程咬金一次在李靖府,可是直接搬起酒坛子了。“圣人之后,儒家之道,也不过如此,这般待客之道,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宇哲看着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孔颖达,露出了一副嘲讽的笑意,道。“哼!你是客人吗!”孔颖达一把将手里的书砸在了案桌,怒目而视,道。“哦?要是这么说也对,看来还是在下误会孔大人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孔颖达看到宇哲毫不在的表情,心里一阵别扭。“是这样,在下负责的军校已经快要完成建设,想请大人抽出些空隙,前往军校任教!”“军校任教?你没毛病吧,还是成心拿本官开涮,让本官去教什么,教那些大头兵认字吗!”“大人,您说在下训练的兵,怎么样?”宇哲并没有正面回答,话题一转,道。孔颖达顿时沉默了下来,嘴唇一阵哆嗦,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来孔大人是十分认可的,不过孔大人不担心吗,这么强的力量,若是走了邪路会怎么办?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要是哪一天感到不平,走反朝廷的路,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受损伤的不都是百姓吗!”“你说什么!你的兵,你要是管不住,是你的责任,跟老夫有何关系!”孔颖达顿时拍案而起,脸一阵青一阵白,这种事你自己当将军不好好管理,跑到我一个礼部尚书家里谈论,这不是有病吗!“确实和孔大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孔大人能够坐视这种危险而不顾吗,而且是孔大人能够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前提下。毕竟,像是赵国这样的能够控制自己的不过,你敢肯定,要是下一个兵遇到赵国这样的委屈,也能承受下来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本官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当然有,儒家思想自有其可取之道,在下想请孔大人教授将士们的思想,忠、义、礼、仪、仁、孝等,整个长安,只有您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兵的还要学这个,这还是本官第一次听说,当兵的只要服从命令不好了!”“呵呵,是因为如此,自古以来有多少兵匪为患,这些兵匪又给百姓造成了多大的危害,可是那些兵的能力和我的兵想,可是差得远了!”说到现在,孔颖达已经完全沉默了下来,他确实是很厌烦宇哲,但是宇哲所说话,像是在他的心里扎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不停地影响着他的心脏,吸取着他的意志。孔颖达是在隋末大乱里走过来的,当时天下大乱,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了什么廉孝礼仪,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得到大治,这也是孔颖达一直以来追求的,任何一点影响到和平的危害,都是孔颖达最为敏感的。“大人,这件事情完全是为了百姓,和你我之间的矛盾毫无关系。随后,在下会进宫面圣,军校建设的进度差不多了,准备在七天后正式授课,到时候会请陛下和各位教官大人去参加开学典礼,还请大人抉择!”“哼,你倒是够聪明,句句离不开百姓!”孔颖达深吸了口气,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一旁。“是因为您通晓大义罢了,您应该知道一件事,只有思想正直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而真正的军人,需要您!”宇哲说完以后,把孔颖达放在案桌的毛笔拿了起来,手腕翻舞,一个个大字跃然于纸。孔颖达一直扭着头,像是在思考,脸有些迟疑之色,直到宇哲擅自拿起了毛笔,脸闪过了一丝不愉。宇哲写完后,把手里的毛笔放了下来,缓缓的退出了房间。“你们这种人物,全都是抹不开面子的老顽固,罢了,给你个台阶下,也算是尊重老前辈吧!孔颖达,你这一生的确是为国为民,为了传承先圣之学,算得是鞠躬尽瘁,配的这一首千古绝唱!”离开孔府后,看着已经渐暗的天色,宇哲面容苦涩的笑了笑,还是到了饭点了,拜帖已经送过,不去都不行了啊。直到宇哲离开,孔颖达才转过了头,把放在桌子的那张纸拿了起来。看着纸的内容,脸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眼睛却眯了起来,掩饰着里面的那一丝满足。“为天地立心,为万民请命,承继先圣之学,开万世太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第一段,是宇哲自己的感慨,孔颖达确实是如此之人,后面的则是那首千古留名的,最后一段。孔颖达拿着这一张纸,如获至宝,即便双方之间有些矛盾,但是学是相同的,而且原本敌视之人,对于自己如此夸赞,心里产生的满足感更是无与伦的。折服对手的成感,远折服朋友来的强。“罢了,这个军校早传的沸沸扬扬的,去看一看也好,不过本官可不是因为你给戴的高帽,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对于孔颖达到底会不会答应,宇哲心里也没底,毕竟之前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不管是因为自己的吹捧,还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只要孔颖达答应,是一件好事,不然自己还要舔着脸去求魏征。没办法,政教这一方面的课程,是必须要有的。直到来到了城府的门前,宇哲才摇了摇脑袋,驱散了里面的杂乱的想法。起程府,他宁愿在孔府前站一天,也不愿意面对程咬金那张大脸,不过这件事要是把程咬金甩下,还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只能硬着头皮了。看着程府大开的府门,里面照射出来的光辉,宇哲忽然有了一种风萧萧去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终南山下,有着很多村庄,这些村庄虽说居住在山脚下,但是大多数还是以农作为生,而且,他们距离军校的位置十分接近。毕竟军校只是一所学校,没有生产能力,一切吃喝用度都要购买,当初选址的时候,考虑到了这一点。“村长,我看到了,是那些当兵的,是他们偷了村里的牛,之前被偷的那几头,也一定是他们!”“没错,这些当兵的是胃口大,当初他们在这里训练,咱们可没少送去食物犒劳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还不知足,竟然把我们的牛都偷走了,这是要断了大家的生活来源啊!”“大家等一等!”一名老者,拄着拐杖,安抚着大家的情绪。“村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们安静!”“听老朽一言,你们也知道林将军的大名,自从这座军校承建之后,可曾有过打扰大家,老朽是不相信他们能做出这等事,还是查清楚再说,万不可冤枉了好人!”“村长,那位林将军昨天回长安了,他手下那么多兵,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他们到底有没有偷牛,我们进去查探一番知道了,那么大一头牛,他们藏不起来吧!”“是是,算是给吃了,总会剩下骨头,都有人看到了,还能冤枉他们不成,咱们大家伙一块冲过去,要个说法,不然去长安,告御状!”“没错,要是不给个说法,告御状!”“唉……”老者看着全民激愤的样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只能叹了口气。“好吧,大家伙一起去,不过到时候千万不要冲动啊!” 第三百一十章你的兵偷了牛在村庄里的百姓向着军校进发的过程,周围几个村庄的人不停的聚集了过来,转眼间,由千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军校开进。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有好几个村落丢失了赖以耕地的牛,在这个时代,耕牛是极为特别的资产,十分宝贵,每个村庄有两头耕牛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了。而且耕牛是不能吃的,只有老死或病死的耕牛,才允许食用,而且在食用之前,还要去官府报备,不然的话,可是要被治罪的。至于偷取耕牛,那更是很大的罪过。村民们浩浩荡荡的出发,很快到达了军校的不远处,此时正是饭点,一股股饭香味随着风飘了过来。村民们嗅着空传来的肉香味,脸色更加难看,心情也更加激愤,直到他们被军校外巡逻的士兵们拦了下来,场面变得更加激动。“站住,前面是军事禁区,不能在进入了!”几名特种军的将士拦住了村民的去路,感受着村民们的躁动,神色异常凝重。“老乡们,这样大范围的聚集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来有脸问,把我们的耕牛还回来!你们的兵,偷了牛!”“你们这群兵匪,敢吃我们的牛,不要偷偷摸摸的,有本事直接抢啊!”村民大声叫嚷,一时之间,场面完全失控,一千多人直接扑了来。巡逻的特种将士不多,更何况,算是多,也不能跟村民动手,只能抽身后退,飞快的向着军校跑去。特种军将士的速度不是这些村民的的的,等这些村民们追到军校的大门处,大门早已经彻底关闭,一大群将士严阵以待,虽说不能伤害到他们,但是最起码也不能让他们乱来。军校建立的时候,最为看的是保密性,依山而建,像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的堡垒。在三千将士的守卫下,想要攻破正门,不亚于拿下一座大型城池,既然大门已关,这些百姓是冲不进去了。林平站在大门正方的城墙,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情十分沉重。这绝对是一件十分严重的群体事件,不管在什么时期,民众聚集对抗军队都是十分敏感的话题。“林师傅,现在怎么办,打也不是、骂也不行,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赵方道。“还能怎么办,你马去查,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偷了老乡们的牛,如果是的话,直接按军法处置,给老乡们一个交代!”“这不可能吧……”此时,赵方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张了张嘴,转化成了一道叹息。“先去查了再说!还有,现在晚还是十分寒冷的,你去找一些厚衣服,给老乡们扔下去,千万不能在出事了!”“林师傅,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衣服!”林平看着赵方为难的样子,眉头紧锁了起来,军校里确实没有多余的衣服,谁能想到的会发生这种事。赵方迟疑着想要离开,却突然间发现林平把自己最外边的那件衣服脱了下来。“好吧,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我这去找衣服!”赵方同样把自己的衣服脱下,随后向着城墙下方走去。…………………长安城。宇哲是在第二天天亮才出了城府,这样,走路的时候还一摇一晃的,这个时代那种低浓度的酒,竟然把他喝成了这样,可想而知这一晚到底喝了多少。离开程府后,宇哲并没有回去,而是按照拜贴的顺序在各位将军的府邸拜访了一番。早先在李靖府的那一晚,大家认同在军校执教的决定,所以十分顺利。程咬金只有一个,对于宇哲所受到的遭遇,其他大将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同情,并没有继续留下宇哲喝酒。即便如此,也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回到曹府,如此一来,只剩下对于李世民的汇报,可以返回军校,等待七天后正式开始运行。回到曹府后,宋管家在大门外等候,看去十分焦急。因为有了公交马车的缘故,宇哲并没有骑马,所以步行了一段距离,直到走到近前,宋管家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快速跑了过来。“哲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派出去找你的人全都扑了空!”“怎么了?”宇哲皱了皱眉,宋管家也算是经历了风雨之人,如此着急,必然是发生了棘手之事。“您快去客堂,赵方回来了,军校那里出了麻烦!”赵管家显得宇哲还有焦急,毕竟,宇哲是曹府如今的支撑,虽说没有军职,但所有人都知道,军职只是早晚的,因为他还管理着军校,每天和军方的大佬、军方年轻一辈打交道,要是没有个职位,怎么也说不过去。现在军校出了问题,对于曹府等人来说,是宇哲出了问题,他们早和宇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方?”宇哲立刻加快了脚步,走进曹府内,只见赵方正拘谨的坐在大堂里,和曹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视线却不停的向着外面飘去。直到宇哲走进大厅,曹夫人在小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赵方也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哲儿,赵将军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们谈吧!”“哲儿知道了!”“夫人慢走!”赵方站起来行礼,直到曹夫人走远,宇哲走到主座坐了下来。“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将军……”“都说了,我现在不是禁军统领了!”“哦,林哥,军校被周围村庄的百姓围起来了,说是要讨个说法!”“你说什么!”宇哲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讨要什么说法,难道是谁打扰了周围的百姓不成!是哪位将军的儿子?”宇哲第一反应,是又有哪个军二代惹事了,而且惹得事还不小,在这个百姓惧怕官员的时代,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发生百姓聚齐讨说法的事。这已经有了民变的兴致,要知道,每一次农民起义的开始,都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民变聚集而起的,而对于民变,也是朝廷最为敏感的。“林哥,也不知道怎么了,附近的村庄这些日子连续丢失了几头耕牛,而且在昨天,有一个百姓看到几个穿着我们军服的人,把牛偷走了,赖在了军校的头。现在周围几个村庄的百姓,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足有千人,把军校的大门都堵死了,说是要不给个说法,要来长安告御状!”“咱们的军服?偷牛!”宇哲缓缓坐在了座位,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旁边的桌子有节奏的敲动了起来。“林哥,这真不是咱们的人干的,是那些军二代们也不可能,您也知道,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他们的脾气也差不多已经磨没了,更何况还有林师傅和大虎师傅在军校坐镇,更没有人敢干出违反校规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赵方十分激愤,从赵国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们的注意,是个人要受不了。“好了,现在百姓怎么样,有没有安抚下来?”宇哲手指停在了桌面,道。“已经平稳了,但是他们不肯散去,非得见你,说是只相信你,毕竟,当初军校选址、建立,和周围的百姓打交道的时候,都是你。”赵方有些愤恨,自己等人都把衣服脱了,给了他们,穿着单衣陪着他们站了一整晚,这么大的诚意是个人能看的出来,这要是还安抚不下,那可没有办法了。“你连夜赶回去,告诉百姓们,我后天一大早一定赶到,到时候不光我,还有陛下,还有守护大唐的将军们,必然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好,最少这样可以让他们先行散去,那些年纪大的老人,在外面一站是一晚,还真是容易出问题!”赵方眼神一亮,道。要是连李世民都会去,那么没有这个还要大的说服力了啊。赵方转身离开,宇哲坐在大厅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宋管家走了进来,宇哲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哲少爷,军校那面问题大不大?”宋管家亲自收拾着曹夫人和赵方用过的茶具,道。“问题很容易解决,只是……”宇哲沉吟着,“这样,这些让下人收拾,你去把赵国叫来!”“那好,我去!”很快,赵国神色凝重的来到了大厅,虽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么晚还要叫他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林哥!”赵国来到大厅之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赵国,公交马车系统,现在每天应该都有情报反馈回来了吧!长安一切不和情谊的事!”“没错,虽说我们的人手还不足,只能在往返重要地方的线路,安置自己的兄弟,但是已经开始反馈了,这些情报全都放在了书房,只是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军校的事,所以还没有送到终南山给你,怎么了?”“你现在去通知往返于东宫方向的兄弟们,把东宫盯死了,看看东宫近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要确切的消息!”“林哥,你说的不对劲的地方指的是?”赵国的神色更显凝重,涉及东宫,怎么都不是小事。 第三百一十一章孤若为突厥大将 赵国走后,宇哲站起身来,看向东宫的方向,眼神犀利,却又带着些许复杂。。 。 “李承乾,你还是走了这条路,只是不知道偷吃百姓耕牛这样的怪癖,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看在长孙皇后的面,实在是不想与你正面相‘交’,只是你太不争气了!” 随后,宇哲回到了书房,公‘交’马车系统建立没多长时间,值得信任的人员不多,所以搜集的情报很少,而且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来往于东宫的这条线路的情报反而最多,因为负责这两条线路的,足足有两人,来回‘交’替、掩护工作。 他们是当初征战突厥,仅有两名重伤的特种将士,原本他们已经被送回了家乡,是赵国亲自请回来的。 作为特种将士,他们原本经历过情报方面的训练,白天负责这一条线路的观察,晚还会培训其他的情报人员,总之,是现如今暗卫的绝对骨干,值得信任之人。 对于其他的情报,宇哲一览而过,把‘精’力完全集在了东宫的情报,东宫的情报收集的最多,也最为清晰。 果然,其一份写着,近日来,李承乾每日都在宴请东宫六率的将领和下属官员,但是每日采购食材的厨房,在采买食物却没有什么变化,要说一天两天的还行,总是如此,有些怪了。 还有,每到晚,在即将宵禁的时候,东宫的人都会鬼鬼祟祟的出来,身背着麻袋,把麻袋丢到渭水的分支里。 这条分支流经长安城,是人们饮水的重要来源,而却距离皇城很近,因为担心打草惊蛇,且因为身体残疾,东宫又是太子居住之地,没有进去查探,也没有拦截,所以不知道麻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其三,每天深夜,即将收车的时候,都能在东宫外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像极了突厥语。 这是宇哲拿在手里的情报。 “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你必然会成为天下笑柄,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可不止你一个!若是我亲自把你‘逼’到如此地步,长孙皇后、长乐,又该如何相处,还不如让长孙皇后出面,这样有了回旋之地,自己也不用太过于为难!” 宇哲在书房思考着,一直坐到了后半夜,直到赵国安排完暗卫的行动之后,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像是原本计划好的,进宫面圣,不过超出计划之外,宇哲手里多了一道奏章,里面是这段时间所收集的情报。 在宇哲身边,还跟着张玲珑,宇哲不确定这件事会对长孙皇后造成什么影响,张玲珑是必要的保障。 宇哲进宫以后,并没有去太极殿,时间这么早,太极殿一定是正在朝,他没有军职在身,可进不去,所以宇哲直接去了后宫。 对于宇哲这样的身份,能够随意进出后宫,也算是葩了,不过连李世民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多说。 谁都知道,长孙皇后待宇哲如同子侄,在这方面找事,那不是把长孙皇后都给得罪了。 即便是有张玲珑在,宇哲来到后宫,也并不像以往那么随意,而是通过禁军的通禀后,才来到了立政殿。 时间还早,立政殿里只有长孙皇后和李治,长乐和高阳虽说每天都会来请安,但是也没有那么早。 李治还睡眼朦胧的,很显然,对于这个小家伙来说,这个时间起‘床’还有些不适应,直到看到了宇哲之后,李治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挣开长孙皇后的手,向着宇哲跑来。 宇哲弯下腰,搂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李治,‘摸’了‘摸’李治的头发,李治更显开心。 李治那么小,正处于只知道玩乐的时候,每天只待在后宫,什么都玩遍了,只有不时进宫的宇哲还能让他感觉新鲜,宇哲对于这个未来的皇帝当然不会抵触,反正也是个小屁孩。 长孙皇后对于宇哲和张玲珑这么早来立政殿也很意外,接到通传后,立刻让人把两人请了进来。 看着李治这么亲近宇哲,长孙皇后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之前赵国引起的一系列事,可没少让她在一旁为难。 “林哲,见过皇后娘娘!” 宇哲松开了捣‘乱’的李治,行礼道。 “哲儿,你不是一直在忙军校的事吗,这么早进宫,不是给哀家请安那么简单吧!” 对于长孙皇后的疑问,宇哲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娘娘,原本我这一次返回长安,是为了军校开学的事宜,准备今天面见陛下,可是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总觉得还是先告知娘娘为好!” “什么事?”长孙皇后看了看宇哲身后的张玲珑,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安。 “娘娘,您请过目吧!” 宇哲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手的折子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接过折子,缓缓地打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张玲珑顿时大惊失‘色’,立刻跑到了长孙皇后的背后,为其顺气。 过了许久,长孙皇后缓过了劲头,手里紧紧攥着奏章,“哲儿,这是真的?已经确定了吗!” 宇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不过大批百姓还在军校‘门’前堵着,我不敢告知陛下,只能来找您了!” “什么你不敢,分明是因为哀家的原因,你是不愿!” 长孙皇后站起身来,在张玲珑的搀扶下走到了宇哲的身前,把奏折放在了宇哲手里。 “这件事先不要告知陛下,今天晚,哀家和你一起去东宫,去看看乾儿到底在做些什么……” “那好!只是陛下那边?” “放心吧,今天晚陛下会去‘阴’妃处寝。” 长孙皇后把身体大半力量都靠在了张玲珑的身,张玲珑能清晰地感觉到长孙皇后身体传来的颤抖。 随后,宇哲躬身退了出去。 “林哲,你到底给皇后娘娘看了什么,你明知道娘娘身子弱,受不得刺‘激’!” 立政殿外,张玲珑一脸不满的嘟囔道。 “丫头,我当然知道,但这才是对娘娘影响最小的决定,既然活在这个世,没有独善其身这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是娘娘所在的位置!” 宇哲感慨道。 “哼,我才不管,反正娘娘要是有个好歹,你完了!” 张玲珑说完后,转身返回了立政殿,只把宇哲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晚,玄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两道穿着长袍的身影在皇宫内走了出来。 宇哲站在玄武‘门’外,身后站着李邺嗣。想要出宫,避不开李邺嗣。 直到这两道身影走到玄武‘门’外,李邺嗣‘露’出一副苦涩之意。 “娘娘,林哲,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李邺嗣现在行驶的是禁军统领的职责,要是瞒着李世民把长孙皇后放出去,虽说李世民随后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对于他的信任,绝对会大打折扣。 “邺嗣,哀家不勉强你,等哀家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你去禀告陛下,说拦不住哀家,哀家是刚刚离开!” 长孙皇后说完,走出了玄武‘门’,在玄武‘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长孙皇后和张玲珑头也没回的进到车厢里。 “林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的安全怎么办?” “派一支队伍暗跟随吧!” 宇哲说完以后,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李邺嗣,驾着马车离开了玄武‘门’,马蹄哒哒的响动,向着东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东宫。 公‘交’马车已经到了收车的时间,长长的马车转过头,向着始发站而去。 收车时间也意味着马宵禁,东宫的后‘门’被打开,两个下人伸出了头,四处看了看,随后每人背着一个大麻袋,向着渭河支流的方向跑去。 在这两个下人离开后,暗处,闪现出几道身影,顺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在此时,院子里又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而宇哲驾驶着马车,已经到了东宫的正‘门’。 东宫院落里,点着篝火,燃烧着一口大锅,小半只牛的身体在锅里熬煮着,‘肉’香味不停地散发而出。 整个东宫广场被篝火映照的一片通红,空地处,两群突厥士兵打扮的人群,拿着武器相互‘交’锋,每当有人倒下,必然会引起一阵响亮的欢呼。 一些歌‘女’,穿着突厥‘女’子打扮的衣衫,游走在这些男人之间,有时来了兴趣,直接被剥了衣服,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疯狂而‘淫’.靡。 李承乾穿着突厥将领特有的皮甲衣,头发编着一根根小辫子,手里抱着一根牛‘腿’,大口咀嚼着,称心依偎在他身旁,视线却一直落在被剥光衣服的‘女’子身。 大‘门’处,宇哲轻轻敲响大‘门’之后,退到了长孙皇后身。 “这么晚了,是谁来东宫闹……” 大‘门’被打开,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原本轮到守‘门’心里不舒服,还偏偏有人敲‘门’,这不是找死吗。 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 长孙皇后以往经常来东宫,东宫的下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皇后娘……” “嘭!” 宇哲一个跨步走前来,把守‘门’的下人打昏,这个动作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守卫们聚集了过来,但是看到眼前是谁的时候,全都惊愕的呆滞在了原地。 “哈哈哈,痛快,孤王要是去突厥草原做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每日都会如此痛快吧!” 在此时,在东宫内传来了李承乾兴奋的大喝声。第三百一十二章拖出去、杖毙 “哈哈哈,痛快,孤王要是去突厥草原,做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每日都会如此痛快吧!” 李承乾站起身来,手里挥舞着牛‘腿’,看着眼前‘交’锋的士兵们,大声欢呼,真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些正在‘交’锋的士兵都是东宫六率的士兵,而在一旁打扮成突厥模样,吃喝玩乐的,都是东宫下属的官员,还有东宫六率的将领。 鲜血真的可以引起人的疯狂,李承乾大声咆哮着,一旁的官员们自然随声附和,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能够传到东宫之外。 宇哲在大‘门’处走来,身体还隐藏在黑暗,并没有走到篝火的照‘射’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的摇了摇头。 不需要赵国再去追那两个下人,那一口黝黑的大锅里还在熬煮着,根本不用再找什么证据。 双方身穿突厥衣甲的士兵,随着‘交’锋的次数增加,还能够站立的士兵逐渐减少,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止息。 一道脚步声响起,向着众人靠近。 酒味冲天,‘肉’香弥漫,长孙皇后来到东宫之内,向着李承乾走去。 “咦?这个娘们身材不错,怎么披了一件大衣,还带着蓑帽,害羞吗?罢了,本将帮你换!” 长孙皇后的到来,终于引起了注意,一道醉醺醺的身影拦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前,伸出大手向着长孙皇后的脸‘摸’来。 “哈哈哈,是,这个娘们真是漂亮,你快点的,本将也看了!” 大声的喧闹,已经引得众人转过了视线,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淫’.笑。 长孙皇后看着伸向自己的大手,停在了原地,眼神闪过了一道狠厉之‘色’。 下一瞬间,宇哲猛然一步踏前,右手成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只右手。 “咔嚓!” “嗷!” 五根指骨尽断,都说十指连心,指骨断裂的疼痛,使得眼前这位将领一阵哀嚎,身的酒意瞬间清醒,看向宇哲的眼睛里,瞬息间充满了鲜红之‘色’。 “你是谁!找死!” “快来人,有人闯进了东宫!” 声嘶力竭的声音爆发而出,充满暴虐的杀意落在了宇哲的身,宇哲‘露’出了一丝冷笑,再次踏前一步,双手成爪,“咔嚓!”连续三道声响,下巴,两条胳膊,全都断裂了开。 虽说宇哲的动作极为迅疾,但是这一头白发十分显眼,这些人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林哲,你找死!” 一道大喝声传出,李承乾踉跄的冲了过来,站在了宇哲身前,神‘色’愤慨,异常狰狞。 “林哲,你闯入东宫,打伤东宫六率的将领,真的以为孤王不敢杀你!” 宇哲看着眼前‘激’愤异常的李承乾,忽然间抬起了脚,一脚踹在了李承乾的‘胸’口,李承乾被巨大的力量踹翻在地,在地板轱辘了好几圈,‘胸’口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脚印。 “哗啦!”下一瞬间,东宫六率的士兵全都围了来,去依然迟疑着不敢前。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个好儿子!” 宇哲低下头,看着跌倒在地的李承乾,道。 “杀!还不杀了他!” 称心急忙跑到前面,扑倒在李承乾身旁,扶着李承乾的身体,对着周围的将士们大声呼喊。 跟随李承乾喝酒吃‘肉’的将领,全都拔出了随身的武器,但是围在外面的士兵却丝毫没敢动作。 “东宫,原来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下一瞬间,长孙皇后仿佛苍老了十岁,疲倦的声音在衣袍内传出,长孙皇后拿下了头的蓑帽,‘露’出了那一张绝美的容颜。 “你是谁!还不杀!不,活捉她!” 称心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长孙皇后,眼神深处顿时出现了一道‘淫’.邪之‘色’。 可是周围的将士们,却把手的武器全都扔到了地。 尤其是刚刚被宇哲打残的,还有在一旁“本将也看了”那一位,已经分不出脸是什么表情。 “母……母后!” 李承乾目光呆滞,踉跄的站起身来,向着前方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 “母后,那么晚了,你怎么会来东宫!” 长孙皇后并没有理会李承乾,而是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人敢与之对视。 “哲儿,把他们拖出去,杖毙!” 宇哲双眼一眯,挥了挥手,在黑暗处顿时冲出了几名禁军将士。 这几名禁军将士,是和李邺嗣一起巡守皇城的特种将士,整个长安城除了火‘药’坊还有特种将士留守,只有皇宫还有数十名。 这两位出言调戏长孙皇后的将领已经必死无疑,没人敢为其求情,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了一丝生机,被禁军将士像拖死人般的拖了出去。 “嘭嘭嘭!” 刀鞘撞击‘肉’体的声音不停传出,像是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不停的响彻。 “唉!” 长孙皇后发出一声长叹,宇哲赶紧退了回来,扶住了长孙皇后的胳膊。 “娘娘,保重身体!” “罢了,回宫吧!” 长孙皇后转身向着东宫之外走去,没人敢阻拦,也没人敢提及宇哲一脚把李承乾踹倒在地的事,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长孙皇后离开了东宫。 长孙皇后离开,在东宫外留下了两具尸体,李承乾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处在了梦境。 回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依然一言未发,张玲珑在寝宫守了一整夜。 曹府,书房。 “林哥,那两个下人被我们扣下了,麻袋里全都是牛皮、牛骨头、牛角之类,东宫这几天不会是一直在杀牛吃吧!” 赵国说的很小心,毕竟,东宫原本是个敏感的地方。 “吃牛?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位太子殿下了,都把长孙皇后气的杀人了,吃头牛算什么!” “那这些牛骨头?” “留着,这些是要带走的,对了,你通知暗卫的兄弟们,最近多留意东宫,看看谁会往来,不要暴‘露’了身份!” “放心吧,不过,军校的麻烦应该解除了吧!” “军校的麻烦是不用担心了,可是我的麻烦要来了,暗卫的情报没有‘交’给陛下,反而‘交’给了皇后娘娘,‘私’自带娘娘出宫,连累娘娘受到轻辱,这些都是麻烦! 算是陛下在大度,这一回也不会轻饶了我了,李承乾啊李承乾,我为你担了那么大的风险,挨我一脚也不吃亏!”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德来到了曹府。 宇哲知道如此,这一晚没怎么休息,一直在书房等候。 曹府‘门’外,宇哲与王德一起向着皇宫走去,王德一脸的感慨。 “你还真是能折腾,要是真把皇后娘娘折腾出个好歹,可真的谁也救不了你了!” 听着王德的话,宇哲眼神一亮,这么说来,自己这不是没事了? “多谢王总管提点,在下记的总管的恩情!” “咱家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陛下还在气头,你好自为之吧!” 来到太极殿,现在还没到朝的时间,宇哲有些讶异,李世民居然没在立政殿见他。 太极殿的大‘门’被打开,王德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宇哲进入之后,随手把大‘门’关了。 李世民坐在龙椅,空旷的大殿只有两人,气氛却十分的压抑。 李世民沉默,宇哲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眼看要到了朝的时间,李世民啪的一掌,排在了身前的案桌。 “林哲,你没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陛下,大批百姓围困军校的事,您应该知道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百姓安抚下来,昨天晚东宫不是被杖毙了两人吗,应该足以了!” “你还有脸和朕提东宫!” “陛下,因为民愤已起,所以陛下还是亲自走一趟较合适,正好可以主持军校开学,这是众位将军的任职课程,诸位将军可以在今天退朝后通知。” 宇哲把一道奏折拿了出来,放在了龙案。 “你不知道皇后的身体吗,朕真恨不得宰了你!” “陛下,东宫这件事最好不要声张,安抚下民众够了!” “哼,暗卫组建的到是够快,不过这到底是你的暗卫,还是朕的暗卫!” 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直答非所问,这样的对话却诡异的进行了下去。 “滚吧!” 直到太极殿的大‘门’传来啪啪的拍‘门’声,李世民摆了摆手,转而看向了宇哲放在龙案的那一道奏章。 宇哲躬身,退出了太极殿。 太极殿外,已经有大臣陆续的赶来朝。 宇哲与他们‘交’错而过,大臣们对于宇哲这么早在太极殿出来,都十分意外。 王德进入到太极殿内,看着李世民正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折子,不由得笑了笑。 “陛下,咱家觉得林哲这样做,已经最好的选择了,不然的话,糟糕了啊!” “朕当然知道,可是观音婢的身体,朕实在是担心,这小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也不知道官场的忌讳!” “这才说明林哲把身心完全放在了朝廷,不像那些只知道耍滑头的大臣,即便明知道自己会陷进去,依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是难得!” 王德说完最后一句,后退了几步,因为此时,大臣们陆续进入到了大殿里。第三百一十三章这叫上下铺 宇哲离开了皇宫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一直在玄武‘门’前等候,今天晚要启程去军校,最晚也要在第二天清晨到达。, 。 既然这些大将们都来朝了,也不用再刻意去府拜访。 至于李承乾的事,自有李世民决定,东宫里的属官,来一次大换血是肯定的了,别的不说,说那天晚在现场的,一个能有好下场的都不会有。 因为刚过了年,所以积攒了很多政务,需要拿道朝会讨论的自然也很多,宇哲在玄武‘门’外等了大半天,已经过了午,众位大臣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太极殿距离玄武‘门’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皇城内又不能骑马或是乘坐马车,大臣们自然随着速度的不同,渐渐拉开了一道长长的队列。 走在前面的是那些武将,最前面的是程咬金,宇哲站在太极城外,挨个通知这些会在军校任职的将军们。 对于如此焦急的变化,虽说众位将军很费解,但是同样给予了很大的宽容,连程咬金都难得的大度了一回。 到了后来,宇哲看着依然还有长长的一列大臣们,深深的吸了口气,孔颖达走在最后面,虽有身板‘挺’得很直,一身正气,但是速度实在是难以恭维。 孔颖达在玄武‘门’处看到宇哲的时候,同样显得十分惊讶,知道今晚要启程前往军校的时候,沉默了些许时间,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 宇哲不由得撇了撇嘴,还真是好面子。 殊不知,这一幕被长孙无忌正好看到,孔颖达怎么会和宇哲有‘交’集,但是看去确实是有‘交’集! 直到后半夜,李世民带着王德和一大批禁军将士走出了玄武‘门’,长安城‘门’外,几位大将骑坐着战马,旁边是一辆马车。 等到李世民到来后,队伍向着终南山的方向进发,由于是大半夜,队伍在路行驶的速度并不快,等到达军校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见亮。 依然有百姓堵在军校的大‘门’前,随着大批队伍到来,百姓们也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最终,自主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世民带着队伍进入到了军校,踏了城墙,看着军校前依然十分‘激’愤地百姓,脸显‘露’出了些许愧疚之意。 “噗通!” “竟然真的是……” 直到李世民登了城墙,宇哲等诸位大将站在靠后的位置,村民里威望最高的村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 “是,为什么跪他们,都两天,他们还在拖着!” “闭嘴!陛下来了,我见过陛下的样子,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村长跪倒,额头不停碰在地,随着村长的话音落下,村民们全都迟疑着跪了下去。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颖达自从看到这些百姓聚集在此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这是他们急匆匆赶来的原因。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孔颖达的追问,而是摆了摆手,下一瞬间,两名禁军将士在众位大将身后跑了过来,这两名将士,每人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在人头,还系着一根绳子。 人头被挂在了城墙,在半空来回摆动着。 “乡亲们,这件事朕知道的很清楚,这是给你们的‘交’代,身在军职者,盗取百姓耕牛,嫁祸军校将士,触犯军规,其罪当斩!” 李世民大手一挥,自有一股大气磅礴之意。 此时看着下方的百姓,李世民对于宇哲心最后的一丝不满之意也消失了。 要是太子偷牛的事情被传出去,那么李氏皇族的脸被丢尽了。要是当时直接向自己禀告,自己气愤之下绝对不会考虑这么多。 颉利乃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现在还在长安生活,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时刻想着去颉利手下做一名大将,还有这更令人觉得讽刺的事吗? “至于你们的损失,朝廷自然会加倍偿还,散去吧!” “陛下万岁!” 村长“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看着城墙悬挂着的两个人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极为畅快的感觉。 “让你们偷牛,这下死了吧,陛下亲自做主,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偷!” “村长,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了,陛下已经惩治了偷牛的贼子,还要给大家伙补偿,走,回家!” 村长大手一挥,带着百姓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陛下,还是先看一看军校建立的怎么样了吧,您可是校长啊!“ 李靖看着依然把目光放在百姓离去背影的李世民,前一步,道。 李靖作为兵部尚书,除了禁军以外,天下兵马归他节制,太子东宫六率的将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其余的大将,哪个不是已经成‘精’的人物,虽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李世民的做法,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不错,站在高处看去,这里的规划还真是不错,陛下,让林哲带我们看看,那不,那些小家伙们还真是‘精’神!” 李孝恭笑了笑,向着军校里看去,站在城墙,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训练场,将士们已经排成了一个方阵,正在等待检阅。 李世民点了点头,直到百姓们已经离得十分遥远,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走,咱们去看看,看看林哲到底把这军校建成了什么样子!” 李世民带头下了城墙,宇哲赶紧走了几步,跟在了李世民后面,指引方向。 下了城墙,直接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这片广的地面种着草坪,分明是前世的足球场。 宇哲引领着大家在足球场前行,不停的介绍着,像极了前世的导游。 要说足球这个运动,不仅可以训练人的体魄,更能够锻炼一个团体的团队合作能力,简直是一项不可多得的运动。 “不错,亏你能想到这样的运动!” 李世民来了些兴趣,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有了李世民的肯定,宇哲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了创办一次全国联赛的冲动。 不说别的,只要举办了全国联赛,那银子还不是哗哗的往口袋里流进来。 紧接着,穿过足球广场,是将士们的训练场,现在已经在军校的将士们,排列着一个巨大的方阵。 在李世民和众位大将带来之际,刷的一声,身体更加‘挺’立。 站在最前方的,并不是特种队的将士们,而是这些大将们的儿子,所谓的军二代。 虽说现在并没有进行特种军将士的选拔,但是平时的训练强度已经十分的繁重,这些军二代能够在这些日子的训练坚持下来,有了很大的改变。 最少,这份融入进队伍的和谐感,是他们以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原本,生于这种家庭,自然而然所产生的骄傲,是不可能轻易抹除的。 但是这种傲然,对于今后的发展却是十分大的阻碍,而消除这种傲然,会费尽心力。 最好的例子,当初宇哲刚刚来到长安,任职禁军副统领的时候,李邺嗣也进行了多番试探。 若不是宇哲的确能力超绝,这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怎么可能做的下去,更不用说随后成立了特种队。 这些大将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大战,对于将士们的观察,早已经到达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仅仅是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心里有了一定的判断,对于这所军校的存在,不由得更加认同。 “很好,继续训练吧,朕今天来这,是为了看一看,你们到底在什么样的地方训练、生活,现在朕已经看到了!” ……………… 队伍并没有久留,因为李世民等人已经完全被提起了兴趣,继续向着其他的地方走去。 李世民大发感慨,队伍在宇哲的带领下,基本走遍了军校的每一个角落。 “咦?这里是将士们睡觉的地方吗?怎么还有下两张‘床’,这样不会影响对方休息吗?” 将士们每天休息睡觉的地方。程咬金一屁股坐在下铺,随后躺了下来,双脚抬起,蹬了蹬铺的‘床’板,嘟囔道。 “没错,这个铺,离地面那么高,掉下来不会摔痛吗!” 尉迟敬德一个翻身,躺倒了铺的位置,来回翻滚了一番。 “至于吗,不是一个下铺,有那么好吗!” 宇哲看着这些大将们在下铺,这里躺躺,那里坐一会儿,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一会儿的功夫,李世民、孔颖达、李靖,已经不见的身影。 宇哲悄悄地退出了这一间宿舍,把对面的木‘门’悄悄的关了起来。 孔颖达正在里面,挨个‘床’躺来趟去。 李世民脸皮厚,在其他房间里怎么躺,被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大碍。 李靖,因为自己是军方最大的大佬。所以要拿着架势,不知道跑到那个房间独自感受去了。 只有孔颖达,要是被别人看到,因为抹不开面子,直接撂挑子跑回长安怎么办,孔颖达脸皮薄一些,该照顾也得照顾。第三百一十四章这叫自助餐 宇哲站在孔颖达所在的房间外,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估计这些大佬们都睡了一觉,宇哲才开始挨个折腾。。 。 这个军校这么大,还有那么多没有参观,这些大佬们又兴趣正浓,要是不参观也没有这个可能,只能加快速度了。 果然,宇哲挨个房间找来,这些大佬们还躺在‘床’不肯起来,尤其是程咬金,呼噜震天响,他们原本是赶了半夜的路,正有些疲倦,所以睡着的很快。 “咣咣咣!” 宇哲拿起挂在宿舍房‘门’的锣一阵猛敲,刺耳的声音骤然爆发。 “你小子,让我们多睡会不行!” 李世民最先在‘床’下来,最终,只剩下程咬金,翻了个身体,嘟嘟囔囔的。 孔颖达身体最弱,这一会睡得最死,出来后还是一脸疲倦的样子。 宇哲看着周围对他怒目而视的大将们,耸了耸肩,“陛下、诸位将军,下一个地方去参观食堂,去吗?” “食堂?你怎么不早说,我老程早饿了!” 程咬金一个鲤鱼打‘挺’,在下铺翻了下来,道。 众人在宿舍里出来后,走在通往食堂的小路,宇哲一边走,一边对着周围的布局进行解释。 “林哲小子,那什么下铺,回头给本将府送去一张,刚才睡着感觉真是不错!” 路的景‘色’虽然很不错,显然,程咬金的思想还留在了刚才的宿舍里。 “没错,好东西当然要和家人分享,晚和夫人睡下铺,总是觉得有人睡在自己的身,这种稀的感觉真是不错!” “嗯,本将也要!” “林哲,你拜请本官前来授课,本官也没什么条件,这下铺本官要一张!” 孔颖达看着其他人纷纷开口,不由得摆起了脸‘色’,义正言辞的说道。 “林哲,朕要十张好了,你也知道,朕对于后宫妃子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还有,皇后那你自己去孝敬,朕不管了!”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们……” 宇哲差点摔倒在地,这是什么情况,每人‘弄’张下铺回家,晚和自己媳‘妇’这样睡觉,这不成了分居了。 这要是让那些将军夫人们知道是自己送的,还不直接杀到曹府去,关键是这也瞒不住啊。 不过很显然,这些大佬们一点也没有为他考虑的想法。 ……………… 现在时间已经临近午,自从半夜开始来到军校开始,连水都没喝,现在去食堂看看,再合适不过了。 食堂,考虑到饮水、食材等问题,建立在军校范围内的最里面,而且是风口。 进入食堂后,第一印象是大、光亮、干净。 一排排桌子整齐的排列,仿佛站着队列的士兵,在接受检阅。 完全是按照前世大食堂的模样,在一排盛饭的窗口处,还能听到呲呲的炒菜声。 香味散逸了出来,程咬金‘抽’了‘抽’鼻翼,几步跨到了窗口处,扒着窗口向里面观望着。 “林哲小子,里面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程咬金的话音落下后,发现炒菜的声音停止了,身后的众人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香味更加的浓郁,程咬金趴着窗口猛瞅,忽然间听到有着咀嚼的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全都吃了,也不知道告诉我老程一声!” 程咬金猛然转身,发现各式各样的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盘子,在食物之间来回走动。 在这一瞬间,程咬金心里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不由得怒吼一声,猛的扑了去。 左右开弓,连碗筷都没拿,直接伸手抓了去。 “哼,有辱斯!” 孔颖达胡须还粘着些许菜汁,看着程咬金粗鲁的动作,走向一旁,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下的速度却不谁慢。 想吃什么吃什么,手里的盘子盛满了食物,各式各样的食物放在同一个盘子里,这种感觉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感受过的。 孔颖达抱着怀里的食物,跑到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没办法,食物都已经在盘子的边缘溢了出来,靠一只手是拿不稳了。 最终,被端来的饭菜全都被吃光,程咬金半瘫软似得坐在凳子,拍了拍被撑起的肚皮,手的油腻全都粘在了衣甲。 “林哲小子,这个食堂,等回去以后给本将也设计一个,以后本将在家里这样吃饭了!” 程咬金说完以后,其他大将全都把视线看向宇哲,‘露’出了一副不能光给他一个人占便宜的表情。 “咳咳!” 与此同时,孔颖达在角落里靠近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他们挡在了身后,根本看不到宇哲,焦急下赶紧咳嗽了两声。 “咱们还是继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设计图纸都是现成的!” 宇哲看着两眼放光的大将们,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宇哲在前面领路,去往参观军校的最后一站,平时传授战略、战术所用的教室。 教室是一处独立的存在,距离食堂十分远,整个军校的占地面积很大,每一处措施之间的位置都十分远。 这是为了锻炼耐‘性’,也是宇哲心底的一些放纵,前世地价那么贵,贵的令人发指,既然现在有这种机会,当然要大肆建立了,先把地占了再说。 李世民大跨步的走到了最前面,走着走着,脸开始纠结了起来,肚子一阵咕噜‘乱’响。 在饥饿的状态下,突然暴饮暴食,又要走那么长时间,肚子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李世民的肚子一响,像是一个信号,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在路响了起来。 宇哲赶紧躲到一旁,“陛下,厕所在那面!” 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位置,由于军校很大,所以在每一个区域都有厕所,宇哲刚刚指出了方向,李世民像一只猎豹似得冲了出去。 其他人虽说晚了一步,但还是紧跟在后面。 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来要多长时间才能轮完,最先抢到位置才是王道。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还能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不成。 在这个时候,谁还管你身份是什么,抢着位置再说。 几个呼吸的时间,李世民领先,带着大将的队伍们一骑绝尘,留下了一阵尘土,和已经快要急哭的孔颖达。 “林哲,你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地方!” 孔颖达的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咬着牙,道。 “其余的当然也有,只不过距离太远了,您真的确定去其他地方?” 宇哲撇了撇嘴,食堂那还有,是除了这里距离最近的地方了。 都快要到达极限了,还不快跟着一起去,还要找别的地方,难道人都是这么抗拒和其他人一起厕所吗? “当然了!”孔颖达声音都变了,转身向着食堂的方向跑了回去。 过了很长时间,李世民等人慢慢走了回来,脸全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林哲,这个厕所不错,又大又宽敞,回头给朕在皇宫也设计几座!” “是,这样的厕所才配得我等,不但大,而且通风‘性’极好,连味道都淡不可闻!” 宇哲看着眼前兴奋的大将们,点了点头。 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是不答应下来,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弹。 兵痞兵痞,说的是眼前这些人,他们要是厚起脸皮,可那些只知道舞动笔墨的言官御使难对付多了。 “咦?孔颖达呢?” 李世民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孔颖达的身影,道。 “孔大人返回食堂了,食堂那边还有如厕的地方!” “那里面分明还有位置,他们这些人是酸腐,都是大男人,一起如厕一起如厕呗,还至于跑回去,真不怕坚持不到地方!” “没错,林哲,咱们继续,谁知道还得等多久!” 最终,还是李世民发话,队伍继续向着战略战术教室的方向走去。 若是不谈其他,光说这座军校的设施设备,完全是宇哲按照前世部队内的方法建造出来的。 对于李世民等人的冲击,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在经过了间集体厕所的小‘插’曲,可以说众人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越是临近教室,心里的期待感越强。 教室是按照前世学校里的普通教室建造,一栋栋大平房,一排排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战术课专用教室、战略课专用教室、敌后获取情报分析课,等等。 基本,这些大将们所传授的科目,全都有一个独立的教室,而且在教室的大‘门’外,刻着对应大将的名字。 最为心位置的,在大‘门’外还立着一具铜像,这是李世民的铜像,也是李世民专用的教室。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铜像,满意的点了点头,推开了教室的‘门’,众人跟在李世民的身后,走进了教室内。 一如既往的明亮,宽敞。 在教室的最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沙盘,以沙盘为心,围着一圈圈的座椅。 在四周的墙壁,挂着一幅幅肖像画,这些肖像画极为形象,和真人一般无二。 “这是朕,这是朕吗?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逼’真!” “陛下,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您,一模一样,这是怎么画出来的,与之相,闫立本可是弱爆了!” “画像后面还有字呢!” “让我老程先看看!这是写的什么?第三百一十五章人物传记 程咬金嘟囔着,凑到跟前,盯着画像下面的字读了起来。。 。 大唐皇帝李世民,生于开皇十八年十二月戊午日,少年从军,忠义两全,曾去雁‘门’关营救隋炀帝。 唐朝建立后,官居尚书令、右武候大将军,受封为秦国公,晋封为秦王,战功赫赫。 攻破薛举,浅水原之战平定陇西薛仁,铲除了唐朝来自西方的威胁。 击败宋金刚、刘武周,收复并、汾失地,巩固唐朝的北方。 在虎牢之战,率领三千玄甲军冲击三十万大军,一举歼灭原两大割据势力:河南王世充和河北窦建德集团,使唐朝取得了华北的统治权。 重创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和山东的徐圆朗。唐朝的建立与统一过程立下赫赫战功。 最终,因战功无双,被封为一品天策将!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即位,改号贞观。 为帝之后,积极听取群臣的意见,对内以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东突厥被各族人民尊称为天可汗。 陛下时政化,良足可观,振古而来,未之有也。 程咬金声音越念越大,李世民不停的点着头,脸已经笑成一团,还强忍着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每一个在这里课的学员,都能随时随地看到陛下英勇的过往,这完全是为了‘激’励他们!” 宇哲看着已经把视线,全部都转到了墙面的大将们,开口解释道。 还有一个原因,宇哲并没有说出来,这样做也是因为要给学员们建立一个‘精’神支柱。 “墙壁周围这些画像也有字!” “秦王嬴政、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隋帝杨广,全都是名留历史的君王,可是,他们都挂在了陛下画像的两旁!” “哈哈哈!本将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陛下这么重视林哲了!” 众位大将调侃般的看向宇哲。 “哼,林哲这小子不过是把朕这些年的经历写在了面,咦?知节,你这是去干什么!” 李世民‘舔’着脸,正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谦逊,却发现程咬金毫无征兆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原来我老程有那么厉害,是这画像画的还是差了点,根本没把本将的英姿完全画出来嘛! 咦!这些前朝的将领确实能有资格挂在墙,不过模样都太丑了!” 不大一会儿,在外面传来了程咬金得意的大笑声,程咬金的声音让还在教室里的大将们神情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们不是全都有专属教室吗,那是不是全都有画像,有生平简介,有了这些简介,足以在后辈的心里积累起光辉的形象,甚至名传千古!” 想到此处,这些大将们全都站不住了,呼呼的跑了出去,连李靖在此时都流‘露’出期待之感。 “哈哈哈!本将原来有那么英勇,林哲这小子调查的但是够仔细!” “果然,来军校任教还真是来对了,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不行,得过去看看!” 很快,这些大将们在自己的专属教室里跑了出来,跑到别的教室里观摩起来。 “尉迟,你原本黑,在这画像却体会不出来了,沾了大光了!” “屈将军,你这满脸的大胡子好难看啊!” “还是柴驸马俊俏,人长的好,画出来的画像也好看!” “不过,本将还是最想知道李靖将军的画像下面写的什么!走,快去看看!” 众位大将跑到了李靖所在的教室内,李靖是军方第一人,这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只见李靖正站在那一副画像的前面,画像下面的字迹很多,李世民的都少不到哪去。 卫国景武公李靖,字‘药’师,武兼备的著名军事家。 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浑谷,乃当世名将之首! “唉!早知道,以前多帮帮林哲了,你看给李将军写的,当世名将之首!”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林哲,林哲在哪里,赶紧给本官滚出来,本官保证不杀了你!” 在此时,在外面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大骂声。 众人能够听出,这是孔颖达的声音,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怎么林哲又把孔颖达惹成这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有热闹看! 想到此处,这些唯恐世界不‘乱’的大将们又来了‘精’神,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孔大人,你何时换的衣服,还真别说,这将士们平时训练穿的衣服穿在你身,还真是糟蹋了!” 程咬金惊讶的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孔颖达,孔颖达原本那一身士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特种队将士们平时训练穿的‘迷’彩服。 不过孔颖达的身体很单薄,这一身‘迷’彩服根本支撑不起来,显得十分邋遢。 “林哲呢,林哲那小子在哪里,食堂的厕所竟然如此大,那不是说明之前在不远处的厕所也是如此,竟然敢诓骗本官跑出了那么远的距离,赶快出来!” 孔颖达一边说着,脸却浮现了许多的羞怒之‘色’。 “额……孔大人,你该不会是……” “知节,闭嘴!孔大人,林哲刚才好像和陛下去了你的教室了,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李靖直接打断了程咬金的话,这件事知道好,要是给摆到了明面,让孔颖达如何自处,要是真‘弄’得人尽皆知,没准孔颖达直接寻死的可能‘性’都有。 “林哲,你别想躲!” 孔颖达根本顾不得程咬金的话,看了看方向,直接奔着属于自己的教室里跑了过去。 很明显能看到,其他大将的教室外面,不是放着刀枪剑戟,是摆着战略模具。 只有一个房间,在教室的房‘门’外,摆着一个巨大的书架。 孔颖达一脚把房‘门’踹开,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房间里,“林哲,你……” “哎呀,孔爱卿,你快来看看,林哲把你画的真是有气质,完全一模一样,在看看下面对你的评语,他很敬重你嘛!” 孔颖达还没来得及发怒,被李世民一把拉到教室的最前方。 孔颖达的肖像画同样是素描,由于只有这一个臣,所以当初宇哲画的时候,着实废了些心思,完全把人那种忠骨不屈的眼神给刻画了出来。 孔颖达看到画像后,当即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画像看去怎么那么熟悉? 这个时代,连镜子都是铜镜,一个人想要清晰的看出自己的容貌是不可能的,可是眼前这幅素描图,震撼了孔颖达的灵魂。 “这是我吗,这也太帅了!” 孔颖达在这一瞬间已经忘记了找宇哲的麻烦,而是把视线落在了了肖像画后面的评语。 孔颖达,一代盛世鸿儒,字冲远,翼周衡水人,孔子的第三十一世孙。 八岁学,日诵千余言,熟读经传,善于词章。 继承汉学风格,完成解决儒学内部,不同流派和不同风格之争,是巩固儒学壁垒这一统一工程的儒学巨匠! “哈哈哈,孔爱卿,刚才你火急火燎的找林哲干什么!” “臣……哼!” 孔颖达脸‘色’一阵变幻,最终扭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看向了周围的墙壁。 在墙壁周围,挂满了孔氏一族有名之士的画像,当然这些画像和其他房间前朝将军一样,都是流传下来的画像。 孔颖达走到了孔子画像前,恭敬的拜了拜,随后把孔子的画像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画像的位置,整个房间的画像都被他做了改动。 宇哲看着孔颖达没有在理会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是玄啊! 在听到孔颖达声音的那一瞬间,宇哲当即反应了过来,之前孔颖达一定是以为那里的厕所是一个位置,哪里是什么不好意思一块如厕。 都要忍不住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最终,李世民等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教室,宇哲引领着众人,前往训练场,训练场,有一个高耸的旗杆,旗杆飘扬着的是李唐的军旗。 宇哲看着面飘扬的旗帜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趁着最后几天的时间,设计一面军旗出来,只是被李承乾偷牛这件事全都耽误了。 “咳咳!” 李世民看着身前的军阵,足有三千人,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今天起,军校正式开始授学,你们承载了大唐的未来,以后的天下是属于你们的!” 李世民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说,唾沫横飞,直到最后实在是因为说的太多了,旁边又没有准备水,所以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最终,李世民超出了原定计划,在军校里多停留了一天,晚,又在食堂里吃了一顿自助餐,晚是睡的集体的宿舍。 一群军方大佬们挤在两间宿舍里,半夜,呼噜震天响,光是厕所跑了好几次,尤其是程咬金,明明什么感觉也没有,还把尉迟敬德‘弄’醒了好几次。 仿佛闲着没事去趟厕所,成了一股‘潮’流。第三百一十六章羽毛球引起的轰动 直到第二天天亮。, 。 他们又在食堂吃了一顿早餐之后,这才选择返回长安。 宇哲作为军校的教导主任,早已经安排好了每位将军的授课时间,因为这些大将人数并不少,而且对于军校有着天生的喜欢,所以安排授课时间的时候十分顺利。 或者,应该说顺利过头了,甚至可以保证每天都有一名大将身在军校内。 孔颖达只要有时间,随意什么时候前来,极为自由,毕竟,这么一名官。 为了多争取到前来军校授课的机会,这几名大将差点没掐起来,差去训练场真刀真枪的试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军校自从开始建立到现在,终于开始运行了起来。 由于第一批的学员都是特种队和预备队的将士,所以留守在长安城的,也会和军校内的将士们轮换。 总之,一切已经步入了正轨,只剩下慢慢积累如何更好的传授知识的经验。 宇哲和李世民等人一起回到了长安城,只有孔颖达留在了军校。 孔颖达不太禁受得住车马劳顿之苦,好不容易来了,当然是要教几课在回去。 宇哲之所以返回长安,完全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暗卫的发展,暗卫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最主要的是缺钱。 还有是李世民同意倭寇使团的护卫进入军校学习的事。 李世民因为被吹嘘了几句,忽略了这样做的危害,但是宇哲却十分警醒。 更何况,日本使团的胃口大着呢,他要是这时候不在长安,被小犬钻了漏子,这才是最无法让人接受的。 回到了长安以后,众人各回各家,宇哲却和李世民去了皇宫。 李承乾的事到底是如何解决的,宇哲并不清楚,但是长孙皇后那里还是要去汇报一下的。 毕竟军校被百姓围困,全是由李承乾引起的。 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和以往一样,在大殿里逗‘弄’着小李治,即便是天气已经渐渐转暖,长孙皇后依然整天闷在立政殿里。 后宫的‘女’人都是这样,顶多去御‘花’园逛一逛,每天过的枯燥,毫无新意。 这种生活,确实是锦衣‘玉’食,但是同样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自古以来,作为皇帝的‘女’人,有几个会有好下场的。 李世民去了太极殿,这两天积攒了一些政务,需要去完成,而宇哲直接来到了立政殿。 通过汇报,宇哲走进了立政殿内,李治正被小红带走,大殿里只剩下了他和长孙皇后两个人。 “哲儿,太子那里,陛下已经做了决定,挑选了十余位老臣出任东宫辅臣,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房玄龄、魏征,而且还让刘洎、岑本递日往东宫,禁闭一年!” 宇哲对于李承乾所收到的惩罚,可以明确的看出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期望。 但是宇哲却很清楚,是这样的决定,更加促使李承乾踏那条不归路。 李世民挑选的这些大臣,都是能够把他怼的一愣一愣的那种。 这些谏臣们当然会要命的纠正李承乾的过错,但是他们会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是否适合李承乾,一味的进谏是否能够将承乾已经出现偏差的行为纠正过来。 因为于志宁、魏征、张玄素等人都是一个类型的,这三人几乎是着疏,而且措辞是一个一个凶狠,言语一句一句锋利,最后却根本得不到期望的效果,只会把李承乾刺‘激’的更加放纵。 这个时代可没有心理学,也不会有人看的出,李承乾这是一直在和李世民较劲呢。 远的不说,说李泰到了年纪还留在了长安,而且设立学馆这件事。 李世民自己年轻的时候设立过学馆,现在却让李泰设立,而没有让李承乾设立,李世民想要用李泰来刺‘激’李承乾,同样的适得其反。 宇哲并没有提醒谁的打算,李承乾的‘性’格基本已经扭曲成型,还是离远点好,参乎进去是麻烦,毕竟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 长孙皇后看到宇哲并没有回答,不禁叹了口气,“你能这么快得知东宫的消息,下一次也一定可以,如果乾儿在做出什么荒唐事……” “娘娘放心,这一次如果不是发生了百姓围困军校的事,我不可能会去关注东宫,以后应该是发现不了了!” 对于长孙皇后的担心,宇哲直接拒绝了,这一次冒着彻底失去李世民的信任,做出的选择,原本是万分危险。 离开立政殿后,宇哲站在大殿的外面,停留了很长时间,长孙皇后整天闷坐在宫殿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在加时不时有烦心事,身体能扛得住才怪。 宇哲眼神里闪过了沉思之‘色’,最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脸‘露’出了些笑意。 离开了皇宫之后,并没有回去曹府,而是去了市场,买了一大包食盐。而且是买的最为残次的那种,黄橙橙的,明显参杂着大量的卤毒。 即便如此,这种盐也十分的昂贵,一般的百姓平时都是吃这种盐。 在这个时代,小小的盐看去平淡无,但却曾是决定国家的生死和富强的关键。其价值并不亚于石油对工业社会的价值。 甚至,盐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尤其是在不适生产的西域,盐是黄金的价值更稳固的东西。 粮、盐、布、铁、畜是古代贸易的主体。盐是第二大宗的商品,仅次于粮食。 连伟大的‘毛’主席在战时都曾经说过一句话,“宁失延安、不丢盐湾。” 盐、铁,一直是由朝廷自己指定的商家出售,‘私’自出售盐、铁,是触犯律法的。 由于这个时代的技术限制,食盐出产的数量十分有限,如宇哲买回来的这些,里面还掺杂着少量的卤毒没有分离,但是没办法,只能少量摄取,不然的话没有食盐,人的身体可受不了。 这也是宇哲想出来,凑银子的方法。 银子凑出来了,还能推动社会的发展,这样的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是更好吗。 现在因为是初期,暗卫因为大规模铺设框架所以‘花’费甚多,但是只要走正轨,先不说情报收取如何,最少银子会大批大批的反馈回来。 毕竟,暗卫表面的产业,都是赚钱的。 回到了曹府,宇哲把直接走到了厨房,还没有到做饭的时间,宇哲在放置垃圾的地方,找到了被剥落的‘鸡’‘毛’,用袋子装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到了晚,拿着食盐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宇哲捎带着那一包食盐,和一个大包裹,向着皇宫走去。 宇哲进宫以后,直接去了立政殿。 此时正是一大早,长乐和高阳正在立政殿请安,城阳公主不停拿着糕点塞进小李治的嘴里。 张玲珑今天宇哲进宫还要早,正为长孙皇后轻轻的‘揉’着肩膀。 长孙皇后的脸‘色’并不好,显得很疲倦。 “林哲,你怎么那么早进宫了,有什么事吗?” 高阳看着宇哲眼神一亮,道。 “咦?你手是什么东西?” 城阳连李治都不管了,跑到宇哲身旁,弯着腰,对着宇哲后背的包裹一阵研究。 “娘娘,现在天气转暖,还是多出去运动运动较好,出一身汗,才会痛快些。” 宇哲一边说着一边把包裹打开,拿出了三个铜钱毽子、一个羽‘毛’球、一副球拍,还有一团皮筋。 这都是小‘女’孩最喜欢玩的,也是最容易手,最吸引人的。 “娘娘,整天坐在屋里,是没病也会闷出病了,多多运动才是王道,最起码能增强心肺功能,改善呼吸系统、提高抗病能力,对于您的身体状况再合适不过了!” “运动?”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对于运动她也知道一些,但是这个时代的运动手段实在是少的令人发指。 “没错,这个很好玩的!” 在宇哲的带领下,众人一起来到了御‘花’园,摆开了阵势。 这些活动都极为容易手,而且存在竞技‘性’,不会枯燥,对于喜欢的人,尤其是在后宫这种寂寞的地方,是会让人瘾的。 不大一会儿,御‘花’园里的宫‘女’们全都围了过来,其他的一些在御‘花’园闲逛解闷的妃子,也因为好开始聚拢。 看着羽‘毛’球在空来回翻飞,显‘露’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呼,好累啊,不过心里好痛快,感觉呼吸的好畅快!” 长孙皇后放下了手的球拍,额头渗出了一道道香汗,大口喘息着,脸却变得红润了起来。 “娘娘,您的身体不好,运动要适宜,否则得不偿失。” “放心吧,哀家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羽‘毛’球拍‘交’到了长乐手。 长乐在一旁同样看的眼馋,见状赶紧接了过来,看着对面拿着球拍的高阳,难得的流‘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新的运动对于人的吸引力是无语伦的,最终,御‘花’园的动静引得起了关注,差不多整个后宫的嫔妃们全都聚集了过来。第三百一十七章和李世民谈判宇哲看着眼前的场景,悄悄地退了出去。没办法,受这个时代的限制,羽毛球拍不好制作,昨天弄出了两副,而且还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要是被其他嫔妃们反应过来,那么也别干别的了。因为周围的嫔妃们,视线全都随着羽毛球来回转动,所以宇哲很轻易的退出了御花园。刚出大门口,看到李世民站在外面,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瞧着,是没有进去的意思。“林哲,里面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朕的嫔妃们全都聚在这里,皇后呢!”看到宇哲在里面出来,李世民顿时来了精神,不用想,又是你惹出来的吧!宇哲看着李世民一副放松下来的模样,鄙夷的撇了撇嘴。经过了一阵解释,李世民完全明白了是什么造成了眼前这一场面。“你真是有心了,不过这羽毛球,竟有如此吸引力?朕也进去看看!”李世民对宇哲为皇后着想的心思,表达了高度的赞扬,对眼前的场景也来了兴趣,拔腿向着御花园内走去。“嗯?怎么了?”随后,李世民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宇哲,疑惑的问道。宇哲对于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闪过了一丝无奈,今天来找你才是正事,要是跟着你返回御花园,没准一会儿让你卖了。你要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女人们,一声令下,让我开始做球拍,那才操蛋了。“陛下,我今天入宫,是有正事,关于暗卫的建立!”“怎么,不是要钱吧!”李世民顿时表现出一副戒备的神色,道。“当然不是!”“不是好,走吧,回太极殿谈!”“陛下,还是去御膳房吧。”“御膳房?怎么,你是没吃饭,想来朕这蹭饭吃不是!”李世民虽说嘴嘟囔着,但是身体依然不由自主的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宇哲总是有些新的东西,开始越是显得古怪,越是这样。想到此处,李世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此时还是半午,御膳房里还没有开始制作御膳,显得静悄悄的,仅有几个值班的小太监看守着食材。“陛下,给你看一个好东西!”来到御膳房之后,宇哲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纸包打开,里面盛放着一些雪白的食盐。“咦?这是什么?”李世民抬起手,捻了一些,下意识的放进了嘴里。“这到底是什么,好咸,但是这口感!”“陛下,这是食盐,您觉得这些食盐怎么样!”宇哲笑了笑,才手里的食盐收了起来,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今天午的御膳,用它,让陛下尝一尝他的味道!”直到此时,李世民才在嘴里的那股味道缓过了神来。“好啊!皇宫御用的青盐味道还要好,纯粹的咸,一点涩的味道都没有!”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跑到了旁边的水缸旁,舀了一大勺子清水,灌进了嘴里。虽说口感的确很不错,但是这毕竟是盐,还是十分咸的。“说吧,这些盐是在哪里找到的,产地又是哪里!”“陛下,这些盐的产地来自于陇右之地!”宇哲笑了笑,又拿出了一个纸包,道。“陇右之地?你小子是不是被骗了,陇右之地怎么可能有如此高品质的食盐,这样的品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李世民的脸色,当即耸拉了下来。此时,整个御膳房只剩下了李世民在对着宇哲怒目而视,王德在一旁强忍着笑意。“林哲,陛下说的不错,陇右自古以来土地贫瘠,产出不多,而且总是干旱,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怎么可能有这么精致的食盐产出,若是有,朝廷怎么可能不知!”“呵呵,陇右之地可一点也不贫瘠,只不过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罢了!”宇哲摇了摇头,并未理会李世民装出来的愤怒,反正一会只剩下惊喜了,现在谁还有心思管你生没生气。“陛下,王总管,陇右之地可是盛产卤盐?”“没错,可是这卤盐有毒,根本无法把毒素完全分离,所以……”李世民听着宇哲说起陇右,顿时皱起了眉头。要说这陇右之地,穷的那是可以了,基本每年朝廷都要拨出一大笔款项,用在维持陇右之地百姓的生活,是李世民的心头病。但是陇右之地的土地太过于贫瘠,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古人以西为右,故称陇山以西为陇右之地,位处黄土高原西部,界于青藏、内蒙、黄土三大高原结合部。这一区域既是历史西化与商贸交流的通道——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又是历代原王朝经营西域、统域西北边防的前沿地带。所以,陇右之地极为重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又是与西域各国连接的唯一通道,大唐不可能放弃这个地方,只能用雄厚的国力,支持着陇右之地百姓的生存。“陛下,任何一切不利的东西,都可以凭借有利的手段去扭转,而结果,是一场巨大的变革,或是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利益。我带来的食盐,真的是来自于陇右,只不过,是把陇右的有毒之盐做了处理,得到了最终的精华!”宇哲打开了手里的纸包,露出了一块黄橙橙的盐巴,这块盐巴看去像沙子一样,极为浑浊。“你有剥离卤毒,获取食盐的方法!”李世民被自己的判断惊呆了,如果陇右之地的食盐,能够剥离出卤毒,那么可不是仅仅是朝廷每年拨款救济那么简单。整个大唐都会呈现出一次质的飞跃,原本陇右之地临近西域各国,如此精美的盐巴,在陇右源源不断的生产,流进西域,李世民一时之间都想不到,大唐在其会收获多少利润,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利润绝对是惊天的。西域各国不适生产,盐巴在西域是黄金还要受人欢迎的流通货币,如此品质的盐巴若是流传出去,陇右之地一定会成为全世界的第二个核心。“只要保密措施得当,可在陇右之地大量生产,将食盐贩卖西域各地,换来好的马匹、牛羊、那是一定的。又或者干脆直接换成黄金、银子,而陇右之地的百姓,别种地了,直接为朝廷打工,也不用天天干巴巴的等着朝廷的赈济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哲,你真是……真是我大唐的福气。快,快点给朕演示一遍,到底这么精致的食盐是如何提炼出来的!”李世民兴奋的走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兴奋的叫嚷。过了很久,李世民在这种兴奋的尽头缓了过来,转身看着把头扭到一旁的宇哲,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道亮光,脸色顿时扭曲了起来。“林哲,你信不信朕立刻杀了你!”“切!”宇哲依然沉默,笑话,有这份提炼食盐的手段,算是真让你杀,你能舍得?“陛下,林哲这孩子可算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些许的赏赐说的过去,您息怒啊!”王德赶紧前安抚着李世民,转而对着宇哲笑了笑。宇哲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王德的笑容实在是渗人。“赶紧的,有屁快放!”李世民强行按耐下心里的急躁,警告般的盯着宇哲,“小子,你要是在敢提马蹄铁那样的条件,朕非得……等等?马蹄铁?你不会是!”“陛下英明,如此制盐之法,乃是在下费尽了心绪,才得以发明而出,所以要一些好处也是应该的,没办法,家大业大,府里好几十张嘴,还有暗卫那一处烂摊子等着呢!”宇哲笑了笑,随后再次后退了几步,以防李世民真的踹自己一脚,那可真吃亏了,不然,能还回来不成。“你……你……”“陛下,莫要着急,林哲不是还没有具体说嘛,再说,林哲也是为了暗卫的建立,您可是出了一万两!”对于李世民的苛刻,王德都有点看不过去,提及此处,李世民尴尬的把已经抬起来的脚重新放了下来。王德的话让他产生了一丝愧疚,说来归去,人家是给你办事的,为了给你建立暗卫,还要自己想着法子去弄钱。法子想到了,不能直接在搂在自己怀里,再让人家去重新想法弄银子吧,这样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也是,暗卫的建立,朕在钱财虽说是因为种种顾虑,但确实没有帮多大的忙,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朕答应了!”“呵呵!”宇哲笑了笑,向前伸出了三个手指,“每年,贩盐的收益,我要三成!”“什么?”李世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不是直接要多少钱?也不是一斤要多少银子?“陛下,林哲要三成!”王德在一旁小声的提示,道。“三成!三成!林哲,你胃口不小,你可知道这食盐的金贵,陇右之地若是真的能制作出这样的食盐,一年得赚多少钱,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真想造反吗!”李世民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陛下,三成,我要三成!”面对着穷凶极恶的李世民,宇哲依然伸出了三根手指,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三成,少一分都不行!” 第三百一十八章这才叫盐 谈判这种东西,的是气势和底气,如果因为李世民是君主,自己是臣子,退缩,那么以李世民的抠唆程度,他连一成利润也拿不到。 至于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宇哲当然不会解释,直白的说我要改变大唐,钱这一方面有多少都不够用,谁会相信? 所以还不如不说,总之,不给三成利润,是不松口,谁说都没用。 “陛下,陇右食盐一出,对于大唐来说,可不是仅仅赚取银子那么简单,影响大了去了,与之相,三成利润应该可以接受!” 宇哲看着一直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李世民,摇了摇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什么都不做,只出一个方法,想要三层利润,是不是太过了!” “陛下,此言差矣,不然,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吧,陇右的盐,也不要‘精’炼了,这个方法到底价值如何,也不用去伤神考虑了!” 李世民顿时沉默了下来,宇哲说的没错,不管刚才的畅想如何,赚多少银子,前提都是因为宇哲有方法‘精’炼出食盐,对于李世民来说,像是白得一样。 要是没有这个方法,还得每天往陇右拨款,更不用说所谓的影响,这样来看,三成还真不多。 “陛下,有的时候,一个方法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我们大唐发现了这个放法,可以一直领先其他国家,你是永远的天可汗陛下! 如果被别人发现,也许仅仅一个方法,能使得国力大增,成为威胁,这是科技的力量,幸好,在这一方面,我们大唐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 宇哲第一次,有意识的向李世民灌输科技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 这其的好处有很多,最接近的一点,是让他提起忧患意识,别什么好东西都被属国的使团带走,尤其是倭寇。 李世民沉默了下来,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位子并不是那么稳固,不说别的,说马蹄铁这个小玩意,要是被突厥人先‘弄’出来,后果又会是什么样的。 二十万突厥骑兵变成四十万,天下间谁能挡得住,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马蹄铁啊! “好吧,三成三成,朕马让王德拟旨,你,立刻演示一遍,要是‘精’炼不出来,朕马斩了你!” “陛下,还有一件事!” 宇哲‘摸’了‘摸’头发,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道。 “还有什么屁话,赶快说!” “陛下,暗卫的发展太过于迅速,已经准备往洛阳进发,在洛阳的公‘交’马车系统正在铺设,可是经费紧张,等不到食盐的第一批利润,能不能先预支点儿? “哈哈,你!” 李世民被气笑了,“好,三成利润都给了你,预支预支吧,反正是借的,要多少都给,赶快给朕演示一遍吧!” “遵命!不过还请陛下下令,取一些陇右之地所产的矿盐,昨天我买的那些都用完了!” 宇哲顿时神情一禀,道。 这才发现,自己都退到御膳房的大‘门’口了。 “这个好办!” 李世民摆了摆手,王德随之走出了御膳房。 宇哲之所以非要来御膳房,知道一定得演示一遍李世民才会相信。 而御膳房作为给皇族做饭的地方,那真是要什么工具有什么工具,再为顺手不过了。 “筛子,铁锤,铁钎,纱布,木炭,木桶,铁锅,石磨! 在王德回来之前,宇哲开始准备工具,这些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整个御膳房只能有三个人,只能自己动手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宇哲准备好了工具,王德 抱着一大块矿盐走了进来,放在了宇哲身旁的桌子。 “怎么样?这些够用了吗?” “多谢王总管,足够了!” 宇哲说完以后,拿起锤子,把整块矿盐砸成小碎粒,随后倒进了石磨里,研磨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不停地有粉末在石磨的边缘被挤了出来。 收集了粉末,使之融入水里,用木棍搅拌,使之充分溶解。 随后,倒进另一个木桶,在木桶的面,铺两层纱布,这样,灰‘色’的矿渣全都分离了出来。 这只是最简单的分离水异物的方法,若是在野外,宇哲完全可以随地取材,做出可以过滤出食用水的过滤器。 只不过因为后面还要继续加工,所以没有必要做的那么‘精’细、麻烦,第一次过滤两层纱布足够了。 李世民和王德看着纱布残留下来的残渣,不停地点着下巴,宇哲这一出手,看着像这么回事! 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褐‘色’,宇哲重复了几遍,纱布也由刚开始的两层,变成了最后的六层,直到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浅红‘色’,才停了下来。 “林哲,这行了?在晒干后,盐分不又回来了!”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道。 宇哲撇了撇嘴,“哪有那么简单!” 随后,宇哲把木炭砸碎,拿来的纱布裹,严严实实的塞进了漏斗里,进行最后一次过滤。 真正的盐,已经溶解进了水里,不一会,在漏斗的底部有淡青‘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宇哲把水收集了起来,倒进锅里,盖锅盖,熬煮了起来。 直到锅里的水分被熬干,锅底却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硬壳,在锅里看着像是青‘色’,掰下来,透着阳光,却是雪白的晶体。 “呼!” 宇哲擦了擦头的汗水,把手里的盐块递给了李世民。 “陛下,这才叫盐!” 李世民出神的看着手里的盐巴,这可是亲眼所见,是陇右之地有毒的矿盐‘精’炼而成的。 “咔嚓!” 李世民越想越‘激’动,‘激’动的无与伦,张开大嘴对着手里的盐巴一口咬了下去。 随后,没有随后了,李世民几个跨步跑到了水缸旁,整个脑袋扎了进去。 “太他娘的咸了!” 宇哲看的目瞪口呆,李世民只是高兴坏了,那一口盐巴咬下去,盐粒被牙齿嚼碎的摩擦声传出,想想有一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哗啦!” 下一瞬间,李世民在水扬起了头,“王德,你去拟旨,给林哲三成利润,马派人把这个方法带到陇右,立刻生产食盐!” “遵旨!” 王德躬身,缓缓退出了御膳房。 “至于人选?林哲,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李世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让谁去合适,毕竟,这件事是需要完全保密的。 但是食盐的利润如此之大,保不齐会有什么人铤而走险,那么必须派一个能够镇住大局,又懂得保密方法,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之事的人选。 一时之间,李世民还真找不到这么个人。 要是派宇哲当然可以,但是宇哲离不开长安,不管说军校,还是火‘药’坊、暗卫,都得有宇哲主持大局才行。 “这样吧,让赵国去如何,当初建立火‘药’坊的时候,赵国一直都在,对于保密的措施十分熟悉,而且还可以顺带着把暗卫布置过去,以陇右之地为第二个基地,可以扩散至西域各国!” “长安城的暗卫不需要赵国吗?” “陛下,长安城内的暗卫,我打算‘交’给王玄策,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你看办吧,朕会预支你十万两,滚吧!” 李世民说到银子,脸‘色’不自然的抖动了起来,看去正在强压着愤怒。 既然李世民已经松口,宇哲也无所谓在这里自讨没趣,转身退出了御膳房,向着立政殿走去。 之前,羽‘毛’球的规则还没有‘交’待清楚呢。 转眼间,整个御膳房只剩下了李世民一个人,李世民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别人,最终一狠心,自己抱着那口铁锅离开了御膳房。 要在陇右进行的一系列动作,都要和大臣们商议,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午,到了饭点,御‘花’园的嫔妃们才逐渐散去。 高阳紧紧抓着两个羽‘毛’球拍,背在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其他人,尤其是盯着城阳和李治,唯恐被别人抢了去。 别人自然不会和她较真,但是被这两个人抢去,还真要不回来了。 直到看见了宇哲,高阳才‘露’出了一笑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脸尽是汗水。 “哲儿,这运动真是有意思,你要是用空多做一些,后宫的妹妹们都眼馋的紧!” “知道了!” 宇哲点了点头,果然,只是运动了那么一会儿,长孙皇后的脸‘色’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强调了一遍规则之后,宇哲看着一旁聚‘精’会神的长乐和高阳,心一叹。 看似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让她们失去了太多。 “好了,大概这些,等你们都熟悉了,在后宫搞着联赛也是好的!” “对啊!” 这一次连长孙皇后的眼神都亮了。 “奖励的话,找陛下吧,冠军可以陛下陪三天、亚军陪两天,嗯,别的不说,整个后宫的情绪一定会无高涨的!” 注:矿盐分离卤毒的方法,峰峰也不甚清楚,完全是查的资料,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请多加指正。第三百一十九章白蛇传 宇哲把李世民卖了以后,告辞离开了立政殿。 长孙皇后刚刚反应了过来,看着在一旁偷笑的长乐和高阳,懵懂的李治,又看了看已经只剩背影的宇哲,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这小子,还真是够坏的,这样一来,后宫可没有安宁之日了!” 立政殿。 午的时候,李世民抱着一个大黑锅,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 要不是李世民确实有几把刷子,这一路还不一定抱得动。 一路不知道遭到了多少疑问的目光。 在长孙皇后双眼一瞪,准备开口的时候,李世民却把锅放在了立政殿的地板,看的长孙皇后嘴角一阵‘抽’‘抽’。 那锅底下的黑沫子,全都掉了下来。 李世民打开锅盖,献宝似的掰下了一块盐巴,递到了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看着眼前仿佛白‘玉’般晶莹的盐巴,一腔怒火瞬间消散。 随后,一张平时用膳的桌子摆在了立政殿的大厅内。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开始等待今天的御膳。 至于长乐和高阳,两人还在外面玩着呢,主要还是因为年轻,体力好,羽‘毛’球、毽子、皮筋,又全是‘女’孩喜欢的物件,这股新鲜劲暂时是消退不了。 直到御膳房的太监们,把御膳端了进来,也不见长乐和高阳回来。 这一顿饭,没有了以往怎么也去除不掉的,淡淡的涩味,尤其是那几道凉菜,清爽无,饭后,长孙皇后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腹,‘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意。 晚,李世民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王德守在一旁。 今天御‘花’园内十分的热闹,各处都挂着灯笼,一大群妃子在御‘花’园内流连,李世民看着一直在追逐着羽‘毛’球的妃子们,不停地撇着嘴。 他的妃子,不是应该以他为心,追着他才对嘛! 怎么如今他坐在这,这些嫔妃们却视若无物,连宫‘女’们的眼神都一点也没有飘过来的感觉,这种滋味,着实有些让人心里不太舒坦。 “陛下,林哲这小家伙,还真是有些意思,随便想出些东西,能引得皇后娘娘如此欢喜,今天娘娘的神‘色’确实好了很多!” 王德看着李世民一副凄凉的样子,赶紧找了些话题,道。 “哼,林哲是小聪明多!没错,是小聪明!” 李世民这话说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违背良心一边说着,还不停的点头。 “陛下,您为何会答应林哲的请求,整整三成利润啊,这是一笔数不清的财富,连马蹄铁的收益都不,毕竟,现在战况减少,马蹄铁每年只需要打造固定的数量也够了!” 李世民转头,疑‘惑’的看着王德,好似不明白王德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朕问你,林哲平时的生活如何?” “林哲平时没什么应酬,若是不算在寻芳阁和妙‘玉’楼‘花’的银子,确实算的俭朴,在寻芳阁和妙‘玉’楼,也是事出有因,算不得数!” “那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仅仅是因为暗卫吗?” “这个……” “林哲来到长安以后,这样有着好处的法子,不,应该是他所说的科技力量,想出了几个? 不管是马蹄铁、还是火‘药’,都已经展现了他的价值,这都是多少银子都卖不来的。 银子而已,想要给他,毕竟,有些事情银子在手会好办很多,让林哲多轻松一些,一定会给朕、给大唐,带来更大的回报! 相与银子,林哲这小子,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李世民说完以后,长舒了口气,随即站起来身来,向着嫔妃们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凉亭里看着那么久,李世民也来了些兴趣,只是个‘插’着‘鸡’‘毛’的球,有那么好玩? 王德站在原地,心惊叹,的确,宇哲每一次出手,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也怪不得李世民会如此看重他。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因为李淳风的推测,而是宇哲一直以来的举动,已经征服了这位大唐的皇帝陛下。 为何李世民如此恼怒李承乾,不是因为李承乾看不透这些,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除掉宇哲。 为君者,因为‘私’利,对于国家的前途置之不顾,这才是让李世民最为恼怒的。 而李恪,为何升爵位、升领地,在王德想来,李恪是众多皇子,与宇哲关系最为融洽的。 也许,宇哲已经成长到,李世民最终判定李承乾是否能够继承皇位,或者由谁继承皇位,一个重要的参考点。 王德看着李世民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 “还是长孙大人看的远啊,长孙大人应该早看出陛下的心里,对于林哲器重到了何种程度。 所以,即便林哲打残了他的儿子,即便阻碍了长孙冲与长乐的感情,也假装看不到,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示吧!” ……………… 宇哲回到曹府的时候,小环正拿着球拍,和小琴玩的正起劲。 既然有了这项运动,自己家人自然也要来一套。 连喜欢安静的曹夫人,此时额头也冒着些汗迹,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哇!小环输了,轮到我了!” 宇哲刚刚走到内院的大‘门’口处,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娇喝声。 “哼,叫什么叫,小琴那么厉害,你也赢不了,还不是很快被刷下来了!” 宇哲走过小路,看到几人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环嘟着嘴,不情愿的把手的羽‘毛’球拍递给小棋。 “你们这几个小丫头,不要太累了!” 宇哲看到几人都已经气喘吁吁的,尤其是小琴,脸‘色’都发白了,明显是有了脱水的征兆。 “啊?少爷,你回来了,小琴去给你倒茶!” 小琴看到宇哲,顿时松开了手的羽‘毛’球拍,身体站直后,脚下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栽倒了下去。 宇哲看到小琴的样子之后,知道有些不妙,赶紧加快了脚步,在小琴倒下的时候,正好把她揽在了怀里。 “喂,小琴,你干嘛呢!” 小琴被宇哲揽在了怀里,小环顿时有些不满,大声说道。 “哼!” 小琴委屈的扭过头,直接把头藏在了宇哲的怀里,一言不发。 “行了,你这丫头,以后注意点!” 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一定是小环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小琴这四个丫头因为出身的缘故,一直有些自卑,但是心里却十分倔强,即便累的虚脱了,还是不愿意输给小环。 “注意点注意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环撇了撇嘴,走到了曹夫人身后,把视线扭到了一旁,看的宇哲一阵头大。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小环对于四‘女’的戒备心里一直都有,虽说平日里没有刻意刁难,但是受她的心情影响,还是会在一举一动表现出来,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宇哲把小琴抱回了房间里,而且为小琴沏了一大碗盐水。 当小琴喝到口感微咸的水以后,心里反而涌现出一股感‘激’之意,虽说并不好喝,但是明显里面融进盐巴。 盐巴的贵重大家都懂。 宇哲大概的解释了下,为何会给她喝盐水,小琴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却明白了一点,宇哲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 原本也没有什么顾虑,大口大口的把盐水喝完,身体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神里的火热却足以把人融化。 “好好休息吧!” 宇哲随即起身,离开了小琴的房间,小琴的眼神实在是太有侵略‘性’了,而且丝毫没有加以掩饰。 到了快要晚饭的时候,隐娘和莫轻语来了,这已经成为了这段时间的惯例。 她们现在每天来曹府可不是为了宇哲,而是一次无意间发现了曹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趁着曹夫人空闲的时间,看了两眼,被吸引住了。 这本书对于两‘女’来说,宇哲还要有吸引力。 晚饭后,大家聚集在大堂内,莫轻语拿着这本青‘色’封面的书籍,清了清嗓子。 小琴也没有在房间休息,而是强撑着一起坐在大堂里。 “终于轮到我来读了!” “哎呀,你快点,好不容易到时间了,别磨蹭了!” 小环的脸写满了焦急,曹夫人坐在一旁看着众人欢笑的样子,心情自然也随之变好了很多。 “法海给了许仙一包雄黄,许仙心疑虑,但还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下意识的把雄黄倒进了酒壶里……” 莫轻语的声音原本很好听,读着的时候,自己也渐渐融入进了故事情节里。 连已经看了好几遍的曹夫人,也听的很认真。 最终,过了有大概半个时辰,莫轻语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缓缓的把手的书合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 这时,封面的最正面才显‘露’了出来。 三个大字映入眼睑。 “哲少爷真是的,非得定了这么一个规矩,干嘛不让人一口气读完!” 莫轻语放下书本的这一瞬间,小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声音略显委屈,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第三百二十章高士廉的任职 “还不是因为你们,要是轮流看不好了,非得抢,差点没把这本书撕坏了,要不然林哲也不会定下这个规矩,现在这只是册,下册还在林哲那里,想要看下册,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莫轻语没好气的撇了小环和四‘女’一眼,随后把书籍‘交’到了曹夫人手里。. 。 现在到好,每天别干其他事了,脑子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随后的情节,像是吸毒一样瘾,干什么都没‘精’神,一到晚,却像是吃了兴奋剂。 这本书是当初宇哲出征突厥回来后,没有任职那段时间的成果,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曹夫人解闷。 是那一段时间,宇哲可是着实写了不少好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只等着合适的机会拿出来用。 当时曹夫人身体不好,不能运动,宇哲写了这本,给曹夫人解闷。 宇哲很清楚这本白蛇传的‘诱’‘惑’力,所以叮嘱过曹夫人,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这一本书那么多字,可是很辛苦才写完的。 曹夫人一直隐瞒着自己看,在这个过程,只有张玲珑发现了,毕竟张玲珑总是照顾曹夫人。 张玲珑发现后,同样爱不释手,借走了几天,一口气读完了。 张玲珑的口风很严,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透‘露’,直到曹夫人的病情被彼岸‘花’治好。 隐娘每天来探望,时时刻刻看着隐娘的容颜,曹夫人有时也会产生一阵阵恍惚。 这样,这本白蛇传到了隐娘的手里,到了隐娘的手里自然瞒不过莫轻语,而莫轻语的‘性’格可不像隐娘那么羞涩。 很快,曹府的‘女’孩儿们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逮着机会要看一会儿,产生争论那是常有的,是这样,开始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幸亏宇哲发现的早,及时把争执给压了下来,小说也变成了每天只能看两章,每次一个人负责读的规矩。 不遵守规矩,别想看到下册,在这样的威胁下,众‘女’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听话,曹夫人成了每天的监督人,而曹夫人很喜欢这个角‘色’。 宇哲之所以担心泄‘露’这本书的消息,最重要的是担心被高阳知道,虽说这本书在曹夫人看腻歪了之后,他也打算拿去讨好一下长孙皇后。 但是以高阳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东西,却藏了这么长时间才拿出来,变得不好玩了。 皇宫里,长孙皇后每天都会运动些时间,宇哲把羽‘毛’球拍的制作方法‘交’给了公里的太监,随着羽‘毛’球拍的增多,后宫里每天也热闹了起来。 长孙皇后每天生活在这种热热闹闹的地方,对于身体极为有好处。 在长安,除了倭寇使团会让宇哲感觉堵心,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算是倭寇使团,自己堵心也是因为李世民,让人家说几句好话飘飘然的‘性’格。 第二天早朝,李世民直接拿着那一锅贴盐巴,在太极殿提及了陇右之地盛产食盐之事。 大臣们瞬间燃爆了,这绝对是集体通过的好事,不过,这些大臣们在派往陇右之地的人选问题,产生了极大的争执。 李世民看着大锅里,被你尝一口我尝一口,吃的已经见底的盐巴,心顿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愤怒感。 除了宇哲拿来的那一小撮食盐,这可是第一批熬制出来的食盐,多有意义啊,自己吃了一次,准备收藏的,你们竟然都给尝干净了! 李世民出的愤怒,对着大臣们一阵咆哮,知道派自己的人去往陇右,真正打的什么心思李世民能不知道? 争的最厉害的,都是各个豪‘门’巨阀的官,全都是冲着炼制食盐的方法去的。 最终,李世民借着大锅里的食盐被尝了干净的借口,大发雷霆,去往陇右之地的官员也定下了。 赵国代表的是暗卫,只能暗布置,不能放到明面,最终,李世民派了高士廉前往陇右主持大局。 高士廉一出马,所有的大臣都蔫了,谁敢不服气,要是说在官系列里,最有威望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不分伯仲,但是要论资历最深,最德高望重的,只有一人,那是高士廉。 高士廉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排名第六,一辈子不会结党营‘私’,而且心‘性’明达,高风亮节。 李世民打心眼信任高士廉,连孔颖达在做事的时候,都会为了他老孔家的名节有所选择,而高士廉,完全是一心为公,这也是李世民选择高士廉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是高士廉去往陇右,足以震慑多方豪‘门’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高士廉是谁,高士廉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的亲舅舅,而且这两人的父亲死的早,都是高士廉把他们一家接到了自己的府邸生活,可以说,虽说是舅舅,但是高士廉一直履行着父亲的职责。 并且,李世民之所以娶了长孙皇后,当时也是高士廉一手促成的,再加高士廉这些年的功绩,谁敢多说别的。 算有不同意见,不也被李世民这一顿脾气给吓了回去。 当时宇哲在朝,对于李世民选择的人选,十分赞同,要说李世民在大是大非,绝对是一个异常‘精’明的主儿,不服不行。 之所以宇哲会来朝,是因为军校已经开始运转,怎么样都得给宇哲按个官职,才能名正言顺。 最终,宇哲依然是三品武将的职位,在权力,除了多了个职称,以后又可以自称本将,别人又可以叫他林将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明面有了这个身份,有些事做起来更加名正言顺一些罢了。 这一次,宇哲恢复军职的时候,十分顺利,在李世民提出提议来的时候,武将这一列,包括李靖在内,“哗啦”一声全都站了出来,高喊陛下英明。 这反应快的。好像提前说好了一样。 宇哲看了看,前往军校执教的将军,全都出来了,基本已经代表了大唐整个军方的意志。 李世民当然知道其的原因,也乐得没人阻碍,十分顺畅的通过了对于宇哲的册封。 不过这样的场景落在有些人的眼里,可不是滋味了,如萧瑀,如最近刚刚恢复了官职的唐俭,再如什么表情也没有流‘露’出来的长孙无忌。 但是其脸‘色’最为难堪的,还是侯君集。 他们都很清楚,宇哲已经真正在军方站稳了脚跟,足以称得军方内的一位大佬儿,在以后大唐的军方,有着极为重要的发言权了。 退朝以后,宇哲拿着白蛇传的册,去了立政殿,‘交’给了长孙皇后,而且千叮万嘱,下半册很快能送来。 在下半侧送来之前,千万别让高阳看到,不然高阳看完了半册,跑到曹府去抢下半册,还不得爆发一场‘女’人的战争啊。 长孙皇后看着宇哲紧张兮兮的样子,来了兴致,随手打开了册子,很快‘迷’失在了里面。 长孙皇后痴‘迷’在白蛇传里,宇哲无奈的耸了耸肩,自行离去了。 “放心吧,哀家先把这本书藏起来是!” 长孙皇后看着许久,只觉得腰都酸了,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却发现没有了宇哲的身影。 “咦?走了?走了也好!” 长孙皇后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又一头扎进了手的书册里。 ……………… 宇哲离开了皇宫之后,直奔鸿胪寺而去。 军校现在刚刚开始教学,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所以长安的事情了结以后,他才能安心的去军校守着,把军校的运转带入正常循转。 想要把最近的事情全都了结,只剩下了倭寇使团,这个一直不让人安心的地方。 由于争抢去陇右主持炼制食盐的人选,争来争的去用了大量时间。 来到鸿胪寺之后,已经将近午,最让宇哲意外的是,里面很热闹,并不像是以往那样静悄悄的。 走进鸿胪寺的大‘门’内,喧闹声更加明显。 “来,崔大人,咱们接着喝,这可是在下带来最好的酒!” “犬先生的酒量不错,不过还是不本官,本官的酒可是惠子姑娘亲自倒的!” “哈哈哈,崔大人痛快,要是能和崔大人共事,一定更加痛快!” “哼,说这些干什么,孔大人不管事,分明应该是本官这个副卿主持使团大事,谁知陛下怎么想的,非得派一个武夫,连官职都被撤了,还死抓着不放!” “崔大人不能想想办法?” “行了,办法本官会想,来,接着喝……喝!惠子姑娘,给本官倒酒!” “林哲这小子,没有了军职,不但管着军校,还管着火‘药’坊,本官是看不过去! 哪一个朝代也没有这个先例,等明天,本官修书一封,送回清河,发动老百姓,非得把林哲这小子搞下去,没了官职,还占着那么好的位置,真是不知死活!”第三百二十一章清河崔氏 崔亮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自己直接抄起酒壶,猛灌了两大口。。 。 “来,大家一起喝!喝酒!喝酒!” 小犬心高兴,脸却略微有些紧张,你说的那么明显干什么,这要是传到林哲耳朵里,让他以为这是我给鼓捣出来的,还不知道会怎么给自己使绊子呢。 毕竟,现在管着使团的还是林哲不是。 “咕咚……咕咚……” 吞咽酒液的声音响起,宇哲进入到了鸿胪寺内。 倭寇使团和鸿胪寺官员的人,毫无形象的拼着酒,有的已经醉到了不省人事,有的在一旁不停的呕吐。 呕吐的秽物散发的臭味‘混’合着酒的香味,直充脑仁,让人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恶心感。 在大午的时间,鸿胪寺内的广场,竟然搞起了聚餐,一众鸿胪寺官员把自己喝的醉生梦死,看到这样的情形,宇哲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小犬大使,崔亮,你们真是好大的雅兴啊!” 鸿胪寺的职业是接待国外使团,代表着大唐的颜面,还是大午,穿着官服,在鸿胪寺内,喝成这种鬼样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吃饭那么简单了。 真想喝,等晚出去找个地方喝呗,谁也管不到,可是堂堂的鸿胪寺副卿,在鸿胪寺内和一国使团‘混’成这样,怎么看也是犯了忌讳的事。 “呦,这……这……不是林公子吗,怎么?我堂堂副卿,和倭寇使团联络一下感情不行吗,不像某些人,分明接了差事,却如此慢待,有损我天朝国的尊严!” 崔亮是一个年官员,相貌平平,身体都已经站不稳了,却依然有股高傲之意在骨子体内流‘露’了出来。 宇哲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寒芒,只是他心里明白,崔亮这股谁都看不起的傲意并不是刻意装了出来,而是天生培养而出的,因为他姓崔,出自于清河崔氏。 小犬看到了宇哲以后,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他不知道宇哲是什么时候来的,要是被听到刚才的谈话,那糟了。 宇哲并没有回答崔亮的话,而是把视线放在了在场的众人身。 每个被宇哲看到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除了睡死了过去的,脑袋里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最终,宇哲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药’师惠子身前,两人的身体挨的极为接近,身体之间只剩下了一道薄薄的缝隙。 “惠子小姐跟随使团前来大唐,是为了当‘侍’‘女’吗,那还真是让本将失望了!” ‘药’师惠子看到宇哲以后,心情开始下沉,等到宇哲站到了身前,脸已经没有了往时的从容和妩媚,变得一片慌‘乱’。 “林公子……” “叫本将将军,本领和你们没那么熟!” “林哲,你放肆,身无军职,妄自自称本将,你是想当官想疯了,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崔亮看着宇哲距离惠子那么近,眼睛里顿时充血,声嘶力竭,道。 他在宇哲的话里,自以为找到了漏‘洞’。 “将……将军,林将军!” ‘药’师惠子呆呆的看着宇哲严肃的模样,心里从未如此慌‘乱’,对于崔亮的大吼,一点也没有听到。 “傻.‘逼’!” 宇哲转过身,看着‘激’动崔亮,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还想和本将扣字玩,本将扣字的时候,你还玩着‘尿’泥呢!” “你找死!” 下一瞬间,崔亮猛然扑了过来,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关键是真的受不了啊,自己都快四十了,让一个二十岁的小辈说自己还在玩‘尿’泥,谁也受不了。 宇哲嘲讽一笑,抬起脚,“啪”的一声,崔亮从哪来的回到了哪里,而且是横着飞了回去。 崔亮在地滚了好几圈,勉强支起身体,酒意一下子全都醒了,看向宇哲的眼神里顿时涌现出了一股浓郁的恐惧。 自己是人啊,怎么脑袋一热冲了去,眼前这位可是逮谁把谁打残的主。以自己的专业,应该逮着他的把柄狠狠参奏才是,不能跟他玩‘肉’搏。 宇哲看着崔亮眼睛的转动,仿佛知道崔亮心里的变化,脸的讽刺更加浓郁。 “百无一用是书生,废物!” “哼!” 崔亮心更加愤恨,鼻孔内爆出了一阵哼气,把脑袋转到了一旁。 崔亮暂时服软,宇哲也没有在这里和他较真的意思,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倭寇使团。 “小犬,本将今天来此,原本是因为陛下应承贵使团,去军校学习,只是在本将看来,你们还在醉生梦死,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本将会去请陛下收回承命,你好自为之吧!” 宇哲说完以后,转身向着鸿胪寺的外面走去。 “哎呀,误会,林将军请留步,服部一郎和柰子全都没有在场,他们两个可都准备好了!” 小犬焦急的大喊,喊声落下,宇哲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宇哲的动作让小犬脸一喜。 原本已经选好了三名护卫人员,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算是把柰子塞进去也行,能学一点学一点吧。 “小犬,本将警告你,你平时去拉拢官员,本将不管,但是千万不要让本将知道你有对大唐不利的想法,本将会盯死了你!” 最终,宇哲说完,转身离开,这一次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还是看到了惠子,像石化了一样的站在原地。 “林哲,你如此羞辱本官,是羞辱我清河崔氏,本官决不罢休!” 林哲走出了大‘门’,崔亮爬了起来,也来了‘精’神,对着大‘门’处大声喝骂。 宇哲并没有走远,听着鸿胪寺内传来的崔亮的声音,‘唇’角微微勾勒。 “清河崔氏,七姓旺族之一,现在的时机虽说还不是特别成熟,但是也到了无所畏惧的时候。 七大旺族的存在,原本制约了社会的发展,真正的大学建立之后,算你躲着,都要找你,既然你要提前往本将手里闯,那试试吧!” 宇哲对于七姓旺族存在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前世的史料记载,当然,身处于唐朝,对于这种认知更加深刻。 其,觉得最为麻烦的,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所在的长孙家族,关键是有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在在,以后还真不好下手,跟这个家族的实力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崔氏家族不一样,崔氏家族可以说是宇哲最为关注、忌惮的家族。 崔氏家族在清河,家系庞大,乃名‘门’望族之一,其有许多人出任过鸿胪卿的职务,是一个长期从事民政外‘交’的世家。 其有一件事最能说明崔氏一族的实力,李世民刚刚继位之后,命令官员修订,当时负责的官员直接把崔氏列为第一。 以李世民的‘性’格,知道以后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时一顿雷霆之怒,大放狠话,“崔氏早已经还是衰落,既没有显赫的官员,又没有出名的人才,凭什么列为第一?难道朕李氏贵为皇族,还不崔氏吗? 最终,李世民亲自下令改以皇室李氏第一,皇后氏族长孙氏第二,崔氏列第三。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崔氏的实力多么强,李世民这么生气,嘴贬低的这么厉害,实际‘操’作时还是尊重了崔氏的真正实力。 李世民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清河崔氏是旺族第一,已经是根入人心的事,像是人们所熟知的常理。 毕竟,清河崔氏分出的一道分支,博陵崔氏,都能跻身七姓旺族之一,更何况他这个本家。 宇哲并不知道,小犬此刻有多么后悔,也不知道崔亮马返回了自己办公的地方,一会儿写了几封书信送了出去,更不知道在鸿胪寺内参加宴饮的诸多官员已经开始到处寻找救星。 这么一来,发生在鸿胪寺内的事,在一个下午的时间传遍了大半个长安,最少官职到达一定水平的全都知道了。 到底清河崔氏会不会借此借口,去宇哲的嘴里拔牙,这才是其他人最想看到的。 他们像是一群狼,围着一头受伤的老虎,老虎‘肉’极为‘诱’人,但是没有哪只狼能找到机会扑去。也不知道这头老虎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其一条首先出手,他们也乐得在一旁观察,若是老虎还有反击能力,当然接着躲在一旁,要是老虎真的‘露’出了疲态,可要群起而攻之了。 其他世家的官员巴不得崔家出手,崔家家大业大,算是舍弃一个崔亮也没什么。 毕竟宇哲手里的东西全都太过于‘诱’人了。 不过这些势力都不知道,他们早被这条老虎盯了,更不知道这头老虎的‘性’格,现在不动手,还能维持局面,现在若动手,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崔亮看不出这些,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崔亮接触不到这一层面,他在崔家也顶多处在层的位置。第三百三十二章夜探鸿胪寺像是王德所说,李世民到底有多么器重宇哲,也许只有长孙无忌一个人看的出来。其实很明显,要是换一个人干出这么多犯忌讳的事,早不知道被弄死多少回了。宇哲是一头虎,曹家在长安没有世交,一直是单门独户,即便是那些大将,其他人也全都认为是因为在军校得到利益,才会帮着宇哲说话,并不是绝对的朋友。不说别的,若是拿到军校的控制权,给予他们相同的利益,他们还会选择站在宇哲一旁,还是会选择站在一个大世家的一旁?任何人看来,这都是显而易见的。顶多只有李靖一人,表现出了绝对的态度。但是李靖不是李世民,即便是军方第一人,也无法承受来自多数人的压力。所以,任何人都以为宇哲是一头独虎,他们并不知道,有时候即便是相同的利益,也不会打动其他人,最少李世民和李靖,都是看重了宇哲身承载的希望。宇哲并不是独虎,宇哲身后是一条龙,只是这条龙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明确表态罢了。皇帝也有皇帝的规则,即便是皇帝,在有些事也要妥协。也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更加痛恨牵制住他的豪门巨阀,更加信任宇哲。………………宇哲并没有返回曹府,而是去了火药坊。现在整个长安城内,只有火药坊和守卫皇城的禁军还有特种队的将士。如今的火药坊以祁冷为首,守卫火药坊的安全。宇哲来到火药坊的时候,祁冷正在带人巡逻,火药坊内还在制作着黑火药。祁冷之所以亲自带队,是因为赵国在火药坊内带着一些将士,提前去往陇右了,而接替这些将士们的兄弟,还没到。人手不足,所以祁冷只能亲自跟着巡逻,这对于祁冷来说也没什么,反正之前干的也是巡逻的差事,只要黑火药别再弄丢,完全可以了。宇哲进入火药坊内转了一圈,查看了一番黑火药的制作流程、安全措施,都十分到位。检查完这些,宇哲并没有返回曹府,而是直接在火药坊内休息了会儿。直到天色以暗,祁冷手里拿着一套夜行衣,自己同样穿着一套,带着几个弟兄出现在宇哲休息的房间。刚过宵禁的时间,几道身影离开了火药坊,融入进了夜色。鸿胪寺内,大院里依然一片狼藉,午刚来了那么一出,谁也没有心情给收拾。宇哲看着大院里的垃圾,心更加别扭,这可是鸿胪寺啊,接待国外来使的地方,这更让宇哲坚定了心里的念头,该收拾的一个不留。潜入鸿胪寺,对于祁冷等人来说毫无压力,潜入倭寇使团才是关键。“有人来了!”几乎是前后脚,宇哲还没有行动呢,鸿胪寺的大门处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来人好似有掩饰身份的意思,过了宵禁时间,还穿着一个大大的所以,盖着脑袋。这走路的姿势,宇哲一眼认了出来,这老货是程咬金。程咬金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同样遮着容貌,要一路小跑才能跟程咬金的脚步。程咬金并没有等候的意思,一个走,一个小跑,直接走进了鸿胪寺内官员们居住的地方。“程咬金这么晚了来这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宇哲对于程咬金的到来感到十分好,对着身后的祁冷等人虚空按了按,单独一人跟了去。很快,程咬金走到了一处颇为豪华的房门前,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伸出大手,咣叽咣叽的拍了拍房门。房门被打开,把程咬金二人迎了进去。宇哲心的疑惑之色更甚,翻爬房,扣开了一块房瓦,向里面看去。程咬金进入了房间之后,身后的女人把蓑衣脱了下去,坐到了正座,脸阴沉的可怕。宇哲这才认出,原来跟在程咬金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媳妇。程咬金有两个媳妇,原配是还未曾发家时娶的县令孙陆川的三女儿。而现在跟着程咬金一起来的,是他的继室,隋朝齐州别驾崔信之的长女,出身于清河崔氏。一般来说,现在程府的后院里,都是这位继室在管理,毕竟是出身于大家族,平时程咬金在家也颇多尊重。“妹子,妹夫,你们可算是来了!”崔亮把两人迎进屋里之后,顿时把自己的大脸凑了去,露出了一副激愤的表情。“亮哥,你的脸怎么了?”程咬金并没有说什么,崔氏到是站了起来,看着崔亮脸被磨破的伤口,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还不是被林哲打的,这小子一点规矩都不讲,一点教养也没有,一言不合动手打人,你说,我们清河崔氏的脸往哪搁,妹夫,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崔亮声音悲戚,一边说着还强挤出了两滴眼泪,看的一旁的崔氏更加激动。“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咬金在崔氏的注视下,不情愿的开口问道。“妹夫,是这样的……”崔亮说起来真是口若悬河,完全有去说书的潜质,宇哲这个当事人在屋顶听着,都有一种自己变身成专门欺负弱小的恶霸一般。“行了行了,别在那说书了,你要是有八成是实话,我老程跟你姓!”程咬金猛地站起身,打断了崔亮,神情变得有些焦急。“你说你闲着没事惹他干嘛,真是不知死活,倭寇使团的事情,陛下早全都交给了林哲,你凑乎那么近干什么,你收足了倭寇的好处,现在又让本将给你出头,是你傻还是本将傻!”“妹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鸿胪寺副卿,他抢了我的职责,我还能怎么办!”崔亮扭过头,嘟囔道。“你的职责?笑话!鸿胪寺是你家开的!林哲这小子可不是好惹的,太子怎么样,还不是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你若是想和林哲握手言和,算是本将从说和,也得看你的造化,你要非得去鸡蛋碰石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牵连了本将,更不要牵连到崔家!行了,言尽于此,你自己打算吧!”程咬金话音落下,迈出脚步向着门外走去。“相公,亮哥受到如此侮辱,你真的视而不管?”崔氏挡在程咬金面前,不肯让开,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那林哲既然出手,一定有着完全的准备,全朝武吃了亏的多了去了,本将可不去趟这个浑水。再说,处默、处亮是在人家手里训练出了些模样,我宁愿跟林哲站在一块,也不愿管你崔家的破事!”程咬金大眼一瞪,崔氏当即踉跄的退了几步,垂下了头。当初在军校看到那两个头颅,这些大将们心大概有了一个猜想,回来一调查,果然如此,这种事情虽说没有被传扬开,但是却瞒不过有心人。宇哲玩的够大的,不但把李承乾收拾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都得念他好,这是什么谋略。把眼线都放在东宫了,李世民不可能不知道,人家还是一点事都没有。不过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程咬金也不能逮谁跟谁说。“妹夫,这是一个完美的机会,也许可以把军校拿到手,你一点也不想吗!”“放屁,军校是什么地方,是谁都能掌控的吗,老子告诉你,只要林哲还活着一天, 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因为里面的将士只认他,其他人根本不懂得怎样运行!我为什么来,我来是为了救你,你说你一个区区鸿胪寺副卿,跟着折腾什么,你参合的越深,死的越快,不论结局是什么,你都没有好下场!挨了打,忍忍不过去了,谁让你自己欠收拾,退一步,以后还能落个荣华富贵。我要是你,早奏请罪了,还他娘的想着乱七八糟的报复,真是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程咬金忍耐不住心的怒火,大声咆哮。把房梁震的嗡嗡乱响,即便有了房子的阻隔,声音还是传了很远。宇哲趴在房顶,脸一副无奈的样子,不是秘密来此的吗,这样的大声吼,还有秘密可言?程咬金说完以后,胡乱的把蓑帽扣在了脑袋,一把拉过崔氏的手,离开了房间。崔亮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难道,林哲这么不能惹,可是我崔氏一族,会怕了他这么个年轻人?”看到此处,已经没有在看下去的必要,宇哲缓缓退走,对于崔亮的做法已经提不起兴趣。崔氏一族的确有着强大的实力,可是你崔亮能代表的了崔氏吗,还是说崔氏会为了你拼尽全力与自己对抗,这才是崔亮一直没有看透的。换句话说,他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宇哲退走,和祁冷等人汇合,此时时间已经不算太早,按照这个时代的作息,应该已经入睡了。宇哲看着前方的黑暗,深吸了口气,下一瞬间,几人分散开,化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幻影,冲进了前方的院落里。“小犬,本将先把黑火药的隐患消除,再和你好好玩!” 第三百二十三章高阳的逆袭宇哲之所以选择今天晚前来,是因为发生了白天的事。发生了那种事,小犬的精力一定会被牵扯一大部分,整个使团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不然,以倭寇忍者对于黑暗的熟悉程度来说,即便是他们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也是十分困难的。“嘭嘭嘭!”一道道沉闷的闷响声在黑暗之传来,果然,这些在暗守护使团的忍者们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很轻易得手了。宇哲潜入到了院子里,来到了柰子的房间外。这里总归是里鸿胪寺,而且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倭寇的戒备心里也有所松懈。所以在院落里面,并没有安排自己的守卫,而柰子居住的地方,因为有药师惠子的存在,更被小犬视为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小犬没有留意到,今天的药师惠子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对于对于宇哲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宇哲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潜入进了房间内,田敏柰子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宇哲凭借着一次来过这间屋子,记下了里面大概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到柰子睡得很香,不时嘟起嘴,像是在说些什么。宇哲在怀里拿出了个瓷瓶,放在了柰子的鼻尖下,随后,柰子睡得更深了。宇哲轻轻的把柰子的脑袋下的枕头拿了出来,黑火药包装而成的包裹并不算大,完全可以塞进枕头里。为了藏起黑火药,小犬也算是费尽了心机了。黑火药取了出来之后,宇哲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火药包,塞进了枕头里,这里根本不是火药,只是在制作火药时生产的残次品,能被点燃不错了,更没有爆炸这一说。做完这一切,宇哲缓缓退了出去,汇合了在外面等候的祁冷等人。“可以了,闹出点动静,做出被发现的假象,可以撤回了!”“将军,有了这包黑火药作为证据,直接把他们拿下算了,省的他们留在大唐烦人!”祁冷疑惑的看着宇哲,道。“倭寇的利用价值还很高,以陛下的性格,没准小犬求个饶,被原谅了,得不偿失!行动吧!”随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祁冷带人闯入进了院子里。“是谁!”“今天谁是守卫,怎么有人进来了!”顿时,各个房间内都有着数人闯了出来,双方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祁冷等人向着柰子所在的方向突围了一阵,随后退走。由于早有准备,所以退走的很从容,倭寇使团根本没有拦截住。“别追了,赶快去看看,皇女殿下如何了,东西还在不在!”小犬衣服也没穿好,跑了出来,看着正在准备追出去的众人,大声喝止道。“犬桑,皇女殿下还在休息,我们直接进去?”药师惠日挡在柰子的门口前,看着聚集而来你的使团护卫们,严肃的看向小犬,道。“惠子呢!惠子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小犬神情一禀,转而看向药师惠子的房间,药师惠子的房间内依然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动静。“这是怎么回事,惠子怎么那么迟钝?”药师惠日终于反应了过来,跑到了惠子的房门前,一脚把房门踹开,闯了进去。药师惠子是自己的女儿,当然不像是对于柰子那么顾虑。药师惠日闯进了药师惠子的房间内,发现药师惠子并没有睡觉,而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床,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妩媚的感觉,而是颓废到了极点。“惠子,你在干什么!你的职责是守护皇女殿下,现在有人入侵,你甚至都没有察觉,真是废物!”药师惠子走到惠子身前,大声呵斥道。“父亲大人!”药师惠子麻木的转过了身体,抬起了头,一滴冰冷的眼泪在眼角处缓缓滴落。“惠子,难道你?不!这不可能!你又没有使用那一招禁术,怎么可能会有反噬!”“父亲,也许是林哲给我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在我对他催眠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打开了缺口,这原本是我们药师一族幻术的缺陷,而这个缺陷,在遇到林哲后被无限放大了!”“惠子,你……”“父亲,是你想的那样,女儿爱了林哲,再也不可逆转!”最终,药师惠日神情落魄的在药师惠子的房间内走了出来,而柰子也在药劲缓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房门。“你们,怎么全都堵在这里!”“皇女殿下,没人闯入您的房间吧,东西还好吗,有没有事?”“你说什么呢,大半夜的,吵死了!”“嘭!”柰子顿时关了房间的木门,差点把小犬的鼻子拍扁。小犬却笑了,“看来是没事,没事好,只是到底是谁,难道是之前偷出黑火药的势力,知道了这一包火药在我们的手里?”………………宇哲并没有把黑火药交给祁冷带回去,而是把黑火药带回了曹府。而且不止是这一包,他已经在火药坊征集了一批,打算带回到军校去。一次征伐突厥,炸药作为战用,仅仅是在恶阳岭一役,剩余都是用作于信号的传递,作为军校学员,熟练地掌握使用黑火药是必备的技能。宇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黑火药被找了回来,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宇哲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睁开了双眼。“你怎么在这!”睁开双眼的这一瞬间,充满了瞳孔的是高阳娇艳的脸庞。宇哲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慌乱,被人靠的这么近却没有发觉,这简直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是高阳,自己的本能察觉不出危险?“哼,林哲,你还敢问本宫,要是本宫不来,你是不是又会一声不吭的跑回军校去!”高阳越说越生气,声音落下后,直接扑到了宇哲的身,张开小嘴咬在了肩膀处。宇哲只感觉一股浓郁的处子体香冲进了自己的鼻孔,随即而来的是一具柔软的娇躯,肩膀应该传来的疼痛在这一刻已经变得察觉不出了。“殿下,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这种柔软的触感不停涌向宇哲的大脑,宇哲却不敢动弹,这可是大清早啊,作为一个极为正常的男人,每天清晨可都是会有晨勃现象发生的。“哼,之前你闯进我的房间,把我扑倒床,现在我也把你扑倒床,这才算是打平了!”高阳松开牙齿,伸出娇嫩的舌头,在嘴唇轻轻舔舐了一圈,随即皱起了眉头。“你在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硌死人家了!”宇哲已经完全惊呆了,剩下高阳在自己的身体任意施为。高阳怀着好的心态,伸手向着下面摸去,“咦,你睡觉怎么还带着一节棍子?”虽然还隔着睡衣,但是高阳的动作让宇哲有了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这是要闹哪样,算是彪悍也不用彪悍到这样的程度吧!高阳隔着宇哲的衣服揉捏了一顿,疑惑的看向了宇哲,却看到了宇哲震惊的双眼,瞬息间想到了些什么。“宇哲,你这个大混蛋,你欺负人!”高阳脸色瞬间涨红,她已经到了适合婚假的年龄,在皇宫里自然有人教导她这一方面的知识。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自然反应的很慢,直到看到宇哲变幻的眼神,这才知道自己手里抓着的,到底是什么。“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劲!”宇哲双手扶着高阳的肩膀,把高阳在自己身撑了起来,道。高阳下意识的用力抓紧,这股疼痛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林哲,你死定了,本宫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高阳的脸颊越发红润,顺着宇哲的力气,站起身来,撂下了一句狠话之后,跑到了房间外面。宇哲看着被打开的房门,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宇哲才反应过来,而且确认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赶紧穿了衣服,走出了房间。高阳站在房门外,脸有着一层因为羞怒而铺满的红润,眼神却像是只盯着食物的小老虎,恶狠狠的盯着宇哲。“高阳,你怎么来了?”宇哲看着高阳的表情,很是尴尬,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说,你心里还有没有一丁点有着我的位置!”宇哲不问还好,宇哲话一出口,高阳更显的委屈,眼眶顿时变红,眼泪看着要流出来了。看到如此场景,宇哲的第一反应是完蛋了,一定是白蛇传的事漏了馅了。不过长孙皇后会那么不靠谱吗?应该不会吧!“林哲,你以为母后能瞒的住我?母后昨天一天抱着那本书在看,连羽毛球都不打了,我进去的请安,他都没有意识到。我今天来了曹府找你,才知道她们竟然都看了,你瞒着我一个人,林哲,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无耻的计划?“林哲,你以为母后能瞒的住本宫?母后昨天一天抱着那本书在看,连羽毛球都不打了,本宫进去立政殿请安,她都没有意识到。本宫今天来了曹府找你,才知道她们竟然都看了,你瞒着本宫一个人,林哲,你说怎么办吧!”高阳委屈的大喝声,让宇哲心里愧疚,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太过于落后,书那么一本,还完全是手抄的。宇哲并不想自己写的东西传出去,或者说不想那么快的传出去,这是有原因的。主要是太过于麻烦,而且物以稀为贵,他是要用来讨好曹夫人和长孙皇后的。只要拿去印刷,一定会流传出去,这是不可避免的。真要是到了想要印刷成品的时候,活字印刷术一出来,一定又会掀起一阵改革。不过活字印刷术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要在大学城建立以后,和造纸术一起弄出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个时代确实能制造出宣纸,但是太昂贵了,真正的造纸术,可是平民都能用的起的。宇哲看着高阳的表情,叹了口气,不是不想给高阳看,而是之前一直在曹夫人手里,随后又被家里的几个女人占住,没来得及不是。不过这种解释能够行得通,那才叫见鬼,宇哲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高阳招了招手。“来,其实我早给你准备好了,只不过还没有给你,而且保证是别人全都没有看过的!”宇哲回到了房间,高阳磨磨蹭蹭的跟在宇哲身后,等到高阳禁不住心的好,进入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宇哲手里又出现了一本书。“这是?”高阳一把把书夺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梁山伯与祝英台!和白蛇传一样类型的故事?”看着高阳的情绪被吸引,宇哲这才松了口气,对于眼前的高阳,心里涌现出一股怜惜。贵为一国公主,原本是千金之躯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却受了那么多委屈,真是不容易。“这下行了吧!”“哼,这一回算你过关,不过你小心点,下一次要是再有什么好东西不先给我,看我不咬死你!”高阳仅仅打开了第一页,被其的内容所吸引了,也顾不得理会宇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跑出了房间。宇哲看着高阳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自己在那一段时间,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把脑海里的教材写出来,像这种小说,并没有写出来几本。因为担心曹夫人和这些女孩们入迷,没有一次性全都拿出来,现在看来真是幸运。还有一个原因,宇哲担心以后没有时间在继续写。家里的女孩们看完之后算是懂事,不找他在写新的故事,但是每天那种期盼的表情,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住的。要不是把书本撕开显得影响不好,他还真想一段时间拿出两页,一本书一年拿完,一点一点的拿出来,这才是王道。…………宇哲走出房间,来到内院后,惊愕的发现长孙皇后和长乐都在。原来长孙皇后一天一夜都没睡,一口气把半册给看完了。然后今天一大早亲自来到了曹府,不用说也是为了下半册白蛇传来的。要不说长孙皇后答应保密,还被高阳发现,整个人被迷进了小说里,不被发现了才怪。高阳显得十分得意,现在白蛇传的册抓在她的手里,怀里还藏着一本梁祝,能不高兴吗。看到如此情形,宇哲算是放下了心,午,长孙皇后回宫,宇哲和老夫人、曹夫人用完晚饭之后,独身一人返回了军校。这一次返回军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起码要把王玄策调回来熟悉暗卫的工作系统。更重要的,小犬要送使团的人去军校学习,宇哲并没有趁着发生在鸿胪寺的事,去找李世民取消倭寇使团的资格。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你不是想学吗,那好,那教你些倭寇国内绝对没有的。宇哲独身一人返回了终南山脚下的军校内。到了军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仅剩下余晖还在空残留着。孔颖达这几天授课已经授了瘾,对着一群兵尖子讲课,一生气随便打骂,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还打不坏,还那去找可以这么没有顾虑动手,这么抗揍的学生。原本只是订的每位教官传授一天时间,结果孔颖达一直待到了宇哲返回。这么一位教化课的教官,别的大将也没有管他,爱留留下吧,反正耽误了礼部的事和他们又没关系。宇哲找到孔颖达之后,孔颖达正在训练场散步。这几天,跟着这些将士在一起,孔颖达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也有必要在锻炼一下。要不然自己拿着戒尺,打人打的自己累的够呛,被打的却一点事也没有,那还有什么老师的威严可谈。宇哲也没想到,孔颖达对于教授将士们这么感兴趣。“孔大人,准备明天回去吗?”“没错,本官要返回长安,在外面待了三天,应该已经积攒了不少政务!”“孔大人,有两件事,还是告诉大人为好!”“什么事?长安又有了什么变故?”孔颖达第一反应是没有好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第一件是您的副手,崔亮……”孔颖达听着宇哲的诉说,脸变得阴沉了下来,孔颖达可是儒家正统,只要告诉他这件事,不用别人说什么,崔亮麻烦了。宇哲大概能感觉到,既然崔亮没能通过程咬金对自己出手,也许没有后续了,毕竟,自己去鸿胪寺也只是一个意外。这件事发生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所以,局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和这些家族的矛盾,仍然可以慢慢来,等待时机成熟。“这只是第一件,本官知道了,还有呢?”宇哲说完以后,孔颖达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道。“明天,倭寇使团会派人来军校学习,这是陛下答应的,但是,要是让其他势力学走了这种作战方式,是莫大的威胁!”“你是想让本官劝谏陛下,收回承命吗?”“不,不是,孔大人下一次会军校的时候,多待一些时间,我们这样做……”宇哲附在孔颖达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说道。孔颖达越听,眼睛里的神采越亮。“这还真是……真是……真是无耻!”“孔大人,本将的计划很无耻吗?”“当然无耻,不过这样也好,本官答应你了,一个小小的使团而已,还能逃出本官的手掌心吗!”孔颖达说着,脸显露出一副傲然。宇哲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孔颖达别那么老古板好办了,这样看来,这件事也有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只是苦了小犬,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又要落空了啊!………………宇哲离开了长安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孔颖达回来以后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礼部是六部之一,而且在这个时代,涉及到了礼仪,都是十分繁杂苛刻的,近段时间也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孔颖达回来以后把崔亮处理了,一本奏章送到了李世民的龙案,礼部的头都说话了,李世民自然同意。在孔颖达回来的第二天,崔亮收拾行李被赶回了老家。一件看似要掀起巨大漩涡的导火索,随着崔亮被罢官,这样平复了下去,或者说被掩藏在了更深处。至于小犬的使团,孔颖达直接发话,为了执行陛下的旨意,可以选择当天没有参加酒宴的去军校学习,只要参加的酒宴,一律免谈。小犬脸色变得极为难堪,因为当天没有参加酒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服部一郎,还有一个是皇女田敏柰子。小犬着急啊,但是着急能怎么办,让人家抓住了痛脚,只能有苦自己吞了。即便是柰子该去也得去,小犬来了这么久,当然早知道了特种将士是什么样的存在,要是自己也能知道训练的方法,回到倭寇国之后不是天下无敌了。最终,在小犬的力争之下,还是凑齐了三个人,把药师惠子也塞了进去。当初宇哲答应的是三个人,药师惠子那天确实也一点酒也没喝,再加孔颖达也没空和小犬计较一两个人,而且还是女人,这件事最终也定下了。不过要在孔颖达下一次回军校的时候,一起去,服部一郎和柰子对于军校之行倒是十分期待,药师惠子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落。小犬现在被诸多烦心事困扰,能够把自己的人手塞进军校,已经觉得十分幸运,自然没有留意到药师惠子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孔颖达这一次在长安停留了很长时间,是在这一段时间内,长安城再一次被引爆了。