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管洪突然忍不住哭泣起来:“都怨我这个做爹的没本事,早些年不能赚钱,以至于耽误了救治的时机……”
一个老人,在这样的寒冷天气里哭泣,看的让人不由得悲呦,柳味微一凝眉,正要开口,管青衣忽而拉了一下管洪的衣袖,而且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而她的意思柳味和管洪都明白,她并不以此事而有任何介怀,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因此而伤心难过。
她是一个好姑娘,是柳味见过最善良的姑娘。
管洪明白自己女儿是怎么想的,可他就是不能原谅自己,他很自责,管青衣见不能劝说自己父亲,最后只能望向柳味,眼神中带着祈求。
柳味颔首,然后向管洪道:“老丈又何必对救治青衣姑娘失去信心?天下名医多的是,京城的大夫治不了的病,兴许其他大夫能治,老丈应该心存希望,更何况你这般伤心,青衣姑娘看了岂不是更不好受?”
柳味的话说的浅浅淡淡,可却自有一股魅力,管洪听完,又是一声轻叹,可脸色却已好了不少。
“柳驸马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念及此,心中悲痛而已,不过请柳大人放心,只此一天,以后我绝不再为此事不快而让青衣伤心。”
柳味颔首:“老丈能这样想,自然最好。”
两人这样说完,已是破涕为笑,这边的管青衣也露出笑容来,并且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管洪见此,连连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我们这就给驸马爷做灌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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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重,道路皆萧瑟。
一支队伍在官道上行着,一写有南唐的锦旗迎风飞扬。
队伍大概有三百来人,除去抬轿子的各种杂役外,侍卫有二百来人,而在这支队伍中,有三顶轿子最是显赫耀眼,沿途所至,皆引来百姓纷纷侧目。
这日风寒,且云幕低沉。
队伍行至一山林间时,四周突然传来一声惊喝,接着便有无数支利箭破风而来,前排侍卫应声倒下,队伍瞬间大乱,一骑马将领见此情形,却能临危不乱,拔出腰间弯刀,冷声喝道:“不可混乱,侍卫兵拿出盾牌,保护大人。”
那名将领一声令下,立马有侍卫将盾牌拿出,将三辆马车给护了起来,此时利箭虽多,可却再难伤人性命;
时局将稳未稳,马上将领翻身跃到马车前,马车车帘微开,一清瘦老人露出一半脸来,神色略显紧张,问道:“沙将军,怎么回事?”
“回韩大人,前面遇到了刺客,不过请韩大人放心,我们绝对能保大人安全。”
沙万金话刚说完,另外一辆马车上的人冷冷道:“从敌人射来的利箭来看,他们人数大概在五十人左右,利箭带的不多,等利箭射完,必定大举来袭,沙将军可命人做好迎敌准备。”
马车中的人说完便没了声息,沙万金则连忙颔首:“张大人放心,末将遵命。”
沙万金人高马大,说话的声音也大,声音传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后,马车上的人淡淡一笑,不过却并未开口,只向赶马车的跟班点了点头,跟班明白后,颔首道:“公子放心,石鹰带的鹰盟随时在后面跟随,这些刺客绝对讨不了好处。”
马车中的少年听完,浅浅一笑,而后竟然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好像眼前的危局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就在少年闭上眼睛的时候,利箭忽停,沙万金见此,正要带兵迎敌,可第二辆马车上的人突然制止道:“莫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且等他们冲来再出手。”
沙万金似乎对第二辆马车上的人很是敬重,听完之后连忙颔首领命。
敌我双方不动,四周沉寂,忽而下起寒雨来。
而就在寒雨初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声声惨叫,接着利箭又如风般袭来,只是这次的利箭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利箭尽,雨势大时,第二辆马车上的人浅浅道:“是时候了。”
沙万金听得此言,微一拱手,随即提刀上马向敌人冲去,一百名侍卫更是如饥饿猛虎,跟随而去。
雨寒,沙万金带人杀来,只见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而另外几十人则向四周狂奔,侍卫要追,沙万金却突然制止道:“穷寇莫追。”
雨势愈大,沙万金来到马车前,行礼道:“两位大人,末将冲去之时,敌人已死伤一半,另外一半则逃去,此事颇为怪异。”
第一辆马车上的老人掀开车帘,眉头深锁,道:“沙将军言之有理,此事的确怪异,我等刚刚进入宋朝境地,便遭受刺客袭击,可刺客却被莫名的人杀去一半,不怪异才怪。”
老人说完,第二辆马车上的人掀开车帘,他竟然是名二十多岁的少年,少年清秀,嘴角含笑,道:“怪虽怪,却也容易解释,想要我们南唐跟大宋发生战争的不在少数,刺杀我们这些南唐使臣,是再方便不过的了,只不过这杀刺客的人,是何人呢?”