不出所料,白蛇传这本书还是流传了出来,好东西是好东西,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第三百二十五章柰子来军校 长安城,张府。, 。 自从张玲珑开始贴身照顾长孙皇后的那一天开始,张府成了这些大臣夫人经常来往的地方。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玲珑到了后来甚至在军方都有了很深的人脉,而且又在李世民下旨赐婚的情况下,爆出了和宇哲的婚约。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家张玲珑还是什么事也没有,高阳公主怎么样,不也默认了。 虽说张玲珑没有官职,但是有几个有官职的人能的。 每天在长孙皇后身边照顾,随时都能见到李世民,随时直达天听,这种待遇,一般人可没有。 张府内。 一大群贵‘妇’人坐在庭院里,聚‘精’会神的听着间传来的声音。 这是一名说书先生,被请来了张府,让说书先生来说,可听别人生硬的读出来引人入胜。 说书先生说的十分卖力,说的内容,是白蛇传,而且正在说整本书最为‘精’彩的一幕,水漫金山寺,这里的贵‘妇’人们出手可是大方的很。 在立政殿,长孙皇后看完了这本白蛇传以后,很快被其她的嫔妃们发现了。 长孙皇后一连好几天都不去御‘花’园打羽‘毛’球,这些嫔妃们也感到很怪,甚至以为是长孙皇后又生病了。 嫔妃们集体前来探望,却发现长孙皇后在抱着一本书看的出神,这一下可瞒不住了。 从这一天开始,嫔妃们每天也不打羽‘毛’球了,每天聚集在立政殿,这本原版白蛇传开始在大家伙手里轮流着看。 很快,高阳不乐意了,以这种频率翻看一本书,对于书本的损害可是很大的。 所以,再一次傍晚,嫔妃们返回自己的宫殿休息的时候,高阳把书拿走了,而且藏了起来。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原本书一本,每个人每天能看几页,看了一半了,书没了。 这是一种折磨,嫔妃们找到高阳,高阳一撅嘴,谁说都没用,是谁也不给看了。 嫔妃们去找长孙皇后做主,长孙皇后表示高阳的脾气她可管不了,嫔妃们无可奈何的退去,嫔妃们离去后,长孙皇后在自己的身后又拿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书的表面写着梁祝两个大字。 又过了几天,嫔妃们全都过的无‘精’打采的,羽‘毛’球也不玩了,毽子也不踢了,原本已经活力四‘射’的御‘花’园,再一次变得死气沉沉的。 最先无法忍受的是李世民,嫔妃们原本每天运动,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的舒展,心情高兴了,伺候李世民自然更加尽心尽力。 可是这几天,李世民不管去哪个宫殿,看到那个嫔妃,都是一脸愁容,甚至夜到深处,也一点‘激’情也没有,把李世民的兴趣也‘弄’没了。 李世民心里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终还是在自己妃子的嘴里问了出来,当时李世民出的愤怒。 好你个林哲,人都不在长安了,还给朕整出这么一手,破坏朕的幸福生活,什么不让印刷,朕做主了,印! 李世民亲自去了高阳那,把白蛇传要了回来。大批量印刷,后宫嫔妃人手一本。 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李世民也算是拼了,直接吧高阳批评了一顿,这还是高阳出生以来的第一次。 白蛇传被印了那么多份,也只是在后宫里流传,直到张玲珑给自己的母亲带来了一本。 是这一本,整个长安的贵‘妇’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也意味着,没用多长时间,白蛇传传遍了长安,向着全国各地扩散出去。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如此通俗、神幻的小说,还是第一次见,再加古人原本信奉鬼神,甚至对于小说里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 这本白蛇传在宇哲前世经过了时间的洗礼,流传下来的作品,自然是‘精’品,不止是‘女’人喜欢,是男人依然会被吸引。 终于,白蛇传在长安开始风靡,大量的印刷品出现在书店、市集。 以前人们在街遇到,都是随口问好,如,“吃饭了吗?” “今天天气不错哈!” 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哈哈哈,今天我家后院发现了一天蛇,可惜不是白‘色’的,你家发现蛇了没?” “本少爷今天把蛇贩子手里买的蛇全都放生了,足足‘花’了百两,你放了没!” “当然,我放生了十多条,各种颜‘色’的都有!” 在蛇贩子手里把蛇买回来,甚至抢回来放生,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 宇哲的名字再一次随着这本书,进入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身在长安之外,依然能成为风云际会的心,也只有宇哲能做到这一步了。 通达茶楼。 通达茶楼是整个长安城说书先生聚集最多的地方,人来人往,大多会在通达茶楼歇脚。 二楼,金昌永‘挺’着大肚子,站在护栏后,听着楼下不停传来惊堂木撞击桌面的声音、对于法海的咒骂生,神‘色’显得有些‘迷’离。 直到“啪”的一声响起,说书先生走下平台,留下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金昌永被这最后一道惊堂木惊醒,叹了口气,脸‘露’出了一副遗憾之‘色’。 “怎么?你也相信这是真的?西湖的确有一座雷峰塔,但是里面可没有镇压着白蛇妖怪!” 一道苍老带着稚嫩的声音在隔间里响起,金昌永被这道声音所惊醒,转身回到了隔间里。 “师姐,陇右之地的食盐,你已经知道了,林哲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我们真能得到手吗?” “你动摇了?还是害怕了?” “师姐,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往的手段全都错了,太子和齐王全都……”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选择这两条路,李承乾自不必说,齐王身边有一个‘阴’鸿智,注定不会安分,所以李佑这枚棋子一定要保护好,用在最为合适的地方!” “那么郑善果那里……” “派人去盯着,如果有必要,直接抹除,郑善果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即便引起注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郑善果本是邢部尚书出身,身边又有刘仁实带着一批‘精’锐捕快保护,只能慢慢找机会,除非你,或者我亲自出手,否则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师弟,派人先盯着吧,你还不能离开长安,而我,要去一趟陇右,‘精’制食盐的方法一定要拿到手,顺便,还要去土浑谷拜访!” “师姐放心,长安这面我会看着,隐娘那孩子我也会照顾好,只是师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这个世界还没人能留的住我,是李二也不行!” 两人讨论了许久,才走出了通达茶楼,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金昌永离开后,在通达茶楼对面,公‘交’马车站牌下的马车,一名只有一只手的汉子,看着金昌永‘肥’硕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了一道疑‘惑’之‘色’。 “寻芳阁的老板,金昌永,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尤其是在通达茶楼,从来不跟其他人搭话,今天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女’人,竟然没有看清楚容貌!” ……………… 对于白蛇传引起的轰动,宇哲并不知道,因为此时他正在迎接孔颖达第二次到来。 毕竟,人家服部一郎他们可是使者的身份,而且是第一次来军校,必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看到宇哲亲自在军校大‘门’处迎接,柰子直接在马车跳了下来,跑到宇哲身前行礼。 宇哲看着小犬选的这三个人,差点直接开口大骂,服部一郎还靠点谱,‘药’师惠子和田敏柰子怎么回事,这所学校里可是清一‘色’的大男人。 孔颖达看着宇哲震惊的模样,尴尬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宇哲叹了口气,都来了,还能给人家赶出去不成,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提前说清楚。 最终,倭寇使团的三人,带着各自的使命,开始了军校生涯。 政治思想课,这是一‘门’必修课,也是说,只要在这所军校学习,逃不过这‘门’课程的摧残。 孔颖达在讲台,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戒尺,摇头慌脑的走来走去,声音全是一个音调,从一个朝代的忠君思想讲到另一个朝代,他是完全沉醉于自己的声音里,可是下面已经睡过去了一大半。 倭寇使团的三人仅剩下惠子还在坚持着,柰子睡得最香,一边睡,还在一边嘟囔嘴,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孔颖达的视线在睡觉之人的身扫过,并没有把他们叫醒的意思,拿着戒尺的右手用力的握着,眼神里闪烁着极为兴奋的‘色’彩。 等一会儿,讲完这一段,又可以开启打人模式了,而且其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不知何时,孔颖达的声音停止,手的戒尺“啪”的一声落在了身旁的课桌。 “呀!怎么了,天亮了吗?” 柰子懒散的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头发,道。 静!死一般的寂静! 柰子终于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由的抬起了头,只见,一根戒尺横亘在自己眼前,孔颖达嘴角勾勒,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精’光。 注:发现了之前的一处错误,之前多次提到长孙皇后自称哀家,这是错误的,皇后要称自己为哀家,是在皇帝死了的情况下,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 皇后、妃子、公主,都可以自称本宫,是有宫殿住的人。第三百二十六章此乃天下第一兵书看着眼前的孔颖达,柰子大惊失色,眼眶里顿时变得湿润,”怎么了,犬君不是说来这里是为了玩吗,怎么还能打人?”晚,柰子和惠子回到了宿舍,这原本是一间独立的教官取舍,现在给这两个女孩住正合适。“惠子姐姐,我的手,好疼啊!”柰子把一双红彤彤的小手,举到惠子眼前,道。“你已经够幸运了,服部那里,明天能不能起来床还得两说呢!”惠子现在想起孔颖达打人的样子,心里还在颤抖,幸亏强忍着没睡啊!“以后怎么办,以后只能在这个老头手底下受苦了,都怪犬君!”惠子听着柰子的话,看着眼前摞起来,已经有一人高的儒家典籍,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林哲早看透了犬君的想法,背不下这些书籍不能去学习别的科目,背下来,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我们太天真了啊!”这样,倭寇使团的三人,的确来了军校学习,但是在来的第一天,陷入进了孔颖达的手里。想要把训练将士的方法带回倭寇,基本是不可能的。孔颖达在军校待了两天,每天四节课,将近三千将士们才全都听了一遍,药师惠子三人可是整整了八节课,每节课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第三天天亮,孔颖达离开了军校,将士们终于松了口气,最少是不用挨打了。今天是李道宗和屈突通一起来的,一个擅长防守,一个擅长进攻,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凑在一起。服部一郎在政治思想课的教室里,看了看身旁的柰子和惠子,又看了看每人身前摞着的那一堆书籍,神色凝重了下来。“惠子,我想去试一试,这个军校到底对我们防备到什么程度!服部一郎说完以后,走出了教室。“柰子,不要管服部桑了,也他还有可能混到其他教室去!”“那咱们怎么办,太无聊了!”“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当然要学一些东西,这些书籍都是儒家典籍,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惠子说完后,坐下来开始翻阅身前的书籍,留下柰子一脸无聊的趴在了桌子。………………军校已经开始正常的运转,宇哲来到军校之后,主要的目的是完善教学的措施,努力向着前世那种教育体系靠拢。第一批在军校受训的学员都是他手下的兵,根本不存在闹事之类,并不会占用他这个教导主任多长时间。教导主任办公室。宇哲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用碳削成的铅笔,在埋头苦写、奋笔疾书。炭笔毛笔的速度可快多了,而且更加方便,这一天下来可以写出不少。“嘟嘟嘟!”敲门声响起,宇哲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埋头写作。不大一会儿,门被打开,李邺诩探进了头,看着宇哲还在屋里,顿时露出了一阵尴尬之意。“林哥,在里面怎么也不说句话啊!”宇哲放下了笔,舒展了腰身,“你不是为了看看我在不在里面,一说话你还会进来吗!”“林哥,这一次我们可不是来偷书看,是真的有事禀告!”李邺诩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挤了进来。“你们?李邺诩,你什么时候那么有义气了,全都滚进来!”随后,门再次被打开,这些军二代们基本都在外面,连李嵩义也一脸尴尬的躲在众人身后。“李邺诩,你真是头猪,这样也能把我们给说漏了!”程处默恶狠狠的瞪了李邺诩一眼,嘟囔道。“行了,你们每天的训练还是不累吧!”宇哲站了起来,围着众人走了一圈,“赵方,你也跟着他们胡闹!”“林哥,我主要是来汇报服部一郎那小子,想混进教室听课,让我给赶了出去,他们都是来偷书看的,跟我可没关系!”李业诩往旁边蹭了蹭,离开了众人一些距离,道。李业诩话音落下,周围其他人顿时怒目而视。“你推得倒是干净!”宇哲顿时撇了撇嘴,“有空来这里偷书看,那么孔大人给你们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林哥,从第一天开始,只有怀玉兄和玄策兄能完成孔大人交待的任务,你别难为我们了行不行!”“倒不是我为难你们,你要是愿意挨孔大人的戒尺,我倒是没意见!”宇哲来回有了几步,抬起了头,笑了笑,道。“林哥,你这兵书写出来,不是为了给我们看的,干嘛还藏着掖着,一次你回长安,也不把门锁好,也怪程处默手欠,非得拿了几页给大家看!”李业诩说完以后,大家伙同时点头,表示赞同。“擅自进入主任的办公室,说的还挺有理!”宇哲表情严肃了下来。“你们,明天全都滚回长安,你们不能塌下心来训练,把留守长安的兄弟们替换回来!赵方,你带着他们去替换祁冷,看守火药坊!李业诩,去把王玄策叫来,都回去准备吧,明天一大早滚回去!”“林哥,千万不要,我会被父亲打死的!”程咬金脸顿时充满了恐惧之意,道。“怎么,现在本将说话需要说第二遍了吗!”“林将军,我们……”“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不是回去替换了,是真的被逐出军校了!”尉迟宝琳站了出来,还没等说完,被程处默捂住了嘴。因为犯了错误回去反醒,没准只是挨几顿板子过去了,要是被逐出军校,可不是挨打能过去的了,那可是尊严尽失的事。程处默对于宇哲的性格,可是亲身经历过,及时阻止了尉迟宝琳,看着宇哲并没有变得更加糟糕的表情,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很快,众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宇哲的办公室。不大一会儿,办公室再次再次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随后,王玄策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将军,你找我?”“没错,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什么事?”“返回长安,接替赵国之前的任务,你还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来充实自身!”宇哲意味深长的说道。“赵国之前在长安已经解除了身的职务,难道说?”“等你到了长安,自然会知道一切,去吧,把这本书带到长安,随后印刷一些带回来!”宇哲把案桌的一本书,递到了王玄策的身前。“呵呵,他们那些家伙费劲心思想看,这样到我手里了?”王玄策看着手并不显厚重的书,道。“程处默说的很对,这原本是写来给你们看的,只不过他们的方法用错了,这本书带到长安后,先给陛下过目,不然以陛下的性格来说,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没给他,可高阳难缠多了!”“将军,只是你一次性把他们都赶回了长安,不会引起那些将军们的反弹吗?”“反弹了又如何!玄策,你可曾看了出来,刚刚想要偷偷潜入进来的,全都是那些大将们后代,为何其他将士们一个也没来,程处默偷拿出去,不只是他们看了吧!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在这所军校里是允许存在的!”“将军,末将明白了!”王玄策看着手的书册,重重的点了点头。王玄策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心里十分兴奋,早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第二天启程回长安,把这本书交给李世民之后,在想看到还不知道得到了那年那月。打开宿舍门之后,王玄策被屋子里的情景吓了一跳,原本八个人的屋子,足足挤下了二十多个人。“玄策,你可算是回来了,林哥和你说了什么?我们还有没有余地?”李业诩道。“等等,玄策,你手的是什么?怎么这样到了你的手?将军也太偏心了!”程处默盯着王玄策手里的那本书,哀嚎道。“这本书要被送到陛下手里,然后大量印刷,你们会看到的!”王玄策撇了撇嘴,道。心里对于宇哲所说的,有了更加明显的感触。都被派回长安了,不关心一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反应还那么激烈,真是没心没肺,只有心里毫无顾忌的人,才会这样。“处默,你真不担心被逐出去!”王玄策把书塞进了怀里,把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推了出去。宿舍里的油灯亮了一晚,第二天,这一批人返回了长安。立政殿。李世民捧着手的书册,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时发出一阵惊叹。长孙皇后同样看的入迷,每当李世民的惊叹声响起,长孙皇后都会被打断思路。“你不能换一个地方吗!”“啊?观音婢,朕也是情不自禁,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这个诸葛亮啊,未出草庐,已经看出了天下三分,此等智慧,古来难寻啊!”长孙皇后产生了些兴趣,难得的放下了手的这本梁祝。“这本书写的是战争吗?给我看一看!三国演义,还没有写完吧!只写到了隆对这一节?”李世民笑了笑,把书递给了过来,长孙皇后翻了翻书页,道。“不,这已经不单单只是描写一个故事,这是一本兵书,而且是引人入胜的兵书,把兵法融入到了国家的毁灭和重生里,所有影响战争的因素,都集在了这本书,没错,这是一本兵法,这是天下第一兵法!”注:发现了之前的一处错误,之前多次提到长孙皇后自称哀家,这是错误的,皇后要称自己为哀家,是在皇帝死了的情况下,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皇后、妃子、公主,都可以自称本宫,是有宫殿住的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三道旨意“这是一本兵法,这是天下第一兵法!”李世民站起身来,昂首挺胸,斜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好一阵感慨。过了会儿,李世民只觉得脖子都有些僵硬了,还没有得到长孙皇后的回应,不禁转过身来,低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没吓死,原来,长孙皇后放下了手里的梁祝,打开了这本被李世民誉为天下第一兵法的兵书,看了起来。李世民伸出大手,把书在长孙皇后手里抢了过来神情略显戒备。要是长孙皇后被这本书吸引坏了,自己还没看完呢,最起码先看几遍在给你啊,要不然你抱着不撒手了,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还真能强抢不成。李世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强抢,抢过来后,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哒哒哒…”立政殿里,因为两人都在看书,所以十分安静,大白天的,脚步声便轻易可闻。“高阳给父皇母后请安!”“嗯,好,朕知道了!”李世民来头也没抬,“父皇,林哲写的书很好看吧!”对于李世民的表现,高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鬼马精灵的转了转眼睛,道。“确实不错!”“林哲制作的羽毛球也很好吧,母后这几天气色好多了!”“挺好!”李世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下意识的回答道。“父皇,女儿近来想学习书法、章,想拜孔大人为师,您说好不好!”“嗯,高阳长大了,朕给你一道旨意,去随孔颖达学习!”高阳看着注意力依然都在书的李世民,更加开心。“长乐姐姐也想学,还有城阳,稚奴太小了,先算了吧!”“这是好事,难得你们都那么好学!”说到此处,高阳捂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父皇,女儿要很正式的学习,孔大人去军校的时候,女儿也得跟随才是!”“嗯!可以!”李世民下意识的点头,道。“陛下,这你也同意,高阳一个大姑娘家,去军校干什么!”长孙皇后放下手的梁祝,不满的说道。“啊?什么?高阳去军校?朕怎么不知道,不许去!”李世民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神情有些茫然,道。“父皇,您刚才都答应了,君无戏言!”高阳不满的说道。李世民放下手里的书,缓了缓,这才想起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抬头看向高阳,脸色顿时耸拉了下来。“看看你,你乃一国公主,穿一身书生袍像什么样子!”高阳穿着一身书生袍,明显的女伴男装的样子,看的李世民一阵皱眉。“祝英台是女扮男装去学院求学的,女儿为什么不可以,您还不是让倭寇使团去军校学习了,还有两个女的呢!”“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父皇,你刚才都答应了,君无戏言!”“不行!”“君无戏言!”“观音婢,你看看你的好女儿!”李世民被一句君无戏言怼的心愤恨,忽然间仿佛看到了宇哲,在对着自己得意的笑。当初,宇哲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死咬着一句君无戏言,把张玲珑塞进了禁军的队伍里。虽说事后证明这是十分正确的,但当时李世民也是不情不愿的啊。“陛下,你自己说出去的话,让臣妾怎么说,还是你自己解决吧!”长孙皇后撇了李世民一眼,继续埋头看了起来。“啪!”李世民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把手的书册摔到了桌子。“你们都让林哲给带坏了,什么梁祝,一个女孩子天天穿个男人的衣服,像什么样子!”李世民说完以后,站起身来,“噔噔噔”走了出去。“母后,父皇答没答应啊?”“应该是答应了,不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连这本书都扔下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高阳只听进了答应了这几个字,其他的自动过滤掉了。“娘娘,公主殿下,咱家来为陛下取书!”不大一会儿,王德拘谨的走了进来,拿起了桌子的书。“等一等,给本宫看看,到底是什么书!”高阳一把攥住了王德的衣服,把书抢了过来。“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千万别撕坏了啊!”王德看着高阳随意的样子,双手一直在颤抖,道。“三国演义?这是什么?林哲在编撰历史吗,没意思!”高阳翻看了几页,把书扔回到了王德的手里,嘟囔道。“轻点、轻点!”王德差点没有被吓死,把书接到怀里之后,转身向着外面跑了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林哲的房间里还有好几本呢!”看着王德小心的样子,高阳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真的?林哲那里还有!”长孙皇后眼神亮了,惊喜的问道。“那当然,不过母后,梁祝你都看了好几遍了,快还给人家吧!千万别在被别人借走了!”“你这丫头,长乐不也看了好几遍,看你紧张的,母后还能给你撕坏了不成,这样吧,你再去哲儿那要一本来,这一本还给你!”“要要,反正我和长乐姐姐可以和孔大人去军校,马能见到林哲了!”高阳说完以后,露出了一丝笑容,转身离开了立政殿。…………王德拿着这本书,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太极殿。李世民正在太极殿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伸着脖子向着外面探望。“陛下,拿回来了,差点被公主殿下给抢走了啊!”王德有些气喘,这不是累的,而是吓的,李世民对这本书的宝贝程度,要是出了点差错,还不知道谁得倒霉呢。“你说说,林哲这个小子,人不在长安,还能弄出这么多事情,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为了心爱之人排山倒海,梁祝里面的祝英台,为了梁山伯不顾生死,这不是成心挑拨高阳嘛,高阳这丫头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陛下,不如这样吧,把林哲召回来,让他在长安专职写书,在皇宫内给安排个地方,写不完不准回军校!”王德想了想,道。“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军校那里有人盯着行,那帮混小子也全都被赶了回来,更出不了乱子了!暗卫这面发展的太快,赵国又带人去了陇右,只派王玄策一人盯着,朕还真是不放心,你马去拟旨,让那小子赶紧滚回来,他回来了,高阳自然也不会总想着往军校跑了!”李世民越想越兴奋,道。“没错,这本三国演义,开篇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气磅礴,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写完,足以按住林哲一段时间了!”王德道。“这本书的确是看的朕心痒痒,还真的让他快点写完,这样,你去把它拿去印刷,大量印刷,满朝武一人一本,这里面不光是兵法,还有着治国之道啊!”“好,那咱家这去!”“等等!往都护府城郑善果再传圣旨,让他把别的任务全都放下,先把曹铭女儿的墓碑找回来,高阳朕是管不了了,还是早点嫁出去,让他自己去管吧!”李世民声音愤恨,王德拿着这本三国演义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立政殿,今天的任务可不轻啊。终南山下,军校。宇哲也没有想到,自己回到军校还没有待几天,刚把那些军二代们赶了回去,李世民的一道圣旨传来了。回长安任职,而且是在皇宫继续写书,书写不完,哪里都不准去。宇哲拿着手里的圣旨,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怎么自己把三国演义写出来,还闹了这么一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原本,每一本存世的兵书都是非常古板的陈述,作战的方法。这些大头兵一看到书困顿,所以宇哲才想到了这本三国演义,可以提起他们看书的兴趣,没想到效果好像有些太过了。宇哲越想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自己一个三品大将军,跑到皇宫每天写小说给李世民看,像什么样子。第二天,宇哲一大早出发,返回了长安城。刚一进城门,宇哲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明明是大晴天,是个女的举着把伞,走着走着,看到人多的地方,把手的伞往旁边一放。一些穿着得体的公子哥,这看看那看看,捡着一把伞站在原地乐呵一会儿。“这是什么情况?”宇哲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总有些诡异的熟悉。好像当初白素贞是成心留给了许仙一把伞,然后许仙用还伞的借口,找到了白素贞的家里。不过人家好歹也是真下雨了吧!宇哲只觉得在一片十分诡异的街道穿行,回到曹府后才松了口气。“怎么一本小说,会产生那么大的影响,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回到曹府后,一个人也没见到,连宋管家都没有看见,宇哲心更显得怪,只能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临近小院,听到里面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和宋管家的哀求声,宇哲当即沉下了脸。“这是谁在自己的屋里子撒野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宇文哲VS阎立本“谁在我的院子里!”宇哲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外面,首先听到了宋管家悲戚的叫喊,紧接着是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宇哲心里惊讶,直接闯了进去,在进入院子的这一瞬间,看到里面的场景,当即愣在了原地。院子里站满了娘子军,而且清一色的书生袍,除了曹夫人,曹府里的女孩都在,连长乐也来凑热闹。莫轻语挡在了宋管家身前,把宋管家阻拦在了外面,隐娘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在里面翻箱倒柜,不用想知道,这个人一定是高阳。宇哲的到来,同样把她们吓了一跳,趁着正主不在,跑到人家房间里翻腾,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你们在干什么?”宇哲惊愕的看着这一幕,道。“哲少爷,他们非得说你的房间里还有书,我实在是拦不住啊!”宋管家哭丧着脸,委屈的像是被一群大汉蹂躏了一整个晚。“哎呀,林将军,你怎么回来了,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莫轻语后撤了一步,让开了挡在宋管家身前的路,巧笑嫣然,道。“要是在不回来,我我的屋子被你拆了吧!”宇哲心顿时涌现出一股庆幸之意。庆幸自己小心谨慎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是在自己的房间,那些重要的东西也藏的十分隐蔽。如前一段时间,自己趁着时间空闲写下的所有书籍,要是因为今天被高阳一顿乱翻给损坏了,那自己真是欲哭无泪了。即便自己的脑袋里有这些书的原型,写出一本书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哎呀,林哲,你怎么回来了,过段时间我和长乐姐姐还想着和孔颖达一起去军校呢!”高阳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急忙跑了出来,非但没有一点惭愧,反而显得十分的兴奋。胸口有些喘息,鼻尖渗着些汗珠,俏生生的站在了宇哲的身前。看着眼前的佳人,宇哲心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呀,林哲,你不会是生气了吧!”看着沉默不语的宇哲,高阳这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看已经被翻的乱套的房间。宇哲:“…………”………………返回了长安以后,宇哲才知道自己为了给曹夫人解闷而写出的小说,到底风靡到了何种程度。这些女孩也是第一次,在见到宇哲的时候,心里有了立刻离开的冲动。事实她们也是这么做的,高阳感觉自己做法有些不好的时候,其她人陆续溜了出去。宇哲只能假装没看见,等所有全都离开后,宇哲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高阳真的是破坏力强大,可以说,明面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已经给翻遍了。宇哲只能一点一点的收拾,到了后来,还是小琴强忍着心的羞涩,跑了回来。到了这个时候,宇哲那还顾得责怪谁,有人帮忙收拾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屋子还是收拾了大半天,累的两人一身汗,此时已经快要到了傍晚,宇哲稍微洗漱,和小琴一起来到后院。小琴总是跟在宇哲身后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小环的不满,也许是因为宇哲在家,小琴有些有恃无恐,一点也不肯和宇哲拉开些距离。第二天,宇哲站在玄武门前,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墙,心里不停地叹息。从古至今,身负武将职位,却要留在皇宫里动笔的葩官员产生了,要是以这种情形开创历史而留名,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对于宇哲即将面临的职位,明显在皇宫内传遍了,最起码禁军全都知道,守卫城门的将士们,脸全都显露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最终,宇哲带着不解和些许的怨气,走进了玄武门。御花园,到处可以见到鸡毛,在空飘着的,在地残留的,甚至在御花园内唯一的水池里,也三三两两的飘荡着。后宫里的女人太多,而且不管是羽毛球,还是毽子,都是用鸡毛做的。这个时代的手工艺还达不到现代的水准,一个羽毛球玩不了到长时间,尾巴的鸡毛被打飞了。宇哲进入御花园内,看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了进入养鸡场的感觉。李世民正在御花园内,除了昨天因为高阳生了顿气以外,最近李世民的小生活十分滋润。事业,国内的局势一片大好,生活嫔妃们以前可有情调多了,这是心情舒畅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更重要的是,长孙皇后又怀孕了,在前天晚,长孙皇后身体有些不舒服,李世民派人连夜把张玲珑请进了皇宫。其实长孙皇后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自己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李世民最为担心的,还是以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生下这个孩子。最终的结果十分可喜,所以张玲珑一整晚都留在了立政殿,而且长孙皇后怀孕的前三个月是不出宫了,这也是为何昨天在宇哲小院里没有张玲珑的原因。走进了御花园的里面,心凉亭,这里是李世民一般待在御花园里的位置。石质的桌面摆着黑白棋子,一位大臣手持白棋,正在安静的思考着。在凉亭的另一侧,长孙皇后安静的坐在石凳,李治一脸不情愿的趴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李治的双眼还是红肿的,看去刚刚哭过,躲在长孙皇后怀里,双眼不停地瞥向正在和李世民下棋的大臣,看去有些畏惧的感觉。宇哲看到这样的场景,心感叹,李治也有六岁了,一般在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更不要说李治的出身,还是正身处李世民最为巅峰的时间段。六岁的李治更像是个小女孩,一点也离不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保护,这种软弱的样子,也怪不得会把李家的江山拱手让人,还是让给了一个女人。对于宇哲的到来,李世民充耳未闻,眼睛一直盯着棋盘,脸的表情十分严峻。长孙皇后笑了笑,对着宇哲招了招手,宇哲凑到前面,看了看棋面,棋面并不胶着,以他的水平都可以看的出,李世民完全处于下风,基本回天乏力了。“阎立本,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赢朕,你今天的棋风很犀利啊!”李世民把手里的棋子放回到了棋盅里,叹了口气,道。“呵呵,承蒙陛下,让晋王殿下拜臣为师,臣不能在学生面前丢脸,当然要奋力一博了!”宇哲原本知道这位大臣是谁,只是以往从来没有过交集。阎立本,可是历史有名的书法家、画家,尤其是一手丹青的实力,绝对是属于超一流的。最好的例子,李世民赐封二十四功臣,将他们的画像挂于凌烟阁,而动手作画的,是阎立本。阎立本为人正派,知识渊博,不像魏征、孔颖达那般的死硬,深知与他人的交往之道,但是却这两人高傲,这种高傲像是读书人全有的那种,只不过阎立本的格外明显。这种高傲只是对于自己看不眼的人,宇哲并没有觉得不好,只有身怀本领的人,才会有高傲的资格。不过显然,李治对于自己这个老师丝毫没有好感,看去更像是显得十分畏惧,在阎立本说话的时候,直接把头埋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罢了,今天不玩了,以后有时间再说!”李世民叹了口气,一挥手把眼前的棋盘打乱,这才抬头看向了宇哲。“末将见过陛下!”“好了,正巧你回来了,以后除了把那本兵书写出来,把禁军统领的位置也担着,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让李邺嗣去军校学习一段时间!”“那末将工作的地方?”“还是你以前的那个房间,朕这里还有事,你自己过去吧,抓紧时间写!”李世民看着宇哲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的样子,不禁开口催促道。这种急促的心情,看的阎立本一愣一愣,长孙皇后倒是很了解,当时她看完白蛇传的半部分,也是这样。宇哲躬身退了出去,在转身的一瞬间,发现李治挣开了长孙皇后,向着自己跑了过来。李治的速度很快,在凉亭的台阶下,直接向着宇哲扑了过去。宇哲立刻转过身,把李治接在怀里,“晋王殿下,怎么了?”李治抬着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宇哲,“稚奴不要拜师,老师都会打手心的,要不这样吧,你当稚奴的老师!”李治的话音落下,李世民的脸色当即变色,阎立本显得十分尴尬,长孙皇后则是宠溺般的摇了摇头。宇哲搂着李治,感受着李治心里传来的依赖,眼神一亮,当李治的老师,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放肆,稚奴,林哲是一介武将,你还想当将军不成!”李世民大声道。“陛下,臣到是有不同的看法,论学识,林哲早已名满长安,说近来出现的白蛇传,我家夫人可是喜欢的紧!”“怎么?你也认同让林哲来教育稚奴?”李世民脸色更加难看,道。“皇子之师,当然是达者为之,若是有更好的人选,臣不介意让贤,只是不知道李将军意下如何!”阎立本说完以后,随之起身,眼神深处浮现出了一阵火热。宇哲点了点头,“请指教!” 第三百二十九章素描的威力李世民看着自说自话的两个人,差点没气死。自己都还没说话呢,你说你们两个在那给决定了,这是我儿子好不好!李世民对着两人怒目而视,尤其是宇哲,对于李治说的拜宇哲为师,李世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不说别的,说高阳和长乐,他现在一想到高阳脑袋疼,连长乐都不像以前那么乖巧听话了。这要是再把李治给教坏了,那可怎么办,一想起李治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身前说,“君无戏言”这四个字,李世民一阵头大。“本宫觉得此事可行!”长孙皇后看着李治亲近宇哲的样子,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阎立本,心母爱泛滥,还是跟着宇哲好,最少跟着宇哲不会被打手心。李世民惊讶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怎么着,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抢在自己前面说话?“闫大人,不如试作画如何,本将一直想为皇后娘娘画一幅画像,趁此机会,岂不是更好!”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唇角向勾勒,道。“作画!难道林将军在作画一道也有造诣,本官真的热血沸腾了!”阎立本双手兴奋的开始颤抖。像当初李靖与宇哲演习一样,遇到一个足以匹敌的对手是多么难得的事情。阎立本在画界,像是李靖在兵界的地位,宇哲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竟然在瞬间点燃了他心的激情,这种激情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了。看着眼前的宇哲,阎立本的理智告诉他,一个年轻人,不可能同时精通所有的知识,但是本能的感觉是无法抗拒的。“作画?这个提议好,阎大人很久没有给本宫画画了!”长孙皇后眼神一亮,让阎立本给自己画像,这可跟自拍的性质差不多,尤其作画的还是阎立本,这是用像素最清晰的手机自拍,而且这部手机还是世界的唯一一部。长孙皇后兴奋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连李治被打手心的危险也忘记了。“本宫看可以,正好本宫这些时日瘦了很多,正好画下来留作纪念!”“王总管,还请准备笔墨纸砚,我还需要一块炭!”宇哲对着王德拱了拱手,道。“哗啦!”下一瞬间,石桌的棋子全都撒在了地,李世民双手伏在桌面,气的胸口一股一股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你……你们……不准画画!”“罢了,刚才是本官太过去孟浪,本官和林将军画画,实在是太过于以大欺小,这样,你我一学识吧,因为这才是晋王殿下需要学习的!”“孟浪你个鬼,你是哪来那么良好的优越感,还画画,你能得过林哲吗!”看着阎立本遗憾的表情,李世民破口大骂。看过了仿若真人的肖像画,知道,阎立本怎么可能赢,你要是画个山山水水的还行,赛画人的模样,笔墨的意像派怎么可能的素描的写实派。这根本不是画画功底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可性。“陛下,你……”“怎么,你不服气吗!林哲,朕命令你,现在给朕……算了,还是给皇后画一张,画挂在军校教室里的那一种!”李世民狠狠的瞪了阎立本一眼,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让你赢啊,你还在那唧唧歪歪的!“林将军,你看,需要什么?”王德趁着李世民跟阎立本瞪眼的时候,走到了宇哲身旁,小声问道。“一张纸,一块炭,一把匕首,一块画板,足矣!”王德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一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很快,这些东西被拿来了,宇哲拿起匕首,把木炭削成了一根铅笔,支好画板,开始画了起来。宇哲的动作让长孙皇后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要说起绘画,阎立本真的是大行家,可是即便是他,也得看着人的样子才能作画,作画原本是一项细致活。可是眼前的宇哲,一眼都没有看长孙皇后,白白浪费了长孙皇后摆出的端庄姿势。埋下头,手腕处不停的动作,阎立本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黯淡,看来这是成心糊弄人的。熟悉素描画的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画出一副肖像图,阎立本刚想说些什么,来打断这一场成为李治老师的试,宇哲却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的木炭笔。宇哲把手的木炭笔放下,一溜小跑的跑到水塘边,把沾满黑色炭末的手洗干净后,走了回来。拿起了画板素描图,轻轻吹去纸的炭末,递到了长孙皇后眼前。长孙皇后原本已经没有抱有希望,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了这张素描像之后,整个人呆立在座椅。长孙皇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在白纸呈现而出的绝世容颜,并且深深地沉迷其。“咦?这是怎么回事?”长孙皇后表现出来的神情,让阎立本心疑惑,这幅表情他经常见到,以前他每一次为别人作画,都会看到这种神情,只不过还从来没人表达的这么入迷。更何况,这可是长孙皇后啊,自己为她画过好几次画像了,什么绝妙的画像没见过,至于痴迷到如此程度,再说,宇哲这才用了多长时间,能画出什么精品。阎立本心里这么想着,想要靠过去看一看,那张白纸到底画成了什么样。不过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往皇后那里凑显然是不合适的,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我的模样吗?”长孙皇后摸了摸纸页的画像,又摸了摸自己脸相同的位置,一些黑色的炭末沾到了脸,犹不自知。“陛下,这……”阎立本的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瘙痒难耐,转而看向李世民,道。李世民轻轻的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把画拿了过来,递给了阎立本。阎立本接过了画像,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下一瞬间,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停顿在了原地。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阎立本才恢复了些反应,拿着画纸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眼睛里慢慢出现了些泪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真的是画吗,怎么可能这么像,不,已经不能用像这个字来形容了,这是皇后娘娘,这是迹!”阎立本激动的不知所措,李世民不屑的撇了撇嘴,还说什么作画大师呢,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肖像画时,反应都要激烈。阎立本此时完全陷入了震惊的状态,并不知道李世民的想法,算是知道了也会龊之以鼻,越是行家,了解的越多,才越知道这里面的困难。“林将军,好神的画技,您开创了一门学派,将来在人物画像这一方面,您是圣人!”宇哲耸了耸肩,前世的时候,有的任务是任何电子设备都不能携带的,想要记住一个人的样貌,任务结束后还要表述出来,学习素描是最好的选择。这只他前世作为特种兵王最基本的情报技能之一,掌握的十分扎实。“本官坐井观天,本官自愧不如,本官,输了!”“朕都说了,不画画,你哪里输了!李世民看着阎立本颓废的样子,气的抬起手掌,“啪啪”拍向石桌,连手掌和石桌撞击所产生的疼痛都忘记了。怎么一遇到眼前这小子诸事不顺,连给自己儿子选个老师都弄的那么闹心,把他按在皇宫真的是正确的?李世民心里变得十分别扭,尤其是看到宇哲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陛下,阎大人最擅长画画,如果不试作画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大不了,末将不画素描是!”阎立本已经认输,李世民却强撑着,宇哲能怎么办,继续呗,的你们全都心服口服,到时候也没有什么借口了。“不画肖像?不画肖像怎么?”阎立本疑惑的说道。“阎大人,本将是说不用这种手法!而且,试的结果,由晋王殿下决定,毕竟,晋王殿下最应该有选择的权利!”宇哲点了点头,道。“那好,那吧!”阎立本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那一副画像轻轻的放在了桌子。“放肆,你们两个当朕不存在吗,朕说了,不能画画!”李世民双手死死的按在桌子,若不是桌子还放着那张画,恐怕已经把石桌掀翻了。“陛下,臣请求与林将军试,如果连臣最擅长的画道都赢不了,还有什么资格为晋王师,若是不,还有什么脸面为晋王师,请陛下应答!”阎立本说完以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不起来的架势。在唐朝,跪拜可是极为重要的礼节,是真正的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些大臣们见到李世民的时候,也只是鞠躬行礼,除非遇到某种祭天仪式之类。李世民看到阎立本竟然跪在了自己身前,沉默了,如果这样都不答应,恐怕阎立本是不会再收李治当学生了。“那吧,不过别画皇后了,画稚奴,稚奴喜欢谁得画,谁为晋王师,为了公平,稚奴被带回立政殿,不能知道到底是谁画的哪一副!林哲,不许画这种类型的素描,要是你敢作弊,朕一定要你好看!” 第三百三十章第一课李世民话音落下,李治被长孙皇后带走,临走时留下的那一道期盼的目光。宇哲哲点了点头,示意李治放心,随后开始清理画板。在这个过程,王德又派人拿来了一套,阎立本抓着画笔,深吸了几口气,找了找状态后,对着宇哲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开始动笔,由于李治根本不在,所以两人不需要抬头,一个劲的埋头作画。宇哲拿着木炭笔,很快完成了,甚至画素描象的时候完成的都要快。李世民看到宇哲停笔,急的来回走动,一会儿跑到阎立本身后看一看,一会儿抬起头给宇哲甩去一道戒备的眼神。阎立本完全陷入了自己作画时的精神世界里,对于李世民的焦急,宇哲的停笔,完全没有发觉。笔下的人物一点一点的成型,各种颜色的笔轮番阵,阎立本也是拼了,为了让李治喜欢,在画真是把李治画成了一个完美的小正太。李治与画的区别,像是用美颜相机自拍以后,和本人的区别一样。李世民在后面看的两眼发光,“这是朕的稚奴?怎么会如此可爱!”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阎立本放下了手的画笔,听着李世民不可思议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喂,林哲,你在那干什么呢,阎爱卿已经画完了,还不快把你的画拿来,一并送到立政殿去!”李世民看着宇哲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写着什么,不屑的撇了撇嘴,几分钟完成的一幅画,怎么跟眼前这一副融入了风景和人物的水墨画相。算是李治年纪小,也懂得分辨哪个好,喜欢哪一个吧。阎立本确实是一代画技大师,这是公认的,不过起哄小孩开心,可不是画画技巧的事,而是方法。宇哲把自己手里画递给王德,连看都没看李世民挑衅的眼神,继续埋头写了起来。“喂,林哲,你在那写什么呢!”李世民看着宇哲无视自己的样子,像是全力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丝毫没有感受到受力点,心里一阵难受。“陛下,阎大人画一幅画用了那么长时间,末将也不能干等着,所以趁机写一些三国演义的后续!”宇哲连头也没抬,道。“哦?那好,你专心写!”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强压着不忿的心情,看向立政殿的方向。因为,王德带着李治回来了,而且既然宇哲是在写三国演义,当然不能在打扰,自己还等着看呢!很快,王德带着李治来到了凉亭里,李治手里拿着两张画纸,抬头看向宇哲,目光里闪烁着些犹豫。“哼,稚奴这分明是做出了选择,却又担心不是林哲画的!”看着李治犹豫的样子,李世民冷哼一声,道。宇哲撇了撇嘴,心里不以为然,“晋王殿下,喜欢哪一张,直说无妨,你喜欢的那一张,是末将画的!”“大言不惭!”李世民一声大喝,把李治吓的一个激灵,右手的那一页画纸也下意识的递了出来。李世民向前有了两步,在李治手里接过画纸,顿时停在了原地。“这是什么画,人哪有那么大的脑袋,这眼睛,怎么是竖直狭长的,这哪里像稚奴,可一眼看去,这是稚奴,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只觉得宇哲得意的笑容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咬牙切齿,道。阎立本看着李世民的表情,把画纸接了过来,视线落在面,同样落在了原地。“臣,输了!”“陛下,阎大人,教育小孩是需要方法的,要因材施教,像这画,不是画的好,晋王会喜欢,要对晋王的性子,他才会喜欢!”“原来如此,一句因材施教,真是让本官自愧不如啊!只是不知道这画,有什么名堂,又是属于哪个流派,本官实在是爱不释手!”“此乃,漫画!”漫画,极尽于夸张的手法,却极为贴近生活,尤其是人物漫画,夸张人物某一方面的特点,使之极为有喜感,在夸张的基础下,还能让人一眼认出画的是谁。对于孩子来说,漫画的吸引力是无与伦的。“罢了,林将军天纵才,本官不如,也没脸在教授晋王殿下了!”阎立本对着李世民行礼,在李世民错愕的眼神里,退出了御花园。“林哲,你做的好事!”直到阎立本离开后,李世民才反应了过来,生硬的留下了一句威胁,带着王德扬长而去。“林哲……”李世民的背影消失后,李治怯生生的拉了拉宇哲的衣袖,道。“怎么了?”宇哲低下头,看着李治一脸委屈的样子,有些疑惑,我这不是赢了吗,怎么还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画!我的画被阎大人拿走了!”“什么?”宇哲顿时瞪大了眼睛,真是有什么样的皇帝有什么样的大臣,一样的脸皮厚。说起脸皮厚,宇哲顿时想了起来,李世民走的时候,在自己画画的地方停顿了一小会儿,当时自己被李治手里那幅阎立本的画吸引,没有注意到。当看到空空如也的画板,宇哲心里要多腻歪有多腻歪。“李二,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这才写了多少啊,让你拿走了!”………………显然,不管宇哲和李治如何悲愤,被拿走的是找不回来的。最终,宇哲承诺给李治在画一幅,把李治哄高兴,顺便把阎立本画的糊弄到手之后,带着李治向立政殿走去。阎立本精心做画,由于心有斗志,这幅画绝对是他的巅峰之作,如果作画的功力,宇哲拍马不及,可以说宇哲并不是在作画赢了阎立本,而是赢在思想。至于这幅画,画的还是没来的唐高宗李治小的时候,绝对是价值连城,传个一两少年,是无价之宝!立政殿。长孙皇后之所以没有和李治一块返回御花园,是因为已经沉迷在这幅素描图里。宇哲带着李治进来的时候,长孙皇后依然沉迷其,在这一瞬间,宇哲忽然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林哲,你看这些宫女,好像想吃了你一样,看,小红的眼睛都红了!”李治同样被立政殿里的气氛吓了一跳,不禁往宇哲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宇哲这才弄清,心里戒备的来源是哪里。“哲儿,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真是让本宫惊喜!这素描图简直绝了,反正你进来时间也要走宫里任职,以后每天给哀家画一幅,没问题吧!”终于,长孙皇后放下了手的画纸,抬头道。“娘娘赞誉了,只是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宇哲也没有想到,素描像一出,长孙皇后竟然会那么痴迷,由此可以看出,别的女人也应该没有抵抗的能力,进入立政殿看到这些宫女的神情后,更加确信了这一想法。自己可是身在后宫啊,而且以后还要在原本那座小屋里任职,整个后宫多少女人,要是一块找来,是给画还是不给画,不画得罪人,要是动笔,那更完蛋了,给这个画了当然得给那个画。最重要的是,她们只画一幅会满足吗,每天为长孙皇后画一幅,还勉强可以,要是整个后宫都扑来,以后的日子只剩下画画了。“本宫给你保密倒是没问题,不过高阳和长乐那里你自己去说吧,对了,刚才城阳也在这,你和稚奴回来之前,她们刚走,去你的禁军小屋找你去了!”“找我去了?”“对啊!她们还以为你会直接回去,应该是她们走过了御花园之后,你才带着稚奴出来的吧!”长孙皇后说完,无奈的耸了耸肩,把素描图给了身后的小红,自己又拿起了身旁的梁祝,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反正自己是后宫之主,每天一幅素描像已经定下了,谁还能抢在自己前面不成,至于其他的,看宇哲的造化了。“完了,高阳没事喜欢拿着我的事迹到处讲,跟炫耀一样,这一路,还不知道跟多少人讲过了!”宇哲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以后的宫廷生活,可想而知啊!“林哲,你怎么了?”李治看着宇哲悲锵的样子,有些不着头脑,道。“李治?徒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是愚蠢!”宇哲顿时眼神一亮,“稚奴,以后不准在直接称呼本将的名字,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哦!稚奴见过老师!”李治反应了过来,赶紧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鞠躬行礼,道。一旁的长孙皇后,也暂时把视线挪了过来,看着李治懂事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稚奴,为师今天开始给你第一课!”“学生谨听老师教诲!”李治皱哒着小脸,摆出了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长孙皇后也被吸引了兴趣,“哲儿,打算第一课传授稚奴什么?”“第一课,作画,为师会在短时间内,把素描之法传授给你,徒儿,你认命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李治的手笔“第一课,作画,为师会在短时间内,把素描之法传授给你,徒儿,你认命吧!”宇哲眼睛一转,低头看向恭敬地站在一旁的李治,道。“学生谨遵师命!”李治不明白为何宇哲的表情为何变得那么邪恶,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整个后宫最受追捧的小正太,两只大眼睛不停地眨来眨去,充满了对以后学生生涯的幻想。“老师这是要教我画漫画的节奏啊,真是太棒了!”…………御花园内。高阳坐在了凉亭里,身体一动不动,李治站在画板后,神情紧张。宇哲坐在旁边,用匕首削着木炭,心里一阵庆幸。幸好自己反应快,刚刚带着李治回到自己的小屋,被高阳堵了正着。原来是因为这三人来到小屋后,发现宇哲并没有回来,所以高阳在这里守株待兔,长乐和城阳跑到御花园去逮人。把李治推出来当成挡箭牌,宇哲自己感觉实属于无奈,不然自己只要一动笔,绝对是停不下来了,话又说回来,学生给老师被黑锅,不是很正常吗。李治皱哒着小脸,嘟着嘴,手里的木炭笔在纸划来划去,“沙沙”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高阳的眼神里闪烁着不耐烦的神色,因为宇哲太过于悠闲了,只顾着自己在旁边写,一点也没有指导的意思。长乐和城阳站在李治身后,看着李治笨拙的动作,笑得合不拢嘴,高阳更加烦躁。“呼!高阳姐姐,稚奴画完了,请高阳姐姐指教!”终于,李治深深的松了口气,小手在脸抹了抹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水,丝毫没有意识到手黑色的碳末都蹭到了自己的脸。李治极为恭敬的把画纸拿了下来,递到了高阳的身前。“噗……你这小家伙儿,还不先把脸去洗一洗!”看着李治脸黑乎乎的样子,高阳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李治的额头点了点,随后才接过了李治手的画纸。李治很兴奋,毕竟高阳可是很少这么温柔的,转身跑到池塘旁,捧起里面的水,泼在了脸,一边洗着,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高阳姐姐这么高兴,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吗”没错,高阳逮着宇哲的时候,宇哲根本来不及传授李治素描画的技术要点,最终只让李治为高阳画一幅肖像画,说是要见识一下李治的绘画功底。李治倒是无所谓,高阳也半信半疑,结果是这一幅画到了高阳的手里。“啊……”下一瞬间,李治正在洗着脸,一道尖锐、高亢的声音,仿佛穿破了天的云朵,在凉亭内爆发而出。李治只觉得灵魂都被这道尖叫声穿破,“噗通”一声滑进了池塘里。“稚奴,你给本宫滚过来!”高阳干脆利落的把手的画纸撕得粉碎,碎纸屑随着微风飘走,高阳跑到了凉亭外,大声叫嚷。“咦?稚奴呢?林哲呢?怎么都不见了,不是又跑了吧!”“没有,在那呢!”长乐和城阳强忍着笑,指了指水塘边缘,只见宇哲正抱着李治在水塘里爬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哼,稚奴,你以为躲进水里行了吗!”高阳看着李治凄惨的模样,一点没有觉得解气,恨声道。一个六岁的小孩,能画出什么样的画,基本不能算是画画,顶多能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太刺眼了啊!一旁的城阳一直在庆幸,看到李治动笔的时候,这股庆幸之意在心里不停地涌,幸亏没有抢过高阳,不然这幅极为抽象的人物,可是自己了啊!“哇……”高阳一瞪眼,李治抱着宇哲放声大哭,刚才掉进水里,吓得魂不附体了,在让高阳这么一批评,脆弱的小心脏如何受得了,人家还给你画画呢不是,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孩,都是需要哄的啊!李治毕竟还小,这么一哭,高阳也讪讪的收回了眼里的愤怒,转而看向宇哲。这才是罪魁祸首,什么看看李治的功底,全都是幌子,在这个过程不但不在一旁指导,还在那奋笔疾书,你说你写点我爱看的也行啊,和都看了好多遍了,写什么三国演义,这可让人接受不了了!宇哲看着高阳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身,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差点又掉进去。“高阳,皇后娘娘可是下旨了,为了锻炼稚奴,宫里谁想画肖像画,只能稚奴出手,咱们不能抗旨,是吧!”“哼!那怎么母后还说,让你每天都要给她画一幅,你不是也答应了!”想起这件事,高阳心里觉得愤愤不平,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嘛,自己可是宇哲未过门的妻子,合着让自己的未婚夫给自己画一张肖像都不行了?“对啊!哲哥哥,母后是说,在宫里只能让稚奴画,可是没说在宫外也要让稚奴画!”长乐眼神一亮,道。“不是吧,这样也行?”宇哲当即有一种撞墙的冲动,怎么长乐也开始扣字面意思了,这份旨意可是自己千辛万苦说服长孙皇后,才拿到手的。“咯咯,哲哥哥,我们这出宫去拜访曹伯母,至于你回不回去,自己看着办吧!”看着长乐面露威胁之意,宇哲完全呆滞在原地,心里只能感叹女人对于样貌的执着。连恬静乖巧的长乐,也因为一副肖像画,仿佛变了性格。芳颜易老,宇哲没有女人心里的那种敏感,哪个女孩不想把自己最美的年华留下来,可是岁月无情,这只是空谈,那么,留在纸便成了最大的慰藉。女孩之,爱画之人永远大于爱琴棋书的,是这个道理。看着几位女孩的背影,宇哲和李治对视,叹了口气,“去吧!”现在去这三个人,要是这三个姑奶奶真的煽动整个后宫都要出去踏青什么的,那不是自己累不累的问题了,估计李世民真的要弄死自己了。曹府。对于三位公主同时来拜访,曹夫人也是倍感疑惑,高阳也算了,李世民早已指婚,只等着宇哲解开心结后,赢娶过门的。长乐对于宇哲的心思,曹夫人大概也能看的出来,而且当初在都护府城的时候,相识了,可是城阳这是第一次来曹府。很快,在三位公主来到曹府之后,宇哲带着李治也回来了。之所以回来的晚,还是因为要换一身衣服。李治的到来,和公主到来的性质又不一样,李治是皇子,而且是嫡系皇子。三位公主在后院陪着老夫人和曹夫人说了会话,看到宇哲带着李治走了过来。李治的眼里还红彤彤的,不过显然对于出宫来说,显得十分兴奋,已经完全掩盖了刚才的委屈的心情。“哲儿,这是……”曹夫人没有见过李治,不过作为皇子,一举一动自然有那种风范,再加李治的容貌和长乐城阳都十分相像,怎么样也猜出了这种可能。“稚奴……啊,本王李治,曹夫人有礼了!”李治顿时手忙脚乱,说完后还抬头看了看宇哲,眼神露着些许的期盼之色。“不错,晋王殿下做的很好!”宇哲露出了一只大拇指,道。此时,李治咧嘴笑了起来,下意识的牵住了宇哲的大手,攥的紧紧的。宇哲心里暗爽,不由得想起了李世民其他儿子的那些老师,全都跟自己的学生有仇一样,孩子嘛,是用来夸的,你们瞅瞅,等真正在李治心里建立起信任,那还不是想怎么教怎么教。“哲儿,你怎么把晋王殿下带出宫了,陛下可曾知道?”“夫人,稚奴现在是哲哥哥的学生,带他去哪都可以!”长乐看着曹夫人担忧的样子,急忙解释,道。“老师!哲儿?你成了皇子之师!”除了这三位公主,后院的人全都变得一副惊愕不已的样子。想要成为皇子之师,那一个不是年负盛名的大学家,怎么你成了皇子之师了,你才多大?“夫人,林哲可是赢了阎立本,名副其实,连父皇都什么也没说,而且,的是画画,您不知道,林哲画的肖像画太像了,阎立本根本不是对手!”高阳十分兴奋,像宇哲所说的,遇到了谁都要炫耀一番,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哲儿会画画!而且阎立本还强!”曹夫人的眼神亮了,不止曹夫人,宇哲又感觉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宇哲苦着脸,低下头看着李治,李治抬着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老师,还要让稚奴画吗,稚奴可不给高阳姐姐画了!”这孩子,真是孝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自己顶在前面呢,这个徒弟不白收!宇哲看着李治的大眼睛,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了一阵感动。“这回算了,还是为师出手,你在为师身后看着行,学习一下为师的手法!”宇哲说完,抬起头,“小环,把大家全都叫来,一人一副,明天本公子进宫,再也不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寻芳阁的聚会宇哲这可不是说着玩的,看看现在的场景,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别的不说,和他一起共事的那些大将,脸皮一个一个厚。到时候全都带着夫人来拜访,你画不画,很难拒绝嘛!当初阎立本成名后,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不过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一派宗师,一般人根本不敢麻烦,在加皇家御用,大多数人很自觉没有去找阎立本作画。到了自己这,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躲进皇宫不出来,谁想画,正好让李治练手,这才是王道。不过在回皇宫之前,还是得先把眼前这些安抚下来,家里平静了,自己在皇宫才待得安心。宇哲拿着木炭笔,一会一张,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李治在宇哲身后,脚下踩着凳子,看着画纸不断成型的人物画像,眼睛里不停地闪着小星星。“呼!”宇哲松了口气,拿着手里的一摞画纸,放在了画板,“好了,每人一张,不多不少!”“林哲,你是在作画?这么快?你根本看都没看我一眼!”高阳迟疑的把画接了过去,关键是之前李治画的那一副,心里的阴影还没有消散,太吓人了。紧接着,高阳看着手里的画纸,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画纸被分散到众人手里,宇哲牵着李治的小手,悄悄的离开了后院。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趁着众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里的画纸。…………宇哲带着李治离开了曹府,但是并没有回宫,对于李治来说,出宫一趟可是极为难得的。宇哲带着李治走在大街,长安城的大街十分热闹,李治看到什么东西都感到十分惊,一只手牵着宇哲,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两只大眼睛不停地来回扫视。宇哲所走的方向,是向着寻芳阁而去的,寻芳阁在长安城最为热闹的地方,可以说是长安的娱乐心。寻芳阁旁边,是人来人往的集市,人流稠密,自然什么稀古怪的东西都有,西域各国的商队,全都在这里出售自己的货物。唐朝贞观年间,这座长安城已经成为了世界的心,李治自从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形形**的人。最终,宇哲带着李治站在了寻芳阁的大门前。宇哲在路一直在思考,隐娘和莫轻语现在基本每天都会去曹府,尤其是在晚。凭借现在曹夫人对于隐娘的宠爱程度,把自己找回来给隐娘画幅肖像画,那是分分秒秒会决定的。还不如自己自觉点,先来寻芳阁看看,毕竟也很长时间没见到隐娘了。此时还是大白天,所以寻芳阁的大门是紧闭的,这对于宇哲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宇哲推开大门,直接走进了寻芳阁的里面,此时寻芳阁里并不安静,因为在寻芳阁的第一层,坐满了人,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都在。被宇哲在军校里赶回来的军二代们,也有一大部分在里面。这些公子哥们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边缘是一些富商,一看是家里不知道有多少钱的主。其最显眼的还是李泰,李泰大腹便便的坐在最前方,在他们身前的那处平台,每天晚女孩们跳舞的地方,却站着另外一个大胖子,金昌永!原本里面很安静,在大门打开的这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扫视了过来。“怎么,我没有走错地方啊!”宇哲看到眼前的场景,后退了出去,看了看这一栋阁楼面,的确挂着寻芳阁三个大字。李治看着宇哲进进出出的有些疑惑,感受着全都聚集过来的目光,更加显得胆怯,一下子躲到了宇哲背后,抱着宇哲的大腿,仅仅在外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好的向着里面看去。宇哲在这一瞬间没有看清里面到底有谁,毕竟里面的人太多了,但是这些人却看到了宇哲,不用看清模样,只要看清他头的白发足够了!金昌永看着出现在大门处的宇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林将军,我们好像并没有邀请你吧!”金昌永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后,整个大堂内突然爆发出了嘈杂的议论声,还有几道椅子被折断的声音。宇哲捕捉到了这些声音,转头看去,几道身影闪躲着宇哲的目光,把自己藏在了别人的身后。宇哲很快捕捉到,坐在人群里的李业诩等人。心里对他们在长安的门路,再一次有了全新的了解,被按在军校那么长时间,刚刚回来,消息这么灵通,这是十分不简单的。“邀请?看来你们正在举行聚会,本将来的可不是时候!”宇哲笑了笑,道。“不,在下以为将军身在终南山,所以才没有邀请!”金昌永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才把情绪调整了过来。“赶快给林将军搬一把座椅来!”“不用了,空着的座椅还有很多!”宇哲说完以后,带着小李治走到了人群里,最终站在了李业诩的身旁。“空位?哪有空位?这些人可都是接到邀请才来的,一人一座,不多不少啊!”宇哲的话,引得绝大部分人,十分疑惑。“林哲,你疯了,你竟然把稚奴带出了宫,还把他带到寻芳阁,你……你……”直到此时,李泰才看到了宇哲身后的李治。“四哥!”李泰费劲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宇哲身前,李治看着李泰生气的样子,更显害怕,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四哥?难道这个小正太是?”稚奴是李治的小名,因为李治住在皇宫,所以知道这个名字的不多,但是李治这一声四哥,他们可听的清清楚楚。宇哲竟然独身一人,带着李世民最小的嫡皇子,在大白天的跑来寻芳阁,这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林哥……”下一瞬间,李业诩缩着脖子站了起来,程处默哥俩,尉迟宝琳、李嵩义等人,全都尴尬的聚了过来。“闭嘴!”宇哲狠狠地瞪了李业诩一眼,随后摸了摸李治的头,看向了李泰。“怎么,本将带着晋王去哪,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管,魏王殿下却要管教一番吗?”宇哲再次向前走了几步,魏王在这股气势下,脸色变得更加难堪。“四哥,稚奴拜了老师为师,而且母后说了,只要老师在,稚奴去哪里都可以!”“老师?稚奴,你说林哲是你的老师!”魏王顿时瞪大了已经马被肥肉隐藏起来的双眼,道。不仅是魏王,其他人全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皇子之师,这可是莫大的荣誉。李泰震惊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其他人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只顾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此时宇哲才把视线转向了李业诩。“本将记得,让你们回来是接替长安城里的兄弟们,可不是让你们回来享福的!”“林哥,我们都是请假出来的,这不是有事吗,请帖都送到家里去了!”李业诩讨好的说道。“是啊,你们都有事,所以什么也不用干,不用巡守,不用训练,那么其他现在还在巡守的队伍呢?对了,你大哥现在还在长安,怎么他没来?秦怀玉呢,在哪,是不是也没来!”“林哥,我们……”“行了,本将不听你们解释,现在马在本将面前消失,下一次轮换,你们也不用回去了,既然喜欢玩,留在长安吧!”李业诩哭丧着脸,程处默哥俩是真的马要哭了,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向着外面走去。“林将军,这不公平!你不是也来寻芳阁了!”李业诩刚刚走到了大门口,听到了一道不忿的声音在里面传出。“在军校里的时候也是,你从来没有在训练场训练过,你的能力和成绩,不一定能的过我们,凭什么在长安城、在寻芳阁、我们不在职位的时候,还要听你的命令!”“天呐,李嵩义,你自己想死,不要连累我们!”李业诩的脸色当即变得一片惨白,哀嚎道。周围更是十分意外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幕。原本看到宇哲把这些军二代收拾的一愣一愣的,心只觉得惊讶异常,这些军二代因为在军,每个人都练的一身武力,虽说在耍坏祸害人这一方面不那些官二代,但是在性格,可是更加自我,更加骄傲。像现在这样,李嵩义当面顶撞,在他们看来才是正常的,直接大打出手,他们都不会显得意外。宇哲同样没有想到,李嵩义会在这样的场合质疑自己的决定,随即露出了一副自嘲般的笑意。宇哲并没有理会李嵩义,反而在众多人的注视下看向了李治,此时,李治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显得十分迷茫。“稚奴,为师现在教你第二课!”“老师请讲,学生洗耳恭听!”李治赶紧站了起来,做出了一副极为恭敬的样子。“第二课,是让你知道,当你是正确的时候,依然有人挑衅你的威严,即便这个人对你来说弱不可闻,那么,应当如何处理!” 第三百三十三章拍卖寻芳阁 看着李治严肃的模样,宇哲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 “李嵩义,你自己想死,别连累我们,还不快走!” 李业诩几步跑了回来,想要去拉李嵩义的胳膊,李嵩义身体一闪,顺势把李业诩扔飞了出去,李业诩还不是李嵩义的对手。 “哗啦……” 李业诩砸烂了一张桌子,奋力抬起头,“李嵩义,你以为这段时间提升了很多,能够和林哥一较长短了,你做梦,你每天所做的一切训练,都是林哥创造的,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宇哲有点惊讶于李业诩的表现,但是李治还在旁边看着,这对于李治是很重要的一课,因为李治的本‘性’太懦弱了。 “林将军,还是那一句话,你既然来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来!” 李嵩义的脸‘色’剧烈变幻,兴奋夹杂着些恐惧,这段时间以来,他在军校被压制的太狠了,而且实力有了显著的提升。 压制的狠,反弹自然会狠猛烈,回到长安后,回到了之前的生活,李嵩义的心态没有很强的控制力,因为他没有李业诩等人的经历。 李嵩义需要释放,需要再一次被打击,而宇哲却不会让他释放,甚至这股打击也不会给予,只有这样,才能摧毁他心里最终的骄傲。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本将告诉你,因为本将是军校的教导主任,掌控着军校的权利,现在离开,自己去领三十军棍,本将看在李孝恭将军的面子,饶恕你这一次愚蠢的选择!” “林哲,有本事你别拿军校的帽子压我!” 李嵩义高声大喝,道。 此时李嵩义的心里是委屈的,怎么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你不应该要维护自己威严,动手和自己打一架才对嘛。 李嵩义很聪明,要是输了,理所当然,谁让你是军校的负责人,要是赢了,那么自己可是雄起了。 可是你直接把李治拉到间,非得传授课程,这是怎么回事,还直接拿大帽子压人,这不都是那些官御使才会做的事吗! 宇哲撇了撇嘴,“稚奴,当一只蚂蚁向老虎挑衅的时候,你有多种选择,但是不能真的较真,只有平等的人才能平等的对话,你明白了吗!” “稚奴不明白!” 李治极为干脆的摇了摇头,道。 “不明白记住为师的话,以后时常揣摩!” “稚奴知道了!” 宇哲对于李治的乖巧,十分满意,但是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十分的诡异了。 “活该,自取其辱,林哥现在是三品武将,算是跟你父亲在一起,也是平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子不管了!” 李业诩看着李嵩义已经‘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抖了抖身粘到的茶屑,大跨步的走出了寻芳阁。 “李嵩义,你若想动手来吧,本将可不会还手,还有,你爱走不走,本将不管了!” 宇哲说完以后,把带着李治走到了程处默哥俩儿所在的位置,因为这里有两个连着的空座。 “林将军,还请座!” 金昌永看着宇哲随意而坐,脸不自觉的抖动。 “不必了,原本是不请自来,刚才还坏了大家的雅兴,本将随意好,你们继续!” 宇哲真的不在理会李嵩义,李嵩义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尴尬之意。 发出的挑战信号这么强,却被宇哲着用身份搪塞了过去,关键是,所有人都用一副“你走运了”,这种目光看着他,这也是让李嵩义最憋屈的,一般不都是不接受挑战的会受到大家伙的鄙视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反过来了。 李嵩义是真不敢动手啊,真的动了手,可不是平时打架那么简单,要是宇哲接受了挑战还行,可是宇哲没有,自己不顾一切的动手,那是袭击级,在军队里,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李嵩义不傻,此时哪里还不清楚,宇哲不管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在军校里赶出去,不在他的手底下,自然没有了继续管理的责任。 “老师,你这是要放弃他吗?” 李治碰了碰宇哲的胳膊,小声说道。 “咦?为什么这么问?”宇哲很惊讶,惊讶于李治竟然能看的出自己的意思,道。 “父皇总是这样说学生,要是学生不听话,不管学生了!” 李治怯生生的说道。 宇哲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合着李治的‘性’格如此胆小怕事,都是你李世民给管出来的。 看着李治期盼的眼神,宇哲叹了口气,抬起头,转向李嵩义的方向,“赶快滚,告诉李将军,本将晚去府拜访!” 李嵩义失魂落魄的离开,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发,看着李治完全舒展开的脸蛋,点了点头。 宇哲心里很清楚,因为很早之前在寻芳阁内的冲突,李嵩义在心底深处对于自己有着小疙瘩,而且两人年龄差不多,不服气是绝对的。 今天的事情早晚会发生,毕竟李嵩义不像是其他人,没有跟着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算是秦怀‘玉’和尉迟宝琳两人,和自己接触不多,也曾让自己收拾过,只有这个李嵩义,还没有直接在自己的手里吃过亏。 李嵩义走后,围在宇哲周围的人全都下意识离远了一些,这是什么情况,一言不合告家长啊,还不如直接手打一顿呢。 “老师?他们怎么了?好像很怕你?” 李治看着全都自己周围空出的位置,疑‘惑’的问道。 “心里有鬼呗,要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怎么会怕!稚奴,你记住,不管做什么,一定要牢记底线,你会无所畏惧!” 宇哲抓住一切可以教育李治的机会,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话让周围的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堪。 “呵呵,我们开始吧!” 金昌永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赶紧开始吧,要不然没准今天都得被搅和‘乱’套了。 金昌永说完以后,众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两眼放光,像是被关了十年的‘色’狼,忽然间看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大美‘女’,站在自己眼前。 宇哲顿时来了兴趣,看来今天一时兴趣,倒是来对了,还真是遇到了有趣的事。 随后,一众美‘女’拿着酒壶走了出来,在莫轻语的带领下穿梭在众人之间。 来到宇哲面前,莫轻语眼神一亮,“林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个小弟弟是谁啊,真可爱唉!” 莫轻语把酒壶塞到了宇哲手里,蹲下来把李治拉到怀里,抓着小脸蹂躏了一番,顿时把李治的小脸‘揉’的红彤彤的。 “啪!” 李泰猛地一拍桌子,“你……你……” 莫轻语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四处看了看,金昌永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 “稚奴,男人永远不能和‘女’人较真,尤其是在‘女’人爱心泛滥的时候!” “是吗?学生知道了!” 李治仰着小脸,似懂非懂的说道。 随后,李治拉了拉莫轻语的手,抬起头,“‘女’人,本王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刚才把本王‘弄’疼了,以后不许那么大力的‘揉’本王的脸!” “什么玩意?本王?” 莫轻语顿时下了一跳,自己竟然把王爷给蹂躏了? “轻语,晋王殿下大度,还不快回去!” 金昌永这才松了口气,莫轻语拘谨的后退了两步,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的在场的男人一脸火热。 “哼!” 李泰冷哼一声,全程黑着脸,狠狠的瞪了宇哲一眼。 尤其是看到李治还是红彤彤的小脸,差点没气疯了,最终,这股气愤之意全都转嫁到了宇哲的身。 “好了,在下也不废话了,大家直接出价吧,不设底价,价高者得!” 金昌永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紧张的说道。 赶紧开始吧,连他这位内功大圆满的高手,心脏都有了一些快要承受不住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拍卖?” 宇哲没有和金昌永说过几句话,但是知道金昌永是寻芳阁明面的老板。 “五十万两!” 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边缘响起。 宇哲看了看,这是一位在长安为官的年轻人,虽说官职不高,但是姓崔,是清河崔家人。 “哼,小家子气,五十万两想买下寻芳阁,别做梦了,本公子出六十万两!” “这个姓卢,范阳卢氏!” “十万两你也好意思往涨,八十万两!” “这个姓郑,荥阳郑氏!” 宇哲这才仔细的看了一圈,基本七大世家在长安为官的年轻人都到齐了。 不过,既然是拍卖整个寻芳阁,这样说的过去了,以寻芳阁的价值,一般人也买不起啊,八十万两,还在小打小闹呢。 在外围坐着的一种众人在开始竞争,间和前面的却稳如泰山。 宇哲很清楚,好戏还在后面,毕竟这里是长安,不是那些大家族的主场。 寻芳阁算是真的有了归属,也不完全是银子能够决定的。 银子多,只是能占据主动权,一个很重要的主动权。第三百三十四章继续上课 寻芳阁被拍卖,看似十分荒谬,却在情理之。 李承乾搞出了这么大的事,被关在东宫禁闭,李世民是下了狠手了,寻芳阁首当其冲,以前李承乾不出事还好,这一出了事,寻芳阁不能留了。 原本,寻芳阁是李承乾建立暗卫组织失败的产物,李承乾若真是像那么回事,别人也不会拿寻芳阁说事,寻芳阁又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每天能赚那么多银子,当然要留在手里。 可是李承乾这么一闹,‘性’质变了,一国储君开青楼赚钱,这成了有损颜面的事了。 宇哲此时对于高阳三‘女’的胡闹,心里产生了些许的感‘激’,要不是被‘逼’着出宫画画,错过了今天的拍卖了。 烟‘花’之地,永远是情报系统不能绕过的地方,原本因为寻芳阁是李承乾的,所以宇哲并没有任何希望,一直打算等着暗卫系统的利润、食盐的利润,源源不断的回馈后,把妙‘玉’楼盘下来。 有了妙‘玉’楼为基础,凭借自己超出这个时代千年的娱乐手段,算是压过寻芳阁,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寻芳阁拍卖,没那么麻烦了,省了大劲了。 后面还在一直叫嚷,价格也在一路提升,短短的时间到达了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在唐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三四千人民币,一百万两是三四十亿人民币。 这在唐朝,也只有最顶尖的这些家族,才有这种实力。 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购买寻芳阁,也不是单纯为了挣钱,古人又不是傻子,宇哲能看出寻芳阁的价值,其他人当然也能看的出。 难道李世民不知道寻芳阁的价值?还不是因为寻芳阁的‘性’质,皇家实在是不能‘插’手了。 “一百万两,看来这些人志在必得啊!” 宇哲心里掂量着,一百万两足以支撑起一次层规模的战役,如果仅仅以寻芳阁本身的价值,值不了这些钱。 显然,一百万两让前面的那几人也感受到了压力。 李泰依然面不改‘色’,不过额头的汗渍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李泰平时最看不起商人,算是有人强行贴去,又能给他孝敬多少? 更重要的是,寻芳阁在李承乾手里扔出来,不能在回到皇家子弟的手里去。 李泰要是能看的明白,今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空手而归还好一些,要是真的把寻芳阁‘弄’到了手,才是真的倒霉呢。 “一百五十万两!” 经过了短时间的安静之后,在前面,一个年轻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开口道。 “哗……那不是韦程吗,他家这么有钱?” “应该有吧,他父亲可是尚书右丞,又兼任着礼部‘侍’郎的位置,有这些钱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不对,我觉得还是因为齐王,他可是齐王殿下的小舅子,齐王在封地的动作不小,‘弄’个几百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一片哗然,韦程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一出手是一百五十万两,真是有一种一名惊人的感觉。 韦程对于自己受到的注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宇哲来了些兴趣。 平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要不是听到周围的议论,宇哲都没有认出是谁,这样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韦程,一直在藏拙。 很显然,直接涨了五十万两,着实镇住了一批人,最少外围的都安静了下来。 “一百五十一万……” “行了,一万两你也好意思,赶紧的闭嘴吧!” 宇哲心里有些腻歪,人家拍卖不都是你争我抢的,怎么这么快没人言语了。 尤其是坐在前面的这些人,刚开始看着一个个牛‘逼’哄哄的样子,一句话没说,被一百五十万两镇住,全都缩回去了,反差也太大了点。 “呵呵,韦公子真是大手笔,还有哪位出价更高吗?” 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一出来,金昌永脸的‘肥’‘肉’便开始了抑制不住的抖动,这真是一笔巨款。 “各位公子,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买下了寻芳阁,可不只是买下了这块地方,里面所有的姑娘,全都是寻芳阁的产业!” “全都算?那隐娘算吗?” 下一瞬间,一道略显惊喜的声音传出,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齐刷刷的,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金昌永的身。 “啪啪啪!” 金昌永拍了拍手掌,不大一会儿,寻芳阁的老鸨托着一个盘子,在后面走了过来。 盘子放着一摞已经发黄的纸张,这些纸张出现的这一瞬间,在二楼三楼的姑娘们,全都把头探了出来,无一例外,脸显‘露’着悲戚的神情。 任谁被像是货物一样的买来买去,也不会高兴吧! “卖身契!” 宇哲瞳孔一缩,道。 “诸位,这是姑娘们的卖身契,这第一张,是隐娘的,大家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金昌永说完后,挥了挥手,随即对着宇哲抱了抱拳,“林将军,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也怪您当时没有给隐娘赎身,今天以后,将军只能找寻芳阁的主家谈了!” 宇哲像是没有听到金昌永的话,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三楼处,隐娘平时居住的房间,只是那里‘门’口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二百万两!本公子出二百万两!” 与此同时,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充斥着欢快淋漓的畅快,仿佛心里的恨意如江河入海般倾泻了出去。 “哦?原来是唐公子,在下还真不知道唐公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韦‘挺’站起身来,看着不知何时溜到了边缘位置的唐‘蒙’,惊讶的问道。 唐‘蒙’原本的位置极为靠前,毕竟他爹唐俭已经官复原职了,在宇哲进来的时候,唐‘蒙’才跑到了边缘。 “本公子没有那么多,但是我们加起来有了,怎么,寻芳阁收银子不行,还要管到底有几个人出钱吗!” 唐‘蒙’下意识的看了看宇哲,发现宇哲没有动作的意思,这才有了些底气。 “这个办法在下到是没想到!” 韦程看了看聚集在唐‘蒙’身边的那几个公子哥,无一例外,全是让宇哲给收拾过的。 他们几个,算是凑在一起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小打小闹还行,一看是身后的家族所决定,他们只是派出来的代表而已。 “罢了,二百万两太多了,在下自愧不如!” 韦程说完以后,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宇哲的身。 宇哲来到寻芳阁,原本是个意外,这件事又涉及到了隐娘,谁都不会认为宇哲会袖手旁观。 很简单能判断,要是隐娘落在这些公子哥手里,结果连想都不用想。 宇哲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再次成为了焦点,反而低下了头,看着一旁正在研究酒壶的李治。 “稚奴,今天真是来值了,找到了那么多课的素材,为师再给你一课!” “哦?老师请讲!” 李治顿时来了‘精’神,道。 尊师重道这一方面,李治一直都做的很好。更关键的是,根本不像李承乾他们说的,老师多么严厉,动不动打手心,跟李世民打小报告什么的。 要不然自己看到阎立本,怎么会那么抵触,害怕。 这才跟着宇哲一天,又是出宫、又是逛街、而且教的这些东西也十分有意思,最少听起来那些之乎者也强多了。 “稚奴,你知道咱们朝的大臣,按官职来说,每年的俸禄是多少?”宇哲笑了笑,道。 宇哲并没有掩饰自己声音的意思,周围的人全都听清,瞬间,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 “稚奴不知,怎么了?” 李治疑‘惑’的眨了眨眼,道。 “那你觉得以朝大臣的俸禄,再加爵位带来的赏赐,总之,应该有的收入全都算,你觉得能省下两百万两吗?” “哎呀,稚奴不知道啊,不过稚奴知道父皇的内库,这些年只攒下了十二万两银子!” 李治数了数手指头,抬起小脸,一脸骄傲的说道。 “十二万两?怎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宇哲顿时来了‘精’神,怎么这么‘私’密的事李治都知道了? “老师,是一次,你又在父皇那里拿走了十万两,父皇回到立政殿骂了你一晚,稚奴好不容易和母后睡,被父皇吵得一夜没睡!” 李治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踮起脚尖趴在宇哲的耳边,道。 “这也行?” 宇哲顿时满脸无奈,也只有李世民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 “好了,不提这些,既然你不明白,那么为师晚带你去拜访一下魏大人,魏大人可是家徒四壁,十分贫苦的,为师相信,魏大人对这个问题一定有着很深的研究!” “对呀!母后特别推崇魏大人,要不是魏大人是太子哥哥的老师,估计要把稚奴塞到魏大人手了,太子哥哥说过,魏大人打手心打的可疼了!” 李治强压着心里的兴奋,道。 对于李治来说,反正已经出宫了,去哪玩都十分新鲜。 魏征的府邸,简陋又如何,反正当成玩是了。第三百三十五章本将出两百万两 宇哲和李治在这里教课教的过瘾,别人可受不了了啊! 哪有这么玩人的,当官当到位极人臣的地步,谁还没有点灰‘色’收入吗,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真当李世民不知道啊,只不过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不过有人较真啊,没有捅出来都好办,要是被拿到了明处,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了。 说魏征,自己的俸禄大部分都拿出来救济穷人,自己身为一朝宰辅,过得日子连平常百姓都不如。 这样导致了魏征对于贪腐这件事,是最为痛恨的,已经排在了每天盯着李世民错误的第二个位置,也是现如今真正剥削百姓的贪官基本没有,没有人喊冤,所以也没抓到过几个。 几个公子哥能凑出二百万两银子,这要是捅到魏征那里,那好玩了。 “林哲,你这是不讲规矩!” 唐‘蒙’的脸已经垮了,身旁的萧锐脸也充满了恐惧。 唐‘蒙’不敢不怕啊,父亲唐俭才刚刚官复原职,要是在闹出贪污的事,那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蒙’,本将很厌恶你,所以别和本将说话,更不要提本将的名字,否则本将打残你!” 宇哲厌恶的看了唐‘蒙’一眼,道。 唐‘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对于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只是威胁。 “林哲,你别以为这样能吓住我们,你当初为了给赵国赎回江柔,足足‘花’了一万两银子,大家都是如此,不要拿银子说事了!” 萧锐看了看四周,那些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自己这几个难兄难弟完全被空了出来。 “傻.‘逼’!” 宇哲撇了撇嘴。 萧锐被气的直翻白眼,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韦公子,韦府能拿出一百五十万两,家底也够厚实啊!” “额……林将军说笑了,在下刚才是说着玩的,那么多银子,在下怎么拿的出来!” “原来是这样!本将明白了,你是托啊!” 宇哲笑了笑,道。 随后,韦程无奈的笑了笑,宇哲这一下够狠,自己这算是把在场的所有人给得罪了。 拍卖的时候最恨什么,最恨的当然是托。 “对了,刚才出价是多少了?是谁出的价?” 宇哲站了起来,向着后面看去。 随后一位年人站起身来,年人的表情有些惊喜,四处看了看,基本五十万两再往加价的,全都沉默了。 “哈哈哈,林将军,在下郑家粮庄掌柜,有礼了!” 宇哲拱了拱手,“原来是郑掌柜,能够出五十万两,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嗯,这样吧,本将对寻芳阁也有些兴趣,本将出二百万两!” “什么玩意?你出二百万两!” 年人一瞪眼,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不是用这个威胁了别人吗,你算是三品武将,光凭俸禄还能有两百万两银子? “林哲,你这个不要脸的,今天本公子才要去拜访魏大人才是!” 唐‘蒙’和萧锐表情愤恨,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 “林将军,这可不能开玩笑!” 金昌永瞪大了眼睛,道。 你才来长安几年啊,手里能有两百万两银子,糊‘弄’鬼呢! 宇哲现在的银子来源,主要是马蹄铁的制作,每年军队损耗的马蹄铁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都属于军事秘密,一般人不知道,更不要说,食盐的三成利润,这三成利润可只有李世民和王德知道。 “本将从来不说玩笑,这座寻芳阁是太子殿下的产业,这两百万两,应该会送入东宫吧!” “没错,确实如此!” 金昌永点了点头,道。 在场的人全都知道这些,没有必要隐瞒,不然只会显得自己多不痛快。 但是金昌永有些迟疑,宇哲总是给他一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这两百万两银子,与唐‘蒙’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感觉虚无缥缈的。 “那好,两百万两不是小数目,本将亲自给太子殿下送去,金老板,意下如何?” “这……不合规矩吧!” 金昌永显得十分为难,道。 “怎么,金老板是信不过在下,还是非得亲自过手银子,还是……” “林将军哪里的话,在下也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既然将军担心,那将军自己送去吧,这是姑娘们的卖身契,将军笑纳!” 金昌永神情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掩藏下了里面的那一道‘精’光。 老鸨把所有的卖身契拿了出来,送到了宇哲的眼前。 宇哲的视线落在了最面的那一张,隐娘的名字映入眼睑,十分的刺眼。 “呵呵,那好,看来本将的诚信还是有一些的!” 宇哲接过了这一摞卖身契,随手塞进了怀里。 “金老板,不是本将自夸,只有落在本将手,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宇哲说完以后,拉着李治向着寻芳阁的外面走去。 离开了寻芳阁以后,宇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不觉间,饭点已经过去了。 李治依然兴奋的到处‘乱’看,完全忘记了肚子饿是什么感觉。 “走吧,回家找点吃的!” 宇哲在身‘摸’出了两枚铜板,带着李治走到了寻芳阁大‘门’外,路边的站牌处。 宇哲的离开,让寻芳阁的众人仿佛身在梦,这事什么情况,怎么宇哲来逛了一圈,整个寻芳阁到了手。 什么两百万两银子,见鬼的两百万两银子,谁看到了! 三楼。 莫轻语站在窗户边,看着宇哲把众人‘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眼放光。 直到宇哲拿到了那一摞卖身契,莫轻语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坐在‘床’边的隐娘。 隐娘显得很紧张,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角,额头渗出了一层汗珠。 直到莫轻语转过身,隐娘看着莫轻语的表情,终于是松了口气。 很快,寻芳阁里的人走了一干二净,唐‘蒙’和萧锐等人站在路口迟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没办法,他们实在是鼓不起勇气去见魏征。 不大一会儿,金昌永也离开了寻芳阁,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应该去东宫汇报一下才是,即便是李承乾因为禁闭的原因见不到,但是东宫总会有管事的人吧。 金昌永四处看了看,独自一人坐公‘交’马车,向着通达茶楼的方向行驶而去。 通达茶楼可以说是整个长安城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而金昌永,在二楼有一个常年的包间。 金昌永坐在公‘交’马车,马车行动的并不快,而且总是停顿,金昌永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路随着马车的晃动摇头晃脑。 到了通达茶楼之后,金昌永下了马车,在大‘门’处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进到了通达茶楼的里面,了二楼。 金昌永一进包间,里面立刻站起来了一道身影。 “金老板,你来晚了!” “没办法,我担心被有心人察觉,所以是坐公‘交’马车来的,毕竟,把寻芳阁卖出去,动静太大了些!” “与其担心被人怀疑,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办,你太草率了,这么轻易的把寻芳阁给了林哲,这二百万两,我们一分银子也得不到了!” “草率?我倒是不觉得草率,只要不被林哲怀疑,算是损失了寻芳阁也值得,再说,没有了李承乾罩着,寻芳阁对我们来说是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凑不够银子……” “等!师姐已经去了陇右,陇右之地若是事成,我们在长安是小打小闹,你告诉韦大人,所有一切暗的行动,全部停止,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全部?有这个必要吗?” “有,林哲看我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小心些吧……” 金昌永说完,坐在了座位,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那好,在下告辞!” ……………… 宇哲对于通达茶楼二层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讨论并不清楚,但是却清楚金昌永在通达茶楼见了谁。 通达茶楼这个地方极为重要,为此,暗卫在不远处设立了一处总站点,好几条线路的公‘交’马车都会在这里出发,返回。 每天都会有很多情报被记录。 当然,宇哲要在晚才能看到这些情报。 现在天‘色’刚刚渐暗,宇哲带着李治出现在了李孝龚的府邸前。 李孝龚是武将,而且喜欢奢侈一点,在大‘门’前显‘露’出了这一点。 ‘门’前有两座镇宅的石狮子,大‘门’贴着金黄‘色’的金箔纸,在两个大灯笼的照耀下,耀耀生辉,给人一种极尽富贵的感觉。 “老师,这是李将军的府邸,我们空着手来,是不是不符合礼仪?” 李治抬头,疑‘惑’的看着宇哲,道。 “稚奴,礼仪这东西有时候是一种阻碍,现在李将军更希望看到我们随意,因为这是一种态度,并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李治茫然的点了点头,只觉得今天听到不懂得东西实在太多了。 “好了,听不懂也没关系,把为师的话记住,一会儿回到曹府,把为师今天教你的全都记下来,整理成笔记,这是今天的作业!” “学生谨记!” 李治点了点头,“整理笔记,应该和画画一样有趣吧!”第三百三十六章一画百万两 宇哲走前,“啪啪”的拍响了大门,没等几秒钟,大门被打开了。“是林将军吗,我家老爷一直在等您呢!”大门被打开,一位管家模样的年人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是本将!”随即,大门被打开,宇哲带着李治走了进去。“嘭嘭嘭!”没有多长时间,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闷响。“林将军,老爷正在执行家法呢,三十军棍,现在应该结束了!”管家笑呵呵的说道。“切……”宇哲顿时撇了撇嘴,“还真是巧啊,李嵩义都回来这么久了,本将才刚来,正好赶李将军执行家法!”管家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走进了院子里,视线所及之处,看到李嵩义趴在一张长椅,两个军士模样打扮的人,一身手持些一根长棍,正打的起劲。李嵩义倒是够硬气,军棍落在屁股,一点哀嚎的声音也没有,只是随着军棍落在身的时候不停的闷哼。看到宇哲的身影,李嵩义更像是得到了力量,把闷哼声都忍了下去。“嗯,这一点来说还不错,挺有骨气!”“让林将军见笑了,只是林将军竟然会成为晋王殿下的老师,这点倒是让本将意外!”“呵呵,其实是意外而已,李将军,李嵩义心里憋着一股气,本将今天来其实是为了和嵩义切磋一番!”“嵩义这孩子不懂事,来,屋里已经设宴,咱们边吃边谈!”李孝龚拉着宇哲,跟半拖着一样,拖到了大堂里。外面噼里啪啦的打着棍子,屋里觥筹交错,这一顿酒直接喝到了深夜,宇哲和李治也留在了李府。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半午,李治的脸还有着一丝酡红色,呼气的小嘴里带着些酒气。当时李治看着李孝恭和宇哲喝的起劲,自己趁人不注意,抱着酒壶喝了一整壶,随即便昏睡了过去,现在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皇宫之后,宇哲都没敢立刻去见李世民,关键是李治现在还一身酒气呢,去见李世民不是找死。即便是来到立政殿,还遭到了长孙皇后的一顿埋怨,宇哲讪讪的摸着鼻子。自己现在已经下意识的给李治找班底呢,别的不说,李孝恭可是欠了自己大人请了,但是这种话谁也不能说啊,毕竟太子还在东宫住着呢。得到长孙皇后帮助遮掩的应承后,宇哲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拿起笔继续埋头苦写,这本书他记得很清楚,每一次战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当初这本书,他可是经常翻看的,每当想起身在乱世,那种气吞天河、逐鹿天下的一生,心里忍不住颤动,这是每个男人心底最为深刻的愿望。这一写,是大半天,要不是王德来了,打断了状态,估计得直接写到晚。王德之所以来,是因为李世民已经退朝,也知道了宇哲买下了寻芳阁,而且是两百万两,那么问题来了,钱呢?御花园。如今,天气转热,正是百花斗艳之时,御花园的空气很新鲜,充斥着花香。李世民坐在凉亭里,怡然自得的眯着眼睛,一位妃子站在李世民身后,轻轻地揉着李世民的肩膀。“末将林哲,见过陛下,见过阴妃娘娘!”林哲赶紧弯身行礼,视线盯着自己的脚面,一动不动。阴妃,李佑的母亲,宇哲不止一次感叹,李世民实在是好福气,宇哲甚至不敢直视阴妃,阴妃太媚了,这股媚骨天成,一颦一笑无不散发着魅惑,也许整个历史,只有传说的苏妲己能够与之相。药师惠子也很魅惑,但是药师惠子是后天锻炼,和她修习的忍术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阴妃不同,一切都是浑若天成,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宇哲甚至相信,李世民当年之所以冒着得罪整个李氏家族的危险,救下这个女人和她的弟弟,是因为舍不得如此魅惑的女人在自己手里消逝。“林哲,你胆子真是不小啊,昨天稚奴刚刚拜师,你带他出宫,还去寻芳阁!”看到宇哲,李世民原本舒适的表情立即耸拉了下来,跟变脸似得。“不过,你给稚奴的那几课,倒是不错,很有道理!”李世民自说自话,宇哲抬头看向李世民身旁,石桌的一本书册,书册的最表面写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这是末将的教学方法,教学和战争一样,要因地适宜,引导为好!”“行了,怎么教稚奴,你自己心里有数行,朕问你,那两百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朕送来!”“银子?什么银子?”宇哲摸了摸头,无辜的样子看着阴妃“噗呲”笑出了声音。“你小子别装糊涂,寻芳阁两百万两,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难道你真的准备给东宫送去,太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李世民双眼一瞪,道。“陛下,末将买下寻芳阁,可全都是为了……”宇哲看了阴妃一眼,“您一毛钱也不给,给个寻芳阁还不行,烟花巷柳之地,原本是最佳的!”顿时,李世民和宇哲大眼瞪小眼,场面陷入了胶着的状态。“陛下,您和林将军这是再做什么呢?”“儿臣见过陛下!”不大一会儿,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宇哲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杨妃来了,杨妃的胸口还有些起伏,额头渗着些汗珠,刚才明显是做了剧烈的运动。“末将见过杨妃娘娘,见过梁王!”“林将军不必多礼!”杨妃微微一笑,宇哲当即愣在了原地,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一股危机感,怎么听着杨妃的声音里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嗯……”李世民在鼻孔里发出一道哼气,算是应答了杨妃的请安。“陛下,没事的话,末将回去了,刚才可是写到赵云为救少主阿斗,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现在才写到冲杀了三次!”“赵云啊!长坂坡七进七出!”李世民的眼神当即亮了,光听着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陛下,臣妾有事相求!”看着李世民露出的那种迫不及待的表情,杨妃着急了,杨妃一着急,阴妃也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本在按摩李世民的双手,直接环住了李世民的肩膀,胸前的丰满贴在了李世民的后背。李世民顿时流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看的宇哲一阵撇嘴。“老色狼!”“怎么了?说!”李世民大手一挥,自有一股潇洒之意,道。“臣妾惊闻,林将军一手丹青之术,已经无人能及,连阎大人也自愧不如,皇后娘娘的那副肖像画,臣妾也看到了……”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宇哲不由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林哲,朕给你个讨人情的机会,为杨妃和阴妃画一副素描!”李世民点了点头,看向宇哲,道。“什么情况?分明是有求自己,还要做出一副施恩的样子,还要不要脸!”宇哲心里嘀咕,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陛下,娘娘昨天可是下了懿旨,因为末将还要教导晋王殿下,又要写书,所以不许末将画画,想要画肖像,可由晋王殿下执笔!”宇哲的话让杨妃和阴妃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李世民。这可都是自己的媳妇,这种表情,让李世民如何受得了。“林哲,你画不画!”李世民咬牙切齿,道。什么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傻子都知道,这是你自己请旨,为的是逃避麻烦。“陛下,末将也不是不能画!”宇哲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说!”“末将不能白画吧!”“当然不能让林将军白画!”杨妃笑了笑,道。“陛下,杨妃和阴妃娘娘的绝美容颜,永远留存下来,您说,给末将多少合适,两位娘娘的愿望值多少?”“林哲,你小子要多少直说,两幅画像,给你两百两行了吧!”李世民很不满宇哲的态度,道。“哦?两位娘娘的心愿,才值两百两?”宇哲眯起了眼睛,心里忽然觉得,自己这素描还真是一件法宝,是不是先不要交给李治了,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才更吃香。李世民看着宇哲的笑容,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末将觉得娘娘的心愿是无价的!”杨妃和阴妃听着宇哲恭维的话,十分高兴。“如果非得用价值来形容,一幅画,怎么着也得一百万两吧!”静!死一般的寂静,阴妃和杨妃也没想到,宇哲一下子来了个一百万两。不过她们心里却是心花怒放,期盼的看向李世民。被人认可,还是被一位举世无双的大画家认可,可是十分难得的。“林哲,朕要杀了你!”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大吼。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和你要两百万两了吗,怎么转过头,又让你要回去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爱莲说御花园凉亭处。宇哲站在画板后,手里拿着木炭笔,一蹴而,基本不到半个时辰,两幅素描画像便交到了杨妃和阴妃各自的手里。再怎么说,也是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画像,所以宇哲画的格外仔细。杨妃端正,荣华,仿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女,阴妃妩媚,像是幽魂草般惑人心魄,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纸张。宇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在两位妃子的身挪开视线,之前在作画,看的是光明正大,画完之后不行了。杨妃和阴妃,完全沉迷在了自己绝美的容颜里,抬起头,看向李世民眼底的爱恋,让李世民有了些安慰。也不是没有收获,反正这两百万两也要不回来,赚两幅画,自己妃子的满足,也是不错的。宇哲被杨妃和阴妃触动了心弦,神色迷离,来回走了两步,手的木炭笔继续落在了画板。御花园现在每天都很热闹,凉亭处的在不知不觉间,引起了很多妃子的围观,只是她们并没有要求宇哲也为她们画一副。先不说皇后娘娘的懿旨还在,一百万两一副画,谁承受的起,至于阴妃和杨妃,分明是李世民和宇哲的一次博弈。没看到李世民的脸色,刚才还十分难看的样子。看着宇哲的动作,知道,这不是作画,而是在写着什么。这一瞬间,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杨妃和阴妃,脸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惊喜。宇哲最先出名的,不是画,而是词!只剩下了木炭笔在纸划过的声音,宇哲的心绪受到了两位皇妃的牵引,完全沉浸在了眼前所写的字里。“呼!”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宇哲发出了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众人惊醒,看着宇哲手里的两张宣纸,又看了看阴妃和杨妃,满是羡慕之色。“娘娘,末将心有所感,写下两首词,提在画吧!”杨妃个阴妃各自接过了这张洁白的宣纸,放在自己的眼前。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南北朝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陛下,臣妾是莲花吗?”杨妃不由自主的念着,双手把这首爱莲说捧在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眼神迷离的看着李世民,往昔的点点滴滴,不停地在脑海深处涌出。依稀记得当年,刚和你相遇的时候,你也曾说过如此类似的话吧。只是自从你登基为帝,一切都有了改变。李世民张了张嘴,看着杨妃巧笑嫣然的样子,心酸涩,眼睛里渐渐变得湿润。爱莲说,写出了对于杨妃娘娘的推崇,不争不抢、恬静淑德,即便历经两朝,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本心,未曾改变。“林将军,这首词,本宫很喜欢!”杨妃转身,对着宇哲笑了笑,道。围绕在周围的宫女、嫔妃们,脸的羡慕之色更加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姐姐,妹妹只是晚来了一会儿,错过了这么多,真是遗憾!”于此同时,在人群里走出来一位女子,一身书卷气息,体态沉静、举止幽闲,宇哲神情一禀,恭敬地弯下了身体。“末将林哲,见过燕妃娘娘,若是娘娘不弃,末将为娘娘画一副便是!”整个贞观时期,李世民的后宫里,宇哲最为钦佩的女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长孙皇后,另一位是燕妃。此时,在这个场合,也只有李世民的四位妃子才有说话的资格。“算你小子还懂点事!”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杨妃、阴妃都有了肖像画,燕妃当然也得有一副才合适。幸亏宇哲没有在提出什么条件,这让李世民长长的松了口气。“那本宫多谢林将军了!”燕妃也觉得有些惊喜,眸光流转,随即,看向了阴妃。“姐姐,林将军为你作的词,也拿出来给大家观赏一番如何?”“妹妹,想看这首词,一会和姐姐回去是,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去本宫那坐坐了!”阴妃把画纸和那首词,抱在怀里,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丝毫不理周围遗憾的叹息。“燕妃娘娘,末将再为您作词一首是了……”宇哲看着燕妃期盼的样子,心暗自叹息,手的炭笔再次落在了纸。笔尖在纸走走停停,燕妃惊喜,李世民惊讶,随即露出了一副深深的戒备之意。“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很快,宇哲停笔,拿起了这张写着词句的宣纸,递到了燕妃的面前。燕妃看着眼前的诗句,眼眸渐渐燃起了一阵光亮,“盛名之下无虚士,将军名不虚传!”燕妃心欢喜,却也有着惊讶,下意识的感叹后,视线在纸页抬起,落在了宇哲的身。在后宫,都知道宇哲经常出入立政殿,最得皇后娘娘器重,除了和张玲珑拜访了杨妃一次,与其她妃子并无交情。或者说,不能有交情,算是那一次拜访杨妃,目的也是带着张玲珑过去认认门。怎么自己一来,又是应承作画,又是作词的,这也太容易引起人的误会了啊!“林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忙的?”燕妃疑惑的问道。李世民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林哲,有话说,你可从来没有那么痛快过!”关键是李世民被宇哲要这要那的,给要怕了,有什么要求赶紧说,你老惦记着不说,自己这心里剩下嘀咕了,俗话说的好,不怕林哲偷,怕林哲惦记。“娘娘,要是非说请求,到还真是有一个!”宇哲笑了笑,道。“你看看,朕说,林哲这小子,是无利不起早!”李世民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林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本宫能做得到!”燕妃笑着点了点头,些许的条件算什么,先不说宇哲作的词,是那一幅画,今天不也抵消了两百万两。宇哲瞥了李世民一眼,“娘娘,汉王殿下不知现在正在跟随那位大臣学习?”要说李世民对于自己的儿子,是真心疼爱,每个儿子的老师全都是挑选的当代大儒。“陛下倒是提过,可是本宫总觉得贞儿还小,所以一直压着,等贞儿独自去宫外居住时,在由陛下安排不晚!”燕妃道。宇哲听着燕妃的回答,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隙,还没有拜师,这样最好。“林哲,你不会是想……”李世民惊讶的大吼道。“不行,让你教稚奴,第一天你敢带着稚奴彻夜不回,不行,朕不同意!”宇哲看着李世民大吼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腻歪了,刚才你还夸自己,说教李治教的不错,李治的笔记你也看了,怎么这会又不行了。“陛下,末将近段时间灵感有些枯竭,三国演义陷入了瓶颈,后面的情节恐怕是写不出来了!”“林哲,你敢威胁朕!”李世民要气疯了,周围可都是自己的妃子啊,那么不给台阶,这是什么意思,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宇哲直接扭过了头,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陛下,不如让贞儿自己选择吧,林将军大才,贞儿能时刻聆听将军教诲,也是这孩子的福气!”燕妃赶紧前,抚了抚李世民的胸口,劝解道。“哼!”李世民冷哼一声,神色变幻,最终还是对于三国演义的迷恋占据了风。马要看到赵云大杀四方,七进七出长坂坡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宇哲确实有这样的才华,李世民最抵触的也是宇哲从不按常理出牌,弄得自己面子过不去罢了。“罢了,让贞儿自己选择,给三天时间,若是贞儿自己愿意,你一并教着吧!”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宇哲变得“知道如此”的样子,抬脚离开了凉亭。看方向,应该是向着立政殿去了。“林将军,随本宫来,贞儿现在也该休息好了!”李世民像是受气的孩子般离开,燕妃掩嘴一笑,随后对着宇哲招了招手,道。李世民离开,像是一个讯号,杨妃和阴妃拿着自己的肖像画和词,迫不及待的返回自己的宫殿欣赏,围着凉亭的众女,带着羡慕的神色离去。宇哲跟在燕妃的身后,来到了大明宫。“嘿、哈!”刚刚进入宫殿的大门处,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道稚嫩声音。宇哲顿时来了兴致,对于这种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是有人在练武呢。声音稚嫩,在大明宫内练武,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汉王李贞。走进了宫殿里,果然,一道很是瘦弱的身影,正打着一套拳法,已然颇为神似。 第三百八十三章李贞拜师汉王李贞,李世民第八子,出生在贞观元年,只李治大一岁,还没有到出宫独自生活的年龄。宇哲看着正在翻转腾挪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和前世历史记载的相差不多。在前世的历史记载里,李贞,是李世民的儿子里,最有能力,最为开明的王爷。也许是因为从小身体瘦弱的原因,李贞十分喜爱武学,擅长骑射,学习能力很强这一点,即便是李恪也不了。但是李贞这一生,身边总是有不少小人,尤其是在起兵反抗武氏一族的时候,遭到背叛,所以,李贞的这一生极为悲烈。李贞的封号为汉王,这是因为李世民剥夺了李元昌的汉王封号,封号为汉,足以看出李世民对于这个儿子的期待。李恪很像李世民,但是李恪并没有太大的志向,甚至一直以游玩世间为自己的理想,所以才会有如此潇洒、豪爽、放荡不羁的性格。可是眼前的李贞不一样,把自己的一生全都献给了李唐皇族,最终,为了反抗武则天对于李唐的残害,起兵反抗,最终兵败自杀,其一生,悲烈异常。李世民的儿子里,真正受人称道的,原本没有几个。再加燕妃原因,燕妃全称为燕德妃,出身北朝传统的军事世家,是一位德才兼备的高门淑女。在燕德妃十三岁时,她已经名满于当时,武德四年,被礼聘入秦王府,封为“贵人”。在前世的历史,李世民死后,燕德妃随同儿子李贞远赴藩地,严加教诲,治家得法,自成一格。以忠孝约束晚辈的行为,以盛衰兴亡辨别是非道理,堪称典范。燕德妃晚年多疾,尤其患有眼病,但她不喜好丝竹娱乐,只让侍从诵读章,以听为乐。可以说,在李世民整个后宫里,一心一意的为李世民着想的,只有长孙皇后和燕德妃。这才是为何宇哲这么痛快为燕德妃作画,因为心敬佩,为什么非要收下李贞当做学生,因为怜惜李贞的品格。“贞儿!”燕妃看着正在练武的李贞,呼唤了一声,道。“母妃!”李贞急忙停下动作,转身跑了过来,一张小脸布满了汗水,气喘吁吁地,眼神里却十分兴奋。“咦?你是?难道?”随即,李贞的视线放在了宇哲的身,顿时显露出了一阵惊喜。“末将林哲,见过汉王殿下!”宇哲行礼,道。“啊……不,林将军,母妃,真的是林将军!”李贞手舞足蹈,看着宇哲,又看了看燕妃,整个人陷入了极为癫狂的的状态。“这是什么情况?”宇哲疑问道。“呵呵,林将军不知道,贞儿最为敬佩的有两人,第一个当然是陛下,而第二个……”燕妃笑道。宇哲看着李贞激动的样子,点了点头。眼前的李贞,只李治大一岁,但是看去已经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虽说脸庞还稍显稚嫩,但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坚毅,即便在成年人的眼里,也很少能够见到。“贞儿,你可知为何林将军与母妃来到大明宫!”“儿臣不知,请母妃赐教!”“贞儿,若是让你拜林将军为师,跟随林将军学习,你觉得如何?”李贞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燕妃说的是真是假。“贞儿,你父皇说了,你自己选择,如果你愿意……”“儿臣愿意,学生李贞,见过老师!”燕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贞已然明白了,直接走到了宇哲身前,行礼,道。“燕妃娘娘,您是不是早知道了,所以才……”宇哲看着燕妃微笑的样子,道。“林将军,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只知道,你还欠着本宫的一副肖像画呢!”…………宇哲最终在大明宫完成了燕妃的素描画,随后离开了大明宫,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李贞亦步亦趋的跟在宇哲身后,视线一直落在宇哲的后背,有些期盼、有些拘谨,更多的却是兴奋。直到走到了立政殿内,李世民坐在正座,还在哀声叹气,长孙皇后在一旁捂着嘴角,强忍着笑意。李治坐在一旁,抱着个画板,不时偷撇一下李世民,小手拿着木炭笔,在纸来回摩擦,一张小脸异常认真,完全陷入了自己作画的境界里。“儿臣李贞,见过父皇,见过母后!”进入立政殿,李贞赶紧前行礼,道。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这才算是好看了些。“陛下,娘娘,末将来找晋王殿下!”李治这才茫然的抬起头,看到宇哲后,两只大眼睛放光,两步跑到宇哲身前,把怀里的画板递了过去。“这是学生刚才所作,请老师指教!”李治的表现,让李世民更加不耐,“全都滚,别再朕眼前逛来逛去,惹朕心烦!”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不错,最少已经能够看出画的是谁!”随后,宇哲把画板放在一旁,带着李治和李贞离开了立政殿,原本是来找李治的,当了老师,当然要尽责一些。宇哲领着两个皇子刚刚走出大门,李世民的视线落在了画板,“刚才看到稚奴那么认真,没好意思打扰,为了配合稚奴作画,朕这一个动作保持了那么长时间,朕来看看,稚奴的画!”“呵呵,臣妾也看看,要不是陛下回来,稚奴画臣妾了!”长孙皇后也凑了过来,视线落在了画板。然后,没有然后了,立政殿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一道愤怒的咆哮声在立政殿内扩散了出来。“林哲,你别让朕抓着把柄,朕一定要让你好看!”宇哲一出大门,加快了脚步,没办法,刚才看到李治的画以后,知道,赶紧离开才是王道。走出不远,李世民的咆哮声清晰可闻,李治抬着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生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算了,等你以后知道了!”宇哲看着李治疑惑的表情,笑了笑,道。………………宇哲带着李治和李贞,回到了自己的禁军小屋。宇哲在桌子继续写,而李贞和李治在院子里扎着马步。李贞的小脸一直很倔强,倒是没有叫苦叫累,李治不行了,李治一会儿坐在地歇会儿,一会儿惊叹的看着李贞,总之,一直都没有闲着。这样,两位皇子开始了和宇哲在一起生活的日子。相于其他皇子,很明显,李哲和李贞,在皇宫内,李世民更加放心。时间一晃而过,宇哲这一次在这座禁军小屋里,足足待了半个月,一步没有离开。这半个月的时间内,着实写了不少稿子,李世民每天也看的很痛快。高阳和长乐偶尔会来待会儿,来的最多的还是张玲珑。张玲珑总是为他带来宫外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宇哲的肖像画流传了出去。而且,流传最广的,是两幅肖像换了一座寻芳阁,宇哲的画已经完全到了被神话的地步。出乎意料之外的,除了隐娘和莫轻语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去曹府求画,用张玲珑的话来说,不是其他人不想,而是不敢!一百万两一张的画,谁好意思来求画,连程咬金都没有露面。宇哲知道了之后,倒是松了口气,怪不得连后宫这些娘娘们,也没有一点前来求画的意思。人情,可是最难还的,尤其是价值一百万两的人情。曹府。隐娘和莫轻语这些天来曹府的频率更加勤快,甚至快要达到了每天住在曹府的地步。现在宇哲是寻芳阁的老板,自从那些女孩的卖身契交到了宇哲手里的时候,意味着宇哲掌控了她们的一生。曹夫人在曹府内腾出了一个小院,专门给隐娘和莫轻语居住,曹府内的大家伙全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曹夫人接纳了这两人。在皇宫待了半个月,三国演义这本书着实写了不少,在李治和李贞期盼的眼神,宇哲终于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座小院。李治更加兴奋,自从一次出宫回来,宇哲每天是锻炼他们,像之前那么有意思的讲课一次都没有。显然,起每天扎马步锻炼身体,李治更喜欢听宇哲讲那些,他还听不太懂的课程。离开小院后,宇哲带着两位皇子去给长孙皇后请安,结果,队伍里又多了高阳。如果不是长乐和城阳公主一起去了兴教寺祈佛,恐怕队伍还会继续增加。宇哲请的旨意,在宫里全都让李治出手作画,不过为了寻芳阁和李贞,自己主动打破了这个规则。为此,宇哲所付出的代价,便是要再为长孙皇后提供一本书,对于宇哲还有存货,长孙皇后并不意外,十分欣喜的接受了。高阳成了这一次任务的监督人,高阳的心里十分兴奋,一次在屋里翻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这一次一定得好好看清楚,宇哲到底把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第三百三十九章高僧道峰宇哲带着众人离开了皇宫,站在玄武门前微微叹息了一番。既然已经收了李治和李贞,那么在李世民的儿子里,宇哲还准备继续,收下值得教育的皇子。如李世民的第十子,李慎,与李贞正好相反,李贞好武,而李慎好,在前世的历史,擅长史和观察星象。只是现在没有好的借口,只能拖后再说。宇哲回到长安,并不是说,真的只剩下给李世民写小说看。王玄策回到长安后,接管暗卫,虽说还没有当面和他汇报过,但是这其的问题,一定少不了。最明显的,寻芳阁明明已经接手,但是自己信任的人,没有一个能不留痕迹的安插进去,这对于王玄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火药坊也有了新的进展,像宇哲早预料到的,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炮弹被制作了出来,之单纯的黑火药爆炸可厉害多了。在这一点,宇哲不得不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毕竟,对于这种程度炮弹的制作,他当初也没有留在记忆里。只是空有炮弹,却不知如何利用,这需要他来解决了,如何铸造炮管,如何制作引线,他可是很清楚的。这些都是需要他出手解决的,要不是因为想躲在皇宫里躲躲清净,在寻芳阁到手的那天,应该开始着手暗卫的布置。只有把整个长安的烟花之地全都掌控在手里,暗卫才能说基本完成了长安城的系统覆盖。因为这一次李治、李贞、高阳一起出的宫,宇哲独自一人无法照料周全,所以有一队禁军将士,乔装成了百姓的模样,跟在了身后。毕竟,宇哲回来的时候,李世民说了,让宇哲兼顾禁军统领的职业,李邺嗣在宇哲来后的几天,带队去军校了。回到曹府后,才发现整个府邸并没有剩下几个人,只有小琴和曹夫人在家,其余众人全都跟着老夫人去了兴教寺。“林哲,你写的书到底藏在了哪了?”高阳对于这场佛教盛典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站在宇哲的小院前,说什么也不肯离去。宇哲看着高阳火热的神色,不由得撇了撇嘴,是担心眼前这一幕,所以才把好东西全都藏了起来,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拿出来!宇哲带着几人在后院坐了一会儿,李治和李贞坐不住了,高阳原本对这种热闹的地方,同样是十分感兴趣的,只不过因为心里都装着小说,所以才没有顾及的。对于佛教,宇哲心里其实是十分抵触的,但是老夫人信佛,求个心安,宇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正好今天兴教寺热闹,带着李治和李贞去逛一逛也好,当成促进师生感情了。据说,今天兴教寺的主持,道岳大师,会出关讲经,整个长安信奉佛教的基本已经全都去了。道岳大师可不是一般人,在佛教是最为德高望重的大师,叫李世民见到后都是十分客气的。今天道岳大师闭关九年期满,所以要开坛讲经,根据众生的根基随机施教,给世人解惑。兴教寺已经传出了道岳大师的话,这一次会有三位有缘人,得到道岳大师亲自解惑。兴教寺,又称“大唐护国兴教寺”,唐代樊川八大寺之首,国佛教八宗法相宗祖庭之一。可以说,兴教寺在当时来说,是唐朝佛地最为正统威严的地方。在宇哲的前世,玄奘法师便长眠与此。他的弟子窥基法师和圆测法师也归灵于此,陪伴在玄奘灵塔左右。道岳法师开坛讲经,足以成为一场佛教盛会,所以曹府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基本全都去了。佛教在唐朝时期,已经大规模传入土,佛教的信徒基本已经超过了本土的道教。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家室,大多数都是佛教的信徒。佛教讲究看破一切,跟避世差不多,而女性总归较柔弱一些,对于佛教来说,是最好的信徒,而且女生是感性的,不管为了什么,只要觉得这件事情做的值得,会大笔掏银子,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兴教寺外。完全称得是人山人海,还离得的兴教寺老远呢,已经人头攒动,空飘着淡淡的香烛味,嗅着有种沉腐的味道。宇哲带着俩皇子一个公主,挤在人群里,有禁军将士开路,虽说速度并不快,但是并不像其他来凑热闹的人那样挤在一起。兴教寺很大,只是大门,快赶长安城城门那么高,离得很远,能看到大门顶的五个大字,护国兴教寺。这五个字,还是当年李渊在位时,给提去的。兴教寺卧佛殿。一座巨大的佛尊横卧在地,佛像贴着一层金箔,耀耀生辉。一位老和尚盘坐在佛像前,身下的蒲团很厚实,身披着华丽的袈裟,头顶锃亮,像是抹了一层油一样。老和尚双手合十在胸前,眼睛微微闭起,嘴角微微向勾勒,硕大的耳垂不时抖动,身前的香烛飘着三道青烟,把老和尚映衬的如同身在仙境。直到香烛已经燃到了尽头,一位小沙弥拿着三根香火续,老和尚这才睁开了双眼。这双眼睛饱含了很多,老和尚看着身前依然跪坐在蒲团人儿,轻轻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如此成心祈佛,实属于难得啊……”“道峰大师赞缪了,这是长乐应该的,佛祖慈悲,保佑我大唐万世昌盛!"长乐跪坐在蒲团,双手合十在胸前,微微抬着头,看着老和尚身后的那座卧佛,神情异常尊崇。“公主殿下,世人信佛,是因为佛主能消除事件痛苦,百年之后,脱离苦海,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从此再也没有什么烦恼忧愁,以公主殿下之诚心,修佛礼佛,乃是大功德!”老和尚看着长乐的神情,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长乐不求功德,只求佛祖解惑。”长乐这才看向道峰老和尚,眼神里已经尽是期盼之色。“公主殿下,佛渡有缘人,老僧如何能够决定,师兄距离出关还有两个时辰,师兄灵通佛祖,又如何是老僧能够决定的!”道峰摇了摇头,道。“长乐年幼之时,得道岳大师批命,如今道岳大师出关,本宫只想见大师一面,诉说命理之事,还请道峰大师代为安排。”长乐声音诚恳,很难想象,大唐帝国的嫡长公主,想要见一个僧人,却那么困难。“是啊,当年公主殿下出生,身体孱弱无,还是师兄以无佛法,护住了公主的命数,公主才能得以成长,这样吧,只要公主能请得林哲将军,为佛祖作画一副,老衲便是强行扭转命数,也为公主挣得这一线机会。”道峰和尚叹了口气,道。“让哲哥哥为佛祖作画?”“是啊,老衲为了佛祖的影响,为了更多百姓的信仰,即便是在红尘挣扎,也在所不惜,即便是犯了贪图之念,也在所不惜!”“道峰大师严重了,道峰大师舍己为人,怎么能说是贪念呢?”“是啊,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公主殿下,这件事全靠您了!”道峰点了点头,双手散开,再次合十,嘴里念了句道号,“阿尼陀佛!”“大师大德,本宫先去了!”长乐行礼,退出了卧佛殿,只剩下了道峰一人,依然在大殿静坐。长乐离开了卧佛殿后,汇合城阳,城阳纯粹是跟着长乐出来玩,由于两人并没有隐藏身份,身旁还跟着禁军将士守护,所以在兴教寺内并没有人往凑。毕竟,兴教寺的大门还没有打开,这些信徒并没有进入到兴教寺内,现在在兴教寺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家眷。今天来此的,都是冲着道岳大师开坛讲经来的,长乐带着城阳往外走,城阳虽说还没有玩够,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长乐在这些公主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从侧门离开了兴教寺,混入了人群里,信徒大多是普通的百姓,百姓们看着长乐的样子,会下意识的躲闪开一些距离。曹老夫人带着一大家子,正在大雄宝殿拜佛,大雄宝殿是兴教寺的正殿,也是最大的一座宫殿。一尊巨大的佛像正坐在十二品莲花台,佛像**,一副悲天悯人的样貌。兴教寺主体由殿房、藏经楼和塔院三部分组成。正院轴线,将山门、钟鼓楼、大雄宝殿、法堂和卧佛殿一线贯通,构成了寺院的主体建筑。卧佛殿从来不对外开放,是平时僧人们念经咏佛的场所,只有身份顶尖之人,才会得到进入卧佛殿,与兴教寺高僧面谈的资格。当然,这一切并未摆在明面,普通的信徒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曹老夫人跪在大雄宝殿之内,身后跟着小环等人。老夫人面容平静,双手在胸前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大一会儿,一位小沙弥走进大雄宝殿,找到了曹老夫人所在了位置,低声说了几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夫人顿时面露激动,对着小环等人吩咐了几句,独自一人跟着小沙弥向着兴教寺的内部走去。 第三百四十章一两值万金宇哲带着几人向着兴教寺的大门处靠近,看着周围仿佛狂信徒般的百姓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在远处,有很多百姓在三跪九叩着前进,其有老人,也有孩子,眼神里除了一片火热,已经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像是佛教育人,看破今生,无欲无求。对于这样的场景,宇哲心里涌现出了很大的戒备,以前只是对兴教寺有些兴趣,毕竟老夫人和长乐总是来兴教寺祈佛,当年长孙皇后为了自己在兴教寺住了三年。宇哲经历过,他在前世的时候,进入毒贩集团卧底,毒贩集团是用传销的方式,控制人群,给人洗脑的程度相当厉害,而他在里面待了三年。越是接近兴教寺,这种感触越加深刻,甚至出现了拖着病躯前来求佛之人。宇哲队伍里人很多,走在大路间,而长乐和城阳的目标更加显眼,长乐在兴教寺的侧门出来不远,看到了宇哲。“道峰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哲哥哥真的能帮忙宣扬佛法,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长乐看着不远处的宇哲,兴奋地喃喃自语道。与此同时,宇哲也看到了长乐等人,双方汇合到一起。“李贞见过皇姐!”李治还在左顾右盼的观望着四周,李贞却站直了身体,行礼,道。“啊!对了,稚奴见过皇姐!”李治听到了李贞的声音后,反应了过来,赶忙行礼,随后还紧张的看了宇哲一眼,发觉宇哲并没有留意,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嗯,一会儿不要乱跑!”长乐叮嘱了两句,随后抬头看向宇哲。“哲哥哥,你跟我来!”长乐拉着宇哲的手,甚至没有顾忌到身旁的人群,鼻尖渗着些汗水,十分兴奋。宇哲跟在长乐的身后,不免有些疑惑,能让长乐感觉如此兴奋地事情,可是十分少见的。进入了兴教寺,身边的人骤然减少,众人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尤其是李治和李贞,一直在深宫生活,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进入了正门,穿过将山门和钟鼓楼,便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前,大雄宝殿前的人流稍显的多一些,全都穿着雍容华贵的样子。这些人在经过长乐的时候,全都会停下行礼,才会离开,显然是全都认识长乐的身份。此时对于长乐拉着宇哲的手,有的很意外,有的很震惊,长乐完全陷入到了宇哲身在兴教寺,与佛有缘的情绪,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会有什么不妥。高阳静静的跟在宇哲身后,神色有些复杂,而宇哲是根本不在乎。直到来到大雄宝殿之前,宇哲站住了脚步,长乐没有拉动宇哲,不由的转身,“哲哥哥,怎么了?”“先等一等,那不是小环吗!”小环和小棋三个丫头在大雄宝殿内,站在一旁等候,三人的旁边是一个功德箱,每一位在大雄宝殿祈佛离开的时候,总会往功德箱内投一枚银锭子。宇哲停下脚步,不顾长乐的催促,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是这半个时辰,这个功德箱满了,两个小沙弥费力的抬着功德箱,离开了大雄宝殿,又有一个空的箱子,放在了那里。要用两个人才能抬走,里面得有多少钱,宇哲眯着眼睛,心里感慨,好一座护国兴教寺啊!“诸位施主,不知为何流连在大雄宝殿之前,可是迷路了?”长时间站在此地,终是引起了一些注视,一位身穿紫金色袈裟的年轻和尚出现在了众人身前。和尚长得十分俊美,嗓音柔和,很容易给人好感,一双应该是女人才有的桃花眼,却并不显得突兀,更重要的是,紫金色袈裟,只有真正被世人认可的佛法大师,才有资格穿戴。这种大师,古来少有,即便是在兴教寺,也仅有三人。连道峰大师,穿戴的也仅仅是金黄色的而已。“你是?”宇哲看着眼前的和尚,心里涌现出了些许戒备,道。“在下只是在红尘行走的佛宗弟子,诸位施主,不如去往贫僧的小院如何,贫僧总感觉与诸位有缘!”宇哲笑了笑,“大师好雅兴,在下对于喝茶,也略懂一二!”宇哲的话,让身后的高阳不停地撇嘴,心想,你什么时候懂喝茶了,哪一次看你喝茶,不是像喝水似得,直接一口灌进去。长乐有些着急,对于这位年轻的和尚,她在兴教寺也没有看到过,整个长安有资格身穿紫金色袈裟的也那几个,长乐全都认识,虽说想着赶紧带宇哲去卧佛殿,但是宇哲已经跟在了和尚的身后。走过一条蜿蜒的小路,穿过一道树林,出现了一座独立的小院,这座小院十分幽静,在如此喧闹的兴教寺,像是在红尘开辟出的洞天,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心里反差感。进入小院,院子里有一座凉亭,凉亭里摆着一套茶具,一座精致的香炉放在了石桌。宇哲嗅着香炉里传来的香气,看着摆在桌子的这一套茶具,瞳孔一缩。这股香气他并没有嗅出是来自什么样的香料,但是眼前的茶具,他却知道。水晶,眼前的茶具竟然全都是由水晶打磨而成,水晶透明,茶水倒进里面,能清晰地看到,橙红色的液体在茶杯里晃动的形状。宇哲到还没什么,前世的时候什么样的玻璃器皿没见过,但是其他人不同了,全都是一副痴迷的样子,尤其是高阳,已经跑到亭子里,拿起了一个茶杯研究了起来。“施主,请坐!”和尚看着高阳的拿着茶杯在把玩着,一双桃花眼浮现出了些许自得,而这种自得,很自然的在语气显露出来。像是炫耀似的,端起了手的茶壶,“这是茶来自西域,是西域使者朝拜陛下带来的!”和尚的语气很平淡,说起李世民的时候,想是再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哦?既然是西域使者进贡的贡茶,为何大师会有?”宇哲把茶端了起来,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随后一仰头灌进了嘴里。宇哲并没有发现,自己看似豪爽的动作,和尚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鄙夷。说实在的,宇哲喝的贡茶还真是不少,基本什么类型都喝过,而且时常在皇后那往曹府里拿一些。宇哲不爱喝茶,但是曹夫人对于茶还是很喜欢的,再有,来了客人也可以招待一番,卖茶叶的钱也省了,对于茶的味道如何,还真是感觉不出。“小僧游览西域,这是西域信徒施舍!”“哎呀,林哲,你别再这里丢脸了,哪有这样喝茶的,好茶都让你浪费了!”高阳端起茶杯,在唇角抿了抿,优雅的动作看的宇哲一阵皱眉。高阳和自己一样,一直是把茶当成水喝,今天也许是因为茶具的特,宇哲这还第一次见到高阳如此优雅得体。宇哲皱眉,年轻的和尚有些不舍的扭过了头,神色稍显迷离,更多的,却是挣扎。“哒哒哒……”在此时,一位小沙弥在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有些焦急,凑在了年轻和尚的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几句,随即恭敬的站在了一旁。“施主,贫僧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几位施主请便,贫僧去去来!”和尚说完后,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看去很匆忙。“诸位施主,请喝茶!”小沙弥留了下来照顾,端起了茶壶,为众人把已经喝完的茶水沏满,鼻尖深深的嗅着周围的空气,那表情像是刚刚吸毒般满足。这种满足是发源自内心深处,宇哲放下了手的茶杯,眉头皱的更紧,这种满足感他前世做卧底的时候经常见到。“小师傅,这股香气真是闻所未闻,想必是什么珍贵的香料吧!”宇哲放下了手的茶杯,道。“那当然,这种香料能助人顿悟,据说,常年嗅此香味,能与凝实精神,与佛祖交流!”小沙弥点了点头,一副你真是赚到了的样子。“可与佛祖交流?”“当然,不然大师如此年轻,为何佛法会这么高深,我们私下里都说,很可能是因为大师每天都嗅着这犀香,每日伴随在佛祖身旁,聆听教诲!”小沙弥点了点头,眼里的也羡慕之色更甚。要是能够常年伴随佛祖身旁,是资质在愚钝,也能佛法大成了吧!宇哲的反应最为激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犀香,你说这是犀香!”“哎呀,林哲,你干什么,不是一种香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宇哲的动作差点让高阳把手的茶杯掉在地,高阳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这还真了不起,犀香,它的稀有程度可是足以和三大药相提并论的!犀香由犀牛的王者异种,头尖角所制,因为只有异种犀牛王的犀角心,有一条白线直透贯穿,这条白线,可通幽冥,可接天宫!”“幽冥?天宫?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被宇哲的话惊呆了,连那位小沙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香料的出处。“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犀香,一两值万金,呵呵,兴教寺好大的手笔!” 第三百四十一章贫僧辩机“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犀香,一两值万金,呵呵,兴教寺好大的手笔!”宇哲一阵冷笑,这犀香,古来罕见, 先不说犀牛原本是罕见,犀牛王更是如此,故此,才有犀香贵重,一两万金的说法。皇宫也有犀香,不过只有很少的一些,而这很少的一些犀香,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允许使用。如,年初的祭天大典、旧皇驾崩、新皇登基,只有这种需要通禀天的时候,才允许点燃犀香。兴教寺,这座别院,犀香每天散发着香气,这已经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了。长乐疑惑的看着宇哲,并不清楚,为何宇哲表现的如此抵触。也并不知道,应该是说,长乐根本没有去意识,这座院子里能如此奢侈的点燃犀香,到底说明了什么。晋书曾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形怪状。其夜梦人谓之曰:“与君幽明道别,同意相照也!”这句话的意思是,温峤到武昌牛渚矶,这里水深无法测量,更无法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世代相传说水下有很多怪物,温峤不信,点起犀角来照江水。一会儿,只见水动物,纷纷向犀火扑来。这些动物形怪状,有的乘着马车,穿着红衣。这天夜里,温峤梦见有人对他说:“我们和你阴阳各路,你为什么要来照我们呢?”宇哲很清楚这段典故,这种有着历史可寻的手段,是蛊惑人最有效的,所以宇哲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犀香。“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高阳嘴里喃喃自语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香炉,眼神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哀伤。“林哲,我想要犀香……”高阳的声音有些颤抖,宇哲转身,看着高阳期盼的眼神,心一颤,脑海里瞬间出现了高阳独身一人,坐在那棵相思树下的场景。心酸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咯吱……”与此同时,宇哲话音落下,院子里响起了木门开启时的摩擦声,一位身穿金黄色僧袍的老和尚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贫僧道峰,见过林将军,林将军果然如传闻之,并非凡人,甚有佛缘!”道峰双手合十,道。在这段时间,道峰身后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些人,其最显眼的,依然是那位身穿紫金色袈裟的年轻和尚。在年轻和尚旁边,跟曹老夫人,宇哲看到了曹老夫人的这一瞬间,根本没有理会道峰,快步走到了前面,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奶奶,您怎么在这?”“你这孩子,大师跟你说话呢!”老夫人拍了拍宇哲的手背,略有些不满,道。在老夫人身后,有着一大群人,宇哲随意看了看,只认出几人,如程咬金的媳妇崔氏,萧瑀的姐姐萧皇后,萧皇后身旁还跟着杨政道,这位隋帝杨广的孙子。“无妨,林将军孝顺,这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道峰转过身来,笑道。“诸位,此处地方太小,不如大家去往卧佛殿一叙,今天能再此想见,实属于缘分!”道峰说完以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治和李贞跑了两步,跑到宇哲身后,一副紧跟其后的样子。道峰不认识李治和李贞,这些围在这里的人群,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长乐和高阳。长乐对于道峰的提议,自然是应肯的,最终长乐走在了最前面,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兴教寺最为深处的大殿,卧佛殿。卧佛殿只大雄宝殿小一些,这些人进入卧佛殿后,显得十分宽敞。“诸位,容贫僧为大家介绍,这位是贫僧的师侄,乃是师兄唯一真传的弟子,因为师兄闭关,所以一直跟随玄奘大师在外宣传佛法,昨天刚刚返回长安!”“怪不得,看着挺有身份的,不但不认识长乐姐姐,连你都不认识!”高阳捂着嘴角,伏在宇哲耳边轻声说道,神情举止显得很是亲昵。殊不知,两人的动作,一直被这位年轻的和尚看在眼里。对于这位年轻的和尚到底是谁,所有人都极为感兴趣,道岳的弟子,却跟着玄奘法师在外游历,身穿紫金色袈裟,这说明对于佛法的钻研已经得到了诸多佛法大师的认可。“诸位施主,小僧法号辩机,今后会在兴教寺参悟我佛真谛,若是有缘,或许能和诸位共同钻研佛理!”“什么玩意儿?辩机和尚?怪不得长得那么俊美!”宇哲对于这个名字可是极为敏感的,宇哲面前侃侃而谈的辩机,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百无聊赖的高阳,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高阳对于辩机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跪坐在卧佛殿的,大多都是女信徒,男信徒少之又少。李贞和李治腰板挺直的跪坐在宇哲身后,李贞倒是能够坚持,李治坐了一会儿不行了,对于佛法佛理,这个年龄怎么可能理解的了。佛法对于他们来说,恐怕要孔颖达课还要枯燥,没有睡着,也完全是因为对于卧佛殿的好。宇哲如此有耐心,则是想看看,这座兴教寺到底有多大影响,在心里有了任务的前提下,宇哲一直都是十分耐心的。辩机自己介绍了之后,说了云里雾里的佛法,总是,是让你听的似是而非,你越是听不懂,越觉得玄乎,越觉得深奥。辩机说了一通,众人不是眉头紧锁,是神色崇拜,不管听不听的懂,反正大师说的总是对的,先来个崇拜的表情再说。对于众人的表现,辩机还是十分满意的,辩机停下之后,下意识的看向高阳。高阳跪坐着,半边身体靠在宇哲肩膀,眼皮一直在打架,新鲜劲一过,自然被这佛法催眠的快要睡着了。辩机刚才还得意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挫败感,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好像吸引不了所有人。“大师,不好了,不好了!”辩机说完以后,道峰接过辩机所说的佛理,刚刚说了几句,一位小沙弥在外面跑了进来。小沙弥神色慌张,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叫嚷。“慌什么慌,不要惊扰了贵客!”道峰一瞪眼,把小沙弥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停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了。小沙弥唇角一直在哆嗦,眼里泪汪汪的,看去尽是委屈的样子。“大师,也许真的有急事也说不定,不如派人去看看?”小沙弥正好跑到了距离长乐不远的地方,已经算是到了道峰身前。长乐开口,道峰的脸色一变,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显得柔和了起来。“公主殿下说的对!”道峰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一位年和尚摆了摆手,“辨才,你去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方丈师兄马要出关了,现在外面人多,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弟子知道了!”这个大和尚看去孔武有力,之前一直跟在道峰身后,不言不语的。大和尚离开,卧佛殿里的情绪这才算是转变了回来。“林将军,今日能够前来兴教寺,不知是否为了还愿?”道峰看着宇哲,声音里有些急切的语气,道。“哦?还愿?怎么,本将在兴教寺许过愿望吗?”宇哲顿时来了兴趣,道。“这……”道峰满脸尴尬的看向长乐。长乐微微一叹,道峰大师实在是太着急了,自己还没找到空说这件事,宇哲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咦?道峰师叔,这位施主这么年轻,竟然是一位将军吗?”辩机瞪大了眼睛,直到此时,才真正的听清了,道峰对于宇哲的称呼,心大为惊讶。辩机心里很突兀的涌现出了一股挫败感,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年龄,能够在佛教做到如此地步,应该是没人的的。谁知道自己一直关注的,竟然是一位将军,什么时候将军这么好当了。虽说两人完全隔着行业,但是自己身披紫金色袈裟的大师,可是完全不一位将军厉害。“不是吧!”辩机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用一种极为震惊的表情看着他,这种目光更让辩机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怎么,眼前这个人确实挺有特色,头发都是银白色的,但是头发白会很出名吗?”“诸位施主,辩机师侄一直在西域游历,昨天回到长安后,为了迎接道岳师兄出关,直接回了兴教寺,所以不知道林将军大名也是正常,让大家见笑了!”“原来如此!”众人表示理解,道峰略带责备的看了辩机一眼,怎么那么不稳重!辩机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一眼看到高阳的时候,便情不自禁的过去邀请,看到高阳对于宇哲亲昵的样子,心里充满敌意,想着在各方面都要较一下。此时的辩机,还没有发觉自己内心的变化,只能双手合十,口咏阿弥陀佛,压下了心的悸动。“无妨,本将又不是佛祖,怎么可能谁都认识,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本将记得好像没有在兴教寺许过愿望,又何来还愿一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旧事重提 “无妨,本将又不是佛祖,怎么可能谁都认识,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本将记得好像没有在兴教寺许过愿望,又何来还愿一说?” 宇哲来了些兴趣,他的位置还在长乐后面,没有看到长乐同样有些尴尬的表情,道。 “将军,当年您在银川,抵抗突厥入侵,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曾在兴教寺三年,为将军祈福,将军最终能够赢得战争,扑灭了瘟疫……” 道峰被宇哲的话,怼的有些不知所措,心却涌现出了一股怒意。 连当朝的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对于自己都是礼敬有加,虽说你是三品大将,而且这几年也确实风头正劲,但是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这些年主持兴教寺的工作,也积累了相当多的人脉,那么不给面子是几个意思。 “等等!” 不过道峰恐怕是不明白宇哲的‘性’格,果然,话还没有说完被打断了。 “道峰大师,你是说突厥当年没有攻破银川,瘟疫被扑灭,是因为佛祖保佑?” 宇哲眯起了眼睛,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怎么,难道林将军不信吗,冥冥之自有天定,世人皆知,银川一战是起死回生的战役,当年皇后娘娘在兴教寺内祈福,这是事实!” 道峰大师双手合十,对着皇宫方向遥遥一拜。 这同样也是世人皆知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在兴教寺足足住了三年,每日诚心礼佛,祈求佛祖保佑大唐。 而在这间,突厥退了,唐朝的国力变得空前强盛。 “哲儿,不得对大师无礼,大师说的对,若不是佛祖保佑,我大唐怎么会在陛下登基这么几年,变得如此强大!”曹老夫人埋怨的说道。 “林将军,大师说的有礼,不可亵渎了佛祖啊!” 对于曹老夫人的话,宇哲沉默了,没有去反驳,紧接着,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宇哲转身,正是萧皇后,萧皇后跪坐在蒲团,神情异常尊崇。 看着宇哲的沉默,道峰满意的点了点头。 “哲哥哥,道峰大师德高望重,定然是受到了佛祖的启示,不会胡‘乱’说的!” 长乐对宇哲的称呼,让道峰有些意外,但是却更加得意。 “林将军,你与佛有缘,你的命运早与佛连在一起而不可分割,莫要被表象‘蒙’蔽了眼睛啊! 不过想必佛祖不会怪罪,只要林将军诚心礼佛,为佛祖画一副素描之相,用于传递我佛信仰,这可是大功德!” 宇哲听着道峰的话,脸那股嘲讽般的笑意更加浓郁。 “这么说来,都护府城前,银川城前的将士,都是白死了,他们的死倒是成全了佛祖!” 宇哲说着,转而看向曹老夫人,随着说出的话,视线随之转换,“曹伯拼死守卫都护府城,一点意义都没有!干嘛那么拼命,反正银川又破不了! 长乐,馨儿不该把金缕丝甲衣让给你,更不该为了你和皇后娘娘挡那一刀! 萧氏夫人,我左前锋的将士应该把你留在漠北草原自生自灭的,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宇哲的话,像是刀子,曹老夫人身体停顿,眼睛缓缓湿润。 反应最为‘激’烈的,还是长乐,长乐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一直以来,长乐和宇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刻意避免谈及发生在银川的事。 这一番话,再次撕裂了长乐的内心,愧疚感汹涌而出,如何也抑制不住。 宇哲在蒲团站了起来,“都护府城一把大火,城内五千守军,尽数**与城内,银川战役,城外多出了四万坟冢。 对了,还有,征伐突厥一战,恶阳岭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道峰大师,你说,我们这些当兵的是不是傻!” “林将军何出此言!” 道峰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但是这种话可不能说,不然不是把所有当兵的给得罪了。 这个世界最不能得罪的是当兵的,要是当兵的不顾一切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本将说的不对吗,只要大家都坐在一块,口咏佛经,祈祷佛祖保佑好了,干嘛还要自己冲去拼死拼活!” “噗呲……林哲,本宫怎么觉得这里的老秃驴这么厚脸皮,什么事都能按在自己身!分明是看了你的画,还说的七拐八拐的!” 高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高阳毫无顾忌的大笑,周围的人却没人敢说些什么。 算不认识高阳的身份,那句本宫说明了一切。 辩机瞪大了眼睛,根本没在乎宇哲说的什么,视线全都放在了高阳的身。 “公主!你怎么能是公主!” 此时,辩机早已没人理会,自然也没人发现他的失态。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宇哲和道峰大师的身。 “是啊,如果真有佛祖保佑,难么将士们干嘛还要去拼死拼活!” 这里的人信佛,但是并不傻,相反,还十分的‘精’明,不然怎么能‘混’迹在流社会。 尤其是萧皇后,历经了多少个帝王,没点心机能活到现在? 只是因为心信佛,给了自己一些念想,在虚无缥缈的佛理,相信了道峰的话,完全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念头。 一切觉得不合理的事情,全都归咎于佛祖保佑,像是银川当年不但没有被攻破,反而焚杀了突厥二十万大军,这是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合理的。 但是只要转过这个弯,谁都会知道,什么佛祖保佑,要是佛祖真的保佑,直接把‘弄’个天谴什么的,把突厥灭了不完了。 突厥人可不信佛,一群不信佛的人,侵入大唐,欺辱着信奉自己的信徒,这样,还说什么保护。 “真看本将的画,可以出钱嘛,明码标价,一百万两一张!” 宇哲耸了耸肩,道。 “林将军此言差矣,突厥自作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突厥被灭,已然显示出了我佛的意志!” 道峰微眯着双眼,道。 “你还真是……” 宇哲差点被气笑了,自己拼死拼活,整个朝廷倾全国之力,把突厥拿下,到了道峰这里成了佛祖的意志,真当别人傻啊! “林哲,你是不是想说,你还真是不要脸!” 高阳更加兴奋,道。 高阳原本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何况,高阳最为‘迷’恋的,也是宇哲此时这种睥靡天下的神情。 “噔噔噔!” 与此同时,十分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之前出去的辩才和尚跑了回来。 “师傅,出事了,一个孩子在大‘门’处病死了,孩子的父母哭着喊着请大师救命呢!” 道峰一听,顿时坐不住了,马道岳大师要出关,这时候要是‘乱’了套,可全完了。 “林将军,这个话题还是以后在讨论,贫僧要出去主持大局,不能影响了方丈师兄出关才是!” 道峰说完以后,急匆匆的离去,像极了逃跑。 留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入坠梦里。 “真没意思,这样跑了,本宫还想看你把他给说吐血呢,跟说魏征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大和尚脸皮太厚了,说吐血很有难度,怎么本宫这么讨厌这个地方呢!” 高阳不满的嘟囔道。 宇哲看了看四周,高阳的声音很大,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宇哲对于佛教的态度。 对这一点也十分好,曹府老夫人信佛,而宇哲的孝顺是出了名的,彼岸‘花’都说拿拿,足以证明一切。 怎么连老夫人的面子都给驳了?这是心里多厌恶佛教,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稚奴、贞儿!” “学生在!” 宇哲转身看向李治和李贞,这两个名字一出口,周围人知道了这两个小正太的身份。 这可都是当朝皇子啊! “为师问你们,对于刚才的道峰和尚怎么看,你们觉得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宇哲话音落下,李治和李贞顿时眉头紧锁,周围其他人也下意识的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治抬起头,“学生以为,这个大和尚不是什么好人,我大唐之所以繁荣昌盛,是因为父皇英明爱民,武百官共同努力的结果,可不是什么佛祖保佑!” “老师,学生也想到了,这个大和尚刚才只顾着不要打‘乱’道岳大师出关,对于大‘门’外病死的孩子毫无怜悯,反而十分烦躁,这个大和尚,还真不是好人!” “不错,你们说的很好,走,我们也出去看看,看来今天又能找到很好的授课题材了,真想看看,这座所谓的护国寺庙,到底住着一群什么玩意!” 宇哲迈步离开卧佛殿,高阳、李治和李贞满脸兴奋的跟在后面。 “老师终于又要讲课了!” 对于李治,觉得等了好久,而李贞,终于等到了第一课,平时李治总是挂在嘴边的,极为有意思的课程。 宇哲走到外面,找到了小环,吩咐小环带着老夫人回府,这才向着兴教寺的大‘门’处走去。 宇哲离开后,其他人陆续的跟着离开,最终,整个卧佛殿只剩下了长乐一人,神情‘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大佛,嘴巴毫无意识的张郃着。 “是啊!如果你真的有灵,真的存在,为何会让馨儿妹妹跌落进那条河里。第三百四十三章救救我的孩子! 兴教寺大‘门’外,无数信徒挤在了外面,一眼望去,几乎望不到尽头。 在大‘门’之前,一对年轻夫妻,手里抱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这对夫妻的穿着很简朴,跪倒在地,抬头看着这扇大‘门’,仿佛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很瘦弱,被抱在母亲的怀里,已经没有了生息,周围的百姓很‘激’动,有的在用力拍打着大‘门’,有的在大声叫嚷。 总之,佛‘门’清净之地变得不再清理了。 很快,道峰来了,但是道峰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道峰的身后带着一大群和尚,足有千人的数量。 这些和尚大多数是青壮年,手里拿着棍子,跟在道峰的身后,打开了兴教寺的大‘门’。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安静,贫僧道峰,愿为大家解‘惑’!” 道峰口咏佛号,不大一会儿,道峰打开了大‘门’的消息传遍了信徒,果然,这些信徒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要说道峰和尚,还真是有些威信。 “道峰大师来了,道峰大师真的来了!” “道峰大师,救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救他!” 年轻的夫妻看到了道峰之后,眼神的希翼之‘色’更甚,抱起怀里的孩子,踉跄的跑到了道峰身前,再次跪倒在地,道。 道峰瞳孔一缩,只是看了一眼,他知道这孩子已经去世了,浑身下一点生机没有,死人是不可能救活的。 “阿弥陀佛!” 道峰双手合十,口不停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经,道峰身后的和尚,却慢慢走到了前面,把道峰挡在了身后。 “施主,这孩子已经西去,陪伴佛祖去了!” “陪伴佛祖?不、不行,我家这么一个儿子,他还要为我赵家传续香火,大师,救救我的孩子!” “嘭嘭嘭!” 孩子的父亲,跪在地,膝盖在向前爬行,直到被其他僧人拦下后,一头磕在地板,像敲响的战鼓,震颤灵魂。 “施主,这是你孩子的福气啊!西去极乐世界,从此再无烦恼,没有忧愁,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对,当初你说了,只要诚心礼佛,我孩子会好起来,我把全部家产都捐给了佛祖,为何他还要带走我的孩子,为什么!” 孩子的父亲猛地抬起了头,额头青肿,渗着血迹,眼神里却渐渐散发出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喂,不会是因为佛祖觉得他太虔诚,所以才把他孩子带走的吧!” “放屁,你也够虔诚的,要是佛祖把你孩子带走,你同不同意!” “当然不行了,我一个儿子,还要传宗接代呢!” 顿时,人群再次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这……” 道峰看着孩子父亲的眼神,一股凉风直冲脑仁,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施主,道岳大师马要出关,不如让道岳大师为你解‘惑’如何?” “道岳大师……” 显然道岳大师的名头更有威望,孩子的父亲眼神里再次出现了些期望,“道岳大师能救我的孩子吗,一定可以吧!” 道峰松了口气,最少眼前这关算是过了,到时道岳出关,他是主持,自然是道岳处理这些烦心事。 “咦?本将可是听说过,道岳大师出关,选定三位有缘人,为之解‘惑’,道峰大师,你怎么知道这位先生是这三人之一,或者说,这三人的名额是你定的!” 与此同时,一道凝重的声音传来,宇哲在大‘门’处走来,路过的和尚无人敢拦。 只因为,宇哲的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意。 孩子病了,当然是‘花’钱看医生,可是却以此欺骗信徒添香火,为了孩子的病,父母总会倾其所有的。 兴教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只有一个理由,为了自己奢靡的生活。 这已经不是犯罪那么简单了,喝着信徒的血,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借着佛祖的口号,寻求自身的利益。 佛的存在并没有错,真正的佛法引人向善也没有错,可是佛法成了某些人寻求利益的武器,不可原谅。 管窥豹,可见一斑! “是林将军!” “天啊!林将军来兴教寺了!” “对啊!不过林将军好像很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辩机不认识宇哲,但是其他人认识啊,毕竟,宇哲的传太多了,那一头苍白的头发,太显眼了。 道峰脸‘色’难看,哑口无言,宇哲半蹲下来,仔细的看起了被那位年轻‘女’子抱着的孩子。 随着宇哲的动作,场面安静了下来,视线在这一刻变得集,仿佛只等着宇哲开口,定下结论。 “大嫂,这孩子已经走了,节哀吧!” 孩子的母亲已经麻木,听着宇哲的声音抬起了头,瞳孔毫无焦距,空‘洞’而无神。 直到此时,在卧佛殿的那群人,才陆续跟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默然无语。 “来!” 宇哲站了起来,对着人群的一处招手。 “将军,有何吩咐!” 一位身材健硕的汉子,挤了过来,神情恭敬,道。 “去调集军队,把兴教寺围起了,把信徒们全都驱散,既然今天是兴教寺的大日子,那么本将给这座护国法寺送一份大礼!” “诺!” 汉子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 “林将军,你这是何意?这可是太皇他老人家亲口册封,护国兴教寺,你敢‘乱’来!” 道峰心里一顿,顿时闪过了一丝慌张,要是别人他还不怕,可是眼前的宇哲不一样啊! 与此同时,在兴教寺内,两位年汉子,间架着一个年轻的小沙弥,在大‘门’内走了出来。 “将军,如您所料,刚才这个小和尚慌张的往寺内跑,被属下抓了!” “林将军,你欺人太甚,贫僧要去御前告你,来人,武僧何在,还不护寺!” 道峰看着被抓来的小沙弥,脸‘色’一白,转身大喊道。 “哗啦!” 下一瞬间,跟在道峰身后的千和尚,全都涌了出来,把宇哲等人围在了间。 “啪!” 武僧手的棍‘棒’,落在地,响声雷动,完全把气势提了起来,千人的队伍,一眼望去便会给人人数很多的感觉。 “稚奴,贞儿,这座兴教寺真是不简单,不是吗!” 宇哲笑了笑,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李治和李贞,道。 高阳被这些武僧下了一跳,直到宇哲开口,感受着宇哲在身边,这才安下了心。 “将军,又有和尚跑回兴教寺内了!” 被千人围困,根本出不去,却在空隙看到,又有几名和尚跑进了寺庙内。 “无妨,这座兴教寺也许以前真的是佛教圣地,秉承着真正的佛法,但是现在已经变了,既然敢围困本将,里面自然会有猫腻。 道峰,你瞒得过世人,是因为他们被信仰‘蒙’蔽,可是本将不同,本将从来不信这漫天神佛!” “老师,学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兴教寺里的佛,和母妃说过的佛不一样!” 李贞皱着小脸,道。 直到李贞的声音传来,道峰看着宇哲脸嘲讽的笑容,又看了看宇哲身旁的两个小正太,忽然踉跄了几步,脸变得毫无血‘色’。 “你……你……好‘阴’险!公主殿下,为贫僧主持公道啊!” 道峰捂着‘胸’口,忽然间看到了长乐的身影,像是见到了救星,几步飞奔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好不凄惨。 “老师,这个大和尚怎么那么大的人,还要哭鼻子?” 李治挠了挠头,一副疑‘惑’的样子,一双大眼里充斥着好学之‘色’。 “因为他是大师!” 宇哲耸了耸肩,道。 道峰的表现太过于‘激’烈,不仅是李治不明白,连那些信徒们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整个场面雅雀无声,道峰的哀嚎竟然在这一瞬间传出了极远。 道峰站在长乐身旁,好不凄惨,哪里还有得道大师的风范。 “贫僧刚才一时糊涂,并没什么想法,实在是林将军欺人太甚,公主殿下为贫僧做主啊!” “老师,这个大和尚在干什么,他有烦心事怎么不去求佛祖,反而去求长乐姐姐?” 局势发展的太过于迅速,扭转的太快,李治皱着小脸,一副勤奋好学的样子,不懂问,反正是对着自己的老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仅仅是李治,没有几个人看的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道峰大师这是怎么了,分明是兴教寺的武僧把林将军围住了,怎么道峰大师还那么害怕!” “那是长公主殿下,我在兴教寺见到过,道峰大师在和公主殿下说什么呢?” 信徒们议论纷纷,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道峰去求长乐,是因为他知道,佛祖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宇哲说完后,向着道峰的方向走去,身旁的几名禁军将士急忙把李治和李贞挡在身后。 “道峰,本将问你,如果你今天像是这个孩子一样,死在兴教寺的大‘门’前,会不会荣登极乐世界!” “林将军,贫僧不但未曾得罪过你,相反,曹家老夫人每次前来兴教寺,贫僧也颇多礼遇,你这是何故!” 道峰急忙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长乐身后,道。 宇哲看着身前的长乐,复杂的眼神,并未理会道峰。 此时的道峰,已经不再是任何威胁,在他指挥武僧围困他的时候,定下了他的结局。 “长乐,佛可以信,但是信佛不能让你丧失应有的判断,以你的才智,难道看不出兴教寺内到底有什么不对吗!”第三百四十四章道岳出关长乐默然不语,一旁的道峰,对于宇哲的无视,心更加恐惧。“林将军,这兴教寺毕竟是太皇亲自册封的护国法寺,你如此作为,实在是有些唐突了!”“没错,有道是抓贼要拿赃,算你要带兵围困兴教寺,也要有个理由吧!”“林将军,当年皇后娘娘可是在兴教寺祈佛三年,不管你在兴教寺内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告知娘娘好一些!”宇哲转身看去,都是一些朝廷大员的家室,是刚在在卧佛殿的一众人,程咬金的媳妇崔氏,迈步来到了道峰的身旁。这些人绝对不能小觑,俗话说,枕边风,此风虽小,但却袭人骨髓。“哦?诸位夫人怎么知道,本将没有封锁兴教寺的借口!”宇哲笑了笑,道。今天来往兴教寺一行,完全算的是心血来潮,只是为了来见识一下,顺便带着李治和李贞逛一逛。宇哲自己也没有想到,入眼处,全都是与想象不一样的。若是换成了其他问题,宇哲也不会往死里管,顶多去跟魏征反应一下,毕竟,这不在他管辖的范围内。但是涉及宗教,不能如此轻易揭过了,宗教害人,甚至战争更甚,因为宗教蛊惑的是人心。前世他在贩毒组织里卧底三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为贩毒遮掩的传销组织里。不知见证了多少人被洗脑,家破人亡那是算轻的,获利的永远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么一小部分人。现在的兴教寺,和当年的传销组织何其相像,为何宇哲刚来兴教寺一次,看出了那么多,心底那么愤恨,因为在他的心里,对于这一方面太敏感了。也是兴教寺倒霉,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因为前世面对着给人洗脑的组织,宇哲对于这方面的事很了解,甚至对于各个宗教如何洗脑,如何控制人心,也进行过深入的了解。还是那句话,真正的佛法,是积极正面的。可是现在的兴教寺,哪里还有积极正面可言。有人出言相助,道峰心里有了些希望。不过这希望来的快,去的也快,为何道峰如此激动,因为他心里清楚,是因为自己给了宇哲理由,所以才会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诸位夫人,兴教寺建立私兵千,带兵围困当朝皇子、公主,怎么,难道是受了那位夫人的指示?刚才是谁说话来着?”宇哲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死寂。道峰“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刚才还出口援助的夫人们,全都缩了回去。笑话,谁敢往这里面参合,参合进来是个死。这时,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为何道峰会表现的如此激动。这里可不只是宇哲一人,他身旁还跟着两位皇子,一名公主呢!站在原地的近千和尚,还处于戒备状态,手里的长棍握的很紧,仿佛在等待道峰的命令。“道峰大师,本将问你,以你在佛法的造诣,佛祖应该会接引你去西方极乐世界吧,像是这个孩子,为什么你还会如此恐惧!”宇哲的声音很淡,却传出了很远。远处,依然有着大批百姓赶来兴教寺,来见证道岳大师出关讲经,站在山门之,一眼望去,已经见不到尽头。不知何时,一大批禁军士兵排列着队伍,向着兴教寺赶来,奈何百姓太多了,禁军无法保证在安稳有秩序的情形下,把百姓劝退回去。最终,禁军停留在百姓之外,一支小队冲进人群,向着兴教寺的大门处涌来,还有皇子公主在里面,必须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对于禁军的到来,道峰并没有发现,此时围困着众人的武僧们,也知道了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全都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道峰,这不是坑人吗,什么护卫寺庙,有这样护卫寺庙的吗,我们不知道这是皇子公主,你不知道吗,你是猪吗!“咚咚咚!”在下一瞬间,一道道撞击铜钟的闷响声,在兴教寺内传出,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师兄、师兄出关了!”道峰猛然抬起头,脸闪过了一丝狂喜之色,仿佛看到了救星,像是之前死去孩子的父亲,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师兄出关了,有救了!”僧人们一窝蜂的缩回到了寺庙里,恭敬地跪拜了下去,这道铜钟仿佛是一个信号,不但僧人们跪拜,聚集在这里的百姓们也跪了下去。铜钟的声音,仿佛是人们心的信仰,最终,只有宇哲一行人还站立着,那对年轻的夫妻,怀里依然抱着孩子,跪拜了下去。“道岳大师,好大的气场!”宇哲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道。“将军!”终于,趁着百姓们跪拜的机会,这队禁军来到了宇哲的身旁。“还是先把王爷和公主殿下带出去吧,若真引起混乱,糟糕了!”“能有什么乱子,你立刻回去,禀告陛下,把长安十六卫的兵,全都调来,你和陛下说,今天若是解决不了兴教寺之事,是为大唐埋下了亡国的种子!”“将军,这种大不道之言,不能乱说!”“天下之言,尽可说得,告诉陛下,这是本将所说,快去!”“属下,遵命!”禁军将士领命离开,铜钟依然再响,整整响了九九八十一道,才沉寂了下来。僧人们跪拜着前行,此时兴教寺的大门是打开的,信徒依次进入,很快有了一种把兴教寺挤满的感觉。“林哲,这个道岳大和尚怎么那么厉害?”“我怎么知道!”宇哲眯起眼睛,表情严肃,仅凭钟声,能引起这么大的变化,这个道岳到底是何许人。“走吧,咱们进去看看不知道了!”高阳拉着宇哲的胳膊,走进了兴教寺内。走过长乐的时候,长乐抬着头,眼神里一片迷茫,当人的理智和信仰发生冲突的时候,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宇哲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长乐的胳膊,向着兴教寺内走去。此时,僧人和信徒们三跪九叩,自然不如跑步来的快。来到了大雄宝殿门前的广场,这里还是空落落的,那些僧人和信徒们还在叩拜着往前走,想要到达还得需要点时间。一位老僧站在大雄宝殿的大门前,道峰站在老僧的身后,满脸焦急的说着什么,直到宇哲带着众人到了广场,道峰的脸色更加难看。走到了近前,宇哲才看到这位老僧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老僧披着破旧的棉布袈裟,脸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明亮、睿智,仿佛能直达人的心灵深处。只是看到老僧的第一眼,宇哲心里便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好感,很想和老僧交流一番,在这位老僧身,只感觉到了平和,和道峰等人完全不一样。“长乐见过道岳大师,道岳大师闭关九年,如今出关,可喜可贺!”长乐走前,十分恭敬地行礼,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别来无恙!”老僧双手合十,口咏佛号,道。“当年,秦王殿下请贫僧为他批命,贫僧拒绝,便把那一次机会用在了施主身,可曾应验?”“大师……”长乐低头,情绪有些低落。老僧见状,不再询问,而是抬起头,看向宇哲。在看到宇哲的一头白发时,老僧有些震惊,仔细看着,震惊之色更浓。“施主,贫僧要开坛讲经,不知施主可有兴趣与贫僧辩论一番?”“方丈师兄,你不能选他当有缘人!”道峰顿时脸色大变,道。“怎么,贫僧选谁还需要你的同意吗!”“师弟……师弟不敢!”道峰缩了缩身体,道。对于老僧的邀请,宇哲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心对于老僧的好感,到是一直都没有减退。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假不了。道峰被老僧喝止,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大殿里拿出了两个蒲团。老僧和宇哲席地而坐,此时,信徒们已经来到了大殿的位置,看到了老僧的身影。“天啊!真的是道岳大师,我九年前有幸听过道岳大师讲经!”“没错,当年道岳大师和太皇相交莫逆,据说太皇能登基位,和道岳大师为其逆天改命有很大的关联!”“道岳大师在,没人动的了兴教寺,林将军这回麻烦了!”看到了老僧,自然看到了宇哲。两人坐在了地,面对着面,宇哲心里感叹,真是人人得死,货货得扔。在他的眼里,道峰和眼前的老僧起来,跟小丑一般滑稽。“刚才贫僧听师弟所说,施主可能对我佛祖有些误解,不知可否说来一听,也许贫僧能为施主解惑!”宇哲看到老僧的时候,知道眼前这位是刚出关的道岳大师。在之前的言谈、议论之,也能听得出,眼前之人的地位。再加原本心有好感,所以宇哲表现的很是恭敬。“大师,本将确实有所疑问,到底什么是佛,死在兴教寺门口的孩子,道峰大师又是如何判定,他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第三百四十五章辩论道岳“大师,本将确实有所疑问,到底什么是佛,死在兴教寺门口的孩子,道峰大师又是如何判定他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宇哲坐在蒲团,饶有兴致的问道。d t李治和李贞站在宇哲身后,一边一个,像是两个小门神,竖着小耳朵听着。道岳神情一愣,明显不知道兴教寺的大门外发生了什么。“孩子病了,应该去看医生,佛,可给不了他们希望,最多也只能消除他们死前的恐惧,说白了也是教人逃避而已!”道岳大师看向道峰,道峰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在道岳大师的耳边解释了一番。“阿弥陀佛!”道岳面怀悲戚之色,道了一声佛号。“施主,这件事的确是兴教寺的过失!”“哦?大师承认了?他并没有去往极乐世界?”“贫僧不知极乐世界到底是否存在,当然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会去往哪里!”“大师倒也干脆,如此来说,那孩子也不算是死的不明不白!”宇哲说着,站起身来,看向身后已经聚集而来的人群。“稚奴,贞儿,为师今天所说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今天在兴教寺发生的一切,都要记录下来,呈交给陛下的奏章,由你们两个解决!”宇哲说话的时候,道峰一直在道岳耳边嘀嘀咕咕的,道岳闭关九年,刚一出关,还没来得及对现在的局势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被宇哲堵在了大雄宝殿之前。道岳只能趁着机会听道峰在耳边讲一些,当然,道峰现在所说的,全都是有关于宇哲的事情。道岳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份定力,实在是难得。“唉,贫僧闭关九年,兴教寺确实发生了不少变化,这是贫僧之过!”“呵呵,道岳大师,本将觉得,也许佛祖还是离开大唐较好,您说呢!”“施主这是要走入极端啊,这样会掀起很大的波澜,施主可曾知道,大唐境内有多少寺庙,多少信徒,施主不担心会有所反弹,背骂名!”“骨头附着毒素,想要刮除,不流血怎么可能!其实佛法有可取之处,但是,一件事,当他的弊端,远远大于他的益处之时,必须要忍痛祛除了! ”“看來施主对于我佛的无解很深啊!”“不是误解,而是事实,连皇城脚下的护国寺,都已经堕落成如今这幅模样,那么其他寺庙,又会是什么样子,说实话,佛宗所宣扬的宗旨,本将真的很不喜欢!”宇哲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的道峰,宇哲这是第一次前来兴教寺,在里面逛了一圈,怎么知道兴教寺堕落了。道岳大师转过身,目光里第一次有了些探究的神色,“师弟,为兄闭关的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道峰和尚张了张嘴,猛然摇头。“道岳大师,虽说本将这是第一次前来兴教寺,但是本将确信,现在的兴教寺,和九年前的兴教寺,里面的变化可是天差地别,道岳大师没有感受到吗!”宇哲说着,抬起了胳膊,指向大殿里的那座巨大的佛像。“这座佛像镶满了金箔,这些金箔价值不低啊,本将纳闷,这得是多少百姓,把自己平时用来生活的银子贴在了佛像,兴教寺真是来者不拒啊!是不是把整个天下捐出来,兴教寺也敢收下!”“林将军,这话太过了!”“实话怎么是过了,兴教寺养了一千武僧,道峰大师一声令下,这些武僧敢把本将和当朝皇子围了起来!兴教寺里的生活真是好啊,一个个全都养的肥头大耳的,我禁军的将士都要健硕,说你们是毒虫都是抬举你们,毒虫在吸人血的时候,人们还知道这是害虫,你们在吸取百姓血液的时候,甚至还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恬不知耻!”“施主,兴教寺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了?”道岳大师的神色也变得严肃的起来。“等找到证据,知道兴教寺是不是真的变成这样了!”宇哲笑了笑,走前来,围着道峰走了一圈。“道峰大师,您这袈裟的料子,实在是极品,好像连高阳衣服的料子都不啊!”“施主,抛去兴教寺不谈,只因为一些人的过错,否定了全部有心向佛的僧人,这也太过于不讲道理了,贫僧可不会答应!”“师兄,佛教戒律,师弟从来未曾触犯过,又如何有了过错!”道峰大惊失色,道。“闭嘴,为兄确实是闭关九年,但是为兄不傻!”道岳即便早已达到了心如止水的地步,此时也差点没让道峰给气死。怎么偏偏是今天,是自己出关的日子,怎么出了眼前这个,仿佛跟佛祖有着天大仇恨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佛家清净之地,让道峰给搞得这么富丽堂皇,还在一直辩解。现在已经不是道峰有没有麻烦,兴教寺有没有麻烦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要驱逐整个大唐境内的佛教啊!“施主,佛学流传至今,自有他的道理,当年李唐建国,我佛教也是立过功劳的,仅凭一人过错,可波及不到佛教整体!”道岳双手合十,对着宇哲深深地鞠了一躬,“施主,任何事都会有一个交代,任何地方都有害群之马,贫僧恳请施主,不要被愤怒蒙蔽了你的心啊!”宇哲觉得十分震撼,一位看去要变为枯木的老僧,为了自己的信仰,低头苦苦哀求。抛去对错不说,这都是值得人尊重的。宇哲转身回到蒲团处,坐了下来,“稚奴,贞儿,你们怎么看?”对于宇哲的询问,道岳大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周围其他人同样如此,这么重要的事情,问两个小孩是什么鬼?李贞和李治显然也很意外,顿时皱哒起了小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两个小正太的回答。道岳大师看着宇哲的沉默,慢慢闭了眼睛。道岳大师独自一人面壁九年,参悟佛法真理,最不怕的是等待,有的是耐心。况且,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在目的被解开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李治和李贞一直在思考,不过这样的问题对于这两个小家伙儿来说,确实太过于深奥了些。时间逐渐流逝,被宇哲派去禀告李世民调兵的禁军将士回来了。与此同时,李世民也来了,而且在李世民身后,还跟着长孙皇后。两人都是一身百姓衣服,在一大堆将士的保护下,来到了大殿外围,堪堪能看到里面场景的地方。李世民看到道岳大师的时候,神色有些激动,要不是长孙皇后在身旁拉着他,也许这会儿冲前来了。长孙皇后同样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脸有些苍白,张玲珑跟在长孙皇后身旁,有心想要提醒宇哲,却找不到方法。李世民挣了挣,也没有挣开长孙皇后的胳膊,最终看着宇哲的背影一阵气恼。“真是个惹祸精,走到哪里麻烦惹到哪里,你说人家佛门清净之地又怎么惹你了,连亡国种子这样的大帽子都能扣得!”过了许久,李治抬起头,哭丧着脸,“学生心里很讨厌这个大和尚,可是这个大和尚也没有触犯大唐律法,学生愚钝,不知道如何是好!”与此同时,李贞也抬起头,“学生也是如此想法!”“施主到底是为何如此?”李治和李贞话音落下,道岳大师睁开双眼,道。“两位王爷是本将的学生,既然是学生,本将当然要用尽一切心思去教导,而教导的最好方法,是让他们学会思考,学会自己判断事物,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课题,当然不能浪费!”宇哲话音落下,其他人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么教育学生的,到是第一次听说。李世民站在人群,听着宇哲的话陷入了思考,连心里的怒意都忽略了许多。“道岳大师,本将并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也不是一时冲动,道岳大师德高望重,本将心有困惑,只要解了本将的困惑,本将扭头走,这样如何?”宇哲看着若有所思的道岳,笑了笑,道。“当然,施主原本是有缘人,贫僧自然会为施主解惑,只怕贫僧佛法尚浅,无法说服施主!”“道岳大师不必自扰,公道自在人心!”宇哲摇了摇头,“稚奴,贞儿,一会儿,你们可要记住了,现在为师要说的,这才是今天做这一切的根源所在,明天,为师会检查笔记,和你们对于今天的看法!”“学生谨记!”李治和李贞顿时紧张了起来,同时点头,道。李治和李贞眉头紧皱,专注的看着宇哲的表情,唯恐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宇哲如此严肃的布置作业,这还是第一次。。宇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道岳大师。“大师,本将以为,佛教有五大罪过,乃是祸国之根源,请大师赐教!” 第三百四十六章佛教五罪 “大师,本将以为,佛教有五大罪过,乃是祸国之根源,请大师赐教!” “口出狂言!” 宇哲话音落下,旁边顿时响起了一大片冷哼声。 道峰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 “哦?五大罪?贫僧闻所未闻,请赐教!” 道岳大师眼神一亮,声音里带着些急切,若是真的有,那么会不会对自己有些启迪?自己修的佛法,无罪! 宇哲暗自点头,真正的大师不是没有,而是基本没有。 “第一罪,伪善,你们大和尚,一生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不适生产,却忽悠信众捐款,建寺庙、筑金身。 说是这样做是大功德,能得到佛祖保佑,为下辈子积德。 说要普渡众生,告诉本将,你们普渡的众生在哪里,其实应该是众生捐助普渡僧人,你们才是众生的累赘。 你们总是宣称自己是“大智慧”,总以智慧的悟道者姿态自居,可怜的信徒被洗脑后,别人要跟他们说任何有违于信仰的道理,他们是一句也听不进的。 所以,才会发生今天在兴教寺前发生的一幕,如此伪善,不是罪又是什么!” “施主的说法,太过于极端了!” 道岳大师沉声道。 “怎么,难道本将说的不对?每个人生活在世,都应该凭借着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只有佛,享受着一切,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的样子!” “这……” 人群缄默,虽说宇哲说的很难听,但是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好像无可反驳。 “大师不要着急,本将还没说完呢,接下来是第二罪,绝情。 剃发为僧,从此抛妻弃儿,父母不再是父母,妻儿不在是妻儿,兄弟也不再是兄弟,你们是绝情了,即便这样,还到处嚷嚷着渡他人去往彼岸! 绝情绝‘性’之人,有什么资格度别人,你连自己的父母、妻儿都不管,还会渡他人,真是笑话! 身为大唐子民,不去跪拜陛下,却打着佛祖的幌子,逃避一切责任,整日跪拜西方传来的佛祖,是为不忠! 剃度出家,不在赡养父母,断绝‘性’情,不在留存后代,是为不孝! 为何做善事是给寺庙添加香火,这些香火全都进了你们大和尚的肚子,诓骗他人,是为不仁! 你们吃大唐的粮食长大,住在大唐的土地为生,受到大唐将士的保护,却把自己的信仰给了所谓的佛祖,是为不义!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本将说的有错?” “林将军,你休得一派胡言,我佛‘门’人讲究众生平等,信徒所做,一切都是自愿,何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说,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污蔑的?” 此时,一道极为清澈的声音传来,宇哲抬头望去,原来是辩机在远处走来。 辩机走的很快,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对着宇哲怒目而视。 “好一个众生平等!好一个自愿,怎么没人自愿给本将添点香火钱,这真是让人费解!” 宇哲轻蔑一笑,随后看向李治和李贞,两个小正太全都是满脸‘激’动的样子。 “如何,为师所说,你们能否理解?” “学生不甚理解,只能听懂一些,但是老师所说,全都记下了!” “那好!” 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要着急,辩机大师,接下来本将说说这第三罪,平等! 佛教说众生平等佛,可是也分成菩萨、如来、阿罗汉,等一系列的成佛等级,即然众生平等,宣称佛只在人心,那么你们僧人为何还要每日跪拜佛像 ,这是哪来的平等,如此妄言,岂不是罪过!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平等,人人平等的意思,是说在场每一位,都能和我大唐陛下相提并论,行使同样的权利吗,岂不是在场之人都是天子!”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一次没人敢接话了。 李世民站在人群,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一次,这样的‘阴’沉不是冲着宇哲,而是冲着大雄宝殿里那座巨大的佛像。 “阿弥陀佛!” 道岳大师口咏佛号,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倒是辩机,眼神里充斥着惊恐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句,修佛者懂得道理,怎么把当朝的皇帝陛下牵扯了进来,这不是坑人吗!” 宇哲对于其他人避之如蝎的态度,十分理解,但是他却没有什么顾虑。 “第四罪,贪婪!” “怎么回事?佛家讲究无‘欲’无求,怎么可能贪婪,这林将军不会是强行安罪行吧!” “你懂什么,刚才林将军所说,确实有理,闭嘴,好好听着!” 人群传来了些许议论,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带动了起来。 “不仅是贪婪,而且是大贪,你们大和尚成天说世人,这个贪这那个痴,你们追求的却是大贪大痴—成佛。 追求不朽是最大的执念,为了目标的成佛和永生,抛家弃儿主动放弃一些‘欲’望和物质生活,苦修佛法,想让自己的灵魂前方西方极乐! 还要不要点脸,在佛教的典籍里,西方极乐净土,铺地的砖都是纯金的,生活有众仙童‘侍’候,这样的生活,可真是太完美了!” 宇哲面带嘲讽,道。 “追求成佛,却是最大的贪念,贫僧这九年闭关刻苦钻研,却是陷入了最大的执念,到头来空谈一场啊!施主佛法修为‘精’深,贫僧受教了!” 道岳大师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容,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大师,现在发现还为时未晚,可是本将去还没有说完,还有一罪,才是佛教最大的罪源,也是本将所说,佛教是给国家覆灭,埋下种子的原因!” “施主请讲!” “呵呵!那好,本将告诉你们,佛教最大的罪过!” 宇哲笑了笑,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佛家第五罪,修来生,摒弃当世,劝导世人无‘欲’无求,信奉轮回!” 信奉轮回可以说是佛家最大的信仰,也是佛教的宗旨,这辈子做善事,下辈子有回报。 众人对于宇哲所说的,这第五罪,心更加翻起了滔天巨‘浪’,如果连这都是罪,这佛教,恐怕还真的不能在大唐存在下去了! “道岳大师,佛说,世间生灵死后灵魂是无法独立存在的,但他们的业力,会继续投入新的生命并受报应,是为轮回。本将说的可对!” “没错,的确如此!” “那好,但是本将认为,人与人之间之所以存在差别,拥有不同的名字,那是因为我们个体之间出生家庭不同,记忆不同,相貌个‘性’不同,你关心的人和关心你的人不同。 如果真的转世了,这些你前世的东西全变了,个‘性’相貌记忆也全都变的不一样,这样变成另外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来生他的快乐,你今生感受不到,来生他的痛苦,你今生同样体会不到,这不是等同于你现在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吗?我们又何必追求来生的幸福呢? 其二,我华夏诸子百家,哪一个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国家强盛,哪一个的目的不是为了民族百姓! 只有你们的佛祖,大家都信奉来世,变的无‘欲’无求,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只想着来世福报,什么都别干了,都坐等着吧,先不说这也是一种贪念,说你们活在今世,是不是累赘! 本将想问道岳大师,如果我大唐,有一半人信奉佛法,剃度出家,那么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 宇哲话音落下,道岳脸‘色’一变,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之。 李世民站在人群里,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脸‘色’剧烈变幻。 “和尚不用务农,不‘交’赋税,不服兵役,可是却养着千名护院武僧,你们不用想了,本将告诉你们,要是真的有一半人信佛,根本不用在乎大唐会怎么样,因为大唐早覆灭了!” “这一切都是施主的推断,危言耸听,做不得数!” 道岳大师面沉如水,所有的情绪变化已然敛入心。 “本将是不是危言耸听,诸位自然有所决断,佛在哪里?信佛者,信来世,我辈将士血染沙场,不是全都没有了意义,突厥杀来,你们还用得着保护么,直接自杀不得了。 来世,等你投胎,回到这个世界,告诉本将,到时候突厥还在,是不是接着死,在等来世,等到那时,你们的福报是投胎成突厥人? 无‘欲’无求,渡今生,来世福报,可是来世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地狱,又哪来的福报。 人生是苦海,苦、空、无常是人生的特征,否定一切人生正面价值,无著、寂灭、涅槃清静了,心无挂碍了。 对人生的苦、乐、悲、喜无所谓了,已经抹除了人‘性’,连人都不是了,还想说什么!” “施主,我佛导人向善,你所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断,每个人,每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看法,不能因为你个人的看法,否定了这一切!最少,我兴教寺对于大唐,是有功的!” “道岳大师,您还在执着什么,兴教寺早已不是你闭关之前的兴教寺了!”第三百四十七章羽化飞升 “道岳大师,您还在执着什么,兴教寺早已不是你闭关之前的兴教寺了!” 宇哲一声大喝,如‘春’雷炸响,道岳合十在一起的双手下意识的分开,汗如雨下。 与此同时,广场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当现实与信仰发生了冲突,这种感觉是茫然无措的,甚是会让人意志崩溃。 “阿尼陀佛!” 信徒们还好一些,在场众僧人,更加惶恐,“哗啦”坐在了地一大片,开始口咏佛号,佛号声连绵不觉,声势浩大。 “将军!”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和尚们的身时,一位禁军将士出现在宇哲身旁。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吗?” “将军,查到了,属下真是被惊住了,原本属下还不相信呢!” “那好!” 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迈步走到了道岳大师身前。 “大师,本将的属下在卧佛堂后,兴教寺的后山,发现了一处极为有意思的地方,大师不妨移步,大家一同游览一番如何!” “不行,不能去,后山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前往后山!” 道峰一声大喝,在口咏的佛号极为刺耳。 “哦?兴教寺还有禁地,这可真是让本将怪,佛家圣地内的禁地,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者说,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宇哲嘲讽道。 “师弟,兴教寺何来禁地,后山不是存放杂物的地方吗!” 道岳大师脸‘色’一沉,道。 “师兄,不能去,真的不能去啊!” “道岳大师,你我同行可否?” “宇哲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好!贫僧也想看看,这九年,兴教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后山杂物存放之地,怎么变成禁地了!” 道岳大师深深的看了道峰一眼,一如既往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也是因为没有情绪,道峰的脸顿时变成了一片死灰之‘色’,瘫坐在了地。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傻子也能看得出,这件事情里存在着多少猫腻。 道岳大师走在最前方,寺院内的众僧人不敢阻拦,宇哲带着两个小正太紧跟其后,禁军将士走在宇哲一旁,百姓信徒下意识的抬起脚步,在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人流。 在这位禁军将士的引领下,走过卧佛殿,来到一处山‘洞’旁,这座山‘洞’安装着一扇大‘门’,一把巨大的铜锁挂在了大‘门’。 道岳大师直接推开了大‘门’,在大‘门’被打开的这一瞬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在山‘洞’内散发,仔细看去,银光里掺杂着一缕淡淡的金‘色’,照得人睁不开双眼。 “竟然这么多!” 宇哲转身,看着那位禁军将士,不可思议的问道。 “将军,属下刚开始也被震惊了,实在是想不到,一座寺庙,怎么会存下这么多银子!” 宇哲越过道岳,因为道岳已经愣在了原地。 走进了山‘洞’内,入眼处全都是银子,一箱一箱的银子,金子也有一些,整齐的排列在大箱的银子间。 一个规模巨大的山‘洞’,被银子堆满了,大‘门’打开,阳光照‘射’了进来,被银子反‘射’成了银白‘色’,站在山‘洞’,仿佛处在梦幻之。 宇哲‘摸’了‘摸’盛放着银子的木箱,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分明是经常有人擦拭。 走出了山‘洞’,外面所有人都往里面探着头,眼睛里参杂着疑‘惑’和火热。 “咦?道峰大师呢,怎么不在,本将现在可是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 “道峰他……” 道岳回头看了看,果然,在人群根本没有找到道峰的所在。 “其实道峰大师在不在,已经说明不了什么,道岳大师,请您继续解‘惑’,一座佛寺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这座山‘洞’里,足有数百万两!” “什么?数百万两!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天啊!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摆在眼前!” “不过佛寺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哪来的?” 钱帛动人心,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而且人的心理都是不平衡的,这是所谓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原来我们省吃简用留下来捐献给佛祖的,都跑到你们这群大和尚的手里,这不是糊‘弄’人吗! 信徒们的情绪开始变得烦躁了起来,之前宇哲说出那五大罪的时候,这些信徒还是半信半疑,毕竟信仰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当事实摆在面前,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里顿时被打开了缺口。 “前些日子,寻芳阁被拍卖,最终卖出了两百万两银子,虽然当时是几个纨绔子弟凑在一起,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们背后豪‘门’世家的手笔,好几个豪‘门’才能凑出两百万两,兴教寺真是好大的气魄啊!” 宇哲的话,更是在人群里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哎呀,林哲,本宫知道怎么回事,这些银子一定是香客们捐献的,不过一群大和尚,又不能结婚生孩子,每天还要吃素,咏经,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高阳惊喜的说道。 “佛教总是以慈悲为怀,本将不知道,当年陇右大旱,全国都在支援,兴教寺做了什么,所有捐款人员的名单在户部都有所记录,不过本将倒是没有什么期望,每天总是依靠别人捐献香火的地方,心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阿弥陀佛,道峰犯了贪‘欲’之戒了!” “哈哈哈,一贪贪了数百万两,你说的贪‘欲’倒也简单,巨款、‘私’兵,兴教寺的谋求相当不简单啊!” 宇哲笑了笑,随后不留痕迹的向着人群撇了一眼。 要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发现人群里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他也别再去训练那些特种将士了。 “施主,您还真是言辞犀利,这一次,兴教寺,甚至整个佛界,都要万劫不复了!” 道岳大师苦涩的说道。 “道岳大师见笑了,真正的佛法‘精’髓,永远不会断绝,断绝的,只是借着佛法的借口,成为社会毒瘤的人罢了!” 宇哲摇了摇头,向前挥了挥手。 一大批禁军禁军将士在人群涌出,站在了‘洞’口前。 “唉,怪不得,贫僧会在闭关九年之后出关,难道是为了见证佛教的这一次劫难!” 道岳大师闭了双眼,嘴里喃喃自语道。 “什么修佛?修佛修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佛家、儒家、道家、法家,等等,都是因人而异,最终,修的也是自己的心罢了!” 宇哲看着道岳即便颤动,依然紧紧合十在‘胸’前的双手,感叹道。 “修心,修心啊……” 道峰大师猛地睁开了双眼,仿佛醐醍灌顶,下一瞬间,一道强大的气流在道岳大师的身体里爆发而出,这一股气流强大到甚至把宇哲吹的后退了两步。 宇哲惊骇异常,“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变得跟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 道岳大师的变化,让聚在这里的百姓们顿时跪倒在地,仿佛见到了神迹。 李世民在人群,下意识的挣脱了长孙皇后的双手,向前走了几步。 “原来内功圆满以后,真的还能突破,内气外放,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宇哲对于内功的理解不深,不像李世民那样见多识广,只是周围百姓们的表现,让他感觉十分腻歪。 自己费尽了口舌,好不容易把这些信徒心里的佛教信仰改变了些许,怎么道岳大师来了这么一手,这是在显‘露’神迹,话说原理是什么? 道岳大师的衣袍,无风自动,足足过了一刻钟,道岳大师才完全安静了下来。 此时,宇哲仔细观察,仿佛产生了错觉,总觉得道岳大师年轻了许多,脸的皱纹都舒展了起来。 “想不到,闭关九年都是空谈,一朝开悟,是因为施主的一番见解,这不是佛教的劫难,而是洗礼,贫僧受教了!” 道岳双手合十,对着宇哲深深行礼,道。 宇哲眉头紧皱,心里总觉得道岳大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 道岳大师对着人群笑了笑,走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树旁,在大树的枝干轻轻抚动。 下一瞬间,道岳身体扭转,整个人腾入半空之,飞越了放置银子的‘洞’口,踏着树尖,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勒个去,这也是轻身功法?” 宇哲惊愕,道岳这一身飞跃,完全超出了他对于科学的认知,甚至当初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更快,更高。 或者说,他前世所存在的科学,还达不到完美解释这一切的程度,像是他的穿越,一样的无法解释。 “大师,羽化飞仙了,荣登极乐世界!” “大师,不要丢下我们……” “阿弥陀佛,此乃洗礼,我佛慈悲!” 众多僧人,顿时跪坐在了地,佛号响彻,悲戚壮烈。 “道岳大师,这个难题,可是不好解决了!” 宇哲看着跪了一大片的僧人和信徒们,知道了自己今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管说什么,也不亲眼所见,除非有大智慧,辨明这一切。 显然,已经被信仰洗脑的百姓们没有这种大智慧。 但是有人没有跪下,而且有这样的大智慧,所以宇哲心虽说凝重,脸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宇哲低下头,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李治和李贞,‘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 “稚奴,贞儿,自古以来,君为轻,民为重。但是,倘若有一天百姓抛弃你,选择了信仰别人,你又该如何,还会不会继续背负着黎明百姓走下去。 这方天下是你李家的,其他人都会看着你,看着你的选择,你们又会如何抉择?”第四百一十九我是馨儿 “你这孩子,又这么客气,要不是你,我那儿子早就病死了,送你几天路程算什么,就算是把叔的脑袋拿走都行!” 说道此处,老人挥动船浆的动作更加卖力。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吱吱……”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幻影在蓑衣里钻了出来,站在了女孩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上抓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送到了她的嘴边。 “貂儿,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吱吱吱……”这个浑身雪白的小家伙,又跑到了另一处肩膀,不停的尖叫。 “好了,你放心吧,我只是来长安看看,不会耽误幻阳花成熟的时间,哲哥哥的身份暴露,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吱吱吱……” “哎呀,貂儿,你最近好唠叨,那朵幻阳花能治疗我的伤,我当然会重视,再说,师傅不是在那守着吗!只要哲哥哥没事,我会立刻赶回去!” “吱吱吱……”雪白色的小家伙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女孩脸颊的绷带上舔了舔,随后又钻进了蓑衣里。 “貂儿,我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哲哥哥这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若是哲哥哥能看中的女孩,一定会是很优秀的吧……” 宇文哲趁着队伍集结的空隙,去了趟寻芳阁和鸿胪寺,最后才回了曹府。 虽然高阳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脸幽怨的样子,看的宇文哲心里内疚,毕竟才成婚三天,就要离开,换成谁都会不乐意。 高阳强忍着没说什么,视线却不停的往皇宫的方向撇,一边撇还一边磨牙。 宇文哲看到高阳这样的表情,就有些心虚,赶紧离开了曹府,去和队伍汇合。 李愔是最后来的,李愔来的时候,队伍已经集结完成了一个时辰,枯燥的等候,也就是宇文哲带出的队伍,一点为没有显得急躁。 看着李愔身后还带着几个人,宇文哲没有多想,满打满算李愔才十三岁,虽说十三岁在唐朝就可以成婚了,但是,结婚了不代表能独当一面。 李愔还是第一次离开长安,而且还要去局势那么复杂的地方,李世民不放心,多派几个人保护,很正常。 李愔的身影刚刚出现,队伍就开始行动,坐下清一色的战马,没有马车,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加快速度。 就在队伍离开长安城,向着陇右之地行去的时候,一个身穿紧身衣,带着面巾的女子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骏马,出现在他们聚集的地方。 “走的还真快,你这个家伙,仅仅说了一句,就要去往陇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啦,犬上桑的使团可是快要回来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已经委身与你,那可就麻烦了,我是为你们大唐陛下准备的女人!” 站在这里的,正是药师惠子,药师惠子骑着骏马,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鸿胪寺。 田敏奈子一脸委屈的在药师惠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直接推开了服部一朗的房门。 “奈子殿下,怎么了?” 服部一朗眉头一皱,道。 “惠子姐姐走了!”奈子把手里的信纸递给了服部一朗,道。 服部一朗接过了信纸,越看,脸色变得越厉害。 “惠子还是做出了选择啊!奈子殿下,等犬上君回来后,有我们受的了!” “谁管那些,惠子姐姐去追先生,竟然没有带上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奈子气鼓鼓的,转身跑了出去。 “原来你不是为了倭寇国的大业,而是为了宇文哲!” 服部一朗深吸了口气,“不行,绝对不行,惠子就算了,她委身于宇文哲,犬上君顶多只能责怪她,可是你不行,你是我倭寇国的皇女,这个大唐帝国,不能在停留了!” …………………… 由于宇文哲这几个月悠哉的生活,导致朝中的大臣把视线都在他的身上移开。 宇文哲离开了两天,没有在长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没人会认为宇文哲会离开。 毕竟,才刚刚成婚,正是和媳妇最亲密的时候,更何况,曹家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宇文哲出名的孝顺,不论是刚来长安,就打断了房遗爱的胳膊,还是后来毫不犹豫的为了曹氏拿出彼岸花,都说明了这一点。 彼岸花这种神物,是足以引起父子反目,亲人成仇,如果把彼岸花献给李世民,不说别的,一生富贵绝对是有了。 通达茶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来来往往的客商每一次来长安城,都会来通达茶楼坐坐,听听最近有什么消息,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合作机会。 一位身穿着蓑衣,显得十分奇怪之人,走进了通达茶楼,坐在了一处角落里,就这身打扮来看,正是之前在那艘小船上,敢来长安的女孩。 即便如此安静,依然引来了周围之人的注意。 毕竟,大晴天的情况下,还要穿着蓑衣,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少见了。 “先生,请问和什么茶?” 小二凑了过来,由于看不清容貌,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称呼。 “随意就好!”女孩出声,沙哑的声音让小二打了个哆嗦。 这种声音,根本听不清是男是女,周围人也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好的!”小二赶紧离开,过了老半天,也没有见才茶水送回来。 女孩丝毫没有在意,表情全都隐藏在了蓑帽之下,在前面的台阶上,一位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的讲着,讲的是老段子,宇文哲与李靖的那一场演战。 女孩听的入神,虽说宇文哲的事迹早就传到了长安之外,但是,长安的最为详尽,通达茶楼说书先生的水平,更能让人感同身受,热血沸腾。 “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走下了高台。 “天纵奇才啊,年纪轻轻,就能和李靖将军交手,还能战而胜之,厉害!” “行了,大家都知道的就不用说了,只是可惜了,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满朝文武都容不下他!” “是啊,满朝文武容不下,陛下心里可挂念呢,不但嫁了高阳公主,还把张家女儿赐了公主封号,这可是十分罕见的!” “这又怎么了,要是你有宇文哲的本领,你也能娶两位公主,先不说抓了颉利这大功,就说火药坊、马蹄铁、军校、食盐,等等这一切,给我大唐带来了多大的变化,满朝文武都太过于迂腐了!” “没错,幸亏陛下当初特赦了宇文哲,不然全国都得乱套,尤其是都护府城,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乱子!” “宇文公子被特赦,整个长安城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三天那场婚礼,更是把气氛推上了,只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曹府老夫人,重病垂死,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们说,宇文哲会有第二朵彼岸花吗,当然他用彼岸花救了曹氏夫人现在会不会用彼岸花救老夫人一命!” “你知道什么,宇文公子可是娶了张玲珑,整个长安医术最强的高手,张玲珑说了,老夫人是寿元已尽,救不回来了!” “要说对于彼岸花的了解,谁也长头发张玲珑,这个世间,有哪个大夫见过彼岸花,当初曹氏服用彼岸花,就是张玲珑施展的医道之法!” 通达茶楼里议论纷纷,所说的,全都是有关于宇文哲的事情。 尤其是这几天,从曹府传来的噩耗,宇文哲才刚刚成婚,老夫人就坚持不住了,不得不说,这只能用命运二字来解释。 磨蹭了很久,小二才不情愿的拎着一个大茶壶,走到了角落里,当他到了桌子旁边时,发现桌子上放着几枚铜板,刚才穿着蓑衣,声音此人耳膜的神秘人消失不见了。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露出了一副走运的表情。 曹府。 宇文哲决定在这个时机前往陇右,让曹府的气氛更加沉重,当然,这种沉重感全都加到了李世民的头上。 因此,当李世民派来的御医给老夫人诊治的时候,曹府里的众人,一点好脸色也没给。 家里原本就有张玲珑,还要你们干什么,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李世民这是表明自己对于曹府的态度。 不过即便表明态度,曹府也没有接受,来到曹府的御医,来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灰溜溜的回去复命了。 曹府给的理由很简单,张玲珑已经给出了诊断,难道你们还能强过张玲珑,老夫人可经不起折腾。 现在张玲珑二十四小时待在老夫人的房间,用自己的医术强行为老夫人续命,仅仅这几天,就消耗了大半的精力。 晚上,老夫人在房间里休息,张玲珑则在外间的屋里守着,有时候睡得很沉,但是却时常惊醒,唯恐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老夫人会有什么变故。 直到今晚,宇文哲已经有了三天了,老夫人的情形越加严重,早已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只能喝些水,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昏迷状态。 即便是醒来,也是迷迷糊糊的,就在宇文哲离开的那天,老夫人就再也没有清醒过。第四百二十章长乐跟随 今天晚上,天色很黑,天空中的月亮没有出来,甚至没有一丝星光,像是有乌云遮盖住了天空,挡住了原本就微弱的光芒,显得十分沉闷。手机无广告 最省流量了。 一道身影在曹府的屋顶上,身体轻盈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脚尖踏在屋顶的瓦片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这道身影来到了老夫人所在房间的屋顶上,小心翼翼的伏下了身体,掀开了一片瓦片。 屋里有一片淡淡的烛光,张玲珑正趴伏在桌子上,瓦片被掀开产生的这一丝微弱的声音,仿佛被张玲珑捕捉到,张玲珑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抬头向着房顶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根泛着烛光的银针,在房顶被掀开的瓦片处激射了进来。 银针就像是一道银光,没入进张玲珑的脑袋里,张玲珑眼神缓缓的闭合起来,就在闭上的这一瞬间,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惊骇。 随后,房间的门被打开,那道身穿蓑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看着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的张玲珑,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感激。 随后,女孩拿下了头上的蓑帽,露出了一头秀丽的长发,和一张被绷带缠满了脸庞的脸。 女孩的眼睛十分漂亮,轻轻的走到了里屋,视线落在了床上,那一道苍老的身影。 女孩跪在床边,眼睛变得红润,掀开了老夫人的被角,伸出手指搭在了老夫人的脉搏上,仔细的感受着。 “半个时辰,身体里的生命气息,只能承受住半个时辰……” 女孩的眼睛里,豆大的泪滴不停的滴落,女孩仿佛下定了决心,左手伸出了衣袖,在手指的的缝隙中,夹着四根明晃晃的银针。 银针的质地是软的,可是此时在女孩的手里,却变得坚挺、笔直,一道强大的气息在女儿的手中,传到了银针之上。 这几根银针,两根插进了老夫人的太阳穴,一根插进了老夫人的眉心,而另一根,在老夫人的天灵插了进去,这根银针完全插进了老夫人的脑袋里,全根尽没。 “孩子,你是谁?”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人睁开了眼睛,道。 女孩一直在抽泣,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孩子,好熟悉啊,老身是不是见过你!” 老夫人颤抖的抬起了胳膊,想要触摸女孩的脸颊。 女孩握着老夫人的手,贴在了自己的侧脸上,“祖母大人,我是馨儿,我回来了!” “馨儿,我的馨儿……” 老夫人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整个人都有了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仿佛要浴火重生,原本枯黄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了起来。 “馨儿,我的馨儿,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呵呵,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见到你,真是此生无憾了,原来人要离世之前,真的会有回光返照,来实现最后的愿望……” 老夫人脸上的红润开始消退,很快,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青色。 “馨儿……馨儿……” 老夫人嘴里叫着这个名字,嘴角渐渐上扬,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息完全消散。 穿着蓑衣,带着蓑帽,浑身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女孩,正是当初和孙思邈一起离开的曹怜馨。 老夫人离去,曹怜馨趴伏在床边痛哭流涕,声音止不住的传到了外面。 过了很久,曹怜馨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天边已经出现了亮光,曹怜馨站了起来,把老夫人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离开的时候,张玲珑还在沉睡中,在她的秀发里,还插着一根银针。 曹怜馨拔出这根银针,随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你是谁!” 与此同时,一道紧张的娇喝声传来。 曹怜馨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小环……” 曹怜馨的声音很难听,可就在她说出小环这个名字的时候,小环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小……小姐……是你吗?” “小环,不要把我回来的事情说出去好吗!” “小姐,真的是小姐!” 小环几步跑了上来,抱住了曹怜馨,嚎啕大哭,根本没有在意曹怜馨刚才说了什么。 “你这丫头!” 也许是小环的声音太大了,张玲珑有了苏醒的趋势,在房间里,张玲珑坐着的椅子,传出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声。 “小姐……小姐……” 小环已经顾不得其他,呆呆的看着隐藏在蓑帽里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你这丫头,不如就跟我走吧!” 曹怜馨叹了口气,双手环着小环的的腰,脚尖轻轻点动,两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力的束缚,飞身到了房沿上,离开了曹府。 此时,天色才有些亮起来了意思,所以并没有看到曹怜馨离开。 就在曹怜馨离开不久,张玲珑清醒了过来,有些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被那根银针插进去的地方。 张玲珑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很饱满,仿佛睡得这一会,这几天的疲劳就完全消散了。 随后,张玲珑猛的站起身来,跑到了里屋,看到了老夫人以后,张玲珑捂着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开,曹府内简直是一波三折。 张玲珑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那一根在房顶激射而来的银针,每当想到此处,都会下意识的摇头,依然不肯相信,有人能让银针离开双手掌控的时候,还能扎进自己的头骨里。 要知道,银针的质地十分柔软,而头盖骨,是人的身体中,骨头最硬的地方。 曹府刚刚办了喜事,如今又要办丧事,李世民第一时间传来圣旨,褒奖了曹府一门对于朝廷的贡献,给了老夫人一个十分尊贵的封号。 在老夫人办丧事的这几天,张玲珑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给老夫人把过脉,直到老夫人就是这一两天了,即便是昨天晚上离开,也属于正常,可是,就在老夫人入殓的时候,她在老夫人的天灵处摸到了一个小眼。 如果是别人,或许根本摸不到,又或者摸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太细微了,细微的足以让人忽略。 可是张玲珑却十分的敏感,因为这就是银针造成,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为老夫人施针过。 尤其是仔细看去,老夫人的眉心和太阳穴两侧,各有一个红点,张玲珑最终还是确定,那天晚上真的有人潜入了进来。 宇文哲离开,曹府就没有了男丁,老夫人的葬礼十分简单,若不是李世民的封赏,甚至可以说是草率。 直到老夫人的葬礼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曹府里的人才发现,小环不见了,而且,就在老夫人葬礼的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小环。 张玲珑心中内疚,来到了后院,曹氏的房间, 曹氏显得很憔悴,但是这种憔悴的神情里,却显露着十分浓郁的生机,仿佛对生命充满了希望,和她当初刚来都护府城的时候,截然不同。 “伯母,那天晚上,有人进来了……” “丫头,娘走的时候,你见到她的表情了,她很高兴,很满足!” “可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小环不知所踪,我们不用去找一下吗?” “来!” 曹氏招了招手,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里却流出的一滴泪水。 张玲珑懂事的走到了曹氏的身旁,曹氏在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张玲珑的手上。 张玲珑很好奇,打开了信封,看了起来。 信纸上的字迹很秀气,渐渐的,张玲珑的嘴越睁越大,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不敢置信的光芒。 “馨儿……馨儿还活着,她昨晚回来了!” “是啊!馨儿给我留下了这封信,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不想让哲儿知道她还活着,玲珑,既然她这么决定,你一定要保密才是,至于小环,一定是和馨儿去了,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就亲如姐妹!” “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宇文哲多么在乎她吗!” 张玲珑在这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喃喃自语道。 “丫头,馨儿对于哲儿的爱,不会比哲儿对于她的爱少一丝一毫,馨儿一定是有苦衷的,既然活着,馨儿就一定会回来!” 曹氏摇了摇头,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为馨儿保密!” 张玲珑的认同,让曹氏送了口气,张玲珑知道那天晚上有人闯入,再加上老夫人被施针的痕迹、小环的离开,都诉说着曹怜馨的踪迹。 曹氏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认同了曹怜馨的决定。 而张玲珑,知道这四处穴位下针,会是什么效果,在加上老夫人走的那么安详,心里瞬间就认定了,那天晚上来的人,应该就是曹怜馨。 只是,此时的张玲珑心中却充满了疑惑,曹怜馨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医术,最少在针灸一道,自己比不上。 渭水河边,曹怜馨和小环站在岸边,远处有一条小舟,摇摇晃晃的行驶而来。 渭水河上的风很大,把曹怜馨的蓑衣吹散到了两边,露出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就算要去寻找治疗你伤势的药,和告诉夫人你还活着也不冲突吧,夫人好想你的!” “你这丫头,我已经给娘留了一封信!” “那哲少爷呢,你不在,哲少爷不但娶了公主,还总是去寻芳阁,对了,小姐,你不知道,寻芳阁里有一个隐娘,和你长的一摸一样,她也喜欢哲少爷,而且总是来曹府。 夫人爱屋及乌,也很喜欢她,哲少爷这个大色狼更是没有一点免疫力,不过说来也不怪哲少爷,隐娘长的和你太像了,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小姐你回来了……” 小环十分兴奋,有些喋喋不休的意思,简直要停不下来了。 “和我长的一摸一样?这怎么可能,又不是双胞胎,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的一摸一样的人!哲哥哥,不管遇到了什么,你一定要小心啊!” 曹怜馨转身看着长安的方向,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宇文哲带着队伍,整日奔波,每天只用十分少的时间停留,因为暗卫里的人,大多是退役的军人,而且经过特殊的训练,所以都能坚持下来。 这还是要照顾李愔,休息的时间放缓了很多,要不然还会更快。 李愔并没有咬牙坚持,每天总是想着法子的多休息一会儿,而且总是待在队伍最后方,赶路将近十天,基本上没有正面见到宇文哲,大家因为李愔的年龄,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而是一直在迁就。 直到下了一场大雨,因为赶路的焦急,在这场大雨落下的时候,并没有很好躲雨的地方,晚上是在一处简陋的茶嗣度过的。 这处茶嗣很简陋,将近三百人的队伍根本无法全都聚集在里面,天地间全是雨滴撞击地面的哗啦声,宇文哲带着特种将士们站在大雨内,把避雨的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现在的条件虽说十分恶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十分平常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到了清晨,大雨停歇,在空中起了一层雾气,雾气阴凉,湿冷,给人一种极为不自在的感觉。 宇文哲等人把衣服拧干,准备继续上路,就在马蹄已经抬起来的这一瞬间,李愔跑来了,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愔儿,怎么了?” 李愔为难的样子,让宇文哲心里更加奇怪,这一路上奇怪的表现,已经让宇文哲觉得不对劲。 “老师,你来看一下!” 李愔哭丧着脸,在距离宇文哲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道。 宇文哲急忙阻止队伍,翻身下马,“到底怎么了!” “老师,有人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走,去看看!”宇文哲沉声道。 现在病倒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赶路的时候病倒,就意味着,要脱离队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第四百二十一章到达陇右 队伍已经整装待发,茶嗣里的空间就空了出来,只剩下李愔带来的那几个人,还留在茶嗣里。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怎么回事!” 宇文哲进来后,这几个人让开了身体,在一张简陋的茶桌上,躺着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人,不停的用沾着清水的布,在其额头上擦拭。 近距离看到这两人之后,宇文哲脸色当即就变了,“你们怎么来了!李愔,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您还是先想办法吧,长乐姐姐的额头好烫,这周围又什么都没有,我们该怎么办?” “胡闹!”宇文哲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眼前这两人,一个是长乐公主,一个是小红,两人都穿着男装,混在李愔带来的那几个人里面。 这几个人哪是派来保护李愔的,分明是派来保护长乐的。 “老师,学生可是被逼的,母后亲自带着长乐姐姐来找学生,学生实在是无法拒绝!” 李愔一脸惶恐,道。 “皇后娘娘安排?娘娘是怎么想的!” “老师,学生怎么能揣摩出母后的用意!” 宇文哲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李愔,伏下身体,挨了挨长乐的额头,长乐的额头热的烫人,眼睛有些迷离,像是要失去了意识。 “太严重了,必须马上找大夫!” 宇文哲沉声道。 “老师,要不把长乐姐姐送回长安吧……” 李愔道。 “这样吧,愔儿,你带着暗卫先行,去陇右和赵国汇合,一切都要听赵国的安排!” “老师,那你呢!” “为师送长乐回去,到了陇右,我们在行汇合!” “学生知道了!” 李愔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长乐,才转身离开。 长乐是他带出来的,虽说是长孙皇后一手安排,但是如果长乐真的有什么差错,他也得负有很大的责任。 李愔走后,还留下了一队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有三十人,来保护宇文哲等人的安全。 剩下的队伍里没有了长乐的牵绊,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陇右之地奔行而去。 “走,我们立刻往回走,找找大夫为长乐治病,随后在返回长安!” 宇文哲一把抱起了长乐,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小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宇文哲走的太快,小红又太过于迟疑,等宇文哲骑上马背上,小红还没有追出来。 马蹄抬起,落下,溅起了一阵泥土,因为震动,长乐清醒了过来。 长乐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正贴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之中,嗅着熟悉的气息,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更加红润。 “长乐,抓紧了,我送你回去!” “哲哥哥,长乐不回去,昨天,长孙舅舅向父皇提婚,父皇同意了,要把我嫁给长孙表哥!” 长乐的声音很虚弱,却像是一道雷声,在宇文哲的耳边炸响,宇文哲的动作顿时停顿在了原地。 “哲哥哥,长乐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好,不回去就算了,我们一起去陇右!” 宇文哲叹了口气,搂住长乐的胳膊,下意识的用力了一些,随即,一夹马腹,向着陇右的方向奔行而去,一骑绝尘。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有人聚集的地方,就算是村落也好,风寒虽说全部的大病,但是如果长时间在发烧的状态,也是致命的。 陇右之地,自从土谷浑的罕加将军在食盐精炼的工厂中心,抢走了那些工具之后,这里却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各方势力都变得沉默,开始观望,高士廉感受着突兀的清净,心情却更加沉重。 赵国已经不在隐藏身份,在明面上,每天就跟在高士廉的身后,保护高士廉的身旁,陇右之地的情势,太过平静了,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各方势力都在等着长安的反应,若是长安的反应稍微软弱了一些,无法找到制裁土谷浑的借口,无法立威,那么他们全都会扑上来,分一杯羹,这时才是陇右之地最为混乱的时候。 这些势力以各大家族为首,金昌永在暗处,勾着土谷浑,土谷浑已经处在了漩涡的最中心,但是这里面的复杂势力,却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长安。 就是在这种暗潮涌动的情势下,李愔带着暗卫和特种队的将士来到了陇右之地,像是在光滑的湖面上投下了一枚石子,瞬间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平衡。 陇右城主府,自从高士廉来到陇右之后,这里就成了高士廉办公的地方。 李愔带着这一大批队伍,在城门外稍作停留,便呼啸而过,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赶去。 李愔第一次离开了长安,还带着那么多人,心里正是豪气万分的时候。李愔的确有天赋,但是他的年龄太小,正好是爱显摆的时候。 再加上心里皇权至上,一直是李家人到了哪,哪里就应该臣服的惯性心里,并不觉得这一次前来陇右有多么危险。 李愔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在本质上来说,还是飞扬跋扈的,手里又掌控了强大的力量,怎么会选择低调。 就在李愔进城的时候,城门处,十多个不停来往的小商贩,消失了身影。 城内一处隐蔽的房子,这处房间外这座城池的最边缘,这里是贫困百姓的聚集地。 即便陇右之地有了食盐,百姓们的生活有了一次巨大的飞跃,但是原本的穷人,得到的依然是最少的,再加上各种斗争,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提升了多少。 “大人,教主传来了消息,说土浑谷对于做送回去的那些尸体,有很大的反应,土谷浑王上十分震惊,已经下旨,剥夺了罕加的军权!” “哼,做给我们看的而已,能为一国之王,这点城府还是得有的!” 金昌永冷哼道。 “大人,教主吩咐,说让您立刻赶往土番,她和土番的大相禄东赞已经谈好了条件,土番同意出兵!” “现在吗,会不会着急了些,陇右之地的情势不明,几个豪门的态度也暧昧不明,如果贸然引来土番,没准会让他们抱团,弄巧成拙!暂时还不能去!” 金昌永摇了摇头,道。 “可是主人吩咐,立刻前往!” “怎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师姐想要什么吗!” 金昌永脸色一沉,道。 “嘟嘟嘟!” 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道极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金昌永面色一凝,道。 “大人,长安来人了!”一道身穿小贩衣服的中年人,进了屋子,道。 “来人是谁,来了多少?”金昌永急促的问道。 “来人是李愔,带了二百多人,十分招摇,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城主府了!” “李愔?李愔!李二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陇右之地交给这么一个小屁孩,来人竟然不是宇文哲!” 金昌永低头,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眼神中却散发着些狂喜之色。 “哼,就多了二百多人,能有什么用,李二太小看我们了!” “不对,大人,我们不可轻视,这二百多人,应该是宇文哲训练出的特种队,就算是李愔主事,但是毕竟陇右之地还有高士廉和赵国,他们的力量依然得到了补充,在城内,多了这二百多人,强过千军万马!” 进来报信的那位中年人,沉声道。 “赵国的确谨慎,但是格局太小了,高士廉廉颇已老,没有了锐气,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把他们覆灭在陇右,把这几大豪族全都拉下水后,才是去土番的最佳时机!” 金昌永大手一挥,道。 “大人,我们如何安排!”其余人也兴奋了起来。 “呵呵,你们把全城的力量全都调集起来,我去见一见拿着还在观望的家伙,想要获取利益,却又不想付出代价,空手套白狼,想的实在是太美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这座城池的各个地方,各方势力的想法都是大同小异,李愔带人前来,而且那么高调,让他们全都松懈了下来。 一座村庄中。 这座村庄距离长安去往陇右之地的官道不远,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 宇文哲带着长乐在这里寻到了大夫,住了几天,直到长乐的病情完全恢复,才再次踏上了前往陇右的道路。 这一次,对于的人少了一大半,却多了一辆马车,宇文哲架着马车,不慌不忙的向着陇右进发。 陇右城主府,李愔带着队伍停在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高士廉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赵国在大门外迎接。 “下官高士廉,见过殿下!” “高大人快快请起,小王可承受不住高大人如此大礼!” 李愔赶紧下马,托住高士廉的双手,不敢真的让高士廉拜下去。 高士廉可是长孙皇后的亲舅舅,就连李世民在私下里,也是舅舅相称,李愔差了两辈,即便自己是皇族,也不敢放肆。 “王爷,来了多少人,怎么就这样进城了?” 赵国的脸色却十分难看,道。 “原来是赵国,本王可是带来了不少人,老师交待,让本王听你的吩咐,你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是不是直接杀入土谷浑,给他们个教训!”第四百二十二章长孙无忌的抉择李愔十分兴奋,小手一挥,仿佛要指挥千军万马去攻城掠地,弹指能灰飞烟灭眼前的敌人一般。赵国脸色更加难看,这些人若是在暗出击,将会是一股多么巨大的力量啊,可是如今,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简直是暴殄天物。“喂,赵国,怎么回事,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本王!”李愔不满的说道。李愔面对着高士廉很老实,但是对于赵国可没那么客气了。“蜀王殿下,我们还是进城主府再说吧!”赵国看了看跟在李愔身后的这群人,全都是熟悉的面孔,特种队的将士,暗卫的精英,全都是他的袍泽。这些人的能力,他十分清楚,但,越是清楚,心里越憋闷。“那好吧!高大人先请!”李愔十分懂事的做出了请的姿势。“还是蜀王殿下先请吧!”高士廉摇了摇头,给赵国挑了一个眼色。“那好,我们进去详谈!”李愔没有客气,背着双手,率先走进了城主府。高士廉跟在李愔身后,赵国把其一位暗卫将士拦了下来,两人向着一旁的房间走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与此同时,齐州,郑善果这一次是暗前来,没有暴露身份,为的是查清真相。来到齐州之后,在暗地里接触到了权万纪,谁知,并不像是之前想象的那样,在郑善果说出,县令一家之死的嫌疑,指向齐王李佑的时候,权万纪勃然大怒,当场翻脸。郑善果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了权万纪,郑善果为人正直,之前和权万纪也有些私交,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权万纪不要声张。随后,郑善果在私下里调查,而且接触到了暗保护权万纪的特种队将士。让郑善果意外的是,不论怎么调查,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李佑变了,自从权万纪来到齐州之后,李佑变得十分懂礼,连齐州的百姓,渐渐的对于李佑,在看法也有了改观。这一点让郑善果无法接受,但是也明白了权万纪为何如此激动。权万纪这种人,说好听了是正直,把荣誉看的命都重要,说难听了是顽固,面子大于天。李佑原本混帐无,在自己的教导下,走向了正途,这可是莫大的荣誉,他认定了李佑已经改变,要是相信了郑善果的话,相当于否定了自己,这是他绝不可能做到的。郑善果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而且他有一种感觉,也许自己的踪迹早暴露了,这让他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郑善果心发狠,直到有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位跟随林平追查杀手去向的特种将士,找到了郑善果,告知了郑善果一条线索,而且林平已经追着这条线索离开了齐州,赶往了陇右之地。这条线索是在林平追查那一批杀手的踪迹才发现的,郑善果心兴奋,带着队伍离开了齐州,在齐州边缘的一个村庄隐藏了下来。因为林平传来的消息,陇右已经成了风雨飘摇之地,陇右一乱,齐州必然有所动作,所以郑善果隐藏了起来,安静的等候,等候陇右的这股风吹过来,吹开遮在齐州的这一层幕布,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长安城,太极殿。李世民站在大殿央,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紫青,长孙无忌站在一旁,同样阴沉着脸,只是这股阴沉里还夹杂着些无奈。长孙皇后怀里抱着小晋阳,低着头,像是没有感觉到立政殿里的气氛。“观音婢,冲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李世民低声怒吼,道。长孙皇后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冲儿知道了长乐离开了长安,自己也偷偷的追了过去,陇右现在是一个是非之地,若是冲儿有什么意外,你有待如何!”“够了!”长孙皇后抬起头,抱着小晋阳的双手更紧了一些。“冲儿是臣妾的侄儿不假,但是他却无法保护长乐,不思进取,沉迷于儿女私情,做事不知后果,鲁莽、莽撞,难道因为你们的政治需求,要让臣妾的女儿去牺牲吗!”“观音婢……”“陛下,难道非得等长乐先你我一步而走,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后悔晚了!大哥,你自己说,冲儿可的宇哲,当年道岳大师为长乐批命,袁天罡给出了近乎相似的命运,你说让妹妹怎么选,是选择让长乐嫁给冲儿,还是保住长乐的性命!”长孙皇后大发凤威,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震慑在当场。“大哥,冲儿如果真的有能力守护长乐,让他证明给本宫看,这一次陇右之行,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是,本宫觉得,你还是派人把他追回来吧!”“陛下,小妹……小妹说的……”“无忌,不必多言,宇哲已经娶了一位公主,不可能在娶另一位,只是长乐和冲儿的婚事,真的要看冲儿自己如何抉择了,长乐性子倔强,她若不是心甘情愿,朕也无能为力了啊!”李世民的神色剧烈变幻,最终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把高阳嫁给宇哲后,能让长乐死心,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也没有想到过,长乐对于宇哲的情根,种的这么深。“陛下,臣不敢用长乐的性命来开玩笑,让冲儿去陇右吧,此番回来以后,若是长乐还不愿嫁,那么,臣在也不会提及此事!”长孙无忌道。“臣先行告退!”长孙无忌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立政殿。长孙无忌的长的不高,却很胖,估计爱那么胖是遗传到了他原因。在加为官这么多年,积攒的官威可不是一般人能的。回到了长孙府,整个府邸,长孙无忌的的表情下,充斥着一种惶恐的感觉。书房,长孙无忌像是小萝卜粗的手指,点动着书桌的表面,发出“嘟嘟”的沉闷声响。“父亲,赶快把大哥找回来吧!”长孙涣站在书桌前,急迫的说道。“哼,回来干什么,宇哲能去,你大哥去不了吗!”长孙无忌恨声道。“宇哲?他现在不是一直在家不出屋吗,据说现在已经颓废到连曹老夫人的丧事,都没有出面,长乐表姐跟着李愔跑去陇右躲婚,还有宇哲的参与?”长孙涣道。“你……唉……”长孙无忌心若死灰的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宇哲,陛下放心把陇右这么复杂的地方交给李愔那个小家伙?曹老夫人的丧事宇哲没有出面,这才说明,宇哲他已经不在长安了!”“父亲!陛下不是已经把他逐出朝廷,怎么……”“够了!”长孙无忌大声咆哮,显然没有了继续解释的耐心。“涣儿,你去休息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为父告诉你,这段时间,陛下有心重启科举,不管有多大阻力,科举制度选拔人才,都是早晚的事。而这第一批选拔而出的,定然会被委以重任,在科举开始之前,你不要离府了,为父已经为你找好了老师,在家好生学习吧!”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知道了!”长孙涣心里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可不敢惹长孙无忌生气,讪讪的离开了房间。长孙涣刚刚离开,一位年管家走进了书房。“陇右那边的局势如何了!”“老爷,那边的局势十分复杂,几大家族相互戒备,都想着别人去出手试探,现在正在僵持,刚刚传来消息,土谷浑强行抢走了食盐的精炼方法,陇右之地应该很快会有一场大乱了!”“这是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长孙无忌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深深的忌惮。“是今天,您去朝的时候!”“呵呵,这个消息在七天前陛下应该得知了,七天前有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皇宫,内容却被压了下来,按理说,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我长孙家的消息系统快七天,看来陛下在私底下,做了不少功课,宇哲,一定是宇哲!”“老爷是说,这段时间以来,您感觉到长安多出的那一股势力?”“没错,你去一趟陇右,照看冲儿,土谷浑这一次不放血,是糊弄不过去了,而功劳,必须要冲儿得到!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宇哲出手,但是,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老爷,其他几大家族呢?”“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自己找死,看不清局势,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当年的隋朝,陛下正等着他们乱来,这样才能找到理由!”“老爷,我担心那宇哲会不会直接把土谷浑灭了,宇哲可是一直没有按常理出牌过!”“怎么可能,他最多只有几百人,陛下派他前往,应该是寻找证据,利用他打开局面,在这一当年,宇哲可是出的好使,应该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长孙无忌沉吟,道。“应该……”年管家愕然,道。“嗯,应该是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混乱的开始 陇右主城。 更新快无广告。陇右之地虽说是战略要地,但是这座城池的规模并不大,甚至比起同级别的城市来说,还要小上许多。更不要说,和长安、洛阳、单于都护府这样的城池,根本没有可比性。一是因为陇右自古贫穷,还有就是,这里完全是按照军事城镇建立,人口不多的原因。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混乱,不容易治理,管制。城主府内,陇右道刺使韩明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陇右是军事重镇,自然,掌管政务的刺使,权利就被无限的弱小了。尤其是各方豪族聚集,高士廉坐镇陇右,各种事情更加显现不出他这位刺使有什么重要性。韩明也是一副中年读书人的形象,显得十分温和,只是这种温和的气质放在陇右,是在是有一种不符合情境的感觉。刺使,在唐朝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一般来说,此时都是李氏宗族的族人担任,全都是军政一把抓,比如李世民几个外出封底居住的儿子,全都挂着刺使的官职。也有一些,是外姓官员,就像是陇右,单于都护府的的曹铭,他们掌管着一方政务,却没有军权,这跟信不信任没有关系,而是作为帝王,必要的平衡之道。韩明看着赵国和李愔在大眼瞪小眼,又看了看仿佛神游天外的高士廉,很明智的选择闭嘴,没有参与进去。当年在突厥被击溃,颉利被生擒到了长安以后,大唐境内的军队,曾经出现了大规模的调整。现如今,统领陇右之地五万大军的,是大将独孤彦云,独孤彦云是当年玄武门事变的主力之一,是李世民的绝对心腹。而独孤家族,就是豪门之一,要说这独孤彦云也属于异类,虽说是独孤家族之人,但却是庶出,母亲是一个丫鬟,是如今的独孤老太爷,酒后混乱,留下的孩子。大家族中的倾扎,并不比皇族来的少,对于各种利益的挣扎,争抢的更是激烈,独孤彦云的的身份,就决定了他在家族中受尽欺辱。独孤彦云在年轻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他的才华,由于年轻,不知树大招风这一道理,所以遭到了更大的猜忌。他母亲死后,独孤家竟然连一座棺裹都不给准备,独孤彦云气愤离家,遇到了李世民,当时的李世民正在闯荡江湖,意气风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背着母亲尸体前行的独孤彦云,被独孤彦云的孝心所感动,帮助孤独彦云埋葬了他的母亲。从那时起,独孤彦云就一直跟随在李世民左右。宇文哲让李愔带人前来陇右,还能放心的原因,就是因为独孤彦云掌控着陇右的军权,正所谓枪杆子出政权,谁有军队,才是最大、最终的依仗。当年独孤彦云跟在李世民身后,在渭水正面面对颉利,随后,被调往陇右,在前世的历史上,独孤彦云就是死在了进攻突厥的这一场战役上。而由于宇文哲的参与,独孤彦云只是带兵封锁了颉利带兵投靠土谷浑的道路,并没有参与正面战役。所以,到了现在,独孤彦云依然活着,依然在为李世民镇守着陇右这一方军事重镇。不过,陇右之地的情势太过于复杂,独孤彦云显然不能插手,或者说没有理由插手,就像是韩明插手军队是忌讳,独孤彦云插手政事,同样是忌讳。城主府里的这些人都知道,所以从来没想过利用军队。就像是现在,李愔十分强硬的要直接带人去土谷浑问罪,而赵国不同意。虽说宇文哲交代了李愔来到陇右之后,要听从赵国的吩咐,但是很显然,李愔准备大显身手,并没有执行宇文哲的吩咐。“咳咳……”高士廉的咳嗽声,在凝固气氛中响起,韩明才松了口气。虽说李愔还小,看上去还没有多大的威胁性,不过两个人在这里僵持,实在是让人心里烦躁。仿佛要凝固下来的情势僵持了很久,还是高士廉的这两声咳嗽,打破了僵局。“高大人,你可是有什么看法?”对于高士廉,可不能像是对赵国的这种态度,李愔露出一副期盼的表情,道。“蜀王殿下,听老臣一言,老臣觉得,现在还不是去土谷浑的最好时机,攘外必先安内,不是吗!”“没错,要是不把陇右内的势力清理干净,即便去了土谷浑又如何!”“这……”李愔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高士廉叹了口气,心中对于李世民有些埋怨。对于宇文哲带人前来陇右,高士廉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宇文哲的能力摆在了那里,在这么复杂的地方,绝对能帮的上忙。可是李愔这不是捣乱吗,幸亏给教育的好,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懂礼数,不然就麻烦了。“高大人,安内是怎么个安法?”李愔疑惑的问道。李愔并不了解陇右的局势,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十分颓废的感觉。怎么在宇文哲身边的时候,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一离开宇文哲,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时,就会到处遇到困难。“这个容易,老臣来了陇右这么长时间,一直忙于政事,那些小家伙们每日下的请帖,老臣都没有理会过,不如就让老臣设宴,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吧,挑明了,就不能在浑水摸鱼了!”“高大人,您的意思是!”韩明瞳孔一缩,道。“哼,这几家,从两晋时代传承至今,每一次朝代灭亡都有他们的身影,但是,我大唐和那些分分合合的朝代不同,绝不能让这些尾大不掉之家族,威胁到大唐了!他们若是识相,就痛快的放手,离开陇右,这样双方还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若是他们不识相,那么本官就为陛下寻一个出手的借口,即便大唐会因此受到重创,也在所不惜!”高士廉冷哼道。“高大人,全国有三分之二的官员出自这几家,要是强行出手,我大唐真的会陷入混乱,现如今土番、土浑谷、高丽、甚至是逃进了大漠深处的突厥残兵,这些都是威胁!”“高大人的抉择是对的,韩大人说的都是外贼,外贼永远不如家贼可恨,破坏力也比不上家贼!”赵国恨声道。“等等!高大人,不如就以本王的名号宴请如何!”李愔兴奋的说道。“蜀王殿下!你们是秘密前往吧!”赵国没好气的说道。“哦,对啊,本王是秘密前往!”李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把头扭到一旁。李愔的小孩举动,看的赵国一阵气恼,那么高调的进城,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李愔背着手,撇了赵国一眼,无奈的的离开了城主府,去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放假休息去了。随后,韩明告辞离开,城主府内很快就只剩下了高士廉和赵国两个人。“赵国,前来支援的这些人,大多数是你们暗卫的人吧,能否在本官宴请各大家族之人的时候,去他们的老窝查一查,土浑谷能绕过边防,进入陇右腹地,若是没人帮助,是绝不可能的!”“高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勾结外敌!”赵国沉声道。“不错,乱臣贼子都该死!”高士廉道。“高大人,长孙家族现在可是也在陇右,也要查吗?”“查,无忌站在确实是长孙家最为辉煌的一个,也盯着长孙家族的门面,也是因为无忌和皇后,长孙家才能成为大唐的第二大家族,可是长孙家族,还是长孙无道那个老家伙说了算!”“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让兄弟们辛苦一趟!”赵国道。“赵国,虽说现在人手得到了补充,即便同时进行,也完全可以支撑,只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一切以安全为重,毕竟,新来的兄弟们,踪迹全都暴露了!”高士廉谨慎的说道。“哈哈哈,高大人,你太小看我暗卫的兄弟了,蜀王殿下高调进城,虽说暗卫无法阻止,但是却会变通,如果连这一点也不会做,怎么有资格进入暗卫!”赵国哈哈大笑,道。“你是说……”高士廉也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蜀王殿下带进城的,并不是全部的暗卫,一定有一部分暗自躲藏了起来,这才是我们的底牌!他们如果仅仅以进城的这些来评测我们的力量,可是要吃大亏的!”赵国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本官立刻回府写下请帖,家里的事,要尽快解决,土谷浑和土番都不安分了!”高士廉说完以后,快步走出了城主府。赵国皱了皱眉头,暗自叹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在这一瞬间,赵国忽然出现了一种想法,宇文哲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即便是因为事出有因,难道是宇文哲特意如此安排?……………………高士廉回到府邸,很快就写出了几张请帖,被府里的下人们送往到了陇右城的各处。这几封请帖,瞬间就引起了了巨大的波澜,下午的时候,在城里各处豪华的府邸,各自出来了一辆马车。这些府邸都是各大家族之人用行商的名义,在陇右买下的家业,作为基地使用。这些马车毫无掩饰的向着一处方向行驶而去,最终这些马车汇合到了一处,正是陇右之地贫民聚集的地方。“呵呵,独孤复,真没想到,你这个独孤家的家主竟然亲自出马,而且还是来独孤彦云镇守的地方,就不怕独孤彦云杀了你吗,真是好胆量!”一道大笑声传来,在一辆马车里,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的头发闪烁着油光,更像是刻意挺着大肚子,当然,他的肚子比金昌永可是差远了。“哼,崔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独孤家的家事,你还是少参合为好!”独孤复冷哼道,脸色阴沉的吓人。独孤彦云在独孤家是谁也不能提及的存在,因为现任家主独孤复,就是眼前这个神情阴沉的中年人,当年最为嫉妒独孤彦云,一直在迫害他。可是,到了最后,凭借着独孤家的资源,独孤复只混了一个四品文官,而且是在自己家族的地界。可是独孤彦云,却是当朝三品大将,而且是手握实权,镇守军事重镇的实权将领。现在的独孤家,甚至出现了把独孤彦云迎回去,出任家主的声音。这也是为何独孤复身为家主,还要亲自前来陇右的原因,就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家族的老人闭嘴。要知道,别的家族都是其他主事人前来,比如眼前的崔顺,就是清河崔家现任家主的弟弟。“哈哈哈,本人但是觉得崔顺说的不错,当年独孤彦云的母亲,好像就是你给害死的!要是独孤彦云前来复仇,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又有一亮马车停下,这一次走下来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青年。“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明明已经分家了,却还故意做出相互依靠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真若是如此,当年还要分家干什么!”独孤复还没有说什么,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倒是给独孤复接了围。崔顺扭头,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的马车,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当是谁,原来是荥阳卢谢,怎么,就算你娶了崔家的女儿,也不用不明是非吧,独孤彦云可不是好惹的!”“崔顺,你不用这么说我,七姓五族相互联姻,你崔顺身上就没有独孤家些许的血脉?不用再这里玩这种小把戏了,没有人会被你这么低劣的手段激怒,不要让大家久等了!”卢谢说完以后,对着崔顺点了点头,二人走进了这一间外面看去十分破落的院子。崔顺叔,看来独孤家和卢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独孤复比我们更加迫切,而独孤复是家主,对于卢家只有好处,所以独孤复会不顾一切的争取,卢家一定会鼎力支持,这是莫大的威胁!”第四百二十四章夜探“崔顺叔,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博陵崔家的这位年轻人,点了点头,道。两人说完以后,同样跨步,走进了院子里。这些豪门世家,利益纠缠,相互通婚,但是在其,还夹杂着许多的恩怨,总之,极为复杂,甚至皇宫里还要复杂,毕竟皇宫只有李姓一家。这几位,已经是最后到来的,旁边已经停着有熟辆马车,这么多豪华的马车,停在一个破落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别扭。进入院子以后,依然十分破旧,荒草丛生,仿佛这个院子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进入院子以后,依然十分破旧,荒草丛生,仿佛这个院子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仅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能够供人行走,每当触碰到小路一旁的杂草,都去惊起几只昆虫,异常荒凉。这座院落很大,而且路径扭曲,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让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感觉。这里很干净,说不豪华,但是却十分优雅,而且在院子里放着一些桌椅,已经坐满了人,刚才的卢谢和独孤复也坐在里面。这里,还有两把空着的椅子,崔顺两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面。“咳咳,人都到齐了,金老板,你也应该出来了吧!”“哈哈哈!在下早到了!”下一瞬间,一个身体肥硕的大胖子从天而降,没错,是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的间。金昌永肥胖的身体却那么轻盈,让在场的众人表情不一。有的双目一凝,无凝重,有的嘲讽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但更多的却是惊叹,毕竟,谁看到这么胖的人在天飞,都会意外的吧。“诸位,在下的提议,你们可曾考虑清楚了?之前在下百般宴请,可是没人赏脸,还的在下全都是单独跑了一趟,没想到,高士廉给诸位下了一封请帖,你们便不请自来,可是感觉到了压力?”金昌永冷笑,道。“金老板,此话差异,高士廉这明摆着是鸿门宴,我们来此,也是因为金老板之前所说,分享精炼食盐之法,其他的,我们可不想参与!”一位看似年迈之人说道。“哼,不参与?你们不参与李世民能放过你们?先是火药,时候是食盐,他什么时候和你们分享过,大唐越强大,你们越危险!”金昌永道。“金老板,乱臣贼子,我们可不做,土谷浑是你引进来的吧,这件事我们可以不管,说吧,多少钱,你才能把方法拿出来!”“哈哈哈哈……”说到此时,金昌永大笑了起来。“你们今天大张旗鼓的来此,不是想把我拉到明面,今天蜀王李愔带了一大批人进城,这些可不是普通人,你们府邸都有了布置吧,不知道去你们府邸探查消息之人,能否活的下来!”金昌永沉声道。“你……你……”一种老狐狸级别的人物,顿时慌乱了起来。独孤复更是猛然站起身来,眼里闪过了一道恐惧。他敢来陇右,是因为了解独孤彦云,独孤彦云不会胡乱出手,这是他的性格。可是如果李世民的人死在自己和这些人的府邸,只要消息传出去,他敢肯定,独孤彦云绝对会带兵前来,第一个找的是自己。“大家不用怕,那些人在下可以代为处理,也可以把食盐精炼的方法双手呈,诸位去快乐的参加高士廉的邀请吧!”金昌永道。“你……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独孤复颤抖的问道。“得到什么?你们以为我这么看你们?不,我是看你们的家族,我要的不多,只有一个承诺!”“承诺?”“没错,而且是一个必须完成的承诺,你们仔细考虑,在这个过程,在下会为你们展示一下实力,替你们解决了高士廉所领的势力,和镇守陇右的五万大军如何!”“这不可能!”众人惊骇欲绝,道。在大唐,有能力解决五万大军的势力,只可能是他们其的世家联合,任何一家单独都不可做到。“哼,金老板,我不管可不可能,只要你真的能灭了这五万大军,再加一个独孤彦云,那么,你的条件我独孤家答应了,本人可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仅会斤斤算计的人处事,先行告辞了!”独孤复和卢谢离开,像是添加了催化剂,让其他人神色一秉。“罢了,只要你真能做到!”“好,我王家答应!”“在下等候金老板的食盐精炼之法!”院子里的豪族之人陆续离开,最终,只剩下了金昌永一人。“啪啪啪!”金昌永拍了拍手掌。“大人,有何吩咐?”一位身穿紧身衣的汉子,在院子外走来,道。“可以出手了,去他们的府邸等候,把长安来的援兵,全部抓起来。准备好,我要和这些大人物,一块去参加高士廉的晚宴,不过是在他们进行到*的时候!”“是!”汉子躬身退了出去。“李二,放着宇哲不用,是迫于压力吧,但是,把儿子送到陇右,还真是放心啊,一位皇子,能让你妥协到什么地步呢!”……………………金昌永一声令下,在陇右各处都有人冒出来,进入了各大豪族的府邸,隐藏了起来。这些豪族原本有自己的护卫力量,在加如今金昌永的人,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赵国并不是不知道,在暴露了身份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天色渐暗,那些在破落的小院门前停留的马车,行驶向了城主府,与此同时,在城主府的一处房间,赵国神情凝重的听一名暗卫属下汇报。“什么破旧的院子,能够有那么强的力量!竟然让他们大白天的聚集到了一起!”“大人,要属下前去探查一番吗?”“探查一番是必要的,我亲自前去,你宴会守着,让特种队的兄弟们做好安全工作,随后去找韩明,随时做好请独孤将军调兵的准备!”赵国沉声道。“大人,属下去探查足以,宴会这里太重要,您不用亲自坐镇吗?”“去吧,按我说的做,我感觉到,这座破旧的院子,才是最重要的!”赵国站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那好,属下这去准备!”这位暗卫成员离开,赵国沉吟了半晌,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安排,发现并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松了口气。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各大豪门的主事人陆续来到了城主府。高士廉站在大门外迎接,这些管事人全都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这种受宠若惊的背后,却是更加沉重的心绪,高士廉这么热情,越是这样,越不是好事。众人来到了城主府的大堂,李愔坐在正坐,虽说李愔年纪小,但毕竟是皇子,血脉好贵。高士廉和韩明坐在一旁,下方坐的是之前在金昌永的院子里,聚集的豪门之人。李愔左看右看,来的大都是半老的老头子,心里的兴趣瞬间消失,把头扭到一旁,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李愔的表情十分认真,高士廉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愔还看不出真正的战场,并不在土谷浑,只能自己来主持。“大家都来齐了,难得,在陇右这种地方,却聚的这么全,来人,菜!酒!”高士廉说完后,露出一副十分开怀的笑意,笑的下巴的胡须,一抖一抖的。要论场面的功夫,高士廉可是十足的老油条,历经两朝走到现在,什么事情没见到过,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到达最好的效果。很快,一道道美食佳肴被端了来,几杯酒下肚,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众人开始谈天说地,仿佛忘记了高士廉为何宴请的目的,高士廉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不停的劝酒。李愔也喝了不少,李愔自从出宫生活以后,一直待在暗卫,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喝酒。这个时代的酒,虽说度数不高,更多的是醇香,但是李愔连喝了几杯,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眼睛里也出现了重影。看着李愔的状态,这些人心里更加不屑,一个小屁孩带来的人,能有多厉害?也更深了,城主府里觥筹交错,刚刚进行到*,在陇右城的各个地方,数百道身影,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穿梭在黑暗之,在路口分散,趁着黑夜的掩盖,向着自己的目标潜行了过去。古人睡得都早,一到了晚,基本没有了任何的光亮,再加已经是深夜,到处显得静悄悄的。一处豪华府宅,十几名暗卫成员翻墙而入。“重点搜查书房、会客厅、卧房,记住,找一找有没有暗室,我们的时间不多,走!”一道低沉、微弱的声音在黑夜困扰,暗卫们在府邸分散,两人为一组,向着各处搜查。府邸里太过于安静了,甚至没有巡逻的护院,找了许久,暗卫成员们重新聚集回原地,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第四百二十五章陷阱 “队长,没有搜到任何东西,甚至连人都没有一个!”“书房里完全是空的,一张纸都没有,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府邸,在陇右的兄弟们给的情报,全都是假的!”“队长,我们该怎么办?”暗卫成员们有些紧张,暗卫成立以来,空手而归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像今天这么大的动作,依然空手而归,还是第一次。 更新快无广告。“恐怕是因为之前进城太过于高调,他们有了防备,走吧,回去禀报!”暗卫成员们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道火把被点燃,数百人在府邸外围了上来。放眼望去,火把剧烈燃烧,仿佛要把黑夜映照成了白昼,数百人围着府邸,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有些十分严谨的纪律,看上去就像是军队一样。“哼,我崔家可不是那么容易闯的,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金昌永所说的势力,到底是谁!”一道不屑的大喝声响起,府邸外的人,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队长,我们!”一位暗卫成员低声咆哮,道。“不用你提醒,兄弟们,冲出去,若是失手被擒,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绝不能泄露暗卫的秘密,为了大唐!”“为了大唐、为了大唐,杀!”暗卫成员分散开,向着府邸深处退去,躲开了正面交锋,随后,才向着四面八方突围。“为了大唐,呵呵,不,我是为了……将军……”这位队长喃喃自语,摸了摸胸口上的那一道伤口,掀开了脸上的黑布。“二狗子,你他娘的为了自己的事,差点把将军推到绝境,这个情,就让我田老大来还吧,今天若是身死,绝不是为了大唐,而是为了将军!”“杀!”喊杀声呼天喝地,渐渐的散发出了一道道血腥味,火把上点燃的火焰,把空气燃烧的噼啪作响,很快,这座府邸再次变得平静了下来“怎么样,有没有抓到活口!”一位身体健硕,穿着链子甲的中年走到了人群中央,道。“大人,逃走了两人,剩下的全都死了!”紧随而后,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混蛋,不是说了,让你们抓活的!”“大人,我们就是为了抓活的,没敢施展全力,被他们杀了三十多个兄弟,他……他们不是我们杀的!”“放屁,不是你们杀的,难道他们是自杀不成!”“大人,你说对了,死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看到逃跑无望,自己抹了脖子!”这道声音中已经充满了深刻的寒意。“真的是自杀,竟然如此忠烈!”身穿链子甲的中年人神色一凝,走向前,看着地面上暗卫成员的死状,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淡淡的恐惧之色。“人若是能不惧死亡,就说明他们心中有着超越一切的信念,和他们作对的话……”中年人越想越怕,到了后来,双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该死的,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真的是朝廷的人吗?”这样的情形,发生在陇右之地的各处,各个豪华的府邸之中。暗卫建立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在没有知彼的情况下,也属于正常。关键是,自从暗卫成立以来,在宇文哲的带领下太顺利了,从来没有吃过亏,赵国太过于相信暗卫的力量。城主府内依然十分热闹,全都个怀心思,酒已经喝了大半,到处都是打酒咯的声音。高士廉轻轻的敲着桌面,估摸着时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严肃了起来。在这一瞬间,整个大堂的气氛,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破落的小院里,赵国带着十多名暗卫成员站在小院中央。小院的周围围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同样穿着黑子,遮着面孔。火把照亮了黑暗,金昌永挺着大肚子,站在赵国面前,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意。“赵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金昌永!竟然是你!”赵国惊愕,道。“呵呵,看来宇文哲真的被排除在了你们这个势力之外,你竟然还不知道!”金昌永道。“哼,将军永远是暗卫的统领!”赵国道。“哦?暗卫!好名字,隐藏在暗处,守卫大唐啊!可惜,今天晚上之后,你们再也无法守护!”金昌永的声音变得无比犀利,“要是土浑谷那些废物,我自己就应付了,可是你们不同,所以我找了些帮手,希望你们不要怪罪!”金昌永大手挥下,周围的人轰然围了上来,小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赵国带来的暗卫成员全都是精锐,刚一交手,就占据了上风,把金昌永的人压着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仅凭他们,是无法拦住你们的!”金昌永看着自己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却咧嘴一笑,巨大的身体随之摇摆,猛的向着赵国冲去。金昌永的身体巨大,所带来的力量,也是无可想象的,甚至连身体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发出了破裂的声音。金昌永携带着强大的气势冲来,不但是暗卫成员,就连他们自己人都被金昌永撞飞,金昌永的身体上环绕着强大的气息,被撞飞的人,最轻的也是手脚折断,严重些的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都让开!赶紧撤离!”赵国拧断了身旁一人的脖子,感受到金昌永的身上传来的威胁性,一声暴喝,手中的长刀当做标枪向着金昌永投掷了过去。“哈哈哈,雕虫小技!”金昌永哈哈一笑,身体毫无征兆的再一次拔高,右脚猛然踢出,狠狠的踢到了长刀的侧面。“咔嚓!”一声脆响,长刀瞬间断成了两节,这两节断裂的长刀,猛然向着两侧飞出。“噗呲!”两节断裂的长刀插入进了两位暗卫成员的胸口上。“啊……”赵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双手握拳,猛的向着金昌永扑了上去。“轰!”两人相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了一瞬间,赵国仅仅坚持了几秒钟,就被撞飞了出去,在空中撒出一簇鲜血。“大人!”周围在战斗的暗卫成员,赶紧抽身而退,接住了在空中落下的赵国。虽说赵国在特种队中,也是佼佼者,近身格斗十分强悍,但是他没有内气,也不像宇文哲那样,根本不是金昌永的对手。特种队的强悍之处并不是单打独斗,如果有三名特种队成员,手持兵器,在相互配合下足以挡住金昌永,但是暗卫成员不行,赵国一人,独木难支。“遭了,大人双臂已断,赶紧撤!”“你带着大人撤,我们断后,杀!”暗卫成员分成两批,其中一批不要命的冲向金昌永,另一批带着已经将近失去意识的赵国,向着小院外面退去。“想走?别做梦了,我说过,你们不是土谷浑那些废物,我对于你们,有着足够的重视!”金昌永一声暴喝,在院子外面,又亮起了一片火把,足有上百人,向着小院内发起冲击,把赵国等人全都围在中心位置。过了许久,里的混乱逐渐停息,金昌永站在一堆尸体旁,眉头紧皱。“大人,属下没用,他们全都自杀了!”“哼,你们当然没用,十几号人就杀了你们五十多人,你要是连他们自杀都能阻止,我才会感到奇怪!”金昌永冷哼道。周围之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左顾右盼。“行了,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吗,他就交给你们了,先把他的伤治一下,我要知道这个暗卫到底是什么情况,知道暗卫所有的一切情报!”金昌永十分困难的蹲下了身体,看着陷入昏迷状态的赵国,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是!”随后,有两人扛起赵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比想象之中还要耗费时间,可惜了!”金昌永感慨道。“大人,我们该去城主府了,各个豪门府邸发生的事情,也该传了过去,已经有些迟了!”“所以我才说可惜,看不到高士廉得意的表情,就算是随后看到高士廉的绝望,也没有太大的落差感了啊!不过,去还是得去的,走,立刻前往城主府,这一次晚宴只邀请那几家豪门,却遗落了我们,该去讨一个说法!”………………城主府。这一次饮宴的时间,相当的长,相比于普通的饮宴,长的太过于离谱了。时间已过半夜,众人还在端着手里的酒杯,不过,此时已经没人在说些什么,全都在安静的等待着。气氛变得越发沉重,直到高士廉轻轻地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瓷质的酒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道响声很微弱,却像是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咳咳……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吐谷浑暗自进入大唐境内,闯进精炼食盐工厂中心!”高士廉说完以后,扫视了一圈,但是在场的众人全都是眼观鼻,沉默不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高士廉在说些什么。第四百二十六章被抓了 “怎么,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土谷浑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唐的!你们渴望而不可得的食盐精炼之法,却被土谷浑以极为强硬的手段抢走了!”高士廉嘲讽道。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这一下,下面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可以说,高士廉已经是撕破了脸皮,把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这绝对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所做的事情,因为拿到了明面上,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一切都要有一个交代。“高大人,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这个罪名太大了,我等可不敢背负!”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摇了摇头,嘲讽道。“呵呵,诸位,想必你们都明白,如今的大唐,可不是当年的隋朝,陛下更不是杨广,如今天下归心,谁也挑不起乱子!”高士廉猛的站起身来,厉声道。“哈哈哈,高大人,我等可没有这个心思,俗话说捉贼拿脏,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怎么,难道你们就真的那么无耻,今天本官宴请诸位,是希望诸位退出陇右,免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高士廉眉头一皱,道。就在高士廉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下方的众人全都惊讶的抬起头,就连李愔也转过了头,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高士廉说的太直白了,一点余地不留,这让下方这些人都有一种无法接受的感觉。虽说自己的府邸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高士廉的威望摆在那里,明明心里有底气,但是还会有些身体发虚。“哈哈哈,高士廉,你就那么信任那所谓暗卫?告诉你,今天他们不会走,而你,才应该离开!”就在下一瞬间,一道充满了雄浑之气的长啸声传来,震的人耳膜生疼。“是谁?好强的内力!”高士廉惊讶失声,道。高士廉历经乱世,又身居高位,自然见识十分广泛,不说别的,在如今的朝堂上,就有几位内功圆满的将军。如今这道大喝声传来,给了他相同感觉的压迫力。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暗卫的存在,暗卫,他都是在赵国主动来接触他的时候才知道的。“咣啷……”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响彻,在大堂外面响彻,变得十分混乱。高士廉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下面坐着的众人,也是表情各异。混乱声越来越迷离,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你们,真是有胆量!”阴寒的声音在高士廉的嗓音里挤了出来,高士廉的脸上仿佛要滴下水来。“高大人,这和我们无关!”“轰!”狡辩声和大门被轰破的声音同时响起。十几名身穿甲衣的将士撞破了大门,闯了进来。“高大人,蜀王殿下,属下等马上护送你们离开,敌人太强,而且数量众多,我等要拦不住了!”这些全都是那些特种将士,能够让他们感觉无法防御,可以想象来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你们都拦不住吗!”高士廉眉头皱的更紧,道。“大人,我等将士组成战阵,无惧一切,就算对方全都是江湖中炼有内气的高手,我等也能将之冲杀,可是这样的话,必须毫无顾虑,无法阻拦他们冲进大堂内!”“既然如此,你带着蜀王殿下先走,不用顾虑本官,将那些乱臣贼子斩尽杀绝,若是本官有什么好歹,大堂里的人,全都不要放过!”高士廉大声咆哮,爆发出一股极为狂暴的杀意。这位特种将士看着眼前的高士廉,敬佩的行了一个军礼。“传令,组建攻击阵型,无差别攻击!”“是!”将士们冲了出去,仅剩下了三位,来到了李愔的身前。“蜀王殿下,属下护送你在后门离开,直到这里的事情解决!”李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李愔确实年纪不大,而且因为兴奋冲昏了头脑,但是他在这一方面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李愔明白,此时不管什么身份都不管用,还是先离开为好,留在这里,只能成为累赘。三名特种将士带着李愔离开,大堂内的众人全都惊骇欲绝的看向高士廉,谁也没想到高士廉的反应竟然那么激烈。特种队将士的实力,在座的人都十分清楚,他们之所以敢来,就是因为这些特种将士防守的是一处院落。不管特种将士多么厉害,只要抓住了高士廉和李愔,也就全都结束了,可如今看来,全都相差了。李愔离开后,院子外面开始响起了一道道哀嚎,只不过,就在这些哀嚎声响起来的时候,声音越来越近。大堂内的众人全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几道身影闯了进来。这几人闯进了大堂后,眼里还闪烁着心有余悸的后怕,随即在大堂里扫视了起来。这几人的身体外全都环绕着强大的气势,手里的兵器也是特色各异,一副江湖草莽的打扮。外面的惨叫声依然在继续,床进来的这几人显得焦急了起来。“谁是高士廉,谁是李愔!”“刷刷刷……”一道道目光全都看向了高士廉的方向。“哼,本官就是高士廉,你们又待如何!”高士廉向前踏出一步,腰板挺的倍直,正气凛然。“哈哈,好,找到了高士廉,赶紧动手,赶紧离开,外面的那群人就是魔鬼,杀!”这几位江湖人士,亮出了兵器,轰然向着两侧砍去。“啊……”“该死,你不是要杀高士廉吗,高士廉在那里!”“金昌永,你该死,你好狠的心,我们被你骗了!”这些豪门之人,全都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这些江湖草莽的对手。甚至不能用对手来形容,根本就是随手斩杀,就像是切瓜砍菜般轻松。高士廉在一旁看的十分惊讶,但是随后脸色开始剧烈变幻,瞳孔骤然收缩。相比于这些豪门之人被杀,他宁愿这几位江湖之人杀的是自己。别看他被杀后,让特种将士把这些人斩尽杀绝,但是如果他没死,这些豪门之人却死干净了,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这些大家族若是聚合在一起强烈反弹,即便是现在的大唐,也无法轻易承受。“金昌永,若是我们逃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独孤复奋起抵抗,他挡住了袭杀过来的这位壮汉,还有余力护住身旁的卢谢。独孤复之所以有这样的身手,是因为心中恐惧,恐惧独孤彦云来找他报复,所以才练出了一身武艺。“喂,快点,那些特种将士就要杀回来了,赶紧杀了,把高士廉带走!”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其他几位已经要杀掉了自己的目标,就连那两位崔家之人也死在了乱刀之下。“哼,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这家伙意想不到的难缠!”“金大人交待,独孤家主要生擒,用于和独孤彦云将军交易,一起上!”“好,并肩子上!”高士廉在旁边像是看热闹似得,好几人围攻独孤某,独孤某不是对手,接连被打了好几掌,顿时口喷鲜血,萎靡在了地上。“这个是卢家的,一起带走,就算是给独孤彦云一个交待!”“咔嚓!”这几位江湖人士,一边叫嚷着,随手扭断了卢谢的胳膊。“高大人,请把,在下钦佩高大人为官,不忍动手,不要为难我们了!”“好,好啊,本官就和你们走一趟,也见识见识,到底是谁,能在我大唐这么肆无忌惮!”高士廉毫无惧意,冷哼道。“高大人会见到的!”一位汉子走到高士廉身旁,一把把高士廉抗在了肩膀上,大堂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他们就在李愔离开的方向撤了出去。转眼间,大堂里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大堂里只剩下了尸体,外面的哀嚎声也渐渐止息。“高大人不见了!”众位特种将士,身上沾满了鲜血,走进了大堂内,看着满地的鲜血,脸色十分难看。在翻找之后,并没有见到高士廉,心里却出现了一些激动。只要人没死,就有就会来的可能,毕竟,宇文哲还在来的路上,对于宇文哲,他们完全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这种信任坚不可摧。“不对,之前那道充满内力的声音响起后,那人并没有出现,如果他出现了,我们恐怕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这些江湖众人斩杀!”“难道……他去追蜀王了!”“赶紧,赶紧追上去,绝对不能让蜀王殿下在落入贼人手里!”………………三名特种将士带着李愔在后门逃离,十分迅速,在黑暗中奔行。就在几人离开不久,距离城主府还没有多远呢,一个肥胖的身影挡在了他们身前。“哈哈哈,只有直面面对特种将士才知道你们有多么可怕,我辛苦多年组建的江湖力量,竟然被你们消灭了一半,特种将士组成战队,真是天下无敌!”“你是……”李愔在黑暗中看着金昌永,有些疑惑。“蜀王殿下,和在下一行如何,这三位将士训练到如今的程度,不容易,要是死在这里就可惜了!”第四百二十七章独孤彦云 “金老板,你也太小看我们兄弟了吧!”特种将士站成了一个三角形,把李愔围在中间,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型,冷漠的说道。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我可没有小看你们,说来也是讽刺,我已经内功圆满,却没有信心胜过你们三人联手,所以,我带了帮手!”金昌永拍了拍手,道。下一瞬间,在黑暗中又围过来了十几道身影。这些身影和城主府中的那些一样,散发着强大的内力。“动手吧,城主府里的人估计要撑不住了,不要节外生枝!”“遵命!”这些人影猛的扑了上来,特种将士奋力抵抗,奈何对方人太多,被打的节节败退。很快,李愔就在防御的范围内被挤了出来。金昌永一直在等候这个机会,硕大的身体轰然上前,一把扣住了李愔的肩膀。“蜀王殿下,得罪了!”金昌永一个手刀砍在了李愔的脖子上,李愔顿时昏迷了过去。随后,金昌永带着昏迷的李愔,隐没在了黑暗里。“兄弟们,点子扎手,短时间内要不了他们的命,反正已经得手了,撤!”过了不大一会儿,这些围攻的汉子,也全部抽身后撤,停止了与特种将士的纠缠。“怎么不追上去!”“追上去又能如何,能救的了蜀王!”“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蜀王殿下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这是奇耻大辱!”“放心吧,他们费尽心思也要带走蜀王,说明他们必有所求,蜀王殿下暂时不会有危险,等将军到了,任何耻辱都能洗刷!”“禁声,说了多少次,不能在称呼宇文公子为将军,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行了,真麻烦,走吧,赶紧回去看看,城主府里的人怎么样了!”为首的那一位特种将士有些厌烦,嘟囔了一句,转身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城主府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刚开始的时候,特种将士们需要守卫,打的太过于被动,被对方压着打。