男子说完,望了一眼外面寒雨,而后浅浅道:“既然不明白,就先行赶路吧,等到了开封城,将此事交由他们宋朝的人来调查便是。”
说完,车帘已是放下,第三辆马车上的男子微一凝眉,而后露出一丝浅笑。
...
第73章 深藏
吴越国的使臣进入大宋境内的时候恰是晴天,只虽是晴天,他们这些使臣却也不习惯,对他们来说,太冷了,冷的他们躲在马车里都不想露头。
也因为此,吴越国的队伍行走的十分缓慢。
进入大宋境内的第一个晚上,夜风凄寒,队伍在一处深林中安营扎寨,钱唯开、周青二人坐在火堆旁烤火,旁边各放着一壶酒。
钱唯开是名三十多少的男子,长相英俊,且雄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那周青却是个四十多少的中年男子,身材消瘦。
两人各饮一杯酒后,周青浅笑道:“王爷,大宋与我们吴越通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钱唯开微一沉眉,而后叹息一声:“国主懦弱,对大宋皇帝唯命是从,我等也是无奈,好在大宋与我吴越之间隔有南唐,南唐一日不灭,我吴越国必定能长久存在。”
钱唯开说完,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仿佛连他都觉得吴越长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周青又饮一杯酒,而后声音略沉,道:“王爷,据属下所知,南唐虽表面臣服大宋,可背地里却是暗自练兵,且加强了各处防范的,宋国想灭南唐,也并非易事,而只要我们吴越不与南唐为敌,那么我们与宋国鼎足而立,并非不可。”
周青在吴越国是礼部尚书,可也是东越王钱唯开的谋士,东越王钱唯开乃当今吴越国主钱的堂弟,在整个吴越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周青说完,望向钱唯开,钱唯开淡然一笑:“周大人所言并非不无道理,只是国主懦弱,若大宋皇帝要他从背后牵制南唐,本王觉得国主必不敢拒绝。”
周青嘴角微微抽动:“王爷说的不错,只是若国主不能再当国主呢?”
时有寒风,东越王钱唯开听得这话,浑身不由得一震,而后压低声音道:“此话不可再讲,不然可是有杀头之罪的。”
周青淡笑:“王爷放心便是,属下明白分寸的,只是王爷也应该早做打算,大宋皇帝野心勃勃,吞并四方是早晚的事情,若我们不早做准备,就只能做亡国奴了,亡国奴的滋味,可并不好受啊,还记得后蜀国主孟昶吗?他降宋之后七天便去世了,其实谁人不知,说是去世,实则是被人给暗杀了,吴越国若亡,我等之命运将皆拿捏在别人手中了。”
周青说的深沉,比这深秋的风还要冷,东越王钱唯开听完,沉默少许,而后道:“谁想做亡国奴?只是要推翻当今国主,也并非易于之事,以当今国主与宋朝皇帝的关系,我们这边一动手,宋朝皇帝必定以相助为名灭我吴越,此事必须谨慎。”
周青颔首,道:“王爷所言甚是,若要发动政变,必须掌握军权,而且必须迅速,王爷的东越军可堪大用。”
两人这边说着,远处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接着便有利箭破空飞来,东越王钱唯开微一凝眉,冷冷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行刺。”
说着,东越王钱唯开抽身拔出一柄长刀,冷喝道:“吴越三雄,随本王斩杀刺客。”
东越王钱唯开说完,提刀上马向利箭发出的方向冲去,而队伍之中,三名彪形大汉也是迅速上马尾随而至,四骑四人,在这寒风夜中,冒着箭雨冲杀而去,那气势仿佛能吞山河。
四人飞奔而去,那周青这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来不及惊叹劝阻,连忙起身吩咐道:“东一营三十六将,快去协助王爷杀敌。”
周青一声令下,东一营三十六人飞身上马,冲杀而去。
箭雨不停,夜色凝重。
大概半柱香后,东越王钱唯开带着吴越三雄以及东一营剩下的侍卫赶了回来,而去每个人身上全是血迹,有几个人的肩头还留有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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