虽说这些人没有什么配合,全都是单打独斗,但是每个人都拥有内力,一时之间,特种将士们极为被动,很快就出现了伤者。直到后来,大堂里传来命令,不用再管防御,直接冲杀,将士们精神一震,一百多人组成了三个攻击阵型,瞬间气势暴涨,直接把这些攻进来的江湖人士给推了出去。在强横的内力,也抵挡不住厚重的陌刀,军队之间的配合和对方一盘散沙似的攻击,明显的对比出了差距。三个呈锥形的军阵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都会带走大量的性命,哀嚎声四起,很快就把这些江湖人士杀的胆颤心惊,出现了溃逃现象。那三位将士回来后,院子里的战斗基本已经完成,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进鼻孔里,被陌刀所杀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地上的尸体块,最大的也仅仅是半具尸体。特种将士们的战斗方式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性命,每当有将士受伤,都会退回到军阵中央,内部的人在补充回来,所以在战斗结束后,特种将士们基本上都受了伤,但是却没有死亡。将士们沉默的站在满是血腥气息的城主府中,浑身充满了压抑的气息。“蜀王殿下和高大人都被抓走了,我们该怎么办,立刻去追吗?”“用不着我们去追,就算追上了又如何,投鼠忌器,也许还会激怒对方,造成恶劣的后果!”“踏踏踏……”与此同时,大堂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位将士猛然转身,把陌刀斜指。“诸位,不要动手,我是韩明!”跑出来的是陇右道刺使韩明,韩明脸色苍白,显得极为狼狈。“诸位,本官对于城主府最为熟悉,混乱刚起就藏了起来,幸亏本官命大,不是他们的目标,这才逃过一劫!”韩明到现在还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尤其是看着大堂里那一地的尸体,这种感觉更加深刻,刚才若不是他机警,恐怕也会成为地上的一员吧。“韩大人,没想到陇右竟然乱到了这种程度!”“呵呵,还不是因为食盐,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在加上有人故意利用,乱是绝对的,只是本官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韩明苦笑,道。“我们刚来陇右,对一切都不熟悉,韩大人,您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经过今晚,陇右主城就要乱了,这些大家族的大人物,全都死在了陇右,这里将士动乱的源头,必须将之镇压,本官需要立刻前往城外军营,请独孤将军带兵入城!”韩明大声道。“好,我们护送你前往军营!”随后,这些特种将士们找来了战马,一百多人的队伍在战马上开始向着城外冲锋,最起码,在陇右城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拦截。……………………金昌永带着李愔没入黑暗之中,到了城外,才和带走高士廉和独孤复、卢谢的队伍汇合到一起。看着原本几百人的队伍,就剩下了眼前这二三十号人,金昌永脸色一变,原本成功抓获李愔的好心情也消失不见了。江湖人士原本就难以驯服,更不要说还要为他卖命,但是这些人武艺高强,许多还有极为特殊的本领,所以这些年来金昌永在拉拢江湖人士的这一方面,下了大本钱。可是今天这一役,竟然损失如此惨重,金昌永的脸色惨白,仿佛心中的悲愤之意会随时压制不住的喷发而出。“该死的,本以为已经足够高看他们了,没想到高看的程度该死低了!”“大人,我们怎么办,要逃吗?”剩下的这些人,也被吓破了胆子,在城主府逃出来的这些人,他们闯荡江湖,就算是杀人也是一剑斩杀,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么惨烈的场景。“事情的确超出了预料之外,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陇右待不下去,直接去土谷浑,土谷浑王上已经得到了食盐的精炼之法,那么,多送一个皇子过去,土谷浑和大唐之间就真的结成了死结!”金昌永寒声道。就在金昌永带人离开的时候,特种将士们带着韩明,也离开了这座城池,向着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的关隘奔行而去。今天晚上的动作太大,很快,城中的守军和衙门处的衙役们汇集到了城主府。城主府的大门被打开,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之扩散,看着院子里的惨状,将近有一多半的人趴在一旁呕吐了起来。最终,他们强忍着恶心,经过了一番搜查之后,什么也没有找到,慌乱开始蔓延,死在这里的豪门之人,他们囤积在陇右的力量,可没有任何的损失。还在夜色中,一道道快马,就已经携带着这个消息,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奔去。不管如何,陇右的事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断的了。在大唐前往陇右的官路上,宇文哲驾着马车,嘴里咬着一根青草,在太阳的照射下,悠哉悠哉的赶路。因为有长乐和小红,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要是在因为过于劳累,谁在病倒一次,才真是得不偿失。长安通往陇右的道路有很多,宇文哲等人虽说走的也是其中一条官路,但是由于之前为了给长乐寻找养病的地方,偏离了原本最近的那条路。所以,当长孙冲带着长孙府的一群人超过他们前往陇右的时候,宇文哲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仅仅晚了几天的时间,陇右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陇右是前往西域的要道,一座雄伟的城关隘坐落在这处要道之上,守卫着大唐的安全。这座关隘有雄兵五万,自从大唐建立以后,历经多次战役,从来都没有被攻破过。特种将士们骑着战马奔行而来,还在极远处,就引起了守关士兵的注意。毕竟,马蹄声太过于集密,一听就知道这是一次集体行动。刺使,是一州一道的最高行政长官,在名义上,即便是最高将领也要受刺使的节制。所以在韩明的身份被认出以后,关隘打开了大门,把众将士迎了进去。将士们进入关隘后,立刻在马背翻身而下,在守关士兵的引领下进入一处营账休息。韩明带着两位将士,去中心大营处面见独孤彦云。独孤彦云年过四十,面相却十分年轻,明明是一位武将,却一身的书生气,看到后会让人产生十分矛盾的感觉。直到进入到了大帐之内,独孤彦云放下了手中的一本书,站了起来,对着韩明微微行礼,随即,把视线放在了韩明身后的两位特种将士身上。“独孤将军好雅兴,都已经后半夜了,还在看书!”韩明道。“呵呵,韩大人深夜前来,难道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独孤彦云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低下头,把桌子上的那本书小心的合了起来,那温柔爱惜的模样,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就在独孤彦云把这本书合起来后,那两位特种将士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因为在书的表皮那一页,写着书的名字,三国演义。第四百二十八章长孙冲到来 看着独孤彦云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这本三国演义,这两位特种将士本能的在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独孤将军,今天晚上,高大人在城主府设宴款待各豪族之人,可是,却有人闯了进去,不但掳走了蜀王殿下和高大人,还把那些豪族主事之人斩杀殆尽,陇右要乱了啊!”韩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道。“你说什么?连高大人和蜀王殿下的安全都保不住,你这个刺使是干什么吃的!”独孤彦云脸色当即变得惨白,“啪”的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木桌无法承受这一掌的力量,四只桌子腿咔嚓一声断裂,桌子变得四分五裂,连那本三国演义都掉在了地上。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即便是带兵多年的独孤彦云也无法轻易就能承受的住。“独孤将军,本官请你带兵入城驻守,陇右不能乱啊!”韩明焦急的说道。“哼,你这个刺使真是废物,陇右乱起来又怎么样,还能翻了天吗,可是高士廉大人和蜀王殿下绝不能出了差错,告诉本将,到底是什么人,往哪去了!”独孤彦云寒声道。“独孤将军,不可,高大人之前就派人来提前告知过将军,以陇右局势为重!”韩明道。“韩明,本将尊重你是一方刺使,不想和你闹得太僵,但是,本将的兵,本将的兵自然要由本将调度,陇右城是你掌管,本将绝不会参与,至于高大人和蜀王殿下,本将自然会救回来,至于你说的局势,本将根本不放在眼里,本将五万大军在此,就怕不乱,乱了就能把所有混乱源头一网打进,韩大人,请吧,本将不送了!”独孤彦云的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韩明感受着在周围侵袭而来的寒感,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到了那两名特种将士,才停顿了下来。“独孤将军,若是等陇右真的乱起来,你的大军不但要镇压混乱,还要营救蜀王殿下和高大人,到时候还能有多少兵力镇守关隘,若是土谷浑也参上一脚,这所关隘还能否守住,到时候首尾不顾,就不是仅仅陇右道的事情了!”一位特种将士走到韩明身前,道。独孤彦云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土谷浑?哼,土谷浑敢进犯我大唐?这是本将这些年听到最大的笑话!”“若是平时,土谷浑不敢,可是如果土谷浑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又或者,被被逼到了这一步呢!”“你们不是韩明的手下,你们是谁!”独孤彦云神色一变,看着眼前这一位,身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将士,沉思了许久,道。就在这两名将士进入大帐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只是一直在忍耐着好奇心罢了。“我们是特种一队的兵,奉陛下之命,前来陇右,协助高大人!”“特种一队!”独孤彦云惊讶道。“没错,在我们一百多号人的防御下,掳走了蜀王殿下和高大人,独孤将军,这件事太过于复杂了,只要一个不慎,到时候受到波及的就不只是陇右了!”独孤彦云变得十分严肃,特种队将士的实力,他没有亲眼所见过,但是以往的那些战役足以说明一切。再不济,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他可是知道玄甲军是多么强悍,如今,在大唐管辖的陇右道城主府内,竟然有人能在他们手底下掳人,独孤彦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本将带兵镇守陇右城,那么蜀王殿下和高大人怎么办!”“交给我们兄弟吧,只要等我们将军到达,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你家将军?”独孤彦云猛然握紧双拳,显得有些激动,道。“额……说错了,是宇文哲,虽说他现在没有军职在身,但却是这一次支援高大人的领头人,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原来如此,本将到要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独孤彦云开始在大帐里来回走的,看上去很焦急。“独孤将军,那么镇守陇右主城,以防混乱的这件事……”韩明道。“行了,明天清晨,本将带领精兵两万,接手陇右城一切防务,你回去吧,让城内的守将、衙门,做好配合准备,只要有本将在,陇右就乱不了!”独孤彦云摆了摆手,只要一面对韩明,就有一种很厌烦的感觉。“那好,多谢将军,本官就先行告退了!”韩明拱手,和这两名特种将士离开了大帐。“韩大人,你可是刺使,应该比独孤将军大上半级,怎么……”“唉,独孤将军一直看不上本官,最主要的是本官能力浅薄,之前无法让陇右百姓脱离贫困,后来有了食盐的精炼之法,却又压不住混乱,控制不住局势,独孤将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啊!”“大人,这非你只过!”“不,这就是本官的过错,如果换成那位宇文公子,恐怕陇右之地和现在完全是两个局势了吧!”在韩明的叹息声中,他们汇合了在关隘内驻扎的将士们,披着星光,向着陇右城奔行了回去。独孤彦云既然答应出兵镇守,就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宇文哲到来之前,尽可能的稳住城内的这些豪门势力,才是首先要做到的。直到第二天天亮,独孤彦云带兵入城,士兵们分外到主城各处。因为混乱是发生在晚上,韩明处置的及时,百姓们虽说感觉到气氛不对,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虽说惊讶这些士兵的动作,但是该继续的生活还要继续。而那些豪门,虽说有所动作,但是缺少管事之人,也全都安静了下来,等待各自家族传来消息,即便是有激进者要报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安排。就在这个过程中,一个车马队来到了陇右城,此时陇右已经开始实行全天戒严,城门处的进出,查的更是十分严苛。陇右城的消息,还在向着四处传播的过程中,城门处的盘查虽说严格,但是对于来往的商队还是十分克制的,这个车马队装扮成了商人,显得不慌不忙,顺利进入了陇右城。由于暗卫的伤亡,剩下的暗卫也已经去追踪,所以韩明和特种将士们并不知道,有一队豪门家族之人,这么快就到了陇右。一处豪华的府邸。这队人马到来的时候,对于城里的气氛同样感到十分的疑惑,尤其是到达了府邸后,这种疑惑更是上升到了不问不行的地步。“人呢,人都去哪了!三叔,不在吗!”翻身下马,扯掉身上用来遮挡阳光暴晒的宽大袍子,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正是追着长乐的脚步,来到了陇右的长孙冲。“大少爷?您怎么来了?”在屋子里跑出了一名管事,看到长孙冲后,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清冷,我三叔呢!”长孙冲不满的问道。“大少爷,出大事了,三老爷在城主府被杀了,府里之所以这么清冷,是因为几大家族已经把力量聚拢在一起,准备讨个说法!”管事了脸开始扭曲,愤恨道。“谁!谁这么大胆子!”长孙冲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自己这位三叔,可是父亲的堂弟,虽说没有官职,但是却是管理长孙家族的一个重要人物,怎么能被人杀了,这不是要挑衅整个长孙家族的尊严?“大少爷,蜀王来到陇右之后,高大人设宴,三老爷就是在宴会上被杀,同时,其他家族的管事之人全都死了!”“你是说,舅爷是凶手?简直放屁,舅爷怎么可能对我长孙家下手!”长孙冲大吼道。“少爷,小的没说是高大人下的手,当初高大人来到陇右的时候,三老爷还前去拜访,明确表示支持,后来高大人压制豪族,对我们也是多有宽待,可是就在蜀王带人来到陇右,才发生的这种事,只是我们全都拿不定主意,蜀王年岁不大,怎么会有如此狠辣之心!”管事面容苦涩的说道。“蜀王没有这个狠心,可是别人有,宇文哲你敢杀我三叔,杀了豪门这么多人,这一次,就连陛下也别想救你!”长孙冲眼睛都红了,很自然的就把这件事安到了宇文哲的身上。陇右城内的人不知道宇文哲来了,可是长孙冲知道,这一路上长孙冲紧追慢赶,也没有追到宇文哲,自然而然就以为宇文哲已经到了陇右。“大少爷,你是说宇文哲?那个宇文化及的儿子?”“哼,他们现在在哪里聚集,立刻带本少过去,这一次,集合众多世家的力量,一定要把宇文哲葬在陇右!”“好,小的立刻带路!”管事兴奋的点了点头,接过了旁边人递过的马缰,翻身上了马背。管事引路,长孙冲翻身上马,随后转身看了看在半路上追上他的长孙府管家。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孙冲咧嘴,狰狞一笑,猛然拽起马缰,坐下马匹抬起前蹄,转向,向着外面冲去。第四百二十九章吐谷浑王庭 土谷浑,王庭。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这座王庭坐落在土谷浑中心,而土谷浑又被大唐和土番夹在中间,自从土番松赞干布即位,重用大相禄东攒,土番开始变得强大。国力强盛,自然就要向着外面扩张,土谷浑首当其冲,此时正赶上大唐夷灭突厥,国威正盛,土浑谷选择称臣,以此来获得大唐的庇护。大唐的军火生意和雇佣兵生意就是在土谷浑开始,也是最顺利的地方,就是因为土谷浑没有办法,只能破财免灾。对于其他的一些小国,兵器贩卖的生意倒是很受欢迎,雇佣兵完全受到了抵触。当然,这也是因为宇文哲当初只是出了一个提议,这个时代的人,想把这种生意做出多样化,比如雇佣兵不在仅限于保护,同样适合雇佣作战等方面,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摸索。只不过,国与国之间,永远是利益之间的纠缠,这一点,宇文哲看的最清楚。土谷浑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温顺的态度,是因为土番的威胁,但是,如果有一天土谷浑和土番有了共同的利益,又会如何?此时在土谷浑王庭的一处地牢里,李愔被关在此处,李愔因为是李世民的儿子,所以被特殊对待,所关押的地方也是最隐蔽、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天下间所有地方的牢房,都是大同小异的,阴冷、潮湿,就仿佛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李愔身为皇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过,即便是金昌永并没有刻意虐待他,这种牢狱生活,也让李愔受尽了苦楚。李愔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牢房里的囚饭,实在是难以下咽,李愔躺在牢房的石床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直到现在,李愔依然有一种如坠梦里的感觉,自己是大唐的皇子,大唐国威威慑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敢对自己出手。身在牢房的这几天,让李愔的世界观开始崩塌,以往的认知,在根本上发生了改变,小小的年纪,竟然出现了老年迟暮的感觉。“咣!”牢门被打开,金昌永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硬板床上一动不动的李愔,皱起了眉头。“蜀王殿下,在下为你找了一个新住处,这几天确实是有所怠慢!”李愔挣扎着做了起来,“你要带本王去哪?高大人呢?”“蜀王殿下,高大人无碍,如今正在土谷浑的王庭作客,土谷浑的大王已经做好准备,请吧!”金昌永道。李愔这才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已经脏乱不堪的衣服,忽然间,露出了一丝自嘲表情。“你笑什么?”金昌永看着这么小的李愔,竟然会有这种表情,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本王笑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你不会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李愔摇了摇头,眼神深处一直存在的那种郁结,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依赖感。因为宇文哲的身份,心里而出现的芥蒂,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蜀王殿下,请吧!”金昌永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里的想法,转身向着大牢之外走去。李愔赶紧跟了上去,虽说双腿已经发软,但是速度却一点不慢,不管怎么样,也比待在大牢里来的好。好人不吃眼前亏,已经在大牢待了好几天,要是有生命危险,早就死了,这种道理,李愔天生就懂。金昌永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走出打牢,李愔遮着眼睛,阻止着阳光刺激眼睛,过了老半天,才缓和了过来。四处看去,这里是一片荒野,在面前还停着一辆巨大的马车。这辆马车前面有三匹骏马,马车后面的车厢更是巨大,就像是一栋木屋。“蜀王殿下,进去梳洗一下吧,一会儿在下带你去吐谷浑王庭!”金昌永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车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真的就像是一个房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旁边摆着一个木桌,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两个样貌清秀的女孩,跪坐在一旁,好奇的向着外面探着头,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愔。李愔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走到了车厢里,关上了车厢的门。金昌永笑了笑,抬起又粗又短的腿,做到了那车上,抓起缰绳,亲自架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走了起来。土谷浑的王庭和长安城根本没有可比性,简直就是一天一地的差别。金昌永架着这一辆巨大的马车,来到了王庭前,在城门处,有一队士兵列队相迎,在士兵的最前方,还站着一位文官,点头哈腰的,露着一副谄媚般的笑意。“可是大唐的蜀王殿下到了?”“不错,的确是蜀王殿下到了!”金昌永在那车上跳了下来,敲了敲车厢的门。“吱呀。”门被打开,李愔在里面探出了身子,头发湿漉漉的,嘴角处还惨留着食物的岁末,一副不满的样子。那两个女孩在一旁,捂着嘴,强忍着笑意。“本王李愔,你又是谁?”李愔跳下马车,环顾了一圈,道。“下官前来迎接蜀王殿下进入王宫,我家可汗已经准备好了晚宴!”“土谷浑可汗,乞伏?”李愔道。“没错,正是乞伏可汗,被你父皇封了乞伏王,走吧!”金昌永看了看天色,显得有些急促起来。“哼!”李愔冷哼了一声,跟着这队士兵向着城内走去。此时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反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不如去见见这个所谓的乞伏王。这座王庭的面积并没有多大,要是在长安,用双腿从城门处走到皇宫,一天也走不到,可是在土谷浑,仅用了小半天,就看到了一座城门。城门是打开的,李愔这一路上有些百无聊赖,刚开始还有点兴趣,直到进入这座土谷浑可汗所住的王宫,这座王宫的顶多是长安一座大臣府邸的规模。来到了王宫之后,乞伏可汗正在最中心的那一座大殿中等候,这座大殿可以说是这座王庭最拿的出手的建筑了。土谷浑原本也是游牧民族,只是和其他的游牧民族有些不同,在秦朝时,被排挤到这处贫瘠之地,才安顿了下来。土谷浑之所以得以延续到现在,一是因为每一代的土谷浑可汗全都比较英明,另一方面是土谷浑贫瘠,没有什么攻占的价值。进入大殿后,乞伏可汗身穿一身正服,旁边两列是文武大臣,每人面前都摆放着一个小方桌,看上去十分郑重。“哈哈哈,天朝上国的蜀王殿下来访土谷浑,真是本汗的荣幸!”乞伏可汗年过六十,看上去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在这个时代过了六十岁就算是很大的年纪了。“来访?乞伏王还真是会说笑话!”李愔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仿佛魂游天外的金昌永,脸色一寒。“蜀王殿下说笑了,请入座!”在乞伏的右下方,有两处空位,上面放着的,全是一些肉食,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根烤羊腿。李愔只觉得腹部再一次传来了一阵饥饿感,也顾不得其他,做到座位上,开始大吃大喝,之前的那几碟小菜,顶多应付应付,这一路上早就消化完了。乞伏满意的点了点头,隐晦的看了金昌永一眼,随即拍了拍手。金昌永依然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紧随其后,宫殿的大门被打开,一队舞女款款而来,最中间的那一个女孩,看上去年岁不大,身上笼罩着红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随着身体的舞动,若隐若现。李愔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一股邪火在小腹升起,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一曲舞罢,舞女们退去,那个女孩却留了下来,走到了乞伏可汗身旁,抱着乞伏可汗的胳膊坐了下来。“好!”“公主之舞,世间难得!”“老臣有幸,又看到了公主舞动,死而无憾啊!”顿时,响起了一片恭维。“蜀王殿下,这是本汗,灵迦公主,你觉的如何?”乞伏可汗露出一副得意的笑意,道。“哼,没什么了不起的!”李愔强行把视线在灵佳的身上挪开,道。“呵呵,灵迦,蜀王殿下是天朝上国的皇子,乃世间少有的俊杰,蜀王殿下今晚休息的地方你去安排吧,好生招待!”“灵迦知道了!”灵迦的声音就像是百灵鸟的鸣叫般动听,李愔原本绷着脸,听到了这道声音后,心里一颤,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蜀王殿下,和灵迦来!”灵迦点了脚步,走到了李愔的身前,伸出纤细葱白的玉手,搭在了李愔沾着油腻的左手上。温柔细腻的触感,让李愔心里的颤动更加剧烈,随之站起身来,在灵迦的牵引下离开了大殿。“乞伏可汗真是好打算啊!”直到李愔离开后,金昌永才像是睡醒了一样,睁开了双眼,道。“金先生说笑了,这和本汗对金先生的交易并不冲突,不是吗!”第四百 三十章宇文哲到来 “金先生说笑了,这和本汗对金先生的交易并不冲突,不是吗!” 乞伏可汗笑了笑,道。 “确实是不冲突,土谷浑能在众多强势国家之中延续到现在,确实是有一套!”金昌永道。 “那是自然,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最少,不像你们,输了,就万事皆休!” 乞伏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眼睛里却闪过了一道无奈的神色。 “自欺欺人罢了,李世民的这位皇子,在下就交给可汗大人,至于……” “放心,本汗会派遣五万大军,把独孤彦云逼回到关隘,让他没有精力镇守陇右主城,只要土番真的发兵,我土谷浑,定然会以雷霆之势,攻陷陇右!” “好,既然可汗还记得,那么在下也就告辞了!” 金昌永说完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随后,走出了这座大殿,直到站在了这座王庭之外,金昌永却停了下了脚步。 此时,数道黑影在黑暗中出现,跪倒在金昌永身侧。 “大人,情况如何了!” “哼,乞伏真是好打算,用手段让李愔占有灵迦,这样,即便土番无法攻破大唐边境,土谷浑也有大兵逼近陇右关隘的理由,而且还是一副受尽委屈的状态,到时候,大唐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多加安抚!这样的话,进退有具,就能完全掌握主动了啊!” 金昌永沉声道。 “大人,没有那么简单吧,李愔虽说年纪不大,但也看的出他此番被擒,也有土谷浑的一份!”有人疑惑的问道。 金昌永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李愔年纪太小,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才容易掌控,如果是李愔亲口对李二说,土谷浑救了他,他却糟蹋了人家最年幼的公主,李二又会怎么想? 到时候发兵陇右关隘牵扯独孤彦云的精力,也变成了被气昏了头,而做出的冲动事! 而此事的解决办法,只会是李二安抚土谷浑,恐怕,那食盐的精炼之法,会被当成聘礼也说不定!” “土谷浑竟然如此阴险?不过李愔怎么说也是皇子,见多识广,不会轻易被控制吧!” “那个灵迦,不是一般的女孩,不过,只要土谷浑出兵,就和我们没什么冲突,这样也好,土谷浑国土贫瘠,但是却和陇右一模一样,能够出产大量的矿盐,这食盐的精炼之法,如果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钱,对于土谷浑来说就是国运,所以乞伏才会冒如此大的危险! 发展吧,土谷浑越强,对于我们的好处越大,大唐太缺乏强敌了啊!” 金昌永叹息道。 “大人,高士廉和独孤某还有卢谢怎么处置?”一人抬起头,道。 “好生看管,高士廉可是威胁独孤彦云的好手段,而独孤某和卢谢,则是利诱,你们和我回陇右,寻找机会见独孤彦云一面,随后,不管结局如何,都可以回土番和师姐汇合了!” 金昌永沉声道。 “大人,终于要开始了吗?”众人激动道。 “啊,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些豪门开始动乱之时,土番攻入大唐之际,就是我们崛起之时……” 金昌永喃喃自语,带领着众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天亮,一处奢华的卧房里,李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抽了抽鼻子,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被吸入肺部,在四肢百骸,仿佛坠入仙境。 “呜呜……” 就在此时,李愔听到在耳边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哭泣,眼里的迷茫变得清明,猛的做起身来,向着旁边看去。 只见一个女孩,赤.裸着身体,蜷着腿,坐在一旁,正在垂头哭泣,雪白的肌肤,仿佛世间最美的玉石,没有一点瑕疵。 委屈的哭声,像是有一种魔力,狠狠的搅动着李愔的内心,李愔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一件衣服也没有穿的身体,最终视线落在了床上,那一块被鲜血浸红的床单上。 “你……” 李愔喉咙滚动,有些干涩。 李愔的声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抬起头,身体明显有些颤动。 就在女孩露出容貌的这一瞬间,李愔完全愣住了。 妩媚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看向李愔的眼神里委屈中还带着些期盼,五官精致,仿佛是老天的恩赐,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膀上,发梢随着肩膀的抖动,不停的来回飘动。 李愔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女孩脸颊上的泪水,“昨天……” “昨天蜀王殿下喝醉了……” 女孩开口,显得有些畏惧,声音清脆,像是一股清流,给人一种十分清澈透亮的感觉。 只是与昨天相比,女孩的声音多出了一些厚重的婉转,勾人心魄。 “抱歉,你别哭了,本王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本王会禀告父皇,娶你为妃!” “灵迦多谢殿下!” 李愔把女孩搂进怀里,女孩并没有抵抗,反而十分顺从的把侧脸贴在李愔的胸口上。 感受着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李愔眼里渐渐被一丝红色覆盖,双臂用力,搂的更紧了。 “嗯……” 灵迦呻.吟,动了动身体,更加亲密的贴在了李愔的身上,李愔抬起手,猛的把帘布扯下,床上的光线,再度变得昏暗了起来。 …………………… 宇文哲一路悠哉的向着陇右而来,这一路上,长乐也许是因为偷跑出来,心虚的原因,一直在刻意讨好宇文哲,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越是如此,宇文哲就越不好意思加快赶路的速度,毕竟长乐的身体虽说已经痊愈,但是在赶路的过程中怎么也好的没有那么利落。 直到距离陇右主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时,宇文哲看到了暗卫留下的暗号,看到这个暗号的一瞬间,宇文哲就变得沉默了。 这个暗号只有在最为危急的时候才会使用,而暗卫建立至今,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哲哥哥,怎么了,前面就到陇右了,怎么停下不走了呢?” 长乐撩开了车帘,探出身来。 长乐的脸色很苍白,并不是正常健康的模样,但是,眼眸里的快乐,却十分清晰。 这种快乐是自由,挣脱了皇宫的束缚,跟在宇文哲身边的自由。 “无妨,我们先不去陇右了!”宇文哲面容严肃,道。 “啊?那我们去哪里,李愔独自在陇右,可是没有人能管的住他,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 长乐对于李愔十分担心,李愔第一次离开长安,长乐一直十分担心。 “陇右城外,暗卫应该会在进城内前设下一处用于联络的地点,暗卫会把最近发生的消息全都集中放置,任何有需要的暗卫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最近的局势!” “这么厉害!”小红也忍不住探出头来,道。 “当然,信息是最重要的!”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后又盯着那处暗号的位置看了看,随后架着马车,向着右边的方向行驶而去。 就在宇文哲等人离开有半个时辰后,药师惠子也骑马来到了此处。 宇文哲的能力她十分清楚,当初在军校学习的时候,虽然每天都是在背诵佛家和儒学的典籍,但是对那些将士的训练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路上,药师惠子都不敢跟的太近,唯恐被宇文哲给赶回去,只是保持着一个大的方向跟随着。 宇文哲突然的转向,药师惠子完全没有想到,而是直接跃过了这个地方,向着陇右主城的方向而去。 宇文哲驾驶着马车,带着这十几位特种将士,走了小半天的时间,发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孤坟,长满了荒草,这些荒草都快有半人高,给人的冲击十分强烈,即便是大白天都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里就是一处埋葬了不知多少孤魂野鬼的乱葬岗。 长乐和小红看到马车外的场景后,直接一人抱住了宇文哲的一条胳膊,害怕的脸色更加苍白,而那十几名特种将士,却把腰间的陌刀猛然抽出。 “铿锵!” 刀身撞击刀鞘的声音,猛然间在这处乱葬岗里回荡。 “公子小心,荒草里有人,一直在窥视!”一名特种将士说道。 “是自己人!” 宇文哲拍了拍手,节奏很独特,在传达暗号。 就在暗号传出后,荒草一片抖动,两道穿着黑子,蒙着面孔的汉子在荒草中出现,靠近了过来。 与此同时,将士们收回了陌刀,这两人单膝跪地,低下头颅,态度异常恭敬。 “属下见过统领大人!” “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在陇右城外拦住我!” 宇文哲沉声道。 “大人……”两名暗卫抬起头,看向其他人,显得有些迟疑。 “说吧!” “是!统领大人,进入陇右城的暗卫,全军覆没,高大人、蜀王殿下、赵国,全都被抓走了,而且那些在陇右的豪门管事之人,被杀了个干净!” 暗卫成员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场面完全陷入了寂静之中。 自从暗卫组建以来,身份时候吃过那么大的亏,宇文哲沉默不语,身旁的特种将士们却变了脸色。第四百三十一章潜入王庭 “公子,这不可能,他们还有那么多兄弟保护,在陇右除非是独孤彦云派大军出手,否则绝无可能!”一名特种将士道。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听下去!”宇文哲挥手打断了特种将士的争执,道。“高大人宴请各位豪门之人,想借机借助暗卫的力量,寻找豪门勾结土谷浑的证据,谁知却遭到了埋伏,而且有一股势力,闯进了宴会,杀尽了豪门管事之人,属下分析,他们这是为了栽赃嫁祸,把大唐内豪门势力的仇恨,转移到暗卫身上!”宇文哲的表情更加严肃,“暗卫是陛下派来的,刚一进城,豪门管事人就死了,这股仇恨不会嫁祸在暗卫身上,而是会嫁祸在陛下身上!只是我不明白,怎么会遭到伏击,赵国是干什么吃的!”“大人,蜀王殿下高调入城,属下们为了防止万一,有一部分在城外悄然离开队伍,这才得以幸存,所以对当时发生了什么知道的并不详细!”“高调入城?暗卫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如果特种队伍高调入城还有情可原,暗卫人员为何不全都隐藏!”宇文哲沉声道。“大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罢了,现在情形如何了,剩下的暗卫没有进入陇右城,有什么消息!”“大人,属下等人在陇右城外追踪,现在还有兄弟暗自跟着,有回来传达消息的,蜀王殿下他们,被带到了土谷浑王庭,只是我们现在实力有限,无法实施救援!”这位暗卫成员的声音里带着点屈辱,道。“土谷浑王庭,到底是谁?”宇文哲道。“大人,是当初在长安消失的金昌永,我们后来和那一队特种将士们接触过,他们说金昌永带了好几百江湖人士,硬冲了进去!”“原来金昌永跑到陇右来了,金昌永这个人不简单,仅靠我们这些人恐怕无能为力!”宇文哲在这一瞬间,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道。而且宇文哲知道,在金昌永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虽然金昌永即便在刑部大牢里也没有透露过太多,但是宇文哲清楚,金昌永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以颠覆大唐为目的。既然有这样的目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差的了。“大人,蜀王殿下、高大人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赵国就危险了,金永昌应该是为了得到暗卫的秘密,赵国随时处在危险之中,时间十分紧迫,我们该如何是好?”“不用说了,直接去见独孤彦云,土谷浑也参合了进来,就需要用到独孤彦云的这五万大军了,而且,若是我没有记错,现在在土谷浑驻扎,为土谷浑震慑土番的那三千兵马,也是受到独孤彦云的节制吧!”宇文哲道。“大人,独孤彦云现在在镇守陇右城,将士们现在也在城内,保护陇右道刺使韩明同时等候大人的命令,要直接入城吗?”“不,现在进入陇右城已经没有意义了,原本还没什么,但是现在我的存在还是不要暴露的好,你们潜进城去,约独孤彦云出城一叙!”宇文哲并不知道,长孙冲已经带着他到了陇右的消息和各大豪门汇合,这么做也是为了谨慎。“大人,独孤彦云受到韩明请求镇守陇右,不一定会出城,更不用说在这个关口单独出城,我们也许用不到这几万大军的力量了!”“韩明也太谨慎了!”宇文哲喃喃道,沉思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转身看向长乐和小红。长乐一直强忍着,没有插嘴,但是心里对于李愔的担心,还是在脸上浮现了出来。“长乐,现在整个陇右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独孤彦云的中心大帐,在我把愔儿和高大人他们救回来之前,无法照顾你周全,你和小红就先去独孤彦云那里待一些时间吧!”“哲哥哥,那你呢,你之前不是说,凭借现在的力量,救不出他们吗!”长乐有些迟疑,道。“独孤彦云对于陛下的忠心,倒是不用怀疑,他一定会保护好你,而且你是皇室嫡长女,必要的时候你的身份可以让陇右主城更加稳定,至于我你就不要担心了,硬碰硬不行,总会有办法的!”“那好,你一定要小心!”长乐有些不舍,道。“去吧!护送公主进城,在城里的特种将士留下三十名守护公主的安全,剩下的出城与我汇合,直奔土谷浑王庭!”“遵命!”暗卫低头应是,在宇文哲手里接过了马车,向着陇右城行去。长乐在暗卫的安排下,进入陇右城,长乐的安全受到保障,宇文哲才算是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晚,月明星稀,宇文哲带着暗卫成员,在陇右城外等候,不大一会儿,在城墙上有一道道身影翻越了下来。很难想象,百十来号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有脚步落地时,发出了一些闷响,这些声音连十米都没有传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属下见过公子!”这些将士来到宇文哲身旁,单膝跪倒在地上,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道。“长乐可曾安排好,独孤彦云那里怎么说!”宇文哲并没有叙旧的意思,直接单刀直入,道。“公子,独孤彦云虽说表现得惊讶,但是对于公主的到来,还是做好了最高的防护措施,再加上留下来的兄弟,公主的安全可以保证!”一名特种将士道。“暗卫接触独孤彦云结果如何,在陇右的那支军队,独孤彦云可曾同意我来调动!”宇文哲转而看向另一处,道。“大人,这是独孤将军给属下的兵符!”暗卫在怀里把兵符拿了出来,递到了宇文哲身前。“独孤彦云这么痛快?难道是因为长乐?”宇文哲道。“大人,独孤将军一听是您,二话没说就把兵符拿了出来,只不过独孤将军说这一次事了,要和大人见上一面,独孤将军对大人十分推崇,您写那本三国演义,从不离身!”“好了,一切就等归来时再谈,独孤彦云这个人还不错,我也想见一见!”宇文哲说完以后,现场变得沉默了下来。潜入敌人后方,进行情报收集,刺杀对方将领,实施大规模破坏计划,这原本就是特种兵的老本行,对于潜入土谷浑王庭这个任务,特种将士们没有一点压力,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和宇文哲一起行动,心里更加有底气。与此同时,土谷浑王庭外,驻扎的五万大军,在夜幕的笼罩下开始聚拢,过了大半夜,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这支大军完全集合了起来。这支大军集合起来之后,开始向着陇右关隘的方向进发,大军浩荡,五万大军在路上行进,距离十分遥远,便能听到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行军的路程中,这支大军完全没有隐藏踪迹的念头,大路两侧的树林里,不时有鸟群感受到大军携带的杀伐之气,扑棱着肩膀,飞上半空。“大人,你看前方,那些鸟儿是在躲避着什么,这种情况可是十分少见的!”一位暗卫成员,看着远处的天空上,表情凝重的说道。暗卫成员大多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组成的,所以对这种感觉十分敏感,这位暗卫的话音落下后,发现宇文哲并没有回答,不由得转头看去。却发现宇文哲和其他人全都抬头看着天空,脸色凝重,明显是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公子,怎么办,这种情形,八成是有大规模人群聚集,现在我们已经在吐谷浑的地境,只有一种解释!”一名特种将士说道。“大人,独孤彦云不在关隘,而且带走了两万大军,如果吐谷浑真的有动作,关隘危矣!”宇文哲摇了摇头,脸上的凝重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即便关隘被攻破了又如何,吐谷浑不是当年的突厥,而我大唐,也不是陛下刚刚即位时的羸弱,我倒是真的希望吐谷浑攻击关隘,那样,吐谷浑也将成为大唐的一道州府,况且,独孤彦云不是侯军涣,他既然敢带着两万大军离开,就说明剩下的那三万大军也足以守关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前方有五万大军,我们的目标太大,暂时过不去了!”那名特种队员问道。宇文哲沉思了片刻,缓缓吐出了一句话,“队伍分散,七人为一组,深入吐谷浑王庭,三天后午夜,乞伏的王庭内汇合,我要潜入王庭,生擒乞伏可汗!”“尊令!”将士们神情火热,瞬间就找好了自己的队伍,向着四处分散而去,几分钟的时间,就剩下了宇文哲和两名暗卫,五名特种预备队的将士留在这里。跟着宇文哲的这几名将士,全都表现的无比兴奋。“公子,潜入一国王庭,好久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宇文哲撇了撇嘴,“刺激?吐谷浑守卫边关的军队没有明显的调动,那么前方正在赶来的大军,应该就是王庭的军队,那座王庭的防御力降低了许多,要是这样还做不到,你们也别在特种队待着了!”第四百三十二章药师惠子见长乐 宇文哲带着队伍,向着大路旁奔行,让开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的大部队。手机无广告最省流量了。五万大军赶路,规模很大,宇文哲带着队伍,藏在一旁,直到这一支大部队全都在眼前经过,宇文哲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差不多有五万大军,土谷浑这一次把一多半的家底都投了进来,好大的手笔,看来土谷浑得到食盐精炼之法,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啊!”“代价?”“没错,不过这到给我们创造了机会,直捣黄龙,所有的计谋,所有的谋划,都将毫无意义!”宇文哲的声音落下,几人小心的向着土谷浑王庭的方向继续奔行而去。………………陇右主城,独孤彦云直接入住城主府,两万大军进城,在这个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城池内,开始布防,而且针对的是城内。这一下子,这些豪门全都安静了下去,没办法,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没有抗衡两万大军的力量。而且独孤彦云这个人他们了解,不但是李世民的死忠,而且心里对豪门恨的要死,对于独孤家的恨意,早就扩散到整个豪门阶层。原本还卯着劲找麻烦呢,谁还敢把把柄抵出去,关键是在两万大军的镇守下,根本没有把陇右弄乱的实力,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家族的消息。长孙冲兴致勃勃的找到了豪族聚集的地方,还带来了宇文哲到达陇右,是罪魁祸首的消息。正是激起了众人愤怒,已经决定聚起力量,斩杀宇文哲的时候,大军入城,所有人都不敢妄动了。长孙冲差点没被憋闷死,不过这些豪门在明面上也不是好惹的,暗地里不能动,直接饶过了独孤彦云,给韩明下了帖子,要讨个说法。韩明转手就找到独孤彦云,这件事确实要有一个交代,不说死的是他们,而且是在城主府被斩杀,就是死一个普通百姓,也不能不闻不问啊!独孤彦云也知道,韩明没有什么背景,却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而自己是守关武将,要是在明面上直接插手,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就在这个时候,长乐来了,长乐是皇族,而且是李世民派来的,独孤彦云可不知道长乐是偷跑出来的。所以,独孤彦云请长乐出面,至少在宇文哲把高大人和李愔等人救回来之前,在明面上把这件事压下去,两方是相同的处境,豪门不能给独孤彦云动手的借口,而独孤彦云和韩明,在明面上也不能给豪门借口。毕竟,大唐是有法度的,不然,豪门抓住借口,在长安给李世民施加压力,到时候李世民必须要有所抉择,牺牲掉一些东西,来安抚豪门。这就是政治,必须的占理,就算是要造反还要弄个师出有名了不是!豪门之人对于长乐的到达,早走心里准备,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其中最纠结的还是长孙冲,在这个情形下面对长乐,实在是非他所愿。晚上,长乐坐在房间里,有些发愁,她也是赶鸭子上架,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和应该做出的承诺,都是独孤彦云提前告诉好的。长乐也清楚,自己最重要的作用还是身份,但是这样可以帮助宇文哲,每当想到此处,长乐都会异常坚定。“嘟嘟嘟!”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长乐眉头一皱,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实在是不平常。“是小红吗?”这是长乐第一反应,毕竟,外面有那么多人守护,外人潜入进来的几率太小了。“咯吱……”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道妖娆的身影显露在长乐面前。“小女药师惠子,见过长乐公主殿下!”“药师惠子?我听哲哥哥说过,你是倭寇使团的使者,你怎么来了!”长乐沉声道。先不用说药师惠子在陇右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诡异,就凭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外,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公主殿下,小女是跟着宇文公子来的,可是来到了陇右城后,却没有了公子的踪迹,所以特来询问!”药师惠子眸光流转,饶有意味的说道。“你跟着哲哥哥!”长乐心里一突,看向药师惠子的眼神里,明显有了戒备的神色。“没错,小女在长安待不下去了,只能跟着他,可是现在,小女找不到他了!”“你……”药师惠子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的长乐一阵气恼。“嘻嘻,公主殿下,小女当初也是为了救他,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现在陇右可乱的很,有我在他身旁,也能照应一下,你觉得呢!”药师惠子道。听着药师惠子的话,长乐沉默了下来,最终,心里对于宇文哲的担忧,还是胜过了那股酸楚。“哲哥哥去了土谷浑王庭,你能避过独孤彦云布置的防御,和特种将士的布防,想必有过人之处,你去吧,去土谷浑找他!”“公主殿下,在小女看来,你才真正有着过人之处!”“哼,赶快离开吧!”药师惠子妩媚一笑,那股媚劲看的长乐心里一跳,赶紧把头扭到一旁。长乐心里有些惆怅、憋闷,原本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心里已然转变,连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眼前女子的媚态,更何况男人。“哎呀,公主殿下,看来小女走不了了,你看如何是好?”药师惠子刚打开门,就退了回来,而且躲到了长乐的身后,道。“怎么回事?”长乐疑惑的走上前,打开了门,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之后,才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原来在房门外,院子里,站了一群将士,以留在陇右保护长乐的特种将士为首,后面全都是独孤彦云布置下的力量。就在长乐打开房门的这一瞬间,外面的队伍也分成了两列,独孤彦云在中间走了过来,脚步沉重,浑身散发着极为狂暴的杀意。此时的独孤彦云,可不是当初那一副儒生的模样,已然是一位真正掌控了数万人生死的大将军。药师惠子在长乐的身后探出头来,在看到独孤彦云的时候,娇躯一震,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了长乐的手,完全藏在了长乐身后。“放开公主,本将留你一条全尸!”独孤彦云的声音极为寒冷,完全可以理解,竟然有人在自己布置的防御下进入到了长乐的房间里。还是因为长乐的屋子里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那些守着长乐的特种将士感觉到了不对劲,才有了现在这一幕。独孤彦云看到眼前的场景,就知道不是敌人,可是心里的憋屈还要发泄一下。也正是这种憋屈,独孤彦云身上传来的杀意是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药师惠子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哪见识过这种指挥千军万马大将的杀意,独孤彦云的声音传来后,药师惠子根本没有露头的念头。“独孤将军,他是哲哥哥的手下,暗中保护我的!”长乐感受着药师惠子身上传来的恐惧感,笑了笑,道。“宇文哲的手下?”独孤彦云的声音有些疑惑,沉默了良久,脸色舒展了开,身上的杀意也渐渐消散而去。如果是宇文哲的手下,那就说的过去了,连李靖都败在宇文哲的手里,自己被宇文哲的手下闯了进来,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没错,我就是宇文哲的人,你想怎么样!”听到独孤彦云声音里的杀意消散,药师惠子才有勇气走出来,道。“哼,为了公主的安全,不管你是谁的人,下一次在敢偷偷摸摸的,本将就直接将你斩杀,你好自为之吧!”独孤彦云冷哼,生硬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院子。独孤彦云走后,院子里的将士们也隐身进了黑暗里,剩下的那些特种将士们虽说有些疑惑,但是既然长乐已经发话,他们也没有在探究下去的必要。药师惠子松了口气,“多谢公主殿下,小女这就离开了!”“你去吧,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哲哥哥的安全!”“放心吧!”药师惠子消失在黑夜中后,声音在传进了长乐的耳朵里。看着药师惠子高来高去,可以追随宇文哲的脚步,长乐的眼神里渐渐的充斥出了浓郁的渴望。“如果我也能做的到,就能时刻跟在哲哥哥的身边了,不像现在这样,去了哪里都是累赘……”………………吐谷浑与吐蕃的交接之处,这里驻扎着吐谷浑的三万大军,时刻防御着吐蕃驻扎在边境的军队。与此同时,在这里驻扎的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仅有三千人,却时刻威慑着吐蕃,使之不敢越雷池一步。吐蕃国境,就在之前,便开始了不停地屯兵,由于做的隐蔽,再加上吐谷浑的军队从来只是防守,甚至不敢往吐蕃派遣探子,自然不知道动向。或者,根本不想知道,大唐的这三千大军,自然也不会派遣探子。吐蕃大军处,一个肥硕的身影走进了中心大帐内。“师弟,你也太慢了,大相和将军已经等急了,还要把消息传回给颂赞呢!”第四百三十三章禄东赞 “师弟,你也太慢了,大相和将军已经等急了,还要把消息传回给颂赞呢!”一道苍老中夹杂着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手机无广告最省流量了。金昌永抬头,看着眼前身穿白衣,发际雪白,肌肤却如同婴儿般光滑的女人,难得的出现了些恭敬的表情。“师姐,大唐的特种将士在,难度提升了很多!”“嗯,李愔送到了土谷浑,高士廉和独孤复几人正在军营中,你何时去见独孤彦云!”一旁,同样是一位胖子,他没有金昌永胖的那么厉害,但是也没有金昌永那么高,就像是一个球一样。都说身材越胖的人眼睛就越小,但是他的眼睛却很大,很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这一抹微笑就像是刻在他脸上的表情,无论一旁发生了什么,这一抹微笑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金昌永转头,看着这个胖子,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大相不必担心,在下立刻返回陇右,暗中见一见独孤彦云!”这个胖子,就是土番的大相,禄东攒,在宇文哲前世的历史上,禄东攒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松赞干布继位后,率领吐蕃骑兵征服了青藏高原的大部分地区,确立了吐蕃在高原的霸主地位,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有禄东赞在一旁出谋划策。禄东赞扮演的角色,就像是刘备身边的诸葛亮,不可或缺。在确认了青藏高原的霸主位置之后,还带使团出使唐朝,就是他成功地促使唐蕃和亲,让李世民派遣文成公主入蕃。而且在出使唐朝期间,禄东赞因机智善变,极为李世民赏识。李世民封其为右卫大将军,并欲将琅琊长公主的外孙女段氏嫁给他,诱使他为唐朝效力。但是禄东赞并没有同意,而是婉拒了李世民的好意,离开了唐朝。到了后来,土番的传奇君主松赞干布去世后,禄东赞完全掌控了土番国,直至去世,这绝对是一个传奇人物,在历史上的名人中,也是排的上号的。这样的人物,金昌永感觉到压力,也属于正常的。“那好,不管结局如何,到时候我土番大军,都要在土谷浑借道,攻破关隘,把陇右之地收入囊中!”禄东赞道。“呵呵,大相好算计,只要土谷浑让路,那么乞伏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搭了,如果不让路,土番是不是就要把土谷浑也收入囊下?”金昌永道。“没错,土谷浑早晚都是我土番的,只不过,在开始进攻时,大唐国内必须要乱起来,否则,陇右即便夺了下来,也保不住,这可是你们的任务!”禄东赞道。“放心吧,土番是现在唯一敢和大唐作对的国家,我们自然不会失信,只不过大相也要管好自己的人,陇右归土番,但是陇右之后,就不容土番染指了!”金昌永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禄东攒一旁的年轻人,眼里闪过了一道十分浓郁的戒备之色。“呵呵,金先生请放心,我土番自然会信守承诺!”年轻人拱了拱手,道。这个年轻人长的十分英武,一双浓黑的剑眉,给他平添了些许不怒自危的感觉。抬起的双手虎口里,有着厚厚的老茧,金昌永站在一旁,总是感觉到若隐若现的杀机,浑身的汗毛一直挺立,肌肉紧绷,就没有放松过。“那就好!”金昌永点了点头,随后给那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唉,可惜了,到底你们谁是瑜谁是亮呢!”白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金昌永这才转身离开了这一处营账。金昌永留下了这一句叹息,虽说是疑问,但是口气却完全显露出了他的看法。“既生瑜何生亮,这是那本天下第一兵书里,周瑜临死之前对于老天的怨恨,金先生的意思,是用本将和这本兵书的作者,做出的比较吗!大唐特种部队的创始人,以三千人击败了军神李靖,生擒了颉利可汗,即便是在土番国内,也是声名远扬,本将每每在梦中,都期待能有这样一位对手,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才是!”那名年轻人眯起眼睛,声音里一点情绪都没有。“李……”禄东赞开口。“我说过,不许叫我的名字,当初告知土番我的身份,只是诚意,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圣主!”“抱歉,我只是一时口语,圣主大人,不知道那位高士廉用来威胁独孤彦云之后,可否交给我土番?”禄东赞耸了耸肩,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一点歉意的意思。“高士廉是我的,对付李世民还用的上,你们土番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说完以后,圣主抬起脚步,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大帐之内。直到此时,禄东赞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钦陵,你有把握能对付的了她?”“大相,就是刚才的金先生,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至于这位圣主,呵呵,我只能说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位圣主可不是内功大圆满那么简单,我怀疑……”“怎么,真的还有内功大圆满之上的境界?”禄东赞愕然,道。“也许吧,我没有见过,但是这位圣主给我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与她的交易,还是信守承诺吧,不然,这个女人发起疯来,天下间可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可是大唐拦的住,李世民拦的住,圣主如此痛恨李世民,李世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大唐如今深不可测,我始终觉得松赞的决定有欠谨慎!”禄东赞叹了口气,道。“大相,我土番地处高原,原本就处于不败的境地,没有什么谨慎不谨慎的,圣主主动来接触,给了那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可不是松赞的性格,你看着吧,只需要三天,我就攻破这座关隘,把陇右之地和食盐精炼之法全部收入囊中!”“你太谦虚了,我吐蕃之所以能崛起,可都是靠的你和颂赞,只是大唐的那位年轻人,已经被李世民赶出了军队,恐怕你是没有希望遇到他了!”禄东赞道。“呵呵,拿下陇右才是最重要的,大相,我和颂赞都是在您的庇护下才得以成长,您才是吐蕃的最大的功臣!钦陵摇头,眼睛里散发着感激,禄东赞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等待消息吧,拿下陇右和食盐精炼之法,潜心发展,也就真正有了和唐朝争雄的资本!”禄东赞道。“是啊,只是可惜了高士廉这么好的俘虏,只能在军中看管,大相,高士廉可是知道大唐很多的情报,就算是我们不能用,但是去打探一下情报还是可以的吧,您出马,万无一失!”钦陵道。“哈哈,钦陵啊,真是不管什么都让你用到了极致,那好吧,我就走一趟!”禄东赞哈哈一笑,大跨步的向着大帐外走去。…………………………圣主离开后,身体在空中飘舞,每一次飞行极远的距离,才会再次借力,这样的行进速度,比骑马来的都快。这种程度的轻功,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直到远离了这座军营,来到了一处荒草茂盛,十分荒凉的地方,这里已经距离土谷浑的国界十分接近,圣主才停下了身形。就在圣主落地的这一瞬间,一群身穿黑衣的汉子在荒草中出现,围了上来,轰然下跪。“属下等拜见圣主!”圣主看着跪倒在周围的黑衣人,皱起了眉头,“怎么就剩了这么点人,出了什么事情!”“主人,我们趁着刘仁实回长安成婚,去都护府城刺杀郑善果,结果遇到了林平,林平太厉害了,只有我们逃了回来!”为首的那一位黑衣人抬起头,在说到林平的时候,声音里还有着一丝恐惧。“你们去都护府城刺杀郑善果,难道是?”“没错,就是那位的命令,您不在,我们是在是无法违抗!”“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刺杀也没什么,但是没有成功事情就大了,齐州那里有没有什么变故?”“主人,齐州一切都很平静,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该死的,怎么可能平静,你们马上回去,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郑善果有八成的几率就在齐州!”“主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赶来,原本计划外陇右城内引发混乱,要是现在离开,会不会影响计划!”“不要管计划了,大本营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回去告诉齐王,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敛起来,越到了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没有得到我的信号,绝对不能妄动,绝对不能露出一丝破绽,绝对不能!”“是……”这些黑衣人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深的低下了头。刚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就要赶回去,怎么说也有种憋闷的感觉。“走吧,陇右城内我亲自出手!”圣主说完以后,脚尖轻点,身体直接飞起,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这些黑衣人的视线里。“唉,这么远的路程,白跑了一趟!”第四百三十四章林平追踪 “唉,这么远的路程,白跑了一趟!”“行了,事情办砸了,没有受到惩罚就不错了,回去吧!”这些黑衣人叹息,随之站起了身体。手机无广告最省流量了。“呼……”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荒草都被压低腰,黑衣人身旁的荒草,弯的更加厉害,有一些甚至被拦腰折断。“谁!”黑衣人们大惊失色。“呵呵,跟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正主,你们就没有在活着的必要了!”“林平!”一道恐惧的大喝声爆发,黑衣人顿时四散,向着各个方向奔逃。“啵……嗖嗖……”下一瞬间,一道道极为有韵律的弓弦响动,伴随着弓弦的声音,是箭支的破空声。数道箭支追随着黑衣人,或是钻进黑衣人的后心,或是钻进脖颈,每一个呼吸间,都有数支箭支被射出,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多远,就血染在了这片荒草地上。这些黑衣人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伤殆尽,直到此时,才有几道脚步声响起。林平带着当初带去都护府城查二狗子真相的那几位暗卫成员,走了过来。林平背着霸王弓和仅剩的五根霸王箭,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柄黄木硬弓,腰间的箭桶里,就还零星的剩下三根木箭。“林师傅,刚才为什么不把那位女子留下来,她一定是主使人,您若是使用霸王弓,一定可以的!”一位暗卫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疑惑的问道。他们在暗中跟着这群杀手,为了就是想找到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那么长时间的跟随,还不能被发现,可以说受尽了苦头。这位暗卫成员的问题,明显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之前那个人我见过,她曾经躲过了我的霸王箭,在她离开之前,我离得太远,即便是我的霸王弓要射杀她,也要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况且……”“况且?”“况且她是在土番的方向过来的,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林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土番的方向,这个方向正是土番大军距离的地方。“林师傅,我们要去探查一下吗?”暗卫成员道。“既然来了,顺便探查一番也无妨,把尸体收拾了,即刻出发!”林平吩咐道。“是!”下一瞬间,暗卫成员嗯开始动作了起来。“在追踪的过程中,路过陇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和土番有关,一探就知道了!”……………………土谷浑王庭,显然乞伏没有想到,李愔在这里的消息,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宇文哲带着几名特种将士和那两名暗卫成员,潜入进了王庭内,等了几天,一直等到了这一天天黑,在黑暗中,陆续有一些人影聚集到王庭城下各处。他们没有相互交流,却配合十分默契,跟随着李愔来到土谷浑王庭的暗卫成员们,早就摸清了这座王庭的换防规律。宇文哲带人在王庭的这几天,也根据暗卫的情报,暗自验证,这才选择了在今天晚上,展开潜入这座王庭的作战。“嗖嗖嗖……”午夜,人最为困乏的时候,一个个铁钩子,被扔到了天空,落在了王庭的城墙上。这座王庭的城墙可不像是长安城皇宫的城墙那么厚,那么高,仅凭人力就把铁钩扔了上去。绳子被拉紧,紧绷,发出咯吱咯吱缴动的声音,在王庭各处,有将近三十道身影开始攀爬。其他的将士们,则是隐藏在一旁,准备好退路和必要的支援。“踏踏踏!”轻微的脚步落地声响起,宇文哲摸着王庭内的地面,露出了一丝笑意。“先寻找李愔,找到后把李愔带走,李愔离开王庭后,就是我们开始突击后宫,与乞伏见面的时候!”宇文哲低声道。“诺!”众将士低声应答,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又瞬间消失。这些黑影分散后,向着王庭内部潜行了过去。这座王庭说小也不算太小,再加上并没有人知道李愔在哪,所以要寻找李愔还是有一定困难的。也就是经过了宇文哲训练的特种将士们,每一个房间,每一个隐蔽的地方,都会仔细的检查,很快,将士们汇聚到了王庭后宫的位置。宇文哲搜索完负责的方位后,是最先来到这里的,看着不断汇聚过来,但是全都一无所获的将士们,脸色不由的沉重了起来。“公子,蜀王殿下不会在这座后宫里吧,还是说根本就不在这!”一名特种将士压抑着声音,道。“没错,怎么可能有人把俘虏关在后宫?”“公子,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蜀王殿下不在这里,可就麻烦了,闯进去就是打草惊蛇,即便抓到了乞伏,蜀王殿下反而会更加危险!”宇文哲听着黑暗中传来的议论,脸色十分凝重,现在可以说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你们在外面守着,等候信号,我自己前去探查!”宇文哲小声道。随后趁着巡逻的队伍离开,这一点空隙的时间,翻墙进去了后宫。那些土谷浑王庭的将士,死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隐藏着三十多人。宇文哲进入后宫后,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本性最为暴露的时候,在最外围居住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受宠的妃子。这些人往往是寂寞的,而且越是在黑夜,越是如此,宇文哲一路看过来,有的时候,把耳朵贴到窗户上,都能听到呻吟的声音。有的妃子,竟然勾搭死了巡守的将士,这种情况,他们都十分机警,宇文哲在听到声音后,也会小心翼翼的离开。直到到了这座后宫的最后一间宫殿,宇文哲强忍着想要放弃,带人退走的念头在这处宫殿探查起来。这里的守卫非常严密,宇文哲每一次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最终,宇文哲来到了最靠近这座大殿中心的位置,在一处房间外,同样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娇喘,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绵绵的情话。听到这道声音后,宇文哲先是一喜,随后才感觉到了疑惑。宇文哲抬起手指,捅破了窗户上的纸,向里面看去,能隐约看到李愔光着身体,至于那个女孩,身体上有一大半被头发遮盖,看不真切。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宇文哲后退,隐身到一旁,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轻轻的吹了起来。声音就仿佛蟋蟀的鸣叫,但是穿透力极强,以宇文哲为中心向着四处扩散而去。屋子里,李愔正抱着灵迦,两人事了,李愔变得困顿,忽然间传来了一道极为嘹亮的声音,就在听到声音后,灵迦疑惑的半坐起来,两只大眼睛向着外面看去。“灵迦,不就是蟋蟀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愔感觉着灵迦在自己的怀里坐了起来,那种温润细腻的触感消失不见,不满的嘟囔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响亮的叫声,不行,我得出去看看!”灵迦拿起了床边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灵迦的话,让李愔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睡觉了,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灵迦,千万不要出去!千万不要!”李愔终于反应了过来,道。李愔离开皇宫后,就被李世民调进了暗卫,暗卫的一系列手段自然知道的无比清楚。刚才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道信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就说明了一切。“殿下,难道是?”灵迦道。“放心吧,本王在这,绝对不会让他们放肆,你一定要跟着我,不然就麻烦了!”李愔跳起来,把衣服胡乱的套进自己的身上。后宫外,就在信号传来的同时,将士们精神一震,相互对视点头,嗖嗖向着里面翻了进入。特种将士开始行动,直到闯进了后宫,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必要,比起突袭的速度,这个世界上没人比的上他们。三十多人的斩首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声响,将士们的目的很明确,既然宇文哲找到了李愔,那么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擒拿乞伏,这座后宫最为中心的地方。那些巡逻的士兵,愕然的看着眼前在黑暗中出现的人影,过了老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有人闯宫!快来人,有人闯宫!”顿时,整个后宫乱了起来,不断有人被惊醒,瞬息间就变得一阵杂乱,寝宫内,特种将士们已经闯进了最中心的这所宫殿,可是这所宫殿依然显得十分安静。“怎么回事?难道是陷阱?”“巡逻的士兵马上就冲进来了,先拿下乞伏,把人质拿在手里再说其他!”到了此时已经,将士们已经顾不得再有顾虑,在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要是手里没有筹码,可就危险了。宫殿外,李愔牵着灵迦的手,刚走出屋子,看着站在房门外的宇文哲,张了张嘴,本能的做出了把灵迦护在身后的动作。“老师,你……你怎么来了?”第四百三十五章擒拿乞伏 “老师,你……你怎么来了?”“啪!”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李愔,到了此时显现出的戒备,扬起右手,直接甩在了李愔的右脸上。更新快无广告。李愔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宇文哲可是丝毫没有留手,李愔的右脸高高鼓起,一缕鲜红的血迹,流淌了下来。“你是谁,竟敢闯进后宫!”灵迦扶着李愔,把李愔挡在了身后,怒目而视。“老师,你干嘛打我!”李愔哭丧着脸,道。宇文哲又把手扬了起来,这一次还没有落下,就停了下来,李愔缩了缩脖子,握着灵迦的小手,眼神里满是委屈。李愔和灵迦表现的就像是一对困难的小夫妻,就在此时,一位特种将士在乞伏的寝宫方向跑来。原本寝宫里十分混乱,可是到了此时,骚乱仿佛平息了下来。那一名特种将士来到宇文哲身旁,神情古怪,看的宇文哲一阵疑惑。“乞伏抓住了吗?”“抓住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好!”宇文哲深深地看了李愔一眼,转身向着乞伏的寝宫处走去。抓住了乞伏,就意味着在这座王庭里,自己就处在了最安全的境地。宇文哲走来,一旁是在王庭内巡逻的士兵,他们恶狠狠的盯着宇文哲,看上去在强忍着出手的念头。对此,宇文哲丝毫没有在意,直到看到了乞伏,和乞伏身旁的那个女人,宇文哲才明白,为何刚才的将士脸色那么古怪。乞伏就站在特种将士们的身后,表现得十分平静,在乞伏旁的,正是来土谷浑寻找宇文哲的药师惠子。药师惠子挤过人群,直接扑到了宇文哲的怀里,“啵!”的一声,在宇文哲的侧脸上亲了一口,随后露出了一副邀功的表情。宇文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药师惠子给“偷袭”成功了。“你怎么在这!”“呵呵,我听长乐公主说你来了土谷浑,我找不到你,所以就想到请土谷浑的可汗帮忙,谁知道人家刚把他用幻术控制住,你的人就进来了!”药师惠子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润。“当初我对你施展幻术,你根本就是装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心都栓在了你的身上,不过你放心,这个乞伏可汗没有你那么坚定的意志,只是用我特制的幻粉,就把他控制了!”对于药师惠子的能力,宇文哲十分清楚,她可是能够偷袭金昌永,逼迫金昌永离开的人物,能潜进土谷浑王庭也属于正常。就在此时,李愔和灵迦也来到了此处,灵迦的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看到乞伏的时候,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倭寇幻术!”灵迦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药师惠子敏锐的捕捉到。“老师,不可伤害乞伏王!乞伏王派兵逼近关隘,也是因为学生的过错,那食盐精炼之法,学生也已经承诺,要作为聘礼,迎娶灵迦公主。”李愔道。“你承诺?你凭什么承诺!”宇文哲的眉头皱的更深,只觉得李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哎呀,怪不得你知道幻术,看来蜀王殿下被你迷惑的不清啊!”与此同时,药师惠子在宇文哲的手心上挠了挠,使了个眼色,道。“幻术!”下一瞬间,宇文哲并起手掌,直接砍在了李愔的脖颈上。李愔的身体瞬间就瘫软,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被一旁的特种将士抗在了肩膀上。于此同时,灵迦后退,却被特种将士们的陌刀给逼退了回来。“大唐特种兵,没想到你们竟然敢直接闯进我土谷浑王庭,在怎么说我父亲也是天可汗陛下亲自册封的乞伏王,你们这是死罪!”灵迦瞪着宇文哲,道。“呵呵,现在想起用天可汗来保命了,会不会晚了些!”药师惠子道。“公子,外面有大批的士兵开始汇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随后,一名将士闯了进来,催促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看我的!”药师惠子一甩衣袖,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乞伏抽了抽鼻子,向前走了两步。“尔等全部退下,莫言惊扰了本汗的客人!”乞伏大喊,声音很大,在黑夜中传出去了很远。直到听到了乞伏的声音,外面的士兵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起来。“幻术的时效要过了,不过还可以支撑我们离开,这个小丫头怎么办,我看蜀王殿下还是很迷恋她的!”“一起带走,在外面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事情真相后,离开王庭!”宇文哲沉声道。“那好!”药师惠子在乞伏面前摇了摇纤细的玉手,乞伏像是振奋起了精神,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小丫头,姐姐不知道你的手段是和谁学的,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用比较好,走吧,可不要让姐姐动手!”灵迦紧咬着唇角,看着正在向外走去的乞伏,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绝望之色。乞伏亲自开路,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不早说这些士兵们不知道乞伏被幻术控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宇文哲带人离开了王庭,这一路上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王庭内巡逻的将士们,都有一种傻了的感觉,大半夜的,乞伏可汗带着一群人在王庭里出来,还不让士兵跟随,怎么看怎么诡异,关键是乞伏可汗下了命令,谁都不敢出手阻拦。直到天亮,宇文哲等人离开了这座王庭,土谷浑将士们才反应了过来,当时的乞伏可汗处处透露着可疑,一大批将士开始行动,与此同时,还有着一队传令兵带着消息,向着陇右的方向奔行而去。土谷浑能够掌控军队的只有乞伏可汗和大将罕加两人,乞伏可汗半夜带人离开,这个消息必须要通知罕加。宇文哲等人离开了王庭后,所去的方向正好相反,而且一直在赶路,此时,乞伏也恢复了自己的神智。不过乞伏也知道,即便恢复了神智也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百多名特种将士把他围在中间,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可能。宇文哲在最前面,神情十分严肃,李愔紧紧跟在宇文哲身后,不时回头,看看灵迦。灵迦确实不是不简单,在这么急促的赶路状态下,还有余力帮衬着乞伏。经过了将近两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土谷浑的最北方,此时他们所在的距离,和陇右关隘正好形成了一个对角。清晨。宇文哲选择在清晨休息,隐藏踪迹,是因为古人都是睡得早起的也早,在大早晨赶路,很容易被有心人留意到。乞伏坐在地上,只觉得身子骨都有些散架的感觉,在赶路过程中,这些将士们可没有照顾他的意思,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没有了当年年轻时候的体魄。“你到底是谁,你是大唐的将军吧,为何要往土番的方向去,为何不把本汗带回陇右,是害怕天可汗陛下降罪吗!”乞伏趁着休息的时间,踉跄的走到了宇文哲身旁,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会儿没有人阻拦他,每个人都清楚,乞伏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跑,要是真的逃跑,也是找死罢了。“乞伏,你不用耍小聪明,你的大将现在正在带兵逼近关隘,想要回陇右,就要穿过土谷浑的大军,你想让你的大军救你?”宇文哲笑了笑,道。乞伏沉默良久,“你到底是谁!”“父汗,你还没有认出来吗,大唐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还有哪支部队,当初您还和罕加将军多次讨论过,这支部队的创始人,应该就是他了!”灵迦的声音响起,十分的苦涩。“竟然……竟然是你!”乞伏颤抖的伸出手指,道。“没错,乞伏王,放下你心里所有的算盘,只要有我在,你们所有的谋划都不会成功,野心是要和实力成正比的!”宇文哲道。“蜀王殿下,本汗可是将女儿都托付了给你,在怎么说,你也是王爷,这位将军如此对我,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说!”乞伏把视线转到了李愔的身上,道。乞伏的话音落下,宇文哲也看了过来,看着宇文哲冷漠的双眼,李愔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脸扭到了一旁。笑话,自己的右脸现在还肿着呢,唆唆的疼,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宇文哲的眼神,那种冷漠,完全是因为失望至极的产物。这一路上,宇文哲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以往每时每刻都会趁机传授的知识,也完全没有了,李愔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插嘴。李愔那天晚上被金昌永抓走,并不知道当时暗卫们死伤有多么惨重,所以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宇文哲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失望。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留在了土谷浑,却没有传回消息的原因。“乞伏可汗,我会保你平安,把你带到长安后,你还能富足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如果你在挑战我的耐心,我马上就杀了你,现在你对我的价值,还到不了我要忍受你小聪明的程度!”“你……”乞伏气的嘴唇都青了。第四百三十六章恐慌的罕加 “怎么,你真的以为你的那点兵能给陇右关隘带来多大的压力,我真是想不明白,在土谷浑的最北方,还驻扎着大唐的军队,你就敢胡来,真不知道土谷浑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我……我……不是……”乞伏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新快无广告。“我父汗原本就没有侵扰大唐的想法!”灵迦急切的说道。“呵呵,没有侵扰大唐的想法,食盐的精炼之法,土谷浑已经学会了吧!”宇文哲道。“食盐精炼之法,是聘礼,蜀王殿下说了,回长安后会请天可汗陛下赐婚,我们学会了又怎么样!你想用这个当借口,侵占土谷浑吗,就不担心其他属国寒心!”灵迦话音落下后,别人还没有反应,李愔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向着旁边蹭了蹭。“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宇文哲忽然间来了些兴致,“把李愔带来陇右,让他单独带队是我的失误,我对他给予期望太大了!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我可以为你做主,李愔会娶你为妃,但是再次之前,还是老实些吧,我不想再多费口舌!”灵迦惊愕的看着宇文哲,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臣子,竟然敢直接为一位皇子的婚事做主。灵迦委身于李愔,原本就是美人计,为了以后能在大唐这一方面有一个借口。对于李愔的承诺,灵迦从来没抱有过多大的希望,可是现在宇文哲的话,虽然听上去大逆不道,但是却让人十分信服。“灵迦,食盐的精炼之法就是老师发明的,出发以前父皇也交代过,老师可以决定我的一切事情!”“老师?他是你的老师?即便是老师又如何,你毕竟是皇子啊,他……他在大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而存在?”灵迦惊骇,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愔的右脸上,在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师如父,但毕竟不是普通的师徒,还有君臣之礼吧,这一切都让灵迦感觉不可思议。“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应该差不多要到了,我大唐驻扎在土谷浑的部队驻地!”宇文哲带队,继续向着驻扎在土谷浑三千士兵的驻地方向赶去。………………陇右关隘外,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在人数上看来,还是很有压迫力的。不过关隘内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还是该巡逻时巡逻,该站岗时站岗,唯一不同的是关隘的大门关上了,一些来往于陇右和土谷浑的商队,都被阻挡住了来往的道路。这座关隘外独孤彦云的镇守下,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五万大军兵临城下,独孤彦云依然在陇右主城,仿佛毫不在意。罕加带着这五万大军,驻扎到了关隘之前,也拉开了进攻的架势,可就是等不到后续的命令。原本就是定下的计划,就是拉开架势给关隘压力,让独孤彦云把注意力都放在这座关隘上,拉长独孤彦云的战线,好让土番能够在另一方面,大唐支援到来之前,能攻破陇右。可是架势都拉开了,到底是后退,还是尝试着做出一些试探的攻击,把压力在提高一个台阶。要是做出试探性攻击,那么性质就又不一样了,罕加做不了这个主,只能等候乞伏的命令。按理说,这些命令,都应该随着部队在陇右城前驻扎,不停的传来才对,而现在就仿佛与王庭失去了联系。罕加都快要急疯了,传消息的令兵已经派出了十几波,就是没有消息传回来,派传令兵返回,就要多出一倍的时间,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直到今天半夜,土谷浑有有士兵传来消息,罕加还有些兴奋,按照这个时间,第一批派回去的传令兵也就刚刚在土谷浑返回来,所以现在传来的消息,一定是王庭的。罕加连甲衣都没顾得上穿,就跑到了外面。“在哪里,是不是可汗有什么命令了!”出了大帐,有几个土谷浑的士兵半跪在地上,罕加急切的问道。“将军,不好了,可汗和灵迦公主,被人给掳走了!”一位士兵恐慌的说道。“什么?可汗被掳走了?你在蒙骗本将吗!”罕加怒吼道。怎么就被掳走了,这不是笑话吗,乞伏在王庭里怎么会被掳走,这可是罕加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十人潜入进了王庭,不过,后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根据推断,当时可汗是被迷惑了心智,应该是唐人做的!”“唐人!还能潜入王庭,难道是那支部队出手了,不好,赶紧传本将的命令,把所有同往陇右的道路全部封锁,千万不要让唐人把可汗带回到大唐,不然就什么都完了!”罕加的声音里同样充斥着惊恐,斩首行动就是有这样的作用,完全扭转结局的作用。“将军,对于陇右关隘的计划怎么办?”“计划个屁!要是可汗被带到大唐,土谷浑就完了,什么都完了,把大军全都布置下去,全都布置下去!”罕加嘶吼,嗓子里甚至出现了撕裂的声音。“是!”几位士兵慌乱的向着四处跑去,传达军令。陇右关隘其实是处在外松内紧的状态,时刻关注着土谷浑大军的动作,即便在黑夜中,这么大的动作还是瞒不过关隘中将士们的观察。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镇守在陇右主城的独孤彦云的耳朵里。第二天清晨,独孤彦云看着身前的战报,讥讽的撇了撇嘴。“一百多名特种将士,在宇文哲的带领下在你的王庭里搞动作,你的五万大军还想不受影响?乞伏,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用处!”独孤彦云喃喃自语,手里下意识的用力抓紧,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土谷浑这三千驻军,原本并不是常驻土谷浑,而是在关隘内驻扎,平时来帮助土谷浑的队伍。当初土番侵扰土谷浑,这支部队就经常出动,随后返回,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全都都是精锐,而且代表着大唐的意志。也曾和土番发生过直接冲突,不过双方都很控制,不过驻扎在陇右,对于土番的威慑就小了很多,土番自然不会在意,土谷浑就吃尽了苦头。直到后来,长安传来雇佣兵之法,想要帮忙,就得按年数给钱,一给就是一年的。既然给钱了,不用白不用的心理,自然会产生,而且用的更心安理得,席君买带着三千兵马,在这样的前提下,开始长期驻扎在土谷浑和土番的交界处。席君买带人驻扎,土谷浑得到了直接的好处,土番的几次侵扰,全都被席君买带人打退,土谷浑的边境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安。这让土谷浑的一些大臣沉迷其中,渐渐的把这支军队当成了自己的,毕竟,这是花钱买的,花了钱,自然心安理得,有了暗示的借口。宇文哲在这支军队的驻地不远处,停止了前进,开始观察,一直等到了晚上。直到来到了这支部队的驻地后,乞伏心里终于开始变得绝望,原本还以为宇文哲知道了自己和土番的交易,所以带着自己去土番。这才在心里想了起来,原来存在于心里的谨慎,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毫无披漏。只不过停留在驻地之外,不进去驻地之中,让乞伏感觉十分奇怪。不但是乞伏,药师惠子也不甚明白,一双媚眼不停的往宇文哲身上瞥,直到现在天色暗了下来,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靠近到了宇文哲身边。“惠子,你想干什么?”感受着药师惠子身体上传来的威胁之意,宇文哲往一旁靠了靠,道。药师惠子可是被莫轻语还放的开的女人,之前在乞伏的寝宫,就敢当着众人亲自己一口,差点让自己威严尽失,这要是再来点亲密动作,那可就更糟糕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将领,路上你不是说了,你有兵符,可以指挥的了他!”药师惠子道。药师惠子的问题,让一旁的乞伏和灵迦也竖起了耳朵。“当兵的都是自傲的,尤其是他们在边境的这一种,随时处在战争之中的精锐,更是如此,仅凭一枚兵符,可无法让他信服!而且在才白天的时候,我探查了一番,他们的防御确实是十分的样完美,即便是我训练出的特种将士,想要完美的潜入进去进行斩首行动,也只能用一个七人小队,要是数量多了,绝对会被发现!”宇文哲道。“哎呀,老师,你要进行斩首行动?这可是我们大唐的兵!”李愔惊恐的问道。“啪!”宇文哲回手,一个暴栗敲在了李愔的脑袋上。“哼,你还知道大唐,你都要把大唐给卖了,为师就几个月没有见到你,你的机灵劲,你的灵敏都哪去了!”宇文哲沉声道。第四百三十七章席君买 “老师,我也不知道,我那几个月每天都待在暗卫总部,一天天查看整理情报,枯燥的要死,而且……”李愔急忙解释,但说着说着,就靠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宇文哲充满愤怒的眼神。手机无广告最省流量了。这种愤怒更像是恨铁不成钢,李愔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因为李愔反应了过来,暗卫是绝密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而现在,最少乞伏、灵迦和药师惠子都知道了。“愔儿,要是乞伏和灵迦最终无法和我们回到大唐,全都是你的原因!”宇文哲冰冷的声音,让乞伏和灵迦身体一颤,一旁的药师惠子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老……老师……”“够了,他俩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你看着办!”宇文哲强忍着在给李愔来一下的冲动,心里的愤怒却转而涌向了李世民。真没有愧对了那一句话,他是千古一帝王,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这种教育的手段,要不说他的儿子没有几个好下场的。“来六个人,与我组成小队,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带着三千兵马,就能把土番的狼虎之师挡住的精锐将士!”宇文哲一步踏出,道。“哈哈,好,好久没有遇到让人兴奋的对手了,公子,跟我们这三千弟兄相比,土谷浑王庭的防御简直如同虚设!”“不错,土谷浑王庭的防御,是我们见过最差的!”“这一次潜入,简直就像是当初潜入李靖将军布置的防御之中,必须要倾尽全力,属下真是激动啊!”“我去!”“不行,我也得去!”“你去什么,上一次潜入土谷浑王庭,就有你的份,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我去!”“对,上一次潜入王庭的就不要去了!”特种将士们兴奋的讨论,每个人都想和宇文哲一起行动,但是议论的话却让乞伏的脸色一阵发白。不过乞伏只能把心中的苦涩咽下去,被几十人潜入自己的寝宫,巡逻的士兵丝毫没有发现,而且在他们潜入之前,自己已经被旁边这位药师惠子给迷惑住,真是太丢人了。“行了,不要抢了,你们几个跟我去,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他们都是战友,因为不能伤及到性命,所以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谁要是敢失误让我丢脸,我就让他回炉重新锻造!”宇文哲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特种兵的选拔训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即便他们已经通过,但是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抵触,最让人难受的还是最后那一个月,用挨饿来训练意志的方法,实在是太难受了。最终,宇文哲选定了六名将士,相互配合着,在黑暗中向着驻地摸了过去。这个驻地的面积,对于平常的军营来说,并不大,而是十分小,毕竟,相比于动辄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大军来说,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在具有机动性这一优势的时候,就意味着因为人数的原因,不能被合围,必须要保持极高的警惕。警惕高,而且防御的面积小,这一切都给这一次潜入的“斩首”行动带来巨大的困难。直到真正开始潜入的时候,宇文哲才发现,这里的防守竟然没有死角,如果只说在巡逻方面,他们做的并不比这些特种将士差。“公子,他们确实不错,悄无声息的潜入找不到机会!”“制造机会吧,这可是只有面对李靖将军时才用到过的,而且那时候李靖将军知道我们的存在,拖得久一些,若是失败了,特种队的威名可就一朝散尽了!”“是!”下一瞬间,四名将士离开了队伍,向着另一处方向迂回了过去。“都等了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他们潜伏了进去,却被席君买当成敌人,就地斩杀了吧!”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凌晨,远处的驻地还是静悄悄的,乞伏的声音里显露出了一丝期盼。“哼,公子若是出了事情,我等会第一时间将你斩杀,以绝后患,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为好!”一名特种将士冷哼道。“他可是大唐整个军方都认可的男人,乞伏,你看着,你会知道土谷浑那些所谓的谋划,是多么可笑!”特种将士的声音,让乞伏十分难堪,但是并找不出辨别的理由,乞伏不由得看向灵迦。灵迦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远处的驻地上,根本没有察觉到乞伏的窘迫,因为就在此时,驻地乱了起来。一群将士涌了出来,仿佛在追逐着什么,在月光的反射下,可是清晰的看到远处,兵刃上的寒光。此时的灵迦,仿佛被冰冻在了原地,完全被震慑住,这可是真刀真枪啊,宇文哲就那么有信心,不会有人员伤亡。这面的特种将士知道手下留情,可是对方不知道啊,更何况,在手下留情的状态下,无法发挥出实力,真的不怕被对方斩杀吗。就在混乱起来之后,驻地的防御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缝隙,而这些缝隙足以让宇文哲利用,潜入进了驻地之中,带着剩余的两人,向着最中心的那一处营账摸了过去。这座营账显得很安静,给人一种极为深邃的感觉,宇文哲在看到这座营账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瞳孔一群,浑身汗毛直立而起。“公子,怎么了,这里的防御如此稀少,正是冲进去的时候!”“等一等!”宇文哲抬起手,阻止了继续前进,“这里的防守看似稀少,但是太不正常了,这里可是中心大帐啊,有人袭营,怎么会连一个通报的都没有,这应该是一处陷阱,好一个席君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是太谨慎了!”宇文哲感慨道。“长期布置这样的陷阱吗,这样也说的过去,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土上!”“公子,即便是陷阱,也得闯一闯,不然,席君买的位置可无法确定了!”宇文哲仅仅沉思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好吧,必要时候亮出身份,千万不伤到性命,也不能让人重伤,轻伤是底线,一触即退,试探出虚实就好!”“是!”两名特种将士点头,向着大帐潜行过去。这两名将士很顺利的就潜入了大帐,就在这一瞬间,大帐里亮起了剧烈的火光。“哈哈哈,那么长时间了,没想到真的有人敢来袭营,抓活的,送到将军处领赏!”一道大喝声在大帐内传来,随后就是清脆的兵器交击声,为了隐藏身份,特种将士们把陌刀都留在了原地,只是用的短刃,很快就在大帐里突了出来。紧随其后,十几人在后面紧追,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这里的动静刚刚平复,两名身穿副将甲衣的将领,带着一队士兵赶到了中心大帐右边十几米处的大帐里。宇文哲悄悄摸了上去,这两队士兵不知为何,只是守在正面,宇文哲唇角勾勒,“还留着陷阱,真是对你越来越期待了!”宇文哲静静的等候,宇文哲可是很有耐心的,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那两名副将在军营里走了出来。“唉,这些刺客也真是的,一触既逃,现在天都亮了,应该不会在来了,都撤吧!”“嗯,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回去休息,将军这里不用担心了!”这两名副将带着队伍离开了这座大营,宇文哲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丝毫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士兵们解散,回到了各自的营账,宇文哲看着他们回去的位置,悄无声息的钻进了一座大一些的大帐里。宇文哲在大帐中央站定,外面就传了了一道极为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大帐的帘布被打开,一支布满老茧的右手伸了进来,一道晨光随之涌入,宇文哲眯起了眼睛,唇角微微开合。“席将军,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了!”宇文哲的声音穿出,这道身影一顿,随后把帘布完全掀开,走了进来,站在了宇文哲的面前。面容坚毅,略微显得厚实的嘴唇紧紧抿着,显示着心里的惊讶,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十分俊郎,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却有一股极为沉稳的气质。“你是谁,不但躲过了中心大帐处的陷阱,还知道我是主将!”席君买知道,既然已经提前等在了这里,就不存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可能。“不只中心大帐吧,你之前所在的营账,都是为了试探有没有还隐藏在军营中的敌人,现在那座大帐里,是你的副将吧,你换了他的衣服,故意说出不用再管将军的安全,不就是为了引诱还有可能隐藏在周围的敌人出手吗!”宇文哲笑了笑道。“在刚才的黑暗中,你也能看清面貌?”席君买疑惑的问道。“不能,只是我能看清位置,之前那两位副将来的时候,身体可是平行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那一位偏将,却走在你大约半个身位的距离!”宇文哲道。第四百三十八章土番来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呵呵,怎么,你一点没有面对敌人的意思?”宇文哲这一次已经笑出了声音。 “又不是真正的敌人,末将为何要表现出敌意!”席君买道。 “你知道我是谁?” “末将席君买见过将军!”席君买抱拳,随后恭敬的低下了头。 “就在将军用深夜袭营的方法击败了李靖将军后,末将就一直在思考,如果末将处在相同的境地,怎么才能在军营里找出隐藏的精锐敌人,这些方法,原本就是为特种队准备的,能够闯过的人,这个世上只有这一支部队!不是吗,将军!” 席君买说着,抬起了头,双眼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 “你知道我要来!”宇文哲道。 “没错,独孤将军早已经派人来传过军令,末将想到,也许将军会试探一下末将的实力,所以才一直如此,不过这件事一直都是末将自己一人知道。 如今终于等来了将军,还是被将军轻易击败,只是不知道将军出动了多少人,离开陇右的一百三十名将士都在吗?”席君买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这一次斩首行动,有七人!” “什么,竟然只有七人,特种队竟然这么强,我三千大军,竟然被七人就……”席君买眼神里散发着浓浓的失落,道。 “特种队的作战方式,七人和一百人是一样的,当时七人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并不轻松,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只是将军这个称呼就免了吧,我已不是军队中人,这一次能带队行动,也是特例!”宇文哲道。 “不,将军是为了什么才丢了将位,我们都一清二楚,即便您丢了将位,在我们心里依然是将军!” 席君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年轻人,却感觉到当初第一次见到李靖的感觉。 同样那么的风轻云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尤其是当初宇文哲为了二狗子,在直接在朝堂上斩杀三品大员,恐怕任何一个当兵的想到这件事,都会有一种心暖的感觉。 席君买也知道,这样的壮举自己做不出来,那么能够做到的宇文哲,就足以让自己尊重。 “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我的调遣,而且是不问原由,坚定的执行命令!”宇文哲变得极为严肃,道。 “是,末将愿意!”席君买再一次抱拳,郑重其事的应答道。 席君买的声音很大,导致外面的士兵也听到了,“哗啦”全都涌了进来。 “大胆,你……” “啪!” 将士们用手中的长枪指着宇文哲,大吼声还没有传出来,就被席君买一巴掌打断了。 “将军,这是何意?”这位将士有些发蒙,道。 “本将问你,闯营之人可曾抓到!” “将军,他们都还没回来呢!” “哼,没用的东西,一边待着去!”席君买说完后,看向宇文哲,露出一丝询问的神色。 “其余特种将士不会出手,他们应该还在搜寻中,把他们找回来吧,只要特种将士离开了军营,在想把他们找回来,基本是不可能了!” “特……特种将士?”一旁的将士们结结巴巴的问道。 现如今,大唐的特种部队,在大*方早已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每一个军人的最高目标,只要一提到特种部队,全都是神往、憧憬。 而且军校的规定,特种部队的将士除非退役,将一直待在特种队里执行任务,离开部队后,若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承受不了特种部队的作战任务而退役,最少是一个四品将位。 只有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才会在被刷下去的时候,下放到各地方部队带兵,特种预备队是为了每年都为特种队提供人才,毕竟特种队随着时间的退役,不管是因为伤病还是年龄,都会有人退役的。 即便是在预备队被刷下的成员,到了地方上,都会被当成偶像被看待,更何况特种队的成员。 “席君买,等这一次事了,随我回长安吧,你的才华在这里展现的足够了,应该去军校进修一下!” “您……您是说,军校!”席君买双拳猛然握紧,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问道。 如果说特种队在军人们的心中是神,那么军校就是创造神的地方。 在这座军校里,目前还只有又有能力,又有背景之人才能进入,毕竟才开创没几年,宇文哲这么长时间没有掌控,一些弊端还无法消除。 席君买也是将门之后,可是 ,到了现在已经没落,他现在的职位在家族中都是最高的。 “军校?特种将士?难道你是……不对,那位将军不是已经无法带兵了吗?” 席君买身旁的将士们失落的问道。 “都闭嘴!一点规矩都没有!”席君买大喝,脸上闪过了一丝挣扎,最后变得异常坚定。 “将军,末将还是不去了,末将要留在土谷浑,土谷浑需要监视,而且土番太不安定了,末将要是离开后,放心不下,也放不下这些兄弟!” “将军,那可是军校啊,为什么不去!” “以你的能力,就算那些大将的后代,也没几个能比的上,去吧,我们不能拖累你!” 将士们在两人的言谈举止中,还是猜出了宇文哲的身份,纷纷哀求道。 即便宇文哲不管军中之事,也没有人会认为宇文哲无法把席君买带到军校,要知道现在掌控军校的还是李靖。 “呵呵,监视土谷浑?不,这一次事了,就没有土谷浑了,至于土番,暂时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你手底下的将士们,他们一直在战斗,素质并不差,我可以承诺,这一支留守在边境,以三千之众威慑土番的部队,每年军校会派一位教官来考察,带回最优秀的三名将士,纳入特种预备队,在军校中学习,还可以参加第二年的特种部队的选拔!” 宇文哲话音落下,周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这样就意味着,这支部队,或者说这个番号的部队要永远留在边境对抗敌国才有这个特权,但是依然会成为最为炙手可热的部队。 因为这里有了一个捷径,即便没有背景,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的捷径。 “当然,这支队伍将来就只能有三千人,只有精锐中的前三名,才有资格!” 还是宇文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末将多谢将军!”席君买长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那好……” “将军,不好了,探子来报,土番大军有动静了,五万大军开拔,向着我们的方向而来,而且还有一股三千人的小部队,好像在追击什么!” 宇文哲刚开口,就在外面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大喝声。 席君买顿时严肃了起来,“传令整军!” “诺!”一瞬间,将士们全都在惊喜的情绪中挣脱,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战意。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战争不正是证明自己的机会吗,尤其是宇文哲就在军营中。所以,这股战意来的十分狂暴、突然。 “五万大军,土番想要攻下土谷浑吗?”宇文哲道。 “将军,土番出动五万大军,这还是我帮助土谷浑对抗土番到现在的第一次!”席君买道。 “那好,整军备战,你去派人把停留在外面的特种队将士找来,就在那个位置!” 宇文哲指了一个方位道。 “是!”席君买应声,退了出去。 “土番也在这个时机出兵,怎么会那么巧,土谷浑和金昌永到底做了什么,看来乞伏还是得交待一些事情才行!” 宇文哲的眼里散发出一阵狠厉的神色。 对于敌人,他可从来没有留手的习惯。 席君买开始整军,速度非常迅速,三千大军聚合在一起,宇文哲的承诺也在这时被这支部队的所有将士得知。 士气暴涨,土番的大部队距离还有很远,只是那一支小部队奔袭而来,而且毫无隐藏之意,在人数持平的情况下,更加没什么好怕的。 席君买带着部队冲出了驻地,像这样的战斗,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随后,待在驻地外面等候的特种将士们来到了一座已经空旷的驻地。 跟着宇文哲一起行动的那六个人的表情很兴奋,其余将士,目光总是不停的撇向土番的方向。 “布置防御,看好乞伏,出一半人,和我去看一看情况!” 宇文哲并没有直接审讯,久违的战争让宇文哲的血液也变得有些火热。 而且这一次可不是刺杀斩首,而是最为痛快的遭遇战,虽说这种硬碰硬的作战方法对自身的伤害也是最大的,但是,这依然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斗方式。 反应最快的,直接就冲了出去,即便是后面的将士控制住身体,遗憾的留在了原地,冲出去的数量也有三分之二。 看着唐人的好战,灵迦有些畏惧的蹭到了李愔的身侧,李愔神情复杂的看了灵迦一眼,叹了口气,还是握住了灵迦的小手。 “放心吧,老师嘴硬心软,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第四百三十九章迎战 宇文哲带人向着席君买带兵离开的方向追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马蹄践踏起的尘土。 很快,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砍杀、喝骂声,十分激烈。 但是宇文哲却突然间脸色一变,变得十分惊喜,因为随着接近,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林平带着几位暗卫人员。 林平依然背着霸王弓,手里拉着黄木硬弓的弓弦,身后还有两人专门拿着箭桶,身前的羽箭就像是下雨般倾泻而出。 仅仅是林平一人,就压制住了土番这一支三千人小部队的脚步,席君买带兵前来,冲到近前时,速度已然达到了巅峰。 对于骑兵来说,在冲击时,速度时至关重要的,直到奔行起来的骑兵,才能具有最大的破坏力。 席君买带兵,狠狠地扎进了这支队伍里,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就冲了对穿,带走了至少一半人的性命,而自己这一方只有十几人的伤亡。 队伍转头,继续冲杀,土番的这一支三千人骑兵队伍,直接就被冲散了。 说是两方交战,实际上更像是屠杀,宇文哲带兵赶来后,已经没有了出手的yuwang,他身后的特种将士们,同样是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六千人的混战,即便是一方面的屠杀,在近处也只能看清眼前的情景,看不到交战中心和另一方。 林平的神情很专注,当发现有三千骑兵赶来,而且打的是大唐的旗帜时,依然没有放松,因为在他身侧,还带着高士廉和满身是伤的赵国。 这两个人,被关在了土番大军的军营中心,竟然被林平救了回来。 随着敌方的人数逐渐减少,宇文哲渐渐的看清了全场,原本只是隐约间看到了林平,现在终于看清了,不仅如此,还看到了高士廉和赵国,这才是真正的惊喜。 “林叔……” 宇文哲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一次林平带人去都护府城查明真相,就一直没有回来,虽说宇文哲心里清楚,以林平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心里还会忍不住的担心。 毕竟,林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林平原本就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少爷!” 林平已经收起了手中的黄木硬弓,随着这一次遭遇战的结束,整个场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战马稀疏的嘶鸣声。 林平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猛然间转过了身体,露出了一副十分惊喜的表情。 席君买一直在注意着林平,他没见过林平,也没见过高士廉,更没有见过赵国,可是,刚才他看的清楚,一个人压制的三千人不敢靠近,这种实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刚才如此轻易的把这三千土番兵斩杀殆尽,就是因为他们受到压制,无法提起速度。 “少爷,你怎么来土浑谷了,长安发生了什么?” 林平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几个跨步走到了宇文哲身前,急切的问道,眼里全是关怀之色。 “林叔,长安很好,别的事随后再说,我们要立刻撤回去,土番不是还有五万大军马上就要赶到吗,硬碰硬可不是上策!”宇文哲道。 “那好,土番确实是来势汹汹,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林平点头,对着后面招了招手,那几位暗卫成员扶着赵国和高士廉,靠近了过来。 远处已经能隐约听到大部队行动的声音,土番的大部队行进的很着急,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感觉。 不过五万大军的机动性,显然比不上三千人队伍的骑兵,等到达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凄惨的躺在地上,这些尸体还有着余温,鲜血还在流淌。 在这三千具尸体之前,大军停止了前进,缓缓的分开了一条通道,不大一会儿,钦陵和禄东攒骑着马,走了过来。 钦陵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铠甲,身上就像是染了一身鲜血,看上去令人作呕。 “大相,看来是席君买的那三千部队插手了,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消灭了我同等数量的大军,看来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的反应!”钦陵看着满地的尸体,道。 席君买与土番交战那么多次,钦陵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且语气里满是推崇。 席君买带着三千人,之所以能震慑住土番,自身实力强硬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最主要还是依靠大唐的威名。所以钦陵在说道这支部队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受到了的多少威胁性的感觉。 “也许是大唐早就察觉了,所以才会把这支部队驻扎到土谷浑边境,不过三千人还算不得威胁,继续前进吗?”禄东攒道。 禄东攒身为土番大相,用这种商量的语气来说话,足以看出对钦陵的看重,也可以在侧面说明,钦陵的实力,连禄东攒都不会插手他的决策。 “兵贵神速,不用管他们了,高士廉被救走就算了,大军开拔,直奔陇右,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钦陵沉默了一会儿,猛的抬起头,厉声道。 随后,大军继续开拔,直接闯进了土谷浑的国境,土谷浑守边的将士,竟然不敢阻止,更像是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 宇文哲等人回到了驻地,远远的看着土番大军的行动,直到土番大军进入土谷浑国境内,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冷笑。 “乞伏,土番的大军进入土谷浑,守军却没有任何一点异动,这分明就是借路,你还有什么话说,不管你之前谋划了什么,装的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是笑话!” 乞伏张了张嘴,眼神都直了,仿佛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见。 “不!本汗绝对不会让土番大军进入国境内,本汗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五万大军踏起的尘土,仿佛能遮天蔽日,十分壮观,这不是土谷浑能抵挡的力量。 “你们是我土谷浑花银子雇来的,还不出手,把他们赶出去!”乞伏低声嘶吼,道。 “少爷……宇文公子……” 下一瞬间,林平和高士廉的声音同时响起。 高士廉的脸色很苍白,显得有些虚弱,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不像是赵国和独孤某几人,看上去就知道受到了严刑拷打,现在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宇文公子,我们必须要在土番大军之前返回陇右,他们是冲着陇右去的!” “少爷,土浑谷的国境虽说并不辽阔,但是以五万人的行进速度,怎么也得十多天,足够我们施展了,这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还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平和高士廉完全是两个意思,听着林平的话,高士廉脸色一变。 “林平,你想用这三千人抵抗五万大军?他们可不是特种队,怎么可能做的到!” “高大人,您太看得起那些土番人了吧!” “就是,我们兄弟还有一百多号人呢,就算事不可为,到时再离开就是了,土番还能拦住我们不成!” 一旁的特种将士们,不满的开口道。 高士廉没有反驳,因为高士廉很清楚,反驳是没有用的,这些人只会听宇文哲的话,所以高士廉直接看向宇文哲。 “宇文公子,这不是你带出来的队伍,你不可能做到像指挥特种队那么完美,陇右为重啊!” 宇文哲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高士廉,而是看向了席君买。 “席君买,接下来这支队伍就让我来指挥如何?” “当然可以,兵符可在您的手里呢!”席君买毫不迟疑的点头,道。 “没错,我等愿意听将军调遣!”周围听到了宇文哲声音的将士们,异口同声道。 “如果我命令你们去送死呢,或者,让你们面对敌人屁股,不战便逃!”宇文哲道。 “这……”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迟疑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末将听从调遣!” 下一瞬间,一道嘹亮的大喝声传来,将士们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因为发出这个声音的正是他们的将军席君买。 席君买昂着头,是在在那些特种将士的脸上扫过,看着他们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末将想见识一下将军的特种作战,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将军的命令!” “原来如此,原来是特种作战,我听说过,特种作战十分危险,必须令行禁止,是特种作战啊!” “可是我们没有受到过训练,能行吗?” “能行,只要我们毫不迟疑的遵守指令!” “将军,我们愿意!” 这些将士们也变得激动,大喝道。 “那好,在场的特种将士有一百三十名,分成十队单独行动,每一队十名特种将士领三百兵,目标,把这五万土番大军留在土谷浑境内,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宇文哲沉声道。 “咦,那我们还剩下三十人呢,要单独组队吗,还真是幸运!” 很快,各自的队伍组建完成,有三十名特战预备队的成员站在一起,并没有分到这十个队伍里。 因为按照宇文哲所说,十名将士带领一百名,已经分配完成了。第四百四十章准备行动 “你们带着愔儿他们这些不能参加战斗之人返回陇右,保证他们的安全,到了陇右之后,留下来作为护卫!” “啊?不是吧,要三十人护送他们不能参加战斗之人离开,这位太倒霉了!” 特种将士们顿时一阵骚动。 “这一次并不轻松,陇右关隘前,还有五万大军守着呢,你们认为带着几个拖油瓶穿越封锁很容易吗,而且还有会随时通风报信,巴不得你们被察觉的乞伏在!”宇文哲道。 “乞伏……” 宇文哲话音落下,这三十名将士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乞伏的身上,把乞伏吓了一跳。 “你……你们想干什么!”乞伏努力的把灵迦挡在自己身后,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道。 “罢了!”宇文哲考虑了些许时间,叹了口气。 “以愔儿的安全为重,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们在进入陇右之前被察觉,可以将乞伏就地斩杀!” “这不公平!”乞伏大喊。 宇文哲摇了摇头,“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乞伏,随着我的人返回陇右,返回长安,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义不容辞的感觉。 “众将听令,开始行动!” “诺!” 宇文哲带着一支队伍留在了原地,其余九支队伍分头散去,留下了一道道灰尘,向着土谷浑的内部奔行而去。 “将军,我们不离开吗?”席君买留在了宇文哲的队伍,很奇怪宇文哲并未行动。 虽说五万大军的行动并不是很快,但是这五万大军里随时可以分出小股的部队,要是距离拉近到了这五万大军的视线之内,那可是十分危险的。 “呵呵,不用着急,先让土番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样才会更有意思!” 宇文哲唇角微微勾勒,话音落下后看向了林平。 “林叔,霸王箭只剩下四根了?” “之前为了救高士廉,在大军中射杀了一位指挥战斗的将军,暂时无法回收!”林平道。 “我知道了,这一次不用使用霸王弓,用普通的黄木硬弓就好,需要给他们震慑!” “呵呵,放心吧,黄木硬弓足以!”林平自信一笑,点了点头。 随后,宇文哲抬头看向土番五万大军正在赶来的方向,众人陷入了沉默。 不久,就看到眼前尘土飞扬,马蹄声和脚步声渐渐清晰,土番的行军速度并不慢。 很快,行走在五万大军最前方的探路的队伍,发现了宇文哲等人的队伍,其中一位队长级别的人物,带着几百人直接冲了过来,直到看到宇文哲身旁的林平,顿时勒紧了缰绳,把马头调转了回去。 席君买心头惊讶,“怎么回去了?” 这几百人来的快,回去的更快,而且直接就闯进了大军的队伍里,就在他们融入进队伍不久,大军缓缓停止了行动。 双方都已经进入到了各自的视线里,仿佛双方在对峙。 五万大军中心。 钦陵骑着战马,身后背着一杆铁枪,这一杆铁枪和他的铠甲是同样的颜色,仿佛刚在鲜血的浸泡中取了出来。 此时的钦陵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在他的马鞍一侧,还放着一根漆黑的铁箭。 钦陵的身侧是禄东攒,禄东攒同样穿着一身铠甲,只不过看上去十分费劲的样子,不时喘着大气,显然,这一身铠甲的重量不是禄东攒能轻易承受的。 原本在大军前方探路的将士返回到大军之内,跪倒在了钦陵身前。 “将军,那位使用弓箭的汉人就在前方,大约有三百人,您看……” “三百人?不是三千人吗?大相,您怎么看!” 钦陵勒住了缰绳,坐下战马停止迈动脚步,大军缓慢的随之停止。 “钦陵,能在大军环卫之中救出高士廉等人,在加上这一支漆黑的铁箭,应该是中原中那位传说的人物,不得不防!” 禄东攒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霸王弓!有霸王弓存在,将领便不得露面,那么,这场仗还怎么打!不过,仅仅三百人就敢拦在我五万大军之前,就算是本将不出面又如何,还杀不了你吗! 传令,大军继续开拔,直接碾压过去,若有阻碍者,杀无赦!” 钦陵抓住缰绳的双手不停的用力,血管紧绷,神情狰狞。 “是!”这位士兵应声退去。 随着军令的传达,大军再一次开始行动,但是,这五万大军的兵器已经出鞘,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 “哼,本将就不信,凭借三百人就能冲进我大军中心!” “来了!果然是大军直接碾压,林叔,看你的了!” 宇文哲看着猛然间提速的大军,大喝道。 林平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大军,就像是猎鹰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随后,林平一把拿出六根羽箭,挂在了弓弦上,把手中的黄木硬弓拉成了满月的形状。 “唰!” 六根羽箭仿佛穿破了空间,瞬间出现在大军最前方的士兵身前,直接扎进了脖颈里,带出了一簇簇鲜血。 六人喉咙中箭,顿时引起了一阵局部的骚动,可是这骚动直接被大军推平、淹没。 林平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在意,又是六根羽箭激射而出,这六根羽箭再一次带走了六名土番将士的性命。 土番的弓箭手也开始拉弓射箭来反击,但是这些弓箭在距离宇文哲等人十几米的距离,就扎在了地上。 随着大军的推进,林平身后的羽箭已经全都射了出去,这一会儿就带走了十几条性命。 到了后面,每一次林平拉开弓箭,所指的方向,都会引起一阵骚乱,许多士兵挣相躲藏,但是依然躲不过,每一支羽箭都会带走一人的性命。 直到大军终于靠近到弓箭的射程之内,林平的手里也只剩下了一支羽箭。 林平把这支羽箭握在手里,“咯吱”这一次,弓箭已经被拉成了椭圆形,弓身发出了承受不住般的声音。 黄木硬弓原本就是军方的制式武器,在军队中,能够把硬弓拉成圆满,就已经算的上是高手,极为稀少。 就算是能拉成圆满,想要连续拉动,也是不可能的,肩膀根本受不了。也就是林平,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林平现在手中的这支箭,并没有射出,而是专注的看着大军的方向。 “啪!” 弓身猛然断裂,弓弦弹射,羽箭的箭身也因为瞬间爆发的速度太快而变出了些弧度,向着大军中爆射而去。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被大军咬住,想要脱身就要费劲了!” 林平轻轻的松了口气,道。 “好!我们走!”宇文哲拨转马头,战马扬起马蹄,带领着众人向着土谷浑国内的方向奔驰而去。 宇文哲等人的速度比土番的五万大军快很多,很快就拉开了距离,这五万大军也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大军中央,钦陵坐在战马之上,脸上浮现出了一股怒意,在钦陵的身前,一位副将躺在了地上,在副将的胸口上,还插着一节箭杆已经断裂的羽箭。 这一支羽箭因为速度太快,在穿透了几人之后,羽箭已经承受不住,不然一定会穿的更远。 钦陵看了看断裂的箭杆,又看了看自己马鞍旁的那一根铁箭,心中一寒,刚才是自己的副将替自己挡了一箭,可是若这根羽箭换成这根黑铁箭,恐怕会被一起穿透了吧。 而且,自己就只有三名副将,协助自己掌控五万大军,现在才刚刚进入土谷浑的国境范围,还远远没有见到大唐陇右的关隘呢,就死了俩了,这可不只是出师不利那么简单,对心里的打击可是十分大的。 “钦陵,你怎么看?”禄东攒眯起眼睛,道。 “大相,我自从十二岁开始,就开始带兵作战,从不惧死,更不会害怕,若是我五万大军被一人吓退,我钦陵的一世英明,可就全毁了!”钦陵冷声道。 “不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换上一副铠甲,到时候五万大军进攻关隘。就不是一个人可以扭转的,他一个人能杀多少人?”禄东攒道。 “呼,为了土番!”钦陵深深的呼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耻辱。 这五万大军毕竟是钦陵带出的兵,也是土番最精锐的军队,林平确实让他们感觉的惊惧,但是也激发出了他们心里的凶性。 宇文哲带队离开,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了下来,土谷浑的地势十分复杂,越是复杂的地势,对于宇文哲即将进行的战术,越有利。 将士们十分兴奋,宇文哲看着停下行动后,自己身旁的特种将士全都秉神宁息,抓紧时间休息,而席君买的兵却兴奋的议论纷纷,不由得叹了口气。 “少爷,他们没有经过训练,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一些有难度的作战,还是不要进行为好!”林平低声道。 “林叔,放心吧,足够了!” 宇文哲摇了摇头,当年在前世,那游击战可全都是八路军运用的,甚至连不是正规军的民兵们都能用,这只是一种战术。 “席君买,其余队伍的兄弟们应该也准备好了,告诉你的人好好休息,午夜,便是行动之时!”第四百四十一章敌驻我扰 黑夜,是特种将士们最熟悉的地方,就像是伙伴,为他们创造最好的条件。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土番大军一直在以十分快的速度前进,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后,才开始埋锅做饭,准备休息。 白天的时候,虽说被激起了心中的凶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赶路的疲倦,在加上那种无法躲避的恐惧,都在时刻消磨着他们的凶性。 这种感觉,会让人的疲倦更加深刻,精神上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力,若不是宇文哲的人数太少,土番这五万大军受到的压力会更大。 整个大军停止,在各个地方升起了火把,虽然火把很亮,但是大军的驻地范围太大,无法把所有的士兵囊括进光亮之中。 昏沉的光线,只会让人更加嗜睡,钦陵在大军的中央,坐在一处简易的大帐里,这里是整座军营最为明亮的地方。 钦陵的身前放着一个方桌,方桌上摆着一大块羊排肉,烤的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过钦陵丝毫没有关注这块肉的意思,手里拿着那根漆黑色的铁箭,神情极为复杂。 在钦陵的右手边,坐着的是禄东攒,禄东攒是土番大相,钦陵则是土番军方军职最高的将军,所以禄东攒才会坐在钦陵的下首,毕竟这里是军营。 禄东攒对面,则是一位中年将领,这位中年将领同样对身前的那块羊肉没有兴趣,视线一直落在钦陵手里的那根铁箭之上,仔细看去,还不时闪烁着一股畏惧。 “钦陵,不用想那么多,也就几百人,并不具有多大的威胁!”禄东攒道。 “呵呵!大相,你错了,他们有三千人,而且,就林平一人,便是足够的威胁!”钦陵道。 “将军,您还是和末将换一下铠甲吧,今天白天,您不是也同意了吗!”一旁的偏将道。 “够了!”钦陵低吼,“林平不除,就压的本将不能露面,大军的实力也会被压制到最低点,本将纵横沙场多年,还从未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本将怎么会甘心!” 钦陵咧开嘴,满脸狰狞,那种疯狂的劲头,看的偏将心头一颤,赶紧低下了头去。 钦陵这个样子,他曾经见过一次,当初土番政局陷入混乱,就是钦陵带着他们,血染了土番王庭,这才奠定了松赞干布执政的基础,那时,王庭死了一半人。 毕竟,任何的政变都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钦陵,你想干什么?你要以身犯险吗!”禄东攒脸色一变,道。 “大相,就在突厥被唐朝灭亡之后,我一直在研究这支特种部队,他们可是十分擅长斩首行动的,本将就在这里,今晚,他们一定会出现!”钦陵道。 偏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钦陵就是如此疯狂,把自己当做诱饵,若是没有魄力可做不出来。 大帐中陷入了沉思,钦陵闭上了眼睛,禄东攒的额头上不断流出汗水,气氛渐渐的凝固了起来。 时间在此时仿佛变得有了形体,能够轻易的感觉出来,突然,一点点嘈杂的声音传进大帐,钦陵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来了!” “将军,末将立刻带兵合围!”偏将站起身来,激动的声音也有了些颤抖。 “等等,让他们进来!弓箭若是近身,可就没有它的威慑力了!” 钦陵的声音里充斥着强烈的自信,把一直背在后背上的长枪翻手擎起,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直接陷进了地面。 偏将闻言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静下心来等待。 这里是军营的最中心,即便没有刻意安排,也是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只要对方敢来,就可以瞬间被合围住,所以这位偏将心里也是有着很大的信心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声音依然杂乱,但就是没有靠近的感觉,就仿佛这声音没有变过。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这样的骚乱的声音就没有变过。 钦陵坐不住了,提起长枪,猛的向着外面冲去,禄东攒和偏将拦截不急,全都变了脸色。 “将军不可,也许那位弓手就在外面埋伏呢!” 偏将的大喝声并没有阻止住钦陵,钦陵闯出了大帐,大帐外,一群将士守在外面,严阵以待,在外面不停的传来喊杀声,距离如此远,根本就谈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大唐的特种兵,难道连本将的帅营都找不到吗!”钦陵嘶吼道。 钦陵的嘶吼声,仿佛成了一个信号,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喊杀声不停的减弱,很快就完全止息了下去。 钦陵有些呆滞的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人群,又看了看周围因为一夜没睡,聚精会神守护自己,到了现在已经变得疲倦不堪的将士们,只觉得心中一阵憋闷,胸口一股,一丝鲜红的血迹在嘴角流淌了下来。 “钦陵?怎么了?”禄东攒眉头紧皱,道。 “大相,也许我们攻不破那座关隘了,这支队伍真是……真是可恨!”钦陵的牙齿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钦陵,到底怎么回事!”禄东攒焦急的问道。 “大相,他们是想消耗我们,我们白天行军,晚上还要应对他们,就算到了那座关隘前,也会变得精疲力尽,而且,这一次突袭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趁着金昌永把独孤彦云和他的两万大军留在陇右主城,可是照着这样下去,这五万大军可攻不破那座关隘了,真是好打算,好计谋,这是阳谋!” “骚扰?耗费我们的精力?可有解决的方法!”禄东攒道。 “办法!呵呵……”钦陵惨然一笑。 “如果,不是着急进攻那座关隘,我可以好好跟他们交战,总能破解,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最终目的,都已经变得无比困难,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加快赶路的速度,在精力被耗尽之前,攻下那座关隘!”钦陵转身,面对着禄东攒,斩钉截铁道。 “那好,让将士们辛苦一些吧,只要能得到陇右,一切都值!” 禄东攒点头,道。 随后,一道道军令传达到了大军的各个位置,大军集结,用比昨天更快的速度,向着陇右关隘的方向开始行军。 ……………… 在这五万大军远处,宇文哲带着那三百多将士,看着这五万大军的行军速度不减反快,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赏。 “看来他们的将领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目的!” 宇文哲说完后,四处看了看,现在还有九支队伍隐藏在其他方位。 “少爷……”林平张了张嘴,显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林叔?”宇文哲道。 “没什么,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只是土番看破了我们的目的,事情有些棘手了!”林平道。 “呵呵,一点都不棘手,他们现在反应的越激烈,体力耗费的就越快,坚持不了多久的,随着这五万大军一起行动,他们到达关隘之际,就是我们返回陇右之时!”宇文哲嘴角勾勒,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错,将军说的对,即便他们到了关隘前,也没有力气攻城了,只能退去,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不甘心,赌气而已!” 席君买猛的点头,道。 席君买说完后,眼神火热的看向宇文哲,显示着一种崇拜的表情。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这十六个字,简直就是一部无解的兵法,将军,末将实在是敬佩!” “是啊!原来这就是将军之前说,就算是逃跑也要接受命令的原因!” “呵呵,虽说我们一击即退,可是看着他们辛苦疲劳的样子,还真是痛快!” “行了,我们白天可以放心的休息,我们十支对于分成了两批,我们可是负责晚上,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将士们十分兴奋,虽然很清楚现在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一点也没有休息一会儿的意思。 “林叔,土番,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必须除去,但是现在的时机还不到,大唐虽说实力更强,但是还无法战胜大自然的力量,土番地处高原,我们生活在平原的人若是踏足其中,十成的力量能用出三成就不错了!”宇文哲道。 “少爷,你知道……” “我知道,林叔你是奇怪为何我不让你直接射杀对方将领,现在的大唐,还不是和土番交战的时候,所以为了避免逼急了土番,让土番狗急跳墙,给大唐带来损失,只能忍耐一下了!” “将军,土番的战斗力确实是比土谷浑强,但是还比不上我大唐!”席君买道。 “那么,你第一次带兵来到土番国境,当时是什么样的状态,忘了吗!”宇文哲道。 “这……”席君买愣住了。 “高原反应可是致命的,你现在察觉不到,是因为你和你的部队已经适应了,所以,土谷浑这个国家,我大唐必须要拿到手,在土谷浑大量屯兵,只要他们适应了高原气候,土番就不再是立于不败之地,那时,才是真正的时机!”第四百四十二章高原反应 土番地处高原,可以说天生就处在不败之地,只有他打别人的份,而别人打不了他,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高原反应。还没打仗呢,就得因为高原反应倒下一大半人,剩下的也变得像是病秧子一样,谁受得了。在宇文哲前世的时候,土番进犯大唐边境,大唐每一次都能把土番打退,可是对于退回国内的土番大军,也毫无办法。土番多次陈兵边境,然后用威胁的手段请求和大唐联姻,实际上就是看上了大唐各方面先进的技术。刚开始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架不住土番烦人啊,闲着没事大军就来了,造成一定的伤害之后,转身就走。最终文成公主入藏,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李世民实在是拿土番没有办法,牺牲了文成公主,安抚住土番。文成公主带去了大量的种子、医学、炼铁、等等的技术手段,这也是土番崛起的开始。那会儿大唐可不知道高原反应,也没有意识到,即便是生活在平原的人,若是长时间生活在高原,是可以适应的。可是宇文哲知道啊,也知道这一件历史,虽说后人都对文成公主入藏这一段历史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但是在宇文哲看来,这就是后人给自己脸上盖了一块遮羞布。不管文成公主入藏给历史进程带来了怎样积极的推动,对于一位军人来说,用女人来换取平安,都是一种耻辱。而避免这件事情发生,最好的手段,就是有一支能够适应高原作战,足以在土番国土上与土番大军交战的部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高士廉并没有受伤,却显得如此虚弱,可是为何我没事,难道是因为内力?”林平了然,道。“也许吧,林叔,你是因为内力,而他们……”宇文哲指了指身后的那十名特种将士,“他们受到过最严厉的训练,经历过最为严酷的战争,适应能力强,所以才能在这里作战,不过你也察觉了吧,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受到了影响,不然,就算是真的把这支大军的将领斩杀,彻底激怒土番又如何,大不了我带着他们,抄了土番王庭的老窝就是了!”宇文哲撇了撇嘴,道。“是啊,战斗力受到影响,突袭王庭就做不到了,看来只能忍耐了,先守住关隘,拿下土谷浑吧!”林平叹了口气,道。却把周围的将士们看的一愣一愣的,“拿下土谷浑……”不觉得口气太轻松些了吗,这可是一个国家啊。关键还不是语气太过于轻松,这一幅不满意的态度,才是最刺激人的。“走吧,我看你们也不会休息了,继续前进吧,还有,进入大唐境内之后,就不要叫我将军了,毕竟,我已经卸下了军职!”宇文哲看着周围精神抖擞的将士们,站起身来,带着队伍,向着土番大军前进的方向,追了上去。………………陇右主城,那一队特种将士带着乞伏等人到了城门前,才算是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露出了一股心安的神情,即便他们当初穿过关隘时,心里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从而引起土谷浑的那五万大军攻城。只不过,独孤复和卢谢两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也知道,现在的陇右主城,可是在独孤彦云的控制之中。特种将士们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十分顺利的进入到了城内,然后直奔城主府。独孤彦云提前接到了消息,带着一队亲兵在城主府外等候,很快,就看到了远处正在赶来的将士们。这一路上,不停有人百姓围观,指指点点的,主要是乞伏吸引人注意,乞伏是土谷浑的可汗,虽说是在寝宫被抓住的,但是所穿的衣服依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百姓们下意识的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城主府。“来了!”独孤彦云看着远处的人群,露出了一副惊喜之色,随之,大跨步的迎了上去。“哈哈哈,乞伏,你的五万大军还在关隘之外驻扎,你却来到了城内,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啊!”“哼!”乞伏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旁,变得十分难看。“乞伏?难道他真的是土谷浑的可汗,不可能吧!”“应该不会错,你看他穿的衣服,那就是土谷浑王族才能穿的!”“哈哈哈,土谷浑活该,让他们该陈兵与我陇右关隘之外,这下好了,他们的可汗就直接被抓来了!”“土谷浑原本就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这也是正常的!”在周围的百姓中,顿时掀起了一股议论纷纷的声音。乞伏没有回答,独孤彦云也没有在说些什么,毕竟是一国之主,就算是土谷浑国灭,李世民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也会保证乞伏一生富贵,就像是册封了颉利官职一样。独孤彦云走到了李愔和高士廉身前,拱手拜下,“末将惭愧,让蜀王殿下和高大人受苦了!”“独孤将军不必多礼,多亏独孤将军镇守陇右,才没有闹出大乱子,是本官太不小心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高士廉叹了口气,道。“呵呵,高大人放心,陇右可是本将镇守的地盘,谁都别想乱来!”独孤彦云的声音变得寒冷,把距离他最近的李愔给吓了一跳,但是灵迦显得十分镇定。“彦云……二弟,你……”独孤复颤抖的张开了嘴,声音在喉咙里不停的滚动。“哼,本将早就脱离了独孤家,更不敢跟你这乱臣贼子称兄道弟,来人,拿下!”独孤彦云眼露厌恶之色,道。“二弟,什么乱臣贼子,你可不要乱说,你是知道的,父亲一直都想你回家,甚至,只要你肯回去,独孤家家主之位就是……就是你的!”独孤复压抑着眼里的挣扎,道。独孤复的话说的十分快,因为已经有将士走上前来,按住了他的胳膊。“独孤家家主?本将要是真的能成为独孤家家主,第一件事就是把独孤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带走!”独孤彦云一挥手,道。“诺!”将士大喝,拉着独孤复和卢谢的胳膊,向着旁边拽了过去。“独孤彦云,我好歹也是独孤家主,你污蔑我是乱臣贼子,公报私仇,我独孤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独孤复嘶吼着,被将士们带了下去,在这个过程中,独孤彦云的表情没有一点的波动,仿佛丝毫没有在意。“高大人,前天,有人给末将送了一封密信,想要用独孤复来换取末将打开关隘大门,呵……独孤复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说他是乱臣贼子,都是轻的,正好落在本将手里,就别想轻易揭过了!”高士廉显得很着急,独孤彦云急忙解释道。“原来如此!”高士廉了然,不过高士廉依然很着急,独孤彦云会错了意,高士廉的焦急并不是因为自己下令抓了独孤复和卢谢。“高大人,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独孤彦云禁不住心中的疑惑,道。“独孤将军,既然本官已经回来,陇右主城自然有本官坐镇,土番现在正有五万大军,正在向着关隘赶来,独孤将军赶紧回去布防吧,本官也会上表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请陛下定夺!”高士廉道。“什么?土番?”独孤彦云看着高士廉的焦急,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特种将士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蒙。“独孤将军……独孤将军!”“哦……高大人,末将知道了,这就带兵返回关隘,若是陇右城内有任何变故,还请高大人随时派人通知!”独孤彦云虽说心中疑惑,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土番和土谷浑可不一样,土谷浑五万大军陈兵边境,独孤彦云连理都不理,即便关隘内只有三万兵马,依然如此。可是遇到土番就不行了,现如今土番的彪悍,比起方面的突厥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终,独孤彦云把高士廉等人请进了城主府,李愔和药师惠子直接去了内院,去见长乐公主,李愔还把灵迦带上了。对比,其他人并没有在意,独孤彦云安顿好了之后,韩明急匆匆的赶来,看到高士廉后好一阵激动。最终,独孤彦云留下了三千士兵,用于保护这几位的安全,没办法,长乐、李愔这可都是皇族,再加上高士廉在一百多特种将士的守护下都被掳走了,独孤彦云怎么能不小心。高士廉的回归,独孤彦云的离开,乞伏被俘虏到了陇右,这几件消息如同爆炸般在陇右扩散开。晚。高士廉在书房里拿着毛笔,不停的写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努力散发着光亮,照耀着高士廉笔尖下的那张宣纸。过了许久,高士廉放下毛笔,把宣纸拿了起来,在纸面上轻轻吹了吹,吹干了墨迹后,才折了起来,放进了一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里。“土番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陛下,土谷浑不能留了,土番也不能留,一切,还是要你来决断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土番撤退 “公主殿下,您想替宇文公子掌管这军校,这可能吗?”药师惠子有一种世界观崩溃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时,还以为这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女孩,内心里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怎么不可能,当年我的姑姑太平公主,还不是领兵打仗,就是死后也是以军中礼仪下葬,大唐三分之一的国土都是姑姑打下来的,姑姑能做发的事情,本宫也能做,本宫,一定会跟上哲哥哥的脚步!”长乐站起了身来,神色坚定,带着一抹温柔。药师惠子被震撼的久久不能自已,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酸楚,这种酸楚更像是给长乐打抱不平。“宇文哲,为何,这么优秀的女孩钟情于你,你却视而不见,真是太混蛋了!”………………陇右城距离那座关隘并没有多远,有什么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互通。独孤彦云站在城墙上,看着土谷浑和土番大军的交锋,眼神里尽是感叹。在独孤彦云的身后,站着一队士兵,士兵旁是土谷浑派来的使者,这位使者表现的十分着急,眼露着哀求之色。“独孤将军,快点派兵吧,我们的五万大军,损失太过于惨重了!”使者哀求道。独孤彦云一直在关注这一场大战,刚开始的时候,土谷浑凭借着气势上的优势,还占了些便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实力上的差距最终还是显现了出来。土番止住了疲态,开始反扑,此时,土谷浑已经有了一些被打的即将崩溃的感觉。无视双方的实力差距,仅凭一股怒气,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但是罕加也不是因为愤怒就会失去理智的将军,派人来关隘内求援,就是他留下的后手。即便是这一次带大军,屯驻在了关隘之前,罕加也认为自己的解释,能完美的解释这一切。事实正是如此,土谷浑所参与的这一切,目前只有宇文哲最为清楚,高士廉和赵国等人,因为是被关在了土番,还以为是土番计划的这一切。土谷浑毕竟是大唐的属国,独孤彦云虽说气愤土谷浑竟然敢大兵压境,想要给土谷浑一个教训,到了现在也差不多了。土谷浑的军队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大半,虽说土番也因为各种原因,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但是土番的军队建制依然完整。独孤彦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土谷浑即将崩溃,要是在不出手,可就一个也救不回来了。独孤彦云的示意,让土番的使者欣喜若狂,偏将前去传令,关隘内的大军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独孤彦云几年没有打仗,心中也涌现出了一些兴奋的感觉,就在下一瞬间,独孤彦云忽然间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危机,浑身汗毛炸立,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瞳孔中映照出了一个黑点。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独孤彦云从来没有经历过,浑身就像是被冰封在了原地。很快,这道黑点慢慢变大,最终,独孤彦云看清楚了,这分明是一根漆黑色的铁箭。这根铁箭被抛射而来,狠狠地扎在了独孤彦云脚下的石头里,独孤彦云心里的危机感随之消失。“保护将军!”“来人,有刺客!”“到底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城墙上的士兵一阵骚乱,大声喊叫。“够了!”独孤彦云大喝一声,狠狠地扫视了周围一片混乱的将士。“哼,有什么好乱的,本将还没死,就算本将死了又怎么样,这座城墙就不用守了吗,乱什么乱!”独孤彦云的声音压下骚动,随后伸手向着那根黑色铁箭的尾部,在上面缠着一根纸条。纸条被展开,独孤彦云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了城墙下方,两军混战的地方。“将军,这是……”一位偏将疑问道。“传令,城门关闭,大军守城,不得出城援助!”独孤彦云沉声道。“独孤将军,这是为何,我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可是要消耗殆尽了!”一旁的使者惊恐嘶吼。“哼,你还想代替本将发号施令吗,把他拿下!”独孤彦云冷哼,将士们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把使者抓了起来,带离了城墙。“竟然连霸王箭林平也来陇右了,土谷浑到底在搞什么,为何宇文哲阻止我出兵……”独孤彦云把手掌握在箭上,一丝冰凉的触感传进了大脑,眼神里尽是疑惑。………………城墙外,罕加带着一队人马疯狂的冲杀,土谷浑的队伍已经开始溃散,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无法保持。当时城门只打开了一丝,就被关上了,罕加根本就没有留意到,罕加绝望,带着人马直冲土番大军中央,钦陵所在的位置,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罕加是土谷浑最强的大将,敢于直面金昌永,手里擎着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威,临近的土番兵,无不是一合之敌。罕加虎目怒瞪,浑身散发着一股极为惨烈的气息,很快,就在人群中一眼见到了钦陵。“吼,贼人受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罕加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疯狂嘶鸣,像是一道离弦之箭,瞬间就和自己的队伍拉开了距离,独身一人冲了过去。罕加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吼叫,手中的大刀高高扬起,仿佛眼里只剩下了钦陵一人。“舌燥!”钦陵面露不耐之意,就在罕加距离自己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右手紧握着铁枪的枪杆,猛的向前抛了出去,这杆铁枪就像是标枪,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了。“嘭!”下一瞬间,响起了一道惊天脆响,罕加手中的大刀直接磕在了长枪的枪尖上。“咔嚓!”罕加的眼中爆发出一股不敢置信的神色,双手一沉,手中的大刀竟然被那杆长枪给磕断了。这杆长枪离开了钦陵的手,还有如此大的力量,经过了罕加的大刀,也转变了一些轨迹,原本向着罕加的胸口而来,结果在罕加的左肩膀穿了过去,在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恐怖的血洞。“嗯哼!”罕加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里的怨恨已经变成了一片骇然。“怎么可能!”罕加手中断裂的大刀落在了地上,勉强才能维持不在马背上掉落下来,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透了。“不错,能撑过本将一击,你有活下去的资格,抓活的!”罕加吩咐之后,就不在理会,一群将士涌了上来,罕加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已然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哈哈哈,土番……”罕加惨然一笑,身体猛然一顿,眼神里的光彩变得一片死寂。“将军,那位土谷浑的大将死了!”一位土番的士兵走到钦陵的身前,道。“罢了,撤兵吧,我们没有战下去的理由了!”钦陵抬头,看着远处的城墙,声音冰寒。“将军!土谷浑已经被击溃,现在就走,最少还会给土谷浑留下上万兵力,为何不趁此机会,将之斩杀殆尽!等我们拿下土谷浑,也会少一些阻力!”偏将面带不甘的问道。“大唐!”钦陵的声音更加阴寒,像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大唐已经放弃了所谓的道义,土谷浑我们拿不下了,不要再做无所谓的牺牲,立刻撤!”“大唐放弃道义,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刚才,城门开启,却又关上了,我们损失惨重,疲劳不堪,大唐的军队却在以逸待劳,走吧,虽然不知道为何大唐不趁机攻击我们,但是,本将担心,走吧……”钦陵说完以后,骑着战马来到了铁枪坠落的地方,弯身把铁枪勾起,战马脚步一沉,踉跄了一下,四只蹄子才再一次站稳。可见,这根铁枪到底有多么沉重。“唉,走吧,也许这就是大唐的阴谋,就连圣主都被利用了,现在的大唐根本不是我们土番能够战胜的,也许换一种方式,才会更为合适!”禄东攒一直在钦陵身后,看着钦陵的变化。钦陵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将领,知道取舍,而且极为干脆,绝不会拖泥带水。这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下选择退走,虽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是心里的耻辱感,却是真实会存在的。“换一种方式?”钦陵道。“呵呵,走吧,有你和松赞在,土番一定会崛起的,不用在乎这一次,回去吧!”禄东攒笑道,两人在大军交战中,若无其事的交谈,随后,土番大军开始撤退,土谷浑的军队已经被打散,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拦。“将军,土番的军队现在也是疲军之将,我们为何不趁机出击,土番五万大军来这里,不是为了玩吧!”一名将士十分不解,道。“哪那么多问题,现在出兵,不用理会土番,把土谷浑剩余的残兵全部接收!”“诺!”将士应声而去,很快,城门被打开,将士们涌了出去。土谷浑的士兵一看是大唐的军队,连反抗的都没有,全都被缴了武器,压回到了城墙之内。 第四百四十五章灵迦怀孕 在城墙外,两支大军交锋的不远处,宇哲带着他的队伍隐藏着,林平背后的霸王弓已经握在了手里。 “林叔,土番大军的这位领军人,你怎么看!” 宇哲看着土番直接选择退兵,感慨道。 “是一个难缠的人物,算是我用霸王弓,想要取他的性命,以刚才的距离来说,最少要靠近一半!最好不要放他离开,以后一定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林平道。 “呵呵,因为是威胁,所以我才让你告知独孤彦云不要插手,一是能够坐山观虎斗,第二是为了放他离开,土番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很好的磨刀石,要是在这里折损,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 宇哲轻笑道。 “公子,末将真是见识到了!” 席君买感慨,一旁的众位将士看着宇哲风轻云淡的样子,神色火热。 “好了,兵贵神速,立刻回城,关隘内的五万大军,足以攻下现如今土谷浑的任何地方!”宇哲道。 “攻破土谷浑,灭国之战,开疆辟土之功,公子,末将……末将……” 席君买脸色涨红,道。 “说起土谷浑,没有人你更清楚,放心吧,算是独孤彦云带兵,也少不了你的这支队伍,你原本不是受独孤彦云节制吗,走,回城!” 宇哲首先在藏身的地方,翻身马,向着那座关隘的城墙处奔行。 众将反应了过来,跟在宇哲身后,拉开了一道长长的队伍,在其他方位,还有九支相同的队伍,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像是九天直流的河水,要汇入江河。 关隘的大门是打开的,席君买的队伍关隘内的守军极为熟悉,十分顺利的进入到了大门内。 进入大门后,有士兵引领着宇哲几人来到了城墙之,独孤彦云迎了来。 “独孤将军好计谋,竟然让土谷浑和土番打了起来,是利用了乞伏吗?”宇哲赞叹道。 “额……宇公子说笑了。”独孤彦云神情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 “咦?不是将军?” “确实不是,宇公子,你不让我出兵援助土谷浑,还要俘虏剩余的这些士兵,到底是为了何事?”独孤彦云道。 宇哲不在追问,独孤彦云显然是不想多说,对于独孤彦云的问题,现在才是最为迫切的。 “独孤将军,土谷浑这一役损失了五万大军,大将罕加身陨,乞伏可汗也在我们的手里,在这种情形下,以关隘内的五万大军,能否攻下土谷浑!”宇哲沉声道。 “攻下土谷浑!”独孤彦云惊讶,瞳孔骤然收缩。 之前乞伏被特种队的将士抓到了陇右,他还以为是因为土谷浑大军压境,宇哲才把乞伏抓了回来。 现在想来,这里面有事啊,毕竟,人家乞伏可是有着正当理由才出兵的,而且,虽然大军陈列在这座城墙外,可是一次攻城的举动都没有过。 仅凭这些,来没有直接出兵进攻的理由,大唐的附属国有很多,要是随意进攻属国,可是会带来大规模恐慌的。 “你做的到吧,现在正是绝好的时机,至于借口,勾结贼人,图谋陇右之地精炼食盐之法,强行掳走我大唐的二品大员和当朝皇子,还不能出兵吗!”宇哲道。 “这……这一切都是土谷浑做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陛下下旨才好吧!”独孤彦云震惊,道。 “当然,独孤将军,土谷浑这片地方,和陇右基本相同,攻下土谷浑,对于大唐的未来也会有很大的影响,机不可失,若是等到陛下的旨意,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到时候土谷浑有了喘息的时间,若是立了新主,到时候可不会那么顺利了!” 宇哲看着独孤彦云为难的样子,心里叹息,这个独孤彦云作为将领,十分称职,基本没有什么缺点,是对于李世民太过于忠心了,甚至已经忠心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夷灭国家,开疆辟土的功劳放在眼前,首先想的还是李世民,有些瞻前顾后的感觉。 “独孤将军,以陛下的腹黑程度,你说他会不会出兵!” “宇公子,你……” 独孤彦云苦笑,在他面前直接说李世民腹黑,眼前的宇哲还是第一个,不过人家可是翁婿,自己还是别说什么了。 “罢了,只要是为了大唐,本将算是背骂名又如何!” 独孤彦云露出一副慷慨义的表情,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宇哲愕然,转身看向林平,“林叔,独孤彦云是不是以为我刚才都是骗他的?” “呵呵,土谷浑一向胆小,若是不知道真相之人,听到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还真是不会相信!”林平笑道。 “算了,是不是真相并不重要,林叔,金昌永也许还在城内,要是能活捉,抓了他,若是不能,也不要下死手,他可是重要的线索!” “好吧,这个金昌永是个人物,活捉的可能性不大,我尽力!不过,这一仗你不管吗,毕竟是灭国之战!” 林平点了点头,道。 “林叔,我不能管,之前做的那些是暗卫行动,都在暗处,可是这一仗不同,只要独孤彦云出兵,全国的注意力定然会集过来,我现在已经不能领兵了!”宇哲道。 “是啊,你已经不能领兵了!”林平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公子,我们……”席君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去吧,证明你的价值,这场战争之后,随我返回长安!”宇哲道。 “多谢公子,兄弟们,我们走!”席君买兴奋,一边走下城墙,一边激动的大嚷。 走下城墙后,带着那三千部队,很快融入进了大部队。 随后,城内的五万大军开始调动,留下了一万人来看管俘虏,剩下的那一万,排着整齐的军阵,开始向着土谷浑进发。 与此相反,宇哲却带着自己的队伍,返回了陇右主城。 自从离开长安到现在,外贼全是清理干净了,剩下的是还在陇右内的那些大家族。 幸亏了独孤彦云的强力镇压,宇哲才能在攘外的时候不用担心内部会乱套,现在也能把全部精力用来对付他们。 因为这些家族在明面都是朝廷的人,是自己人,不可能用对付土谷浑的方法,直接武力镇压,所以更加麻烦。 城主府。 长乐坐在主位,高士廉在长乐的右手旁,怒视着李愔。 乞伏仍然一副颓废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有看向灵迦的时候,才会有些愧疚。 灵迦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惧,还有些甜蜜,躲在李愔身后,两只大眼睛偷偷的看着长乐,尽是哀求。 “皇……皇姐,您看……能不能送灵迦去长安?”李愔抓了抓灵迦的小手,恳求道。 “舅姥爷,您怎么看?”长乐并未机会李愔,而是看向了高士廉,恭敬的问道。 “公主殿下,灵迦身为土谷浑公主,倒也配的蜀王殿下,而且还怀了李氏血脉,这件事还是让老臣写下一封奏折,禀报圣,让灵迦公主和奏章一同返回长安吧!”高士廉考虑了一会儿,道。 “皇姐,土谷浑毕竟……” “闭嘴,土谷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长乐一瞪眼,打断了李愔的争辩。 “等哲哥哥回来后,本宫让一队特种将士护送灵迦返回长安,到时候到底如何处置,让父皇决定,至于乞伏可汗……” 长乐秀眉颦皱,“乞伏,你与灵迦一同去长安吧,本宫承诺,保证你土谷浑王族的安全!” “唉……多谢公主殿下!”乞伏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声哀叹,让人心里一震。 “那好,等到哲哥哥回来!”长乐满意的点头。 “公主殿下,高大人,宇公子回来了!” 下一瞬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是韩明的大喊声,显得十分兴奋。 韩明作为陇右道刺使,做到了现在要跑腿传消息的地步,也是世所罕见了。 “哲哥哥回来了!”长乐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继续处理李愔的事情,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大门之外。 大厅内,众人反应不一,李愔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侧脸,乞伏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刻骨铭心的恨意,高士廉微笑着捋了捋胸前的胡须,只有灵迦缩了缩身体,显得十分畏惧。 宇哲跟在韩明身后,走进大厅之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疑惑。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老师……”李愔开口,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身体,把灵迦完全挡在了身后。 “怎么了,这么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宇哲脸一沉,道。 “老师……我……”李愔差点哭了,怎么自己什么还没说呢,挨骂了,好像自从来了陇右,自己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值得表扬的,难道真的是父皇把自己教傻了? “行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宇哲说完看向高士廉,“高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举办一次晚宴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拿出股份 “啊?在举办一次晚宴?”高士廉惊讶,道。如果不是了解宇文哲一直以来的为人,高士廉甚至会认为宇文哲在成心嘲讽他。毕竟,上一次自己可是举办了一次晚宴,为了震慑那些豪门,可是那一次宴会被搞了个稀烂,现在提及再举办一次宴会,也就是宇文哲提及的,要不然非得把他人道毁灭不可。“愔儿,带着灵迦去休息吧,既然哲哥哥已经回来了,你就去准备准备!”长乐几步走到了宇文哲身旁,对着李愔说道。“那好吧,愔儿告退!”李愔牵着灵迦的小手,赶紧退了出去。乞伏沉默的站起身来,紧跟着离开,高士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乞伏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宇文哲奇怪的看了长乐一眼,长乐没有回避的意思,而且看上去态度十分坚决。宇文哲只是略显奇怪,但是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没有瞒着长乐的必要。“高大人,这些豪门聚集到陇右,无非是想要打食盐精炼之法的算盘,现在独孤彦云已经开始派兵攻打土谷浑,这才是大事,陇右城内必须快刀斩乱麻,原本就是复杂的事情,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宇文哲沉声道。“什么,独孤彦云进攻土谷浑?”高士廉道。“没错,所以独孤彦云是没空管陇右了,他的大军也不能指望!”宇文哲道。“宇文哲,陛下的眼光没错,可叹、可悲啊,之前本官还曾参过你,幸亏陛下顶住了压力!”高士廉惭愧的摇了摇头,道。高士廉此时心里的波动很大,当初刚开始的时候,来到陇右主持精炼食盐,心里对于宇文哲的看法就有了些改变。也明白了武将中为何有那么多大将都那么欣赏他,在文臣中,杜如晦和房玄龄每一次也是力挺。尤其是杜如晦,可不是只因为宇文哲救过他的性命,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宇文哲的能力。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比不过杜如晦。这一瞬间,高士廉的脑海里闪过了极为复杂的想法。“高大人不必多说,大家都是为了大唐,只不过是思想不同罢了,这一次的晚宴,还要大人出面才是!”宇文哲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道。“好吧,本官就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在下一次帖子,不过,上一回本官宴请,却导致众多豪门管事之人被杀,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来!”高士廉苦笑,还真不知道到底这一次的晚宴会不会举办起来。“放心吧,一定会举办起来的,这一次叫他们来,可是要分配精炼出食盐来分给他们,每人给一家一些股份,您说他们会不会来!”宇文哲道。“给他们一些股份?你说的股份指的是?”高士廉顿时瞪大了眼睛,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股份这种词,不过这个词表面的意思十分明显,高士廉也能听清楚这里面的意思。“宇文哲,食盐精炼之法确实是你发明的,但是这是国家重器,你说要分给他们食盐的股份,可曾得到过陛下的允诺,还是陛下就是这么吩咐的,难道陛下要妥协吗!”高士廉顿时变了脸色,道。“哈哈哈,陛下当然不会妥协,也没有吩咐过,但是我要做这些,还用不到非得陛下允诺才可以吧!”“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士廉的脸色越来越沉,刚才对宇文哲的感官彻底扭转了过来,现在又有了些恼怒。“高大人,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当初我发明了这食盐精炼之法,和陛下有过约定,这每年的食盐,有我的三成股份,这一次我把这三成股份拿出来,还用不到陛下答应吧!”宇文哲解释道。宇文哲的话就像是惊天霹雳,不仅是高士廉,一旁的长乐和韩明也被震惊的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每年精炼的食盐,有三成是……是你的?”高士廉下巴上的胡子不停的颤抖,食盐太珍贵了,每年陇右可以产出的食盐,价值太珍贵了,就算是三成,也是无法想象的,可以说,有这三成的股份,就已经有了富可敌国的资本。“当然,这件事只有我和陛下知道,哦,对了,还有王总管知道!”“宇文哲,你愿意拿出股份来,真的如此高风亮节?本官不同意,这些豪门原本就有很大的势力,要是在得到食盐的股份,那可就……”“高大人不必担心,想要得到,当然也要付出,而且是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况且,我只准备拿出一成来分配,足够了!”宇文哲看着高士廉显得十分苍老的面庞,渐渐眯起了眼睛,一股极大的压力,缓缓散发而出。高士廉忽然间变得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李世民站在自己的眼前。当初自己见到李世民第一面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仿佛天地间最为光彩夺目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力排众议,把长孙皇后嫁给了李世民。“那好,本官知道了,这一次本官就豁出去了!”高士廉说完以后,抬起脚步,向着外面走去,韩明在两人身上看了看,发现情形有些不对,那边的长乐公主正用一种保含着杀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一震,赶紧追着高士廉的脚步跑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了长乐和宇文哲,长乐眼里的情愫早就不在掩饰,宇文哲在长乐火热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然。“哲哥哥,这一次晚宴之后,就要返回长安了吗!”长乐抬着头,眼里变得有些红润。“当然了,离开长安也有很长时间了,这一次来陇右,可是找到了很好的契机,回到长安后还要忙碌呢!”宇文哲心中叹息,抬起手摸了摸长乐的秀发,柔声道。“可是回到了长安,父皇就会让我嫁给表哥,我……我不想回去!”长乐抓住了宇文哲的胳膊,把已经抬起的脸又抬起了一些,阻止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丫头,你放心吧,长孙家也在陇右,这一次我可没有打算让他们能轻易得到食盐的股份,长孙家更是如此,你不想嫁给他,那就不嫁,一切有我!”宇文哲这还是第一次对着长乐表态,长乐也没有想到,美目中透露出了一丝狂喜。“嗯,那我们就回长安!”………………高士廉离开了大厅之后,去了书房,开始亲自动笔写请帖,这一次和上一次有一些不一样,这一次的请帖之上,很清楚的写着宴会的目的,是为了食盐精炼之法。高士廉也没办法,不这样写不行啊,要是不这样写,高士廉担心没有人会来参加,那样可就尴尬了。上一回诸多豪门起了核心管事之人,现在官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高士廉都可以想象的到,李世民在长安会承受多大的压力。时间过了这么久,该传递回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应该到达的地方,甚至这些豪门又派出了主事之人来到了陇右,而且还带着很强的武装力量。现在之所以没有显现出来,完全是因为韩明当机立断请独孤彦云带大兵入城,不然陇右早就乱了。高士廉写完这些请帖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看着眼前的请帖,高士廉露出了一副极为严肃的神情。“唉,陛下,宇文哲真的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身上有着帝王之气,他真的会为大唐带来兴盛,而不是灭亡吗,你在的话,能压制住他,可是你若不在了,宇文哲这个人,不能留啊!”…………第二天一大早,韩明拿着这一摞请帖,坐着马车,亲自去送,一是表示这一次宴会的必要性,而是给这些豪门一些压力,我堂堂刺使,都亲自来送请帖了,这可是古来未有的。果不其然,韩明亲自送请帖,引起了众豪门很大的反应,一大早,这些豪门的主事之人就聚在了一起。他们都是家族内重新派来陇右的,因为上一次发生的事情,此时已经完全团结了起来。在一处宽敞的大厅里,放着十几张座椅,坐满了人。长孙冲坐在正坐上,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散发着刻骨铭心般的怨毒之色。在这里面,长孙家可以说是豪门里势力最强的,最少在李世民登基为皇以后的这些年确实如此,而且长孙冲是长孙无忌的长子,将来要继承长孙家的男人,坐在主座也属于正常。“咳咳……”沉默了一段时间,长孙冲发出一阵咳嗽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随即身手,在身后那名老管家手里接过了那本请帖。“诸位叔叔、爷爷,你们怎么看,这一次的晚宴会不会还是一场鸿门宴,我们该不该去!”长孙冲的声音很低沉,而且故意在鸿门宴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的众人一阵皱眉。“当然要去,不但要去,公道也该讨还回来了,之前高士廉消失不见,我们没有找到人,现在他冒了出来,就别想轻易揭过,谁知道是不是他和宇文哲一起做的局,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没准是返回长安见李世民去了吧!” 第四百四十八章食盐换书 “宇文公子,还真是没有躲过你的眼睛,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高士廉疑惑的问道。“高大人,他是长孙府的人吧!”宇文哲道。“没错,他是长孙府的人,来本官这探问明天晚宴的目的!”高士廉道。“只要不会对高大人不利,我都没有理由插手,只是,他前来只是想探查消息吗?”宇文哲觉得有些不对劲。“确实是!”高士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就好,高大人赶紧休息吧,明天晚上有的熬了!”宇文哲转身离开,长孙府和高士廉的关系十分密切,长孙无忌的人暗自前来找高士廉,也是人之常情。就在此时,各大豪族的动作都开始进行,而且进行的十分隐蔽,如今暗卫人员在整个陇右照顾不过来,特种将士们时刻在保护城主府内人员的安全,所以对陇右城内的情报并不是很明朗,对于这些家族的动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宇文哲也知道这里会有隐患,尤其是有人还敢潜入城主府,暗中接触高士廉,高士廉的人品他相信,但是这也说明这些豪族已经要用出各种手段了。但是独孤彦云留下了三千人,宇文哲对于安全还是很有把握的,他可不相信这些豪族敢明目张胆的组织力量进攻城主府,只要是偷摸进行,他都有把握抵御,所以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早上,灵迦和乞伏在那一百特种将士的守护下,离开了陇右,向着大唐国内,长安的方向启程而去。乞伏根本逃不了,土谷浑的命运也已经注定,在朝廷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发动了这样规模的战争,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是在宇文哲的影响下,却真实的发生了。抛开这一次对土谷浑的战争不说,下午天色渐黑的时候,各大豪门的主事人陆续开始行动,就像是上一次那样,仿佛时间又有了一次轮回,一模一样。城主府的大门完全打开,灯火通明,一队士兵站在大门外,充斥着肃杀之意。太阳落山后,除了独孤彦风,其他家族的人陆续到来,看着眼前的阵势,这些平时在各自家族内有权有势的人,心里一突,变得有些迟疑。不过来都来了,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上,要是站在大门外不敢进去,才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古人对于荣誉,可是看的比生命还重。在城主府的大厅里,这一次是高士廉坐在主坐上,主持今天的晚宴,今天早上灵迦和乞伏被送往长安,原本李愔也打算留下来的,宇文哲也想着李愔能够经历多一些,自己在好好教育,最少把李愔原本那种敏锐的感觉给挖掘回来。但是李愔不放心灵迦,毕竟有了自己的孩子,直到灵迦离开后,这种担心更抑制不住,在这样的情形下心思全都被占据,还不如跟着一起回去。所以李愔带着一队士兵追了上去,和灵迦一起返回长安。宇文哲也在大厅里,而且坐在高士廉旁边,宇文哲想要快刀斩乱麻,彻底解决陇右的隐患,还要达成自己目的,亲自出面是唯一的选择。没过多长时间,长孙冲也来了,长孙冲进来以后,直接走到高士廉身前,看到了高士廉旁边的宇文哲,顿时把脑袋扭到了一旁,鼻孔扩大,发出了一道鼻腔声。“冲儿见过舅爷!”长孙冲给高士廉鞠躬,道。宇文哲十分意外,皱起了眉头,长孙冲竟然也来了,不由的扭头看向高士廉,高士廉也是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长孙冲来了陇右,自己却一点也不一道,这说明在情报当年的损失,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高士廉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身前依然鞠躬的长孙冲,昨天晚上见到了跟随长孙无忌多年的老管家,心里就十分凝重了,长孙冲竟然也来了,长孙冲可是长子,性质完全不一样啊!“舅爷?”长孙冲弯着腰,过了老半天也没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正看到高士廉看着自己,眼神里却明显在想别的事情。“哦……冲儿,先坐下吧!”“多谢舅爷!”长孙冲坐在了座位上,那位老管家站在长孙冲的身后,眯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咳咳,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门见山吧!”高士廉刻意咳嗽了两声,道。“诸位来陇右,无非就是看上了食盐,可是食盐的精炼之法多么珍贵大家都知道,土谷浑为了得到食盐,不但把本官掳走,还杀了诸位的亲人,可是得到的结局呢,却是国破家亡,野心和实力可是成正比的!”“什么?土谷浑被灭了?高大人开什么玩笑,如果这是真的,早就天下皆知了,我等可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众人愕然,这可是惊天的事情,就像是当初灭了突厥后,李世民可都为此大赦天下了。“土谷浑乞伏可汗,就在今天早上,已经被特种将士压着,前往长安了,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在关隘下死了四万,剩下的一万也被俘虏了,独孤彦云率领大军,进攻土谷浑,难道土谷浑还有实力阻挡吗!”高士廉的声音里带着些傲然。“有些事……”长孙冲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变得有些畏惧的众人,忽然间觉得自己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有了一种白费的感觉。“不错,原本我想去土谷浑玩一圈,不小心遇到了乞伏,所以邀请乞伏来陇右作客,谁知道乞伏非得去见识一下长安的繁华,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宇文哲笑道。“你……胡说!”长孙冲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宇文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告诉大家乞伏是他抓来的,就因为是宇文哲,所以众人都相信这的确是事实。可是宇文哲不能带兵,又不能明着说,才有了现在这一幕。“诸位,现在可不是强取豪夺的年代了,食盐总归是要给百姓们吃的,按理说食盐都是官家的,但是,我宇文哲从来不尊常理,所以在陛下手里留下了一些,每年陇右产出…不,应该说以后每年陇右和土谷浑产出的食盐,可以拿出一成分给你们,如何?”“留下了一些,一成?”众人沉默,食盐、铁,自古以来就是朝廷控制的,他们来陇右,也是想知道食盐的精炼之法,然后偷偷的炼取食盐用于走私,这是暴利,即便明知是死罪,也也会不顾一切。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能够拿出一成,虽然只有一成,但是总量太多了啊,就算是在座的这些家族都够分了,这其中完全合法,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并没有怀疑宇文哲说的是真是假,第一是这个方法就是宇文哲创造的,当年宇文哲发明马蹄铁和朝廷分红就有过先例,第二,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证明真假,说谎根本就毫无意义。“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留下了这样的虎子!”“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不可能是银子吧,仅仅是这一成的食盐,就可以让你成为整个大唐最富裕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想要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一位老者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位老者是清河崔氏的人,是现任家主的亲叔叔,绝对的核心人物。老者说完以后,微微转头,看了长孙冲身后的老管家一眼。长孙冲脸色一变,抬头看向老管家,刚才崔家老者那个眼色他可是看明白了,那是停止报复计划的意思。“稍安勿躁!”老管家小声道。“切……”长孙冲一撇嘴。宇文哲提出的诱惑太大了,能够光明正大的拥有食盐,这是从古至今都无法想象的。“哈哈哈,先生快人快语,银子嘛,怎么样都能挣来,但是各大家族的藏书,可就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了!”宇文哲笑道。“藏书!这不可能,宇文哲,你好大的胃口!”老者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大厅里在座之人都是人精,瞬间就知道了宇文哲的目的。这些藏书就是各大豪族培养人才,立于朝堂之上的资本,可以说是他们的根,要是传出去,任何人都能看的到,他们的根就被断了。“呵呵,先生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我只看三天,如何?难道我还能在三天时间把所有的书都印刷一份吗?给我书,食盐就可以给你,若是不给我书,到时候这些食盐,会连你们家族所在的地方都不会运送,这都是你们造成的,到时候你们所在地方的百姓吃不上新盐,要是有什么不满闹出乱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宇文哲冷笑,道“你……你这是威胁人!”长孙冲拍案而起。宇文哲皱眉,只是撇了撇嘴,根本没有理会,长孙冲内心癫狂,眼神里就快了一道仿佛要失去理智般的恨意。这种无视人的感觉,太让人憋气了。“三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长乐毁容 崔家的老者心里疑惑,每家的存书量都是十分大的,若是只拿出来三天,以现在的技术确实没有能打印的可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怎么,你担心我会派大量的人来抄写吗,放心吧,到时候把书全都送到我府上,你们可以派人在府外等候,如何!”宇文哲看着已经有所意动的众人,流露出一副得逞的笑意。自从两晋以来,豪族兴起,藏进天下间的书籍,就是为了能够获得掌控天下的资本,这么多年来,每一家掌握的书籍,数量太多了,只用三天时间,就算是整个曹府里都装满了人,想抄写也抄不完。而且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都是一本书铭刻固定的模板,三天能刻出几本书的模板?要是用一小部分书,来换取食盐的拥有权,那可是太划算了,只是流传出去一小部分,根本无伤大雅。“诸位,到底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宇文哲变得有些不耐烦。上赶的不是好买卖,宇文哲这一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这众多豪门管事之人也浮躁了起来。“宇文公子稍安勿躁,我们怎么们确认这是真的!”老管家睁开眼睛,道。“对啊!宇文哲,你都被赶出朝堂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长孙冲嘲讽道。“长孙冲,你要是不相信,长孙家可以退出,我没什么意见!”宇文哲嘲讽道。下一瞬间,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变了,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长孙家退出,他们不是又可以多分一些,他们团结在一起是因为利益,若是利益有了冲突,当然会有各自的心思。就像是当然隋朝末年,每个豪门可都是参与了争夺天下的,谁抢到就是谁的,这是同样的道理。“你……”长孙冲猛的站起身来,却被老管家按住了肩膀。“宇文公子说笑了,我长孙家可没说不信,只是这些书要送往长安,可是要用很长时间的!”老管家道。“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到时候谁先送到长安一天,谁就能先一天接手食盐!”宇文哲点了点头,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惊喜。每一家豪门因为距离长安的原因,不可能把书籍同时送到,而且需要大量的时间,这才是他需要的。“诸位,若是没什么疑问,就请回吧,我们长安见!”“呼……”大厅里剩下的竟是些粗重的喘息声。“管家!”长孙冲抬起头,眼神里全都是恳求。“唉……少爷,忍耐吧,食盐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若是其他家族得到,我们却没有,可就要被落下了!”老管家唇角动了动,微弱的声音传进了长孙冲的耳朵里。长孙冲十分失落,再一次怨毒的瞪了宇文哲一眼,原本计划好了一切,都让宇文哲拿出的这一成食盐给打乱了。谁能想得到,能够被称为国家命脉的食盐,李世民竟然会拿出三成给宇文哲,但是细细想来,原本不可能的事也是情理之中。众人陆续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这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要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家族,早一天把书送到,就早一天得到食盐,这一天之中的利润,可就差了很多。长孙冲因为走在最外面,所以是最晚出去的,原本宇文哲也起身相送,就跟在长孙冲身后,走着走着,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背后那一种让他极为厌恶的感觉消失了。长孙冲回头,心里顿时被一股愤怒填满,这股愤怒出现的突然,就像是爆炸般不可遏制。长乐不知何时在大厅的内门走了进来,宇文哲之所以停下了脚步,就是因为在和长乐说话。长乐巧笑嫣然,脸颊红润,一双美目深情的望着宇文哲,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长孙冲就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长乐不停的说着,两只玉手紧紧的抓在宇文哲的手腕上,宇文哲背对着长孙冲,不停的点着头,即便是看不到宇文哲的样子,长孙冲也能感受的到,宇文哲的表情是多么的柔和。这一瞬间,长孙冲忘记了一切,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夺回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长孙冲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老管家也没有想到会在临走之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等他察觉的长孙冲停下了脚步,回头查看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长孙冲抬起了右手,用袖口对准了宇文哲的后背。老管家大惊失色,可是来不及阻止,一支漆黑的袖箭,在袖口中射了出来,向着宇文哲的后心射去。袖箭带来的破空声极为细小,宇文哲也没有察觉到,更没有想到长孙冲会在这样的场合暗算自己,他忽略了因为长乐的出现让长孙冲失去了理智,也高估了长孙冲,一点没有顾虑到家族的利益。可是,这根袖箭被长乐看到了,长乐心里忽然间一纠,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宇文哲的背后,已经来不及提醒,只能把宇文哲向着一旁推去。在这一刻,长乐爆发出了身体内所有的潜力,一股极大的力量在体内涌现而出,宇文哲错不及防下,直接就被推开了。长乐借着反作用力,身体也让开了一点距离,那根漆黑的袖箭擦着长乐的脸,“啪”的一声,钉在了墙板上。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整个大厅变得落针可闻,宇文哲呆滞在了原地,长孙冲也愣住了,眼里流露出了一股极大的恐惧,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滴答……滴答……”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宇文哲战稳了身体,抬头看去。只见,在长乐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一滴滴乌黑的血液渗了出来。伤口附近的脸颊,已经变得一片乌青、肿胀,而且还在向着周围扩散。“有毒!”“表妹!”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长孙冲踉跄向前跑,宇文哲却已经抱住了向地上倾倒的长乐。长乐露出了一副惨然的笑意,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支袖箭上的毒素竟然如此强烈。长孙冲脚步发软,手里拿出了解药,可是迈出了两步,就被宇文哲散发出的杀意震慑,一步也不敢前进。长乐伤在了脸上,距离大脑实在是太近了,长孙冲在大门口的位置,宇文哲根本没等,右手划过腰间,寒芒闪过,长乐脸上的伤口,再次出现了一道十字行划伤,随后,宇文哲把嘴凑上去,开始吸吮。宇文哲的反应很快,大部分的毒素被他吸了出来,只有极少一些流进了长乐的体内,长乐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但是身体依然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依偎在宇文哲怀里,神情尽是留恋。直到此时,宇文哲才转过身,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向了还伸着手,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的长孙冲。“宇……宇文哲,你……你想干什么!”长孙冲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哲哥哥,不要,他是我表哥!”长乐很虚弱,但是因为宇文哲及时吸出了毒素,现在已经能勉强说出声音。宇文哲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太浓郁了,连长乐都感受到了这种杀意,开口阻止。从长孙冲射出袖箭,到现在,只过了很短的时间,甚至那些豪族之人根本就没有发觉这件事,老管家也才勉强挡在了长孙冲的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宇文哲。“哲哥哥……”长乐的声音更显微弱,哀求。“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消失,把解药留下,滚!”“少爷,快走!”老管家的额头上滴下了一滴汗水,在长孙冲的手里把解药夺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紧接着一把按住了长孙冲的肩膀,退了出去。因为就在这一刻,老管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出现在自己的胸口上,这种刺痛感让他有了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长孙冲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被看管家拽了出去,高士廉也被发生的这一切给惊呆了,直到此时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捡起了解药瓷瓶,跑到了宇文哲身前。宇文哲接过瓷瓶打开,里面是丹药一样的药丸,长乐的身体里还惨留着毒素,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宇文哲先是把药丸放进了长乐的嘴里,随后毫不迟疑的低下头,往长乐嘴里度气。对于解药的真假,宇文哲选择相信,因为中毒的是长乐,长孙冲拿出来的解药就一定是真的。“咕咚……”长乐的脖颈处一动,解药咽了下去,宇文哲才算是送了口气,这时根本没有空去在意长乐唇角的醇香,只是极为紧张的看着长乐的脸。过了好大一会,长乐的脸色变得正常了些,,也恢复了些力气,最少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双手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只是在伤口的附近,还是乌青的,在加上宇文哲为了吸出毒素划开的伤口,看上去十分可怕。“哲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的……”长乐的声音虚弱,且夹杂着无比的绝望。 第四百五十章城门受阻 “丫头,你说什么呢,你的脸很好,一定会恢复的,你会以前更加漂亮!”宇哲安慰道。 长乐摇了摇头,双手更加用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为恐惧的状态,宇哲发出一道叹息,把长乐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丫头,我们回长安,玲珑一定能治好你的!” “长安……哲哥哥……”长乐呢喃,最终在宇哲怀里闭了双眼。 宇哲不停的安慰着长乐,一整夜都把长乐抱在怀里,在黑夜里,高士廉开始准备返回长安的一切事宜。 高士廉脸色沉重,却什么也没说,宇哲身散发而出的那种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很确认,之前若不是长乐开口阻拦,长孙冲绝不可能还活着。 即便这一次回到长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关键是长孙冲和长乐,都是他俩是表兄妹,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一样亲近的啊。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宇哲启程了,原本还想等到独孤彦云出征土谷浑的结果,现在可等不了了。 高士廉准备了一辆特大号的马车,马车里铺几层棉被,十分柔软,长乐躺在宇哲的怀里,把受伤的侧脸藏在了里侧,显得十分沉寂。 宇哲难得坐一回马车,药师惠子也在马车里,坐在旁边,一双美目不停的注视着长乐,心里一阵哀叹,原本绝美的容颜,出现了恐怖的伤疤。 原本,宇哲想要独自回长安,高士廉心担心,非得让独孤彦云在陇右的三千将士一起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 所以他们返回长安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更有一种散心的感觉。 林平骑着马,寸步不离的跟在马车身旁,面沉如水,那天晚要不是长乐开口给长孙冲求情,宇哲没有说话,他早出手一箭结果了这两人。 ……………… 长安城。 宇哲离开了大半年的时间,长安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变得毫无波澜。 直到一队自陇而来的令兵,带来了独孤彦云出兵土谷浑的消息,整个长安顿时沸腾了。 尤其是独孤彦云的消息里,还有着为何会出兵,为何能把土谷浑收于囊下。 正所谓师出有名,是正义,要是放在以前,也许朝廷里还会有人反对,毕竟土谷浑土地的贫瘠和陇右是一样,算是攻下了土谷浑,也得每年在国库里掏银子,像是多了个累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食盐的精炼之法一出,这里成了宝贝疙瘩,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朝廷里对于独孤彦云全都发出了赞美之声。 赞美独孤彦云的魄力,在没有经过朝廷的允许下,敢派兵进入土谷浑,第二个反应,便是增加兵力,既然进攻了,一定要拿下。 李靖带着大军,向着陇右的方向行去,在大军正在聚集的时候,李愔带着乞伏和灵迦回到了长安。 独孤彦云正在攻打土谷浑,这面土谷浑的可汗被抓到了长安,自从唐朝建立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如此妙的事情。 朝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要开疆辟土了,李世民这两天真是高兴坏了,差每天晚睡着也要在梦笑醒。 而且每一次朝,腰板都挺的倍直儿,之前因为对于宇哲的处理,一直受人诟病,一些大臣也总是拿这说事,现在可好了,所有人都闭了嘴,这些人有几个不知道宇哲去了陇右的。 乞伏来到长安后,惊叹于长安的繁华,心境有了些改变,直到被李愔带到了自己的王府,乞伏终于完全接受了命运。 李世民第二天召见了乞伏,给乞伏封了爵位,赐了府邸,对于灵迦怀孕这件事,也表现出了十分的包容,再加李愔也确实是喜欢灵迦,李世民十分痛快的赐婚,灵迦嫁给李愔为王妃。 李世民可着实高兴了几天,也因为心情好,李愔在陇右犯的那些错误,李世民也选择性忽略掉了,要不怎么说李世民实在是不会教育孩子。 国家兴盛,百姓归心,自然也会跟着高兴,尤其是曹府,因为李愔回来后没有前来报道,高阳直接杀到了李愔的王府,李愔差点没打自己巴掌,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在陇右回来后不去曹府和这位高阳姐姐说一说自家老师的消息,是自己找收拾。 被高阳收拾之后,李愔老老实实的进宫,先是见了自己的母妃,杨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李愔才算是松了口气。 随后,李愔又去了立政殿,小兕子已经会爬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挂在了小兕子的脖子,随着小兕子爬动,来回摇摆着。 李愔来的时候,李治正手忙脚乱的跟在小兕子身后,一脸紧张,唯恐一个看不紧,会让小兕子摔着。小兕子虽说还不到一周岁,但是眉眼间已经能看出,和长孙皇后长的极像,她别的儿女都像。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看着年龄最小的这一对儿女,眼里满是慈爱,直到李愔进来的时候,才转移了视线,露出一副期盼的表情。 去了陇右的可不止是宇哲,长乐还和宇哲在一块呢。 长安城门,一辆马车在远处行驶而来,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支千人的部队,停在了远处。 长安城门的将士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虽说这支队伍人不多,但是出现在长安城前可不是小事。 随后,一股三人小队骑着战马向着城门奔来,一边奔驰着,一边大嚷,“陇右边关将士,奉命护送贵人返回长安!” 这时,那辆马车才开始行驶,马车到了城门外,忽然间,一队士兵涌了来,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连哪三位报信的将士,也被人用长枪指着,卸下了身的兵器。 宇哲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阻挡我们进城!” 宇哲的声音很沉重,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 “原来是宇公子,真是抱歉,只是不知道宇公子为何带着这么多人,身带刀兵进入长安!这可是不允许的,不知这马车里还有什么人,若是不检查清楚,宇公子可是进不去这座城门了!” 一位队长模样的士兵,缩了缩脖子,声音狠厉,却带着些颤抖。 在说话的过程,还不停的回头,每当看到身后的众多士兵,心里才有些底气,不至于连宇哲的目光也承受不住。 宇哲很意外,竟然会被军方的人给拦在城门外,可是当初长乐是悄悄的离开了长安,又不能声张,一时之间,心里的烦躁有了些压制压制不住的感觉。 “少爷,整个长安,守卫城门的都是侯君集的兵,他们拦住你,倒是正常!”林平脸色阴沉,右手已经摸到了霸王弓。 “宇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任何进出长安城的马车,可都是要检查的!” 宇哲的沉默,倒是让这个小队长,好像看到了些希望,能够成为守卫长安城大门的队长,自然是侯君集的嫡系人物,也清楚侯君集和宇哲的恩怨,能够在大门处为难宇哲,要是让侯君集知道了,自己不是又要升官了! 宇哲的沉默,让这位队长开始幻想,而且脚步向前踏了一步,伸手向着马车的帘布掀去,却没有发现,宇哲的脸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在这位队长粗糙的手掌,接触到帘布的时候,宇哲动了,一抹寒光闪过,这一只粗糙的手掌齐根而断,鲜血猛然喷出,溅在了车帘。 这位队长仿佛傻掉了,呆呆的看着自己从手腕处消失的手掌,整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仿佛才感觉到疼痛,大声哀嚎了起来。 “宇哲闯城,杀了他,他带兵闯城门,杀了他啊!” 周围变得极为安静,哀嚎声扩散的很远,周围的将士和百姓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鄙视。 其他守卫城门的士兵,看到队长凄惨的模样,根本不敢前,反而后退了一些距离,这让队长更显滑稽,仿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失去一只手掌一般。 谁敢出手啊,所有人都清楚,这位队长是因为疼痛,而失去了理智,宇哲是什么人,在太极殿当着李世民和满朝武,连杀两人还没什么事的存在。 这两人一个是三品大员,一个是侯君集的侄子,侯君集都不敢拿宇哲怎么样,只是一队守门的士兵,谁敢出手,算是宇哲真的谋反,也轮不到他们! “哼!滚开!”低沉的咆哮声在宇哲的嗓子里发出,马车随之动了起来,这一队收城门的士兵踉跄的后提,谁也不敢靠近。 宇哲转头看了看帘布,仿佛能够透过帘布,看到长乐蜷缩在马车角落内的身体。 宇哲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若是长乐在这里被别人看到了她的脸,也许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保护宇哲的士兵在城外驻扎,宇哲进了长安城后,还没有把长乐送回皇宫,而是直接带去了曹府,因为曹府有莫轻语。 即便宇哲不认为这个时代的医术能治好长乐脸的疤痕,但是,总归要给长乐一个希望。 第四百五十一章能治好吗? 宇文哲进城后,并没有去皇宫,而是带着长乐直接向着曹府行驶而去。 宇文哲心中对于侯君集的杀意犹如潮水般,不停的往上涌,也就是因为一切都以长乐为先,才把一切都放在了一旁。 张玲珑是长乐心中唯一的一条救命绳索,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城门处发生的这一幕,像是风暴般向着城内爆发,宇文哲在城门外,用匕首砍断了守卫城门队长的手,在有心人的手里,就变成了宇文哲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飞扬跋扈,擅自闯城。 长安城外,侯君集穿着一身铠甲,带着一队士兵,坐下的战马神骏无比,不停地喘着粗气,**声仿佛雷声般沉闷有力。 “末将陈岩,陇右关隘守关偏将,见过尚书大人!” 保护宇文哲等人回长安的这三千将士,就是这位陈岩带领的,陈岩这些年一直跟在独孤彦云身后,是独孤彦云最为信任的手下,所以才会被留在陇右,保护长乐等人的安全。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兵,未经许可,擅自离队,驻扎在长安城前,是想造反吗!是宇文哲指挥你们的?” 侯君集声音狠厉,充满着杀意。 这几天,李世民兴奋无比,百姓们也很振奋,可以说唯一一个心情沉重,甚至可以说成是怨恨的,就是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了。 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他作为管辖全国兵马的兵部尚书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就算是因为时机的原因,无法及时汇报,那么传来长安的军报最少也得给他送一份吧。 结果独孤彦云直接汇报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把这个消息说出来的时候,弄得自己毫无准备,就跟个傻子似得。 从古至今,掀起了灭国之战这么大的战役,最高统帅却不知情,这还是第一次,李世民说完消息后的眼神,侯君集心里一阵翻涌,那分明是不满。 “禀告尚书大人,末将奉命,保护贵人返回长安,已经有兵符为令,并不需要兵部的命令!” 陈岩不卑不亢的说道。 侯君集这一个谋反之罪,陈岩可不会承认,陈岩心里十分清楚,侯君集这是找茬呢,独孤彦云和侯君集原本就不是一路的。 “贵人!什么贵人?”侯君集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个贵人绝对不会是宇文哲,那么宇文哲又是为了谁,会砍下一位士兵的手掌,也不让他掀开马车的车帘。 当初宇文哲离开长安,长孙冲追了上去,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说是长乐跟着宇文哲私奔了,可是这个消息没人敢去证明,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在提及。 此时想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长乐绝对是李世民的心头肉,这件事也一定会传进李世民的耳朵里,想到此处,侯君集连找麻烦的心也没有了。 就像他随时都会找机会置宇文哲于死地,宇文哲也会随时盯着他,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就算是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李世民心里一定会出现疙瘩。 宇文哲并不知道侯君集会出现在城外,去找这三千将士的麻烦,还想把这三千将士指挥权按在自己头上。 此时他已经回到了曹府,曹府众人先是惊愕,随后就爆发出一阵欢天喜地的欢呼。 前两天李愔回来,还说宇文哲要等独孤彦云出征之后才会回来,这一次灭国之战虽说占尽优势,但是想要结束也不是短时间可以的。 谁知宇文哲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宋管家张了张嘴,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 “少……少爷回来了!” 宇文哲走进大门,把长乐横抱在怀里,长乐的头上带着一层纱巾,遮掩着容貌,林平紧跟在身后,脸上并看不出明显有返家的喜悦。 “宋管家,玲珑在哪,赶紧把玲珑找来!” 宇文哲的脚步没有停,直接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哎,这几天张夫人身体有些不适,玲珑夫人回娘家了,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宋管家也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宇文哲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正常。 内院,曹氏也听到了外面的大喊声,原本坐在石凳上,已经站起了身体,高阳站在曹氏身旁,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那座小门,若不是曹氏在这,恐怕会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很快,就能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高阳再也忍耐不住,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迎了上去。 直到看清宇文哲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高阳顿时愣在了原地。 “玲儿,怎么了?” 宇文哲把长乐放下,长乐显得很柔弱,半个身子仍然依靠在宇文哲的身上,而且,是侧着身站着,把受伤的脸颊贴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紧紧抓着宇文哲的衣袖,仿佛只有这样才有继续活着的勇气。 “你……她……”高阳一撅嘴,眼睛瞬间就变红了。 “玲儿,她是长乐!”宇文哲的声音里充满了叹息。 “长乐姐姐?”高阳的大眼睛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十分显眼。 “长了姐姐干嘛把脸都盖上了!”高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向着长乐头上的丝巾探去。 长乐身体突然间开始颤抖,宇文哲抓住了高阳的手,皱起了眉头。 “玲儿,不要闹了!” “长乐姐姐……她……”即便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宇文哲身上的高阳,也看出了长乐此时有多么不对劲。 曹氏更是如此,因为长乐状态不对劲,她一句话也没说,虽说心里疑惑,也没有问什么。 宇文哲送来了高阳的手,半抱着长乐,向着一处卧房走去,那里是张玲珑的房间。 高阳想着一起跟进去,却被宇文哲关上了房间门,挡在了外面,这让高阳一阵气恼。 高阳也被宇文哲刚才的表情,弄的心里有点惧怕,想要推门进去,又不敢那么刁蛮,干脆就在外面等着,曹氏也一样,心里担忧,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张玲珑赶了回来,张玲珑看上去就很开心,刚成婚没几天,宇文哲就离开了,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会不思念。 “玲珑,你可回来了,相公回来以后,就直接进了你的房间,还带着长乐姐姐,我都不敢进去打扰,你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吧!”高阳催促到。 “怎么回事?”张玲珑心中疑惑,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直接推开了房门,高阳和曹氏也趁机走了进去。 长乐坐在张玲珑的床上,宇文哲站在一旁,忽然间进来几个人,即便是有张玲珑,长乐依然显得有些抵触。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张玲珑问道。 “丫头,把纱巾拿下来吧,玲珑一定会治好你的!” “哲哥哥……我……我……”长乐声音沙哑,惶恐。 “丫头,你还信不过玲珑吗,高阳和伯母也不是外人,你以后若是生活在曹府,总不能逃避的!”宇文哲安慰道。 也许是生活在曹府这句话,打动了长乐,长乐颤抖的伸出手,掀开了脸上的纱巾,把受伤的那一侧脸颊显露了出来。 “啊!”高阳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随后,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了下来。 “姐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 高阳痛惜的声音在屋子里扩散,张玲珑也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时并没有人理会高阳,因为她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长乐的脸上。 眼前的长乐,若是看右脸的话,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一道长长的伤疤刻在脸上,伤疤上还有一道十字疤痕,整个右脸都有些浮肿,而且泛着青色,甚至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玲珑,你看一看,长乐的容貌……”宇文哲道。 “相公,我试一试!”张玲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在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了针兜。 针兜展开,露出了长短粗细各异的银针,张玲珑伸出修长的手指,把银针抽出,密密麻麻的插在了长乐的侧脸上。 被银针插入,长乐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双眼里依然没有神采。 随着银针不停的捻动,一丝丝乌青色的血丝,顺着银针渗了出来,长乐脸上的乌青色,肉眼可见的变淡了些。 “呀,好了,变好了!”高阳兴奋的大叫。 听着高阳的声音,长乐也有了些期盼,只是张玲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凝重。 宇文哲明显的感觉到了张玲珑的情绪,双拳下意识的攥着,嘴唇抿着,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都没有了血色。 过了大半个时辰,张玲珑把长乐脸上的银针全都取了下来,随后重重的松了口气。 此时,长乐脸上异常的颜色变淡了很多,而且有了些知觉,那种感觉有些酸痛,却让长乐露出了希翼的神色。 长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脸颊,仿佛不敢置信,一滴眼泪毫无声息的掉在了大腿上。 “玲珑,我的脸能治好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长乐病逝 “当然能治好了,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了些,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张玲珑点头,道。 “玲珑,你说的是真的?!”长乐的眼睛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希望,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了,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听我的,休息一下,这样对你有好处!”张玲珑柔声道。 “嗯,我听你的!”长乐点头,随后看向宇哲,显得很紧张。 “睡会吧,丫头,我会守着你!” “嗯!”长乐勉强露出了一丝消息,躺在了张玲珑的床,闭了眼睛。 张玲珑领着高阳和曹氏离开了卧室,只剩下宇哲还站在原地,看着长乐闭起的眼睛,还在微微抖动的睫毛。 长乐自从受伤,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时候,直到她睡熟,宇哲才在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间外,只剩下张玲珑等在那里,曹氏和高阳都不见了身影。 “玲珑,你告诉我,长乐的脸你能不能治好!”宇哲看着张玲珑的眼睛,道。 “相公,长乐公主的脸,受伤的时间太长了,我最多只能让她脸的乌青色消除,至于那一道疤痕,即便是新伤也无法去除,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的药啊!” 张玲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玲珑,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时间长了,她会看开的!”宇哲道。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还真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即便她的脸无法恢复,也能让她变回以前的状态!”张玲珑唇角勾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什么办法?”宇哲问道。 “只要你把她娶回家,长乐才算是有了盼头,只要你不嫌弃她现在的容貌,如果不这样,等长乐知道自己的容貌没有恢复的可能,恐怕……” “这可能吗,我已经娶了高阳,怎么可能再娶长乐!”宇哲有些迟疑。 “你真是笨,我现在不也是公主的身份,不也照样嫁给你了,再说,为了长乐公主,陛下一定会妥协的,这些世俗的礼节,怎么可能的长乐的性命!” 宇哲沉默,听着张玲珑的分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相公……不好了,不好了!” 与此同时,高阳慌张了跑了进来。 “父皇和母后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非得要见你和长乐姐姐,父皇看去很生气,应该是因为长乐姐姐偷偷和你去陇右的原因!” “李世民来了!”宇哲一愣,这也太快了,李世民这么快得到了笑意。看来,长安城里的暗卫,在这段时间运转的极为顺畅。 “不管如何都要去面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开吧!”张玲珑道。 “那好!”宇哲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高阳。 “玲儿,你去把父皇和母后带到后院来!” “呀,不行,要是让父皇看到长乐姐姐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杀了你的!” 高阳猛的摇头,拒绝道。 “玲儿,快去,这件事瞒不住的,长乐变成这个样子,父皇和母后必须要知情!” “那好吧,你可要做好准备!” 高阳说完后,担忧的看了宇哲一眼,这才向着外面走去。 李世民对高阳的宠爱,高阳最清楚了,整个后宫能管住她的人只有长孙皇后和长乐,想到此处,高阳的脚步下意识的变慢了很多,甚至有了种要是自己受了这样的伤才好,那样的话李世民的愤怒还会小了些。 长乐正在熟睡,忽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这只手和宇哲的手掌不同,很细腻,很温暖,也很熟悉。 只是在感觉到这种温暖的感觉时,长乐的心里却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长乐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长孙皇后的绝美容颜,长乐直接扑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大声哭泣。 长乐哭了很长时间,抬起头,发现李世民和宇哲站在长孙皇后身旁,李世民的脸色狰狞,在死死的压制着心里的杀意。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是长乐变成这个样子,心里的愤怒要如何发泄,难道还要杀了长孙冲不成。 “父皇……”长乐把脸藏在长孙皇后的怀里,仅仅露出了一只眼睛,颤抖的唤道。 这声音是那么的柔弱,无助,李世民身体一颤,感觉心都碎了。 “混帐!混帐!” 李世民心里憋屈,想直接把长孙冲抓来砍死,可是长孙冲是长孙皇后的亲侄女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种样子,心里又有一些恐惧,没有了任何主意。 “父皇,把长乐留在曹府吧,以后让我来照顾!”宇哲出声,道。 “陛下,长乐她……”长孙皇后欲言又止。 长乐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抬起头,仿佛忘记了自己脸的伤势,看着李世民,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渴望的表情。 “唉……罢了,以后你留在曹府吧!”李世民在这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几岁,这种无助感,算是帝王也无法轻易承受。 “嗯……”长乐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在整个长安城都在讨论这一次出征土谷浑要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的时候,在皇宫里又传出了一道劲爆的消息,嫡长公主长乐,患病身亡,李世民悲痛不已,废朝七日,哀悼爱女。 长孙府。 长孙冲跪在宗族祠堂内,后背鲜血淋漓,身旁放着一根已经断裂的藤条,脸色惨白,眼神里尽是恐惧。 长孙无忌坐在书房里,神情凝重,握着毛笔的右手,不停的颤抖,竟是连落笔都做不到。 长孙冲和宇哲是一前一后回到了长安,长孙冲回来后,根本不敢隐瞒,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长孙无忌,包括误伤了长乐这件事。 长孙无忌的第一反应是绑了长孙冲,直接却李世民那请罪,可是心却担忧,李世民盛怒之下直接杀了自己的儿子,这才想着拖延一些时间。 谁知道,竟然传来了长乐去世的消息,这让长孙无忌措手不及,心也更加恐慌。 “老爷,这都是老奴的错,没有看好少爷!”老管家跪在书房内,一脸的悲戚。 “行了,这件事跟你无关!”长孙无忌无法靠手的笔静下心来,干脆把笔放在桌面,笔墨滴落,把桌面染出了一个漆黑的墨团。 “老爷,那食盐……” “食盐不要插手了,把家族所有的藏书都拿出来,给宇哲送去,他想看多长时间,看多长时间!” 长孙无忌沉声道。 “老爷,我知道了!可是族里的那些宗老,若是反对怎么办,那些书可是命根子!”老管家道。 “哼,命根子?这一次的槛要是过不去,什么都没用,谁若阻拦,直接清楚,现在的长孙家还是我说了算!”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脸布满了寒霜。 “老爷,皇后娘娘传来旨意,请老爷入宫一叙!” 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长孙无忌顿时露出一副惊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老爷……” “无需多言,快点备马,我马进宫,是小妹的旨意,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长孙无忌在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推开门,焦急的向着外面走去。 ………… 长乐的“葬礼”,在一片悲戚完成,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被人忘却,只有一件事,又略微的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那是宇哲最近总是往工部跑。 而且每一次回来的时候,都拉着大箱子,仔细看去,大箱子的外表面,还沾染着许多墨迹。 每天宇哲都在工部和曹府来往,而且还在工部调来了几个老师傅,每天躲在小院里不停的研究,有时大半夜都能听到小院里传来的惊叹声。 高阳可不乐意了,刚结果几天,人走了,回来了直接把自己关在小院里,这跟守了活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张玲珑拦着,依照高阳的性格,早把这座小院的门给砸烂了。 直到有一天,高阳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张玲珑也有些微词,张玲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一次宇哲去了工部后,直接逼着宋管家打开了这座小院的门。 打开后,高阳走进了宇哲的房间,这一下直接看傻了眼。 “天呐,怎么那么多纸,他把整个长安的纸都买回来了吗,这得要多少钱啊?” 高阳震惊的退出房间,把小院里所有的房间全都打开,果不其然,连宇哲睡觉的屋子,都堆满了雪白的纸张,连床都放着一大摞。 这个时代,纸是很贵的,这么多纸堆放在一起,这么多银子堆放在一起还要让人震撼。 这么多纸张堆在一起,像是当初那几十车食盐运到长安时一样,最重要的是,高阳发现了一件事,那是这些纸张太白了,白的让人炫目,连最高的宣纸都不。 可是,如果连最好的宣纸都不,这些纸又是哪来的呢,高阳的眼睛修炼散发出一阵光亮。 “相公,我非得看看,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第四百五十三章大学城 高阳眼珠一转,心里十分兴奋,因为它又想到了马蹄铁和食盐,这两样东西可是关乎到曹府的进项。。 同时,高阳在心里还是很怕宇文哲生气的,既然知道了宇文哲在干什么,赶紧离开了小院,威胁般的看了宋管家一眼,找张玲珑去了。 虽说高阳是正牌公主,现在曹府管事的第一个是曹氏,第二个就是张玲珑,因为张玲珑手里还有药呢,要是得罪了张玲珑那不就是无法和宇文哲亲热了。 皇宫,太极殿,李世民轻轻的抚摸着龙案上的白纸,不时拿起来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一嗅,就差伸出舌头来舔一舔了。 宇文哲站在李世民身前,也不好意思把李世民在沉迷的样子中惊醒,不时的撇嘴表示不满。 “噔噔噔……” 不大一会儿,在外面传来了一道道沉闷的脚步声,李道宗走在最前面,满脸的喜意,身后跟着两个工部的官员,抬着一个大木箱子,同样显露了一阵开心的样子。 脚步声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这才把视线在手里的白纸上挪开,看向了那口大木箱。 “快……快点把箱子打开,让朕看一看!”李世民催促道。 “是!” 工部的官员赶紧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是一块块模板,模板上按着一个个汉子,这些汉子可以卸下,重新排列,工部的官员演示之后,李世民激动的身体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你小子……朕就知道,你小子早晚还会给朕惊喜,只不过没想到这惊喜来的这么快!” 李世民兴奋的大喊,也顾不得注意自己的仪态了。 造纸术,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很早就有了,可是刚开始的造纸术十分繁琐,也就意味着纸张珍贵,即便在唐朝,也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大部分用的还是竹简。 更不用说活字印刷了,这同样是四大发明之一,从古至今的四大发明,可以想象,到底会是多么伟大,会给现如今的教育带来多大的改革,将彻底上扭转豪门巨阀垄断学识的这一场面,从根本上消灭豪门巨阀所带来的隐患。 “陛下,在宇文哲的指导下,工部终于完成了第一副活字印刷模板的制造,现在已经聚集所有力量,开始大批量制造,第一是纸也制造成功,现如今第二批也快成型了!”李道宗道。 “好!快了……快了……只要在过个三五年,朕将毫无顾忌!”李世民大声道。 “宇文哲,长孙家族的书籍应该快到了,其他家族的书籍也在路上,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了,即便有活字印刷,三天时间也仓促了些!”李道宗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哲,道。 李道宗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这些天的配合,也知道了宇文哲的目的,当初在陇右的收获,只是有些埋怨宇文哲要的时间太少了些。 “这件事就交给李大人去办吧,曹府里除了内院,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用,他们每一个家族到达的时间不一样,三天时间即便不能拓印全部,也差不多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李道宗叹了口气,道。 “那么,大学城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以军校为中心进行扩建,应该很快就会完成,只要大学城这个试点能够成功,就可以在全国各地建立学院,百姓民智若开,豪门巨阀的威胁,也就不值一提了!”宇文哲道。 “好!道宗,你们工部全力佩服,在年前一定要把大学城建起来,明年开春,朕要第一批学院进入学习,一年后,以此为经验推广全国,三年后重开科考!” 李世民仿佛看到了未来,脸上变得一片潮红,兴奋的不得了。 龙案上的那一道奏折,写着这一系列的计划,全都是宇文哲的手笔,只因为时机已到,只要把各大家族藏起来的书籍弄到手,有了资本。 “父皇,活字印刷术就算了,朝廷亲自涉及到造纸厂的开设,那么每年三成的收入……”宇文哲咧了咧嘴,道。 “行了,这一回为了朝廷,你已经拿出了一成食盐,朕不占你便宜,这一成的食盐朕出的起,一成食盐为代价,换取我大唐的未来,值了,至于造纸,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李世民极为痛快的说道。 “咦?这么痛快?”宇文哲有些疑惑,以往哪一次李世民不是表现的极为心痛,可没有这么大方过。 李世民心里叹息,用余光撇了撇宇文哲,发现宇文哲的表情后心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两个女儿都跟着你了,当然要给你点好处,不然的话,自己的女儿不是跟着受苦了吗! ……………… 最近这段时间,长安城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独孤彦云进攻土谷浑的战报不停的传来,每一次都是捷报,极为顺利。 其后,便是长孙家的藏书到了,将近百辆马车,就像是火车一样,震撼人心。 这个时代的人们,何曾见过这么多书籍,就是皇族之人,也不曾一次性见过。 这些马车进入城内,一辆一辆的被带进曹府,曹府的面积不小,但是一次性也装不下这么多马车,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等着,出来一辆,在拉进去一辆。 长孙家的人并不知道曹府内到底在干什么,也进不去曹府,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曹府内工部之人,开始连轴转,拓印的场地早就准备好,为了保证速度,大量的人工在曹府内,即便是这样,三天时间也仅仅弄了一小半。 一是人工有限,而是宇文哲高估了活字印刷的速度,活字印刷虽然在技术上已经算是巨大的改革,但是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先进。 幸亏长孙无忌为了长乐的事,做出了妥协,这些书籍还是在曹府里过了一遍。 长安城的百姓对这件事也显得十分疑惑,议论纷纷,因为还没有人知道造纸术和活字印刷的存在,这原本就是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随后崔家的书籍到达的时候,还没有临近长安城呢,就被禁军截住了,然后半强迫性的带到了终南山下的军校内。 军校的面积大啊,几乎整个工部的官员全都出动呢,从李道宗这个工部尚书,到最下面的小卒子,全都出现在军校内。 原本崔家的人是不同意的,可是来到了长安,哪还是他们能决定的,崔家的书籍比长孙家还要多,毕竟崔家的实力在历朝历代以来,都是最为雄厚的。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作假,稍微弄点书来糊弄糊弄,但是他们这些家族内部也有斗争,要是自己家弄了几车来应付,别的家族却全都拿了出来,相互一对比,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所以也没有哪个家族敢作假,要不到时候宇文哲一生气,把自己家族给踢了出去,那可是损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一次,三天时间,可就完全够用了,历经半年,各大家族的藏书在军校里走了一遍,全都被拓印了下来。 也就是这半年的时间,加上李绩带兵驰援,土谷浑被大唐的军队扫了一个变,土谷浑完全被拿下,在这中间,土番也有几次军事行动,不过都被独孤彦云挡住,随着李绩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场战争。 土谷浑王室全都被压往长安,土谷浑被纳入大唐的国境,众多豪门很快就忽略了宇文哲要这些书籍的目的,把精力全都集中在了陇右和土谷浑,因为他们能够名正言顺的精炼食盐了。 在这半年时间内,终南山下的军校,开始不停的扩建,依然是宇文哲亲自设计,其实宇文哲就是按照前世的记忆,反正终南山下的土地有的是,而且也不存在占地问题,那面拓印着书籍,这面就开始改建。 直到年底,这些家族的书籍已经被印了很多份,全都被安置到皇宫里,李世民还多了一个新爱好,每天退朝后,都要去放置这些书籍的地方转一圈,看一看。 要说世界上就没有不透气的墙,在加上拓印这些书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参加了这一项工作,消息也就渐渐的流传了出去。 什么宇文哲去陇右学习了法术,能凭空变出比宣纸还白的纸张,还能把看到的书变出好几份,反正是越传越玄乎。 但是朝里的大臣们可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大学城的建造,已经接近了尾声,他们全都为自己家的小子瞄准了位置。 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们没有反对的能力,现如今的唐朝,完全具备了这一条件,就算这些豪门一起使劲,也无法阻止了。 直到大学城完全建立起来,已经到了年底,宇文哲刚一空下来,才有空想到,原来回来了将近半年,基本上没在长安待几天,张玲珑和高阳倒是经常跑来相会,有时长乐也会一起过来。 长乐的精神状态虽说比不上以前,但是好了很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变回到以前的样子。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学城,忽然间变得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大唐在自己的影响下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思念。 “唉……回来了大半年,也该去见一见隐娘和轻语了啊……”第四百五十四章李渊驾崩 莫轻语和隐娘一直住在寻芳阁,原本宇文哲不在的时候,也会经常去曹府探望曹氏,张玲珑知道这二人早就委身与宇文哲,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宇文哲对隐娘那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也没有把这两个人当成外人,总归是要娶回家门的。更新快无广告。 只是宇文哲回来后没有待几天,就去了终南山下,一直没有回来,宇文哲这一次回到了曹府,还想着晚上去寻芳阁看看呢,却没想到隐娘和莫轻语就在后院,正陪着曹氏说话呢。 就这样,隐娘在曹府住了下来,隐娘心里也清楚,要是等宇文哲张嘴,把自己弄到曹府,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莫轻语还要回去看着寻芳阁,只在曹府住了一晚,也就是这个时候,高阳发现了隐娘竟然不用提前服药就可以和宇文哲亲热,这让高阳十分生气,但是也说不出什么。 年后,大学城还没有开,众多官员眼巴巴的盯着,都想着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家的小子给塞进去。 毕竟,军校的影响现在已经显现了出来,而大学城的建立,谁都能看的出来,这是要培养文官啊。 就像是现在的军校,现如今已经有两批学员下放到全国各地,以后的大学城,不就是入朝为官的最好途径。 由于有了军校的经验,众位大臣争着抢着去里面任教,可不像当初宇文哲还要费尽心思去请人,找一些重量级的大臣任教是必须的,但是宇文哲要建造一座综合性的大学城,可不是只让教授之乎者也这些东西。 一些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奇淫技巧,都会放进传授的科目,推动整个大唐的推进,才是宇文哲真正的目的。 大年刚过,席君买来到了长安,席君买是带着土谷浑的王族俘虏来的,顺带进入军校学习。 现在的军校名义上是李靖在管事,实际上已经是苏定芳管着,苏定芳资历还不够,只能挂着李靖的名。 皇宫,武德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衣不解带的守外大殿里,大殿里有一张大床,宇文昭仪抓着李渊的手,满脸悲戚,李渊躺在床上,面容枯稿,泛着些铁青的颜色。 王御医坐在床边,右手搭在李渊的手腕上,眉头紧皱,嘴唇一直在抖动,原本是在寒冬,身上却被汗水淋湿了。 不大一会儿,武德殿的大门被打开,李承乾走在最前面,带着李世民的儿女,跪在了大殿中央。 “土……土谷浑已经完全拿下了吗?” 李渊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李世民赶紧把耳朵贴上去,才能听清李渊说的到底是什么。 “父皇,土谷浑已经拿下了!”李世民虎目含泪,大声道。 “好……好啊……当年父皇真的错了若是直接把皇位传给你……” 李渊的眼神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神采,声音也变的大了一些。 看到李渊恢复了些精神,王御医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浓,放在李渊脉搏上的双手,都开始有了一些颤抖。 “父皇……是儿子对不起你!” “唉,是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大哥,父皇见识到我大唐的兴盛,已经足够了,父皇累了,要去见你大哥了,希望你大哥不会坏我……” 李渊喃喃自语,眼神里的光彩逐渐消失,等声音落下,眼珠已经凝固,整个人没有了任何声息。 “太上皇,驾崩了……”王御医哆嗦,道。 “父皇……皇爷爷……” 顿时,武德殿内响起了一阵哭声,在武德殿在,王德听着里面的动静,叹了口气,腾起身形,向着远处爆射而去。 “咚咚咚!” 不大一会儿,一道道沉闷的铜钟声,皇宫为中心,向着整个长安城扩散而去。 “这是……这钟声,这是哀钟,难道是……”长孙无忌猛的把手中的毛笔落在桌面上,抬起头,道。 “赶快入朝,出事了!” “哀钟八十一道,这是有帝王逝世,赶快进宫!” 哀钟响起,整个长安城全都乱了,守卫长安的十六卫士兵,全部出动,整座城池顿时充满了一阵肃杀之意。 百姓全都回到了自己家中,身有官职的大臣,穿着朝服,开始向着玄武门聚集。 玄武门并没有打开,这些官员很快就站了一大片,此时,谁也没有心思讨论什么,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 曹府。 因为大学城建好,一切都等着这个年完全过去,才会开始招生,所以宇文哲近来一直在家陪着几女。 就在哀钟响起来的这一霎那,高阳脸色一变,看向了身旁的张玲珑。 张玲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同样转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高阳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畏惧,“玲珑,难道皇爷爷真的……” “应该是,太上皇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皇宫内有大量的珍贵药材,吊着他的命,可终归还是会走到尽头的啊!”张玲珑道。 “不行,我得进宫!”高阳道。 “等等吧,太上皇驾崩,皇宫会宫门禁闭,陛下要带着一众皇子守护一晚,才会让礼部去布置丧礼,现在去了也是在城门在等着!”宇文哲道。 “嗯……”高阳完全没有了主意。 “咯吱……”此时,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长乐呆呆的站在房门前,脸上布满了泪水。 比起高阳,长乐和李渊的感情根本就不一样,长乐是李世民的嫡长女,一出生就受尽宠幸,李渊这么多孙辈,最疼爱的当然是这些嫡系的。 当年李渊还在皇位的时候,最疼爱的两个孙女,就是长乐和李建成的长女。就算是李世民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哥哥和兄弟,和李渊心里有了间隙,长乐和李渊的感情也没有受到影响。 李渊每年把自己留在武德殿,心如死灰,哪也不去,只有长乐经常去武德殿探望,如今传来了丧钟,这让长乐如何受得了。 “长乐,你不能出现在朝臣面前,为了让你留在曹府,父皇不惜宣布了你的死讯,最少现在还不行!”宇文哲道。 “哲哥哥,你以为还会有人认识我吗,即便看到我,会认为我是曾经的长乐公主吗,我只是想去送一送皇爷爷!”长乐自嘲的笑道。 “长乐姐姐,算了,到时候皇爷爷会葬在昭陵,到时候,姐姐再去吧!”高阳道。 长乐流泪,她知道高阳现在所说,是最好的打算,只是心中的悲伤,止不住的涌出,根本无法压抑。 玄武城门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打开,王德已经来到了玄武门外,带着文武百官向着皇宫内部走去。 文武百官在太极殿外的广场上等候,只有官阶达到了三品以上的大臣,才有资格跟着王总管去武德殿,在武德殿第一次拜祭李渊。 众位大臣哭泣,足以称得上是哭天喊地,“咣”的一声,武德殿的大门被打开,李世民走了出来,眼睛红肿的就像是两个大核桃。 “陛下节哀顺变……”大臣们跪倒在地上,道。 李世民脚步踉跄,就像是没有听到大臣们的话,仿佛失去了魂魄,对周围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一点感知,穿过了众位大臣,向着外面走去。 “这……” “陛下……” “陛下怎么走了……”众位大臣面面相觑,道。 “闭嘴,陛下心里难受,我们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孔大人,你是礼部尚书,这件事就有你来安排吧!” 杜如晦站了出来,安抚了众位大臣,道。 “杜大人放心吧,这原来就是本官的责任!” 孔颖达在众位大臣里走了出来,道。 “孔大人,麻烦大人进去后,劝一劝舍妹!” 孔颖达刚刚走出队列,宇文士及赶紧走了过啦,拉住了孔颖达的肩膀,道。 “本官知道了!”孔颖达点了点头,走进了武德殿。 走进了武德殿后,在武德殿里的那张大床,宇文昭仪趴在李渊的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嘴角张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长孙皇后带着众多皇子,和还没有出宫嫁人的公主们,跪在宇文昭仪身后,脸上的妆容早就哭花了。 “皇后娘娘,时辰差不多了,也该把太上皇的龙体带去太极殿,灵堂已经开始布置了!”孔颖达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谢孔大人,只是,母妃她……” 长孙皇后抬起头,双眼红肿,看着趴在李渊身上的宇文昭仪,为难的说道。 “陛下,你终于解脱了,这些年你过得太累了,每天都是那么自责,走了也好,臣妾也会随你而去的,会随你而去……” 孔颖达走到了进前,才勉强能听到宇文昭仪在说些什么。 “娘娘,节哀顺变,宇文大人担心您的身体,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呢!”孔颖达走上前,劝解道。 宇文昭仪抬起头,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点生气。 “麻烦孔大人了!” 长孙皇后赶紧站起来,搀扶着宇文昭仪的胳膊,宇文昭仪完全倚在长孙皇后的身上,才能勉强站立着。第四百五十五章皇后病危 李渊的遗体被抬到了太极殿,太极殿也被布置成了灵堂,李渊驾崩的消息也被送往全国各地,不说别的,就是分布在全国的李氏宗亲,都是一定要回来的。 李渊驾崩,是为国丧,在国丧期间,一切娱乐措施都要被禁止,所有防市全部关门,政务延后,就连土谷浑都顾忌不到,由杜如晦发了一条政令,把陇右和土谷浑的担子全都放在了高士廉的身上。 宇文哲也参加了国丧,虽说他现在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娶了高阳,可是驸马,皇亲国戚。 宇文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有在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姑姑宇文昭仪后,心里有些心疼,宇文昭仪的脸色太苍白了,让人看上去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所以宇文哲抽空回到了曹府,把张玲珑带进了皇宫,就是担心宇文昭仪的身体承受不住,要是论起急救,宇文哲当然更相信张玲珑,宫里的御医可不会张玲珑的针灸之术。 在丧礼上,哭的最为伤心的并不是李世民,李世民除了李渊刚刚逝世的时候,情绪波动激烈,很快就恢复了自己身为帝王的本色。 最伤心,甚至可以说惶惶不可终日的,是李元昌,李元昌还在闭门思过呢,就听的李渊的死讯,李元昌之所以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只是落了个闭门思过的惩罚,完全是因为李渊还活着,李渊一死,他李元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渊的尸体在太极殿里放了三天,幸亏现在是寒冬,尸体并没有什么异味,三天的时间,仅仅够长安城的权贵们祭拜。 李渊被埋葬在昭陵后,一年的时间,都是丧期,在全国各地赶回来的宗亲,要去昭陵祭拜。 这三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带着这一众皇子皇孙,一点也没有休息,一直跪在李渊的身旁,为此,还把小兕子送到了曹府,让长乐照顾。 宫里太乱了,送到曹府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小兕子才刚刚会说些简单的话,为此,宇文哲这几天也就露了个面,每天在家和长乐逗弄小兕子。 小兕子对于宇文哲,有一种天生上的亲近感,可以说除了长孙皇后,没有谁还能比得上。 李渊被葬进了昭陵后,皇宫里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小兕子在整整在曹府待了七天,还没有被接走,整天粘着宇文哲,趴到宇文哲的怀里后,除非是睡着了,否则谁也弄不下来,而且每一次还要把宇文哲怀里的血玉给拿出来,一手一个,红色的光芒,照着小兕子肉嘟嘟的小脸上,让人爱不释手。 立政殿。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来到寝宫,在这所寝宫里,几名宫女为二人更衣,长孙皇后还是第一次没有亲自动手为李世民更衣。 长孙皇后的状态看上去很憔悴,这几天的劳累,把人折腾的够呛,要不是近几年张玲珑把她的身体调养的很好,根本撑不住,即便这样也到了极限了。 要不然,小兕子都在曹府待了七天了,就是因为精力都耗尽了,才没有把小兕子接回来。 “观音婢,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把玲珑那丫头找来,给你按摩按摩,舒缓一下身体!”李世民看着瘫软在床上的长孙皇后,心里有心担忧,道。 “陛下,还是算了吧,现在都夜深了,玲珑也应该休息了,明天吧,等明天一早,让玲珑来给臣妾按一按就好了,臣妾还真有些喘不上气呢!” 长孙皇后用力喘了口气,道。 “那好吧,明天天亮,就让玲珑过来!”李世民想了想,反正张玲珑现在就再立政殿,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能及时处理。 张玲珑之前一直在立政殿陪着长孙皇后,这里原本就有张玲珑的房间。 “陛下,明天天亮,还是让玲珑先去宇文母妃那里去瞧一瞧吧,母妃这几天就像是失去了魂魄,臣妾心里担心会出现什么差错!”长孙皇后道。 “母妃她一直陪伴父皇,父皇这一走,恐怕……” “陛下,如果百年以后,您离开了,臣妾也不会独活的!” 长孙皇后动情的搂住李世民,一滴眼泪落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 “观音婢,等父皇的丧期一过,朕就安排母妃出宫,去宇文家生活,有亲人陪伴,会变好的!” “嗯,母妃没有儿子,只剩下宇文士及,还有哲儿那孩子了!” 长孙皇后洗了口气,喃喃道。 “观音婢,若是朕有一天走在你前面,你还有承乾,有青雀,还有稚奴……” 李世民越说声音越小,话还没有说完,就传出了一阵呼声。 长孙皇后抬起手摸了摸李世民的侧脸,脸颊在李世民的胸口上蹭了蹭,同样慢慢的闭上眼睛。 这几天过得太疲倦了,一趟在床上,就坚持不住了。 李世民这一觉睡得很死,李渊的头七一过,这才真正算是睡一个安稳觉,直到后半夜,李世民感觉身体变冷,突然间一股极大的恐慌在心里汹涌而出,仿佛心里变得空冷。 李世民猛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身上瞬间就布满了一层虚汗,李世民喘着大气,眼睛里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这是完全是后怕,李世民拍了拍依然躺在床上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没有反应,李世民心里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这么大的动作,即便长孙皇后睡的死也应该惊醒了啊。 “观音婢,朕刚才做了噩梦,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都变得空洞了,那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李世民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仿佛仅仅是为了和长孙皇后说句话,让自己安心。 寝宫里静悄悄的,只有李世民的声音在回荡,这种感觉让人心里恐惧,就像完全被孤独感包围。 “呵呵,观音婢,这几天你真是太累了,这样都没醒!” 李世民强行打起了精神,像是在安慰自己,推了推长孙皇后。 在黑暗中,李世民看不清长孙皇后的模样,就是因为这样,心里才会更加恐惧,更关键的是,即便是这样,长孙皇后也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真的完全睡着了一样。 “咕噜……” “观音婢,你到底怎么了,快点来人,掌灯!” 李世民想要下床,却一步迈空,直接在床上滚落了下来。 李世民顾不得感受膝盖撞到地面上的那种疼痛,大声嘶吼。 很快,在寝宫外面的房间,点亮了一盏烛灯,昏暗的灯光亮起,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陛下,怎么了?”小红最先跑了进来,此时李世民的衣服都没穿,衣不遮体,能让李世民变得这样狼狈,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长孙皇后一个人了。 “观音婢……观音婢……”李世民在地上爬起来,跪着就蹭到了床边,一把按着长孙皇后,摇晃了一下。 长孙皇后依然没有动静,李世民真的吓坏了,此时的长孙皇后,眼睛禁闭,眉头紧皱,显得十分痛苦,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可以看的出,长孙皇后脸色惨白,胸口已经看不出有起伏的动作。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小红惊恐道。 “快!快去把玲珑找来,快去把玲珑找来!”李世民大声嘶吼,寝宫的动静太大,立政殿的宫女们全都被惊醒,向着寝宫涌了过来。 李世民心里后悔死了,长孙皇后心里知道疼人,那么晚了不想在把张玲珑折腾起来,之前自己就应该坚持的,宇文哲把张玲珑带到皇宫,不就是因为担心宇文昭仪和长孙皇后的身体吗。 “对!对!玲珑公主在立政殿呢,玲珑公主在!” 小红赶紧向着外面跑去,直接撞开了聚集而来的宫女们。 张玲珑的房间就在长孙皇后寝宫不远处,因为当时张玲珑就是为了随时救治长孙皇后,给张玲珑安排的房间,比长乐的房间距离长孙皇后都近。 寝宫的动静,张玲珑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张玲珑这几天心里一直就提着,长孙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在李渊丧葬期间,就一直在撑着,连放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要说最清楚长孙皇后身体的,就属张玲珑了。 原本以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还能支撑,张玲珑也能及时给调养,可是谁也想不到,今天晚上长孙皇后心里的情绪波动那么大,情绪的激烈波动,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啪啪!” “咯吱……” 小红跑到张玲珑的房间,刚刚拍了几下门,门就被打开了,张玲珑十分焦急,这个时间来拍他的门,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 张玲珑打开门,身上的衣服十分仓促的穿在身上,焦急的问道。 “玲珑公主,你快点去看看吧,皇后娘娘昏迷了!” 小红急的满脸泪水,嘶喊道。 “什么?皇后娘娘……”张玲珑身体踉跄,强行打起精神,赶紧返回了屋子里,手里拿着针包,向着寝宫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闯宫 张玲珑的动作很快,来到寝宫后,看到李世民正把长孙皇后紧紧的抱在怀里。更新快无广告。 “陛下,赶快把皇后放到床上!” 张玲珑心里一突,心里涌现出一股埋怨,李世民这不是第一次了,长孙皇后发病,怎么能随意动弹。 “玲珑,快点,快点看看朕的观音婢,到底怎么了!” 李世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把观音婢抱在怀里,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在说话间,张玲珑已经走到了床前,直接把手里的针包打开,抽出了里面最长的三根银针,一股气息在张玲珑的手指上环绕,银针瞬间变得笔直,猛的插进了长孙皇后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点针头露在了外面。 这三根银针插入的这一瞬间,李世民瞳孔骤然扩张,差点没叫出声来,随即,长孙皇后的身体开始抽搐,眉头皱的更紧,嘴里不停的发出一阵阵呻吟声。 “快点,把皇后娘娘放到床上!”张玲珑催促道。 “好!好!”李世民惊喜,虽说长孙皇后还没有醒来,但是最少有了反应,比之前像是尸体一样让人安心多了。 李世民兴奋,张玲珑的眼神里却变得一片死寂,看着长孙皇后的变化,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张玲珑双手搭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感受着长孙皇后的脉搏,张玲珑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期盼的眼睛,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就是说不出来。 “玲珑,怎么养了?”李世民道。 张玲珑眼神有些躲闪,双手放在长孙皇后头顶的银针上,轻轻的捻动,随后再次把食指搭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 “到底怎么样了!”李世民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开始颤抖。 “娘娘,她……我只能再为娘娘续命三天,娘娘犯病,发现的太晚了!”张玲珑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手指已经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收了回来。 “不行,张玲珑,朕命令你,不管你需要什么,朕都给你找来,朕让你把观音婢救回来,不管你需要谁,不管你要用什么药,都要把观音婢救回来!” 李世民彻底癫狂了,对于李世民来说,长孙皇后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李渊去世,他承受的住,若是长孙皇后不在了,李世民最少得去半条命,就像前世,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十年去世,李世民颓废了好几年,直到徐慧进宫,李世民才算是在长孙皇后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而长孙皇后的去世,也为以后的李承乾谋反,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药……对了,陛下,赶快派人去找宇文哲!”张玲珑眼前一亮,爆发出一阵希翼的光彩。 “找宇文哲干什么,找……来人,快点去把宇文哲找来,快点!” “嗖……”随后,是一阵破空的声音传出,王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陛下,他有生息丹,最少能保住皇后娘娘八十一天的命!” “生息丹,好啊!朕就知道,这小子手里竟是好东西!” 李世民激动的浑身颤抖,完全忽略了张玲珑的话,即便有生息丹,也只是吊住八十一天的寿命,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依然是无能为力。 ………… 曹府,半夜的时候,一道啼哭声在后院里传了出来,啼哭声十分嘹亮,仿佛能穿破黑夜。 啼哭声是在长乐的房间里响起的,很快,曹府的后院变得一片混乱,因为这道啼哭声太激烈了,让人听着害怕。 很快,曹氏最先来到了长乐的房间,长乐在房间里,抱着小兕子来回走动,但是就止不住小兕子的哭喊,小兕子在拼命的挣扎。 曹氏把小兕子接过来,曹氏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即便如此,也依然阻止不了小兕子的哭闹。 直到宇文哲来到,小兕子拼命的向着宇文哲挣扎,宇文哲把小兕子接了过来,小兕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宇文哲,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像是要诉说什么。 “小家伙,你怎么了?”宇文哲轻轻的擦了擦小兕子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 小兕子还不会说话,两只小手仅仅抓着宇文哲的衣服,仿佛这样才会心安。 “哲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兕子怎么会忽然这么闹,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长乐道。 “我也不知道,小兕子,你到底察觉到了什么?”宇文哲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一般来说,小孩子都是很有灵性的,宇文哲眉头紧皱,开始回忆前世的时候,这个时期有没有发生过大的历史事件。 结果想了半天,李渊驾崩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这时候,小兕子依然在哭闹,连嗓子都哭哑了,两只大眼睛哭的红肿,让人看上去十分心疼。 “哲哥哥,到底怎么办,要不然把小兕子送回去吧,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把小兕子送到母后身边的吧!”长乐道。 “母后……长孙皇后……难道是?”宇文哲一愣,脑袋里像是闪过了一道闪电,顿时想起了什么。 前世的时候,李渊是贞观九年死的,而长孙皇后,就是在贞观十年因为犯了气疾之症去世的。 现在李渊刚死,但是宇文哲心里却觉得长孙皇后出事了,这是小兕子的哭闹,带来的直觉。 “长乐,你看着小兕子!”宇文哲把小兕子放进了长乐的怀里,直接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虽说张玲珑就在皇宫里,但是宇文哲依然不放心,张玲珑毕竟不是神仙,只是一名大夫。 说来也奇怪,就在宇文哲冲出去以后,小兕子也停止了哭闹,两只大眼睛看着宇文哲离去的背影,眨呀眨的,那种委屈期盼的样子,看的人心疼的不得了。 宇文哲先是回到了原本自己的小院,先是拿起了当初闯进皇宫的那一套装备,而且把生息丹塞进了怀里。 因为心里不安,就要深夜闯进皇宫,也就宇文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宇文哲来到玄武门前,没有心情在隐瞒身份,也没有去叫门,现在这个时辰,叫门也叫不来,宇文哲来到城下后,直接把绳索射到了城墙上,拉着绳索开始攀爬。 由于宇文哲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动作,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在翻过城墙,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大批守卫玄武城门的士兵涌了上来。 玄武城属于皇宫的外城,在侯君集任兵部尚书以后,守卫城门的将士就换上了他的嫡系士兵,禁军收缩了防御范围,玄武门后的朱雀门才是禁军守卫的。 “有人闯宫,擒拿!”一位将军大声喝道。 “哗啦……”将士们全都涌了上来,不过由于命令,并没有使用兵器。 宇文哲面色一冷,直接冲进了人群,这些士兵没有使用兵器,宇文哲便少了很多顾虑,“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宇文哲也下狠手了,因为他心里越发觉得焦急,如果守在这里的是禁军,宇文哲早就表明了身份,可是现在是侯君集的兵,没有表明身份,对方想抓活的,自己的压力还小一些,要是表明了身份,恐怕早就下狠手了。 宇文哲完全爆发了,此刻一点也没有留手的意思,近身的士兵,基本上都被打残了,没有了起身反抗了能力。 很快,宇文哲就闯到了朱雀门的大门口,此时的动静太大了,守卫朱雀门的禁军也察觉到了动静,开始聚集。 “我是宇文哲,赶快把城门打开!”直到此时,宇文哲才对着城门大喊。 “宇文哲!” “宇文哲!” 守卫玄武门的将领,和城墙上的禁军将领同时发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大喊声。 “苗星,还不打开城门!”宇文哲大喝,现在守卫朱雀城的将领,就是苗星,也因为是苗星,宇文哲才会发出声音。 “该死的,有人擅闯皇宫,杀无赦!” “铿锵!” 一道大喝声在黑暗中传来,随后,是一道道刀兵出鞘的脆响声。 “你敢,兄弟们,开城门,杀出去!”苗星大喝,道。 “将军三思啊,现在这个时辰,擅自打开城门可是死罪!”一位禁军将士劝解道。 “放你娘个屁,就算是死罪也有老子顶着,打开门,揍他们狗娘养的,把将军救上来!” 苗星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城门下跑了过去。 原本玄武门也是禁军巡守的范围,是被侯君集硬生生抢过去的,李世民也是信任侯君集,也就同意了,可是在禁军将士的心里,这就走了疙瘩。 苗星一边跑着,心里变得十分着急,宇文哲这么激烈的闯进皇宫,苗星第一反应就是发生了大事,一定要把宇文哲救回来。 苗星把原本心里的复杂全都隐藏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内,和禁军将士们一起把门栓拉了起来。 苗星心里的复杂一直没有解开过,就是因为张玲珑嫁给了宇文哲,奈何人家早就有了婚约,而且张玲珑痴恋宇文哲,苗星除了巡逻,就是每晚买醉,麻木自己,仿佛生命内就没有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尤其是宇文哲被剥夺了军职,没有了宇文哲的带领,就连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消失了很多。 直到在黑暗中,听到了宇文哲那一声不可质疑的大喝声,苗星心里一震,仿佛,心里的结一下子就碎裂了。第四百五十七章服用生息丹 “咔嚓……”朱雀城门被打开,一群禁军将士涌了出来。。 能守卫玄武门的士兵,都是精锐,即便面对禁军,也不会落到下风,宇文哲被围攻,当时对方没有下死手的时候还要好一些,当他暴露身份后,这些士兵拿出兵器,宇文哲身上承受的压力瞬间倍增。 关键是宇文哲反击的时候并没有下死手,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和侯君集的恩怨,让这些底下的士兵来承受,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禁军将士们冲出来的时间还是晚了些,宇文哲已经被包围在了里面,苗星也不敢下死手,毕竟不占理,宇文哲这可是深夜闯宫。 苗星一开始不敢下死手,受到了诸多制约,一时之间冲不进去,急得哇哇大叫,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越来越乱,大量的士兵汇聚了过来。 因为是深夜,苗星只能隐约看到宇文哲的身影,并不清楚宇文哲受没受伤,现在是什么状态,下手也越来越重。 “将军,他们都用着兵器,兄弟们这样冲太吃亏了,有好几个都被砍伤了!”一名禁军将士大声嘶吼道。 “干他娘……兄弟们,杀!”苗星脸色一变,对方可是真想下死手啊,宇文哲被围在中间,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管宇文哲多么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啊,那么多人把空间都占满了,都无法施展,可以说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铿锵……”苗星一把抽出了挂在腰上的陌刀,下一瞬间,陌刀出鞘的脆响声连绵不绝的响彻。 在月光的照耀下,陌刀的刀身反射着寒光,一股惨烈的杀意冲天而起。 “杀!”苗星一声暴喝,手中的陌刀高高擎起。 “嗖嗖嗖……噼里啪啦……” 就在下一瞬间,一道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秦虎右手一疼,手上的陌刀脱手而出。 苗星惊骇欲绝,因为自己的武器脱落,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而眼前,一柄长刀已经劈头盖脸的劈了下来,自己已经躲避不急。 “啪!”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又是一声闷想,苗星眼前的长刀也脱飞了出去,而且手持长刀的士兵,也闷哼一声,倒在了了地上。 苗星站稳了身体,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旁已经倒了一片,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硌的一疼,弯身捡了起来,是一枚碎银子。 碎银子就像是下雨般向着人群倾泻而出,宇文哲手里拿着匕首,左冲又突,但是围着他的,并不是普通的士兵,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就在他忍不住不在留手的时候,忽然扭动身体,让过密密麻麻的碎银子,这些碎银子携带着巨大的力量,把他身体周围的士兵全部打翻。 “走!” 下一瞬间,苗星正茫然呢,忽然间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只觉得两道身影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啊……好疼啊!” “来人!快点来人,我的胳膊断了!” “将军啊!将军!” “将军昏迷了,将军被刚才的暗器击中了头部,快点去调兵,宇文哲闯进皇宫了!” 朱雀城门外大乱,宇文哲却已经进入到了皇宫之内。 “王总管!你怎么会出现在朱雀城,为什么不在陛下身旁伺候?” “宇文哲,你怎么会闯宫,难道你知道了?” 王德依然抓着宇文哲的肩膀,几乎是同时出口,道。 王德会轻身功法,所以两人的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就朱雀门的将士们就已经完全看不到这两人了。 说此处,王德猛的停下了身体,“宇文哲,你是不是有生息丹,你的生息丹带了没有!” “带了!”宇文哲沉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快走!”王德激动,抓着宇文哲再次腾起身形,竟是比刚才更快。 来到立政殿的时候,那些宫女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王德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王德没有理会这些,直接带着宇文哲闯进了寝宫,事到如今,已经顾不得避讳什么了,一切都要以长孙皇后的性命为主。 进入寝宫后,李世民抬头,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哲会来的那么快,但是这种惊讶很快就转化成了一种哀求。 “生息丹,带来了吗?”李世民道。 “带来了!”宇文哲点了点头,把右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了那个装着生息丹的瓷瓶。 张玲珑赶紧上前,把瓷瓶接了过来,入手滑腻,上面仿佛沾染着粘稠的液体,张玲珑下意识的抽动了鼻子,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不由的看向宇文哲。 “快点给母后服药!”宇文哲皱着眉头,沉声道。 张玲珑也知道,此时长孙皇后才是最重要的,强忍着心里的担忧,把瓷瓶打开,一枚乌黑的药丸被倒了出来,放进了长孙皇后的嘴里。 张玲珑抽出一根银针,扎进了长孙皇后喉咙处的一个穴道,长孙皇后出现了吞咽的动作,只听的一道十分微弱的咕咚声,长孙皇后喉咙起伏,把生息丹咽了下去。 生息丹不愧是三大奇药中的吊命之药,长孙皇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一些,呼吸也变得顺畅,重口的起伏也明显了起来。 “好了!好了!”李世民惊喜道。 “陛下,皇后娘娘服用了生息丹,暂时不会有事了,还是让娘娘好好休息,我们先去大殿吧,不管怎么说,生息丹只是吊命圣药,在这期间还是要尽快找到医治娘娘的方法!”王德道。 “对!我们去大殿!”李世民就像是没有了主意,只剩下不停的点头,可以看出长孙皇后发病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他可是李世民啊,千古一帝。 这时,张玲珑把长孙皇后头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放进了针包里,这才看向宇文哲。 “你身上的血……” “无妨,受了点皮外伤,母后他怎么样了?”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服用了生息丹,暂时无碍了,幸亏你来的早,原本我以为能保住母后三天的性命,谁知连一个时辰都做不到,要是你在晚来一会儿,母后她……” 张玲珑眼里闪过了泪光,道。 “好了,母后不是还没事吗,走吧,去立政殿!” 宇文哲转身,大殿走去,就在宇文哲转过身体后,张玲珑才发现宇文哲身后有一处刀伤,这处刀伤很长,直接在肩膀划到了腰间,要不然鲜血也不会浸到前胸。 张玲珑赶紧跟在宇文哲身后,想要身手去触碰宇文哲的伤口,奈何宇文哲走的太快,每一次伸出手,都差一些距离。 直到来到了立政殿,立政殿里已经站满了人,四大妃子全来了,不大一会儿,李治也在外面跑了进来,毕竟动静太大了。 “陛下,姐姐怎么样了?”杨妃道。 “父皇,母后她……”李治满脸焦急,眼睛里竟是恐惧,直接跑到了李世民身旁,拽着李世民的衣袖道。 “呼……”李世民深深地呼了口气,“稚奴,你母后没事,不用担心!” “父皇,稚奴想去看一看母后,可以吗?”李治还是担心,弱弱的问道。 “这……”李世民抬头,看向张玲珑。 “没关系的,娘娘服用了生息丹,不会有什么大碍!”张玲珑道。 “那好吧,记得,不要出声,你母后现在睡着了!”李世民低头,仔细的叮嘱。 “父皇,那……那还是算了吧,稚奴不要打扰到母后!”李治眼睛一红,咧着嘴,抽泣道。 “玲珑公主,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情……”王德看着着急,直接开口问道。 王德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李世民顿时转过头,这才发现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娘娘是因为呼吸不畅,时间太长了,她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想要救治皇后娘娘,以我的医术根本办不到,如今只能祈求老天,在八十一天内找到彼岸花了!”张玲珑道。 “彼岸花!”李世民心里一喜,“宇文哲,你小子快点把彼岸花拿出来!” 宇文哲眉头一皱,“父皇,如果我还有彼岸花,直接就拿来了,根本不会只拿生息丹!” “你之前的彼岸花,是在哪里得到的!” 李世民声音颤抖,其实李世民也是本能的行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彼岸花的珍贵。 他拥有这个天下,也只是听说过彼岸花的传说,要不是宇文哲用彼岸花救了曹氏,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彼岸花。 李世民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死死的拽着仅剩的这点希望。 “彼岸花,没有了!”宇文哲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当初在藏尸山谷,彼岸花有三朵,可是只有一朵是成熟的,即便是那一朵半成熟的,现在也没有到成熟的日子,彼岸花是神药,但是没有成熟的彼岸花,却没有任何效用。 宇文哲摇头,但是并没有显得多么绝望,“父皇,你不用着急,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成熟的彼岸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母后的病并不是没有办法,玲珑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治不好!” “整个长安城,玲珑丫头的医术是最好的,你是说,在这八十一天内,让朕广邀名医,为观音婢诊治吗?这也许真的是最后的方法了!李世民道。 “不,用不着广邀天下名医,而成所说的比玲珑医术还要强的那位神医,在医术的造诣上没人比的过,若是那位神医也没有办法,天下间就真的没人能够医治了!”宇文哲露出了一丝缅怀之色,道。第四百五十八章生息丹的神奇 “神医?难道你说的是当初解决了银川瘟疫的那位神医?”张玲珑眼前一亮,道。。 当初张宝藏为了寻找治愈瘟疫的方法,以身试毒,即便这样,也只是找到了线索,便身郧在了银川城内。 随后孙思邈出手,配置出了治疗瘟疫的药剂,救了整个银川的百姓,但是孙思邈的名声却没有流传,原因就是孙思邈淡泊名利,依然游走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中。 而朝廷为了名声,把大部分的名誉都加在了张宝藏的身上,百姓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李世民知道,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忘记了,现在张玲珑一说,李世民也想了起来。 当初张玲珑想去银川,是为了祭奠张宝藏,有很大的原因也想去见一见孙思邈,这个比自己爷爷的医术,还要高出那么多的神医。 “不错,生息丹就是他炼制出来的,当初我在贺兰为馨儿守墓三年,即将启程前来长安的时候,他来到山上,说这枚总会用的到的!”宇文哲道。 “真的?”李世民道。 “当然,当年王御医还想抢夺孙思邈的药鼠,一位拥有药鼠,能够炼制生息丹的大夫,您说医术怎么样!”宇文哲道。 王御医作为皇宫内的首席医师,比起当初张宝藏的时候,可以说太憋屈了,御医在皇宫里,主要就是给李世民一大家子治病,在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后宫妃子。 因为有了张玲珑,张玲珑不但医术比他强,而且还是女的,不用顾及什么,现在基本上后宫那位妃子身体有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张玲珑,只有张玲珑不在宫里的时候,才会请王御医,所以王御医的存在也就尴尬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御医院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王御医也知道,张玲珑在立政殿,还显不出自己,但是作为御医院内官职最高的一位,必须得到场。 王御医刚来到立政殿,就听到了宇文哲的话,身体一哆嗦,差点没吓死,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陛……陛下,那位确实是一位神医,古往今来也只有仅限的几位神医能够媲美了!”王御医缩了缩脖子,道。 “你……你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李世民激动的问道。 李世民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王御医,而是看着宇文哲,两只大手紧紧的握紧。 “我不知道,孙大夫寻走在各处险地,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大唐这么大,名山大川这么多,想要找到他,基本上不可能!”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那你说这些有个屁用!”李世民双眼里凸显出一道道血丝,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陛……陛下……”王御医张了张嘴。 “呼……呼……”李世民猛的转头,用力喘着气,那种嗜血的表情,让王御医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陛下,炼制生息丹的药引就是药鼠的血液,药鼠即便在异兽中也是极为神奇的存在,皇后娘娘服用了生息丹,那么药鼠就一定能感受到!”王御医道。 “这是真的?” “没错,就在母后服用生息丹的那一刹那,药鼠就会感应到,当初孙思邈大夫说过,只要生息丹被服用,一定会赶来长安!”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 “没错,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派人去各个方向,前来长安官道的方向,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宇文哲道。 “等待……把命运都放在等待上,朕竟然如此无力,朕是天子,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朕为何会如此无力!” 李世民眼睛里有着一滴泪水流下,心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一刻,对于生命,也有了最为深刻的渴望。 “等待吧,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宇文哲道。 整个立政殿陷入了沉默,李世民深深呼了口气,对于宇文哲,他还是相信的。 “传旨,各处官道,保持畅通,快去!”李世民大喝,道。 “尊令!”一大群人跑了出去,立政殿瞬间空了一大半。 …………………… 一座深山中,一顿蓝色的花朵迎风绽放,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和一只雪白色的貂,趴在这朵蓝色的花瓣旁边。 在不远处,还有一些大型野兽的尸体,这些尸体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很明显是中了剧毒而死。 有奇异植物成熟,必然有异兽守护,而守护的异兽,也是为了吞食这支奇异植物,让自身进化,很明显,此时这朵蓝色花朵的守护者,就是闪电貂。 “小姐,这朵花终于要成熟了,这样你就可以恢复容貌,把哲少爷抢回来啦!” 小环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直盯着这朵蓝色的花朵,像是看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道。 过了不久,这朵蓝色的花瓣开始绽放,就仿佛时间被快进一样,在及短的时间内就成熟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散发而出,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趴在一旁的药鼠猛然间站了站了起来,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流光,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出现在了曹怜馨的肩膀上。 曹怜馨依然带着蓑帽,掩藏着容颜,对于药鼠突然间的反应,也是十分奇怪。 “小家伙,你怎么了,不在那看着,跑到我肩膀上来干什么?”曹怜馨点了点药鼠的鼻尖,笑着说道。 “吱吱吱……”药鼠直立起身体,急促的尖叫。 “小姐,这小家伙怎么了,它平时最懒了,今天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小环疑惑的问道。 小环当初跟着曹怜馨离开,就像是回到了以前,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起来,不用每天盯着宇文哲,不知道放松了多少。 当初宇文哲在陇右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小环,心里也感觉十分奇怪,也专门为此问过曹氏。 毕竟,小环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对于宇文哲来说,小环更像是家人,因为当初真正属于曹府的人,就剩下了那么几个。 知道曹怜馨活着的,在曹府里只有曹氏和张玲珑,曹氏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了为何小环没有在府里。 因为当初小环是孤儿,被曹府收养,如果小环的父母找到了小环,那么把小环带走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是宇文哲也不会因此产生怀疑。 “吱吱吱……” 药鼠的叫声越发的急促,而且,为此两只小爪子抓住了曹怜馨露在外面的秀发上。 也就在此时,闪电貂直接伸出了牙齿,咬断了那朵蓝色花朵的花径,把这朵花携在了嘴里,跳到了曹怜馨的另一侧肩膀上。 “小姐,药鼠到底怎么了,它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啊!”小环道。 “吱吱吱……” 与此同时,药鼠的反应更加激烈,甚至伸出小爪子,抓着曹怜馨的秀发,狠狠地拽着。 曹怜馨吃痛,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眼里的神色改变,变得担忧、惊恐。 “小家伙,难道是哲哥哥的生息丹,服用了吗?”曹怜馨道。 “吱吱吱……”药鼠眼神一亮,猛的点头。 “小姐,服用了生息丹,不就意味着有生命危险,哲少爷他是不是有危险了……” 小环跟着曹怜馨那么长时间,也知道了很多关于医学上的事情,而三大奇药中的生息丹,显然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小家伙,是不是当初老师给哲哥哥保命用的那枚生息丹被服用了!”曹怜馨已经顾不得那枚蓝色花瓣盛开时,找到恢复容貌时的喜悦。 “吱吱吱……”药鼠点头。 “哎呀,小姐,现在怎么办,孙大夫去找药引了,说一个月后才会回来,我们怎么办,既然服用了生息丹,那么就一定是致命的危机,我们现在就返回长安吗?” 小环焦急的问道。 “小环,我虽说传承了老师的医术,但是现在所学,仅仅是老师的十之一二,如果是到了服用生息丹保命的地步,即便是我也治疗不好的,除非老师亲自出手,才有一线希望!”曹怜馨道。 “小姐,现在到底怎么办?” “等待吧,老师回来后,我们就赶回长安,两个月的时间,加紧速度,应该足够了,既然已经服用了生息丹,在八十一天内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曹怜馨十分冷静,但是语气里的那种焦急的情绪,小环却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宇文哲的人,绝对是曹怜馨,没有之一。 曹怜馨心里担忧,但是理智上却选择了最好的选择,那就是等到孙思邈回来,只有孙思邈回来,才能走最大的希望。 ……………… 长安城,太极殿。 这天早上上朝,太极殿内,十分的沉闷,显然,昨天晚上宇文哲闯入皇后那件事,都被人知晓了。 关键是,宇文哲为何闯宫他们还不知晓,毕竟发生在后宫的事情,传播的速度还是慢了些。 很难得的,李承乾也在立政殿内,李承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早朝了,这一次比现在太极殿,连魏征都显得有些奇怪。 李世民能创造贞观之治这种奇迹,不是没有理由的,即便是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依然勤政,即便长孙皇后躺在床上,还是一如往昔。第四百五十九章侯君集上奏 “陛下,末将有事奏请!”侯君集站出队列,沉声道。。 侯君集的动作,让太极殿内的气氛更显的凝固,现在军方最大的事情就是接手土谷浑的防务,但是这已经是按照既定好的计划,只要持续进行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在朝堂上郑重其事的提出来。 “陛下!昨天晚上,宇文哲强硬闯宫,导致守卫玄武城的士兵将近一半受伤,末将怀疑宇文哲心怀不轨,他有实力威胁到皇族安危,擅闯皇宫乃是谋逆之罪,应判处死刑,满门抄斩!”侯君集厉声道。 李世民脸色阴沉,父亲李渊刚刚葬入昭陵,昨天晚上长孙皇后就差点香消玉殒,宇文哲硬闯皇宫,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但是长孙皇后身在后宫,消息闭塞,还没有被人得知,不然侯君集也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想要用这个借口至宇文哲与死地。 “呵呵,也真是废物,玄武城墙又高又厚,例行守卫的士兵也有上千名,竟然被一个人给强行突破,要是换了我老程,早就自己找一堵墙把自己撞死了!”程咬金嘟囔道。 “可不是吗,原本人家禁军队伍挺好,某人非得接手,看吧,被人家打脸了吧!”尉迟敬德嘲讽道。 这一下子,整个立政殿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所有人都忘记了侯君集刚才的奏请,强忍着笑意,毕竟侯君集的表情可太精彩了。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一直都不对付,但是在这一个问题上,难得的站在一起,对侯君集一阵冷嘲热讽。 也就这两个人,才会毫无顾忌的在太极殿上落侯君集的面子,现在侯君集位极人臣,别人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得罪。 “是啊!当年宇文哲也曾闯进过后宫,不过后来宇文哲担任禁军副统领的时候,把禁军训练的很好!要是禁军巡守,即便是宇文哲也无法闯的进来!”李绩道。 侯君集刚想反驳,却被李绩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李靖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也就李绩还能压制住他。 “陛下……” “啪……”李世民一掌猛然排在了身前的龙案上。 “够了!” “哗啦……陛下息怒!”李世民表现得太过于激动,让这些大臣们心里疑惑,跪倒了一大片。 “侯君集,兵部尚书的担子很重,你就专心兵部事宜把,手里的兵先让李绩管着,退朝!” “陛下,宇文哲闯宫,是死罪,不将之处死,难以说服天下,我大唐的律法就形同虚设了!”侯君集不甘心的大吼。 “昨天是朕召宇文哲入宫,试探皇城的防御,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 李世民说完以后,大跨步的离开了太极殿,留下一脸难看的侯君集,和一种疑惑的大臣。 ……………… 东宫。 李承乾坐在观澜殿里,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侯君集坐在李承乾右下首,脸色和早上在太极殿的时候,同样难看。 “殿下,昨天宇文哲闯宫,绝对不是陛下传唤,您怎么看?”侯君集道。 “就以宇文哲的精明程度,怎么会突然强闯皇宫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李承乾皱起了眉头,道。 “这……”侯君集一愣,忽然间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就像当初宇文哲在长安城门外的时候,自己也是以为找到了宇文哲的破绽,结果自己被一位副将冷嘲热讽了一顿。 “宇文哲娶了高阳,好几次救了母后,现在已经不在朝中,对孤已经造不成什么影响,孤决定不再针对他!”李承乾道。 侯君集的猛的瞪大了双眼,“殿下,宇文哲虽然不在朝中,但是他的影响力一点都没有减少,不说别的,就说张大亮,他被调往甘州城镇守,那里的士兵根本就不服他,而且总是下绊子,张大亮已经待不下去了,张大亮已经给末将来了好几封书信,让末将想办法把他调离,终归到底,就是因为甘州城内的士兵,知道张大亮在长安时总是和宇文哲作对!” “宇文哲,他给大唐带来的改变太多了,父皇舍不得这个人才,别人就动不了,罢了,他总归是为大唐服务的!” 李承乾像是变得宽宏大量了,其实,更像是妥协,因为他拿宇文哲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殿下,宫里来人了!”与此同时,一位小太监走进了观澜殿,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宫里来人,有什么事?”李承乾心里一突,忽然间涌现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自从李承乾做了那几件荒唐事后,李世民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十分失望的,平常基本上不在召李承乾进宫。 除非有事,或者进宫去看望长孙皇后,宫里派人来,已经是极为稀罕的事情了。 “殿下,来的是王总管手下的太监,说是皇后娘娘昨天晚上病危,幸亏宇文哲闯进皇宫,献上了生息丹,才保住了性命!”小太监显得很惶恐,一边说着,还在一边看着李承乾的表情。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孤立刻进宫!”李承乾听闻,顾不得其他,直接向着大门处走去。 侯君集也愣住了,心里涌出了极为深刻的寒意,仿佛能把整个人冰冻住, “侯将军,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传话?” 李承乾的脚步停在大门处,扭过头,道。 “末将清楚,陛下知道末将在东宫,这是在提醒末将,不要在揪着不放了!”侯君集道。 “那就好,侯将军,你现在是兵部尚书,权利已经到了巅峰,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仇恨,把这一切埋葬掉,最少,父皇在位这期间,忍耐吧!” 李承乾说完以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观澜殿,把侯君集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得知了长孙皇后病危,作为嫡长子,是必须要去看望的,李承乾在其他方面都被人诟病,但是对于长孙皇后的孝顺,是任何人都不会否认的。 李承乾走后,观澜殿变得更显空荡,侯君集叹了口气,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十分清晰。 “将军,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任凭宇文哲那混蛋活的这么逍遥自在?”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声音里充斥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侯君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称心,眉头皱的更紧,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将军,宇文哲害死了我弟弟,殿下答应为我报仇,可是时间太过于遥远了,我等不及!”称心的脸,已经变得扭曲,眼神极其怨毒。 “那你想怎么办?”侯君集道。 “我只是一个舞姬,怎么可能有办法对付的了宇文哲,他那种人,只有将军能对付,只要将军能用的到称心,称心一定会倾其所有!” “呵呵,倾其所有,如果你真的敢倾其所有,那么,也许……”侯君集猛的握紧拳头,道。 称心说自己只是舞姬,但是侯君集却不这么想,或者说任何知道称心这个人的都不会这么想,因为称心对于李承乾的影响太大了。 ……………… 以长安城为中心,大批士兵被派了出去,这些士兵都是传令兵,去往的是长安通往外地,各处主要道的驿站。 宇文哲手绘了孙思邈的素描图,只要见到孙思邈,一定要给其最大的方便。 这些动静太大了,众位大臣也知道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侯君集为何被李世民撤了兵权,心里也有了答案。 宇文哲可是贡献出了生息丹啊,宇文哲这是第几次救了长孙皇后了,李世民没一下把侯君集拍死,已经是因为心里对侯君集的信任了。 这一下,宇文哲成了整个长安城内,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到了现在,三大奇药已经全都在宇文哲手上出现了。 仅一种,就能让天下人拼尽全力的去争抢,何况是三种,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况且,这三种奇药宇文哲都是用了一份,谁知道还有没有。 人的心理总是侥幸的,都认为宇文哲手里一定还有,这段时间以来,曹府的门槛差点就被踏平了,都是来套关系的。 尤其是程咬金,来的最勤,简直要住到了曹府一样。 谁不怕死啊,当初宇文哲可是拿出了闪电貂的血液救了杜如晦,彼岸花救了曹氏,生息丹吊着长孙皇后的性命,这就说明宇文哲不是那种手里揣着至宝不肯撒手的人,也可能救别人,不过这个别人可不会是仇人。 为此,宇文哲直接躲了出去,躲到了终南山上,那里的大学城已经建好,但是细节方面还有许多要做的,在大学城内一边完善着各项制度,一边等着孙思邈的到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生息丹的药效为九九八十一天,仅凭一个药丸,就可以让人不吃不喝活八十一天,这即便是放在前世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这个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孙思邈依然没有出现,宇文哲即便在终南山,也能感觉到,整个长安城都处在了极度压抑的气氛中。第四百六十章被堵的路 每天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基本没人敢出声,每天的朝会变成了一种必须坚持的形式,除了早上在太极殿待一会儿,李世民全部的时间都在立政殿度过。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每过一分一秒,长孙皇后的生命就失去一丝希望,现在大臣们已经开始恐惧,就怕李世民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差子,土谷浑现在正是收复的关键时刻,也很平缓,但是这是以朝廷平稳为前提的。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多月,时间已经迫近到了极限,虽说长孙皇后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谁都清楚,只要八十一天的时间一过,生息丹的药效消失后,长孙皇后变会香消玉殒,而整个大唐,也会为此出现巨大的变动。 “哒哒哒!”一队队士兵在各处官路上,向着长安奔驰,速度快到了极点,这些士兵的显得十分沉默,神情凝重。 长安城的大门外,宇文哲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自从七天前开始,宇文哲便在终南山回到了长安,一直在城墙上等待着。 每一队士兵回来以后,宇文哲的心情就沉重了一分,这个时代的交通太差了,八十一天的时间并不算多,因为可不是一路上都能快马加鞭的赶路,就像前世历史上的昭君出塞,一路上走了将近两年。 这几天,李世民终于不在上朝了,每天都守在立政殿中,长孙皇后的儿女们,也每时每刻待在立政殿,不过寝宫内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李世民和长乐,只不过长乐的半边脸上,覆盖着一层薄纱。 李世民仿佛已经顾不得焦急,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长孙皇后红润的脸庞,眼神里的留恋让人动容。 长乐悄悄的退出了寝宫,来到了立政殿的大殿中,李承乾为首,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此时,李泰也顾不得和李承乾较劲了。 长乐摇了摇头,流下了一连串的泪水,并没有理会这些兄弟姐妹,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的张玲珑。 张玲珑没有察觉到长乐的视线,脑海里浮现的,曹老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出现在曹府的那一道身影。 银针离体,依然能环绕着劲气,毫无误差的射进自己的昏睡穴,即便是自己都做不到,尤其是,当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后,张玲珑心里的复杂,即便在立政殿现在的氛围里,依然能占据她所有的精力。 张玲珑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的有些幻想,若是她在的话,能不能救醒长孙皇后。 ……………… 时间越来越短,终于,八十一天一晃而过,已至下午十分,太阳已经走过了一半,刚过中午,天空却变得有些阴沉,让人感觉十分寒冷。 长安城依旧喧嚣,毕竟这是一座有些几百万人口的城池,长孙皇后的病情,也不是百姓们能够知道的,距离皇宫不远的那处主道上,依然有着大量的百姓,就像是集市般熙熙攘攘。 “这个,包起来!” “那枚玉石也不错!” “这个镯子不错,太子殿下一定会喜欢!” 称心站在一处摆着首饰的小摊旁边,手腕上戴着一枚翠绿色的手镯,雪白的手腕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展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小摊的老板,眼睛都看直了,如果不知道称心的性别,只是用眼去看,恐怕没人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男性。 在称心的身后,还跟着八名东宫六率的将士,他们穿着甲衣,很明显是东宫的士兵。 这八人站成一列,把整条大路堵上了一半,却没人敢说什么,称心只顾着挑选着首饰,完全没有在意,因为他的原因,这里成了这一条主路上,最为拥堵的地方。 对于称心来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忘却心里的痛苦,所以,称心挑选的极为用心,反正懂你也不会缺银子,李承乾宠信他,给他的用度,比太子妃的用度都多,怎么花也花不完。 ……………… 长安城外,一队士兵骑马而来,这队士兵和以往全不相同,他们的情绪十分高涨,在这队士兵的中间,还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着道袍,发须皆白,身后还背着一个布袋,另一个身材娇小,只是身上穿的极为结实,脸上也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巾,只是这层纱巾上,沾染了厚厚的尘土。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宇文哲也能看清了这一队士兵,看清了士兵中心的那两道身影。 “快,把城门打开,疏散人群,让他们进城!”宇文哲兴奋的大喝。 赶上了,终于还是赶上了,孙思邈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只要生息丹被服用,那么他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也会来到了长安。 守城士兵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守卫长安城墙的士兵,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如今都到了最后一天,心里已经认为等待的人物不会在来了,宇文哲这么兴奋,让他们有些发蒙。 “等什么呢,还不快去!” 宇文哲都快要下到城墙下面了,却发现城墙上的士兵还没有动弹呢,顿时一声大喝。 “哦……是!”这群士兵反应了过来,一块向着城墙下跑去。 长安城门刚刚腾出了空间,这队士兵就已经到了城门口,宇文哲迎了上去,将士们拉紧了马缰,战马扬起了前腿,痛苦的嘶鸣,马头猛的左右摇动,打嘴里不停的渗出白沫。 “噗通!”接连不断的声音响起,这些马匹有一大部分摔倒在地,把后背上的士兵都甩了下来,仅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摇摇晃晃的,萎靡的不像样子,刚才猛的停止,放松了这口气,这些战马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仔细看去,在这些战马的臀部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那是匕首刺伤的伤口,为了让这些战马不停的奔跑,才会使用的极端手段。 “孙先生!”宇文哲已经顾不得这些累死的战马,赶紧走上前,担忧的看向孙思邈。 毕竟,孙思邈已经有八十多岁了,这样劳顿的旅途,能不能支撑的住还的两说,要是孙思邈累倒,就算是来到了长安又能如何,那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啊。 “林公子,老夫总算是赶到了,果然,生息丹不是你服用的,快告诉老夫,病人在哪里,自从药鼠感应到生息丹被服用,这可是最后一天了啊!” 孙思邈一把按住了宇文哲的手腕,声音里有着后怕,也有些一丝兴奋。 宇文哲在大唐现在可是声明赫赫,孙思邈也清楚,服用了生息丹,就意味着以长安里医生的水平,是不够用了。 既然是如此困难的病症,孙思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一看,甚至和时间不够了么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遇到疑难杂症后,那种兴奋的心理。 宇文哲仔细看去,孙思邈除了风尘仆仆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说眼神伸出有着些疲倦之色,但是整体来说,精神状况还是十分不错的。 宇文哲心里震惊,现在知道了内气的存在,自然知道孙思邈不是平凡之人,要知道,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对孙思邈,自己的心里就产生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感觉。 “先生,请吧,时间紧急,还是看到病人再说!” 宇文哲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孙思邈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在孙思邈身侧,还有一个小药童打扮的人,同样在身后背着一个药兜,药兜鼓鼓的,药鼠站在她的肩膀上,两只小眼睛不停的在她和宇文哲的身上转动。 “那好,先看病人!”孙思邈道。 孙思邈心里清楚,这个病人一定是与宇文哲关系极为密切的,不然宇文哲不会拿出生息丹,若不是曹怜馨知道曹氏服用过彼岸花,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病痛,恐怕第一反应生息丹是给曹氏服用的。 “来人!备马!” 宇文哲大喝,很快,守卫城门的士兵牵来了几匹骏马,宇文哲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臀上,战马吃痛,痛苦的嘶鸣,像是利箭般向着长安城内窜去。孙思邈和曹怜馨同时换乘了马匹,紧紧的跟在宇文哲身后。 长安城喧哗,大街上人来人往,以前也总是有那些二世祖骑着马在大街上不顾一切的奔驰,不知撞烂多少商贩的贩摊,撞伤多少人。 不过,自从宇文哲进了长安,这些事情基本上绝迹了,因为那些二世祖们知道了低调。 时隔这么久,大街上又出现了纵马奔驰之人,尤其是在人流众多的街道上,都没有减速的意思。只不过宇文哲骑马的技术高超,每一次都能躲开行人,孙思邈和曹怜馨跟在宇文哲后面,也没有伤到人,被马蹄踩烂的贩摊,还没等这些商贩们悲痛,就有一大批士兵赶了过来,安抚,赔偿。 宇文哲心里着急,虽说距离长孙皇后发病八十一天整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但是这点时间跟没有差不到哪去,最少,孙思邈为长孙皇后看病、确诊到想出治疗方法,这都需要时间。 很快,宇文哲就来到了这条大路最繁华的地方,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因为前方显得特别拥堵,明显就能看到,有八名东宫的士兵,堵了一半宽的路。第四百六十一章诊脉 这么密集的人流,即便是宇文哲,不放慢速度的话,也不能保证不会伤到人。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原本挺宽的马路,被堵住了一半,剩余的人在另一侧通过,宇文哲脸色阴沉,反而猛的一鞭子抽在了马臀上。 “嗖……”马匹跑的更快,直接向着士兵的这一方向冲去。 此时,称心已经心满意足,手上带着一副玉镯,刚刚离开了玉器摊前,就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匹马向着自己冲来,顿时大惊失色。 “站住!” 这几名东宫的士兵在这一瞬间并没有认出宇文哲,腰间的长刀抽出,挡在了称心的身前。 宇文哲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长刀被捅到身前,这才勒起了马缰,如果这样强闯过去,坐下的这匹马一定会受伤,这才是得不偿失的。 况且,后面还有孙思邈呢,即便知道孙思邈深藏不露,但是心里依然下意识的要解决掉任何威胁到孙思邈安全的因素。 “滚开!”宇文哲驱马向前,手里的马鞭猛的向前挥出,“啪”的一声抽在了一位士兵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露出了一道血痕。 “是你!杀了他!赶紧杀了他!”称心惊恐的尖叫。 不但是称心,这些士兵终于认出了宇文哲,都变得迟疑了起来,宇文哲现在虽然不在朝廷任职,但是在名义上还是皇子们的老师,尤其是李承乾都奈何不了,他们在底层当兵的怎么得罪的起。 “动手啊!” 若是平时,称心还能忍耐住心里的杀意,直到此时,宇文哲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看上去还那么的不可一世,终于使称心失去了理智。 “啪!”宇文哲猛然挥出鞭子,落在了称心的脸上,称心只觉得脸上麻麻的,有一种温热的感觉,顺着自己的脸颊,流到了脖颈里。 “滚开!”宇文哲沉声咆哮,马蹄扬起,直接向着前方踏入。 称心完全愣在了原地,右手捂着侧脸,鲜血在手指缝里渗了出来,已经被吓傻了,若不是一旁的士兵拉了他一下,也许就被直接被马蹄给踩死了。 “踏踏踏!” 马匹冲了过去,继续向着皇宫方向飞驰,孙思邈临走前看了称心一眼,以孙思邈的观察力,很清楚的就看出了称心的性别。 孙思邈心里察觉了有些不对,不过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紧跟着宇文哲向着冲了过去。 玄武门的大门是打开的,还距离很远,守卫城门的禁军就发现了远处的动静,就在宇文哲强行闯进皇宫的第二天,这座城门就再一次被禁军接手了。 “那是……那是……” “没错,是宇文公子,他身后那位难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赶快开门,赶快去禀告陛下!”玄武城上顿时慌乱了起来。 “这座皇城,老夫曾经来过,只是那时候还不是李唐!只是没想到,服用了生息丹的,是皇城里的人!” 孙思邈停在了玄武城前,感叹道。 “宇文公子,陛下已经下旨,允许神医骑马入宫!” 一名禁军将士迎了上来,宇文哲点了点头,停了了下马的动作。 “先生,我们走!” “哈哈,骑马入皇城,还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孙思邈笑的极为痛快,骑在马背上的身体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直接跟着宇文哲冲进了皇宫内。 立政殿前,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的一众皇子公主,亲自出来迎接,尤其是真正看到了宇文哲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李世民走下台阶,嘴唇不停的哆嗦,希翼的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发须皆白,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但是依然有一股飘渺的气质,只是看到后,就有一种信服的感觉。 “这位就是孙神医吗?”李世民道。 “草民孙思邈,见过陛下!这位是草民的徒儿!”孙思邈走上前,恭敬的行礼,道。 “好!好啊!多谢神医不远千里赶来长安,还请神医为皇后诊治吧!”李世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皇后!” 孙思邈表情凝重了下来,自从被那一队士兵接到的时候,孙思邈就知道得病的是一位权贵人物,不过那些士兵口风特别紧,怎么问也不说。 到了皇宫,孙思邈心里的预感更强,现在知道了,得病的竟然是国母,孙思邈心里的沉重感顿时开始无限增加。 “先生,请吧!”看着孙思邈沉重的表情,宇文哲下意识的开口道。 “好!先让老夫看看!”孙思邈点头,众人一起向着立政殿内走去。 寝宫内,只有长乐没有出去迎接孙思邈,而是陪在了长孙皇后身旁。 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长乐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李世民带着孙思邈和曹怜馨走了进来。 “乌金之毒?这道伤口的形状,应该是有人及时吸出了毒素,随后才服用的解药!”孙思邈透过薄纱,看到了长乐脸上的伤疤,惊讶的说道。 “这……神医啊!”李世民心里一惊,随即大喜。 长乐的脸上还蒙着薄纱呢,一眼就看出了受伤的根源,连中的什么毒都能看的出来,这简直是神了。 不过孙思邈没有注意到,当曹怜馨看到长乐时,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复杂。 “孙神医,麻烦您为皇后诊治吧!”李世民激动的说道。 “这……草民虽说年龄很大的,但是毕竟是男子,接触皇后娘娘的凤体还是有些不妥,不如这样吧,让草民的弟子为皇后娘娘诊脉如何!”孙思邈有些顾虑,道。 “神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世俗的礼仪,就不要在乎了,再说,医者父母,朕不会在意的!”李世民道。 其实李世民这是顾不得这么多了,才会这样,在之前张玲珑还在御医院种草药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御医院的大夫来诊治,每一次都是悬丝诊脉。 主要是,曹怜馨此时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双眼睛,连双手都隐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只能隐约看的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形。看上去实在是不可靠,如果不是有求于孙思邈,李世民怎么可能让连脸都不肯露出来的人进入这座寝宫呢。 “陛下,我这徒儿,虽说在经验上比草民还略有不如,但是在确诊病因之上,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孙思邈道。 “这是真的?”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草民这徒儿,是草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让这孩子出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孙思邈说着,让开了身体。 李世民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只是诊脉而已,又不是直接用药,即便是为了安抚孙思邈,让他这位徒儿诊治一番也无妨。 曹怜馨走上前来,复杂的看着长孙皇后,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在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了右手。 她的右手上也有白色的绷带缠着,仅仅五根纤细的手指,皮肤是裸露在空气中的。 曹怜馨把手指搭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仔细的感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呵,这怎么可能!” 长乐看着眼前的这道背影,有些疑惑,张了张嘴,却又猛的摇了摇头,露出一副自嘲般的笑意,嘴里喃喃自语。 立政殿大殿内,一直是处于沉默的状态。 此时所有人的心绪都被寝宫里所牵挂着,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决定长孙皇后是否能够被救回来的时刻。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玲珑,自从张玲珑看到曹怜馨后,就有一种慌乱的感觉,想要和宇文哲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有面对曹怜馨的时候,张玲珑才会变得患得患失。 曹怜馨还活着,而且来过长安,这件事只有她和曹氏知道,张玲珑很清楚,曹怜馨在宇文哲心里意味着什么,这是谁都无法取代的,那一头变得银白色的长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玲珑,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来守在母后身旁太累了,孙先生虽说医术高超,但是也不一定能单独就能救回母后,说不定还要让你帮忙呢!” 宇文哲看着张玲珑心绪不宁的样子,轻声道。 “也许吧!”莫轻语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本医术是自己最为自豪的,也是自己面对着长乐和高阳这两位公主也不曾自卑的资本,可是当自己最大的优势,被人比下去的时候,而且这个人还是宇文哲最爱的那个人,这种心情还真是无法言表。 曹怜馨依然仔细的感应着长孙皇后的脉搏,从来没有见过,只是摸脉,会摸这么长时间的,李世民都要忍耐不住了。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曹怜馨的手指才离开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与此同时,曹怜馨长长的呼了口气,一双美目中,竟是凝重。 “到底……到底怎么样了!”李世民声音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怜馨。 此时,李世民哪里还是一位千古帝王,这分明就是一位疼爱妻子的丈夫,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李世民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种恐惧的神情。第三百六十二章三绝刺脉法 曹怜馨仅露着一双眸子,但就是这一双眸子,却是让寝宫内的气氛骤然凝固,只剩下李世民略带恐惧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如果没有服用生息丹,皇后娘娘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幸亏还有半个时辰,还为皇后娘娘保留着一线生机,若是在晚上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娘娘的大脑将完全衰竭,到时候即便有生息丹吊住生命,也不是人力能救的回来的!除非有彼岸花!” 曹怜馨的声音依然很沙哑,但是李世民却觉得如此悦耳,因为那一句一线生机,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在反应过来后,心里的喜悦被冲散,涌现出了一阵后怕,若不是宇文哲感觉到了什么,强行闯宫,就算是王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座寝宫和曹府跑一个来回,如此看来,这一切就仿佛冥冥中已经注定。 “也就是说,在生息丹的药效过去之前,必须要进行施救,徒儿,皇后娘娘现在到底是什么病因,你所说的一线生机又是什么!”孙思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对!一线生机,一线生机是什么!”李世民焦急的问道。 长乐在一旁,大眼睛里也充满了期待。 “皇后娘娘因为犯了气疾,所以长时间没有呼吸,现在被生息丹吊着生命,只能在这一段时间内,把皇后娘娘受损的身体给弥补回来,这就是那一线生机!”曹怜馨道。 曹怜馨只是摸脉,就能确切的得出长孙皇后的病因,而且找出了治疗的手段,就凭这一点,医术就高出了张玲珑。 当初张玲珑也许也知道这样的方法,但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治疗,所以下意识的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想用三绝刺脉法?”孙思邈的表情凝重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极为沉重。 “嗯!我想用三绝刺脉法!”曹怜馨点了点头,声音异常坚定。 “现在就你我两人,为师勉强能操控两绝,只是一心二用,成功率太低了!”孙思邈道。 “神医,成功率低也无妨,只要神医能够出手,朕承受的住,朕不会怪你!”李世民道。 李世民清楚,被医治的病人是皇后,那么大夫总归有所顾虑,而这种顾虑,也许就是致命的。 谁也无法肯定,若是长孙皇后被医治无效而死亡,李世民自己都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此时表个态,一是不要大夫有心里压力,另一个原因,如果自己因为悲痛欲绝,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别人也能阻止他。 “陛下,三绝刺脉法,是一种禁忌医术,若是施展了三绝刺脉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主针的大夫,必须达到以气御针的境界,而内气,必须要晋至大圆满!”孙思邈道。 “以气御针,内气大圆满!”李世民惊愕道。 李世民作为大唐的皇帝,一辈子南征北战,见多识广,当然知道内功大圆满的稀罕,更不要说还是一位大夫。 在孙思邈来长安之前,整个长安只有张玲珑会以气御针,就连当年的张宝藏也没有练出内气,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和宇文哲说,张玲珑早已青出于蓝了。 显然,眼前之人提出了三绝刺脉法,那么就一定有这样的本事,李世民心里惊讶加庆幸。 “体内的气息达到圆满,便能感触生命的真谛,通过三绝刺脉法,使得身体的生命元气和病人相连,用自己的生命,去刺激病人的生命潜力,这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治疗方法!病人活,主针大夫活,病人死,主针大夫死,生命相连,生死与共!”孙思邈沉声道。 “竟然会如此!” “没错,以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即便用三绝刺脉法,救活她的几率最大也只有一成,老夫能够勉强控制两绝,那么便没有精力主针,就只能让老夫的徒儿作为主针之人!”孙思邈道。 “神医,朕……” 李世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李世民是皇帝不错,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逼迫别人去死。 即便他真的狠下心,这种逼迫最终只能导致长孙皇后无法被治愈,那样希望就完全没有了。 “老师,若是有三个人,一同施针,那么概率就能提升到三成,徒儿要救皇后娘娘!”曹怜馨道。 曹怜馨的话让李世民感动坏了,在这一瞬间,李世民心里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眼前这位仅仅露着一双眼睛的女孩。 “三个人?三绝刺脉法原本就是我在一策孤本上发现的针灸之法,还有其他人能够施展?”孙思邈道。 “三绝刺脉法并不复杂,最重要的是配合,只要师傅多加照应,没有问题的,这样师傅就能省下很多精力,三成的成功率只是保守估计,徒儿愿意一试!”曹怜馨道。 “唉,你这丫头倔强,为师也阻拦你不得,只是有实力施展这针法的另一人在哪里?”孙思邈道。 曹怜馨抬起头,看了看李世民和长乐,看着这两人都是一副感激的眼神,曹怜馨摇了摇头,走出了寝宫,来到了大殿里。 张玲珑原本也想去寝宫里,看孙思邈给长孙皇后诊病,可是想到曹怜馨在里面,下意识的就没有跟进去。 没想到曹怜馨竟然出来了,而且直接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张玲珑也许会很兴奋,毕竟这是孙思邈的徒弟,可是现在,心里极其复杂,想要后退,却又不肯后退一步,尤其是在宇文哲面前的时候。 “张姑娘,你听过三绝刺脉法吗?”曹怜馨走到了张玲珑面前,道。 曹怜馨强忍着没有看宇文哲,宇文哲当初在贺兰山的时候,见过这样状态的曹怜馨,当时感觉熟悉,但是却因为孙思邈的掩饰,并没有认出来。 “三绝刺脉法?这是一种针灸之法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玲珑眼前一亮,道。 面对曹怜馨,张玲珑心里总有些抢了人家地位的感觉,不过心里对于医术的兴趣,还是占据了上风,眼里散发出了一股探究之色。 “呵呵,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三绝刺脉法并不难!”曹怜馨说着,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抓在了张玲珑的手腕上。 曹怜馨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强大的劲气,张玲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钳制住了,张玲珑想要挣脱,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劲气在手腕处侵入到了身体内,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一旁的宇文哲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他遇到过,当初面对金昌永的时候,那股环绕的劲气,就是这么强大。 宇文哲没有想到,当年见过这一面,或者说有点印象的女孩子,竟然会如此强大。 当初在陇右,林平也追踪了一段时间金昌永,金昌永没有抓住,不是林平故意放走的,而是真的没有抓住。 “你体内的内气,足以支撑三绝刺脉法的辅助了,三绝刺脉法很好学习。我现在教你,治疗皇后娘娘!” “你能医治皇后,你真的能医治皇后?”张玲珑惊喜道。 “没错,距离生息丹药效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熟悉一下三绝刺脉法足够了,你随我来吧!” 曹怜馨依然握着张玲珑的手腕,牵着张玲珑向着寝宫里走去,就在转身的这一瞬间,曹怜馨忍不住的看了宇文哲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宇文哲心里一突,心神震荡,这一双眼神真是太熟悉了,熟悉的简直就要脱口叫出那个名字。 来到了寝宫内,曹怜馨拉着张玲珑走到了长孙皇后的身旁,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针包,针包打开,里面的银针泛着金黄的颜色。 针灸都是用银制成,这种黄金色的针,张玲珑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黄金质地柔软,不适合制作成针,但是因为柔软,就能比银制作的针,有更多的变化可以操控。 这个时代用黄金制作银针的工艺并不存在,这一套,是孙思邈在一处古迹中寻得,其中的各种妙用,也是自己后来摸索出来的。 张玲珑根本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在这金黄色的光芒照耀下,有一种发蒙的感觉,仿佛自己所学习的医术,根本就是假的。 “竟然会有黄金打造的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张玲珑说着,拿起了一根,夹在了手指间。 “张姑娘,你好好感受,内气在体内的运行方法,只有这一套针,才能更加容易承载内气,施展三绝刺脉法,三绝刺脉法,要刺入身体三大死穴,置之死地而后生!” 曹怜馨说着,操控着自己的内气,在张玲珑的体内环绕了一圈,最终这股内气在张玲珑的手指出散发而出,这股内气运行到了针上,针尖顿时发生了一股极有规律的抖动。 “这种运行的轨迹,好奇特,但是好快捷,内气的运行最少节约了一半!”张玲珑惊喜道。 “这是我师傅的内气运行心法,你能学多少,也算是你的造化了!”曹怜馨说着,还转过头,歉然的看了孙思邈一眼。第二百六十三章闪电貂出现 “你这丫头,为师说过,为师所传授你的一切,你都可以自行做主,如果你愿意,就是把为师传授给你的都交给她也可以,毕竟,你们是……”孙思邈道。。 “多谢师傅!” 曹怜馨笑了笑,道。 张玲珑依然沉浸在这种内气运行方法的兴奋状态中。 李世民和长乐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打扰到张玲珑感悟这种内气的运行方法,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下,黑夜来临,以李世民的心理素质,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此时张玲珑依然站在原地,闭着双眼,浑身上下鼓动着强大的气流,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样子。 立政殿内,李承乾走来走去,视线不停的看着通往寝宫的那个门口,李承乾从今天清晨,就守在立政殿,一直没有离开。 李泰坐在一旁,阴沉着脸,像是萝卜那么粗的手指,不停的点着桌面,茶杯里的茶水,被震出一道道水纹。 李治两眼红肿,四处观望后,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李治长的很快,原本连走路还不结实的小屁孩,如今已经九岁,快长到宇文哲胸口那么高了。 宇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继续等待着。 长孙府。 长孙无忌坐在书房里,书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随着灯油的燃烧,灯芯已经倒在了灯油里,火苗暗淡,随时可能熄灭,却没有人去休整。 长孙无忌担忧的望着皇宫的方向,不停的叹息,当年长孙无忌的父亲早亡,他身为长子,用稚嫩的肩膀扛起这一切。 这其中虽说有高士廉照顾,可是寄居在他人门下,即便是亲舅舅,也不是那么理所应当的。 长孙皇后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正所谓长兄如父,两人虽是兄妹,但是两人之间已经不仅是兄妹感情能够概括的。 原本,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应该守在立政殿,可是因为长乐的原因,长孙无忌心中愧疚,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留在了府邸。 毕竟,长乐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实在是太刺眼了。 不单单是长孙府,基本上各个大臣的府邸,都是灯火通明,没有人在这样的夜晚还能睡着。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些大臣知道啊,他们都在等候宫中的消息,今天晚上,可谓是灯火通明。 而且十分确定一件事,如果真的能救活长孙皇后,那么宇文哲在长安,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对于李世民来说,恐怕比攻下土谷浑,开疆辟土来的都强。 寝宫内。 不知何时,张玲珑睁开了眼睛,指尖的针,环绕着一股劲气,针头不停的颤动。 “对!就是这种频率,你很聪明嘛!”曹怜馨道。 “现在起什么时辰!”张玲珑忽然间惊醒,看着寝宫内已经点燃了烛火,焦急的问道。 “不用着急,还有半个时辰,足够了!”曹怜馨道。 “直接开始吗?我还没有学习三绝刺脉法,这怎么能行!” “你已经学会了,你只要用这根针,插进皇后娘娘的心脏中心,按照你刚才学会的内气运行线路,把你的内气送进皇后娘娘的体内,以同样的线路运行,接下来就交给师傅吧,他会照应你的!” “那就好,开始吧!” “嗯!师父,我们开始吧!”曹怜馨看向孙思邈,道。 “好!只是陛下,待会儿施展三绝刺脉法,需要绝对的安静,陛下您看……”孙思邈有些顾虑。 “神医放心,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朕一定不会出声,一点动静都不出!”李世民道。 李世民怎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现在离开,也许就意味着天人永隔了。 “那好吧,徒儿,你要把握好机会!”孙思邈点了点头,随后,把一根金黄色的针捏在了拇指和食指之间。 “嗯!”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第一针老夫来!”孙思邈说着,话音落下,手里的银针如同闪电般探出,直接没入了长孙皇后的天灵。 质地柔软的金针,穿过了坚硬的头盖骨,没入进了大脑。 下一瞬间,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更加滋润,原本生病的样子完全转变,甚至眼球都动了一下。 “呀!” 长乐惊喜的尖叫,却被李世民一把捂住了嘴,李世民自己也是万分惊喜。 张玲珑心里佩服,当初她用三根银针刺长孙皇后的头部命穴,可是仅仅能让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张姑娘,快点出手!”曹怜馨道。 “好!” 张玲珑顿时打起了精神,运行起了刚刚学会的内气线路,手中的金针插进了长孙皇后的心脏处。 张玲珑的手很稳,银针没入心脏后,一股强大的内气通过这根针,涌进了长孙皇后的体内。 这股气息进入之后,长孙皇后的反应更大,眼睛就像是要睁开一样。 孙思邈满意的点了点头,张玲珑的稳健他着实欣赏,心里对曹怜馨传授没张玲珑也很满意,反正都是宇文哲家的。 曹怜馨一直在观察着长孙皇后的表情,长孙皇后有的手指也开始轻微的动了动,就像是睡着的人,即将醒来,但是却无法苏醒一样。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此时,生息丹的药效已过,原本像是已经恢复了健康的容貌,瞬间变得苍白,也就在这一瞬间,曹怜馨动了。 曹怜馨手里的金针,是在长孙皇后的眉心插了进去的,曹怜馨闭上了眼睛,脸色同样惨白了起来,看上去和长孙皇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曹怜馨是站着。 曹怜馨手指捻动着那根金针,内气疯狂的向着长孙皇后体内涌去,孙思邈和张玲珑只是辅助,可是曹怜馨却和长孙皇后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 慢慢的,长孙皇后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缓慢到基本上看不出动作,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张玲珑浑身汗如雨下,脸色变得比长孙皇后还要难看,毕竟,张玲珑的内气并没有达到圆满的境界。 忽然间,张玲珑的右手颤抖了一下,就这一下,曹怜馨和长孙皇后同时在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 “姑娘,撑住,若是你我撑不住,就全都完了!” 张玲珑眼神坚毅,空余的左手伸进了怀里,抽出了一根银针,猛然向着自己的头上插去。 谁知,这根银针却让孙思邈给挡住了,孙思邈游刃有余,张玲珑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银针是怎么被夺走的。 “丫头,透支自己的潜力,可是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这种方法还是不要使用为好!” 孙思邈说完以后,把左手贴到了张玲珑的后背上,大量的内气涌进了张玲珑的身体里。 张玲珑更加震撼,也更加清晰的认知道,身旁这位老人到底有多厉害,一心二用原本就不是长人所能办到的,而且还是在需要精密控制的时候。 孙思邈叹息,施展三绝刺脉法,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三位精通此针法的内气大圆满者,配合施针,正是因为张玲珑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所以自己才负责了辅助的这一针,为的是照顾张玲珑,不然他绝对不会让曹怜馨来主针的。 李世民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压制住,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张玲珑的身体接受着孙思邈的内气,在送进长孙皇后的体内,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平衡。 直到天边泛起了一道亮光,曹怜馨猛的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长孙皇后的眼睛一同睁开。 只是,两人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死一般的寂静,曹怜馨捻住金针的右手,开始轻微的颤动了起来。 孙思邈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曹怜馨的内气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体,而自己和张玲珑,最多也就是起一个辅助作用,为曹怜馨的内气打开一条通道,生息丹的药效早就过了,曹怜馨即便内气圆满,也不可能无限时间的坚持下去。 “徒儿,你的哲哥哥还在外面等着呢,你想就此放手吗!”孙思邈顾不得其他,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大喝。 这一道声音就像是敲响了洪钟,带着一道道声波,传进了曹怜馨的耳朵里。 这道声音在寝宫里回荡,曹怜馨的双眼里顿时爆发出一股夺目的光彩,与此同时,曹怜馨身后的药兜,猛的窜出了一道雪白的身影,这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只能隐约来到一道影子,在房间里来回跳动。 最终,一道影子落在了长孙皇后的胸口上,两只如同宝石般的大眼睛,却看着曹怜馨,在它的嘴里,还咬着一个灰色的小老鼠。 小老鼠“吱吱”的尖叫,不停的挣扎,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闪电貂!药鼠!”张玲珑完全惊呆了,只是下意识的,按照自己的本能,输送着内气。 同样震惊的,不仅仅是张玲珑,还有长乐,长乐不认识药鼠,更不知道一只药鼠对于一位大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认识闪电貂啊。第四百六十四章李承乾的杀机 闪电貂不管药鼠如何挣扎,伸出小爪子,露着一根利爪,伸到了药鼠的眼前。更新快无广告。 药鼠委屈的不停扭动身体,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孙思邈,发现孙思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能认命般的停止了挣扎,然后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长孙皇后的嘴边,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药鼠咬着自己的小爪子,一滴鲜血流了出来,滴进了长孙皇后的嘴唇上,这滴鲜血带着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股香味在房间内散发,李世民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忽然间脑袋一沉,李世民心中骇然,狠咬嘴唇,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直流,用疼痛来刺激,才保持了头脑的清醒。 长乐看到了闪电貂,原本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就闻到了这股香味,顿时头脑眩晕,身体向着地上栽了下去。 幸亏李世民还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赶紧扶住了长乐。 这一滴鲜血进入到了长孙皇后的喉咙,寝宫内的香味骤然消失,曹怜馨猛的睁开了双眼,瞬间把手中的金针抽了出来,与金针一同出来的,是一滴乌黑的鲜血,这滴鲜血在针眼中渗了出来。 “好!收针!”孙思邈一声大喝,手里的金针也抽了出来。 张玲珑慢了半分,紧随着孙思邈的动作,将手里的金针给抽了出来。 张玲珑手里的金针抽了出来之后,长孙皇后突然间趴了起来,喉咙呕动,一口浓痰在嘴里吐了出来,流在了地上。 这口浓痰出来以后,长孙皇后的呼吸顺畅了,虽说依然闭着眼睛,但是明显不是生病的样子,甚至还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三天!只要再过三天,皇后娘娘就可以醒来了!”曹怜馨欣喜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好了,长乐呢?长乐怎么了?” 李世民心中兴奋,想要去长孙皇后身边,可是长乐还躺在自己的怀里,道。 “呵呵,放心吧,长乐公主只是受到了幽魂草残留气息的影响,休息休息就好!” 孙思邈道。 孙思邈面不改色,笑眯眯的,就像是刚才的治疗,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张玲珑就不行了,即便刚才有孙思邈帮忙,现在也用尽了所有的体力,能够站着也是勉强了。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时,张玲珑还是云里雾里的,刚才她清楚的感觉的到,长孙皇后的生命潜力已经支撑不了她活下来,也就是说三绝刺脉法马上就要失败了。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曹怜馨输进了一股强大的内气,这股内气带着浓郁的生命元气,也就在此时,药鼠的一滴鲜血流进了长孙皇后的体内,在曹怜馨的生命元气作用下,瞬间扩散至长孙皇后的身体各处,简直就像是起死回生。 “药鼠这个小家伙,偷吃了幽魂草,当时把老夫也吓了一跳,不过,幸亏有闪电貂,这才把药鼠这小家伙救了回来,在这之后,药鼠的血液里就有了一些幽魂草的药性!”孙思邈道。 “呵呵,药鼠是早有预谋,它知道小白一定会救它,才敢偷吃的!”曹怜馨收起了金针,道。 “幽魂草……幽魂草……” “没错,三大奇毒中的幽魂草,这个时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就像闪电貂,它的毒液是三大奇毒之一,可是它的血液,能解除天下万毒,而幽魂草,能使人的神魂永久的沉迷,但是,它本身却是补充神魂的最佳补品,这还是老夫亲自试药,才感受到的! 皇后娘娘的神魂太虚弱了,承受不起那股沉迷的力量,可是幽魂草被药鼠服用,体内只剩下了补充神魂的药效,这个时候给长孙皇后服用,再合适不过了!”孙思邈道。 “亲自服用幽魂草!”张玲珑大惊失色,可是看到了闪电貂后,心里也就了然了,幽魂草并不伤人性命,若是能确切的解开,试药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神……神医……” 几人在这里讨论幽魂草的药效,可是把李世民给急坏了,李世民怀里还抱着长乐呢。 “陛下,把长乐公主交给草民徒儿吧!” 曹怜馨闻言走到了李世民身旁,把长乐给接了过来,长乐昏迷了过去更好,曹怜馨也暂时不用去解释什么。 最终,曹怜馨扶着长乐,离开了寝宫,寝宫里只剩下了李世民一个人,出来后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寝宫内的窗帘一直在拉着,一直没有察觉。 “先生,既然知道药鼠的血液有这样的功效,为何不早点使用,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张玲珑紧跟在孙思邈的身后,恭敬的问道。 “丫头,老夫之前可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刚才长孙皇后被救活,而推断出来的!”孙思邈道。 “原来如此!”张玲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长孙皇后能够救活,真是运气,若不是关键时刻,药鼠被闪电貂给叼了出来,恐怕不但长孙皇后救不活,就连曹怜馨都得搭进去。 来到了大殿里,看到的是一双双带着期盼的双眼,孙思邈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宇文哲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 长孙皇后被救了回来,整个皇宫都陷入到了喜庆的氛围,宇文哲却带着孙思邈静悄悄的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曹府。 回到曹府后,把长乐安置好,众人来到了大厅,张玲珑显得很紧张,不过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孙思邈的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她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曹氏知道曹怜馨还活着,可是却没有见到过,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 就这样,孙思邈就在曹府里住了下来,李承乾在皇宫里守了三天,才回去的东宫。 一进到大门,李承乾就感觉出气氛不对,每个看到他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分明就是在害怕。 不过李承乾心情很好,并没有在意这些,脚步更显快了一些,向着称心的房间走去,在皇宫待了三天,再加上心情一高兴,自然要想些愉快的事情。 来到了屋子外,李承乾推开门,分明是大白天,李承乾却感觉无比的兴奋。 “称心,怎么孤不在的这几天,你就一直在屋子里吗,孤冷落了你,这就补偿!” 李承乾隐约见到床上有一道身影趴伏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意。 “称心,孤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称心依然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隐约发出了些哭泣的声音,不过李承乾可没有在意这些,此时他已经被充满了头脑。 “呲啦!” 李承乾扑了上去,猛的撕裂了称心的衣服,也不管称心还是趴在床上,直接伏下了身体。 半晌,李承乾泄了口气,趴在了称心的身上,称心的哭泣声更大,李承乾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毕竟泄了出去,头脑变得清明了些。 “称心,你到底怎么了!” “殿下,称心活不下去了!” 称心声音凄然,扭过了头,一道刺目的伤疤,出现在李承乾的眼里。 “称心,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承乾吓了一跳,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 “殿下,是宇文哲,他在大街上骑马狂奔,只因我在他的前面,他就用马鞭毁了我的容貌,若不是将士们拼死相救,也许我就死在大街上了,只是,即便活着回来,也没有保住殿下最喜爱的样子,称心,活不下去了啊!” 称心哭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插进李承乾的心口,李承乾的表情彻底变得扭曲了起来。 “称心,孤不在乎你的样子,只要你能陪在孤的身边就好!” 李承乾把称心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眸子看着外面,彻底阴沉了下来。 要说李承乾对于称心,绝对是真爱,就连太子妃也比不上。 “来人!来人!”李承乾大喊。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的?”一位丫鬟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去!去把兵部尚书请来,孤有事相商!” “奴婢知道了!” 丫鬟退了出去,李承乾仿佛下定了决心,双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 “宇文哲!救了孤母后的,是神医孙思邈,不是你!孤不应该为此而顾虑!” 李承乾的动作算不上多么隐蔽,不过此时没人关注东宫,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现在最热闹的莫过于曹府了,不但是这些达官贵人找借口来曹府串门,宫里的赏赐更是不停的送过来。 直到三天后,长孙皇后真的醒了,长孙皇后醒来,直接下床,就跟没有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长乐还在昏睡,一直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幽魂草会让人的神魂沉迷,长乐因为容貌被毁的原因,一直活的很压抑。 即便是已经融入到药鼠体内后,幽魂草散发的香气,都让她陷入沉迷,而且这种沉迷,她自己也不愿醒来。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在昏睡的这段过程中,长乐这些日子,因为心中抑郁,造成的创伤,会恢复的很好,这也是没有强行把她唤醒的原因。第四百六十五章选秀女 长乐的房间里,曹怜馨坐在床边,掀开了长乐的面纱,长乐脸那一道十字交叉型的伤疤,出现在曹怜馨的眼前。 长乐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瓷瓶里并不是药丸,而是液体,淡蓝色的液体。 闪电貂和药鼠一个蹲在长乐的胸口,一个趴在长乐的头发旁,龇牙咧嘴的看着曹怜馨,显得十分不满。 “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要再拦着我了,等她的伤疤消失后,我们该离开了,到时候再去找一份是!”曹怜馨摸了摸闪电貂雪白的毛发,道。 闪电貂还是不肯起来,曹怜馨无奈,只好把它强行抱起,随后把视线放在了药鼠的身。 药鼠“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要不是闪电貂威胁它,它才不会趴在这里呢。 这瓶淡蓝色的药剂,倒出了一半,擦在了长乐的脸,另一半,倒进了长乐的嘴里。 淡蓝色的液体刚刚接触到了长乐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渗透了进去,原本伤疤处的长成角质的伤疤,明显变得柔软了。 “好了,半个月,你的伤疤会消失,容貌会恢复啦!”曹怜馨强行做出了一副释怀的样子,但是声音里怎么听都有些失落的感觉。 只是长乐依然处在昏迷的状态,完全没有听到曹怜馨的话而已。 曹怜馨又出了屋子,宇哲站在外面等候,曹怜馨的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药兜,因为此时闪电貂在里面藏着呢。 “姑娘,怎么样了?”宇哲道。 “放心吧,她的脸最晚半个月后能恢复,到时候把她唤醒是了!” 曹怜馨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一双眸子左右闪躲,躲避着宇哲的视线。 自从离开贺兰山,来到了长安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曹怜馨的个子长的高了一些,身材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宇哲根本察觉不出,眼前的人儿,会是自己的挚爱,毕竟,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已死心,当初第一次以这种情形想见时出现的熟悉感,也消失不见了。 宇哲进入了房间后,曹怜馨才再次向着外面走去,此时眼睛里已经变得红润,想见,却不敢相认,这种感觉,简直死都要难受。 晚。 曹氏的房间里,张玲珑有些拘谨,看着身前的曹怜馨,露出一副祛祛的表情。 自从张宝藏死在了银川,那些年都是张玲珑自己撑起了张府,以一个女儿身,那种艰难可想而知,可是即便这样,张玲珑也没有害怕过。 尤其是曹怜馨看她的时候,张玲珑甚至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张玲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虽说没有告诉宇哲,但还是把曹怜馨的身份告诉曹氏。 曹氏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曹怜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曹怜馨开口,声音依然沙哑。 “你这丫头,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娘好想你啊!” 曹氏伸出手,把曹怜馨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唯恐一撒手会永远抓不住了一样,直到现在,曹氏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娘,女儿不敢回来,女儿害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氏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变故,要不然,一个正在妙龄的女子,怎么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把一双眼睛显露了出来。 “女儿掉进了那条河里,身体不但被泥沙磨破,还有鱼啃食我的身体,师傅把我救来的时候,我的身已经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了!” 曹怜馨的声音很平静,张玲珑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了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 “女儿不但容貌毁了,浑身下都是伤疤,像是恶魔一样丑陋,女儿一直在和师傅寻找治疗伤疤的药剂,在恢复容貌之前,女儿不敢回来!” “原来如此,你不是找到了吗,你不是能治疗长乐脸那一道疤痕吗!”曹怜馨焦急的问道。 “那朵花太珍惜了,直到现在只找到了一朵,那一朵不足以治疗我的全身,但是治疗长乐倒是足够了!”曹怜馨道。 “你这丫头!” “娘,这一次女儿还要和师傅一起离开,等到女儿恢复容貌的那一天,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哲儿那里,你真的要一直瞒着他吗,你应该知道的,他有多爱你!” “母亲……” “你这丫头啊……” 张玲珑看着眼前这一幕,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只觉得心里仿佛融化了一般。 回到房间后,宇哲在房间里,借着烛灯的灯光,在桌子写着什么,张玲珑在身后抱住宇哲的后背,慢慢的,泪水把宇哲的衣服沾湿了。 “丫头,怎么哭了?” 宇哲放下手的毛笔,疑惑的问道。 张玲珑摇了摇头,“呲啦”一声,双手扯着宇哲的衣服,撕成了两半,露出了宇哲健硕的胸口。 “你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宇哲道。 “相公,人家要给你生孩子!”张玲珑搂着宇哲,脸颊在他的胸口不停的摩擦。 张玲珑从来没有直观的感受过宇哲和曹怜馨的爱情,如今,心里有了最为迫切的危机感。 “丫头,我们还不能要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明天你去寻芳阁看一下,怎么孙先生一来,隐娘回寻芳阁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身体不适了?”宇哲双臂环住了张玲珑的身体,动作极为和谐。 “哼!你心里惦记着隐娘!” 若是平时,张玲珑还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心里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不由得有些酸涩。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张玲珑才在房间里出来,看去容光焕发,皮肤都靓丽了很多。 “咦?王总管,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曹府?” 张玲珑来到前院,听到大厅里有交谈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原来是王德来了。 王德正和曹氏说话呢,张玲珑前打招呼。 “呵呵,咱家是奉了皇命,来探望一下长乐公主的身体,同时带来皇后娘娘的懿旨,皇后娘娘在后宫设宴,要感谢那位小神医的救命之恩呢!”王德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没错,只是咱家一大早来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孙神医和那位小神医。”王德道。 “伯母,孙先生去哪了?”张玲珑道。 “哲儿一大早带着孙先生去寻芳阁了,说是有些担心隐娘。我和王总管说,王总管还不信呢!”曹氏道。 “哎呀,夫人,咱家这不也是着急,担心两位神医淡泊名利,不肯进宫吗! 对了,这一次皇后娘娘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宇公子,是个好差事!”王总管道。 “好差事?什么好差事?” “皇后娘娘要为陛下选秀女,圣旨已经下达,送往各地县府,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让宇公子主持,还有,陛下也下大了准备科考的圣旨,最迟明年秋天,一定要举办!”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曹氏惊讶道。 “夫人,现在朝堂早因为开启科举的事情吵翻了天了,宇公子这些天没有出过府门,生活的是够滋润了,够清闲了!” “哼!我家相公都不在朝廷任职了,清闲又怎么了,有事知道往我相公身压!”张玲珑不满,道。 “哎呀,皇命难为,咱家等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复命,宇公子回来后,还是进宫一趟吧,再说了。从皇后娘娘被治愈后,虽说高阳公主每天都回去请安,可是宇公子一次都没去,皇后娘娘都念叨过几回了!” 王德说完以后,逃跑似得逃走了,原本还能在等一会,可是张玲珑那种埋怨的表情,太刺激人了。 “皇后娘娘刚刚痊愈,怎么会想起给陛下选秀女,真是怪!”张玲珑嘟囔道。 “你这丫头,不要管那么多了,等长乐脸的伤势痊愈后,孙先生和馨儿要离开了,还不趁着有时间,快去请教孙先生医术的问题,要不到时候可晚了!” “嗯,伯母,玲珑知道了!” 张玲珑点了点头,咬了咬唇角,直接走出了大厅,离开了曹府,向着寻芳阁的方向走去。 最终,在晚的时候,宇哲带着孙思邈和曹怜馨,一起去了皇宫。 李世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只不过,在这场晚宴,李世民并没有提及科举之事,长孙皇后也没有提及选秀女。 宇哲松了口气,选秀女说白了是给李世民找媳妇,无关紧要,科举才是大事,不过也用不到自己再次促使,大势所趋,所有挡在大势之前的东西,都会被历史碾压,只是时间快慢的差距罢了。 半个月后,十里亭外。 孙思邈和曹怜馨骑着马,孙思邈勒着马缰,感慨的看着眼前的宇哲,宇哲和张玲珑站在地,面露不舍。 “宇公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送到这里够了,此别过吧!” 孙思邈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侯君集被贬 “宇文公子,老夫来到长安后,听说公子当初为了救曹夫人,曾经拿出过一朵彼岸花,彼岸花开的地方,一定是一双的,老夫厚颜,不知能否赠给老夫一朵!” “先生,若是有彼岸花,也就不用劳烦先生持缘长安了,我得到彼岸花的地方,确实还有,只是还未成熟,不能采摘啊!”宇文哲道。。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最终,孙思邈略感遗憾,和曹怜馨拨转了马头,离开了十里亭。 “相公,真的还有彼岸花吗!”张玲珑道。 张玲珑心里清楚,孙思邈之所以讨要彼岸花,为的是曹怜馨身上的伤势。 “躲开!” 宇文哲刚想回答,忽然间耳朵一动,听见了一道闷响声,身手抱着张玲珑向着一旁躲去。 下一瞬间,一根泛着寒光的利箭,在张玲珑的耳边飞过,带走了一缕秀发。 宇文哲站定身体,周围已经围上了数十人,这数十人蒙着面孔,手持长刀,身上散发着一股惨烈的气势。 宇文哲凝重了起来,这些人给他的感觉,竟然比特种将士们都差不了多少,绝对是精髓中的精锐,而散发的这种气势,绝对是军人,即便没有穿着军中甲衣,也能清晰的感受出来。 “杀!” 一道暴喝声响起,数柄长刀泛着的太阳的光芒,向着宇文哲砍来。 “玲珑,你先走!”宇文哲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成爪,按住了了一人的手腕,夺下了一柄长刀。 张玲珑没有回答,而是把双手伸进了衣袖里,再次显露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上的指缝里,各自夹着四根银针,银针上环绕着一股强大的劲气,不停的颤动。 ……………… 东宫,观澜殿。 “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不是说你的亲兵比特种兵都要强吗,怎么十多个人,却杀不了一个宇文哲,而且全部被活捉了!” 李承乾破口大骂,神情激动,侯君集坐在下方,脸色同样阴沉。 “杀不了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全都被活捉了,十几个人,全都被活捉,这就是你的亲兵,你的死士!” “殿下,在远处观察的士兵回报,他们全被活捉是因为张宝藏的孙女,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身怀内气,用银针刺穴的方法,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连自杀都做不到了,不过殿下不用担心,审不出来,这点自信,末将还是有的!”侯君集道。 “可是宇文哲有了防备,下一次,就不好下手了!”李承乾道。 “殿下,宇文哲马上就要主持选秀,全国有心思把女儿嫁入皇家的权贵,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刺杀一事,还是拖延一些时间吧!”侯君集道。 “你让孤拖延,妥协?!” “殿下,宇文哲从来都不是威胁,只要您能登基为帝,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若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宇文哲,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因为宇文哲一人,而引的陛下对殿下不满,末将得知,魏王殿下编纂括地志,已经进入到后期了!”侯君集道。 “李泰!” 李承乾腾地站了起来,心里也没空再去想宇文哲了。 皇位的争夺,才是永远的主旋律,称心的事情,怎么比得过那至尊之位。 “殿下,末将就先告辞了,虽说末将的亲兵不会把末将吐露出来,但是应该做的,还得做,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侯君集离开了武德殿,李承乾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 晚。 邢部大牢,十几名身穿黑衣的汉子,被吊在半空中,身上不停的滴着血珠,一个个精神萎靡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用了大刑。 半夜十分,审讯的狱卒也回去休息了,大牢里一片寂静,不过,安静了下来以后,白天受到的刑罚,那种疼痛却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慢慢的,传出了一道道痛苦的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显露人脆弱的那一面。 “踏踏踏!” 忽然间,传来了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可以听的出来,这道脚步声可以压制着。 很快,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出现在大牢里,这道身影看着被吊在半空的这些汉子,身上升起了一股煞气。 “将……将军,是将军吗!”一位汉子发现了出现在大牢里的人影,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道。 “不错,是本将!” “将军,杀了我们,我们要坚持不住了!太痛苦了,那个宇文哲是个恶魔,他的手段太厉害了,将军,杀了我!” 这位汉子的眼角,甚至因为痛苦,流下了一滴浑浊的眼泪。 只有这一名汉子,还能保持清醒,其他人,都已经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咯吱!”侯君集牙齿紧咬,甚至发出了一道道尖锐的摩擦声。 虽说自己心冷如冰,但是看着跟自己经历了生死战斗的兄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的那种怨毒,已经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沉默了良久,侯君集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随之而来的,是连续的鲜血喷渐声。 “咣啷!” 长刀掉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大牢里,声音传出了极远的距离。 “呼……呼……”侯君集粗重的喘息,这一生侯君集杀人无数,作为一位带军的将领,可以说杀人已经是极为平常的,可是这一次,侯君集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咳咳……” 侯君集转身,脚步也沉重了许多,就在即将离开这座大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道咳嗽声,很显然,这道咳嗽声是刻意发出的。 “是谁!”侯君集大惊失色,猛的转身,沉声问道。 “是朕!” 在一处隐蔽的刑具后,李世民走了出来,李世民身后,跟着的是王德,王德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是双手却藏在了衣袖里。 “陛下!” 侯君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面色如土。 “侯君集,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道。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侯君集声音颤抖,一点也没有敢反抗的意思。 当年李世民就是带军的统领,更何况王德还寸步不离的待在李世民身旁,侯君集确认,只要自己敢有任何一点不轨的动作,都会毙命在这座大牢里。 而李世民用这种方法揭穿自己,说明李世民还不想把这件事公布于众,自己还有机会。 “哼,若是朕不出现在这里,那么待在这里的,就是你了!”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末将知错了!” “说吧,告诉朕,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宇文哲在太极殿内杀了侯小波吗,侯小波,死不足惜!”李世民沉声道。 “陛下,是因为……”侯君集心里没有隐藏的念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随后,李世民阴沉着脸,摇了摇头,和王德走过了侯君集,离开了这座大牢。 侯君集顿时瘫软在了地上,面露绝望之色,侯君集心里清楚,即便能躲过这一睫,自己在李世民的心里,也不会有以前那样信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堂之上,李世民下了一道圣旨,震惊长安城。 兵部尚书侯君集,被一道圣旨,调往边疆,威慑高昌,原因是高昌国进来全国征兵,动作搞得很大,有侵扰大唐边关的嫌疑。 这可是兵部尚书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被调走了,这可是极不寻常的,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的李绩,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为此,魏征还领着一群御使上奏,询问侯君集有什么差错,所有人都知道,侯君集这是被贬了,即便是李世民,这样做也不符合规律,最重要的,当初侯君集能够出任兵部尚书,也是因为魏征全力推荐,是为了给李承乾打造班底。 不过这一次李世民很强硬,魏征求情,也被降了职,气的魏征当场就晕倒在了大殿上。 事情的结局已经注定,就在傍晚时分,李世民带着王德还有两位禁军将士来到了东宫,东宫内十分沉闷,李世民的到来,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一位小太监猛的向着武德殿跑去,却被王德一扬手,一枚碎银子飞出,把小太监给打翻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没人敢动了,全都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李世民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直奔观澜殿而去,观澜殿的大门紧闭,里面有着一道道娇呼声,不停的传出。 李世民走上前,双手用力,直接把大门推开,门轴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大殿中央,众多舞女翩翩起舞,李承乾坐在那座微型的龙椅上,称心,却坐在了李承乾的腿上,手里捏着一个葡萄,放进自己的嘴里,而李承乾,舔着称心的嘴唇,舔舐着葡萄的汁液,双手在称心的衣服里摸来摸去,场面淫迷到了极点。 大门被打开后,李承乾脸色顿时变得不愉,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称心身上,“孤不是说过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得打扰!” “殿下,也许是侯将军来了!” 称心趴伏在李承乾怀里,根本没有在意是谁打开的大门。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抬头向着大门处望了过去。第四百六十七章棒杀称心 “父……父皇!”李承乾惊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李世民有多长时间没有来东宫了啊,突然间出现,李承乾顿时有一种傻了的感觉。更新快无广告。 哀其不胜,怒其不争,李世民民转身离开,晚上,一道圣旨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禁军将士。 这队将士等候在观澜殿内,李承乾衣衫不整,匆匆而来,当看到圣旨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露着绝望。 称心站在李承乾身后,脸色死灰,直到禁军将士上前,按住了他胳膊的时候,称心整个人都瘫软了。 整个晚上,都能听到东宫传来的哭嚎声,禁军将士走后,李承乾怀里抱着称心的尸体,脸上布满泪水,眼球里充满了血丝。 整个东宫,变得就像是修罗地狱那么凄惨,鲜红的血液,铺满在观澜殿前,腥味扑鼻。 第二天一大早,称心被杖毙的消息传出,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不管怎么说,称心也只是一个舞姬而已。 最能引起关注的,还是科考制度的确认,这时候,活字印刷和造纸的技术,已经被各大势力所熟知,虽说不知道这两项技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也明白,他们上当了,积蓄了百年的知识,全都被宇文哲窃取,而且是自己为了食盐的利润,把所有的书籍送到了长安。 这两项技术引起的恐慌,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仿佛就是为了终结各大豪门的底蕴,把权利全部都收回到李氏皇权的手里。 正是这样的恐慌,才会引起剧烈的反弹,就在科举制度在朝堂上通过的那一天,全国的军队就开始了频繁的调动,目的就是给那些豪门带来威慑。 当初隋朝是怎么被覆灭的,李世民很清楚,并不是杨广太过于昏庸而致使民不聊生。 而是杨广要建立科举,这一举动触及到了诸多豪门的利益,当时百姓确实生活艰辛,不过也只是豪门造反的借口。 最终,李家得到了天下,现在的李世民,处在了和杨广相同的境地,不过,李世民可不是杨广可以相比的,李世民勤政爱民,天下归心,贞观之治为朝廷带来了太多的底蕴。 李世民有信心,把科举制度强行推广下去,不然,难道还要等自己死后,把这个难题交给自己的儿子吗! 科举制度的消息,向着全国各地发出,一大批户部的官员,带着大批的书籍向着全国各地而去,大学城建立后,学校的模式已经成熟,虽然说在地方上建不起这么大规模的学校,但是建立些传授儿童学识的小学院还是没有问题的。 银子,这些年朝廷的国库简直富裕的无法想象,书籍,宇文哲把整个天下的书籍都弄到了手,军事力量,大唐的猛将基本健在,正处于年龄的巅峰,再加上携带着灭掉突厥和土谷浑的气势,足以震慑任何宵小,这些条件全部具备,便是时机成熟。 李世民心中兴奋,大手一挥,立刻定下了第一次科举的时间,就在这一次选秀以后,那时正好处于夏末秋初,正是好时节。 当然,第一次科考,能够参加考试的,依然是那些家族有些底子,平时能够接触知识的年轻人,不过,即便这样也能够给那些豪门一记重击了。 宇文哲对于这些,基本上不在理会,该做的铺垫已经全都做了,接下来的事,自然有李世民和一众大臣去做,现在的大唐,可是人才济济,根本不用担心。 现在宇文哲最发愁的是,每天都有一些所谓的大人物,带着自己的女儿,或是孙女,前来拜访,简直要把曹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为此,宇文哲躲到了寻芳阁,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这一举动,又把高阳给气了个半死。 原本隐娘不用服用抵抗阴寒之毒的药剂,就能和宇文哲做夫妻之事,就够让高阳嫉妒的,现在宇文哲在寻芳阁就是不回来,高阳怎么受得了。 不但高阳受不了,就连莫轻语也受不了,两人直接杀到了寻芳阁,把宇文哲和隐娘强行带了回来。 宇文哲只能认命,心里不停的咒骂李世民,那么大年纪了,还要选秀女,心里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一次选秀女是长孙皇后提及的。 长孙皇后因为自己这一次差点病逝,心里担心,若是还有下一次,李世民会多么痛苦,所以才会为李世民选秀女,为的就是能找一位能代替自己的女人。 从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长孙皇后真是爱煞了李世民,李世民原本就是个老色鬼,当然不会拒绝,所以这个担子就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宇文哲主持,礼部配合,孔颖达也没办法,谁让长孙皇后现在就是信任宇文哲呢。 一晃,一年过去了,年关过后,冬天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天上还下着大雪,宇文哲没有官职,再加上有资格来曹府拜访的,基本上已经来了一个遍,所以,曹府很是平静,一大家子围在大厅里,靠着火炉,听着隐娘弹奏琵琶,日子过的是太滋润了,就像是生活在桃园深处,忘记了外面一切的纷扰。 “吱呀……吱呀……” 踩踏积雪的声音传来,宋管家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依然响彻着隐娘的琵琶声,宋管家完全被无视了。 大厅里可不只是曹府一家,城阳公主带着小兕子,李治恭敬的坐在宇文哲身旁,只有小兕子还听不懂音乐的魅力,不停的四处观望着。 宋管家有些为难,但是向着外面前来拜访之人的身份,宋管家还是走了进来,小心的走到了宇文哲身旁。 “少爷有客人来了?” “哦?是谁?”宇文哲随口问道。 “是钦天监的李道长,现在在外面等着呢!” “李淳风?快点请李道长进来!”宇文哲一听到李淳风的名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得劲,李淳风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下意识的有一种要躲着的感觉。 不过既然李淳风来了,那么是躲避不了的,别到时候躲出什么事来。 隐娘也知道来了客人,双手也离开了琵琶弦,充满好奇的看向门外。 李淳风的大名,比他的师傅袁天罡还要广为人知,因为他在玄武门事变那天晚上,闯进了武德殿,推测出了那一道预言。 很快,李淳风被宋管家引入了大厅内,李淳风依然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和之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贫道李淳风,见过诸位皇子,公主殿下,宇文公子、曹夫人,贫道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李淳风很客气,道。 “李道长说笑了,不知李道长有什么事吗!” 宇文哲心里顿时戒备了起来,李淳风不会是又推断出什么了吧。 “哈哈,宇文公子,昨天贫道在钦天监观测天相,忽然间发现紫薇帝星出现了重叠,而紫薇帝星的光芒映射之地,正是曹府,所以贫道来看看!” 李淳风伏到宇文哲的耳边,小声说道。 关乎到皇权的问题,李淳风很小心,别人只能看到李淳风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什么。 “紫薇帝星的重影?难道是?”宇文哲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李治。 “咳咳,宇文公子,看来心里有答案了!” “喂,牛鼻子老道,什么叫心里有答案了,你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高阳不满的说道。 “玲儿,不得无礼!” 宇文哲一瞪眼,高阳委屈的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了一旁。 宇文哲心里清楚,李淳风这是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试问,如果自己不知道谁继承皇位,那么此时提前知道了李治将继承大典,那会占据多大的优势,那可是真正的预知未来啊。 “多谢道长!”宇文哲深深行了一礼。 “还有一件事……”李淳风有些迟疑。 “吱呀……” 李淳风有些迟疑着刚想开口,外面又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李淳风立刻止住了即将说的话,看向了大厅的外面,一位下人跑了进来。 “少爷,夫人,有客人拜访,是武氏族人,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呢!” “武氏!” 宇文哲心神一震,“武”这个姓氏,在他的心里可是极为敏感的,不仅仅是他,只要是熟知唐朝历史的人,对于这个姓氏,全都充满了敬佩,因为这个姓氏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皇。 宇文哲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位女皇,就是因为选秀女,进入了皇宫,嫁给了李世民,见到了李治,让李氏宗族,差点就受到了灭顶之灾。 “少爷,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下人提醒道。 “请他们进来吧!”宇文哲道。 下人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有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来到了大厅门前。 小女孩长的唇红齿白,古怪精灵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期盼的神色,不停的向着大厅里张望。 宇文哲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第四百六十八章武媚娘 “你们是?” 宇文哲看着这位女孩,心里涌现出一股特别亲近的感觉,只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心里也有些疑惑。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呀,原来是你,小丫头,你怎么来长安了,没听说你父亲的职位有所调动啊?” 张玲珑走了过来,把女孩拉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兴奋的问道。 “丫头,当初不是两个姐姐总是跟着你吗,怎么换成两个男的了,是韩将军的兵?” “老师,这个姐姐是谁啊!”李治悄悄拉了拉宇文哲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惊艳之色。 宇文哲并没有理会李治,因为他还在思索,自己到底是在哪看到过这个女孩。 看着宇文哲都没有认出自己,女孩崛起了嘴,明媚的大眼睛里浮现出了一层水雾,大厅里的众人,神情各异,张玲珑不满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这丫头叫韩曌,当初你不是在银川救了一个小女孩吗,最终这个小女孩被韩将军夫妇收养的!” “原来是你,丫头,你都长这么大了!”宇文哲猛的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 他怎么可能忘,当初跟随他一起征战突厥的那三千百姓,这个小丫头,是那三千百姓留下的唯一遗产。 只是当初的小丫头才三四岁的年纪,现在都过去将近十年了,变化太大,导致宇文哲一时间没有认出。 “啪!” 就在下一瞬间,李淳风伸出左手,扣在了韩曌的肩膀上,脸上的流露着震惊之色,扭头看着宇文哲,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韩曌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奇怪的看着李淳风,宇文哲有些不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丫头了,你一个道士不由分说的就按住人家的肩膀,实在是说不过去。 “丫头,你的命相……你的命相!”李淳风声音颤抖。 “道长,我的命相怎么了?”韩曌眨了眨眼睛,道。 “你若身为男子,必定是一代帝王,可惜啊,原本是帝王之命,竟然投成了女胎,世间竟有如此蹊跷之事!” 李淳风依然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宇文哲心头一颤,李淳风的这番话,在他前世的历史上也有所记载,不过这番话说的是武则天。 宇文哲想到此处,忽然间想了起来,武则天的叫武曌,这是她自己取得名字,意思是日月当空,吐露着唯我独尊的霸气。韩曌、武曌,巧合? “宇文公子,刚才贫道的话还没有说完,昨天晚上紫薇帝星出现的重影,有两道,现在看来,天机莫测啊,即便有帝王命格,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帝王!” 李淳风嘴唇轻轻开合,宇文哲却发现,整个大厅里只有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两道重影!” 宇文哲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眼前的武曌,这不就是两代帝王,李淳风的推测之术,还真是神鬼莫测。 宇文哲依稀记得,武曌进宫,成为李世民的才人后,李世民宠爱,赐名媚,那时候才被唤做武媚娘。 “宇文公子,在下武元庆,这是在下的二弟武元爽,特意带着小妹武曌前来拜访!” 其中一位看上去稍显老成的年轻人,看着女孩和张玲珑认识,真的和宇文哲也有些渊源,不由得露出了一道狂喜之色,道。 宇文哲彻底凌乱了,怎么当初自己在银川救的那个小女孩就成了武曌了,既然是武曌,又怎么会出现在银川。 “姐姐,你的名字叫武曌吗,我叫李治!” 不知什么时候,李治跑到了武曌身旁,讨好的说道。 看着这两人站在一起,宇文哲忽然想了起来,当初那位武媚娘,就是在长孙皇后死后,才被选秀女选进了皇宫。 也就是说,正是这一次选秀女,改变了李唐的命运。 “武氏两兄弟,你们来我曹府拜访,莫非是因为……” “没错,宇文公子快人快语,我家小妹是来长安参加选秀的,得燕妃娘娘指点,昨天已经见过陛下,今天特意前来拜访!” “已经见过李世民了?” 宇文哲惊讶,低头看向武曌,也就是妩媚娘,发现她虽然还是很欢快,但是眼神深处却浮现了一抹黯淡之色。 “就让这丫头在这住几天吧,可好?” 宇文哲沉思了片刻,道。 “这……不合适吧!” 武元庆有些迟疑,非亲非故的,让一个大姑娘住在曹府,要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那就麻烦了。 “当年这个丫头身染瘟疫,是我在死人堆里把她拔出来的,她在我怀里待了三天,最终才痊愈,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在我府上住几天又怎么了!” 宇文哲一瞪眼,自然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武家哥俩儿吓得往后一退。 可是其他人没有发现,当宇文哲说完这一番话后,武媚娘的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泪水。 “宇文公子,陛下已经破格决定,征战我家小妹进宫为才人,只是燕妃娘娘说来拜访一下比较好,要是小妹住在曹府,恐怕有些不妥!” 武元庆硬着头皮说道。 对于熟知唐朝历史的宇文哲来说,这哥俩对于武媚娘可没有尽到作为哥哥的责任,而且为了留住家产,对于武媚娘多加欺辱,要不然武媚娘得势后,也不会把武家的人杀了一大半。 所以,宇文哲对这两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陛下特招这丫头为才人,不是还没有下旨吗!” 宇文哲面露威胁之意,道。 “大哥,就让小妹在曹府住几天吧!” 武元爽心里有些惧怕,毕竟,宇文哲的名声可不是很少,当初一动手就是打残,到了现在那些公子哥都不敢招惹。 武元庆一看武元爽也妥协了,心里的惧意也开始不停上升。 “那好吧,就让小妹在这住两天吧!” “这还像句人话,行了,两位公子,好走不送!” 宇文哲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武元庆两人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大哥,我们也没得罪过这位宇文哲啊,在怎么说也是燕妃娘娘让我们来的,怎么那么不受待见啊!”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因为小妹?小妹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她认识宇文哲,这丫头太过于精明了,感觉要逃脱咱们的控制!”武元爽道。 “哼,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死丫头进宫,我们武家就又能撑一段时间了,管那么多干嘛陛下已经认定,就是无可更改的,要不是为了让那个丫头等级能提升一些,我怎么也不会舔着脸来这!” “大哥,咱还是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后天就把那丫头接回来?” “好吧,就这样定了!” 这哥俩狼狈的离开了曹府,在曹府的大厅里,武家这哥俩离开后,武媚娘直接就扑进了宇文哲的怀里。 “大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上一次你去了贺兰,都没有见到你!” 武媚娘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当初宇文哲在银川的遭遇,她们都知道,也知道在宇文哲的心里,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 “丫头,你是武家的人,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贺兰?” 知道了武媚娘的身份后,这可以说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了。 “当初我父亲病逝,我那俩哥哥偷偷把我给卖了,我那会才那么小,所以买我的那伙人没有把我当回事,我就偷偷跑了出来,没跑多久,我就在路上病倒了,是被一队商队救的,然后我就跟着商队到了银川!” “那会你才四岁啊!” 宇文哲震惊,真像是李淳风所说的,武媚娘就是天生的帝王之命,从那么小的时候,就能显现出来她的与众不同。 “这一次我是偷跑回武家,想去看看母亲和姐姐过的怎么样,结果一不小心被那两个坏蛋给发现了!” “你这丫头,就那两个废物,能为难到你?”宇文哲疑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娘还在他们手里,而且,直到昨天见到了陛下,我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坏蛋带我来长安是为了让我选秀女,还通过了燕妃娘娘的途径,提前就把人家选上了!” 武媚娘泪眼朦胧,声音里带着不甘。 “姐姐是父皇选的才人,那不是说在皇宫可以经常看到了吗?” 李治顿时兴奋了起来。 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武媚娘低下头,一滴泪水在眼角滴落,场面变得沉寂了下来。 最终,武媚娘就一直住在了曹府两天后武家两兄弟来接武媚娘,直接被宇文哲打了回去,为此,长孙皇后还特意派人来询问,毕竟武媚娘已经是李世民的才人,住在曹府确实是不合适。 直到宇文哲解释了和武媚娘的渊源,长孙皇后才理解,直接说了句,“曹府就像是武媚娘的娘家,住些日子又有何妨!” 时间一晃而过,直到开春,全国各地选出的秀女,聚集到了长安,整个长安都仿佛变得能嗅到女人特有的香气。 生活在长安的百姓,现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在街上闲逛,全国的美女都集中在了长安,真是太养眼了。第四百六十九章李佑起兵 唐朝时的选秀,就和为官的途径差不多少,大多是有名望的人家推荐,或是那个女子的才名传天下,被官家得知。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比如眼前的这位徐慧,宇文哲只能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慧智兰心,心里也一直在感叹李世民的福气,好女人全都让这个老色鬼给遇上了。 宇文哲看到了徐慧之后,就想起了前世历史上的记载,长孙皇后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李世民陷入到了沉重的打击之中,不可自拔,就是徐慧的出现,抚平了李世民心中的创伤。 李世民驾崩后,徐慧痛不欲生,绝食而亡,与李世民共死,给李世民陪葬,那时候的徐慧才二十几岁,虽说眼前的徐慧还是个和武媚娘差不多大的女孩,但是早已名气外显,赫赫有名的才女。 宇文哲虽然说是负责选秀,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事情,主要是负责确认一下,被各地选上来的秀女,家世是否清白,对于知道暗卫如何运行,还能借用暗卫力量的宇文哲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那些有心把女儿嫁给李世民的门户,之所以拜访曹府,就是担心宇文哲给弄个来历不明,到时候连成为秀女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最终选择谁,还是得看李世民的。 宇文哲每天在一群环肥燕瘦的美女中度过,心情自然也变得愉悦了一些,这是人的天性,最为明显的,张玲珑最近又开始配置药剂了,而且即便有药剂帮助抵抗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觉,毕竟不能完全消除影响。 为此,张玲珑作为宇文哲的大夫人,做了决定,不但把隐娘接了回来,而且把莫轻语和药师惠子全都接了过来,为此,连田敏奈子都跑到曹府住了好多时日。 田敏奈子也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是放在倭寇国,也早就过了嫁人的年龄,原本是用来献给李世民的女人,被搁置到现在,这件事也算是无疾而终,田敏奈子在曹府的这段时间,整天跟在宇文哲的屁股后面,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选秀女进入到后期,基本上秀女的人选已经确定的时候,宇文哲收到了王玄策的来信,王玄策马上就要回来了,与他一同返回的,还有赵方带着的那一队特种将士,和倭寇的使团,依然是小犬带领的队伍。 对于倭寇这个国家,整个大唐恐怕也就宇文哲一个人重视,毕竟现在的倭寇,整个国家也没有多少人,还处于奴隶制度,就像是生活在野人时代,根本对大唐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所以王玄策写封信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只是被当成了倭寇又要来朝拜,准备了欢迎。 秀女选过之后,马上就要面临科考,这一次能够把科考办起来,可以说全都是宇文哲的功劳,再加上宇文哲乃皇子皇女之师,当初决定让宇文哲负责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位大臣反对,就连魏征也只是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倒是地方上的一些官员,受到豪门的指使,上奏朝廷,说是宇文哲没有官职在身,主持科考之事,名不副实。 不过这些奏章被搁置了,完全没有理会,为了科举考试,宇文哲也搬到了扩建完成的大学城去居住。 众多皇子,也去往了大学城学习,而且全都报名了这一次的科考,即便是皇子,也会想证明自己。 各地学子都开始向着长安聚集,大部分家底厚实,却没有门路为官的年轻人,像是朝圣般来到了长安。 在来到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那座改变他们命运的大学城,正是这座大学城的建立,才有了现在科举的产生,这座大学城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而这座大学城的创建者,也就是宇文哲,被数万学子所崇拜,甚至有人牵头,恭称宇文哲为夫子,宇文哲做的这些事,终于得到了天下间学子的肯定。 这简直已经是圣人般的待遇,所有人都知道,等再过百年,宇文哲的历史地位,甚至能和孔圣人相媲美,也许,他的学识比不上孔圣人,但是在贡献上,已经有了应该的历史地位。 孔颖达现在基本上已经住在了大学城,除了在大学城最中心的军校里,教授将士们政治课程之外,还在大学城里任教。 孔颖达算是在这座大学城里找到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甚至都有过辞官的念头,自己这么勤勤恳恳教书育人,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也是有些酸涩。 不过想到宇文哲促进了科举,本身也是文采斐然,写的那些诗词现在都不知道让多少女孩夜不能寐,心里也就认定了这件事。 正在大唐所有的目光,都把视线放在科考之上的时候,一队士兵,带着一位老者来到了长安,老者和这一队士兵的身上,布满了伤口。 老者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包裹上渗着乌黑的血迹,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的气味。 这一队士兵看上去疲倦到了极点,完全是用意志力在强撑着,这队士兵到了终南山旁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了,最终他们仅能坚持到了大学城。 军校的位置被大学城包围在中间,是最为机密的地方,只有那位老者,踉跄的走到了大学城的门口,看着大学城内涌出的一群将士,老者才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晕倒在了地上。 军校内的一处房间,晕倒在地上的将士们全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因为全都是受得外伤,以军校内的医生,完全可以应付的了。 宇文哲站在一处卧室的外间,苏定芳站在一旁,面沉似水。 “苏将军,消息封锁了吗!”宇文哲道。 “放心吧,已经封锁了,对外说是特种将士们的实战训练,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苏定芳点头,道。 “那就好,那一颗头颅,还能认出模样吗,到底是谁?”宇文哲皱起了眉头,道。 “已经完全腐烂了,看不清楚模样,恐怕,只能等郑大人醒过来以后才能知道了!郑大人受得伤是最轻的,应该会最先醒来!” “苏将军,你能否立即回宫,面见陛下,齐州有变,陛下必须早做打算!”宇文哲沉声道。 “齐州有变?这不可能吧,根本没有任何战报在齐州传来,仅凭一队将士受伤,就认定齐州有变,实在是太过于片面了,齐州刺使可是齐王殿下啊!”苏定芳惊讶,道。 “一切后果,由我背负,若是战事一起,反应慢一分钟,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遭殃!”宇文哲沉声道。 “这……” 苏定芳迟疑,宇文哲说的不错,但是这件事太大了,如果是李靖在的话,有魄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进宫面圣,苏定芳是真不敢啊,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没有这个资格。 “咳咳……”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咳嗽声,声音很虚弱,但是宇文哲和苏定芳同时露出了惊喜之意。 “郑大人,您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文哲立刻走到卧室里,焦急的问道。 躺在床上的,正是一直潜藏在齐州的郑善果,宇文哲也没有想到,郑善果会以这样的方式返回长安。 “齐王反了,他杀了权万纪大人祭天,组建了十万大军,若不是有特种将士们拼死相互,恐怕连本官也得死在齐州!” 郑善果费力的睁开了双眼,气喘吁吁的说道。 “齐王真的造反了?”苏定芳心里一颤,道。 “没错,本管拼死抢回了权万纪的人头,可惜了权万纪啊,他还一直以为李佑已经改变,多次维护,谁知道自己却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齐州周边全都乱套了,李佑的十万大军装备极其精良,是大祸患!” 郑善果坚持着一口气说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了下来。 “仅凭齐州一周,能凑齐装备十万大军的优良兵器?看来这里面,水深的很啊,苏将军,你还要犹豫吗?”宇文哲道。 “本将立刻回宫,面见陛下,只是有关的情报……” “带上权大人的头颅,权大人是当初陛下亲自指派给李佑作为老师的,虽说不知为何,兵部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唉……”苏定芳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道哀叹。 宇文哲神情凝重,他之所以没有自己去皇宫,是因为心里还有疑惑,为何李佑会远在这个时候造反,当初李佑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前世史书所描写的那般不堪,再加上已经知道的,金昌永所属的那一股势力的帮助,在起兵的时机上,应该更加谨慎才是。 更加重要的是,布置在齐州的暗卫,根本就没有传来过任何有关于李佑谋反的消息,如果连暗卫都出了意外,那么就说明李佑的这一次谋反,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跟前世的记载,也有着很大的变化。 “郑大人,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第四百七十章战事明朗 郑善果沉默了良久,像是在恢复力气,随后挣扎着要坐起来,宇文哲见状,赶紧搀扶了一把,把枕头垫在了郑善果的身后。。 “呵呵……我还是太小看李佑了!”郑善果道。 “在齐州的时候,得到了皇后娘娘病危,却被生息丹吊住了生命的消息,当时李佑并不认为有人能救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去世的时候,陛下定然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所以他想抓住这个时机,准备了十万大军,准备一股作气的攻进长安!” “可是,皇后被孙先生治好,陛下安然无恙,他为何还会孤注一掷?” 宇文哲道,这也是宇文哲最疑惑的地方,李佑既然能如此隐忍,也应该知道,仅凭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打到长安,更不要说师出无名,而且百姓的心还在李世民的身上。 “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大了,即便后来传来了长孙皇后痊愈的消息,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先是被权万纪察觉,权万纪骂他乱臣贼子,被他斩了祭旗,而本官一直在暗处,这才有命逃了回来,消息已经无法隐瞒,也只能趁此机会反了!”郑善果道。 “这样但是说的通,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齐州仅凭一州的财力,怎么可能聚集起十万大军的装备,整个大唐现在守卫各地的的常备部队加起来,也不到七十万!”宇文哲道。 “哒哒哒……” 与此同时,一道焦急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穿甲衣的士兵跑进了房间,停在了卧室的外间。 “公子,出事了!” “不是说了,郑大人身体还没好,不要进来打扰,出了什么事?”宇文哲沉声道。 “土谷浑传来军报,土番聚集大军,进犯边关,独孤将军已经有些顶不住了,现在已经退回到了陇右的关隘,依靠关隘抵抗敌兵! 还有,高昌也有所异动,不过现在侯君集在镇守,把高昌死死挡在国境之外!”这名士兵急促的说道。 “李佑谋反起兵,土番却在此时进攻大唐,不管怎么看,这两者中间也有着联系,看来科举要延期举行了!” “难道,齐州之所以有这样的力量,是因为土番的资助?李佑为了皇位,出卖了大唐?”郑善果脸色巨变,道。 “哼,土番距离陇右那么远,怎么有可能悄无声息的资助陇右,大唐这一次真的要不妙了,若是一不小心,甚至会变得四分五裂!看来科举制度,真是让他们失去耐心了啊!” “难道说……”郑善果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惊愕道。 “不错,当年隋朝遭遇的一切,现如今,就要重演了!” “宇文哲,你不能袖手旁观,隋末之乱的惨剧,绝对不能在发生了,现如今的大唐,才是百姓们最好的归宿!” 郑善果挣扎着,差点在床上掉下来。 现在的大唐,虽说将领们正处于巅峰,但是能够有能力为帅的,指挥这么大的战役,可没有几个了,大唐的军神李靖,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足以带兵出征了。 “放心吧,民心所向,这一次的动乱也是一个好机会,所有的牛鬼蛇神全都冒出了,也好,一次性全部解决!” 宇文哲说完,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随即转身走出了卧室。 “公子,王总管还在外面等着呢!”士兵说道。 “王总管亲自来的?” “没错,王总管等着您一起返回长安呢,是陛下的旨意!” “你去把所有在军校中学习的将士聚集起来,这一次,够他们玩的了!” 宇文哲说完,向着外面走去,留下了这一位一脸兴奋的士兵。 宇文哲来到外面,王德正带着一队禁军将士等候。 “宇文公子,陛下口谕,科举举办日期不变,不能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 宇文哲顿时皱起了眉头,“王总管,陛下确定?” “呵呵,放心吧,虽说这一次闹的比较大,不过正和陛下的心意,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当初的隋朝末期的时候可以相比的,只是因为你已经不在军中,若是带兵出征的话,一定会授人以柄,而科举之事同样重要,这是陛下,乃至整个大唐的态度!”王德道。 “那好吧!”宇文哲点头,随后心里松了口气。 大唐的强大在于政治清明,在于李世民的容人,使得各方面的力量都处在巅峰,即便没有自己,大唐依然强大,特种将士们依然能去执行各种特殊任务。 这一天,大学城最中心的军校内,学员们开始集结,随后分散到了各处部队,其中席君买带着一部分,回去了陇右。 大唐的军队开始频繁的调动,兵乃国之重器,每一次调动,总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更何况这一次全国规模。 风雨欲来,这种紧张的压迫感,在长安的空气中飘荡,李佑谋反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天下。 对于李佑起兵,每个百姓心里都是厌恶的,这就注定了李佑的失败,而且带兵去平定齐州叛乱的,是刚刚出任兵部尚书的李绩。 李绩的军事才能,仅次于李靖,而且李绩同样带着十万大军,不仅如此,在军校内任教的那些大将,全部被调入到了军中,为此,军校也停止了教学。 学生和老师全都上了战场,而这所军校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必将震惊世间。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科举考试如期举行,更给这一次的科考蒙上了一层破釜沉舟般的气势,说了举行,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再做更改。 齐州起兵,声势浩大,一时之间,就连大唐其他的地方都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第一次科举考试,在大学城内举办。 这一次科考,一共举办了七天,为此,李世民还派了一万禁军,驻扎在大学城附近,保护大学城的安全。 科考期间,大唐边境,大唐国内,再一次陷入到了战火之内,仿佛又回到了隋末乱世,争夺天下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大唐方面,一直占据着主动,保持着巨大的优势,尤其是李绩带着大军,可谓是势如破竹,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围住了齐州,把大唐内的战火限制到了一州之地。 侯君集更是带领大军,主动出击,不但伏击了高昌国侵犯大唐边境的军队,还一鼓作气的带着军队攻进了高昌国腹地。 只有陇右关隘下,依旧处于下风,土谷浑的土地完全被土番占领,只有依靠着关隘,才能保持不败。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陇右之地之所以那么被动,是因为以陇右道一州之地抵抗一个军事强国,原本陇右的底子就薄,在加上占领土谷浑没多长时间,能够守住关隘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之所以以陇右单独对抗土番,就是因为国内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大唐的军队被牵扯到了精力,只要齐州被平定,大唐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将兵力集中在陇右。 土番没有突破到大唐国境之内,就无法对齐州形成有效的帮助,可以说,把土番抵御在陇右外,在战略上,就已经胜利了。 战事的优势,让百姓的归属感更强,也就在战事即将明朗的此时,科考的结果被公布了出来。 宇文哲在大学城的办公室里,看着李世民钦点的这一大批年轻人,心里很清楚,这一次齐州叛乱,一定有那些豪门的影子,只要叛乱平定后,李世民就要对那些豪门下手了,而下手的前提,就是要准备一大批官员,来接手豪门家族之人,在朝廷为官的位置。 可以说,这一次参加科举的人,基本上都会有安排,只不过排名不同,位置上和今后的潜力,也会是很大的不同。 最终,宇文哲把第一批的名单拿了出来,第一批的名单里,有一大部分都是长安大臣家的的公子。 比如房玄龄的大儿子房遗直,杜如晦的儿子杜构,魏征的大儿子魏叔玉,就连秦叔宝的儿子秦怀玉的名字,也在这一页中。 不过,最让宇文哲意外的,在这些人名的上面,还有一个名字,看着这个名字,宇文哲长长的呼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嵩嗣这小子,这几年真是下功夫了,竟然把魏叔玉和杜构都给压了下去,这可是陛下亲自排名的,当年在寻芳阁受到的侮辱,没白受!” 晚上,宇文哲拿着这一份名单回到了长安,去了宇文士及的府上。 宇文家的管家十分惊喜的把宇文哲请了进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宇文哲也属于宇文府里的少主人。 进入到大厅后,发现宇文士及手里正拿着一份圣旨,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宇文嵩嗣站在一旁,脸上也流露着一丝笑意,没有了以前的轻浮,显得成熟稳重。 “堂兄,你来了!” 宇文哲来到大厅后,宇文嵩嗣赶紧走上前来,感激的说道。 “不错!” 宇文哲拍了拍宇文嵩嗣的肩膀,随后看向宇文士及,“三叔,陛下有旨意传来了?”第四百七十一章程咬金抓人 “呵呵!” 宇文士及开怀一笑,“陛下下旨特招,嵩嗣进入户部为官,官居五品,而且,把城襄公主指婚给了嵩嗣!” “城襄公主?城襄公主不是嫁给了萧锐吗?”宇文哲下意识的看了宇文嵩嗣一眼,道。更新快无广告。 听到萧锐的名字,宇文嵩嗣耸了耸肩,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萧锐这一次也参加了科举,也就是萧家余荫吧,虽然连名次都没有,但还是在户部找了个差事! 至于城襄公主,在萧锐和城襄公主之前,城襄公主私自出宫想要提前见见萧锐,结果萧锐在妙玉楼的一楼大厅里,当众欺辱了一名舞姬,那些公子哥们看的带劲,可是城襄公主就受不了了! 城襄公主回到皇宫后,立刻就去了立政殿,在立政殿的大门前跪了一晚上,第二天陛下和皇后娘娘出来的时候,城襄公主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说是终生不在嫁人,陛下看着心疼,就取消了双方的婚事!”宇文嵩嗣不屑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 宇文哲惊愕,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按理说长安城虽大,但是这种消息怎么都会闹的满城风雨的。 “堂兄,当初你和高阳公主先成婚的,而且成婚之后就带人去了陇右,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就热闹了一段时间,就被强行按了下去,萧锐也被关在萧府里闭门思过,也就是因为科举,才被放了出来!”宇文嵩嗣道。 宇文嵩嗣一直风轻云淡,也就提及到萧锐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些不屑的感觉,不过提及城襄后,那种自豪感却无法掩藏。 “三个月前,我带着嵩嗣和嵩凡进宫,把你姑姑接了回来,当时你姑姑正在御花园,结果遇到了城襄公主,城襄公主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看上去挺落寞的,嵩嗣去和城襄公主了几句话,结果城襄公主自己说的那句终生不嫁……呵呵……” 宇文士及捋了捋胸前的胡须,十分满意。 “嵩嗣,受过的侮辱,就要自己找回来,现在你知道,当你站到了某一个高度的时候,在回身看去,当初的那些公子哥,是多么可笑了吧!” “是啊!多谢堂哥当初点醒我!”宇文嵩嗣感激道。 “对了,姑姑回来住了吗,怎么没叫她?”提及宇文昭仪,宇文哲心里一直都十分担心。 “你姑姑休息了,每天天一黑,她就会休息!” 宇文哲来宇文府,主要是因为宇文嵩嗣的成绩,值得肯定,血脉亲情宇文哲一直在小心维护着。 宇文士及很高兴,在府里办了宴会,也没有其他人参加,直到半夜,宇文哲才回到了曹府。 第二天一大早,科举张榜,宇文嵩嗣抢得了头名,这让那些没有提前知道实情的人都惊掉了大牙。 宇文嵩嗣当年就是胡作非为的公子哥,直到当初突然间在在府里不出门了,渐渐的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宇文嵩嗣是在闭门苦读呢,当初发生在寻芳阁的事情,也被有心人给翻了出来。 当初萧锐那样侮辱宇文嵩嗣,而现在,宇文嵩嗣不但即将迎娶城襄,而且在户部比萧锐高好几个层次,可以说真正意义的把萧锐踩在了脚下。 更何况,城襄死都不跟着萧锐,却跟着宇文嵩嗣,这和当初萧锐抢了寻芳阁那位舞姬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萧锐真的抬不起头了,而且是一辈子都会陷入在这个阴影里。 萧府。 萧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地面旁是打碎的酒坛,呕吐的秽物和残留的酒液混在一起,那种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萧瑀来到了大厅,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萧锐,叹了口气,显得更加苍老了。 “唉,孽子啊!我萧氏一门历代显赫,怎么到了你这一代,就出了你这样的混帐,我萧氏一族的荣光,难道真的要断送在我的手里吗!”萧瑀面容凄惨的说道。 “老爷,那宇文家的大公子当初也是混帐的不行,怎么现在连魏家和杜家的大公子都压了过去,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一位夫人走了进来,蹲在了地上,疼惜的摸了摸萧锐的脸颊,抬起头看着萧瑀。 萧锐胸口翻腾,又呕出来一口秽物,全都吐在了妇人的手上,夫人却丝毫没有嫌弃,还把残留在萧锐脸上的秽物仔细的擦了擦。 “哼,让为夫去求宇文家的那个小子吗,想都不要想,就算是我萧家真的在锐儿这一代失去荣光,也休想让为夫对宇文家低头!” 萧瑀怒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妇人,一脸疼惜的留在了原地。 ……………… 这一次科举,让李世民得到了一大批的年轻人才,虽然有很多和豪门间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但是相比于现如今为官的那些,已经好了很多。 又过了半年,齐州方面传来了捷报,李绩攻破了齐州城的城墙,只是没有生擒到李佑,李佑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喝了毒酒,自杀身亡了。 只不过李佑的舅舅,也就是阴弘智被抓住了,李佑还有些骨气,在死前对着李世民破口大骂,骂李世民禁锢着他的母亲,生他下来也是为了报复阴家,但是李佑骂着骂着哭了,很难想象,阴险狠毒,生性薄凉的李佑,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哭泣。 阴弘智就不行了,李佑死后,阴弘智手里拿着那一瓶毒药,双手一直在哆嗦,就是不敢把这一瓶毒药倒进自己的嘴里,最终被生擒,现在正在被压送进长安的路上。 齐州的城墙这些年一直在用各种借口增高、增厚,即便战事不利,也还有一大半的大军退回了齐州,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赢下了这么大的战役,是因为李佑失了民心。 李佑这些年为了积蓄钱财,把齐州的百姓剥削的太苦了,齐州百姓原本心中还有期盼,盼着李世民知道李佑在齐州的所作所为,人有希望就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直到李佑起兵造反,这一下子百姓们绝望了,如果李佑真的成功,他们就将生活外一位暴君的手下,即便无法成功,李世民也管不了齐州了,除非大唐的军队能够攻破齐州,打败李佑。 所以再一次夜黑风高的晚上,齐州城里的百姓暴动了,直接打开了城门,城门开启后,李绩带着大军涌了城内,给这场战争画上了一个结局。 晚,韦府。 一大群士兵封锁了韦府通往外面的所有道路,程咬金背着手,打着哈欠,一脸不满站在韦府的大门外。 “真是的,不就是一个韦挺吗,非得让本将亲自出马,这大半夜的,明天本将还得上朝呢!” “咣!” 在程咬金嘟囔的时候,士兵直接撞开了大门,因为是深更半夜,所以前院并没有多少人,直到进入到后院,韦府里才变得嘈杂了起来。 “你们是谁。敢在深更半夜闯进朝廷大员的家里,这可是死罪!” “啊!滚出去,救命啊!” “你们混蛋,那是女眷的房间,还有没有天理了!” 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参杂在一起,整个府邸变得极为混乱。 韦挺是李佑的老丈人,自从李佑造反后,韦挺就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上奏李世民,说擒拿住李佑的家室后,要亲手杀了自己女儿。 在上朝的时候,韦挺也做足了样子,以羞愧难当为借口,一头撞在了龙柱上,当时还真是唬住了不少人,就连李世民也相信了韦挺是无辜的。 自此之后,韦挺就借着头部留下了后遗症,没去上朝,还上奏辞去官位,李世民也同意了,毕竟韦挺长女是李佑的王妃,这样也是为了保住韦挺一命。 不过韦挺还是露出了破绽,很明显,齐州的起兵,太过于仓促,长孙皇后没有死,打破了他们的计划,韦挺也有着手忙脚乱,因为韦挺的府上还有一大批银子,没有运到齐州。 这一大批银子,原本就是很大的助力,要是等战事结束,那就毫无意义了,李佑若是赢了,自己这面会少了一大半功劳,输了,更不用说,所以只有在战事结束前,把银子送到齐州,打仗打的就是钱,能够提升一丝一毫的获胜几率也是好的。 就是这批银子运送的过程中,露出了破绽,整整两百万两银子,被暗卫察觉到了。 也就是宇文哲不管事了,要是宇文哲还管着暗卫,就能想到,当初拍卖寻芳阁的时候,韦挺的大儿子出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直到几大家族凑了两百万两,韦挺的儿子才没有再次出价。 很快,韦府内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前院,将士们拿着火把,一个一个的找。 程咬金坐在了一张躺椅上,躺椅咯吱咯吱的摇,程咬金打着哈欠,眼皮不停的闭上、睁开,一看就是强忍着睡意。 “将军,找遍了,没有韦挺,也没有韦挺的大儿子!”一名将士走到了程咬金身旁,道。 “他娘的,可算是来了点有挑战性的,要不然本将都要睡着了,走,天亮之前本将非得把韦挺这小子抓回来!” 第四第四百七十二章去找薛仁贵 “将军,韦挺一定是提前跑了,我们快追吧!”士兵催促道。 “着什么急,韦挺不重要,那二百万两银子才重要,带着那么多银子,他能跑多快,先把韦府的人抓了,本将回去睡觉,明天天亮在追!” 程咬金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一摇一摆的向着韦府之外走去。 第二天早,程咬金带着一队士兵,离开了长安,向着齐州的方向追了过去。 韦挺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年来,历经玄武门之变,地位依然稳固,自然有他自己的门路,程咬金这一追,整整追了三个月,甚至和返回长安的先头部队汇合在了一起,才抓住了韦挺。 此时,全国的战事已经明朗,除了和高昌、土番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国内已经进入了收尾状态,齐州的叛乱被压下,其他地方的骚动自然平息了下去。 一个月后,李绩的大军带着李佑的尸体,回到了长安,李佑的尸体被一副黑色的棺椁装着,过了那么长时间,尸体早腐烂了,所以棺椁盖已经被长钉钉死了。 玄武城前,李世民一身素稿,李绩把棺椁拉到了玄武门前,和一众将士单膝下跪。 李世民颤抖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棺椁盖子,一双虎目里渐渐变得湿润。 “陛下,阴弘智和韦挺在后面,要现在审问吗?” 李绩抬起头,纠结了老半天,才问出了这句话。 “阴弘智!韦挺!朕当年特赦他们,待他们不薄啊!” 李世民猛的抬起头,紧咬着牙齿,声音里充斥着刻骨的恨意。 “陛下……” 李靖张了张嘴,低下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李世民摇了摇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抓在棺椁的右手迸出了一道道血管。 “朕曾告诫你不要亲近小人,你却不听,因此行事乖戾,被谄媚的言论所蛊惑,真是愚蠢到了极致,这是朕的过错,朕没有教育好你!” 李世民说完,转身向着玄武门内走去,留下了一大批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可没人敢去触及李世民的眉头,全都把视线放在了李绩的身。 “罢了,齐王殿下的尸身交由礼部处置,至于阴弘智和韦挺,关进天牢,等候发落吧!” 李绩站起身,道。 晚,立政殿。 李世民的心情很糟糕,怎么说李佑也是他的儿子,即便是李佑再混蛋,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长孙皇后站在李世民身后,为李世民揉捏着肩膀,小兕子已经会跑了,现在晚跟着奶娘休息。 “陛下,阴妃妹妹在外面跪了很长时间了,妹妹身子弱,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长孙皇后道。 “哼,当初若不是她求情,朕早杀了阴弘智,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李世民道。 “阴妃妹妹求情,那是必然的,谁胖阴弘智是她的亲弟弟呢,若是阴妃妹妹什么都不做,那才叫人心寒呢,您应该清楚,自从李佑出宫生活,一切不是阴妃妹妹能掌控的了! 还有,李佑的尸体一直在外面放着,现在阴妃妹妹还没见着呢,怎么说都是亲生骨血,陛下,把李佑葬了吧,他是您的儿子,人死了,再大的罪责也显然了!”长孙皇后道。 “朕不见!”李世民闭眼,赌气般的说道。 “哼,你不见,那臣妾见!” 长孙皇后直接向着立政殿外走去,在大门口,阴妃跪在石板,仿佛在狂风挣扎的花瓣那样柔弱,双眼通红,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机。 长孙皇后心里清楚,阴妃以后虽说生活还能无忧,但是,也只能是这样了,这是身在后宫的悲哀。 最终,阴弘智和韦挺全都被斩首,李佑被葬进了昭陵,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结局。 大唐国内明面的冲突已经平静,注意力,便放在了土番和高昌两国,高昌国并不具备威胁,不但没有攻进大唐,反而被侯君集带着大军攻进了国内,侯君集这一路势如破竹,捷报连连。 也是这个时候,陇右之地传来消息,土番挂出止战牌,派使者入长安,面见李世民。 李世民手里拿着这一份奏折,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攘外必先安内,李世民太在乎国内的这些豪门势力了,这一次更是准备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国内,彻底改变国内的格局。 曹府,宇哲的书房。 王总管和宇哲坐在书房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宇公子,韦挺当初是建成太子的死忠,这一次齐王殿下起兵造反,也许有很大的程度是被利用,陛下希望你能查出真相,毕竟,现在只有你能最大限度的用出暗卫的力量!”王德道。 “你是说,当年死在玄武门的李建成,这可能吗?” 不知为何,宇哲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抵触。 “没有证据,只是陛下心里怀疑,所以让你留意一下,对了,还有一件事,倭寇使团和土番使团应该会一前一后来到长安,陛下安排你来负责,倭寇使团还没什么,但是土番这一次出使的目的,还是要提前弄清楚,毕竟,土谷浑现在还在土番手里!” “放心吧!对于土番,我也很感兴趣!” 宇哲道。 “那好,这样杂家可以回宫复命了,只是因为你没有官职,在明面还是要以礼部为先,但是暗地里礼部还是会听你的!” 王德说完后,离开了曹府。 随后,宇哲也离开了书房,来到了曹府的一处空地,也是他每天锻炼身体的地方。 此时林平正握着霸王弓,神情有些落寞,王大虎也难得的在军队回来了一趟。王大虎一直在军,现在已经是四品武将了。 “林叔……大虎叔……” “少爷,你来了!”林平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 宇哲的视线落在了林平握住霸王弓的右手,林平的右手骨节以前更加粗大,但是皮肤却像是枯老的树皮,不在年轻了。 “林叔,这柄霸王弓,已经开始抵触你了吗?” “你说什么呢,霸王弓怎么可能会抵触我,只是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我能感觉的到,最多再过三年,要拉不动它了!” “小主,自从霸王弓出世,总共经历过两个主人,林哥是因为当他拉不开霸王弓之后,这柄弓又要沉寂了,所以才会郁郁不乐!”王大虎道。 “林叔,可惜我也拉不开,不然的话……”宇哲感叹道。 当初宇哲在贺兰山,还没有来长安的时候,试过了,虽说能拉开一些,但是距离能够把箭射出去还差的远。 时间不会因为谁而停止,林平随着岁数的增长,总有一天会拉不开这柄弓,没有谁能一直处在巅峰。 “少爷,不必为此费心了,这个天下间用弓箭做武器,能够用的了霸王弓的,应该是没有了,它只能在沉寂一段岁月,等候下一位主人了!” “使用弓箭的武将,在大唐还真有那么一位传名将,他的弓箭之术,算是放在整个历史,都是名列前茅的!” 宇哲喃喃道,想到此处,宇哲的眼睛甚至散发出了一阵亮光。 “林叔,我知道一个人,也许能传承霸王弓!” “谁?真的?”林平道。 林平显然有些不肯相信,毕竟从项羽打造了这柄弓箭到现在,只有他能用的了。 “林叔,你别不信,那小子现在应该还住着寒窑,在山里打猎呢,不过,他一定能让你感到惊艳的,若是他也无法传承这柄霸王弓,恐怕,霸王弓要永远的沉寂下去了啊!” “你说的到底是谁?” “他姓薛名礼,字仁贵,现在应该住在龙门!”宇哲笑着说道。 “薛仁贵?完全没有听过,不过,如果真的向你所说,还是有跑一趟的价值的!”林平道。 “林叔,把薛仁贵带回来,我要亲自训练他!” 宇哲自己也兴奋了起来。 在李世民老年,和李治登基为皇的时候,薛仁贵的传事情简直是太多了,这是一位名流历史的帅才。 第二天,林平启程去了龙门,林平并不是太相信宇哲所说的,之所以还要跑一趟,也是因为心那渺茫的希望,另一个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林平刚刚离开长安,王玄策和倭寇使团回来了,而且和土番的使团真的是一前一后,倭寇使团是午到的,土番也是下午来到的长安。 王玄策见过李世民以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曹府,而且是个赵方一起来的。 王玄策有了很大的变化,身那股自信的表现,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王玄策脱胎换骨了。 赵方也显得十分沉稳,稍微站在王玄策靠后的地方,明显是以王玄策为首。 宇哲看着这二人,不停的点头,王玄策能折服赵方这是理所应当的,要是连这点这才是历史,能力也没有,才不对劲呢。 也许,经过了在倭寇历练的王玄策,才是那个独身一人在西域,能把西域搅得天翻地覆的王玄策。 第四百七十三章吐蕃挑衅 “将军,我们回来的有些晚了,没有赶上这一次大战!”王玄策略显可惜的说道。更新快无广告。 “没错,将军,玄策真是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一张嘴啊,要是之前玄策在国内,也不用李绩将军领兵出征了,玄策一人就能应付!” 显然,再一次见到宇文哲,赵方比王玄策更显兴奋,赵方打趣王玄策,王玄策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经常进行。 “你们两个不要叫我将军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我可是无官一身轻啊!”宇文哲道。 王玄策和赵方显然还不知道这叫事情顿时有些发蒙。 “好了,玄策,把你在倭寇这几年的经历,跟我说说。” “呼……” 王玄策呼了口气,开始诉说,从跟着倭寇使团离开长安的时候开始,宇文哲书房里的烛灯,亮了一夜。 宇文哲也知道了倭寇国内的大概,可以说,倭寇国内已经完全让王玄策给弄乱套了,王玄策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出谋划策,可以说把他们卖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最起码,小犬和药师惠日一看到王玄策,就恭敬的了不得。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三人依然显得很精神,在曹府用了早餐之后,王玄策和赵方告辞回家休息,毕竟是刚刚长途奔波了回来,身体已经很疲倦了。 宇文哲也一直在等待王玄策回来,现在的大唐虽然对西域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掌控力和威慑力,而现在,大唐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西域,因为大唐依然有着内忧外患,只是被如今的盛世遮掩着,被齐州的叛乱全都暴露了出来。 西域只是一个统称,有很多国家,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范围,西域各国,以前全在突厥铁蹄的威胁之下,自从大唐将突厥覆灭,这些西域的国家唯恐大唐还会继续攻打他们,这才全部承认李世民是天可汗,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大事力量的威慑。 大唐并没有过多的去干涉西域各国的内政,但是同往西域的那一条丝绸之路,可是一条黄金之路,即便在大唐强盛的时候,西域的小国都会冒着危险去染指,这也是当初王玄策出使西域的原因。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只要这一次李世民把国内理顺,把土谷浑拿回来,那么接下来就要把目光放在西域了。 李世民是帝王,他的雄心壮志一半人根本无法理解,只有了解唐朝历史的宇文哲,才能看出一些,王玄策去倭寇,就是为了去西域而锻炼,既然已经回来,那么去西域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倭寇使团和土番使团被安排在了鸿胪寺,土番带队的,正是那位土番传奇大相禄东攒,宇文哲知道这个人,却还没有正面交锋过。 这天下午,宇文哲原本打算去鸿胪寺看看,毕竟自己私底下已经答应了,去探探土番的底,只是还没有出大门呢,就闯进了一个女子,宇文哲很熟悉,因为闯进来的是药师惠子。 药师惠子的眼睛上挂着泪水,看上去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了?” 宇文哲最头疼的就是女人哭泣,尤其是还是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说药师惠子当初为了救自己,付出的代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大了些。 “我父亲知道我破身了,一直在追问我是谁做的,还说是要送我回倭寇。,去伺候天皇陛下的儿子,破身的药师一族的女人,已经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了!” “价值?人的价值,可不是由其他人来衡量的!”宇文哲冷声道。 “我父亲很厉害的,我无法反抗,能够跑出来已经不容易了!” “放心吧,这段时间就住在曹府好了!” 宇文哲知道药师惠子是什么意思,药师惠子也不小了,为了自己的归宿,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药师惠子说她的父亲比她还强,倒是让宇文哲心里更加警惕,倭寇虽说现在还处在奴隶社会,人口也十分稀少,但是那里天灾人祸太多,总会出现一些能力不错的人,药师惠子可是很厉害的。 来到了鸿胪寺后,明显就能看到鸿胪寺很热闹,在鸿胪寺的大门口,有一队士兵聚集在这里,士兵手里拿着长枪,围着一位彪形大汉,这位大汉穿着兽皮衣服,身材简直要赶上王大虎了。 “哈哈哈,你们大唐人就会以多欺少!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的能耐!” 大汉用着一口别扭的汉语,勉强能让人听清。 围在周围的士兵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确实是一群人。 在鸿胪寺的大门口内,一个大胖子,和一个英武的年轻人,面带微笑着看着外面。这两个人正是土番大相禄东攒,和土番大将钦陵。 “谁说中原人只会以多欺少!”宇文哲走上前,嘲讽道。 这个大汉确实很有力量,看上去也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只不过这样的压迫感和王大虎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距。 当初在藏尸山谷第一次见到王大虎的时候,宇文哲感受到的可不是压力,而是绝望,要不是自己穿着侯君涣亲兵的衣服,恐怕早就被王大虎掐死了。 “咦?来了一个小家伙儿?”大汉嘴里嘲讽,眼神深处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就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那一队士兵自主的就分开了,而且眼里的火热之色,即便是他都能感受的到。 他虽然刚才对大唐的士兵表现得很不屑,但是他心里清楚,大唐的士兵是十分强悍的,之前也是故意的而已。 而能够让士兵听到声音就能变得如此,在土番也有一个人,现在正现在大门里。 “不错,虽说块头大了些,但是心思还挺缜密的,来吧,本少陪你玩一玩,嗯,一招,我只出一招!” 宇文哲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就像当初一来长安就打残了房遗爱一样,长时间没有在长安城里动手,心里还真是有一股冲动。 “嘿嘿,一招?放屁!就你这样的小娃娃,老子一下子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大汉显得很愤怒,就连眼底深处的凝重都被愤怒冲淡了些,要知道,他在土番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即便是现在最如日中天的钦陵,都会对他保持一定的尊重,而且,即便是钦陵没可能用一招就打败他! 大汉怒吼,大跨步的向着宇文哲走来,就在距离宇文哲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大汉已经握紧了拳头,大幅度的挥了起来。 这一拳的力量极大,在手臂挥舞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阵破空声,这一拳挥出,周围的士兵全都变了脸色,在大门里的禄东攒和钦陵,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好强的力量!” 宇文哲双脚分开,躬步,双手在胸前摊开,随着这一只拳头的到来,宇文哲身体微微一躲,差之毫厘的躲过这一拳,拳头带起的风吹乱了宇文哲的头发,宇文哲却咧嘴一笑,双手搭在了大汉的胳膊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腰部产生,涌到了双手上,宇文哲脚步再变,身体一扭,大汉直接被自己的力量带的飞了起来,但是看上去却像是被宇文哲扔飞了出去。 “轰!”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闷雷般的轰响声,大汉直接撞到了鸿胪寺对面的那一堵墙上。 这堵墙差点没被撞倒,大汉在墙上贴住了两秒,才掉在了地上,爬了好大一会都没有爬起来。 “好奇妙的发力方式!”钦陵顿时双拳握紧,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钦陵,忍住,你不能动手!” 禄东攒按住了钦陵的肩膀,因为他感受到了此时钦陵身上涌现出的那一股战意。 “他应该就是宇文哲了吧!”钦陵并没有挣脱禄东攒,握紧的双手也松开了。 “没错,我就是宇文哲,不过,你又是谁!” 禄东攒还没有回答,宇文哲却转过了身体,面向钦陵,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原来真的是宇文公子,在下是……” “好了,我可不在乎你是谁,这个人在鸿胪寺前喧闹,分明是没把大唐看在眼里,既然如此,就请你离开大唐吧!” 宇文哲直接打断了禄东攒的话,道。 “宇文公子,巴陵只是想和大唐的勇士交手,没有那么严重吧,再说,你现在可没有任何官职,还不能决定我土番使团内来使的去留吧!”禄东攒沉声道。 “哈哈哈,当然是不一定的,不过,你可以问一下,当初倭寇使团在鸿胪寺住了多久,才见到的陛下!” 这么热闹的事情,倭寇使团当然也会来凑热闹,宇文哲提到了倭寇使团,小犬听到后脸色立即就垮了下来,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别扭,对着宇文哲行了一礼。 “你在威胁我们,这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禄东攒道。 “就是威胁你,只要这个大傻个还在大唐,你们就休想见到陛下,或者,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又不是我大唐邀请你们来的!” 宇文哲说完后,转身往回走去,走到了一半,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体。 “你们还真不是大唐的客人,为什么要以礼相待!”第四百七十四章晾着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土番这是在立威呢,想要在随后的谈判中争取主动,不管土番有什么样的打算,这都是第一步。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所以宇文哲当然不会让土番的谋划成功,所谓的立威,不但要看自身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要看身后的底蕴,土番怎么比的过大唐,尤其还是站在大唐的土地上。 更何况,因为宇文哲以前对于使团的态度,礼部那些官员已经把礼仪至上死要面子的习惯改了很多。 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有礼部的官员在安抚土番来使的情绪,好显现大唐的宽宏大度,这才是土番的真正目的。 土番立威,宇文哲当然也要立威,其实这件事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土番出使大唐,自然是有所求,想要通过出使得到的利益比继续征战得到的利益要更大,就是看清了大唐国内的混乱。 既然有所诉求,就要做出求人的样子,这才是宇文哲要看到的,而且土番趁着大唐混乱,硬是出兵夺走了土谷浑,还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不成。 宇文哲说完那句话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鸿胪寺,连大门都没有进去,但是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还有那些将士却纷纷叫好。 站在大门里的禄东攒和钦陵,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到了现在那位名叫巴陵的大汉,还在地上扭动着,无法站起来。 “大相,您所说的唐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对于面子不是看的极为重要吗,如今怎么会如此对待一国使团?”钦陵的视线一直放在宇文哲离去的背影上,沉声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难道唐人变了,只是,怎么会变,一个国家的习惯怎么能那么容易的改变?”禄东攒也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看来这一次大唐之行没有那么容易了!”钦陵道。 “呵呵,还没有见到大唐的陛下,那么就不用轻易下结论,大唐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虽说齐州战乱以平,但是接下来才是真正要耗费大唐精力的时候,只要大唐的陛下真的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那么就会答应我们的要求!”禄东攒道。 两人的谈话没有隐藏的意思,一旁的小犬和药师惠日听的很清楚,但是两人除了心里苦笑什么都做不到,土番之所以可以理直气壮,因为土番国力强,能威胁到大唐,这就有了谈判的资本,而倭寇,显然是不具备的。 土番派来使团,是两军交战,来长安谈判,而倭寇却是来朝拜,这就是双方之间最大的区别。 “那么巴陵怎么办,刚才他可是说了,如果巴陵不离开大唐,我们就见不到那位大唐陛下!”钦陵有些犹豫。 禄东攒也变得沉默了下来,看向依然在地上挣扎着,而爬不起来的巴陵? 巴陵现在满身的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堪,钦陵的声音落下,很多人都把视线放在了禄东攒的身上。 禄东攒觉得有些耻辱,但是眼神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刚才的局面,他头脑里如海般的智慧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因为宇文哲给出了明确的选择,就像是秀才遇到了兵,嘴里有着一大堆道理,就是说不出来。 “罢了,就让巴陵先回去吧!” 禄东攒发出了一道叹息。 巴陵听到了禄东攒的话,身体不在挣扎,而是安静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脸上露出了一道自嘲的笑意。 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则是欢天喜地的欢呼了起来,土番在大唐手里抢走了土谷浑,原本就是一件让人感到耻辱的事情,此时禄东攒退让,自然让人感觉出了口气。 “药师桑,刚才林桑离开,你完全可以跟上去,惠子小姐应该是去了曹府!” 小犬和药师惠日不在看热闹,而是回到了鸿胪寺的里面,刚进到倭寇使团居住的院落里,小犬就追问起来。 “小犬桑,我之所以如此逼迫小女,就是为了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要是等着林桑主动,也许根本就等不到,大唐比倭寇好太多了,不,根本就是无法相比,惠子能留在大唐,而且还能跟着林桑,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药师惠日的声音很沉重,而小犬却认同的点了点头,眼睛里还散发出了一些羡慕。 药师一族的肩膀上承担了什么样的压力,小犬最为清楚,作为倭寇一国唯一能够使用幻术的家族,在倭寇受到每一代放权者的依靠,同时也受到每一代当权者的警惕,这才是最大的不幸。 鸿胪寺大门外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里,随后传遍了大唐,毕竟,现在任何有关于土番的事情,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视,因为在陇右的关隘外,土番大军还在驻守呢。 因为土番派遣了使者进入长安,双方一直在克制,并未继续发生冲突,但是土谷浑之地必须有一个说法,大唐当然不会放弃,土番也不会轻易的吐出来。 这看似是一个不可协调的矛盾,怎么看都要有一场战争来决定一切,因为大唐不想打,所以土番才有出使谈条件的机会。 禄东攒最擅长抓住机会,因为他有着足够的智慧,只要能见到李世民,他就有把握得到土番想要的,所以禄东攒和钦陵开始耐心的等待。 禄东攒很有耐心,但是在好的耐心,在等了两个月之后也要消失了,土番大军还围着陇右呢,数十万大军两个月的消耗可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最重要的是,大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要是在这段时间内,李世民把国内的事情都捋平了,那么不要说继续谈判了,也许他们都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宏伟的城池。 所以两个月后的这一天,禄东攒和钦陵,带着土番的使团来到了玄武门外,静静的站立。 禄东攒心里也是十分委屈的,我都让巴陵走了,服软了,怎么还不让我会见大唐陛下,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什么时候以礼仪为先的唐人会变得如此无耻? 宇文哲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把土番晾一晾,只是这一晾,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是有些刻意去忘记,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土番失去耐心。 没错,禄东攒担心的这些,宇文哲根本没有考虑,就是忘了,李世民把土番使团交给了宇文哲,宇文哲什么也没说,李世民自然不会轻易接见。 宇文哲倒不是有多忙,而是曹府的后院有些乱了,宇文哲很头疼,到现在他都想不清楚,原本心里只有馨儿一人的自己,现在后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和自己有了关系的女人。 现在后院里的这几个女人,每天都围着张玲珑,目的当然就是为了在张玲珑手里得到一些能够稍微抵抗阴寒之毒的药剂,除了隐娘和长乐以外,可以说只有这两个人是超然的。 隐娘是内功大圆满,这件事只有莫轻语知道,直到现在宇文哲都以为隐娘是因为体质特殊,而没有想到内功大圆满,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至于长乐,虽然已经住在了曹府,但是还没有和宇文哲成婚,原本长乐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直到那天晚上,她在立政殿的寝宫里,看到了如同雪花般洁白的闪电貂,她就再也鼓不起那个勇气。 现在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没错,她知道了曹怜馨还没有死,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和家人团聚,自然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 宇文哲的心里一直也装着土番使团,原本要想起这件事了,结果又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土番使团自然再一次被宇文哲忽略了。 因为林平回来了,林平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个年轻人,不,应该是说带着一家人,因为在那个年轻人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林平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曹府,在曹府的大厅里。宇文哲见到了这一家人。 男人自然是薛仁贵,薛仁贵长的很高,身上却有着一股书生味,只是背上背着的那一杆方天画戟,给他增添了无比英勇的气势,左手上握着的那柄硬弓,让他在英勇的气势上又增添了些许的锋锐。 现在的薛仁贵,不像前世的历史上,在火头军里挣扎煎熬的许多年,在李世民暮年才崭露头角,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宇文哲眼前,所以没有宇文哲印象中的那种厚重和沉淀,不过眼神里那种迫人的眼神,能够给人沉重的压力,宇文哲觉得这比在那种厚重要好的多。 在薛仁贵身旁的那位女子,在历史上自然也是极为有名气的,因为她为了薛仁贵,放弃了荣华富贵,在寒窑苦等十八年。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生活在山上的寒窑,而且还有带着孩子,那种辛苦可想而知,而且,王宝钏的家人还一直逼迫她回去,即便这样她都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都是前世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世虽说还没有发生,可是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富贵之家,这就证明如果林平没有把薛仁贵带回长安,王宝钏依然会那样等着,寒窑虽苦,妻无怨,正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王宝钏。第四百七十五章没有出手的资格 林平到好,直接把薛仁贵一家都给带了回来,而且看林平现在脸的笑意,很明显是对于薛仁贵十分满意。 这样,这位传的名将暂时住在了曹府,以前赵国带着媳妇居住的那个别院。 赵国很早之前搬了出去,在长安靠外围的地方买了自己的庭院,原本薛仁贵也不想住在曹府,不过确实是身无分,再加还有一个幼子跟在身边,才神情黯淡的留了下来。 当初赵国能心安理得的在曹府居住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和宇哲有着过命的交情,完全想着把命都交给了宇哲,住在曹府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 薛仁贵不一样,薛仁贵有自己的骨气,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然,宇哲也没有勉强,只是说尽快为薛仁贵寻一处别院,安排薛仁贵进入军校学习,要知道,在军校学习的那些士兵,每个月也是有军饷的。 宇哲刚刚安排了薛仁贵一家住下,正在张罗着晚的欢迎晚宴,王德突然间来了曹府。 王德是皇宫的大总管,自从宇哲来到了长安后,恐怕出宫后去的地方,有一大部分是曹府。 宇哲来到了大厅里,看到王德坐在大厅内,脸显得有些不愉快,宇哲进来以后,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咦?王总管,这是怎么了?”宇哲疑惑的问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你可是答应的很清楚,说是把土番的使团搞定,怎么现在土番使团都堵到玄武城去了,毕竟影响太大了,陛下发话,明天早朝见土番的使团!”王德气氛的说道。 “土番还真有一套!”宇哲暗自点头,仿佛倭寇可没有这样的勇气。 “现在不是夸赞的时候吧,土番的目的,你弄清楚了吗!”王德道。 “这个……” 宇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有弄清楚,因为这段时间他把土番给忘了。 不在朝廷任职,在加大唐一切都在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连那些皇子,公子,都在接受着这个时代先进千年的教育,大唐只会越来越好,所以宇哲变得懒散了很多。 这种懒散,并不是说宇哲什么都不管了,而是觉得现在的大唐,已经是眼下发展最好的程度,过犹不及,自然而然的懈怠了一些。 直到这一次土番派出使团来到了长安,宇哲知道来的是禄东攒,也知道那位年轻人是土番的大将钦陵,毕竟暗卫的情报现在已经是极为成熟了。 不过,宇哲丝毫没有担心,大唐又不是没有人才,最起码房谋杜断都还活着呢,哪一个不是人精,怎么想土番也占不到便宜。 王德仿佛来曹府只是为了发泄一下情绪,很快离开了曹府,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宇哲留在了大厅里。 直到第二天,早的时候,宇哲在曹府的院子里,看着林平和薛仁贵切磋。 薛仁贵不愧是传名将,在林平没有使用内气的情况下,竟然和林平战的平分秋色,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而林平手里则是拿着霸王弓。 林平使用霸王弓,可不仅仅是远程攻击的武器而已,当初他在阴山,把霸王弓当成枪用,一招打败了突厥的大将。 薛仁贵的表情很认真,沉重的方天画戟在他的手里,仿佛是他身体的延伸,当这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的时候,林平也一时间无法近身。 宇哲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和薛仁贵交战,若是两人空手搏击,自己获胜的几率较大,但是如果手持兵器,恐怕不会是薛仁贵的对手。 可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两人生死相搏,或是在战场相遇,又怎么可能会有不用兵器的时候。 宇哲看的很认真,尤其是当林平后退,拉开了手里霸王弓的时候,霸王弓的弓弦并没有霸王箭。 薛仁贵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也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缓缓的闭了眼睛。 林平双眼专注,手指稳定,一点没有颤抖,随着手指的松开,发出了一道“啵”的声音。 弓弦松开,仿佛有一道声波形成的箭失向着前方激射而去,薛仁贵感受到了这道箭失,身体微微一扭,一缕黑色的头发飘散在空,而薛仁贵的侧脸,出现了一道极为细小的伤口。 “躲过了,竟然躲过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躲过了林叔射出的霸王箭!” 宇哲这一次真的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薛仁贵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 虽说林平这一箭,并没有黑铁箭,但是他们都能感受的出来,这一箭林平一点也没有留手,也没有放水。 之所以没有用黑铁箭,是因为薛仁贵如果躲不开,最多也只会受伤,是为了安全。 “师傅,我终于躲开了,从路到现在,我们试了有一百三十二次了!”薛仁贵睁开眼,兴奋的笑道。 薛仁贵很兴奋,脸那道细微的伤口渗出了几滴细密的血珠,但是这依然影响不到薛仁贵英伟的脸庞。 “哈哈哈!好!好!好!”林平显得更为兴奋,连说三个好字,宇哲记得这些年来,林平只有一次这么高兴过,是当初他在贺兰山,被侯小波设计重伤,痊愈之后显示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时候。 宇哲还没有看到薛仁贵射箭,不过能够躲开霸王弓,在箭道之又怎么可能没有造诣呢。 在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柄硬弓,这柄硬弓一看知道是自己制作的,而且握弓地方,被皮肤磨得十分光滑,这是薛仁贵之前一直用的那柄弓。 这场对战,直接持续到了下午,几个人全都被占据着精力,连午饭都没吃。 在半下午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宇哲顿时皱起了眉头,曹府一直以来都很安静,外面这么乱还是第一次。 “少爷,不好了,有一大批禁军将士来了,非得见少爷,怎么办?”宋管家跑了过来,道。 “禁军将士?谁领的头,叫进来是了!”宇哲道。 宇哲是禁军出身,此时禁军在曹府,自然不会拦在府门外面。 “少爷?真的要全都请进来,可是有千人呢!”宋管家说道。 两人对话,薛仁贵明显很有兴趣,毕竟他来长安是为了进入军队,现在听到有关于禁军的消息,自然会关注。 “千号人?那还是出去看看吧!” 宇哲说完,向着大门外走去。 曹府虽然说面积并不小,但是容纳千人也会变得太过于拥挤的,而且有千人来了,怎么看也不会是小事。 宇哲来到大门外,发现果然有千号禁军将士,随着他的到来,这些将士自主的排列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列。 “苗星,怎么回事?” 带头的是苗星,宇哲眉头一皱,眼前的苗星看去太过于狼狈了,不仅身尽是划伤,而且左胳膊诡异的扭曲着,一看是断了。 在苗星的身后,还有着几人,也浑身是伤,这几个人都是特种队的老人,此时也是一脸的颓废。 苗星的脸色很痛苦,但是依然强忍着,保持着平静,只是眼神深处的那抹耻辱之色,越发显得浓郁。 苗星张了张嘴,随后低下了头,看去不好意思开口,那千名禁军全都是如此表情。 宇哲走下了台阶,按在了苗星的胳膊,摸了摸,苗星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但依然强忍着,一声没吭。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哑巴了,我没教过你们吧!”宇哲有些生气。 眼前的场景他觉得有些熟悉,这分明是受了欺负,来告状了。 “今天早,土番使团早觐见陛下,还没有说明这一次出使目的,想见识一下军大将的厉害!”苗星说道。 “结果呢?”宇哲沉声道。 其实光看眼前这些人,宇哲心里知道了大概,但是细节还是该问一下。 “因为土番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所以那些大将谁也不好意思出手,不过陛下不可能推脱,一是土番的态度很傲慢,另一个是这种挑战不可能推卸的!所以李邺嗣接了下来!”苗星道。 “结果邺嗣输了?”宇哲道。 “没错,邺嗣输了,而且只撑了三十招,双方在太极殿前的广场。以战场相遇的骑兵方式交战,只撑了三十招!”苗星低下了头,道。 “三十招!对方出手的,是那一位钦陵吗?”宇哲道。 “不错,是那一位钦陵,邺嗣撑了三十招,随后他又指名道姓的挑战特种队,我气不过,结果也输了,他们都输了,现在钦陵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眼里的傲慢实在是太刺激人了,陛下现在已经快气疯了!”苗星道。 “竟然这么厉害!” 宇哲自认为想要在三十招之内打败李邺嗣也有一些困难。 李世民如此自恋,现在和土番还处于敌对状态,心里怎么能受得了,现在心里还不知道得多么憋气的。 宇哲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你们来曹府,是想让我出手那,现在我没有任何军职,钦陵挑战的是大*方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出手的资格!” 第四百七十六章小兵 大唐这一代的年轻人,确实出了一些不错的苗子,比如说李邺嗣,秦怀玉,和尉迟家的小子尉迟宝林。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再过些年,等现在朝中的大将们老去,他们便是军方的中心人物,尤其是李邺嗣,自从跟了宇文哲以后,自身的能力突飞猛进,原来和他齐名的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也被他甩在了身后。 当然,宇文哲并没有算在里面,至少朝中的大臣没有谁还把他当成年轻人来看待。 可是如今连李邺嗣都被轻易的打败了,老一辈的大将又不能随意出手,这就尴尬了,军人视荣誉为生命,又如何忍耐的了。 宇文哲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苗星也沉默很长时间。 “他说了,整个大唐,只有你还能让他正视,可是你却脱了甲衣,不敢出现,大唐原来也不过如此,这句话,连陛下也没有反驳!” 宇文哲一愣,随即看向了皇宫的方向,以他对于李世民的了解,心里当然清楚,李世民此时内心里一定是充满了愤怒。 这是土番的手段,因为人只要愤怒,就容易失去理智,即便是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愤怒这种情绪也不是想压下就能压下去的。 “现在情形如何了?”宇文哲道。 “已经退朝了,明天土番使团还会出现在朝会上,那时会说出这一次出使的真正目的,而且那位钦陵还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与你一战,说是为了洗刷当年在土谷浑的耻辱!” 苗星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以后,期盼的看着宇文哲,身后的那些将士全都是这样的眼神。 宇文哲心里清楚,自己这一身所学,原本就不是冲锋陷阵的本事,特种兵虽然强大,但也不是用在战场上正面面对敌人的兵种。 如果说比起谨慎格斗,生死之战,在这个世界上他谁都不怕,即便是那些拥有内气大圆满之人。 可是骑在战马上,双方交战,他并没有在这一方面强到极点,比如,若是骑在马上,他肯定打不过秦琼,甚至也打不过尉迟敬德,钦陵虽然算是年轻人,可是怎么想着也不会比这二人差,毕竟只用了三十招就打败了李邺嗣。 看着宇文哲沉默的样子,苗星当然知道宇文哲在想些什么,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人,对彼此之间总会有着很深的了解。 可是,宇文哲却笑了,笑的很舒服,仿佛受到了笑容的渲染,苗星原本担忧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根羽箭在空中落了下来,正落在曹府的大门前,宇文哲和苗星的中央。 这两根羽箭是在高空中相撞,其中的一根羽箭,劲道更大一些,所以这两根羽箭并未垂直的落下,而是落在了大门前。 “咦?难道是林师傅在练箭吗?”苗星问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你们回去吧,去告诉陛下,明天我会带着一小兵进宫,与钦陵比试一番!” “一小兵?就这么和陛下说?”苗星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道。 “没错,就这么说!” 宇文哲说完以后,转身回到了曹府,留下了苗星等人面面相觑。 来到了院子里,林平和薛仁贵各持一柄硬弓,专注的看着对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宇文哲的到来。 宇文哲丝毫没有在意,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嘴里也在说着什么。 “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原本还想先让你去军校学习,现在看来,可以让你提前进入陛下的眼里,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啊!” 宇文哲没想过薛仁贵会输,看着薛仁贵手持长弓的样子,又看了看插进地面半尺,才能维持不倒的方天画戟,薛仁贵怎么可能会输的,他可是历史上少有的,一生未尝败绩的传奇人物。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或者说这是有人可以要传出去,钦陵在皇宫内压的军方年轻一辈抬不起头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宇文哲出面,因为宇文哲是最后的尊严。 谁曾想到,宇文哲竟然说要派出一位小兵,但是如此荒唐的话,整个长安的百姓都信了,因为宇文哲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不管是作战,还是作诗,又或者与人相争,即便是和李靖的那一次演习,也是宇文哲剩了,是的,宇文哲也从来没有败过。 既然没有败过,那么当然就不会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原本心里因为无人能赢过钦陵的郁闷之气,仿佛在这一刻也疏散了出来。 太极殿。 今天李世民实在是太生气了,原本今天准备去徐慧那里,结果也没去,苗星一脸委屈的站在大殿内,没错,就是一脸委屈。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去找那个小混蛋的,交给他的任务也不做,真是没有职位,就逍遥自在了啊!”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依然有着很大的怨气,也许这种怨气是老丈人对女婿的通病,更何况自己最爱的两个女儿在曹府。 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忙的要死,宇文哲每天却悠哉悠哉的,李世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宇文哲说什么找个小兵就能胜过钦陵,这么不靠谱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宇文哲的底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管是暗卫还是特种队,都没有能胜过钦陵的人。 话又说回来,若是真的有胜过钦陵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兵。 在钦陵的身上,李世民看到了当年秦叔宝的影子,只要坐在战马之上,只有手里握着长枪,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天下无敌。 也就是这一次,李世民心里真的没底了,即便是有宇文哲的存在,心里还是没底,因为他真的知道宇文哲的底细。 苗星依然低着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李世民唉声叹气,坐在龙案后面,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鸿胪寺。 土番使团和倭寇使团居住的地方很远,双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集。 在土番使团居住的地方,灯火通明,大笑声肆无忌惮的散发着。 对于土番来说,今天真的算是解气了,自从上一次十万大军无功而返,还损失了将近一半人数以后,第一次那么解气。 在房间里,禄东攒和钦陵并未参加使团其他人的狂欢,两人对面而坐,脸上没有欣喜,相反却显得十分严肃。 钦陵眉头紧皱,抿着嘴角,嘴唇有些发青的颜色,看上去并不是最佳状态。 “你做的太过了,拼着受内伤,也要以最强烈的方式击败李邺嗣,不值得!”禄东攒道。 “些许内伤,用松赞给的药,一晚就能压制下去,明天天亮就能恢复巅峰,没什么大碍!值得!”钦陵表情不变,道。 “现在是没什么大碍,等你上了年纪,这些伤全都会爆发出来,根本就不值得!”禄东攒猛的一拍书桌,大声道。 “只有这样才能逼他出来,才能洗刷上一次失败的耻辱,值得!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大唐知道我土番的实力,达成目的,值得! 只有这样,我心里的郁结才能解开,生命与之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所以,真的值得!”钦陵表现的十分倔强。 禄东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随着晨光穿破黑暗,宇文哲穿衣,洗漱,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曹府里的众人,同样和往常一样,张玲珑亲自张罗着早餐,曹府的一日三餐一直是张玲珑准备的。 薛仁贵一家并没有和曹府的众人一同用餐,薛仁贵不愿,宇文哲也没有勉强。 直到早餐过后,黑夜完全被太阳的光辉驱散,宇文哲来到了薛仁贵居住的小院。 王宝钏站在院子里,正费力的架着甲衣,披在薛仁贵的身上,真的就是普通士兵,穿的那种最普通的甲衣。 昨天下午,林平带着薛仁贵直接去兵部报了名,现在的兵部尚书是李绩,自然不会为难。 刚刚进入军队,当然是最为普通的士兵,不过薛仁贵和普通的士兵还有一些不一样,普通士兵的制式武器是一杆长矛,而薛仁贵手里拿的是一柄方天画戟,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黄色包裹。 “见过公子!” 王宝钏发现了宇文哲,赶紧行礼,道。 “嫂夫人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一看,仁贵兄准备好了没有。”宇文哲双手虚脱,道。 “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薛仁贵道。 薛仁贵显得很平静,即便马上就要进入皇宫,还要在大唐最有权利的那一群人的眼前展现一生所学,但是他依然平静。 平静就意味着做好了准备,薛仁贵当然会重视这一战,就在宇文哲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这是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 今天的早朝,朝臣们并没有站在太极殿内,而是站在了太极殿外的广场上,就连龙椅都被搬了出来,放在太极殿的大门外的位置。 “怎么还没来?” “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原本本官就不信,连李邺嗣都败了,怎么可能一个小兵就能赢?” “不会是因为他怕了吧,这个钦陵确实是厉害,李邺嗣三十招之内就败了,即便是宇文哲也赢不了吧!”第四百七十七章什么目的 “放什么屁呢,你们看,那不是来了!” 最终,程咬金瞪着大眼,大声怒骂。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因为那些窃窃私语,心里没底的都是些文官,而那些武将,全都面色凝重的等待着。 “来了,真的来了!” 宇文哲虽说已经不在朝廷任职,但是在明面上毕竟还是高阳公主的丈夫,能随意出入皇宫,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宇文哲带着薛仁贵来到场间,恭敬的对着李世民行礼,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薛仁贵也是如此,依然显得如此平静。 在看到薛仁贵的这一瞬间,李世民就下意识的站起了身体,脸上原本的凝重之色也变淡了很多。 只要是金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带会发光的,这些将领一眼就看出了薛仁贵的不凡,即便薛仁贵还穿着最为普通的甲衣。 不说别的,就是他手上的方天画戟,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了的,甚至连拿都拿不动,这可是当年在三国时期,兵器榜排名第一的武器。 原本看到宇文哲到来的时候,钦陵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而此时,眼神里已经散发出了一股极为狂暴的战意。 钦陵向前踏出一步,“你就是那位小兵?要是小兵都像你这样,大唐不是天下无敌了?” “大唐原本就天下无敌,而我,原本就是一个最小的兵,昨天才被征召入伍!”薛仁贵显得很随意。 “请!”钦陵道。 薛仁贵看了看宇文哲,看了看满朝文武,又看了看龙椅上的李世民,发现这些人都在沉默,还是显得有些担忧。 “请!”薛仁贵不再等待,同样跨出一步,抬着头,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钦陵。 下一刻,两匹战马被禁军将士牵了过来,其中一匹战马的马鞍上,还挂着一根银白色的长枪。 钦陵并没有因为薛仁贵的衣甲而感到轻视,即便他原本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很愤怒,注意力也在宇文哲的身上完全转移。 “咣!”下一瞬间,一道巨响爆发,长枪和方天画戟交错在了一起。 两人刚一交手,就选择硬碰硬的方法,十分惨烈,巨响声就仿佛晴天中突然间响彻而出了一道闷雷,震的人耳朵生疼。 站在广场上的众人十分惊愕,没想到薛仁贵竟然真的顶住了钦陵的这一招,而且丝毫没有落到下风。 “不对,你们快看!”李绩惊讶的说道。 此时,两人的兵器抵在一起,像是在互相角力,而随着这道巨响声落下,两人的角力也有了结果,两人坐下的战马各自发出了一道悲烈的嘶鸣,后退了几步,轰然倒地。 两匹战马的前腿,在这一次交锋的过程中竟然被震断了。 只不过,还是有着微弱的差距,被李绩敏锐的发觉,那就是薛仁贵坐下的战马,比钦陵坐下的战马,后退的距离要短一些。 钦陵也发现了在力量上的比较,自己竟然落到了下风,顿时在胸腹间涌出一股气息,发出一道嘹亮的大喊,手中长枪猛然间向前探去,枪尖一抖,绽放出了数道枪花,把薛仁贵的身体完全包围了起来。 既然力量比不过,那么就用技巧来弥补,钦陵当然遇到过力量比他还强的对手,比如说巴陵,但是巴陵不是他的对手,就比如此时,即便笑薛仁贵的力量比他强上一些,钦陵依然不认为自己会输。 长枪泛着寒光,出现在薛仁贵眼前,就仿佛看到了漫天星辰,根本无法躲藏,不管怎么躲,这些枪都会落在他的身上,戳出几个血洞。 所以薛仁贵没有躲,薛仁贵还是往前迈了一步,擎起手里的方天画戟,当成了一根铁棍,狠狠地砸了下去。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薛仁贵的方天画戟比钦陵的银色长枪要长,而且重,所以钦陵若是想要在薛仁贵身上捅几个窟窿,那么自己的脑袋一定会被提前砸个稀碎。 钦陵抽枪后退,漫天的枪花瞬间恢复了那一柄长枪,薛仁贵再次向前踏出,那根长枪幻化成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招回马枪,被钦陵在正面施展,快的看不清枪头的模样。 看着钦陵的这一招,在场的所有武将脸色都沉重到了极点,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把握躲过这快如闪电的这一招。 薛仁贵却躲开了,都说一寸长一寸强,按理说方天画戟这么大型的武器,防御已经攻击到面前的兵器是很困难的,因为武器巨大,就意味着想要挥舞需要更长的时间。 然而,薛仁贵右手轻轻挥动,方天画戟横在身前,钦陵的枪尖正好点在了方天画戟的杆上。 长枪一扭,偏离了一寸,继续突击,仿佛若是不在薛仁贵的身上捅一个窟窿,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薛仁贵终于皱起了眉头,脚下不在后退,手中的方天画戟却被当成标枪向着前方抛了出去。 钦陵眉头一挑,停下脚步,手中长枪收回,身体在空中翻舞,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方天画戟。 薛仁贵站定,钦陵也没有持发起进攻,因为薛仁贵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色包裹,看包裹的形状,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弓型。 钦陵显得很凝重,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种危险他曾经感觉过。 “你很强,除了师傅,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虽说用方天画戟也能打败你,但是会用很长的时间,来的时候宇文公子说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打败你,所以就结束试探吧!” 方天画戟飞出了很远,轰的一声插在了广场上,顿时石屑四处飞溅。 薛仁贵的话不但让钦陵变了脸色,就连自己这面的大臣们也觉得薛仁贵太过于狂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可是当那个包裹被打开,露出那一柄漆黑色的霸王弓和一根漆黑的铁箭时,那些武将的表情,已经变得惊骇。 “这是霸王弓!” “霸王弓不是在林平手里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这是虚张声势吧,除了林平怎么可能还有人能用霸王弓,这绝不可能!” 武将们开始议论,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那柄霸王弓上,甚至忘记了这场战斗。 而钦陵却没有空惊讶,就在这柄霸王弓被拿出来的时候,直接就扑了上去,因为他不认识那柄弓,但是他认识那支箭,所以他不能让薛仁贵拉开这一柄弓。 钦陵不认为薛仁贵不能使用霸王弓,因为刚才的交手让他知道,薛仁贵真的很厉害,一点也不比他差。 霸王弓的确厉害,但是既然是弓,就得拉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不然根本没有意义。 钦陵扑了上来,薛仁贵并没有拉开弓弦,而是提着霸王弓迎了上去。 薛仁贵右手握着霸王弓,就像是握着一柄短矛,左手拿着铁箭,仿佛拿着一柄长剑。 霸王弓横扫,弓弦的部位砸在了钦陵的长枪上,弓弦像是一根锯,弓弦原本可是有弹性的,但是此时却无比锋利,甚至在长枪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与此同时,左手中的黑箭向前平刺,直取钦陵的喉咙。 钦陵想抽回长枪防守,可是霸王弓的弓弦还卡在了那道刻痕里,竟然没有被收回来。 这一瞬间就决定了一切,黑铁箭已经来到了眼前,钦陵只能松开了长枪,向后退去,就在钦陵后退的同时,薛仁贵同时抽身后退。 终于,两人终于拉开了一些距离,薛仁贵露出了一丝笑容,黑铁箭放在了弓弦上,薛仁贵的目光变得专注,双臂猛然用力,霸王弓的弓弦发出了一阵如同紧绷的绞绳的“咯吱”声。 “拉开了,竟然真的拉开了!” “他说的师傅是林平吗?自从霸王项羽以后,过了那么多年霸王弓才找到主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能够使用霸王弓的人!” 大臣们兴奋的议论,直到此时,已经没有人还怀疑薛仁贵能不能赢,既然霸王弓已经被拉开,那么怎么可能有失败的可能。 “好!哈哈哈!” 李世民兴奋的大笑,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笑的并不是薛仁贵能胜的了钦陵,其实这样的胜负主要就是面子问题,能让李世民这样不顾形象大笑,是因为薛仁贵能使用霸王弓,而且还参军了。 这和林平能使用霸王弓的意义完全不同,因为林平从来就没有臣服过他,林平心里一直都认为宇文化及是主公。 可是薛仁贵不一样,即便薛仁贵是林平的徒弟,但是薛仁贵是大唐的人。 “够了,我们认输!”禄东攒一声大喝,肥大的身体变得十分敏锐,跑到了钦陵的身前。 “大相,我还没输!”钦陵声音低沉,道。 “够了,这根箭你挡不住,至少,这个距离你挡不住!”禄东攒显得很坚决。 “哈哈哈,输了,连我大唐的一个小兵也打不过,土番也不过如此!” “赢了!我就说嘛,我大唐猛将如云,怎么可能连一个土番的年轻人也打不过!哈哈哈!” 薛仁贵渐渐的松开了弓弦,听着大臣们的嘲讽声,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般的笑意,随后转身,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后。 宇文哲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禄东攒,“土番大相,如今你土番和我大唐可是处于交战的状态,这一次土番出使大唐,到底有什么目的!”第四百七十八章联姻 禄东攒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仔细看去,里面还有一些惊惧的神色。 “我家松赞敬仰大唐,欲与大唐结为翁胥之好,当然,为了表达诚意,我土番愿意让出土谷浑,算是迎娶大唐公主的聘礼! 禄东攒的话让场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土番竟然是来寻求和亲的,而且聘礼竟然是土谷浑。 在场的大臣们眼神顿时亮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好事啊,现在陇右道的战场像是顽疾之癣一样,占据了大唐的大部分精力,如果和亲能解决这一切,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 只不过,土番可不是只会付出,现在要看土番想要什么了,没人会相信土番付出土谷浑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只是为了娶一个媳妇,即便这个媳妇是大唐的公主。 当然,土番很是理所应当,毕竟自己这一样给了嫁妆,女方也要给陪嫁不是。 “联姻并不是小事,既然土番使团提了出来,那么得好好考虑才是!” 众位大臣窃窃私语,杜如晦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凝重。 “行了,今天这样吧,土番使团的请求,朕会好好考虑的!” 李世民看了杜如晦一眼,杜如晦轻轻的点了点头,李世民也点了点头,道。 “恭送陛下!” 众位大臣行礼,李世民起身,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早朝既然散了,土番使团自然没有了留在宫里的理由,随着众位大臣离开了皇宫。 御花园。 大臣们议论着离开,但是有两个人没走,而是跟着李世民来到了御花园,这两人自然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 “土番之所以会拿出土谷浑,恐怕是因为钦陵输了,要是钦陵一直胜下去,把我大唐所有年轻一代打个遍,也许没有这个条件了啊!”杜如晦道。 “陛下,这件事情值得考虑,能够兵不血刃解决陇右道胶着的战事,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国内,现在正是好时机,要是时间在久一点,热乎劲可过去了!”房玄龄道。 “的确值得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国内,可是土番到底想在我大唐得到些什么?”李世民眼神里有些期盼,更多的却是戒备。 “还能要什么?食盐的精炼之法,铁器、医学、造纸,甚至是*,我大唐值得土番觊觎的东西太多了!”杜如晦道。 “怎么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宇哲那小子搞出来的!”李世民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不是吗,可以说,要不是宇哲,土谷浑也不会被我们拿到手!”杜如晦道。 “可是现在土谷浑被土番夺取了!”房玄龄有些不以为然。 “总会拿回来的,只是方式不同,陛下的选择不同罢了!”杜如晦道。 “土谷浑朕可以先不管,但是国内必须平定,只是土番既然有了这个想法,朕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看土番想要什么,土番想要的东西能不能让朕狠心舍弃!”李世民道。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土番想要和亲,但是陛下的公主里面,现在没有适龄的,如果陛下真的认同,这也是一件麻烦事!”杜如晦想了想,道。 李世民的手指原本一直在石桌点动,听到了杜如晦的话后,顿时停顿了下来,脸也变得无尴尬。 说了那么多,现在自己这面根本没有女儿到适合婚嫁的年龄,不过,李世民心里却松了口气,眼神里也有了些放松的感觉。 毕竟和亲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虽说和亲只是政治的一种手段,但是这样的手段给一个国家,或者说军队,会带来很大的耻辱感。 用一个女人来交换军人该做却还没有做到的事情,对于视名誉重于生命的军人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陛下,如果真的觉得和亲有利于大唐,可以在皇室宗家选择一位未曾出阁的女儿,陛下给一个公主的名号,反正土番要的也只是一个名义罢了!”房玄龄道。 “对啊!这样也是一个选择,克明,你去找宇哲那小子,让他去接触土番,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朕知道,他们想要的嫁妆是什么!”李世民道。 “陛下,这合适吗?”杜如晦有些犹疑。 “哼,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土番想要的都是宇哲弄出来的那些东西,真知道你不想宇哲过多参与政事是想保护他,但是朕还会害他不成!”李世民道。 “臣遵旨!”杜如晦躬身行礼,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侯君集现在已经攻进了高昌国国都内了,根据最新战报,侯君集已经准备押解高昌皇室回来,这可是大功!”房玄龄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君集确实做的不错,这个消息朕早知道了,只是还没有提及,本想找机会说出来震慑一下土番的!”李世民骄傲的说道。 房玄龄并没有觉得意外,虽说暗卫的存在并没有被人清楚的知道,但是那些大臣们也有所察觉,都是人精似得人物,对于黑暗的感觉更是敏感。 “臣告退!”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块离开了御花园。 李世民又在御花园里做了一会儿,最终才压下了心里复杂了情绪,他是帝王,那么不能感情用事,即便把一个女人嫁到万里之外的土番,只要符合大唐的利益,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世民没有去立政殿,而是去了一座別殿,里面住着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孩,女孩在別殿的院子里,坐在了一个秋千,不停的荡来荡去。 李世民走到了里面,女孩赶紧站起来行礼,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在此时,在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明显是因为看到了院子里面的李世民,所以才停在了外面没有进来。 “媚娘,怎么也看不到你去御花园啊,不要总是闷在院子里,这样容易生病的!” 李世民道。 “陛下,臣妾知道了?”武媚娘稍微低着头,显得有些郁郁不欢,不过李世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宫里的女人一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李世民在这座別殿里呆了有一个时辰,才离开,李世民离开后,武媚娘又坐到了秋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停的看着外面。 又过了一会,一道身影推开了别院的门,走到了院子里。 “李治,你可算是来了,听说今天大哥哥进宫了?”武媚娘瞪着大眼睛,道。 “进……进宫了,是因为土番使团的事情,现在已经走了!”李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武媚娘漂亮的脸蛋,道。 “哼!”武媚娘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委屈的低下了头。 “哎呀,老师太忙了……”李治慌乱的解释。 “哼,行了,别说了,你之前说有办法带我出宫,到底是不是真的!”武媚娘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得看机会,毕竟现在是父皇的才人,轻易不能出宫,不然麻烦了,你在忍耐些日子吧,实在不行,我和老师说一说,让老师进宫来看你!”李治道。 武媚娘显得有些不耐烦,低下了头,李治在一旁手忙脚乱,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极为深刻的黯淡。 宇哲带着薛仁贵离开了皇宫,至此,薛仁贵的名字在大*方内传遍,薛仁贵进入军校学习这件事也定下了。 李世民还奖励了薛仁贵一套宅子,薛仁贵很快搬了进去,当然,这还不是传的最快的,传的最快的依然是土番请求联姻这件事。 很明显,长安百姓和军队,对于这件事显得极为反感,不过,只是反感永远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原本宇哲并没有在意,他并不认为这一次联姻会成功,毕竟李世民没有适合婚嫁的女儿,直到杜如晦找到了曹府,宇哲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一次的联姻,早意味着会成功。 原来是在大唐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前世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甚至是遗忘了,这时宇哲想了起来,甚至有些埋怨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忽略了。 成公主入藏,松赞干布还为此建立了布达拉宫,这可是极为有名的,历史对于这一次联姻有着很高的评价,但是宇哲清楚,不管评价多高,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耻辱,都是用一个女人来换取边境的平安。 杜如晦来到曹府,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李世民仿佛下定了些决心,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下给了李道宗,因为李道宗有一个正值婚嫁的女儿,名叫李雪雁。 原本李世民的这道圣旨,那些李氏宗族都十分抵触的,谁家能舍得把女儿嫁到万里之外啊,更何况现在的土番和突厥一样,在大唐来看是野人。 但是李雪雁是主动的,原本李道宗都想为了女儿强行抗旨了,谁想得到,李雪雁竟然主动接旨,表达了愿意为了大唐嫁到土番的意愿。 宇哲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沉默了很长时间,即便是面对着杜如晦,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 “李道宗之女李雪雁,竟然会主动要求嫁入土番,她这是想着大义吧,可是我心里却如此厌恶,她和佛教的那些老秃驴一样虚伪!” 第四百七十九章李雪雁 很显然,即便禄东攒还没有提出条件,李世民也是十分倾向这门婚事的,再加上嫁出去的也不是自己的女儿,更少了些顾虑,反正历朝历代都有和亲的例子,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算得了什么,荣誉又算的了什么。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再说,李道宗的女儿李雪雁,还是自己主动愿意的。 这件事被人刻意说了出来,整个长安都在议论,甚至连钦陵被薛仁贵打败这件事都掩盖了下去。 但是,百姓们的情绪并不怎么高昂,一说和亲,那就是意味着认输,意味着弱者在讨好强者,此时大唐明明强盛到了极点,为何还要远嫁公主。 百姓们可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意,现在最想的就是平了国内的那些世家,为此,即便和亲也在所不惜。 李世民无疑是一个完美的政客。思考事情也是极为全面的,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或者说只有绝少的一部分人这样。 而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为了荣誉每天枯燥的坚持在岗位上的士兵们又怎么能承受的住。 所以就在消息传开的那一天,所有有关于军队的地方,都围满了人,这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因伤退出军队的那些伤兵。 这些伤兵代表着李唐的历史,是李唐能走到现如今这么强盛的脊柱,代表着军人的荣誉。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自己的军队守护不了家国的安全,需要用和亲来作为手段,他们只会自惭形愧,只会更加拼命的作战,却没有理由阻止。 可是现在的大唐需要这样的妥协吗,如果这个时候的大唐都需要这样的妥协,那么他们的牺牲又是什么呢。 李道宗的府上,此时也变得很热闹,很多官员都来拜访,更不要说以前就和李道宗关系亲近的。 李道宗原本就是李氏宗亲,现在又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李世民自然会给他极大的补偿。 不过李道宗却没有显得那么开心,直到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以后,李道宗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在大厅里,还有一个女孩,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模样英俊,脸上却有一股极为少见的倔强。 没错,这个女孩就得用英俊来形容,并没有千金小姐那种娇滴滴的感觉。 想来也是,如果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怎么又勇气独身一人远嫁土番呢。 “这一次和亲,陛下心里应该是有了决断,虽说得到了很多,但是比之要失去的,也算不了什么了!”李道宗道,声音里透露着疲惫与苍老。 “父亲,女儿嫁到土番,就能止住两国的战争,为土番带去文明,便能感化土番百姓,如此会有多少人能幸免遇难,再说,松赞干布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配的上女儿!” “战争!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止住吗!”李道宗道。 “父亲,女儿有信心,只要感化土番,战争就能止住,一切都是为了大唐和土番的百姓!” 李道宗脸上忽然间出现了几道皱纹,并没有继续反驳,显然父女之间的谈话已经进行过了很多次。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最终,土番正式上书,请求联姻,写的十分诚恳,最重要的是土番愿意拿出土浑谷,土地对于任何一个皇朝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可是,李世民似乎忽略了,土谷浑原本就是大唐打下来的,只是被土番抢了过去。 又过了三天,土番再一次上书,这一次终于是提到了土番真正的目的,内容上写到,土番地处于高原,为了保障唐朝出嫁公主的健康,希望大唐能派医师跟随,同时,对于嫁妆的要求,也罗列了一大堆,不出所料,唐朝最先进的那些,也就是宇文哲能拿出的那些,全部都在这个清单里。 李世民看到了这份清单以后,沉默了许久,但却什么都没说,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李世民的想法,对于李世民来说永远是利益为先,这也是帝王必须必要的具备的。 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李世民,也逃脱不了局限性的限制,并不知道宇文哲给大唐的带来的改变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那些退休的军人,聚集到各处与军队有关的官家场所,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李世民已经有所决定,谁还敢做出反驳的举动。 就连魏征也没有任何动作,或许魏征也以为,李世民的抉择是正确的,毕竟,壤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自古就有,建立一个完全权利集中的国家,是他们这些经历隋末战乱,经历那么多年惨状的大臣们首先想要做到的。 最终,这些伤兵,还有整个长安的军人,军校里的军人,或者说全国的军人们,把希望都放在了那一座府邸中。 这些军人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如果真的和亲了,他们为之奋斗的精神支柱,甚至会完全崩溃,这么多年的拼死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只有那座府邸里的那个年轻人,能够改变李世民的想法,那些军人是这么认为的,甚至那些已经站在权利巅峰的大将也是那么认为的。 曹府,那座用来锻炼的院落里,薛仁贵站在最中央,脸上有着说不清的落寞。宇文哲和林平现在一旁,看着皇宫的方向,表情复杂。 “公子,为何要和亲,陛下是天可汗,为何还要和亲!就算是和亲,也应该是土番把他们的女儿,嫁到大唐吧!” 薛仁贵的声音很深沉,里面毫不掩饰的有着对于大唐的失望。 “虽说土番提出和亲后,陛下有所意动,但是李道宗的女儿主动提出愿意远嫁土番,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菩萨心肠,只是太天真了啊!”宇文哲道。 “公子,现在府邸外面,那些因为伤残而退下来的士兵,已经表明了态度,若是陛下真的因为土谷浑而选择和亲,真是让人寒心啊,失去的应该靠自己夺回来,靠一个女人,来换回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呵呵……”薛仁贵的表情更加落寞,最后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是啊!被别人夺走的动心,应该靠自己抢回来,而不是靠一个女人换回来!”宇文哲道。 “少爷,你想……”林平眉头紧皱道。 “少爷,和亲自古有之,若是可以和亲。就可以消弥数场战争,少死几万士兵!”林平道。 “林叔!你以为少死的那几万士兵,就希望这么耻辱的活着吗,让我来看,他能宁愿去死,毕竟,现在的大唐不是依靠和亲才能存活的大唐,既然是和亲,也没有我大唐远嫁公主的道理!”宇文哲道。 “公子!”薛仁贵眼神一亮,嘴角向上勾勒。 “林叔,送一封拜贴把,送到李道宗的府邸,我想见一见这一位,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女子。我想要见一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信心,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保证土番和大唐再也不发生冲突!” 宇文哲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可压抑的嘲讽,那是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熟知唐朝的历史。 文成公主入藏,带去了大唐能带去的所有的先进科学技术,文成公主在世的时候,土番确实和大唐和睦相处,可是文成公主刚刚去世,土番就开始侵扰大唐边境,直到安史之乱之后,土番趁着大唐国力空虚,甚至带兵打到了洛阳,攻破了朝都。 国与国之间,永远只是利益,哪里是能靠真诚来感化的,这种事情宇文哲清楚,显然李雪雁并不清楚。 “少爷,这样好吗?”林平道。 林平和宇文哲在思想上就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林平也是大将出身,可以说也是政客,和现在现在大唐巅峰的那些人一样。 “少爷,你去李道宗的府邸,陛下一定会知道的!” “他知道又如何,如果我不去,他才不会放心呢,只有我去了,不管结局如何,才是最终的定论,陛下现在正等着我去,因为陛下也在犹豫,到底答不答应土番和亲的请求,说到底,陛下也是为么大唐的安定,为了土谷浑,或者说,到底能不能和亲,都要看那位李雪雁的态度。陛下也是带兵出身啊!如果他真的已经完全认定和亲,圣旨早就已经下来了,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里,是抵触和亲的!”宇文哲沉声道。 “那好吧,我去送拜贴!”林平讶异的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曹府,向着李道宗的府邸走去。 薛仁贵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既然努力过,那么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能说服自己,继续作为军人,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不用心灰意冷的离开,这座完全没有了热血的军队。 第二天中午,宇文哲离开了曹府,目的当然是去李道宗的府邸,此时,整个长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此处,就连李世民都不例外,或许,李世民也想找到阻止这一次和亲的理由!第四百八十章给个交代 宇哲来到李道宗的府邸之后,李道宗显得很平静,早想到宇哲会走一遭。 不过看着李道宗的表情,对于宇哲能否说服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宇哲心里对于即将要见到的女人,心里也十分好,毕竟在历史有名的女性,李道宗的封地距离长安并不近,他的女儿也一直在封地老宅生活,不然,也不会一次都没有见过。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李世民心里有所意动,但是还处在十分犹豫的状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搬下圣旨,要是搬下圣旨的话可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而最能决定李世民选择的条件,成了李雪雁的态度,如果宗亲全都抵触把女儿远嫁,说不定李世民也不会选择联姻了,李世民犹豫,李雪雁的选择像是一块筹码,压在哪一边,哪一边能获得优胜,所以宇哲才会选择试着能不能说服。 宇哲是在大厅里见到李雪雁的,李雪雁仿佛早知道宇哲会来,表现得十分平静。 “你为何想要嫁到土番,不要和我说是为了消除战乱,自古以来还没有听说战乱能够通过和亲能消除的!”宇哲道。 “自古以来不是现在,至少,现在发生在陇右的战争会止息!” 这是宇哲和李雪雁的第一句交谈,李雪雁有着一双十分大的眼睛,而且是双眼皮,也意味着能够很清晰的看清楚这双大眼睛想要诉说什么。 宇哲看懂了一些,心里不由得震撼,他发现李雪雁说的是真的,甚至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 只不过李雪雁的想法太过于相当然了,所以宇哲对于李雪雁的选择由之前的厌恶,变成了理解和敬佩,但是该阻止的还要阻止。 “你知道土番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土番得到那些东西后会变得多么强大,到时候战争再起,不是能把土番抵御在陇右道外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宇哲沉声道。 “既然我会嫁到土番,自然会教诲土番民众,两国联姻,怎么可能还会发生战争!”李雪雁摇了摇头,大眼睛里出现了些敌意。 宇哲沉默了下来,仅仅说了这几句话,他知道了仅凭谈话根本无法改变李雪雁的看法。 宇哲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并没有看到李雪雁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离开,那一双大眼睛里闪现出的一丝遗憾。 “哼!松赞干布那么年轻能结束土番的战乱,自然不是平常人,只要能说服松赞干布,土番和大唐之间又怎么还会有战争呢!宇哲,松赞干布不会你差的!”李雪雁喃喃自语,脸闪过了一丝期盼的神色。 宇哲离开了大厅,走到前院的时候,李道宗还在原地等着,看着宇哲沉重的表情,李道宗叹了口气,脸的皱纹更加深刻,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这个女儿,是心气太高了,什么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要不然以她的年龄,早该嫁人了!” 李道宗的声音里掺杂着数不清的无奈,但是宇哲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李道宗对自己有些怨恨,不过,想来这也是错觉吧。 宇哲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认为的错觉,离开的时候,宇哲的视线却放在了土番的方向,眼神变得狠厉了起来。 对于科技这一方面,谁都不如宇哲感受的深刻,在清朝的时候,八国联军总共不到八千人,却打垮了清朝几十万人,所以,不管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一次的和亲都必须阻止,不然自己穿越到大唐之后,给大唐带来的这些变化都被他人学会,又站在了同一水平线,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不是没有了意义。 与此同时,一队哨兵,骑着快马,进了长安,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宇哲和这一队哨兵仅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皇宫内,李世民手里那些那一份战报,脸变得无兴奋。 “陛下,可是高昌方面的战报传来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难得那么发出痛快的笑声,道。 最近这几天,李世民并不能说心情有多好,只能说一直在纠结。 “是啊!高昌被侯君集拿下了,现在正在押解高昌王室回长安,不过这份战报说,高昌王室拼死抵抗,所以为了震慑人心,将近半数都被斩杀了!”李世民道。 “既然反抗,当然早知道后果,陛下不要多虑了,只不过高昌战事一停,不有了更多精力去关注陇右,还有必要和亲吗?”长孙皇后道。 “朕现在也是两难取舍,土番还是很强的,土谷浑和高昌都强,若是现在能安抚自然最好,可是朕却没有想到,百姓们的反应那么激烈,幸亏雪燕那丫头自己愿意去,不然朕还真不好强行下旨选人!”李世民叹了口气,道。 “也是说,如果雪燕丫头不愿意,这一次的和亲,陛下也不给予考虑了吧!”长孙皇后道。 “雪燕那丫头倔强,朕之前见到的时候知道了!”李世民道。 “可是,还有哲儿呢,哲儿不会认同和亲的!” “哼!雪燕为何会这样,跟那个混蛋小子也有关系,当初闲着没事写那么多情诗干什么,要不雪燕那丫头何至于现在还没嫁人,朕不相信,他能阻止的了!” 李世民很气愤,一提到宇哲,开始吹胡子瞪眼。 宇哲回到曹府后,情绪显得十分低落,因为他始终想不到,李雪雁的态度为何那么坚定。 半夜十分,宇哲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李道宗的府邸,而且直接潜进了后院。 李道宗作为皇室宗亲,自己也是大将,而且是刑部尚书,虽说李世民有让郑善果重新接任的意思,但是李道宗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这座府邸自然很大。 宇哲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了李雪雁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这个时间李雪雁已经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丫鬟惊恐的跑到前院的大厅,李道宗正和他的夫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看到丫鬟惊恐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什么?小姐不见了?这么一大早的,她去干什么了?” 李道宗的夫人撇了撇嘴,拿起身边雪白的手绢,擦了擦嘴角,道。 “夫人,小姐没有自己出去啊,卧房里面的被子乱糟糟的,小姐的衣服也在,人却没了!”丫鬟道。 “什么!雪燕那丫头被掳走了!”夫人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嘶喊道。 “啪!行了!急什么急,这里是长安!”李道宗一拍桌子,沉声道。 李道宗在家里的威望十分高,一开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李道宗并没有显得多么着急,而是继续吃着早餐。 夫人急得受不了,但是看着李道宗沉重的表情,什么也不敢说,直到李道宗吃饱了,抹了抹嘴角,站了起来。 “相公,你要去哪?” “当然是把女儿找回来!”李道宗说完后,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夫人张了张嘴,眼神里的担忧渐渐的变成了疑惑,因为他在李道宗的身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焦急,反而是放松下来的意思。 李道宗很明确,原本吃完早饭应该是去朝的,这一下也不去了,直接向着曹府走去。 到了曹府以后,发现曹府的大门是打开的,林平站在大门外,分明是在等他。 “怎么,宇哲敢把本官的女儿抓走,却不敢见本官吗!”李道宗道。 林平原本早做好了李道宗一来会翻脸的准备,可是谁知道李道宗只是问了一句,虽说语气很气愤,但是却很不正常。 自己女儿在深夜被掳走,换成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不是应该直接杀过来吗,这可是关乎到一个女人的名誉,更不要说李雪雁原本是郡主。 “李将军,我家公子已经离开长安了!”林平尴尬的笑了笑,道。 林平也十分无奈,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服软,没办法,谁让自己心虚呢,大半夜的把人家的女儿劫走,怎么看怎么不地道,原本林平都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了。 “宇哲好大的胆子!”李道宗大喝道。 “大人息怒,我家公子都是为了阻止这一次联姻,想必将军也不想看到雪燕郡主远嫁到土番这么远的地方吧!”林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 “是啊!本官也不想女儿嫁到土番,不管是为了什么,不管能为大唐带来什么,是不想女儿去受苦,不过,算是嫁到土番,终究也是能嫁出去,但是却在深夜被宇哲掳走了!呵呵,林平,你告诉宇哲,这件事要是没有个交代,本官决不罢休!” 李道宗说完后,一甩衣袖,转身而去。 林平看着李道宗的背影,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这件事还能怎么交代,毁了人家姑娘的声誉,想来也只有一个方法,那是娶了,那不是说曹府又要添人口了? “少爷,你应该能够说服雪燕郡主的吧!” 第四百八十一章屠城 李道宗走后,林平满心担忧的回到院子里,有些心虚的看了后院的方向一眼。更新快无广告。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这,林平怎么都不会相信,宇文哲除了曹怜馨之外,会娶了这么多妻子,即便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很意外,宇文哲掳走了李雪雁,这件事在长安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或者说人们刻意没有去留意,要不然掳走了郡主可是大罪。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李道宗表现得很平淡,人家当父亲的都没有说什么。 宇文哲这一走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的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侯君集回来了,而且带着高昌的王室回来的。 大威大盛,此时陇右那面的战事完全停了下来,仿佛也是因为大队的威慑。 土番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果然不出所料,土番要求的可以说涵盖了大唐所有一切先进的东西,据说李世民看到那份清单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但是土番的态度很坚决,毕竟是用那么一大块土地来交换的,怎么可能便宜的了,双方就像是做生意,继续谈判就是了,而且双方都保持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对于宇文哲掳走了李雪雁这件事,全都保持了沉默。 现在的土番,和突厥一样,对于女人根本不曾看重,土番女人的地位就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就像是土番的皇室里,国王死后,那些女人都是由儿子继承的。 土番也根本不曾想过,这一次和亲到底能不能成,反正完全是按照和亲成功在做,只不过,没有人发现,钦陵不见了,每一次出来的都是土番大相禄东攒。 随着侯君集带着高昌国的皇室回来长安,连禄东攒都沉默了下来。 太极殿。 文武百官分成两列,不停的看着大殿大门的方向,而且所有人的脸上都露着喜意,就像当初土谷浑被拿下的那一次,不管在什么时候,开疆辟土的功劳,都是最大,最荣誉的。 没过多长时间,两道身影在广场有了进来,前方那人腰背挺直,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意,面色凝重,但是眼神深处出闪烁着浓郁的喜意。 在侯君集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耸拉着肩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死意,中年人一直低着头,仿佛是为了掩饰眼神最深处那刻骨的恨意。 “宣侯君集、高昌国王觐见!”一位小太监大声叫道。 侯君集和高昌国王一起走进了太极殿,跪倒在了地上,侯君集跪的很深,额头接触到了地面上。 侯君集从来没有跪的那么深过,这一次却十分反常,也许是因为上一次被李世民赶出了皇宫后更加谦卑,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要掩盖脸上已经维持不住的凝固表情,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咧开了。 “起来吧!”李世民道。 “谢陛下!”侯君集站了起来,已经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哈哈哈,做的不错!”李世民大笑道。 此时大殿里全都处于感慨,兴奋的状态里,完全忽略了依然跪伏在地上的高昌国国王。 这种兴奋的状态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所有人才发现,高昌国王已经不仅仅是跪伏到地上了,已经快要趴在地上。 按理说,即便是灭国之君,也不应该是这样状态的,而且高昌王既然敢出兵大唐,那就意味着高昌王最少也是一个枭雄,既然是枭雄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堪呢。 “高昌王,怎么,朕不是已经让你起来了吗!” 李世民觉得有些不耐,既然已经是王国之君,为何还不听从自己的吩咐,也太过于不堪了。 “天可汗陛下,我是亡国之君,在破国之后,原本就打算以身殉国了!”高昌国王道。 “那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到了长安!”李世民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 因为高昌国王表现得太过于不堪了,而且声音里那种声嘶力竭的恨意,但是那股恨意却不是给了他,而是给了侯君集。 此时高昌王第一次抬起了头,视线却落在了侯君集的身上。 “请天可汗陛下做主!侯君集围困王城之时,我便下令打开城门受降,当时侯君集承诺保证高昌国民的安全,可是就在受降的那一个晚上,就有大唐的士兵趁着夜色开始烧杀掳掠,侯君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亲自带着一群士兵闯进了王宫,整整七天啊!百姓十不存一,我高昌王室几近灭绝,不是说投降就能保住安全吗!” 高昌王不顾一切的大声嘶吼,连嗓子都撕裂了,一边大吼着,嘴里甚至喷出了血沫。 李世民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虽然高昌王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经历过战争的他,和太极殿内的大多数大臣,都能清晰的想到那时的场面会多么的惨烈。 这就已经和屠城一样了啊!但是关键的是,高昌王说的会是实话吗。 “陛下,攻下高昌,是因为高昌侵犯大唐,高昌打下来是需要治理的,侯将军此事做的不妥!”杜如晦踏出队列,道。 杜如晦一直在看着高昌王和侯君集,此时高昌王状若癫狂,侯君集却脸色阴沉,盯着高昌王的眼神尽是怨毒、杀意,和浓郁的悔意。 “高昌王,朕问你,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侯君集会让你活着见着朕!” 李世民看了看侯君集,深呼了口气,道。 “因为他希望建功立业,活捉一位国主,可比杀死一位国主的功劳大的多!”高昌国王咬牙切齿道。 “不对,侯将军就算是立功心切,也属于正常,但是以侯将军的谋划,如果真的做了屠城的事情,怎么还会带你回来,高昌王,你就算要诬赖,也要想好借口吧!”一位武将站了出来,嘲讽道。 “哈哈哈哈,因为我的三个儿子,和妃子还在侯君集的手上,他威胁我,不让我我说出他在王城犯下的罪行,到底有多么狠毒,所谓我才有命来到长安!侯君集才敢带着我回长安!” 高昌王笑了,却笑的那么惨然,牙齿上甚至沾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迹,疯狂,而决然。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到底有什么样子心思,既然你说了,侯将军控制着你的儿子,你为何还敢如此行事!”李绩睁开了眼睛,道。 “高昌王城的百姓何止几十万,全都死了,我的三个儿子又怎么样,活着又怎么样!”高昌王大声道。 原本李绩一直在闭着眼睛,直到此时,双眼才睁开,但是这句话却像是一柄剑刺到了侯君集的身上。 看似是为了侯君集说话,但是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这是把侯君集往火里烤呢,连自己三个儿子的命都不要了,妃子的命也不要了,怎么可能会说假话。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就算是没有证据,只要李世民和天下人怀疑就够了,因为高昌王城就在那里,到底高昌王说的是真是假,派人前去查看就能知道真伪。 “侯君集,高昌王说的可是真的!”李世民原本兴奋的表情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一直以来,唐朝对外的战争之后,都是才用怀柔政策,那是因为一个地方打下是用来治理的,而不是用来毁灭的。 而且一个地方屠城后,以后在攻击任何一个势力,人家都会拼死抵抗的,被打破就意味着屠城,那时候爆发出的战力,绝对会给大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说侯君集的举动绝对给大唐以后带来影响深刻的麻烦。 “陛下,高昌侵犯大唐,末将带着将士千里奔袭,在拿下高昌之后,将士们都被杀意冲昏了头,若是不发泄的话,会出事情的!” 侯君集眼睛里的杀意已经变得冷漠,看了高昌王一眼,便不再理会,解释的声音却很诚恳,就像是自己所做的,是经历过大战之后必须要做的一样。 “侯君集,你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道。 “陛下,末将没有做错,高昌国是罪国,末将怎么做都不为过,难道还能因为一个罪国,来惩罚末将吗!”侯君集昂着脖子,道。 “对啊!侯将军乃是功臣,即便放纵了一回又能怎么样,谁让高昌敢侵扰大唐的!” “此言差矣,带兵屠城,天怒人怨,绝对不能轻饶,功过也不能相抵!” “功是功,过是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功劳能让哪位将士屠城的,陛下可是天可汗,现在高昌城被屠,若是没有一个交代,西域各国哪个还敢和我大唐交往!” 这一句话是长孙无忌说的,所以太极殿里的议论声全都停了下来。 大臣们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侯君集亲近太子李承乾是很明显的,可是太子对于自己的这个舅舅并没有明显的交往。 长孙无忌对李承乾也并不怎么感冒,再加上这几年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冷漠,让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想法。 侯君集完全沉默了下来,就像是高昌王所说的,他把高昌王带回来,就是为了功劳,他既然敢把高昌王带回来,自然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是他没有想到,高昌王恨他恨到了如此程度,竟然连自己三个儿子和妃子的命都不要了。第四百八十二章见识战争 侯君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那么狠心之人,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能做到如此,心里的恨意又会是幽深到了何种程度。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最关键的是,既然恨到如此程度,那么在这一路上为何还会表现的那么恭敬,甚至还把好几位妃子主动送到自己的大帐,难道这不是怕死的表现吗,这不是懦弱至极的表现吗。 侯君集面色很平静,但是看着眼前仿若癫狂的高昌王,心里涌出了浓郁的寒意。 很显然,侯君集的回答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满意,尤其是李世民,更是显得为难。 从当初起兵反抗隋朝到现在,侯君集一直都是李世民最信任将军,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李靖,当初李世民不顾李靖的意愿,直接下旨让李靖收徒就是证明。 但是,和这种信任相对应的就是李世民的冷酷,为了坐上皇位,他能杀意亲兄弟,能逼迫父亲退位,又何况是最信任的将领。 李世民沉默,侯君集的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末将守住边疆,攻破高昌,乃是开疆辟土之功,难道要因为敌方的百姓,就要惩罚末将吗!” “侯君集,你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叹息,道。 “陛下!”侯君集身体踉跄,抬着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绝望感。 侯君集在高昌的时候,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准备,所以才敢把高昌王带回长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知道李世民对他信任到了什么程度,可是如今看来,想的出了些差错。 就像是李靖对于侯君集的评价,勇猛有余,智谋无双,但是格局太小了,毕竟是小混混出身。 “侯君集,放了高昌王的三个儿子,等候处置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坐回到了龙椅上。 两名禁军将士来到了大殿上,把侯君集带了出去,侯君集走到大门处,停顿了一瞬间,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怨毒。 “多谢天可汗陛下做主!”高昌王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大声哭嚎。 “行了,退下吧,朕会好生安置你的家人!”李世民显得有些不耐烦,很明显,原本极好的心情,全都被颠覆了。 侯君集屠了高昌王城,即便现在那座王城已经归与大唐所有,但是该如何治理呢,又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治理的好! “陛下,末将认为,此事还要查个清楚,毕竟这只是高昌王的一面之词!”之前那名武将站出队列,道。 李世民抬起头,看着这名武将并没有说话,时间一长,这名武将开始有些承受不住,浑身产生了极其细微的颤抖。 随后,李世民向着大殿外走去,一言未发,太极殿内的大臣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瞥了这位大臣一眼,陆续离开。 只有李绩走到近处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张大亮,你在甘州城做守将还没有做够吗!” 那名武将正是当初被派往甘州去的张大亮,张大亮刚刚回京不久,这也是李承乾暗中运作的结果,李承乾怎么说也有些底子,最起码在军方还有侯君集,在文官里还有魏征一直支持他。 此时的张大亮变得极为消瘦,眼窝深陷,听到甘州这两个字后,眼睛里顿时散发出了一股深刻的恐惧,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甘州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守城大将吓成这幅模样。 所有人都走后,张大亮才猛的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里的恐惧,随即露出了一副比哭都难看的惨笑。 “要是不替他说上几句话,太子那一关我就过不了!不行,绝对不能再回甘州!” 张大亮说完,急匆匆的向着皇宫外面走去,对于张大亮的在甘州的遭遇,没有哪个大臣有兴趣知道,只是对于张大亮能活着会长安显得有些意外,毕竟当初张大亮去甘州的时候,是带着对张玲珑的辱骂去的。 侯君集被下了大狱,不过倒是没有性命上的忧虑,张大亮离开皇宫后急匆匆的去了东宫,这件事也没有太多人关注,在所有人看来,太子李承乾已经失势了。 尤其是这一天,魏王李泰带着一马车的书籍,来到了皇宫,在太极店里见了李世民,编纂完成,用时数年,把李唐的大好河山完全编纂到了里面。 李世民龙心大悦,那一天的晚宴,整整持续了一夜,与之相比,东宫可就安静多了,安静的有些凄凉。 自古以来,参与皇位之争的都是世间最为危险的,即便是是前任皇帝还在,指定了下一位皇子是谁,依然是最为凶险的。 这个时候,宇文哲并不知道长安变成了什么样子,因为他和李雪雁还有薛仁贵,三个人来到了陇右,再一次回到陇右总会有一些感慨。 只不过此时的陇右显得特别的萧索,因为战争的缘故,食盐的精炼也受到了影响,百姓们虽说对于战争十分理解,但是时间长了,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土番并没有被攻破,但是不能说土番没有攻到大唐的土地上,当初土谷浑已经被大唐打了下来,之后大唐派了很多官员前往土谷浑,土谷浑的土地上也迁移了很多唐人,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大唐在土谷浑土地上的百姓死伤了多少,或者说还有没有存活的。 李雪雁刚开始还会抗争,偷偷的逃跑,到了后来也就放弃了,直到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那一座宏伟的关隘,李雪雁再也忍耐不住心里的疑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难道你想直接把我送去土番吗!” 一个多月的赶路,对于李雪雁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别说经常洗不上澡。每天骑马的劳累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忍受的。 刚开始李雪雁会耍脾气,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甚至会坐在地上耍赖,放声大哭,最厉害的一次,李雪雁直接趴在宇文哲怀里,一口咬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现在宇文哲的肩膀上还留着一个十分明显的伤疤。 李雪雁自己觉得委屈,基本上每天就是不停的赶路,在赶路的过程中一直用愤恨的眼光盯着宇文哲,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当看到那座关隘的时候,李雪雁隐约感觉到已经到了终点,问出了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不过宇文哲一直没有回答过,薛仁贵更像是透明的,更加没有指望。 “我带你来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宇文哲道。 “见识战争?” “没错,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能力,能那么自信的一个人阻止战争!” 宇文哲说完以后,就不在理会李雪雁,把视线放在了那座关隘上。 想要通过关隘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因为现在镇守关隘的是独孤彦云,恐怕整个大唐最不想和亲,或者说最抵触和亲的,就是这座关隘里的战士。 通报了身份,进入到了关隘内,李雪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凄冷的肃杀之意简直能冰冻人的灵魂。 李雪雁下意识的靠近到宇文哲的身后,伸出双手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即便她曾经无数次对着这个背影咬牙切齿。 宇文哲来到关隘,独孤彦云十分惊奇,放下了手里的所有军务,迎了上来。 当独孤彦云看到李雪雁之后,这种惊奇更是到达了极点。 “原来如此,你就是雪燕丫头,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长安,那时候你刚会走!”独孤彦云神情复杂,道。 李雪雁并没有回答,下意识的往宇文哲身后躲了躲,低着头,脸颊一片通红。 独孤彦云摇了摇头,不在理会李雪雁,看向了宇文哲,“派一支队伍跟着你吧,现在外面随时都会有土番的哨兵巡逻!” “不用了,派一队士兵的目标太大,更加容易被发现,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宇文哲道。 “这位是?”独孤彦云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薛仁贵说道。 尤其是薛仁贵的打扮很奇特,穿着一身布衣,手里却提着一根方天画戟,背后还背着一个黄色的大包裹,那个大包裹看上去是一把弓的形状,这个形状独孤彦云很熟悉,但是却不敢确定。 “他是薛仁贵!”宇文哲道。 “打败了钦陵的那一个?”独孤彦云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他!”宇文哲道。 “哈哈,英雄出少年啊,钦陵自从长安返回,就收拢了对于,一次也没有攻城!” “独孤将军,我的这就出城!” “那么着急吗?要不在考虑一下,雪燕丫头毕竟是个女孩,真的没关系吗?” “当年北伐突厥,玲珑也跟着上了战场,而且是正在交战的战场,既然她想为了所谓的大义嫁到土番,就要做好准备!” “那好吧!在你们离开的期间,大门不会关紧,会虚掩着等你回来!” 最终,双方结束了谈话,宇文哲和薛仁贵带着李雪雁出了关隘,进去到了土谷浑的国境。 李雪雁没有选择,因为她知道自己原本就是被强掳来的,已经到了这里,即便是求救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第四百八十三章土番哨兵 出了关隘,看着城外空旷的大片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感铺面而来。。 城墙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微微的恶臭,让人恶心。 总会有一群群乌鸦飞过,乌鸦落下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残肢断臂,或是一个完整的头颅,。 战场结束后,双方都会打扫战场,安葬自己这一方死去的同伴,但是那么大的战场,也只能把尸体收敛,那些残肢就遗留在了战场上,被乌鸦吃食。 李雪雁这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地方,但是从来没有过如今的感触,变得沉默了下来,连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赤地千里,荒无人烟,这里的战场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宇文哲等人走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处村庄,这处村庄的屋子大部分倒塌,烧的乌漆麻黑的,李雪雁下意识的抽了抽鼻翼,只觉得一股带着恶臭的烧焦味冲进了肺里,赶紧把头扭到一旁,哇哇的吐了起来。 “公子,土番的大营距离这里没有多远,这中间应该没有人还能活着,是不是要绕一下!”薛仁贵道。 “今天找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在继续深入。” 宇文哲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李雪雁,摇了摇头道。 “好!”薛仁贵翻身下马,把方天画戟提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向着村庄里走了进去。 “进入战场就意味着随时会遇到敌人,你要是不想我们被土番兵包围,就听话一些!” 宇文哲说完后,跟着薛仁贵向着村庄里走去,李雪雁在后面摇摇晃晃的,眼神里流露出浓郁的恐惧之色,赶紧跟在了宇文哲身后。 三人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是完整的屋子,里面有一床烧的还剩下一半的被子,宇文哲把被子拿起来扔到了李雪雁的身上,找到了一处角落,闭目休息了起来。 即便是经过了这一路的劳累,李雪雁依然接受不了,看着飞过来的被子,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向着一旁躲去。 等被子落在了地上,李雪雁才发现宇文哲和薛仁贵都坐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宇文哲这是让着自己,但是依然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这一路上李雪雁哭了很多次,宇文哲早就习惯了,所以并没有理会。 北方的深秋是很冷的,到了半夜的时候,随着呼吸,在鼻孔出会呼出两道白气,李雪雁迷迷糊糊的把那半床被子拦到了怀里。 即便是怀里抱着这半床棉被,依然还是很冷,毕竟这被子被烧的太多了,而且李雪雁依然本能的排斥,并没有盖的很多。 李雪雁迷糊的睁开了眼,忽然间看到眼前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下意识的就想开了嘴巴,这道尖叫声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堵在了喉咙里。 “闭嘴,有人来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雪雁心里才觉得有些安定,只不过被捂着嘴实在是有些难受,所以就开始挣扎。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在远处传来,因为是在夜里,马蹄声的声音十分清晰,很杂乱。 很快,马蹄声停在了村庄里,甚至能听到战马的嘶鸣。 宇文哲趴在窗口上,小心的看着外面的场景,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苗刀的刀柄上。 薛仁贵在屋子对面的窗户上翻了出去,方天画戟留在了屋子里,霸王弓却背在了背上。 薛仁贵有资格传承霸王弓,但是还达不到林平的水平,而且林平还没有把霸王弓完全传给薛仁贵,这一次薛仁贵能够带着霸王弓出来,也是为了安全。 这是一队土番的哨兵,有十个人,穿着皮甲,和突厥士兵看上去十分相似,应该是在巡逻,只是不知道停在这个已经没有人烟的村庄干什么。 “叽里呱啦……” 外面的土番士兵一阵交谈,说的是土番语,一般人听不清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宇文哲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能听的懂吧,既然你一心想要嫁到土番,最起码的土番话是能听懂的!” 宇文哲的声音里充满了寒冷的杀意,这股杀意让李雪雁浑身颤抖。 李雪雁当然能听的懂,因为她在很多年前的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松赞干布这个人后,代替了他心中的那个男人,她就开始学习土番的文化,当然听的懂土番话。 可是李雪雁已经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对于宇文哲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两个人与外面的那些哨兵只有一墙之隔,宇文哲的表情已经变得冷漠,完全没有了人类该有的情绪,就像是死神一样。 “没关系,你要是听不懂我可以给你翻译,他们说当哨兵的日子太辛苦了,也就有时能找到个女人可以快活一下,可是现在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了,在这个村庄里,昨天他们刚弄死了一个女人,现在天气很凉,即便是尸体也不会腐坏,也比没有要强!” 宇文哲的声音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在黑夜中传了很远,即便是这一堵墙也阻拦不住。 可是外面却没有了任何动静,因为那一队士兵已经离开了这里,走进了村庄深处。 李雪雁变得像是一尊雕像,宇文哲拽着李雪雁的胳膊,走出了这间屋子,跟着这一队哨兵的痕迹,追了上去,原本宇文哲并不想暴露踪迹,他的最终目的是带着李雪雁在土谷浑走一圈,随后深入土番见到松赞干布,可是在听到这队士兵交谈的那一瞬间,宇文哲改变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一队哨兵活着离开。 薛仁贵已经隐藏在了夜色里,宇文哲牵着李雪雁的胳膊,不停的向前有着,李雪雁就像是一个木偶,完全被宇文哲的手牵引着。 直到来到了这个村庄最中心的位置,又听到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这一道道的声音,充斥着疯狂的意味,那些哨兵围在一起,再加上夜色的掩盖,所以看不清他们到底围住的是什么。 “你看到了,这就是战争!” 宇文哲带着李雪雁站在距离这些哨兵不远的地方,依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声音传播的很远,再加上这些哨兵点燃的火把,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眼前的这些人。 所以,这些土番哨兵也能清晰的看到他们,土番哨兵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惊讶的回头,视线却直接落在了李雪雁的身上。 李雪雁当然是一个大美女,而且经历了这一路上的苦难,更有一种雄姿英发的感觉,再加上此时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切,表现得如此娇弱,这两种矛盾的表情集合在一起,简直可以让时间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更不要说这些那么枯燥的土番哨兵。 他们连一具女人的尸体都不肯放过,更不用说看到李雪雁之后,那种赤裸裸的欲望。 李雪雁总归是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恐惧到了极点,甚至有了立刻自杀的念头。 “叽里呱啦……” 土番的这一队哨兵更加迎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女人,就算是没有那么漂亮,最少也比尸体要好吧。 所以,这一队土番士兵立刻排列好了队形,虽说没有上马,但是同样随时可以冲锋,只因为在李雪雁的身前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里握着武器。 李雪雁听懂了土番哨兵的话,不由得更加恐惧,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杀!”土番哨兵开始冲锋,即便是眼前只有一个敌人,还是所有人一起冲了上来。 既然自己这一方有那么多人,当然要用最保守的战法,那就是群殴。 可是他们不知道,早走另一个人,已经隐藏在了黑夜里,就在他们开始冲锋的那一瞬间,一根根漆黑的铁箭在黑夜中射了出来。 这些铁箭仿佛融入到了夜色里,看不到轨迹,却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土番哨兵的脑袋。 五把铁箭,带走了五名土番士兵的脑袋,这五名士兵的脑袋直接被射爆了。 宇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开霸王弓五次,真不愧是薛仁贵。 土番士兵被吓傻了,根本就看不到敌人,就死了一半的人,手里的武器向着四处砍去,却没有见到敌人。 宇文哲踏步上前,腰间的苗刀抽出了刀鞘,刀身反射着火把的亮光,渗人心魄。 李雪雁站在原地,宇文哲手里的苗刀划过一道道轨迹,五颗人头飞到了天上,带着一簇簇腥臭的血液。 随后,薛仁贵手持霸王弓,在黑夜里走了出来,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 这时,宇文哲才发现,刚才这群土番哨兵围住的是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只有六七岁的年龄,十分瘦小,完全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只是眼神里那种刻骨恨意,就连宇文哲都觉得心里发寒。 在男孩的身后,还有一具尸体,这一具尸体躺在草席上,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已经死去,皮肤都变了颜色,也可是看的出来,这个女孩长的很清秀,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宇文哲握着刀柄的右手,下意识的用力,血管紧绷,显露到了皮肤之外。 李雪雁也走到了前面,看着眼前的场景,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大声的哭出来。 “郡主,告诉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你还有没有信心,若是你嫁到了土番,就能终结这一切,就能真正的结束这所谓的战争!”第四百八十四章活下去 很显然,宇文哲等人的出现让小男孩很不适应,宇文哲也没有想到,在这一个被战火毁掉的村庄里,还能有活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更新快无广告。 土番打到陇右关隘下,可是已经一年多了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也许是因为宇文哲等人衣着,不是土番人的打扮,更大的可能是宇文哲杀了这一队士兵,小男孩并没有表现很恐惧,只不过低下了头,依然挡在了那具女尸的身前。 渐渐的,宇文哲皱起了眉头,薛仁贵也在黑暗里走了出来,薛仁贵手里拿着一根铁箭,指向了小男孩,小男孩依然低着头,两只小手抓住破烂的衣角,用力的撕扯。 “你想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一看就不是土番人!”李雪雁惊恐,大叫着往前扑了上去。 宇文哲并没有阻拦,而是比李雪雁的速度更快的来到小男孩的身前。 “你们要杀我吗,能不能先不要杀我?”小男孩终于抬起了头,显得有些畏惧,声音沙哑,就像是多少天没有喝水一样。 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一股腥臭味在嘴里喷出,宇文哲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就这么想要活下去吗!”宇文哲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轻声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宇文哲声音里的愧疚,薛仁贵手里的铁箭收了回去,李雪雁一脸茫然。 “是啊,父亲和母亲被杀的时候,把我和姐姐藏在了枯井里,说让我们活下去,昨天,姐姐去找吃的,结果被土番人发现了,就死在了枯井的井口,她挣扎的爬了过来,就是想在看我一眼,确认我还活着,我在井底把自己埋在枯草里,看着她的脸,看到她放弃了挣扎,但是一直在说着什么,我知道姐姐是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小男孩的声音很平淡,或者可以说成是冷漠。 “即便活下去的代价是要吃人肉吗,吃你姐姐的肉!”薛仁贵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薛仁贵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李雪雁的耳边炸响,李雪雁看向地面上的那一具尸体,借着火把的余光,看到尸体的胳膊上,有些几处缺口,上面还有齿痕的印记。 在加上小男孩嘴里的腥臭味,李雪雁恐惧的浑身颤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绊在了一位土番哨兵的尸体上,噗通一声跌坐在了血泊里。 “我想吃土番人的肉,喝土番人的血,可是我现在打不过他们,只能继续活着,姐姐说让我活下去,那我就要活下去!” “你……” 薛仁贵怒极,扬手欲打。 “够了,任贵!这难道不是我们的错吗!” 薛仁贵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过头去,惊讶的看到宇文哲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小家伙,跟我走吧!” “跟着你能活下去?”小男孩疑问道。 “能活多久我能确定,但是最少也能让你活到能够打得过土番人士兵的时候!”宇文哲道。 小男孩的眼睛顿时发出了一阵亮光,“好,我跟你走,等我把土番人全都杀干净,剩下的命就是你的!” 此时的小男孩并不知道,把土番人杀干净是不是有可能做到的,只是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报答。 “先把你姐姐葬了吧,放心,我这里有很多食物!”宇文哲道。 “你真的有很多食物?”小男孩道。 “呕……” 宇文哲还没有回答,小男孩就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像是把内脏都要吐出来,一边吐着,一边嚎啕大哭。 宇文哲转身看向依然坐在血泊里的李雪雁,“这样的仇恨你能化解吗,你凭什么化解!” 看着宇文哲冷漠的双眼,李雪雁心里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点,这一路上她还从没见过宇文哲露出这样的表情。 宇文哲也没有显露过几回,这代表着他心里已经完全被杀意充斥着。 长安,天牢。 一道身影在天牢里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天牢外,在阳光的照射下,才看的到,原来是侯君集。 李世民心里依然相信侯君集,侯君集这一次打下了高昌,功过相抵。 晚。 一辆马车悄悄地在侯君集的府邸离开,来到了东宫的后门。 观澜殿上,李承乾坐在了正坐上,在他的两侧还坐着几个人,一个是张大亮,另一个身体很胖,赫然是消失了很长时间的金昌永,在金昌永身旁,一袭白衣,脸上覆盖白纱。 金昌永当年就是给李承乾看着寻芳阁,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还有几个明显是世家门阀的主事人,坐在座位上,气氛十分沉重,直到大殿的大门被打开。侯君集走了进来。 “殿下,是时候下定决心了!末将知道您担心皇后娘娘,到时候饶过魏王殿下一命就是了!”侯君集道。 “可是皇帝只要活着,就没有可能成功,既然要杀了皇帝,就无所谓杀了李泰,如此,才能保证皇位稳固!”金昌永摇了摇头,道。 “不行,如果杀了父皇和李泰,那么母后她……” 李承乾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孤即便不做这个皇帝,也不能让母后出事,如果父皇真的死了,母后一定会以身殉葬!” 看着李承乾的反应如此激烈,侯君集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陛下永远的昏睡吧,这样皇后娘娘不会有事!” “永远昏睡?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保证他不会醒来!”金昌永道。 “当然能保证!”侯君集说着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一股幽兰色的光芒散发了出来。 被淡蓝色照射到的人,全都身体一晃,差点倒地昏睡过去。 “这是幽魂草,你竟然有幽魂草!”圣主最先反应过来,道。 “可惜,当初末将的弟弟就给末将带来了这一株,不过,总在陛下身上也算是值得!”侯君集道。 “幽魂草也有解药,闪电貂的血液就能化解,当初杜如晦中毒,就是宇文哲用闪电貂的血液救回来的!”李承乾道。 “殿下,曹府已经没有闪电貂的血液了,当初曹家大小姐掉进了河里,闪电貂跟了下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给杜如晦解毒的那些,是宇文哲仅存的!况且,就算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人找到了闪电貂,难道还能闯进皇宫给陛下解毒吗,就算是解了毒,整个天下就全部在您的掌控之中,他除了老老实实的做太上皇,还能干什么!” 金昌永笑了笑,道。 “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若是陛下真的让魏王做了太子,您以为他会放过你,魏王可不会顾忌到皇后娘娘,到时候皇后娘娘如何自处啊!”张大亮道。 听着张大亮的话,李承乾猛然抬起了头,“孤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 第二天一大早,李承乾进宫给李世民请安,李承乾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请安了,李世民有些疑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长孙皇后更加高兴,在立政殿里留着李承乾吃了午膳。 随后,一连很多天,李承乾都回去宫里请安,表现得十分听话,慢慢的,李世民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直到这一天早上,长孙皇后已经起床了,想起了昨晚李世民的勇猛,脸颊上浮现出了一片绯红,李世民还睡得很死,长孙皇后看了看时辰,想着李世民还能多睡一会儿,便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世民发呆。 “娘娘,该用早膳了!”不知何时,在寝宫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小红站在外面提醒道。 长孙皇后顿时反应了过来,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原本早膳的时间还没有起床洗漱,今天的早朝可要晚了。 长孙皇后急忙推了推李世民的肩膀,李世民毫无动静,呼吸很平稳,但是却依然在沉睡中,丝毫没有反应。 “陛下,别睡了,已经晚了!” “陛下……陛下……”不管长孙皇后怎么摇晃,李世民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快来人!快点去把玲珑找来!”长孙皇后怎么也叫不醒李世民,慌乱了起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玲珑。 “等等!去告诉王德,陛下今天身体不适,得了风寒,今天的早朝就散去吧!” “奴婢遵命!” 小红向着外面走去,王德一直在大殿外候着,看到小红急匆匆的样子,就觉得很奇怪,直到小红转达了长孙皇后的话,王德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王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最了解李世民,那么就一定是王德,就连长孙皇后都比不上。 李世民什么时候因为小病小痛的不去上朝了,怎么可能只是风寒。 王德去传达今天不上朝的消息,小红出宫去了曹府,张玲珑正在后院高阳打羽毛球,高阳明面上不敢得罪张玲珑,只能在平时的游戏中找回面子,两人打的十分激烈。 直到小红来到了曹府,张玲珑听着焦急的脚步声,精神有些分散,被高阳赢了一球。 “赢了!” “玲珑公主,快点随奴婢进宫!”第四百八十五章两个月 高阳欢喜的声音和小红的焦急混在了一起,产生了明显的对比。。 “怎么了?”张玲珑问道。 “陛下受了风寒!”小红道。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张玲珑点了点头,向着屋子里走去。 小红这才想起来,给曹夫人和高阳行礼,高阳一脸的郁闷。 “什么嘛,好不容易赢了一球,父皇也真是的,宫里那么多御医,得个风寒也值得把玲珑请到宫里去!” 高阳不满的嘟囔着,这时候张玲珑已经拿着药箱走了出来,张玲珑可不是高阳,李世民如果只是风寒,宫里的御医就能解决了,可是以风寒当借口让她进宫,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 张玲珑和小红急匆匆的向着皇宫内走去,就在两人离开曹府的时候,一道身影也急匆匆的离开,同样是向着皇宫的方向,只不过,快到了皇宫的时候直接转向了东宫。 张玲珑来到立政殿的时候,王德已经再一次守在了大门口。 寝宫内,李世民依然在沉睡,而且看上去睡的很香,只不过睡的静了,太深沉了。 “陛下生病了?这分明是睡着了啊!”张玲珑第一眼看到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般的病症,张玲珑只需要看就能知道个差不多,就算是病症麻烦,也能看出个差不多。 现在的李世民,看上去十分健康,一点生病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睡着了。 “可是,陛下为何醒不过来!怎么叫都叫不醒!”长孙皇后道。 张玲珑也沉默了,张玲珑的医术很强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在她的思想里,还没有想到幽魂草的存在。 毕竟是三大奇毒,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毒物,如果是孙思邈的话,也许能一瞬间就认得出来。 张玲珑摸着李世民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随后,在药箱里拿出了针包,抽出了一根金黄色的针,这根针是曹怜馨留给她的,而且就留下的这一根。 张玲珑手持这根金针,缓慢的刺进了李世民的命穴,李世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沉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病症,却昏睡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玲珑收回金针,眼神里充斥出了骇然之意。 “陛下真的没有病,他就是睡着了!” 最终,张玲珑得出了这个结论。 李世民一睡不起,当然不能总是用风寒来作为借口不去上朝,到了后来,不知何时传出了一道道小道消息,李世民病重,将死。 大臣们每日都聚在立政殿前,要求面见李世民,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威望太高,才能拦住这么长时间。 不过长孙皇后越是阻拦,就越是说明有问题,这样的胶着整整过了一个月。 东宫。 “确定了吗!”李承乾道。 “已经确定了,张玲珑无法救醒陛下!”金昌永笑着说道。 “那就好,进宫!” 李承乾点了点头,带着一堆士兵,和一些大臣,向着皇宫走去。 现在的大唐依然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内忧便是那些豪门,李世民已经做出了消灭他们的姿态,他们当然反抗,之前因为李世民势大,反抗不了,现在李世民病重将死,没有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对于土番来说,钦陵私底下离开了大唐,给大唐边境带来了更大的压力,李世民要是在这个时间死了,大唐甚至会被覆灭。 就是这个原因,当李承乾带着东宫的兵来到皇宫后,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抵触,因为那些大臣们知道,想要阻止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就是要确定皇位的稳定。 李承乾是储君,是正当的皇位继承人,即便是李世民有很多次的表现出了对于李承乾的失望,李承乾现在依然是储君。 当然,皇宫内在忠于李世民的将领太多了,就在李承乾进宫后,禁军就把后宫围了起来,任何想要进入后宫的人都会被无情的绞杀,这是长孙皇后亲自下的命令。 到了后来,不只是禁军,那些身在朝中的大将们,也进入皇宫,守在了这座后宫的前面。 李世民病重已经不再是秘密,但是所有人都不让进入后宫,后宫里的人也不让出来,渐渐的,皇宫里有了一种极为烦躁的气氛,开始涌现了出来。 就这样,整整过了两个月,大唐境内开始出现了局部的混乱,李世民依然沉睡,李承乾名正言顺的入主太极殿。 皇帝出事不能主政,太子监国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字,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大臣联名奏请,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李世民已经无法上朝,那么就得另立新君,也就是太子登基。 这根本就是李承乾自导自演,因为那些有分量的大臣一点都没有变态,但是也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意思,李承乾说的很对,李世民出了事,就该是他登基为帝。 李承乾如果想用武力登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用大义压下来,迫使朝臣们同意,他这是在用大唐的未来做赌注,赌的就是这些大臣们真的在意唐朝这个朝代。 立政殿。 长孙皇后脸色憔悴,看着身前的李承乾,眼里满是哀伤。 “母后,父皇病重,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儿臣要登基为帝,希望母后支持!” “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手!”长孙皇后的表情变得狠厉了起来,即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母后,侯君集已经控制了长安所有的承受,仅凭禁军挡不住的,父皇当年不也是这样登基的吗!”李承乾抬起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啪!” 长孙皇后扬起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摔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你这个逆子!” 李承乾的侧脸鼓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随后,李承乾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母后,非儿臣所愿,母后保重身体,儿臣承诺,绝不会乱来,皇宫内在,不会流血!” “滚!”长孙皇后身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声道。 “母……母后,儿臣告退……” 李承乾苦涩的摇了摇头,离开了立政殿。 这一次,是长孙皇后主动见的李承乾,因为长孙皇后还有着一点希望,可是随着这一次见面,彻底破灭了。 三天后,魏征带着一众御使,跪倒了后宫外,按照祖训,后宫无权干政,朝不可无君,请求长孙皇后散去防御后宫的禁军,确定李承乾登基的时间。 李承乾谋反可比李佑高明多了,因为李承乾占据大义,而且距离皇宫太近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李世民不发话,谁都无法阻止,那些手里握有兵权的大将们只能沉默。 那些大将只管好了自己的地方,明哲保身,就连程咬金也沉默了,那是因为不知道李世民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如果李世民真的一睡不醒,皇帝就会是李承乾,谁也不敢再现在得罪他,即便是忠于李世民的那些将领。 魏征只在外面跪了一天,后宫里便传出了长孙皇后的旨意,陛下长睡不起,至今没有找到病因,让六部尚书和宰相大臣,主持李承乾登基一事。同时,由钦天监观测天相,确定祭天登基大典的日子。 东宫。 就在这一道旨意出来之后,东宫里的灯光彻夜通明,长孙皇后仿佛是妥协了,李承乾彻夜未眠。 在观澜殿内,依然是那些人,只是气氛全都变了,全都在享受着成功后的喜悦。 “殿下,钦天监传来消息,两个月后,便是祭天最好的日子!”一位官员说道。 “两个月啊!”李承乾沉吟道。 “殿下,时间太长了,迟则生变,是不是让钦天监改一下日子!”金昌永道。 “哼!钦天监做出的决定那么好更改吗,谁去?你去不去!”李承乾一瞪眼,道。 “我……”金昌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圣主不是去追杀宇文哲了吗,宇文哲不死,孤心里不安,两个月应该足够了,到时候圣主带回宇文哲的脑袋,那将是孤心里最为痛快的时候!” 李承乾说完以后,不顾观澜殿里的众人,走到了外面。 在东宫的花园里,有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在角落里有一个坟包,说是坟包,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土堆,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埋葬着什么,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李承乾来到这一座坟包前,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面上,伸出右手在坟包上轻轻抚动,就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肌肤般那么温柔。 “称心,快了,孤很快就能给你报仇了啊!” ……………… 陇右关隘的城墙下。 宇文哲、薛仁贵带着李雪雁和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脸上尽是疲倦,尤其是那个小男孩,眼里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可是却压抑不住眼底的兴奋。 他们在土谷浑游荡了三个月,不知道杀了多少落到的土番士兵,最终被土番人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还排出兵力追杀。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杀戮中度过。第四百八十六章不会让你们过去 李雪雁身上的气质也完全变了,变得很沉默,以前的那些骄傲和倔强,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全都消失不见。。 只是每一次迈开脚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靠近宇文哲一些,仿佛已经成为了本能。 进入到关隘内,很快独孤彦云就迎了出来。 “三个月啊,在土谷浑待了三个月,如果不是你的话,本将早就会认为……” “认为会死在土谷浑了吗?” “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犀利,怎么,已经解决了吗?” 独孤彦云说着,看向了躲在宇文哲身后的李雪雁。 “啊!已经解决了!”宇文哲道。 “那就好,你随我来,有一位贵客,在关隘等你多时了!” “贵客?知道我来陇右的人,可没有几个?”宇文哲道。 “你见了就知道了,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知道什么都不为过!” 最终,独孤彦云领着宇文哲来到了中心大帐处,在中心大帐外,站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的胡须雪白,皮肤却十分细嫩红润,自有一股飘然世外的气质。 “道岳大事,您怎么来了!”宇文哲惊讶的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特意来偿还当初施主的点拨之恩,也算是了却缘分,才能毫无牵挂的去西方追寻我佛!”道岳大师道。 “还恩,晚辈不觉得有需要大师帮助的地方啊?”宇文哲道。 “呵呵,两个月前,贫僧在山中苦修,忽然间心有所感,感觉施主会遇到一次死局,刚开始贫僧也觉得错了,有林平施主守护,这个时间又有谁能伤的了你,可是现在贫僧明白了,原来林平没有在你身边,而这位年轻的施主,恐怕还无法完美的使用霸王弓!”道岳看了眼薛仁贵,道。 薛仁贵皱起了眉头,就在道岳看他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在眼前这位大和尚的眼里都变得无所遁形。 “对了,长安出事了,陛下一睡不醒,太子殿下将在两个月后登基为帝,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道岳忽然间说道。 宇文哲神情一愣,看向独孤彦云,独孤彦云表现得很平静,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陛下一睡不醒,是病?还是?” “这就不是老衲能够知道的了,只是你那位玲珑夫人,对于这个症状束手无策,无法唤醒陛下,天下间蹊跷的病症不少,贫僧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如果是毒嘛,倒是有可能!”道岳说道。 “毒?” “没错,天下间有一种毒药,只不过只是在传说中才有,贫僧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才会说可能会是毒!” “您说的是幽魂草!” “不错,就是幽魂草!” 道岳大师的声音落下后,场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宇文哲才转过身体,看向了长安的方向。 “大师,曹府安全吗?” “施主放心,曹府暂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想来也是,我还没死呢,他怎么敢对曹府下手,可是他一定很想我死吧!”宇文哲轻声道。 “公子,我们要马上回长安!” 薛仁贵有些急了,要知道他媳妇还在长安呢,还带着一个婴儿,谁都知道他是宇文哲找去的,要是曹府出事,他也跑不了。 薛仁贵倒不是责怪宇文哲什么,只是单纯的着急,担心家人。 宇文哲点了点头,“大师,这一路上就麻烦了!” 道岳一捋胡须,“放心,只要长安当年没有派出军队,贫僧就能应付,如果真的派出军队,你应该更能躲得过去了!” “太子手里的军队留在长安都嫌不够,怎么可能派出来!”宇文哲撇了撇嘴。 “应该是派出高手吧!” 知道了这个消息,宇文哲也没有了在关隘内休整的心情,第二天早上,就和独孤彦云道别,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程。 宇文哲拒绝了独孤彦云派兵保护,一是陇右关隘随时面临着土番的威胁,派不出多少兵力,若是李承乾真的派大军出来,这些兵力还真打不过,只能增加暴露的几率。 而且宇文哲也有自己的判断,不说薛仁贵多么厉害,道岳有多强他可是知道的。 返回长安的这一路上,宇文哲走的很快,并没有隐藏踪迹的意思,到达长安城的时候,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看着长安城的那座城墙,道岳叹了口气,“原本还想把那些高手吸引出来,贫僧最后能为施主做些事,可是谁曾想,他们跟了一路,却不肯露面。” “是大师震慑住了他们,进了长安城,就没事了!”宇文哲道。 “施主,你确定要回去,现在太子完全掌控了长安,陛下中了幽魂草之毒,又找不到闪电貂的血,算是无药可解,你若是回去的话,是死路一条啊!”道岳劝解道。 “大师,晚辈早晚要回去的,晚辈的家还在长安,又怎么离得开,你放心吧,李承乾他做不了皇帝!”宇文哲道。 “唉,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在劝了!” “多谢大师一路想送,就到这吧,后会有期!”宇文哲拱手,道。 “后会有期!”道岳还礼。 “驾!” 宇文哲扬起马鞭,抽在马臀上,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向着长安疾驰而去, 看着渐渐远离的三道背影,道岳叹了口气,良久,当宇文哲三人的背影已经隐约不可见的时候,道岳拨转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施主,宇文哲已经走了,你们跟了一路,也应该现身了吧,在他进入长安城之前,贫僧是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唰唰唰……” 远处人影闪动,出现了数人,其中最中间的那一位,穿着一身白衣,脸上遮着面纱。 “道岳!” “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太过于深重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啊!”道岳叹了口气,道。 “道岳,你知道我是谁?” “阿弥陀佛,是谁又有多么重要吗?”道岳双手合十,道。 圣主沉默了下来,在她旁的那几位,却显得有些焦急,不停的变幻脚步,想要冲过去。 “施主,贫僧只要拦住你就好,他们并不是威胁!” “即便进了长安又如何,长安已经被太子掌控,进去只会死的更惨!”圣主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何不远千里来追杀他,就在我们离开陇右的时候,你就一直跟着,为了寻找机会,一直跟到现在!”道岳说道。 “那是因为不能亲手杀死他,总归是有些遗憾!只是没有想得到,你竟然踏出了那一步,突破了内气圆满的境界!”圣主道。 “呵呵,施主,现在的大唐无法颠覆,太子殿下没有帝王气相,宇文哲也不是夭折之相,该放下的又何必执着,贫僧只能言尽于此了!” 道岳说完后,一只手放回到了背后,藏了起来,另一只手竖掌在胸前,低下了头,不在言语。 圣主的气势逐渐发生了变化,就在达到最顶峰的时候,气势却完全消散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踏出那一步,不是眼前这个老和尚的对手。 宇文哲进入长安城的那一瞬间,数道人影向着各处跑去。 宇文哲并没有去曹府,他和薛仁贵一进长安城就分开了。 薛仁贵把李雪雁送回家,宇文哲直接去了坊,如今的坊还是祁冷带兵守着,李承乾现在的势力发展的很快,但是只有两个地方没能渗透进去,一个是军队,另一个就是坊里的暗卫。 无法抓住军队是因为那些大将的存在,而暗卫,李承乾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祁冷当然不会阻拦宇文哲,即便宇文哲已经没有了任何官职,进入坊,来到了暗卫的总部,暗部一直是李愔在管理,当初李愔在陇右回来后,变得更加成熟。 就在李世民沉睡不醒的时候,李愔就来到了暗卫总部,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无数的指令在他的手里发了出去,每天都有上百条情报汇聚到总部。 这些情报的指向全都是李承乾,就连李承乾派了几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曹府旁边都知道。更不用说这段时间以来,频繁进出东宫的那些官员了。 “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李愔看到宇文哲后,十分激动。 “愔儿,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宇文哲道。 “老师,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父皇到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学生不敢轻举妄动!” “你做的很好!”宇文哲道。 眼前的情报有很多,摞起来跟一个小山一样,宇文哲开始翻看,现在他还不知道长安到底怎么样了,只是眼前这些情报可以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容忽视,距离李承乾登基的日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些情报宇文哲只看了不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出事了,侯君集带人围住了坊,足有上千人,兄弟们撑不了多长时间,您还是赶快离开吧!”第四百八十七章斩首示众 宇文哲放下了手里的情报,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 “哼,李承乾的动作真是够快的!” “老师,*坊周围都布置好了,只要他们敢硬冲,大不了同归于尽!”李愔道。 “行了,侯君集可不敢同归于尽!”宇文哲摆了摆手,随后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祁冷大惊,赶紧拦在了宇文哲身前,“公子,您要是落在侯君集的手上就糟了!” “放心吧,侯君集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现在不能离开,我若是现在离开,曹府就糟了!” 宇文哲说完后,祁冷不敢再阻拦。 *坊外面,被一大群士兵围绕着,一队特种将士手持陌刀,并没有防御,而是呈现着攻击的阵型,陌刀所指,是侯君集所在的方向。 就是这种阵型,威慑着这一群士兵不敢前进。 侯君集脸色铁青,尤其是当陌刀刀身反射的光芒照射在脸上的时候。 被这一队士兵盯着,侯君集也不敢轻举妄动,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些精锐的亲兵全都死在了天牢里,就算现在他手里的兵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也不敢保证能抵挡的住这队特种战士的斩首突击。 侯君集心里发狠,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间发现*坊的大门打开了,宇文哲在里面走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整个场面变得有些错愕,尤其是那一队特种将士,顿时改变阵型,把宇文哲的身体完全的遮挡在身后。 “宇文哲,你竟然敢出来!”侯君集兴奋的大声嘶喊道。 “侯君集,你也是一名响当当的大将,站在*坊外却不敢踏进一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宇文哲挤过了特种将士们的守护,直接面对着侯君集,道。 “你就是那张嘴厉害,不过你也是识实务者了,知道你跑不了,就算你跑了,曹府还在那不是!”侯君集看着宇文哲主动出来,显得十分满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宇文哲冷声道。 侯君集没有看见过大象,不过也知道宇文哲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总有你嘴硬不起来的时候!不过既然你在,那么曹府但是安全了,太子殿下对曹府没什么兴趣!”侯君集冷哼,看着紧跟着宇文哲的那一队将士,道。 宇文哲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侯君集这句话分明就是再用曹府来威胁他,宇文哲确实有这一方面的顾虑,毕竟林平一个人守护不了那么多人。 而且宇文哲不认为因为长乐在曹府,李承乾就不会下手,如果自己躲起来,让李承乾心里的怨恨得不到宣泄,李承乾一定会把心里的怨恨转移到曹府众人的身上。 “走吧,本将给你留些面子,在你以前的属下面前,就不给你上枷锁了,你私自带走即将和亲土番的雪燕郡主,原本就是死罪!” 宇文哲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特种将士不要上前,自己走进了侯君集带领的那一群士兵里。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之前在暗卫总部的时候,那些情报他都是挑选最重要的,对于长安现在的情形,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总体来说,就是李世民忽然沉睡不醒,国内各陇道开始混乱,在内忧外患之下,李承乾强势站出,要求登基为帝,这可以说是解决现如今危机的最好方法。 再加上李承乾原本就是太子,那些手握兵权的大将也在保持沉默,其实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李承乾已经联合了所有能联合的力量,那些豪门引起来的骚乱,在时间节点上太巧了,完全就是给那些大将施加压力,让李承乾登基。 在加上朝臣里原本就有豪门家族的人,还有那些耿直的大臣,信奉的就是大义,一时之间,李承乾登基为帝竟然有了一种大势所趋的感觉。 宇文哲被关在天牢里,心里也不停的下沉,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曹府里的众人带回贺兰山,然后自己在趁机逃走。 只不过宇文哲一直在想,李承乾的这一次谋反根本不会成功,可是现在看来想要阻止这一次谋反,只能是李世民醒过来。 可是李世民中的是幽魂草的毒,李世民中毒却没有遭到暗杀,第一是因为后宫现在的防护力量太强,另一个就是因为李承乾太有自信了,在李世民昏睡后,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行动。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李世民再也醒不过来,这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看来,李承乾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个时候去哪找闪电貂,即便找到了闪电貂,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闪电貂的血液的。 想到了闪电貂,宇文哲心里只觉得有些颓然,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当年曹铭为了守护大唐而死,馨儿为了保护长孙皇后跌进了那条河流里,都是为了让这个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大唐朝。 宇文哲强行打起精神,既然在唐朝走了这一遭,那就在根本上改变封建社会的弊端,最少要在思想上,做出改变。 既然李承乾注定不会成功,那么就意味李世民注定会清醒,既然清醒,那么谁会送来闪电貂的血液呢。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闪电貂,想到此处,宇文哲忽然间灵光一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孙思邈。 当初自己遇到孙思邈的时候,就是在寻找馨儿尸体的时候,那时候孙思邈在寻找药材,现在回想起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宇文哲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浑身激动的颤抖,他真的想了起来,当初自己在贺兰山准备前往长安的时候,孙思邈前来拜访,当看到孙思邈那位小徒弟的时候,心里产生的那种悸动。 这是毫无理由的推论,可是就是在心里自然而然的的产生了,宇文哲懊恼的想抽自己一顿,应该早就反应过来的,那种悸动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宇文哲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期盼的笑意。 晚上,侯君集连夜去了东宫,抓住了宇文哲,这在李承乾的心里,绝对是天大的功劳,侯君集当然要去汇报。 李承乾也知道宇文哲回来了,所以一直在等待消息,根本就睡不着,一听到侯君集来了,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激动的亲自迎了出去。 在观澜殿的大门外,李承乾都没有顾得上让侯君集进入大殿。 “怎么样,有没有把他抓起来!” “殿下,已经投进大牢了!”侯君集道。 “那好,明天孤亲自去天牢,只有杀了他,孤才算是了无心愿,登基为帝!”李承乾变得有些癫狂。 侯君集却有些迟疑,看着李承乾的样子又显得有些不敢张嘴。 “怎么了,有什么疑惑吗?” “殿下,宇文哲暂时不能杀,林平还没有找到呢,咱们刚一有动作,林平就藏了起来,林平最在乎的人可不是曹府里面的那些人,林平最在乎的永远只有一个宇文哲,若是现在把宇文哲杀了,林平一定会疯狂的报复!”侯君集道。 “林平手里现在不是没有霸王弓吗,你没有派人去那个薛仁贵手里把霸王弓抢回来?”李承乾道。 “殿下,末将派人去了,可是没能抢的回来,薛仁贵带着他的夫人和孩子逃了!”侯君集脸色难看的说道。 “废物,薛仁贵打的过钦陵,确实勇猛,但是他带着一个妇人和孩子,也能跑的了,你的人都是废物吗!”李承乾大骂道。 “殿下,原本已经要成功了,可是关键的时候,林平和王大虎杀了出来,末将一直在*坊外抓捕宇文哲,那一面并没有亲自去,所以才让他们逃了!” “这么说,霸王弓现在又到了林平的手里!” 李承乾踉跄的后提了几步,靠在了大门上。 明明已经抓到了宇文哲,但是却无法杀了他,这比没有抓到还要令人感到憋屈,就在自己手里,却不敢拿人家怎么样,李承乾胸口一鼓,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殿下,可以把宇文哲斩首示众,引林平出来,到时候斩草除根就是,毕竟,宇文哲掳走李道宗的女儿,原本就是死罪,到时候林平一定会出手的,只要他敢出现,末将一定能拿下他!”侯君集道。 “斩首……斩首示众,好!那就斩首示众!”李承乾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狠厉的神色。 “殿下,末将这就去安排,还有不到十天就是登基的日子了,礼部已经全都准备完毕,现在就差传国玉玺了!”侯君集提醒道。 “传国玉玺在后宫,母后一直不肯放手,孤王又能如何!”李承乾道。 “殿下,没有传国玉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殿下孝顺是美德,但是,也该寻找解决的方法啊!”侯君集道。 “够了,孤会进宫找母后说清楚!”李承乾一摆手,道。 “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侯君集慢慢的向后退去。 “侯君集,若是以后你再敢挑拨孤对母后不利,孤一定会杀了你!” 李承乾的声音很冷,侯君集的身体顿时一哆嗦,这才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第四百八十八章要不要下手 后宫。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后宫外跪着一大片官员,这些官员都是跟随李承乾来的,请求长孙皇后交出传国玉玺。 王德一直停留在立政殿内,守着通往寝宫的唯一的那个门口,除了长孙皇后认可之人,只要出现在这里。王德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此时在立政殿,李承乾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看上去很憔悴,李承乾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悔意,但是随之就坚毅了起来。 “母后,再过十天便是登基大典,到时候您和父皇都要参加的!”李承乾道。 “乾儿,母后在问你一次,你父皇至今沉睡不醒,到底是不是因为你!” 长孙皇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语气里充斥着失望。 李承乾浑身一颤,抬起头,凄然的看着长孙皇后,“母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走吧,登基大典本宫不会去的,至于传国玉玺,在你得到天下人的承认之前,也不会给你!”长孙皇后道。 “母后,你这又是何苦,儿臣是储君,早晚要继承大典的啊!”李承乾道。 “但是不能用这种方法,只要本宫不死,你也可以杀了本宫,就像是对你父皇那样!”长孙皇后厉声道。 “噗通!” 李承乾猛的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一阵闷响。 长孙皇后下意识的想伸手出搀扶,李承乾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 “母后,儿臣不敢冒犯母后!” 李承乾说完后,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也许是由于刚才跪的太重了,导致他的脚看上去残疾的更加严重了。 直到走到了大门外,李承乾停住了脚步,“母后,宇文哲私自掳走李道宗之女,导致两国不能联姻,边关百姓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现如今宇文哲已经被抓捕归案,明天问斩!” 李承乾说完后,没有理会长孙皇后有何反应,脚下加快了脚步。 “你敢!” 直到快要离开了立政殿,在里面传来了一道凄厉的声音。 李承乾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慢慢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决然之色。 “母后,孤才是你的儿子,宇文哲不是,为何你也要如此对我!宇文哲,你真是该死!” 第二天,整个长安都知道了要处斩宇文哲的消息,可谓是全城暴动,宇文哲这些年在长安积攒的名气太大了,在各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 不论是他做的诗词,写的歌,还是对于科技的改革,做出的每一样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事情,每一次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轰动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被人们仰望,变成传奇,尤其是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落幕,百姓们的反应,从来都没有这么激烈过。 无数的百姓涌向了行刑的地方,侯君集也没有想到,或者说更没有意识到,宇文哲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那么大的威望。 看上去,百姓们已经有了暴动的倾向,距离行刑台最近的地方,是一群年轻的学子,仿佛朝圣般看着刑台上的宇文哲。 这些百姓奋力的向前涌去,只是被一群士兵放在刑台外面,双方已经发生了争执,有一些百姓正在拉着士兵不停的撕扯。 “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做,不是吗!” 宇文哲露出一丝笑意。 “该死的,这样下去,就算是林平来了,也无法围剿,这些百姓太碍事了,现在的兵力能够挡住百姓就很勉强了!” 张大亮的脸色很难看,道。 侯君集双拳紧握,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闪过一道道狠厉的光芒。 “宇文哲掳走郡主,乃是死罪,尔等若是再敢生事,与此同罪,抄家灭族!” 侯君集的声音很大,近处的百姓立刻被震慑住,渐渐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抄家灭族可是莫大的威胁。 况且,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法不责众,为了皇位,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李承乾和宇文哲的矛盾又不是秘密。 “宇文哲,这些百姓维护你,难道你想因为你的原因,让长安血流成河吗!” “呵呵,侯君集,你真的敢杀我?”宇文哲嘲讽道。 “你犯了死罪,本将为何不敢杀!”侯君集道。 “你说我犯了死罪,可有大理寺的公审,又是谁定的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林叔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哼,你掳走郡主,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太子殿下下了旨意,哪里还用的着审讯,至于你说的林平,来不来是他的事情,难道因为一个林平,本将就能让你逍遥法外吗!” 侯君集大义凛然,实力强,他的双手背在了背后,掌心里浸满了汗珠。 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下不了台了,即便是林平不来,也不能停止,不然以后他侯君集就是个笑话。 再说了,侯君集也是经历过战乱的大将,带兵风格极为强硬,如果真的是贪生怕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到了现在的高度。 “来人,行刑!”侯君集大喝。 宇文哲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双手的悄然的放在手腕上锁眼的地方,宇文哲在侯君集的声音里听出了不顾一切,好像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看了这位大将。 宇文哲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很清楚,林平一定会出现的,刚才说的,只不过是在混淆侯君集。 很快,一位长的十分壮硕的汉子,怀里抱着这柄特大号的大刀,一步一顿的走到了行刑台上。 汉子的表情很犹豫,看向宇文哲的眼神一直在躲闪。 “怎么,你不是想让我跪在邢台上吧!”宇文哲笑道。 “公子,小人怎么敢呢,只是一家老小被控制,才不得不来,只希望公子理解,不要责怪小的!” “放心吧!我还死不了,又怎么会怪你!” 忽然间,宇文哲的语气放松了下来,那位汉子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顺着宇文哲的目光看去。 在远处,一队禁军将士呈锥形的队形,向着行刑台的方向冲了过来。 百姓们也知道,宇文哲是禁军出身,所以纷纷让路,所以这支队伍的速度很快,从出现到临近行刑台的时候,侯君集才反应了过来。 此时,禁军已经冲破了封锁,两位穿着大衣的人走到了行刑台之上,侯君集在执法台上走了下来,这一次真的是脸色阴沉了下来。 “末将侯君集,见过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还带着李雪雁,李雪雁的神情十分复杂,尤其是见到宇文哲如此狼狈的样子,眼神显得十分解恨,但是双手却下意识的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 “侯君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随意处斩皇亲!” “娘娘,宇文哲犯了死罪!”侯君集一步不让,道。 随后,侯君集更是把右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抬起了头,眼里泛出了一道寒光。 “死罪?死罪是你给定的吗,你凭什么!” 长孙皇后质问,却没有发现侯君集散发而出的杀意,宇文哲双手抖动,手腕上的镣铐脱落,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旁,侯君集这才把自己的杀意完全隐藏了起来。 至于张大亮,就在发展长孙皇后的那一瞬间,就不见了身影,跑去搬救兵了。 “娘娘,这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情,辱没了郡主的清白,破坏了与土番的联姻,死罪就是死罪,还能逃的了吗!”侯君集道。 “谁说他掳走了郡主,又是谁说他破坏了与土番的联姻,原本大唐就没有和土番联姻的意思,而雪燕,是自愿和哲儿去了土谷浑,为的就是想确认自己的心意,这件事本宫早就知道,何罪之有!”长孙皇后道。 “这……”侯君集脸色大变。 长孙皇后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这样一来,宇文哲根本就没有罪过了啊。 “我就说嘛,以宇文公子的魅力怎么可能还用的上掳人,即便是郡主怎么样,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侯君集真该死,胡乱诬陷人!” “哈哈哈,宇文公子不但用情至深,而且专情,竟然会带着雪燕郡主去土谷浑,我家女儿长的也美,也不知道宇文公子看不看得上!” 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一阵议论,声音嘈杂的像是要完全把侯君集淹没。 侯君集脸色冷漠,知道再说下去就完全不占理了,腰上的长刀骤然出鞘了一寸,围着行刑台的士兵顿时开始收缩,一部分挡住了禁军和百姓,剩下的把兵器全都指向了行刑台上的几人。 “侯君集,你想干什么!” 侯君集的脸色剧烈变幻,甚至已经忽略了宇文哲,在侯君集的心里,确实想要杀了宇文哲报仇,可是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也就是让李承乾登基为帝。而眼前的长孙皇后恰巧是最大的阻碍。 侯君集并没有想到,将宇文哲斩首示众,竟然能把长孙皇后吸引出来。如果早知如此,就能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至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也用不着心里那么纠结,到底要不要下手,长孙皇后这一次明显是瞒着那些主动去守卫后宫的大将,偷偷出来的,不然在这个局势下,他们不可能让她出宫。 若是长孙皇后回到后宫,那就真的没有下手的机会了。第四百八十九章天牢刺杀 “侯君集,你还真是不怕死,你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了,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行刑台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冽,侯君集身上散发的杀意越来越浓,忽然间,宇文哲咧嘴一笑,嘲讽的说道。。 “感觉?什么感觉!”侯君集一愣,道。 “当然是随时会被剥夺生命的感觉,那种恐惧感你就没有经历过吗!”宇文哲道。 “死亡的恐惧!” 侯君集脸色一变,猛的站直了身体,就在此时,皮肤上忽然间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林平!” 侯君集低沉的咆哮,不停的向着四处张望,可是就看不到林平的身影,身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气势在死亡的威胁下,开始渐渐的消散。 “侯君集,你想用我为诱饵,来围杀林叔,但是你也不想一想,我林叔要是能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被杀,怎么可能闯下现在这样的威名,你太小看霸王弓了!” 侯君集站在原地,脸色剧烈变幻,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可以说在这一刻,他已经是威望尽失了。 “娘娘,就算如此,宇文哲也不能轻易逃脱罪责,既然您说没有经过大理寺审讯,那就让大理寺审讯!”侯君集勉强道。 “侯君集!”长孙皇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以一国之母的身份,竟然压不住一位将军,虽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怒气。 “来人,把宇文哲重新压回大牢!” 一群士兵迟疑着走上了行刑台,这一次长孙皇后并没有阻拦,只是在宇文哲被带走前,使了一个眼色。 百姓们一阵嘘声,却十分痛快的让开了道路,把刑犯压到行刑台却没有执行死刑,这还是第一次,百姓们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宇文哲在离开行刑台时,经过了侯君集,感受着侯君集身上所散发的杀意,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宇文哲走下了行刑台,李雪雁一直牵着宇文哲的衣角,在成千上万百姓的注视下,只要长孙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丫头,你还真的……”长孙皇后直到现在还些意外。 之前暗地里去了李道宗的府上,原本就想着让李雪雁出面,那样才能让宇文哲的罪名不能成立。 原本还以为李雪雁会很抵触,准备强行命令李雪雁来做这件事,毕竟一个女孩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怎么可能不怨恨。 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形,那里还有怨恨,分明是痴恋,而且在那么多百姓的见证下,这又是一笔情债。 长孙皇后被护送着回到了后宫,直到此时李承乾才收到了消息,观澜殿内站满了人,都是李承乾的支持者。 侯君集的脸色最为难看,因为他今天可是丢脸了,像是他们这种地位的人,丢脸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的回来的。 “林平确实名不虚传,现在看来,想用宇文哲来诱杀林平是不可能了,可是宇文哲又不能不死,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能用下策了!”金昌永挺着大肚子,面色严肃的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看向了侯君集,“侯将军,你怎么看!” “殿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解决最好,人死了,也就完了,林平总归是一个人,难道还能闯进皇宫不成,到时候用全国之力,还怕他跑了不成!”侯君集道。 “这么说来,在牢里让宇文哲去死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谁去呢,宇文哲不好对付!”李承乾道。 “殿下,我去吧,当初我和宇文哲交过手,虽然我一个人不一定能杀了他,不过在加上一些帮手,还是没问题的!”金昌永道。 “真的没问题?”李承乾道。 “当然,即便失手也没什么,即便宇文哲回到了曹府,也有办法取他性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太子能够登基,这才是最重要的!”金昌永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只要宇文哲一死,孤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李承乾道。 “殿下放心!”金昌永的语气有些复杂,但是还是很坚定,躬身,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圣主并没有来,也许是有别的其他的事情。 天牢。 宇文哲在大牢中,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宇文哲看着纸条,双手一直在颤抖,眼神里的激动根本无法掩藏,到了后来,甚至有一滴滴的泪水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在纸条上写着,“陛下无碍,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宇文哲看着这张纸条,第一反应并不是李承乾这一次谋反的闹剧,而是李世民真的被救了回来,这就意味着之前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一夜,宇文哲没有睡,到了凌晨时分,天牢里忽然响起了些脚步声,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向了通往天牢外的通道。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密集,此时,根本见不到狱卒的身影,想来也是,李承乾现在风头正盛,能够控制天牢,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很快,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宇文哲的面前,宇文哲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金老板,没想到又一次在天牢内见面了,你还真是好大的心思!” “宇文公子,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让一次是在下托大了,没想到公子会如此神奇的拳法,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在下带来了很多帮手,公子逃不过了!” 金昌永显得有些遗憾,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会有遗憾的感觉。 “呵呵,金老板,你真的以为,多了一些人,就能杀了我吗!”宇文哲道。 “宇文公子,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一拥而上,即便是我也不是对手,只杀你一人,万无一失!”金昌永道。 “金昌永,之前,在我的心里,一直下意识的放过你,你知道的为什么吗!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忍,不忍心罢了!”宇文哲变得有些颓然,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公子,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就在你下定决心为了李世民出生入死的时候!”金昌永道。 与此同时,在金昌永的身后,有些数十道身影,一起围了上来,这数十道身上,全都散发着强劲的内气,竟然都是拥有内气的高手。 “金昌永,当年在阴山,我被一个蒙着白色纱巾的神秘人,逼得坠落进了悬崖,深受重伤,甚至连最基本的活动身体都做不到,幸亏有玲珑照顾,可是玲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在那片悬崖底下,有野兽,有狼群,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宇文哲摇了摇头,冷声道。 金昌永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猛的抬起了右手,像是要发出某种信号。 “金昌永,在那片悬崖底下,想要吃我的野兽,全都死了,在深山里那两个月,所有靠近我的野兽,全都死了!” 宇文哲声音冷冽,就在宇文哲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周围围着的那些人,猛然扑了上去,配合的极为默契。 就在这一瞬间,金昌永却后退了几丈,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种致命般的危机,这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独有的感觉能力。 就在这些人扑上去的时候,在宇文哲的身上,激射出了两道金色的光点,这两道光点快若闪电,在这些汉子的身上停留一瞬间,便回到了宇文哲的身边,在宇文哲身体周围不停的飞舞。 金昌永骇然,即便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在这一刻,在身体伸出也散发出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那些冲上去的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黑,没有了任何声息。 “这是什么东西!” 金昌永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金老板,走吧,我真的不想杀你!”宇文哲神情复杂的说道。 金昌永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宇文哲不想杀他,原因只有一个,金昌永宁愿宇文哲没有察觉,即便是杀了他,也不想宇文哲察觉。 “金老板,我不是傻子,即便是因为感情而不愿去相信,但事实永远是事实不是吗,李承乾成不了大事,真的成不了!” 宇文哲走出了牢房,道。 金昌永面色严肃,缓缓的向着后方退去,先不说宇文哲的话动摇了自己的心里,现在的情况,不说那两个神秘的金色光点,以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单独杀了宇文哲,今天晚上的行动注定以失败告终。 金昌永消失在了黑夜里,宇文哲叹了口气,向着天牢外走去,现在还留在天牢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宇文哲心里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那就是进宫,去见李世民,去看看到底是谁就醒了中了幽魂草之毒的李世民。 为此,宇文哲离开了天牢,走进了黑夜之中。第四百九十章后手 也许真的是感受到了威胁,宇文哲离开了天牢时并没有狱卒阻拦,这件事,也没有传扬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李承乾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承乾也把精力全都放在了皇位之上,只不过,怎么都会觉得不甘心,不是那么的圆满。更新快无广告。 或者,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放弃,等他登基以后,要是在想杀宇文哲,又有谁还能拦的住呢。 现在的皇宫,防御的太强了,就算是宇文哲也不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潜进皇宫之中。 在终南山下,军校里,王德和宇文哲并肩而立,宇文哲在军校内,可谓是在安全不过了。 宇文哲没事,谁也不会轻易去动曹府,最起码林平还隐藏在长安城内呢,而且林平还有帮手。 “宇文哲,该跳出来的已经全都跳出来了,曹府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涉及到了谋反,便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要因为私人的感情,让陛下失望啊!” 王德冷静的看着宇文哲,道。 宇文哲神情复杂,深吸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王德脸色凝重了起来,“你应该知道,让你自己处理已经是最大的恩典,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吧!” “看来暗卫现在真的完全被愔儿掌控了啊!” “这有什么不对吗,蜀王殿下能够掌控暗卫,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到时候暗卫会配合你,杂家就回宫复命了!”王德深深地看了宇文哲一眼,随后离开了军校。 宇文哲此时只感觉到了心里涌出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李世民看似为自己着想,让自己处理,何不是在心里已经怀疑自己。 即便是李世民,在面对谋反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大度,之所以这么做,恐怕就是因为心里不确定自己到底会如何。 “果然是帝王,就是心狠啊!”宇文哲看向长安的方向,手掌渐渐的握紧。 夜,紫薇帝星光芒大胜,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在夜空中看到那一刻摧残的星辰。 这自然是一个好预兆,明天便是登基大典,还会有什么差错。 不管是李承乾,还是跟着李承乾的那些人,在今天晚上没有谁还能睡得着。 李承乾坐在称心的坟前,沉默着,不时的抚摸坟包,一众侍卫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称心坟冢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东宫内的一处禁地,当初有一位李承乾的侧妃,不知道情况,在这里玩了一下午,结果直接被李承乾掐死,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侯君集在自己的府邸里,身上穿的是出征时的铠甲,抓着酒坛的双手,激动的颤抖,即便是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这样的颤抖也没有停止下来。 没办法,侯君集只能大口大口的喝酒,在压抑内心那种激动中略带些恐惧的心情。 只有这一次谋反成功,他才能再一次踏足到朝堂,成为一人之下的那个人。 第二天蒙蒙亮,李承乾独自进宫,侯君集不知何时在客厅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十分沉重,看着逐渐亮了起来的天空,侯君集兴奋的向着府外走去,此时侯府内的众人都还没有起来呢。 侯君集打开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在大门外,站满了士兵,但是这些士兵可不是自己的手下。 在这些士兵的最前方,站着一位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李靖,看着李靖在自己勉强,侯君集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李将军,今天乃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日子,您却带兵围了我的府邸,这是何意!”侯君集道。 “侯君集,本将只是奉命行事,很本将走一趟吧,为了你一家老小的安全,还是配合些比较好!” “奉命?奉谁的命?皇后娘娘吗!” 侯君集脸色一凝,脑海里的酒意瞬间消散,道。 “呵呵,皇后娘娘指挥不了本将!”李靖轻笑。 侯君集抬头,转向皇宫的方向,他手底下那些精锐的士兵,一直在守着皇宫,那里是最重要的地方,而他们的安全,则是交给了张大亮,现在看来张大亮靠不住了。 “怎么,既然本将都来了,你的那些兵还敢放肆吗!” 侯君集变得有些茫然,李靖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不停的捅进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感不停的撕咬着侯君集的内心。 这是李靖啊,如果别的将军和自己说,手下的兵已经被收服了,自己一定会不屑一顾,可是这个人是李靖,那么就是毫无疑问的。 “拿下!”李靖大手一挥,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把侯君集控制了起来。 侯君集并没有反抗,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反抗,一定会被就地斩杀,即便李世民真的醒了过来,结局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李承乾原本就控制不了兵权,只是大义在身,可是如果李世民醒了过来,这所谓的大义就是一个笑话。 那么就只能让李世民永远都无法醒来,这是唯一解决现在困境的方法,即便是李承乾,在进入皇宫后,就被控制了起来。 这原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原本定在今天登基,文武百官也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后文了,李世民醒了,而且第一件事就是把李承乾控制了起来。 顿时,整个长安城的文武大臣,都被恐惧所包围,无数的消息在长安被传送了出去,可以想象,长安城内定然会发生一次清洗,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在这一次的清洗之中。 立政殿内,李世民坐在正坐上,脸色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长孙皇后坐在一旁,身后站着的是张玲珑。 李承乾跪在地上,冷漠的看着李世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你一点都不意外!”李世民皱着眉头,道。 “怎么可能不意外,只是这样也好,母后不用为此而伤心,我也有了一个解脱!”李承乾道。 “哼!你倒是够潇洒,真以为朕不会大义灭亲吗!” 李世民气的脸都绿了,李承乾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如此一来,李世民想留住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都做不到了。 “父皇你当然会大义灭亲,你下的去手,但是,儿臣还没有输!”李承乾道。 “你说什么!”李世民眼神冰冷,站起身来。 “儿臣说,儿臣还没输,儿臣现在还是太子,您不在了,皇位还是儿臣的!”李承乾也站了起来,道。 “你想弑父!你有什么资格!” “父皇,为了母后,儿臣原本只是让父皇沉睡,可是儿臣心里始终担心,因为儿臣太怕父皇了,就担心着父皇真的醒过来,所以也留了点后手在立政殿内!”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在下一瞬间,三道白光闪过,瞬间抵临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连反应都没有,这道白光太快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黄金色的针,撞在了白光之上,这根针上环绕着强大的内气,把白光撞得偏移轨迹,原本应该穿透李世民的眉心,最终却在李世民的侧脸划过,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王德发出一声长啸,猛的向前击出一拳,猛烈的拳风击飞一道,同时挡在了李世民的身体旁。 “嘟!”连续的闷响,白光射在了李世民身后的墙上,仅留了一个尾巴在外面,李世民的脸上瞬间变成了青色。 而剩下的那一道,射在了王德的肩膀上。 “这个暗器上,涂有剧毒!” 李世民跌坐在座位上,眼神里却更加犀利。 王德还能勉强站着,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暗器上的毒素居然有那么强烈,自己以内气大圆满的修为,也压制不住。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若是半个时辰无法解毒,必死无疑,自己有着强大的内气能够压制,尚且如此,那么李世民又怎么办。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在屋顶飘落了下来,这道身影穿着雪白的衣服,脸上遮着白纱,看不清楚年龄,却无比强大,只是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内气,甚至就有了实质的感觉。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儿臣往立政殿藏个人,用来以防万一还是能做的到的!” 王德想要抵挡,但是体内的毒素正在疯狂的侵袭他的身体,刚刚提起了内气,便喷出了一口乌黑色的血液。 圣主也很意外,以自己的实力来偷袭,竟然还会失败,原本已经防着王德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张玲珑。 李世民也中了剧毒,可是圣主却一点没有觉得成功,既然连幽魂草的毒都能解,暗器上的毒也不能指望。 圣主的身法很快,只有张玲珑来的及挡在李世民的身前。 圣主像是没有看到张玲珑一般,一掌向着前方印了过去,掌未至,只是掌风,张玲珑便有些承受不住,嘴角出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 张玲珑面色坚毅,双手握紧,指缝间夹着数根银针,扎向了圣主的手掌。 只是,银针还没有接触的圣主的掌心,便被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内气给压弯了。第四百九十一章自己处理 张玲珑眼里闪过了一丝骇然,自从她学会了孙思邈的内气运行方法之后,变强了很多,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依然不是一合之敌。更新快无广告。 李世民跌倒在了座椅上,虽然身中剧毒,但是依然冷静,只是看着出现的圣主,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极为深刻的哀伤。 这种哀伤还是上一次李渊去世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闪既没。 圣主的手掌,并没有印在张玲珑的身上,一根浮尘凭空出现在圣主身侧,缠绕在了圣主的手腕上。 这根浮尘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但是却死死的缠在圣主的手上,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强大内气向着右手涌入,可就是挣脱不开。 “太子妃,您挣扎不开的!”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圣主扭头看去,只见一位道人站在一旁,右手握着浮尘的木杆。 “李淳风,你乃是修道之人,为何还有参与这凡尘俗世!”圣主的眼睛里露出了不甘。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最接近李世民的一次,而且王德还中了剧毒无法动弹,希望却在最后一刻破灭,圣主现在还能守住本心,已经极为不易。 “贫道确实是修道之人,但是贫道也是大唐官员,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李淳风道。 “哈哈哈,当初李世民杀兄逼父,你不不但袖手旁观,而且还帮他观测天象,现在这么说就不觉的无耻吗!” 圣主一声大喝,在这股怒意的支撑下,右手握拳,绑在手上的浮尘被崩裂,随即一拳向着李世民攻去。 “轰!” 李淳风同样握紧右拳,和圣主对在一起,两人仅仅僵持了三秒,圣主便向后退了出去,直到退到了大门处,才停了下来,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在嘴角流下,很快就把身前的衣衫全部染红。 “贫道是为了天下苍生!” 直到此时,李淳风摇了摇头,带着遗憾的语气,解释了一句。 “竟然差距这么大,我在一瞬间迸发出所有的内气修为,不惜禁脉尽碎,却连你一拳都接不住!” 圣主惨笑,脸上的纱巾因为浸泡了血液,变得重了些,在脸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你……你……” 立政殿内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个人,无比激动,泪水布满了脸颊。 “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当年陛下说你跟随兄长去了!” 长孙皇后想走上前,被张玲珑拉住的右手,喃喃道。 张玲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到立政殿内的情形,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李世民,当年你假仁假义的放了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今天杀不了你又如何,李佑已经死了,李承乾也活不了,即便不能把你在皇位上拉下来,你也感受到痛苦了吧!” 圣主变得有些癫狂,绝美的容颜也变得扭曲。 “原来如此,原来都有你的影子,当年朕只是想要给王兄留下血脉!” 李世民重新站了起来,脸上的乌黑色已经完全消散了。 “果然是闪电貂的血液,李世民,不是我杀不了你,而是老天帮你,中了幽魂草和鹤顶红的毒,你却有闪电貂的血液!” “果然是鹤顶红啊,太子妃,天命注定,收手吧,现在收手,还能保住性命!” 李淳风道。 “住口,我早就不是太子妃了,你以为我很想活着吗!” 圣主踉跄的后退,大声嘶吼。 李淳风叹息,摇了摇头,一直握紧的右拳松开,背到了后背后面,直到此时,一道极为细小的血珠,在衣袖里流到了手腕上。 原来面对着圣主搏命一击,李淳风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承受下来的。 圣主退出了立政殿,此时禁军也围了上来,可是李世民一直沉默,禁军不敢动作,到了现在谁都知道了圣主的身份,谁会乱动。 李世民看向李淳风,眼神深邃。 “陛下,太子妃浑身禁脉尽碎,若是不动用内气,还能活三天,若是动用内气,会当即身亡!” 李淳风说完,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像脸上表现的那么悲痛。 “当年朕的王兄死后,她就失踪了,朕并没有派人寻找,是朕错了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还很深,事情还没有完结,今天晚上,长安注定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李承乾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太子李建承的正牌王妃,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自己建立寻芳阁,应该也是被利用了吧。 “噗!”王德猛的喷出一口乌黑色的血液,打破了立政殿内的寂静。 张玲珑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里只剩下了一小半的液体,颜色猩红,全部都倒进了王德的嘴里。 王德面露感激,喉咙耸动,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催动体内的内气,加速解除体内的毒素。 “陛下,已经被那孩子救了那么多次了啊!”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复杂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世民一愣,转而看向长孙皇后,视线停顿了一些时间,摇了摇头,眼里的复杂尽数消退,变得无比冷漠。 长安城外,虽然是深夜,但是喧嚣的程度却比白天还要热闹,到处都有凌乱的脚步声。 这些喧嚣大多都集中在贵族大臣所居住的地方,外围的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却安静了很多。 尉迟敬德带着士兵,在大臣的府邸穿行,一位身穿黑衣的汉子,手里有一个名单,尉迟敬德就是在按照这个清淡在抓人。 程咬金是金吾卫的将军,金吾卫原本就是保证长安稳定的部队,尉迟敬德抓人,程咬金就带着兵不停的巡逻,稳定局势。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曹府,曹府距离皇宫很近,是地段最为金贵的地方。 只不过,在曹府外面,围着一大片身穿黑衣的汉子,这些汉子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沉默,像是围着曹府,但更像是保护着曹府,不必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宇文哲趁着夜色回到了曹府,推开了大门,曹府内很安静,即便知道长安在经历一场极大的变故,依然如此。 宇文哲的脚步很轻,像是害怕打扰到谁,来到后院的时候,宇文哲停下了脚步。 在凉亭里,隐娘坐在石凳上,莫轻语站在隐娘的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宇文哲,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了,根本看不到莫轻语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哀伤。 “先生,对不起……”隐娘抬起头,道。 “隐娘……隐娘……隐太子李建承的女儿,谁能想到曾经的皇族之女,会留在长安。” 宇文哲自嘲般的笑了笑,道。 “先生,隐娘之前并没有在长安,其实是和你一起进的长安,之前长安里的隐娘并不是我。”隐娘道。 “是啊,原来如此,隐娘早就名传长安,但是在我来长安之前,却没有人见过隐娘是什么样子,即便是你现在的模样,也不是真的吧!” “先生,无论隐娘做了什么,隐娘对先生的心意都是真的!” 隐娘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在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柄细长的宝剑。 “先生,隐娘跟着先生的这段时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可是隐娘不能死,也不陪拥有幸福!” 宇文哲的右手摸在了腰间苗刀的刀柄上,把所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陛下让我自己来解决,是为了让我表明清白,你知道的吧!” “隐娘知道,但是李世民不死,隐娘就不能死,即便是先生,隐娘也不能!只不过,若是能死在先生手里,隐娘也算是解脱了!” “铿锵!” 苗刀和长剑一同出鞘,反射着月光,泛着寒光。 两人一交手,宇文哲才知道隐娘到底有多强,隐娘的内气修为很强,虽说还没有圆满,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莫轻语紧咬着唇角,眼泪在黑夜里并不明显,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却一点没有上前的意思。 寒光闪烁,宝剑与长刀交错,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剑气四射,动静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围在曹府外面的那些黑衣汉子,也进入了曹府,围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黑衣人的到来,让隐娘感受到了压力,隐娘开始后退,招数也变得有些杂乱。 宇文哲趁机强攻,苗刀在隐娘的身上划过,出现了两道伤口。 这两道伤口让莫轻语变了脸色,莫轻语像是一片飘絮般,飘到了隐娘身旁,抓住了隐娘的肩膀。 于此同时,隐娘猛的挥出了一剑,这一剑携带着强大的内气,宇文哲眉头一皱,侧身躲避。 没有修炼内气,真是太吃亏了,有些时候根本无法迎接,只能看着莫轻语带着隐娘飞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宇文哲把手里的苗刀当成标枪投了出去,苗刀在莫轻语的大腿上划过,带出了一丝伤口,最终,莫轻语和隐娘两人落在了房顶上。 那些黑衣汉子反应了过来,到了房子的那一面,可就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了。第四百九十二章不要再回来 宇文哲在扔出苗刀的时候,就扑了上去,苗刀飞过,宇文哲也来到了房顶上,隐娘下意识的把长剑向前递去。。 “噗呲!” 长剑仿佛是长了眼睛,直接捅进了宇文哲的胸口里。 “你……” 隐娘震惊,在房顶下的那些汉子也惊呆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静止了。 “走吧,离开长安,永远也不要在回来,咳……咳……”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没咳嗽一声,嘴里都会喷出大量的血液。 “先生,你……你……” “轻语,照顾好隐娘,可以的话,不要让她再来长安!” 宇文哲咧嘴,变得很温柔,只是牙齿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胸口被长剑刺穿,原本声音就大不了,再加上宇文哲刻意压低声音,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再加上隐娘还握着剑柄,隐约像是在威胁宇文哲的性命,那些黑衣汉子在这一刻竟然不敢有所动作。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有问题,轻语,你大腿上的那一道伤疤,是当初林叔留下的吧!” 宇文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莫轻语和隐娘根本来不及惊讶,“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走吧,只有这样,才能放你离开,曹府才能无恙,我尽力了,可是你太强,拦不住你,不是吗!” 宇文哲温柔一笑,身体向后栽倒,长剑就这样离开了宇文哲的身体,伤口处的鲜血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 宇文哲的眼睛都无法全都睁开,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沉迷。 “隐娘,我们该走了!”莫轻语双眼通红,强忍着把宇文哲扶起来的冲动,道。 “轻语姐姐,我不想走了!”隐娘抬起头,哭着说道。 “走!为了你的孩子!”莫轻语死死的拉着隐娘的胳膊。 “孩子!”隐娘身体一顿,手中的长剑咣啷一声掉落在屋顶上,松开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那些身穿黑衣的汉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围了上来。 隐娘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随后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的揉了揉,扯下了一层仿佛透明般的薄膜。 薄膜被撕下后,隐娘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了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 “先生,我是隐娘,但是我的名字叫李长歌,不要忘了我……” 在隐娘喃喃自语的时候,莫轻语强带着隐娘飞了起来,落在了房顶的另一侧。 黑衣汉子们一部分翻上了屋顶,去救援宇文哲,另一部分想要去追击,可是在这时候,一道身穿白衣,胸前却沾染着血迹的身影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孩子,活下去,师傅死后,就没有人会逼着你生活在仇恨里,这就算是师傅以母亲的身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来人正是圣主,圣主的身体外围,依然环绕着强大的内气,那些黑衣人被这股内气所威慑,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尤其是宇文哲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之间僵持在了原地。 离开了曹府后,莫轻语带着隐娘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城外奔行,就算是那一座高大的城墙也阻拦不住莫轻语的轻功身法。 长安城外,金昌永骑着一匹马,身旁还有两匹,直到莫轻语和隐娘来到了城外,金昌永接应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长安。 长安城墙上,就在莫轻语和隐娘骑着马转过身体的那一瞬间,两道身影显露了出来,其中一位,背着一柄巨大的黑铁弓箭。 “师傅,一直保护着她们离开长安城没有关系吗,刚才那一剑可是真的刺进了公子的胸口!” 薛仁贵担忧的说道。 “无妨!这是少爷的选择,只是一剑,而且是少爷自己撞上去的,不会有事!” 林平显得很焦急,虽说在这么说,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直到那三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林平和薛仁贵才一起返回。 曹府已经乱做了一团,宇文哲的胸口被长剑贯穿,这可是致命伤,其中一名暗卫向着皇宫跑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名大夫敢保证能把宇文哲救回来,只有张玲珑还有些希望。 即便如此,当这名暗卫把消息送到皇宫的时候,天边也显现出了一丝亮色,曹府的后院依然很安静,宇文哲被暗卫人员安置到了一处房间,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等候张玲珑。 那么大的伤口,按理说用常理根本止不住,可是宇文哲的体质很特别,血液已经凝固,虽然流了很多血,不过并不致命。 黎明之时,张玲珑匆匆出宫,回到了曹府,张玲珑为宇文哲处理了伤口,敷了药,最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随后,张玲珑才去了其他的房间,原来曹府的众人,都被下了,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 经过了一晚上的清洗,太子派系的人基本上全都被抓了,参与了谋反,最轻的也是死路一条。 那些一直坚持本心的大臣,此时心里尽是后怕,原来太子谋反一直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中,李世民之所以隐而不出,就是为了要引出所有参与谋反之人。 显然,李世民成功了,就连隐藏多年的的李建承余脉,也引了出来,那些参与了谋反的豪门,也即将面临清洗,就在天色大亮后,数位大将领着士兵,以长安为中心向着大唐四处而去。 有了借口,李世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大唐的隐患就会全部消除。 大牢。 李承乾像是死人般躺在石床上,魏征脸色难堪的的站在大牢之外。 师生二人并没有交流,魏征整整站了一个时辰,随后离开了大牢,只留下了一道弱不可闻的叹息。 魏征离开了天牢后,向着皇宫走去,直到来到了立政殿,一掀衣摆,跪倒在了地上。 王德匆匆走来,看不出什么表情,“魏大人,这是何故,陛下知道大人一心为公,才会带着众位御使请求皇后娘娘主持太子登基,并没有参与谋反,也不曾怪罪啊!” 魏征摇了摇头,“王总管无须多言,本官前来请罪,是因为没有教育好太子,是我这个老师的罪过,同样,太子虽然谋反,但是本官不能不管,求情陛下饶了太子一命吧!” 王德深深的看了魏征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入了太极殿。 太极殿里有很多大臣,杜如晦、房玄龄,就连久不曾上朝的李靖也在。 “魏征在闹什么!”李世民看着王德进来后,道。 “陛下,魏大人为太子求情!”王德道。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吧!” 太极殿里继续议事,整整过了一整天,众位大臣才一起离开,而李世民直接在后门离开,去了后宫。 最终,只剩下魏征还跪在大殿前,只是此时魏征的腰变得驼了一些,没有那么直了。 时间一晃而过,宇文哲依然处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魏征整整在太极殿外跪了三天,晕倒在了地上,被王德送回了魏府,随后,长孙皇后派了宫里的御医也去了,张玲珑也去了一趟,可是魏征就是变得越来越虚弱,一病不起。 又过了七天,一位全身都被盖在蓑衣的人出现在长安城外,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因为长安最近的情形,她们两个并没能进入到长安城。 直到了晚上,她们才悄无声息的翻越了城墙,来到了城内。 这段时间,长安城内的巡逻太严密了,天色刚一渐暗便会施行宵禁,她们两人来到曹府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姐,先去见夫人吗?”小环道。 “嗯!” 曹怜馨点了点头,走到了大门前,伸出右手按在了大门上,一股内气透过她的手掌,透过了大门。 “咔嚓,”门栓打开,大门被推开,曹怜馨带着小环走了进去。 曹夫人已经休息了,经历过都护府城的巨变,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扰乱她的心绪。 曹怜馨的脚步很轻,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小环就不一样了,虽说声音很轻微,但是在黑夜里很明显。 “深夜造访曹府,有什么事吗?” 来到曹夫人门前的时候,林平的声音在黑夜里传了出来。 这些日子林平一直十分警觉,晚上基本上不会休息。 “林叔,是我啊,我是小环!”小环压抑着声音,道。 小环刻意把声音压的很小,因为曹怜馨还不想让宇文哲知道他还活着。 “小环,你怎么在这个时候……” 林平走近,还没有说完,看着曹怜馨却沉默了下来。 “林叔……”曹怜馨声音沙哑,听着刺耳。 林平顿时长大了嘴,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林平笑了,没有声音,却十分开心,甚至有一滴眼泪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还活着!” “林叔,馨儿还活着,馨儿一直想回来的!”曹怜馨道。 “回来几好,回来就好,少爷若是知道,一定会……” “林叔,即便没有我,哲哥哥也能过的很好,馨儿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听闻长安动乱,实在是担心,才会回来!”第四百九十三章以人为镜 “少爷怎么可能过的好,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不然,也不会明知道隐娘的身份有问题,还会护着她,宁愿承受那一剑,也要放她离开!” 林平忽然有些紧张,分明是为了宇文哲说些好话,因为宇文哲确实是娶了好几个媳妇。更新快无广告。 “哲哥哥受了一剑!”曹怜馨的语气变得焦急。 “没错,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快点,带我去!”曹怜馨也顾不得去看曹氏,道。 ……………… 宇文哲房间里,宇文哲躺在床上,只有胸口鼓动,还能看出这是个活人。 张玲珑趴在床边,已经睡了过去,这段时间以来,长乐高阳几人白天都会在这里守着,可是到了晚上,只有张玲珑能守在这里。 林平敲了敲门,张玲珑被惊醒,这段时间以来张玲珑即便是睡着了,则是十分警醒的。 房门被打开后,张玲珑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神里莫名的闪过一丝惧怕。 曹怜馨只是对着张玲珑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指搭在了宇文哲的手腕上。 过了许久,曹怜馨松开了手指,看着宇文哲昏迷的样子,眼睛里的爱意再也控制散发出来,变得极为浓郁。 “怎么样?”林平期盼的问道。 “哲哥哥昏迷并不是因为剑伤,剑伤只是一个引子,因为受到了重伤,他体内的阴寒之毒趁机爆发了,只能把阴寒之毒压制下去,才能让哲哥哥醒来!”曹怜馨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阴寒之毒,仅仅摸脉就能探查出来吗?”张玲珑道。 张玲珑总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医术和曹怜馨比较。 “一般人探查不出,即便是师傅他老人家也需要用内气来配合,可是我可以,因为我曾经跌落在那条河里,我体内也曾经有过阴寒之毒!”曹怜馨道。 “还是不可思议,他有血玉护身,阴寒之毒应该会被压制的!” “阴寒之毒在哲哥哥体内蛰伏了太长的时间,血玉确实能压制,如果没有血玉,哲哥哥现在就不是昏迷不醒那么简单了,这块血玉太小,已经不能完全压制了!”曹怜馨道。 “原来如此,那么,只能在找血玉,才让他醒过来?”张玲珑道。 “没错,血玉应该有三枚,只要这三枚合一,哲哥哥就能完全恢复!”宇文哲道。 “糟了,有一枚一直戴在莫轻语的身上,当初那枚血玉给了莫轻语,一直没有要回来!” 张玲珑说着,脸颊有些泛红,当初之所以把血玉给莫轻语,原因可真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莫轻语?” 曹怜馨看向林平,这个女人她当然知道,也明白为何会需要血玉,只是并不知道为何张玲珑会如此激动。 “莫轻语离开了!”林平沉声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另一枚在哪里!”曹怜馨沉默一会儿,到。 “另一枚在晋阳公主那里,当初为了让晋阳公主顺利出生,他把自己的血喂给长孙皇后,因为担心晋阳公主会受到影响,所以就把那一枚血玉留在了晋阳公主身上!”张玲珑道。 “那枚血玉必须得要回来,一枚血玉已经压制不住了,若是在拖下去,哲哥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曹怜馨道。 张玲珑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如果不是曹怜馨回来,恐怕自己真的治不好宇文哲。 “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张玲珑点头,道。 “我和你一起去!”曹怜馨道。 “你也去?” “就算我远离长安,也曾听说,哲哥哥多么宠那个孩子,要回血玉,当然要保证那孩子的安全!”曹怜馨道。 “可不是,少爷的威名到哪里都能听得到,少爷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流传!” 小环显得很得意,道。 “那好吧,明天一起进宫!” 张玲珑说完以后,深深的看了曹怜馨一眼,脸色复杂的退出了房间。到了房间外,张玲珑深深的吸了口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面对曹怜馨的时候,自己总是那么被动,心里还会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些许的愧疚,是因为抢了她的男人? 曹怜馨说完话,目光就落在了宇文哲的脸上,就连张玲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曹怜馨这才起身,走出了房间,此时,长乐和高阳正一起走来。 长乐看到了曹怜馨,当即就愣在了原地,高阳不一样,高阳脸色一凝,走上前去。 “你不是那位先生的弟子吗,什么时候来的,就算如此,也不能在我家相公的房间里过夜吧!” “高阳,闭嘴!”长乐呵斥道。 “姐姐,干嘛说我,你……”高阳不满的回头,却惊讶的发现,长乐已经泪流满面。 “你没有资格说她,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姐姐,你在说什么!”高阳看着长乐的表情畏缩的后退了一步,道。 长乐再一次警告般的看了高阳一眼,这才再一次看向长乐。 “这一次回来,你还走吗!” 长乐声音颤抖,很小心的问道。 曹怜馨点了点头,“当然会有,我身上的伤还没治好呢,不敢让哲哥哥看到!”曹怜馨道。 “他不会在乎的!”长乐道。 “在他醒来之前,我不会离开!”曹怜馨说着,抬起了头,张玲珑这时来了。 “准备好了吗,进宫吧!”张玲珑道。 “走吧!” 曹怜馨有过了长乐,和张玲珑一起离去。 “姐姐,她到底是谁啊?”直到看不到曹怜馨的背影后,高阳才小心的问道,唯恐惹得长乐生气。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长乐说完,走进了屋子,高阳也赶紧跟了进去。 皇宫,立政殿。 张玲珑带着曹怜馨很快就到了立政殿,这时小兕子已经四岁了,是唯一长孙皇后还自己亲自带的孩子,就连李治都要马上出宫独自生活了。 只是张玲珑没有想到,在立政殿的大门口,正遇到长孙皇后出来,长孙皇后面色悲戚,看上去很伤心。 长孙皇后一眼就看到了曹怜馨,眼神顿时一亮,“孩子,你回来了!” “娘娘……” “孩子,你回来的正好,刚才本宫也派人去曹府叫玲珑了!”长孙皇后道。 “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玲珑道。 很明显,既然派人去找她,就一定是有人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那么,值得长孙皇后如此表现的又能有谁? “走,随本宫去魏府,魏征要不行了!” “那位魏大人!”曹怜馨惊讶,道。 “没错,是魏征!” 随后,张玲珑和曹怜馨一起融入进了队伍里。 魏府。 分明是大白天,魏府内却显得十分沉静,只是不时能听到淅淅沥沥的哭泣声。 房间内,魏征躺在床榻上,面容枯槁,瘦的不像样子,嘴唇已经开裂,两只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隙,浑身散发着腐败的死气。 李世民坐在床边,魏叔玉和魏征的妻子站在后面,一名老管家现在门口,不停地哭泣。 李世民拉着魏征的手,攥的紧紧的,虎目通红,含着泪水。 “陛……陛下,臣……臣愧对您,没有……没有教好太子……” 忽然间,魏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像是有了些力气,道。 “爱卿,不要多说,留着些力气,张家的丫头马上就要来了!”李世民道。 “臣,有罪!” “魏征,朕从来不曾怪你,不曾怪你!”李世民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了手背上。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臣先去了……”魏征终于露出了一起笑意,说完后,勉强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家人,渐渐的,眼神变得凝固。 “爹啊!”魏叔玉大哭,他的母亲,已经晕倒了过去。跟着李世民一起来的那些御医,赶紧把魏夫人扶走。 李世民也在大哭,声音很大,看着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声息的魏征,心里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哀。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走了,朕失去了这枚最重要的镜子!” 李世民哭的令人心悸,甚至连嗓音都哭裂了。 离得很远,长孙皇后就听到了魏府里的哭声,心神一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来到曹府,进去了房间,看着坐在床边大哭的李世民,又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魏征,身体一软,若不是张玲珑及时搀扶,恐怕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魏征,是本宫害了你,若不是本宫请你教育乾儿,你也不会受此牵连……” 曹怜馨走到了床边,看了魏征一眼,遗憾的摇了摇头,“油尽灯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即便我及时赶来,也没有办法,这时命啊!” 魏征去世,这时大事,消息很快就向着长安各处散去,李世民直到哭到哭不出声音了,才被劝走,魏府还要布置灵堂,李世民还要待在魏府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回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曹怜馨和张玲珑站在大殿内不知如何开口。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仿佛瓷器般的小女孩,在外面走了进来。 小女孩虽小,却有一种极为难得的知性感,而且显得如此灵动,像一个仙童,又像是一个精灵,让人难以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第四百九十四章走吧,不要再回来 小女孩走进了立政殿,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只不过这两名宫女停在大殿的门口,没有再进来。 “晋阳见过玲珑姐姐!” 小兕子先是对着张玲珑行了一礼,道。 当年长孙皇后收张玲珑为义女,当然受得起小兕子的礼。 “小兕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张玲珑直接把小兕子搂进了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兕子没有躲避,只是满脸的无奈,看着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 “母后,女儿和哥哥想去看望老师,可以吗?” 随后,小兕子才挣开了张玲珑的双手,走到长孙皇后身旁,道。 长孙皇后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可以,母后也该去看看才是!” “那太好了,我这是找哥哥,他好不容易回宫,还在学习老师留下的那些知识!” 小兕子蹦蹦跳跳的向着大殿外跑去,在经过曹怜馨的时候,小兕子疑惑的看了一眼,但是显然她心的所有心绪都已经被宇哲填充满了。 曹怜馨也在看着小兕子,尤其是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李世民的儿女都有一枚象征身份的极品翠玉,只有小兕子不同,小兕子从出生那天开始,带着那一枚血玉。 “娘娘,馨儿姐姐能把相公救醒!” 沉默了一会,张玲珑开口道。 曹怜馨要她小一些,可是张玲珑依然开口叫姐姐,而且并没有生涩,仿佛已经在暗地里练习过很多次了。 “这是好事,需要本宫帮助吗?”长孙皇后道。 “需要小兕子身的那一枚血玉!”张玲珑道。 “血玉!馨儿,你是说……”长孙皇后变了脸色。 “娘娘,晋阳公主体内残留的那一丝阴寒之毒,应该早消散了,即便没有血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曹怜馨点了点头,道。 “那好!既然如此,本宫当然不会拒绝!”长孙皇后重重的点头,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另一方面,小兕子离开立政殿后,急忙去找李治,在长孙皇后的众多孩子里,她和李治的关系是最好的。 最近李治的确是经常往皇宫里跑,确实每一次也都带着课本,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学习,而是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和武媚娘一起。 武媚娘他还认真,看着宇哲写的书,经常是一看一整天,只有李治在跟她说些宇哲的消息时,才会抬起头,认真的倾听,每当此时,李治会变得无兴奋。 很快,小兕子找到了李治,此时李治正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根本没有在学习。 “哥哥,母后同意我们去看望老师了!”小兕子一边走着一边兴奋的大喊。 武媚娘李治反应的还快,直接抬起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渴望。 “见过武才人!”来到近前,小兕子才看到武媚娘,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出宫吗!”武媚娘一时间心思百转,甚至忘记了还礼。 李治也变得很兴奋,“太好了,现在去吧!” 最终,李治歉意的看了武媚娘一眼,和小兕子一起走了出去。 很快,一座凤捻离开了皇宫,向着曹府的方向驶去。 来到曹府后,众人出来迎接,看着长孙皇后身旁的曹怜馨,高阳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半边身子都藏在了长乐身后。 高阳原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住,当初在后宫,只有长孙皇后和长乐的话管用,到了后来,又有了一个张玲珑,此时,看着仅仅露在外面一双眼睛的曹怜馨,高阳心里不知道多么紧张,因为她担心曹怜馨不喜欢她,那么,宇哲又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呢。 很显然,曹怜馨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曹府里,恐怕也还有宇哲不知道。 曹怜馨并没有注意到高阳的变化,而是直接和长孙皇后来到了宇哲昏睡的房间,曹夫人去准备午饭。 小兕子进去房间后,直接坐在了床边,双手握住了宇哲的大手,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依恋,那种感觉,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父亲。 说来也怪,在她握着宇哲大手的时候,宇哲的眼珠,动了动。 那么多人盯着他,即便是在微小的动作也能看的出来,实在是令人惊喜。 只是,只有三个人知道原因,那是因为小兕子腰间的血玉,靠近了宇哲。 “兕子,把你的玉佩给母后!”长孙皇后摸了摸小兕子的头,道。 “不给,这时老师给女儿的!有一次父皇想要,女儿都没给!”小兕子顿时护住腰间的玉佩,道。 要是宇哲醒着,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对着李世民大骂一顿。 “你这孩子,你不想你老师醒来吗?”长孙皇后无奈,道。 小兕子变得有些迟疑,“玉佩,能让老师醒来?” 小兕子小心的把玉佩摘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了宇哲的胸口,随即戒备的看着众人,一双大眼睛不停地落在李治和长孙皇后的身。 她的这一块血玉,可是让那些皇子公主们嫉妒了很久了,毕竟这时唯一的,翠玉也极为珍贵,但是每个人都有显示不出来了。 “兕子,这是我给你的,别人还能抢不成!”突然间,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放在了小兕子的头。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片刻,随之而来的,是欢呼声,宇哲竟然醒来的这么快,血玉真是有效。 在宇哲醒来的这一刹那,曹怜馨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张玲珑见状,也拉着高阳和长乐一起跟了出去。 不大一会,李治和小兕子也出来了,来到了大厅里,曹怜馨走到了小兕子身旁,摸了摸小兕子的脉搏,很健康,已经没有了阴寒之毒的症状。 早先孙思邈说过,只有少量的只能叫阴寒之气,会被人的生命元气消磨。 长孙皇后在宇哲的房间里多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的,来到大厅后,看着小兕子依然活泼,这才放心。 长孙皇后在曹府用的午饭,随后带着李治和小兕子回宫了,李治这还是第一次那么盼望回宫。 曹怜馨也没有离开,在宇哲醒来后,曹怜馨心里一颤,本能的想躲出去,因为她看到了宇哲看了他一眼,看到了宇哲眼里的思念。 那股思念,浓的化不开,在这一刻,曹怜馨知道,宇哲知道她回来了,而且并不是谁告诉他的,是他自己知道的。 最终,曹怜馨也没能离开,因为曹夫人一直盯着她,不想让她走,最少,也不能走的那么匆忙。 宇哲一直没有离开那间屋子,也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了。 晚,屋子的门打开,宇哲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走出了曹府,向着天牢走去。 天牢有人把守,可是他们像是知道宇哲要来一样,根本没有阻拦,宇哲进入了大牢,来到了关押李承乾的大牢前。 “堂堂太子,落得这步田地,真是可悲啊!”宇哲感叹。 “宇哲,你也来看孤的笑话!”李承乾在石床站起来,怨毒的说道。 李承乾可以不理会任何人,但是只有面对宇哲,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你错了,我是来救你的,虽说你被关在牢里,但是罪犯谋反,也许……” “也许父皇会大义灭亲是吗,那杀了我啊,孤不信,真的会一点都不心痛!”李承乾惨然一笑,道。 “呵呵,是啊,可是皇后娘娘会陛下更心痛吧,皇后娘娘的病根本没有根治,一次有生息丹,可是现在没有了!” “宇哲,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承乾踉跄的跑到大牢前,抓着牢门,大声嘶吼。 “殿下,我曾经听长乐说过,当初玄武门事变那天,整个长安大乱,建成太子太子派兵攻打秦王府,想要用秦王府的众人威胁陛下,在秦王府的大门外,展开了激战,当时你还不到十岁吧,却拿着一根长矛站在了大门处,若是有人攻破了那座大门,只能踩着你的尸体才能进去秦王府,那时候的李承乾去哪了,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宇哲沉声道。 李承乾沉默了,一言不发,仿佛自己也沉浸在了回忆里。 “太子,走吧,离开长安,再也不要回来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皇后娘娘!”宇哲道。 “为了母后……”李承乾笑了。 牢门被打开,宇哲走在前面,依然显得十分虚弱,李承乾跟在后面,天牢的守卫像是没有看到这二人。 两人走了数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长安城的那座大门前,大门虚掩,根本没有关紧。 出了城门,有一辆马车,一位老人牵着缰绳,在等候着,李承乾停顿了片刻,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厢里。 “啪!”鞭子响起,马车吱呀吱呀的走了起来,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很快,马车的背影模糊了。 在此时。一道道身影在黑暗里走了出来,有着追击的趋势。 “住手,不许追!”宇哲道。 这些身影有些迟疑,有的还走了两步,看去两相为难。 “怎么,我不在暗卫了,你们不听了吗!”宇哲道。 “属下不敢!” 终于,这些身影跪倒在地,沉声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终相认 “愔儿,你真是长大了,暗卫也彻底掌控了啊!”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这群人,宇文哲感慨,道。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老师,学生只是以防万一,皇后娘娘与您独自在房间里待了半个时辰,总不会什么都没做!” 随后,李愔在黑暗中走了出来。 李愔一脸的担忧,尤其是在看到宇文的样子的时候,此时的宇文哲依旧很虚弱。 “老师,你不应该放走他的,暗卫,始终是父皇的暗卫,现在的你依然能影响暗卫,父皇会怎么看,父皇原本就……” “就是因为我还能影响暗卫,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拜托我来做这件事,若是换成其他人,太子走不了!”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那些黑衣人头低的更深了,其实他们心里最清楚,虽说暗卫是宇文哲一手创建,骨干都是他亲手培育,但是,暗卫是李世民的。 如今,暗卫追击李承乾,却因为宇文哲一句话停了下来,李世民会怎么想,心里会不会忌惮,这就是李愔最担忧的。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主者,威胁到皇位尊严者,又有几个会有好的结果。 都说李世民宽宏大量,跟随他打天下的那批老人大多数得了善终,这也是传承在历史中的美谈。 确实,李世民容人的胸怀古来少有,可是,当初李世民征战天下,他就是最高的统帅,他就拥有着最大的功劳,那些开国大将们都是他的手下,文韬武略无人能及,没有人能够功高盖主,李世民为何容不下。 可是现如今不一样了,暗卫的性质就意味着只能听从李世民的吩咐,即便是暗卫统领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宇文哲早已没有任何官职,面对着逃走的太子,暗卫竟然真的没人去追,这就太严重了,李承乾那是谋反啊! “愔儿,为师很久没有为你上课了吧!” 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是啊,找你陇右回来之后,就没有了!” 李愔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出神的点了点头。 “那好,为师就在给你上一课!”宇文哲下意识的想摸摸李愔的头,却忽然间发现,李愔已经长的很高了,只比自己差一些,不由得收回手。 “老师……” “愔儿,你现如今掌控暗卫,可知道肩膀上的担子!”宇文哲道。 “当然,暗卫就是父皇在黑夜中的眼睛!”李愔道。 “若是百年后,陛下不在了呢!” “那就是继任者的眼睛!”李愔咬牙,道。 关键是宇文哲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绝对是大逆不道的。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甚至下意识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若是继位皇位之人,昏庸不堪,用暗卫残害百姓呢!”宇文哲道。 “这不可能!”李愔猛地抬头,道。 “怎么不可能,大唐传承,会出现多少任帝王,自从三皇五帝以来,那个朝代没有昏庸的君主,可是他们即便在昏庸,也没暗卫,你应该知道,暗卫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尤其是用来胡作非为的话!”宇文哲道。 李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变得沉默了。 暗卫就和当初的锦衣卫的性质差不多,在明朝那会,奸人得道,掌控锦衣卫,那会的百官和百姓,承受的苦难根本就是难以言喻的。 “愔儿,你记住,暗卫的成立确实是为了作为陛下的耳目,但是它成立的本意,却是为了天下百姓,这也是陛下的本意!”宇文哲道。 “为了天下百姓……可是……” “可是很矛盾吧,愔儿,这就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暗卫,要有自己的路,而不是某个人的延伸,不管暗卫会何去何从,一定要紧守初心,暗卫成立了初心,你的初心!”宇文哲道。 “初心!”李愔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里渐渐的有了些光亮。 “没错,如此,大唐便能万世昌盛!” 宇文哲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向着长安城内走去。 “学生多谢老师教诲!” 李愔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至宇文哲的身影全都消失,也没有起身。 宇文哲走在大街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丝落寞般的笑意,“傻孩子,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太子会离开长安,现在的长安,又有什么能瞒得过陛下的啊!” 太极殿。 李世民坐在皇位上,大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并不是很平静。 不大一会儿,大殿的门被打开,王德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李世民道。 “陛下,太子殿下离开了!”王德道。 “那就好!”李世民松了口气,但是神色却有些复杂。 王德想了想,叹了口气,把发生在城外的情况说了一遍。 “哼,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李世民皱眉,道。 “陛下,我中了鹤顶红的毒,是张玲珑给的闪电貂血液,才能活着啊!”王德道。 李世民没有在说什么,眼神里的情绪剧烈变化。 “是啊,连你都受到了影响,还有观音婢,有杜如晦,有李靖,有程咬金,他们所有人……” 王德脸色一变,低下了头,李世民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忌惮一个人。 “宇文哲对大唐的改变太大了,军队的改制,那些诗词歌赋,还有发明的那些东西,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一出,再加上科举制度在他手里复活,他在百姓心里的威望,都要赶上孔圣人了啊!而且,他明知道李建成的女儿在曹府,却装作不知道,呵呵……” 李世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王德听,王德只能把头低下,心里却变得无比苦涩,帝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摩啊。 “王德,你去把李淳风找来,朕要见他!” 王德这一回抬起了头,骇然的看向李世民,这个时候找李淳风,很明显,是为了当年的推测。 王德只是点了点头,退出了太极殿,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即便用在李世民身上也是好用的。 即便到了现在,李建成依然是李世民心里最深的那根刺。 曹府。 宇文哲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此时曹府内的人全都起来了,而且乱套了,因为张玲珑一大早去看宇文哲,却发现宇文哲不见了。 直到宇文哲回来后,曹府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很快,曹夫人带着曹怜馨出来了,要给宇文哲诊治。 过了这么多年,即便曹怜馨的心里已经很强大了,此时依然有些颤抖,尤其是她的指尖抹在宇文哲手腕上的时候。 “不用看了,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宇文哲道。 与此同时,曹怜馨抬起了头,一滴泪水在眼角滑落,在地上摔了粉碎。 “即便是两块血玉,也无法完全压制住你体内的阴寒之毒了,还剩三年!” 曹怜馨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什么三年!到底怎么了!”高阳心里恐慌,道。 “三年后,阴寒之毒侵袭全身,变为活死人,在世间游荡,直至死去!” 曹怜馨声音落下,屋子里安静了,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何时,高阳觉得有人在拉扯她,不由得惊怒,可是转身后发现,屋子里的人除了宇文哲和曹怜馨以外,都不见了,只剩下长乐在拉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高阳不解,但还是跟着走了出去,此时,屋子里变得更加安静了,曹怜馨的手指依然放在宇文哲的手腕上,仿佛不舍得离开。 “丫头……”宇文哲笑了,笑的很温暖,就像是当初回到贺兰山上的那座小院时,第一次见到曹怜馨所流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就不离开了吧!” 曹怜馨身体一颤,“离开,只有三年,我去找师傅,一定能治好的!” 曹怜馨收回了手指,低下了头,把声音压的很。 宇文哲站了起来,走到了曹怜馨身旁,把曹怜馨拥在了怀里,曹怜馨身体顿时变得僵直,但是,没过多久,就完全依靠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一道哭泣的声音传出,哭声渐渐变得大了些,哭的那么委屈,那么心疼。 “丫头,我们回贺兰吧。”宇文哲轻轻的拍着曹怜馨的后背,道。 “回贺兰?”曹怜馨抬起头,眼神里变得有些迷茫。 “是啊,在大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长安也许容不下我了,也该回家了,至于大唐今后会变得如何,那就看天意吧!”宇文哲道。 “可是你身体里的毒……”曹怜馨抬起头,眼睛通红,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那朵彼岸花,应该就已经绽放了!”宇文哲道。 “彼岸花……”曹怜馨激动的说道。 “是啊,还有两朵,你也不需要奔波在外,彼岸花就在贺兰,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啊!”宇文哲看向大门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到了现在,大唐真的改变了,所有隐患,在如今就被全部扫平,自己根据记忆,把前世的教科书全都写了出来,如今在教化世人。 民智一开,社会真的会不可逆转的进步,现在的大唐,已经埋下了改革的种子,已经迈出了脚步,做出了跨越的动作,剩下的,只能通过时间来推动,使之发生变化。第四百九十六章李泰的承诺 太极殿。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李淳风来了,在太极殿里待了一夜,这一夜,大殿里只有李世民和李淳风两个人,就连王德也是在大殿外面守着。 天亮后,李淳风离开了皇宫,离开了长安,不知去向,同时,钦天监的监主也换了人选,同样是一位老道,据说这位老道是李淳风的师叔。 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再加上钦天监原本就很神秘,一直独立在各处府门之外,一时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太子谋反的余波还没有散去,最起码,侯君集,张大亮等人,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李世民一直没有发话,即便已经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也在等着,等着李世民最终的决断。 也有很多人看的清楚,李世民是在等着宇文哲醒来,现在宇文哲醒了,而且就在醒来的那天晚上,就放走了李承乾,就在宇文哲醒来的这一天,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李世民依然沉默,刑部和大理寺也联合起来查这件案子,也派人去追踪李承乾的踪迹,可是全都没有结果。 宇文哲回去后,开始养伤,李世民也没有召见他,他就在曹府里待着,一步不出,曹怜馨最终还是留在了曹府,并没有离开,也为宇文哲真的就像是她诊断的那样,身体很虚弱,再也看不到好转的样子,变得就像是他穿越之前那般孱弱。 李世民还没有处置谋逆之人的罪责,大臣们不知道李世民的想法,也就渐渐的不在关注,如今的长安城内,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一处,那就是储君的选择。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储君,那就是动乱的根本,所以即便李世民还没有提及,大臣们就已经开始上奏了。 李世民也在考虑,当然,太子的人选依然是在嫡长子中选择,也就是李泰和李治。 御花园。 李世民坐在凉亭里,身前的石桌上摆满了棋子,对面坐着的是长孙无忌,两个人你来我往,李世民不时的停顿,摸摸胡子,脸色显得并不是那么好看。 “哼,不来了!”随着长孙无忌又落下一字,李世民把手里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冷哼道。 “陛下有什么不顺心的?”长孙无忌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老家伙的棋艺全都增长了!”李世民撇了撇嘴,道。 “就是从宇文哲来到长安之后吧!”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不提他!”李世民道。 “陛下,宇文哲现在还很年轻,就有了如此威望,也只有陛下您能压的住,也该早做决断了啊!”长孙无忌道。 “朕说了,别提那个混蛋了!”李世民道。 “呵呵……”长孙无忌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青雀和稚奴,你觉得如何?”李世民道。 “陛下,储君乃是国之根本,如此大事,臣怎么能够开口呢!” “现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兄弟,你是青雀和稚奴的舅舅,有什么不能说的!”李世民不满的说道。 “臣和青雀平时来往并不多,青雀确实有文采,而稚奴仁义,臣觉得很是欣喜!”长孙无忌道。 “是啊,稚奴确实仁义!”李世民眼神闪烁,语气并不是那么痛快。 李世民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心里支持的是李治,因为按照规矩,要选嫡长子才是,李承乾被废了,就轮到了李泰。 李世民之所以考虑李治,也是因为朝里有大臣上奏提及,再加上自己确实太爱李治了。却没想到连长孙无忌都支持李治,长孙无忌的分量,足够让自己看看考虑了。 “今天青雀会进宫,你晚上也留在皇宫用膳吧,今天是家宴!”李世民道。 “还是算了,臣还要早些回府!”长孙无忌道。 李世民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随后,长孙无忌离开了御花园,向着皇宫在走去。 “无忌啊,自从朕登基以后,这还是你第一次赢朕,你就那么不看好青雀吗!”李世民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 不过此时长孙无忌已经走远,当然没有听到李世民在说些什么。 朱雀门。 一顶轿子,吱呀吱呀的进了皇宫,此时,长孙无忌正好走到了朱雀门。 轿子并没有停顿的样子,更没有让路,就连抬着轿子的那几个大汉,也是一副傲然的样子。 长孙无忌见状,让开了身体,站在了路边,直到轿子走过后,深深的看了轿子一眼,摇了摇头,向着皇宫之外走去。 很快,轿子来到了立政殿,到了立政殿的大门外,李泰费力的走到出了轿子,提了提裤子,眼睛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 走进立政殿,只有李世民在大殿里坐着,小兕子坐在李世民身旁,看着一本小人书,这本小人书还是当初宇文哲给李治画的,现在到了小兕子的手里。 小兕子看的很认真,小脸蛋红彤彤的,谁看到都会想亲一口。 “儿臣见过父皇!”李泰行礼,道。 “不必多礼,坐吧!”李世民笑了笑,道。 李泰做到椅子上,屁股上的肥肉甚至冒出了椅子的边缘。 “青雀,国不可无君,也不能没有储君,你认为呢!”李世民道。 李泰激动地猛地站了起来,“父皇!” “青雀,你有才华,可是朕又担心,稚奴这孩子……”李世民有些为难。 “父皇,儿臣知道您疼爱稚奴,儿臣若为太子,继承皇位,等儿臣精力不足之时,就把皇位传给稚奴,不让父皇为难!”李泰仿若发誓般的说道。 “你会传给稚奴!”李世民有些不相信,或者说,不相信李泰竟然会有如此决定。 “父皇,你若不信,儿臣可以立下誓言,以后,儿臣若是有了儿子,全部杀个干净。皇位定然为稚奴留着!”李泰沉声道。 “你这孩子,父皇还能不信你不成!”李世民感动,眼眶的变得湿润了。 “父皇,儿臣……”李泰抽泣,用手去擦眼角,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眼睛里的兴奋。 就在此时,长孙皇后在寝宫里走了出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城阳,当初为了成全长乐,宣布了长乐的死讯,长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宫过,甚至连曹府都没怎么离开。 “咦?青雀,你来的很早啊!”长孙皇后道。 “母后,好不容易能陪母后吃饭,青雀自然会早一些!”李泰道。 “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长孙皇后笑了笑,道。 李世民看上去更加满意,这天晚上,这一场家宴吃的众人都很顺心。 李泰陪着李世民喝了些酒,李泰酒量不行,喝多了,直接在宫里留宿,原本李世民还想趁着酒劲,施展一下雄威,饭菜还没有收拾呢,就瞪着大眼睛,火热的看着长孙皇后。 结果,小兕子非得跟长孙皇后睡,李世民无奈,只好去了其他妃子的宫殿里。 寝宫里,长孙皇后侧卧着躺在床上,怀里搂着小兕子,脸上极为柔和,小兕子把身体完全蜷在长孙皇后的怀里,痴痴的笑着。 也许是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小兕子最喜欢的就是长孙皇后抱着她。 “说吧,你这丫头,想和母后说什么,连你父皇都让你赶跑了!” 现在长孙皇后想起李世民刚才的目光,还有着脸红。李世民还以为小兕子是个孩子,也没有避着她,只有长孙皇后最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是多么的逆天。 “母后,父皇想立青雀哥哥做太子!”小兕子道。 “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要多说!”长孙皇后脸色一变,道。 “真的嘛,可是我觉得青雀哥哥不敢,还是稚奴哥哥好,稚奴哥哥最好了!” 小兕子嘟着嘴,把头埋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嘟囔着。 此时,长孙皇后变得很担忧,嘴里喃喃自语,却没有发出声音。 “若是青雀真的当了皇帝,那么乾儿怎么办,青雀会放过乾儿吗!” 知子莫若母,她确实疼爱李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李泰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容不下别人,更何况和他矛盾已久的李承乾。 第二天,李世民离开了后宫,在路上,走的很快,把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甩的远远的。 那些太监宫女想要加快速度跟上去,王德却摆了摆手,阻止了,自己跟在李世民的后面,显然两个人有话说。 “宇文哲怎么样了!”李世民道。 “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不住了,若是无法解除,最多能活三年!”王德道。 “怎么,闪电貂的血液也解除不了吗!”李世民脸色一沉,道。 “陛下,阴寒之毒不是毒,是死亡蕴含出的,闪电貂的血液无解!”王德摇了摇头,道。 “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李世民抬起头,半仰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声音里会出现了那么浓重的伤感。 “除非发生奇迹,再有一朵彼岸花现世!”王德叹息,道。 “罢了,王德,你去一趟曹府,朕要见他!”李世民停下了脚步,道。 “遵命!”王德鞠躬,深吸了口气,转身向着皇宫外走去,李世民终于做出了决断。第四百九十七章直面李世民 宇文哲静静地站在太极殿的中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的,是平时上朝的时候,才会穿的朝服,宇文哲不说话,李世民就这样看着他,一时之间,太极殿陷入进了一片诡异的安静状态中。 这种安静的状态,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 “你有什么打算!”李世民叹了口气,道。 宇文哲这才抬起头,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朕知道!”李世民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也变得有些寂寥。 “哼,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用命去拼,你那一剑,是做给朕看的吗!混蛋!” 李世民猛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找你李世民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那么失态。 “你还能活三年,真的女儿怎么办!”李世民咬牙切齿,声音在嗓子里挤了出来。 李世民了解自己的女儿,若是三年后宇文哲真的死了,恐怕,自己那两个女儿也不会独活。 “陛下,我会返回贺兰。”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却让李世民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一声父皇也不叫了!”李世民道。 “大唐的隐患已经全都消除了,陛下年龄正处于鼎盛,该做的我都做了,也该回家了!”宇文哲道。 李世民沉默,心里忽然间变得有些不舒服,还有些愧疚,自己确实有些忌惮宇文哲,而宇文哲所表现出来的,明显是带着避祸的意思。 “那是真的侄女,朕不会忍心伤害她,朕没有怪你!”李世民语气变软了,道。 “呵呵,父皇,您见过李淳风道长了吧!”宇文哲笑了笑,道。 “见过了!”李世民点头。 “那您应该知道,我是当年李淳风道长推测出的那颗星,但是我为大唐带来的不是兴盛,而是灭亡!” 宇文哲的声音落下后,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变得很沙哑,“朕现在看到的是大唐无比兴盛,朕是皇帝,即便有天命,也压的住!” “父皇压的住,可是陛下百年以后呢,若是稚奴接任帝位,还能不能压的下,那时我的影响力应该无人能及了吧,或许,魏王殿下接任帝位,但是您也知道,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我不想做什么,也会被魏王逼得做什么,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宇文哲道。 “你就还有三年的命!”李世民道。 李世民这分明就是默认了宇文哲的话,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是啊,三年,就让过些轻松的日子吧!”宇文哲道。 “你就真的不担心朕杀了你!”李世民深深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也许吧,按理说,杀了我才是一位帝王应该要做的,可是我觉得父皇不会这样做!”宇文哲道。 “为何!”李世民道。 “因为陛下不但是一位千古之帝,还是一位好父亲!”宇文哲道。 “你这个混蛋,真是抓住了朕的命脉,朕当初就不应该把长乐和高阳嫁给你!”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就告退了,儿臣准备七天后启程,返回贺兰!”宇文哲行礼,道。 “你这个混蛋,要把朕的女儿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朕不同意!”李世民大声道。 “长安已经没有曹府的容身之地了,不是吗!”宇文哲道。 “哼,有朕在,谁敢为难你,还有,朕准备立青雀为太子,到时候你就在长安做一个富家翁吧,朕会给你一道旨意,让青雀不得为难曹府,这样,两全其美!朕不信你小子活不下来,三年寿命就是放屁!”李世民道。 “立魏王殿下为太子?这是为何!”宇文哲惊讶,道。 “因为青雀答应了朕,等青雀退位后,会把皇位传给稚奴!”李世民道,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皇位向来是父传子,就算是魏王殿下真的会那么做,到时候也少不得大乱一场,皇宫一乱,连大唐都会有颠覆的危险!”宇文哲道。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青雀说了,到时候可以吧儿子全都杀了,传位给稚奴!”李世民一摆手,道。 “呵呵,还真是薄凉寡性啊,为了皇位,能斩杀子嗣,父皇,如果您现在还是秦王,只有杀了前太子,杀了魏王,杀了稚奴,杀了你所有的儿子才能继承帝位,您下的去手吗!”宇文哲嘲讽道。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僵硬了,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朕……做不到!” “可是魏王殿下做的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又怎么能承担的起天下百姓的命运!父皇,若是魏王殿下登上皇位,真的可能斩杀自己的儿子吗!”宇文哲道。 “你想说什么!”李世民盯着宇文哲的眼睛,道。 “我想说,到时候死的会是稚奴,因为父皇心里总想着稚奴,就会对魏王殿下的皇位产生威胁,兄弟相残,比父子相残容易的多,不是吗!” 宇文哲的话,像是一道雷,在李世民的耳边炸响。 “宇文哲,闭嘴,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李世民大声咆哮,眼睛里变得通红,仿佛都渗出了血液。 这件事是他心里最不可触碰的地方,是逆鳞,今天却被宇文哲撕开了,撕的血淋淋的。 “你就那么想稚奴当太子吗,宇文哲,不要让朕忌惮你,不要给你杀你的理由!” “我当然不怕,因为你忌惮我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即便你并不相信,因为无欲,所以无求,因为无求,所以不惧!”宇文哲道。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愣住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到了现在,还是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沉默,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大殿外面走去,就在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宇文哲停顿一下。 “稚奴心仁,会宽待百姓,也不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举动,不是吗……” 李世民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就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宇文哲离去的方向。 等李世民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哲早就不见了踪影,王德走进了大殿,小心的站在大殿里。 李世民跌坐在了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朕到底要怎么对你……” “陛下,走了?”王德道。 李世民呼了口气,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他心里清楚,王德问的是,到底让不让宇文哲离开长安,因为若是出了长安,谁也没有信心能留住他。 李世民沉默了良久,眼里的犀利逐渐变得柔和,夹杂着一丝不忍。 “罢了,既然他想离开,就走吧,三年后去趟贺兰,把长乐和高阳接回来就是!” 李世民说完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龙椅上。 “陛下,到时候,两位公主恐怕也不会回来吧!” 王德小心翼翼的问道,只不过声音也变得放松了下来。 “三年,那小子怎么可能撑不过去,三年后他若是死了,就把那俩丫头带回来,若是无事,就告诉他,这一生也不能离开贺兰!” “陛下,还有一件事,您上一次早朝说,明天就会公布太子的人选,圣旨也写好了,现在需要送到尚书省让宇文大人备案吗!”王德提醒道。 李世民身体一颤,看向了龙案上,自己刚刚亲手写好的圣旨。 “等等吧,朕在想一想!” “可是,陛下,明天的早朝……” “行了。朕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王德欲言又止,退出了太极殿。 王德站在太极殿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痛快的呼吸了几口空气。 “宇文哲啊,幸亏陛下心软,要不然杂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说不得到时候只能以命相报,陛下这是对你不忍,却让杂家保住了性命啊!” ………………… 第二天,天还没亮,玄武门还没有开启,在大门外就已经站满了大臣,他们今天来的格外的早,没办法,今天会发生大事,因为今天李世民会册立储君。 其中,一顶轿子在玄武门最近的地方,轿子并没有放在地上,而是被四个强壮的汉子抬着,轿子都被压弯了。 “魏王殿下今天来的很早啊!” “当然了,据说前天魏王殿下进宫,陛下十分开心,恐怕储君之位也八九不离十了!” “唉,晋阳殿下仁爱,可以年龄小了些,总归吃亏了……” 议论声不断,但是声音极低,传到轿子处的时候,就剩下了嗡嗡声,也听不清什么。 不知何时,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玄武门旁的侧门打开了,大臣们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有的还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官服。 那四个汉子,吸了口气,有把肩膀上的轿子往上提了提,迈步走进了玄武门,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大臣们跟在轿子后面,排出了一道长长的队伍,却无人超越。第四百九十八章锦囊 来到了太极殿,众位大臣各自站在自己的地方,低着头,盯着地面,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李泰站在了最前面,以前李承乾每一次来上朝的时候,都会站在这个位置。 只不过让李泰感觉有些意外的是,李治也在,而且李治还一脸茫然的样子。 很快,李世民走了进来,坐在了龙椅上,众臣行礼,李世民神情肃穆,王德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手里还捧着一卷圣旨,李泰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一卷圣旨,简直要发出光来。 “陛下,储君乃国本,陛下应当有所决定了!”长孙无忌站了出来,道。 群臣都竖着耳朵,谁都知道今天早朝的主题是什么,但是也得有人提及,很显然,只有长孙无忌有这个资格。 李世民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此时的李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脸上了肥肉一抖一抖的。 “喧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殿下宅心仁厚,素有贤明,甚得朕心,册立为东宫太子!” 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这一句话,就已经确定了太子的人选。 李治在一旁听着,眼睛里更加茫然,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圣旨里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子。 太子之位,不是应该传给李泰吗,李治一直在等着听到李泰的名子,可是却发现并不是,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疑惑的看了看李泰,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圣旨上读的是自己的名子。 至于李泰,就更不要提了,李泰脸色铁青,就跟家里死了人似得,或者说,他现在真的想家里死了人。 “恭喜晋阳殿下!”众臣躬身行礼,齐声道。 “这……四哥,这是怎么回事?父皇……” 李治一着急,差点没哭出来,求救般的看向李泰。 李泰的脸色早已难看无比,非但什么也没说,眼神里还闪过了一丝冷漠,盯着李治,李治最终还是看向李世民。 “李治,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唐的储君!”李世民沉声道。 “父皇,储君不应该是四哥吗?”李治苦着小脸,道。 “青雀他……”李世民也不知道如何说,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李世民总不能说,担心李泰登记后,会有可能向他们下手吧,这种担忧可以心里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 “父皇,四哥为长,应该是储君才对!”李治道。 “青雀他……他……哼!他太胖了!”李世民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太胖了……太胖了……”这三个字在李泰的脑海里回荡,李泰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四哥……四哥……你快减肥吧,但是后稚奴求父皇收回承命!” 李世民走后,李治来到李泰身旁,认真的说道。 “减肥……噗……”李泰怒气上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 太极殿变得乱了起来,只有李治,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 李治入主东宫,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消息也向着全国各地传达,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曹府。 宇文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历史真的还是向着前世那样的发展。 这几天,曹府一直在收拾,也弄了好几大车,而且宇文哲要离开长安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这几天曹府的客人都没有断过。 来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军方的年轻人,曹府里的众人收拾就够了,宇文哲这几天也去拜访了一些人,毕竟,这一次离开了,也许就是意味着永别。 宇文哲对于长安,也不是一点没有留恋,比如李靖,李靖的身体真的很老了,很虚弱,甚至宇文哲有时候会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留下来,等李靖百年之后再走。 不过这不现实,而且宇文哲也知道,李靖的命还有很多年,他是和李世民在同一年去世的。 当初宇文哲和李世民说的是,七天之内离开长安,可是宇文哲还有些事情想做,而且有些人,一定要见一见。 这天中午,曹府都收拾完了,随时可以离开长安,把曹府里的东西和人一起带回贺兰山。 然后宇文哲去了李府,今天李靖在家,李靖现在连军校也不管了,一直在家休养。 宇文哲来李府就想起来自己的家里一样,下人门也不拿宇文哲当外人。 小院里,李靖坐在了一把躺椅上,这把躺椅还是宇文哲特意为李靖制作的。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站在李靖身旁,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不停扇着,自己的额头上却浸满了汗水。 “将军,嫂夫人……” 宇文哲来到了院子里,道。 “哲儿,你来了!” “公子,快坐!”女孩赶紧搬来了一把凳子,旁边的下人都没插上手。 “多谢嫂夫人……”宇文哲道。 这个女孩是李邺嗣的媳妇,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是一位特种队将士妹妹,只不过那位将士殉职了。 特种队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习惯,那就是殉职的家人,别的将士都会把他们的家人接过来照顾,这个习惯在当初特种队成立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因为训练,有三个兄弟牺牲了,那三个兄弟的家人现在还住在程府呢。 “我都说了,让下人来就行,这丫头非得亲自伺候我这把老骨头!” 李靖笑呵呵的,像是在炫耀。 宇文哲心里也一直在感慨,也就是李靖家,李邺嗣才能娶了眼前这个女孩为妻。 “日子定下来了吗,今天是不是来告别的!” 看着宇文哲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李靖道。 “将军,我这一次来确实是告别,但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嫂夫人!” “嗯?这丫头怎么了?”李靖疑问,道。 宇文哲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李靖身旁的桌子上。 “嫂夫人,这个锦囊您收着!” “锦囊?锦囊妙计?”李靖严肃了下来,沉声道。 那本三国演义李靖都要翻烂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刘备用锦囊妙计,是因为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 “哲儿,你知道些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走后,李府会有什么灾祸吗,还是说邺嗣那孩子……” 这件事根本瞒不过李靖,这个锦囊交给了李邺嗣的夫人,就说明只有她才能用,那么结果很明显。 “将军,天机不可泄露,您知道的!”宇文哲无奈的说道。 “哼,你小子就知道打哑谜,都快成了老道士了!” 李靖不满的哼了一声,随之放松了身体。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还有这锦囊!” “嫂夫人,这个锦囊,在最为危机的时刻打开,而且不要告诉邺嗣,切记!切记!” 宇文哲严肃的叮嘱。道。 “公子放心!”女孩也很紧张,把锦囊拿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那好,将军,哲儿就去了!”宇文哲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李靖,有些不舍,道。 “滚吧!”李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唉!” 宇文哲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宇文哲转身的很坚决,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李靖苍老的脸庞上,一滴浑浊的泪水,悄然落下,这一去,就是死别,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得着。第四百九十九章离开 御花园。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这几天,李泰终于去封地赴任了,就在任命了李治为太子之后,李世民便下了一封圣旨,李泰离开了长安。 此时,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宇文哲坐在李世民的对面,两人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清脆的响声。 看着棋面上,分明是李世民占据着上风,可是李世民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的样子。 直到这一局棋下到了最后,李世民在落下做后一枚棋子,就结束了,李世民手里捏着那一枚棋子,来到了棋盘的上面,沉吟了许久,最终,却没有落下,而是放了回去。 “你这一次,算是来告别的吗!”李世民道。 “是的,明天启程返回贺兰,以后应该也回不来了!”宇文哲道。 “你还年轻,怎么变得跟黄土埋身的老家伙一样,还是说你已经看破了世间之事,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李世民道。 “只是觉得,现在的大唐,已经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既然想做的都做到了,自然要功成身退!”宇文哲道。 “你是在忌惮朕!”李世民道。 宇文哲盯着棋面,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朕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稚奴是太子,登基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我还有三年的命!”宇文哲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放屁,你还能死的了!”李世民怒气冲冲的说道。 宇文哲一看如此,又低下了头。 “哼,你什么时候也会耍无赖了!”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坐在凉亭里,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李世民说完话,只顾着在一旁生闷气,而宇文哲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棋盘上。 “这是什么东西!”李世民道。 “这个锦囊,在您遇到最为危机的时刻打开,也许会有些帮助!”宇文哲道。 “锦囊妙计?在朕觉得最为危机的时刻?你知道些什么!”李世民道。 “不能说!”宇文哲指了指天上,道。 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宇文哲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以防万一罢了,若是历史有所改动,以后一帆风顺,自然就用不到,这样最好。 “你小子也学会李淳风那一套了,神神叨叨的!” 李世民说着,却把锦囊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很显然,对于宇文哲拿出的锦囊,李世民还是十分重视的。 “父皇,儿臣就告退了!”宇文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了起来。 “三年后你若真的死了,就让朕的两个女儿回来!”李世民道。 “儿臣知道!”宇文哲道。 “再去看看你母后吧,到时候,真就不去送你了!”李世民摆了摆手,道。 “嗯!”宇文哲应声,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走后,王德靠近了了过来,“陛下,这一句您行了,宇文哲这小子的棋力还是那么差,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哼!真的没有进步吗!朕真的赢了!还是说你真的看不出来,宇文哲这小子跟朕下了一局臣子棋!这小子这么聪明,这么多年以来,棋力会一点不涨吗!”李世民冷哼道 王德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摇了摇头。 “陛下,宇文哲离去之心已然明显,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下臣子棋。”王德道。 “随他去吧,王德,明天你去送他,这是朕拟好的圣旨,一并送了去吧!” 李世民在怀里拿出了一块黄布,流露出了一丝伤感的表情。 “以后长安没有了宇文哲,会变得很寂寞了吧………” ……………………… 宇文哲来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像是早就知道宇文哲会来,一直在大殿里等着,长乐和高阳也在,自从确定了曹府会离开长安的时候,长孙皇后就把这二人接到宫里来了。 在立政殿待了一会儿,和小兕子玩了一会儿,长孙皇后不舍的长乐和高阳,非得曹府临走之前才给送回去,所以宇文哲自己离开了立政殿。 后宫很大,宇文哲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远离了御花园的方向,他并没有向着外面走去,而是来到了一所宫殿,这里并不怎么奢华,因为这里居住的,是李世民的妃子中级别最低的。 这里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所独立的院子,宇文哲上前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您是宇文公子!”丫鬟惊喜的问道。 “媚娘在吗!”宇文哲道。 “呀!”丫鬟的脸色顿时叫的苍白了起来,自己的主子可是皇帝的女人,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宇文哲,但是叫的那么亲密,却是会让人感到恐惧的。 “放心吧,即便当着陛下的面,我依然如此!”宇文哲解释道。 “那好吧,宇文公子稍后,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丫鬟走了进去,很快院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大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宇文哲笑了了,抬起手在眼前女孩的头发上揉了揉。 “你这丫头,真是长大了,又变漂亮了……” 出来的,是武媚娘,武媚娘微微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的跟两个核桃似得。 武媚娘用力的把宇文哲拉了进去,宇文哲没有抵抗。 “哥哥,你要走了吗?”院子里,武媚娘抽泣,道。 “是啊,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宇文哲道。 “我不该来长安的,不该为了母亲和妹妹妥协,进了皇宫,我应该在贺兰等你,等你……” 武媚娘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丫头,这是你的命运啊!”宇文哲开口,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有些怜惜。 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会到达一种什么样的程度。那是极尽辉煌璀璨的。 可是这种辉煌璀璨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呢。 “命运……”武媚娘茫然,道。 “丫头,你以后会很苦,但是你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宇文哲说着,拿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武媚娘手里。 “这是……” “你以后遇到了真正无法抉择的事情时,会有所帮助的!”宇文哲道。 “嗯!”武媚娘把手里的锦囊,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宇文哲揉了揉武媚娘的头发,带着感慨,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后宫,剩下武媚娘愣愣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天,清晨,十几辆马车在曹府出来,吱呀吱呀的向着城外走去。 仿佛知道了宇文哲要在今天离开,长安城内站满了百姓,人山人海,却无比安静,百姓门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些马车的移动。 长安城外,李邺嗣带着一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宇文哲来长安后收拾过,后来走上正途的那些。他们面带不舍的等候着,直到看到了第一辆马车,脸上的不舍更加浓郁。 马车停了下来,宇文哲掀开了车帘,咳嗽了两声,笑了笑。 “你们来了……” “不能不走吗………”李邺嗣道。 “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有空的话,可以去贺兰看我!”宇文哲道。 “就知道拦不住你,爷爷都拦不住,有何况是我们!”李邺嗣道。 “行了,都是大男人,不要愁眉苦脸的,邺嗣,走吧!” 宇文哲告别,放下了车帘,马车出了长安城,一列长长的马车,只给这座雄伟的城池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背影。 城墙之上。 “走了啊,朕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是恍若隔世啊,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李世民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队,喃喃自语道,李世民,最终还是来了,目送着宇文哲离开这座城市。第五百章传国玉玺 在宇哲离开的同时,在长安内的行刑场,跪满了人,跪在最前方的,是侯君集。 侯君集脸色麻木,看着长安城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 “咔嚓……” 手起刀落,血液四溅,一颗颗脑袋滴溜溜的在行刑台面滚落了下来。 谋反的罪人,拖了那么久才行刑处斩,这还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处斩之后,长安城内浮躁的人心算是全部都安定了下来。 这一次,曹府举家搬迁,离开长安去往贺兰老家,可以说是被逼无奈,是必然的,宇哲急流勇退,在谁看来都是不解的,毕竟现在李治是太子,等李治登基之后,宇哲是帝师,在加宇哲现在身的荣誉,那真是无人能及了。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在即将踏入巅峰之时离去,急流勇退,这样会拥有多大的毅力,这才是看穿了世事。 曹府这一行人,足有十几辆马车,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受到当地百姓和官府的欢迎,在怎么说,队伍里还有三个公主不是。 曹怜馨也在队伍里,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不住了,虽说宇哲信誓旦旦的说没关系,能够找到彼岸花,可是曹怜馨没有亲眼看到,怎么都不会放心。 来到了都护府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护府城里早准备好了府邸,正是当初曹府原来的地方。 也正是到了都护府城之后,曹怜馨催促着于去找彼岸花,这才知道,原来只有三块血玉凑齐了,才能找到那一处洞口的位置。 藏尸山谷里的面积太大了,尤其是那两片峭壁,那是整个山体,算是宇哲曾经进去过那个洞口,若是没有引领,也很难再一次找到地方。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曹府里的众人全服沉默了,那一块血玉一直在莫轻语的身,两人离开了长安,早不知去向,若是没有两个人的消息,想要在大唐那么大的范围内寻找,基本是不可能的。 贺兰山。 那座小院里,宇哲和曹怜馨站在院子央,看着身前的坟冢。 这是当年宇哲建立的,只有曹铭埋在了里面,曹怜馨和曹夫人的都是衣冠冢。 当年宇哲在这里守了三年,头发尽白,现在想来,这些年受到的痛苦,还是有了补偿。 宇哲并没有进入藏尸山谷,因为一切都是徒劳的,真的是在山隐居,长乐几女仿佛是对于曹怜馨的愧疚,两人在山生活了大半年,都没有去打扰。 直到年底,两人才下山,回到了都护府城的府邸,不管怎么样,年都是要过的。 大年三十,应该是很热闹的,可是曹府却显得有些沉重,每个人都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眼看过了一年,宇哲一点都没有寻找隐娘和莫轻语的意思。 众女着急,可是却没有办法,她们想给宇哲留个孩子都是奢望。 大年初一,都护府城的权贵人物,基本都在曹府拜年,混了个练熟。 到了晚,曹府要关大门的时候,一位道人站在了大门之前。 看到了这位道人之后,曹府的下人十分惊讶,这些下人都是当初在长安跟着一块回来的,所以认出了这位道人的身份。 “宇公子可在?”道人说道。 “道长请进,公子在府!” 下人把道人迎了进来,带到了大厅里。 宇哲来到大厅的时候,也觉得很诧异。 “道长,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都护府城了?” 宇哲疑惑的问道。 来的这位道人,正是李淳风,当初李淳风和李世民谈了一夜,随后离开了长安,不见了踪迹,却没有想到却来了都护府城。 “冥冥自有定数,贫道推算到,在近期,应该会有一件至宝出世,所以赶来了都护府城,自然要来拜访!”李淳风道。 “至宝?”宇哲来了些兴趣。 “没错,公子还记得当初贫道推测未来,写下的那哪一册推背图吗?”李淳风道。 “当然!”宇哲有些汗颜,那一册推背图现在在曹府,当初回来的时候全都被带了回来。 “呵呵,推背图出现了一个轮回,有这件至宝的影子,或者说是因为这件至宝的存在,才会出现这个轮回,贫道一直好这件至宝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才看到这件至宝出世的契机!” “到底是什么至宝?” “这个还不清楚,时机一到,至宝自然会出世!对了,这一次贫道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李淳风道。 “还有谁?”宇哲问道。 “贫道受人之托,为公子带回来的!”李淳风说着,拿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递到了宇哲的身前。 “她们两个在哪?”宇哲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时机一到,总会见面的!”李淳风道。 “又是时机!”宇哲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不过总会见面的不是吗!”李淳风理所应当的说道。 宇哲没有说话,把自己怀里的那两块血玉拿了出来。咔嚓一声,三块血玉组合在了一起,一道道红色的光芒在血玉的表面闪过。 “好精巧的设置!”李淳风惊叹道。 “道长,也许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一件至宝到底是什么!”宇哲道。 “当真?” “不错,道长可以和我走一趟!”宇哲笑了笑,饶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李淳风,把李淳风看的一阵迟疑。 “那好,贫道随你去看一看!”李淳风最终还是忍耐不过心里的好心。 宇哲交代了一番,和李淳风一起离开,李淳风的境界早超过了内气圆满,所以安全并没有问题。 最终,两人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到了那一处仿佛隧道般的山洞处。 “好强的阴气,这里是传说的藏尸山谷?” 李淳风道。 “没错,是这里!”宇哲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血玉。 藏尸山谷内,仿佛另一个世界,那种景象,即便是李淳风看到,也一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看到了满地的幽魂草的时候。那种惊讶已经无法形容。 “走吧,还在更深处!” 宇哲带着李淳风向着深处走去,直到在黑夜的半空,看到了几粒闪着红色的光点,这才停了下来。 李淳风目力很强,即便是微弱的光点,也能勉强看到那里有一个洞口。 “道长,我现在很虚弱,爬不去,还请道长帮忙!”宇哲苦笑,道。 “当然,这点高度还难不倒我!”李淳风抓住了宇哲的肩膀,右脚轻轻点在了地面,身体顿时开始向腾空,在间只借了三次力,来到了洞口。 宇哲看的一阵无奈,当初自己为了爬来,可是废了老大的力气了啊。 走进了洞口深处,借着血玉散发的光芒,当看到水池里那两朵彼岸花的时候,李淳风当场愣住了。 “彼岸花,竟然有两朵!” 宇哲走向前,将一朵摘了下来,这一朵已经成熟了,另一朵刚刚绽放了一半。 “其实这里有三朵!” “对了,当年你为了救曹夫人,用了一朵,这是你说的至宝!”李淳风道。 “并不是!”宇哲摇了摇头。 “道长。至宝在这口深井里,恐怕也只有道长的修为,才能拿的出来!” 李淳风看向深井,掐指一算,脸色大变,宇哲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淳风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宇哲整整等了半个时辰,只听哗啦一声,水面泛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李淳风冲了出来,随即是一道深深的呼吸声。 “没够闭气半个时辰,道长好功力啊!”宇哲感叹。 此时。李淳风浑身湿透了,脸色发青,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仔细看去,双手还有些颤抖。 能让李淳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见他心里激动成了什么样子。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是了,当初它落在了宇化及的手里,这时宇化及留给你的!” “没错,这确实是家父留下的!” 宇哲说完,李淳风变得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风开口,声音已然变得沙哑。 “宇公子,你为什么要离开长安,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长,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吗,至于我为何离开长安,是因为我想做的已经做到了,再留在政治旋涡之,只会适得其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民智以开,铺垫便已经完成,历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历史的脚步,大唐会会领先世界千年,会成为最为强大的国家!” 宇哲说完后,李淳风疯狂的掐动手指,随着李淳风的掐印,木盒子有一道道金绿色的光芒穿透木箱,照射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前世今生,恍如一梦,宇公子,大唐受你之情,华夏受你之情,贫僧在这里找见传国玉玺也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那贫僧即便是沾染天大的因果,也要送你一件大礼!” 第五百零一章圣人离世天地哭泣 “哈哈哈,原来如此,前世今生,恍如一梦,宇文公子,大唐受你之情,华夏受你之情,贫道在这里找见传国玉玺也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那贫道即便是沾染天大的因果,也要送你一件大礼!” 李淳风惊喜的大声道。更新快无广告。 “道长,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宇文哲脸色大变,道。 “公子,不可说,不可说!”李淳风摇了摇头。 “那好,你说的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宇文哲疑问道。 “公子,一梦千古,总会醒的!”李淳风道。 “你……你……” 宇文哲顿时慌了,很明显,李淳风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因为手里拿到了传国玉玺。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公子,天机运转,自有其道理,不可言,不可语,原本公子总会梦醒,但是,有了这枚传国玉玺,公子便会留下这一世的记忆,或许还能……” “还能怎么样?”宇文哲追问道。 “这枚传国玉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它里面蕴含的那种伟力,足以让虚幻和现实之间发生转化!会让公子和诸位夫人,在生生世世相思相守!”李淳风道。 “你说的是真的!”宇文哲顿时瞪大了眼睛。 “贫道不敢保证,只是也许罢了,公子不妨试一试!”李淳风道。 “如何试?” “贫道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大阵,吸收天地精华,从今往后你只能生活在大阵覆盖的范围之内,让你的灵魂无时无刻的受到补充,强大灵魂,能够承受轮回之力,只是这一生,换取生生世世!”李淳风道。 “生活在藏尸山谷里?”宇文哲皱眉。 “当然不是,这座大阵足以把贺兰山包含在里面,这座藏尸山谷,却是一个建造陵墓的好地方!”李淳风道。 “以后只能生活在贺兰山中,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原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事已至此,两人出了藏尸山谷,回到了曹府。 宇文哲把这件事情告知众女,众女没有任何意义,举家搬迁到了贺兰山上。 就在当天晚上,李淳风独身一人再一次进入了藏尸山谷,这一次在藏尸山谷里待了大半年的时间。 整个贺兰山都发生了些变化,原本贺兰山是鬼山,阴气极盛,就在李淳风出来的时候,整个贺兰山嗯发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整个山体的阴气,都开始向着藏尸山谷的方向汇聚,仿佛溪流入河,在山谷里聚集。 李淳风离开藏尸山谷以后,就消失不见了,又过了一年,两位女子来到了贺兰山,远远的看着那座木屋。 此时,这里已经多了几座房子,院子里冒着炊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画卷。 其中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还不会说话,只会吱呀吱呀的发出声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停地向着木屋的方向挣扎。 “轻语姐姐,真的能去吗,先生他……” “行了,当初李淳风拿走了那块血玉,用玄门道术治好了这孩子,也幸亏你是内气大圆满的修为,强行把这孩子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到了自己的体内,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保住了他宇文家的长子,宇文哲怎么可能还会怪你!” “可是曹府还有其他人!” “这孩子是宇文哲的,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他是个男孩,足够了!” 莫轻语在隐娘怀里接过了孩子,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距离木屋越是接近,那个孩子就越是兴奋,吱呀声越是响亮。 隐娘脸色复杂,眼神深处有些惧怕,但是莫轻语抱着孩子已经走出了很远,隐娘只能跟着向前走,脚步很轻。 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间,小院的门被打开了,宇文哲手里提着一个木桶,看到了莫轻语,看到了莫轻语怀里的孩子,随后抬起头,看向了距离还很远的隐娘。 宇文哲愣在了原地,莫轻语也变得有些紧张,抱着孩子的双手下意识的用力了些。 隐娘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角,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样委屈。 …………………………… 贺兰山里的资源十分充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李淳风在这里建立了大阵,对于宇文哲居住的地方,也产生了影响,把这里完全隐藏在了世间之外。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也没有出去的意思,渐渐的,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过了几年,剩余的那一朵彼岸花也绽放了,曹怜馨最终还是用彼岸花治好了身上的伤。 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也被彼岸花清楚,在这几年里,长乐她们都为宇文哲生了孩子,留下了血脉。 其中,曹怜馨生的孩子,过继给了林平,这些孩子长大后,全都下山了,他们带着血玉离开,血玉依然分成了三份,带在其中岁数最大的那三个孩子身上,只有血玉重新合一,才会为他们指引出返回的道路。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便是甲子,一位道人乘风而来,一座小院里,一位老人坐在石桌旁,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道长,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此了啊!” “是啊!已经过了一甲子,诸位夫人都已经先行一步,如今,公子也到了大限!” “可是岁月却没有在道长的身上留下痕迹,道长依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总会是有的,这是陛下亲自为你写的墓碑之词,你看看可否满意!” 李淳风在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宇文哲面前。 宇文哲展开了这张纸,“唐圣”,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这两个字写的很秀气,里面充满了思念,和期盼。 “呵呵,这是媚娘那丫头写的吗?” “没错,她传位与李显,在传位的前一天,召告天下,代天封圣,现在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你的祠堂,这种待遇,都比得上孔圣人了!”宇文哲道。 “我怎么能与孔圣人相比!” “你所做的一切,当然能!” “那丫头,也走了吧,和稚奴葬在了一起?” “晋王殿下葬处,是武媚娘的衣冠冢,李氏皇族全都以为他们合葬,其实并不是,她葬在了藏尸山谷,和众位夫人在一起!” “李淳风……你这家伙!” “没办法,这丫头的手段太厉害了,我要是不照做,现在就见不到你了啊!” “罢了……”宇文哲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天空。 就在此时,天色暗了下来,一阵狂风呼啸而起,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 太阳消失不见,整个大唐被黑暗笼罩,风声更大,仿佛在哀吊着什么。 “月食?” “不,这是圣人离世,天地异相,连天地都会为此哭泣!” “呵呵,原来如此……”宇文哲笑了,看着黑暗的天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洛阳,皇宫。 就在天色忽然变暗的那一刹那,皇宫里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一个年轻人在宫殿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太监宫女。 年轻人显得畏畏缩缩的,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有些惊惧,过了很久,惊惧才消失,开始大笑了起来。 “母后当年找到李淳风,曾经说过,天地失色,圣人归位,一定是传说中的唐圣大人成仙升天了,赶紧拟旨,朕要大赦天下,我大唐有圣人守护,定能万世流传,与天同寿!”第五百零二章一梦千年 海城,医院。.cOm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布置的很精巧,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静心布置的卧室。 一个脸颊消瘦的年轻人躺在病床上,在年轻人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根针头,输着营养液。 一位女孩背对着病床,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并没有发现,年轻人的眼皮动了动,仿佛马上就能睁开的样子。 电视台上正在播放新闻,最近这段时间,全世界都被这件新闻轰动,在各方媒体上狂轰乱炸。 “本台记者报道,唐圣陵墓的挖掘速度,进度十分缓慢,民众从全国各地赶来,阻止考古工作的挖掘,阻止打扰唐圣的安眠。 最终,政府承诺,只会挖掘陵墓外围,用以研究历史,唐王室和唐圣的后代宇文付博士也同意进行外围的考察,民众这才逐渐散去。” “咳……” 女孩看的很认真,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咳嗽声,女孩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女孩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也许是害怕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和往常一样的情景。 “这是哪……”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女孩猛地转身,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里面尽是茫然和沧桑。 “哥,你终于醒了!”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喜极而泣。 “这是哪?” “哥,这是海城啊!” “海城?我……我是………”年轻人更显迷茫。 “哥,你别吓我,你是我哥哥,你是缉毒英雄梅天郎啊!” “梅天郎?我不是宇文哲吗……对了,我是梅天郎。” 年轻人动了动嘴唇,再次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哥哥醒了!”女孩急忙跑出了病房。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后,梅天郎终于走出了医院,看着外面的大街上,觉得自己仿佛格格不入的。 这一个月里,梅天郎一直在查阅历史资料,全都变了,自唐代开始,到现在,和以前的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华夏如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唐王室交出了权利给人民,现在的唐王室在华夏,已经成为了信仰般的存在。 民主、平等,世界的中心,梅天郎带着他的妹妹,走在大街上,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惆怅。 “哥,这一次你醒了,也升职了,妈妈可催了,赶紧给你找个媳妇,我那些同学可都是天之骄女般的人物,就不信你看不上,快走吧!” 女孩拉着梅天郎的胳膊,两人上了列车。 终南山下,这里有一所大学,说是大学,却和别的大学不同,这里古香古色,整个熊猫上都属于这座大学范围,仿佛岁月没有在这里流过。 只有那些穿着现代衣服的学子们,来来往往,才让梅天郎没有生活在唐代的错觉。 进入了大门,走了许久,梅天郎停住了脚步,看着周围的环境,眼里尽是怀念。 “妹妹,这就是你给哥哥的惊喜?” “当然了,这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可是唐圣人亲手建立的,当初你昏迷不醒,我就发誓,一定要考上这所学校,我若是考上了,你就能醒过来!”女孩咬着嘴唇,眼里变得红润。 两人在里面逛着,梅天郎下意识的向着大学最中心处走去。 军事禁地,严禁入内。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身前多了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还有部队在这里站岗。 &nbs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p;“哥,里面不能去了,那里是国家军事禁地,全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女孩拉了拉梅天郎的胳膊。 梅天郎没有离开的意思,怔怔的看着里面,站岗的士兵察觉不对,围了上来。 经常有学生好奇,来这里看看,但是这种情况可不少见。 梅天郎视而不见,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中,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宇文哲身边,在吉普车内,下来了一个中年人,抬手挥退了士兵。 “啊!宇文付博士!” 女孩惊讶,仿佛看见了偶像,眼睛里全是星星。 “朋友,我看你很面熟啊?我们见过吗?”宇文付道。 “哥,博士跟你说话呢,博士可是唐圣人的后代,你发什么愣!”女孩猛地摇晃宇文哲的胳膊,道。 “抱歉,我和你并不认识!”梅天郎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宇文付。 就这一眼,宇文付看着梅天郎的眼睛,瞳孔骤然扩张,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您……您……” “博士有什么事情吗?” “啊!没什么,对了,三天后,我宇文家和唐王室,要去贺兰祭拜祖先祭拜唐圣,到时只有现任唐王和宇文家主前往陵墓最深处进行祭拜,不知您可否有空前往?” “祭拜唐圣?”梅天郎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到时我会派人来接您!” 宇文付说完后,还鞠躬,这才走进了军事禁区内。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都看傻了。 宇文哲皱着眉头,看着宇文付离开的背影,“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这不可能吧……” 宇文付走进军事禁区内,在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出了一个号码。 “通知家主,通知唐皇,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年轻人,血玉出现了很大的反应,这是不是意味着能打开那扇大门,进入唐圣祖先沉睡的山谷!” 宇文付说完以后,双手都有些颤抖,随后解开了胸口上的一口,拿出了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上面泛着浓郁的红芒。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地方,有两位年人,手里拿着血玉,惊喜异常,也不管现在正在干什么,全都扔下了手里的东西,向着贺兰的方向赶去。 贺兰山。 这里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旅游圣地,因为这是唐圣发迹的地方,尤其是发现了唐圣的陵墓后。 不过,对于陵墓的发掘,只限于外围,而且对民众也是开放的。 梅天郎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想来贺兰,只是架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才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遇到了宇文付之后,宇文付的状态让他惊讶,在离开以后,并没有等候宇文家和唐王室定下祭拜的时间,而是自己来到了贺兰。 梅天郎并没有走给游客准备的道路,那里有很多保安,无法进入到陵墓最深处。 他是在另一侧没有开发的地方进去的,穿过深山老林,来到了藏尸山谷的洞口,藏尸山谷没有什么变化,这里也没有游人能走的进来。 藏尸山谷里才是真正的陵墓,现在挖掘的那些,都是历代皇帝,给他的封赏,因为大阵的关系,找不着真正的陵墓在哪里,就在外面建立了一座假冢,把赏赐埋在了里面。 每一代皇帝登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对于给唐圣的封赏,想在发掘的陵墓,就是这座假冢。 这座藏尸山谷,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贺兰山发生了一次地震,大阵受到了影响,这才再一次显现在世间,就在梅天郎醒来的那一刻…第五百零三章真的还活着 梅天郎站在藏尸山谷的洞口外面,皱起了眉头,这个隧道里有多么恐怖他是知道的,现在没有血玉傍身,还真是不敢轻易的走进去。 站了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这里还是深山老林内,这些脚步声应该是巡逻的,宇文哲的眉头越皱越深,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对上持有现代化兵器的兵,还真占不着便宜。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金色的光点在洞穴里飞了出来,这两个光点停在了洞口处,梅天郎惊喜的笑了笑,迈步走进了洞穴内,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黑暗里,就有一对士兵出现在洞口处,查看了片刻,向着另一处地方巡逻了过去。 两个金色的光点,围着梅天郎的身体不停地飞舞,在隧道里,还是那么黑暗,梅天郎所过之处,到处都能听到沙沙的声音,那是毒虫退避的脚步声。 这两个金色的光点,就是当初他收服的两个毒虫,发生了变异,在这个隧道里,也变成了王者般的存在。 进入了藏尸山谷内部,和以往一样,遍地的幽魂草,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随着深入,在空旷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棺椁,这些棺椁排列成了一个很玄幻的形状,在看到这些棺椁的一瞬间,梅天郎的眼睛湿润了。 “你是谁?” 梅天郎看着这些棺椁怔怔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梅天郎转身,发现是一个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女孩看着自己,满脸的戒备,双手放在腰后方。 在女孩身后的远处,还有几道清晰的脚步声,梅天郎没有在意女孩的姿势,而是看向了女孩的胸口,在女孩的胸口上,挂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玉佩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驱散着幽魂草对于人的影响。 “玉儿,不得无礼!”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很快,脚步声临近,一位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位老者看上去岁数很大,手里握着一枚血玉,另一位是之前见过的宇文付,还有一人,看上去贵气非凡,正在四处观望,显得十分好奇。 “爷爷,这个人一定是盗墓的,敢跑到这里盗墓,真是不想活了!” 女孩仍然一脸戒备的看着梅天郎。 梅天郎摇了摇头,转过身,向着棺椁排列成的阵型里走去。 “混蛋,站住,不然老娘就开枪了!”女孩掏出了手枪,指着梅天郎。 梅天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变得有些不耐烦。 “你这个丫头,告诉你了不得无礼!”老者已经走到了女孩身旁,抢过了手枪,道。 “你是谁?”梅天郎道。 “我是宇文家家主,唐圣的后代!这位是这一代的唐皇,祖上曾经流传,当祖上陵墓出现的时候,必须携带血玉前来祭拜!”老者看上去很恭敬。 “祖上传下来的?不是吧,是李淳风对不对!”梅天郎道。 “不错,其实这正是李淳风道长传下的,各中隐秘,只有家主才能知道!”老者有些激动。 “李淳风这家伙,真是个妖孽!”梅天郎感叹。 “您……真的是……真的是………”老者的声音都变得哆嗦了起来。 旁边的女孩和宇文付,早就惊讶的不得了了,宇文家的家主啊,这可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就连国家主席见到都要客客气气的,这是自从唐朝到现在以来,积攒的名望。 当初宇文哲的孩子,可是没有留在贺兰山,而是一直在外打拼。 “这也是李淳风留下的消息?”梅天郎笑了笑,道。 “是的……当年家祖唐圣仙逝,天地异变,李淳风道长将家祖葬进藏尸山谷,当时家祖的孩子已经开枝散叶,李道长找到了家祖的长子,留下了一段话后,飘然而去,那时候,家祖长子才知道家祖唐圣仙逝,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老者道。 “李淳风怎么说的?”梅天郎道。 “家祖陵墓出世,就是家祖唐圣现身之时,宇文家的后代,必须携带血玉进入陵墓,交由家祖!”老者道。 “这么玄乎的事情,你也信?”梅天郎来了些兴趣。 “由不得不信,世人都知道,家祖唐圣身上的事情太过于玄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比如家祖离开长安时,留下的的那三个锦囊,自古以来研究家祖的学者数不胜数,可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得出合理的解释,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是家祖天纵奇才,可是那三个锦囊又怎么说!”老者越发的恭敬,那三个年轻人也越发的惊奇。 “那三个锦囊啊……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了吗?” 当初在贺兰山上与世隔绝,虽然他知道大概的历史进程,但是细节并不知道。 “当然,太宗皇帝带兵讨打吐蕃,双方交战陷入僵局,太宗为了激励气势,御驾亲征,可是却遭到了吐蕃的围杀,当时是李邺嗣将军为帅,可是却不是吐蕃大将钦陵的对手,眼前吐蕃就要大举进攻,太宗陛下无奈下打开了锦囊,不但扭转了战局,还攻下了吐蕃,就是那一战,消灭了大唐最后的威胁,给大唐争取了难得的和平,用来发现,可以说,就是那一战,奠定了大唐称霸世界的基础!而那锦囊的写的是,薛仁贵为帅! 后来,武则天掌控朝政,诸位皇子无能,没有能堪大任者,她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以女性之躯称帝,保住了大唐的传承,只因为家祖留下的锦囊里,写着自立为帝这四个字! 武则天登基为帝,天下不服,为此大造杀戮,当时很多势力冒出反势,其中,李邺嗣将军最为激烈,可是最终却失败了。李府受到波及,满门抄斩,李夫人拿出一枚锦囊,递到了武则天的面前,那个锦囊里写着一句话,“丫头,放了他吧。” 李邺嗣留了一命,后来,武则天病重,却无法立下太子,因为武则天在位的时候,武氏一族的实力膨胀的太厉害了,最终还是李邺嗣在军队中留下来的底子支撑,皇位才顺利的交到了李氏皇族的手里,自此之后,李氏皇族一帆风顺!” 老者说着,女孩和宇文付全都是一脸骄傲,另一位则是感激… “李氏皇族是什么时候交出了权利的?” “是唐中宗李煜,促进改革,当时是大势所趋,封建制度已经行不通了,中宗李煜交出了权利,保住了皇室的地位!” “呵呵,是李煜啊,历史即便改变了,也会有惊人的相似,不是吗!”梅天郎道。 “噗通!”老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激动地唇角开始哆嗦。 宇文付和另外两人都惊呆了,当初他们奉命传承血玉的时候,就被告知,若是有人能让血玉发生反应,立刻上报,但是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家主才知道。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他到底是谁?”女儿一脸不善的盯着梅天郎。 “家祖,这孩子姓林,是林姓分支这一代最优秀的孩子,所以传承一块血玉,等待家祖回归!”l “姓林……”梅天郎抬起头,深深的呼了口气,眼里变得湿润。 “家祖?爷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宇文付上前,想要把老者拉起来。 老者摆了摆手,把自己身上的血玉拿了出来,就这样跪拜着逞了上去。 梅天郎接过了血玉,与此同时,两道金色的光点闪过,光点和血红色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瑰丽。 “我的血玉,什么时候被!”女孩大叫。 此时,梅天郎把手里的血玉组合在一起,那两道金色的光点围着他不停地环绕。 梅天郎不在理会几人,转身走进了棺椁排列的阵型之内,这里有一个高台,这个高台只有半人高,上面有一个凹陷的形状,梅天郎随手就把血玉放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惊讶的喃喃自语。 “李淳风,你的承诺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啪!” 梅天郎用力,直接把血玉按了进去,就在下一瞬间,棺椁的孩子轰然立起,一道道光芒在棺椁里冲出。 这些光芒仿佛人的形状,不停地围绕着梅天郎旋转,想要触摸他的身体…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们无法触摸,每一次都是穿透而过,就在此时,高台开始碎裂,一道青中泛着金色的光芒散发而出,照在他们的身上。 “相公,你终于来接我们了……”隐约间听到了充满了想念的声音,这些光影猛地向着藏尸山谷在飞去。 “血玉是钥匙,传国玉玺是轮回,家祖和祖母将会回归,这是真的,真的!”老者老泪纵横,大声嘶喊。 “你是这一代的唐皇?” 异相消失后,梅天郎拿着血玉和玉玺,走到了那位年轻人的身旁。 “是!”年轻人十分拘谨。 “把它拿去吧,唐皇室是正统,传国玉玺也应该是真的才好!”梅天郎把玉玺抵了过去。 年轻人接过玉玺,有些茫然,因为在自己的皇宫,有一枚玉玺。 “血玉就继续传下去吧!”随后,梅天郎把血玉分开,还给了老者。 做完这些以后,梅天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向着外面走去。 “爷爷……他真的是家祖?这怎么可能!”看着梅天郎的背影,宇文付愣愣的问道。 “那两枚金点,家族典籍有过记载,错不了!”老者道。 “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他是家祖,即便真的还活着,也是可能的!”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第五百零四章大结局(众女归来) 海城是直辖市,所以规格是很高的,市委书记家今天很热闹。 因为今天市委书记的夫人为自己的女儿准备了相亲,对方是一位年少有成的学者,名叫李诩,据说是军神李靖的后代,比宇文付岁数还小,但是成就可不低。 吃完饭后,两人在市委大院里溜达,聊天,女孩身穿连衣裙,仿佛一朵洁白的莲花,李诩看到这女孩的第一眼,就沉迷了。 女孩也没有显得太过于抵触,李诩心里兴奋,使尽浑身解数,忽然间,女孩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贺兰山的方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许晴,你怎么了?”李诩有些着急,怎么哭了。 女孩抹了抹眼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莲花盛开,把一切光彩都压了下去。 李诩呆了,就像是变成了一根木头。 ……………………… 洛阳。 自从武则天称帝,定都于洛阳,就不曾更改过,皇宫依然坐落在这里,这里是唐皇室生活的地方,这里面,依然延续着自古以来的规矩。 “长公主殿下,到了用膳的时间了,您都看了一上午的书,该休息一下了!”一位老仆人人,走进一座古朴的宫殿,道。 “刘妈,你说当年长乐公主和唐圣大人的爱卿,真的像是记载的那样吗?” 长发披肩,坐在书桌前,带着一副天蓝色的眼睛,如此的知性,又是那么柔美,声音温柔的就像是一湾清泉。 “公主殿下,记载的应该没错,您可不能在这么迷恋唐圣大人了,那是古人,今天不是英国王子要来访吗,陛下不在,要您去接待呢!”老仆人道。 “哼,那个威廉王子不就是看上姐姐了,我唐皇室自太宗陛下以来,从不和亲,你去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姐姐今天要陪我去逛街呢!” 一道略显娇蛮的声音响起,一位青春洋溢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包,在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磨了磨嘴里的那颗虎牙。 “公主殿下,这是外交!”老仆人道。 “见鬼的外交,让我那混蛋弟弟自己去,都是皇帝了,还胡乱跑!” “这……”老仆人为难,转而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明事理,不像是眼前的女孩一样,虽说同样是公主,但是就是个疯丫头,一点都不讲理。 就在此时长公主忽然愣在了原地,怔怔的出神。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了?”老仆人焦急的问道。 “原来是这样,记载是假的,根本不是天作之合,也不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殿下,您怎么了?” “刘妈,你去吧,去告诉威廉,我没空去接待他,要是他不乐意,可以回英国!” 刘妈忽然间感觉眼前的公主殿下有些不一样了,而且身后变得很安静,回头看去,那个刁蛮的公主,如今已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经泪流满面。 “高阳,走吧,我们去贺兰,哲哥哥一定在那里!” “嗯,那个混蛋终于把我们叫醒了!” 两人离开宫殿,只把刘妈一个人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上京市,这里是首都,是世界的最中心,世界上各行各业的娇楚都再此汇聚,碰撞,激荡出火花。 但是在医道行业里,出现了一个传奇,以二十岁的年龄,学成出道,她学的是中医,出道便是巅峰,三年来,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以二十三岁的年纪,成为上京市人民总院的院长,挂御医身份,专职国家元首的身体健康,就连国外的一些元首,都要来上京市求医。 “张院长,交流会马上就开始了,各国的医学代表都到了!” 办公室里,一身白大褂也遮掩不住玲珑的身材,只是表情冷漠,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离近些,就会被冻伤。 “再等等,我看完手里的这份病例!” “玲珑,还在忙吗?”就在此时,一位成熟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抱着一捧玫瑰,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一旁的护士,已经沉迷。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医术上追上她的脚步,也只有这个男人了,年纪轻轻,被称为西医的希望。 两人经常合作,外界也一直认为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太配了。 “叫我张玲珑!” “玲珑,你非得改成这个名字,皇室和宇文家已经和你谈过很多次了吧,这可是唐圣夫人的名字,还是改回来吧!” “你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抵抗压力!”男人温柔的说道。 忽然间,张玲珑笑了,笑的很温柔,腼腆,就像是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宇文哲时,那样的笑容。 男人手一哆嗦,心里猛地兴奋了起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对自己不假辞色,很不不是外界流传的天作之合,更是一次没有这样笑过。 “玲珑,今天的交流会之后,一起吃晚饭吧,我订了位子!” “通知下去,今天的交流会我不参加了,去给我订一张机票,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贺兰!” 张玲珑说着,留下了一脸懵的男人,离开了办公室。 …………… 悉尼歌剧院,人山人海。 一个女孩,坐在舞台的中心,怀里抱着一把白玉琵琶,动情的弹奏着。 那么大的剧院,十几万人,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只有琵琶的声音环绕。 舞台下方,一位散发着成熟知性的美女,看着舞台上的女孩,不停地点头。 她是女孩的姐姐,也是女孩的经纪人,父母早丧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两姐妹相依为命,走到今天万众瞩目的地步,是天赋,更多的还是她的坚持和牺牲。 女孩正在进行世界巡演,她的琵琶声世界闻名,以轻快,动人,给人带来阳光般温暖的感觉而闻名。 女孩动情的弹奏,忽然间,琵琶的声音变了,变得那么深情,那么决绝,那是一个女人爱到了极致的感情。 变化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自然,大剧院十几万人,心绪沉浸在琵琶的声音里,仿佛感受到了女孩的心里。 爱的那么深,那么痛苦,那么矛盾,竟然会有这样的爱情,不禁留下了泪水。 ……………… 珠穆朗玛峰。 “喂,会长,我们终于征服峰顶了,下一个冒险的地方去哪?” 这是一个喜爱冒险的年轻人组成的社团,会长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接下来?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吧!” “喂,会长,你不是说唐圣陵墓一定很刺激吗?” “唐圣陵墓.....”女人有些出神。 忽然间,她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光彩,“下一个目的地,就去贺兰,不过,只能我自己去!” “啊?这是为什么?” “哼,我要去讨债,当年他强行带着我走了大半个华夏,现在我要带着他,把我冒险过的地方全走一边才行!” ......... 津门市。 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市长,这是这一个月的项目招标,你看一下!” 一位国企的老总,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赶紧低下了头。 华夏的政治新兴,以不到三十的年龄,就做到了津门这个直辖市的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这就是个奇迹。 关键是她还没有什么背景,做到这个位置后,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最近还流传着一个消息,这一次换届,她就会直接做到市长的位置,津门市市长,可是有资格进入政治局的啊! “行了,放下吧!”声音很冷,老总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市长,明天招标会,您能不能去啊?”老总硬着头皮,道。 她却沉默了,老总更加恐惧,额头上流满了汗水。 “我没空,你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老总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如同大赦,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出去以后,老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好像那个人见人怕的女市长,笑了。 办公室内,女市长透过窗子,看着贺兰的方向。 “宇文哲,这一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
相似小说推荐
-
欢乐闯大明 (柯小刀) 创世VIP2017-09-07 架空历史现世一代神偷李坏,莫名其妙穿越了。原本在这个朝代安稳的年代,他只想安静的挣钱,找...
-
清末之超级运输系统 (火九) 起点VIP2017-09-12 架空历史我华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上帝打开了一扇门,我们用它打遍世界。杨东方魂穿186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