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头,仔细看了看,那块布也是常见的粗布,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冯鸢尾身上的。
“我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不过这种不完全没有特征,没办法分辨是不是。”我说,准备把那块布捡起来的时候,草丛里咕噜滚出来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冯鸢尾头上的玉钗;它已经被摔两半儿,原本的两根齿就剩下了一根儿半。
“……”王楠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我,张了张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不是……”
“看起来她的发钗。”我捡起来那根已经被摔两半了的发钗说,查看了一下,没想到那根玉钗的背面,居然刻着一个小小的姚字,“没错,这肯定是她的。”
“咱俩赶紧在附近找找!”王楠慌乱地说,“也许他俩都还没有死呢!”
“……”我皱眉,踹了他一脚,“别乱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对对对……”王楠小J啄米似的点头。
我俩在附近地毯式的搜索,最终在距离发现玉钗相隔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冯鸢尾的尸体。
她当时挂在树上,眼睛睁得老大。
王楠看见她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我,我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本能驱使我走上前。
她的整个脸青紫了起来,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勒痕中间的地方很细;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被划伤了很多条儿。
我抱着她的头,把她的头搭在我的腿上。
“她是被人嘞死的。”我查看了她脖子上的伤痕之后说,“而且是一根很细的绳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是上吊死的吗?”王楠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如果是上吊死的话,脖子后面不会有勒痕。”我把冯鸢尾的头抬起来,让他看到后颈;冯鸢尾的脖子后面的勒痕是一个交叉线,这是勒死标志性的症状,“上吊死的话,脖子后面会有留空,而且勒痕是逐渐向上。”
王楠呆呆的点头,我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她的身体上有好几处划痕,划痕看似没有规律,但是大体朝着同一个方向,这说明她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我扒拉着她的衣服,查看她身上的伤势,“她应该是被人平躺着、从某个高处丢下来的。”
“但是这些伤口都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形成的。”我看着那些伤口,补充说。
“不过,她的头顶上有钝器击打形成的凹陷状伤痕。”我无意间摸到了她头上的凹陷口,“她是被人重击头部导致昏厥,又被勒死的。”
我扒开她的嘴,嘴里后槽牙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没错,机械性窒息死亡。”我把她的牙齿给王楠看,“这叫玫瑰齿,是确定机械性窒息死亡的依据之一。”
第304章 冯庚归来(推荐加更)
王楠没有说话,他盯着那个已经变成玫瑰金色后槽牙;如果视线可以造成伤害的话,那颗牙上恐怕要被他盯出两个窟窿了。
“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杀掉她呢?”王楠说,声音沙哑,“她只是个双目失明的大妈……”
“也许是那个百足门的人。”我说,“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出他们的真实面目。”
“冯庚呢,他也……”王楠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我们快点儿去找他……”
“王楠,他多半也……”凶多吉少。
我看着他瞬间沉下去的脸,不忍心说。
—
王楠一直默默地走着。
我俩把剩下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没能看到任何有关于冯庚的踪迹。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我和王楠回到了冯鸢尾的小屋。
地上的水已经干了,露出了土地原本的颜色。
白奋和程晨正在院子里,他俩的手中拿着半截老木头。
那根老木头看起来像是松树,表面皱巴巴树皮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络。
“那是什么?”程晨看到我扛着一个麻袋似的东西,问道。
“是冯阿婆。”我扛着她走进房间里,把她放下;王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麻袋。
“阿婆她……”白奋难以置信,他的眼睛睁得足有牛眼那么大,“昨儿不是还……”
“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我说,“昨天晚上没有下雨,但是今天早上的地上却有一小摊水。”
我又把结霜的那套理论跟他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白奋更加震惊,“今天早上、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两个人杀掉了?”
“目前冯庚的情况还不能断定。”我说,深吸了一口气,“只能说,我们现在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对了,你们拿着一截儿树枝干嘛呢?”我开口问。
“这是我俩从旁边的庖厨里发现的。”白奋说,晃了一下手里的松树枝,“我觉得很奇怪,就把它拿了出来。”
“奇怪?”他们的话说的我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要知道这种松树名叫乔松。”他说完、看到我依旧不理解,解释道,“是特产于吐蕃的松树种类,这种树需要生活在高原之上,而松州地处巴蜀,巴蜀一直以来都是山腹之地,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木头呢?”
“也许是她故人赠送、留作纪念……”我紧接着恍然大悟,这是盛产于吐蕃的松树品种,怎么可能会有人用树枝作为礼物送给他人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树枝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它代表着某种意义。
“我和冯城觉得,应该有某种意义在它里面。”白奋说,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程晨那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把这个树枝捡回来。”他接着说,双手递给我。
“多谢。”我见过那半截老树枝,那截老树枝握在手机沉甸甸的,颠起来就是普通的感觉。
“它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我想不明白,习惯性地能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我忽然想到了这棵树的品种,这是一棵乔松。
松树树干,这截断了;然后这棵树还是来自于胡人的,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截胡的意思?
截胡的胡来自麻将术语里的“胡”,胡指的就是赢了;原谅我确实不会打麻将,别说游戏规则了,我连麻将长成什么样都没有印象。
截胡的意思就是,本来应该轮到自己的,结果前面杀出来个程咬金;指的是某一位玩家打出一张牌后,此时如果多人要胡这张牌,那么按照逆时针顺序只有最近的人算胡,其他的不能算胡。
现世引申为了,“断别人财路。”
比如,别人辛辛苦苦做的文案,结果领导选了别人的;又或者,原本已经谈的很稳妥的女朋友,忽然被人抢走了。
中心思想就是:在别人快成功的时候抢走了别人的胜利果实。
“难道,是截胡的意思?”我说,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最主要的事,我们不知道冯大妈做了什么事情被别人盯上了、非要杀人灭口。
“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意思。”白奋开口说,“乔松生长于极寒极高之地,多半是姚将军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之类的。”
他说,冲床上努努嘴。
姚旭的木板镂空画像还挂在昨天那面墙上。
我感觉应该是熟人作案,只有熟人作案,才会让被害者失去防备之心。
地上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是强行被带走的话,地面上肯定会留下冯鸢尾挣扎时的痕迹。
“完了……”王楠一惊一诈的说,“昨天晚上她拜托我帮她写家书,写完之后我觉得他们真的好可怜。于是,我连夜把心投进了城门口的信箱里,怕是已经出了松州城了……”
“啊?”我愣在原地。
如果姚旭不知道鸢尾还在世的消息就罢了;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对她而言特别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之后再失去。
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得到之后才失去远,比得到之前更痛苦;姚旭显然更痛苦,因为它不是简单之后失去,那是失去之后再次得到,这次却得到了之后,却得到了这件东西已经毁坏的消息。
这绝对是把她往火坑推啊!
“都怪你,你下手怎么那么快呢?!”我捶了王绪一圈,无奈的说。
“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看到来人之后,我愣了一下。
只见冯庚背上背着他那把大弓,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
“这两天出门在外,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冯庚轻笑,“于是我去山上捉了两只兔子,等下煮煮大家分了。”
“你一大早跑去打猎物去了?!”我皱眉,“你是什么时辰走的?”
“今天寅时刚过吧?”他想了想,说,“我走的时候,冯阿婆还在煮早饭呢!”
我和王楠相视,不约而同地盯着冯庚。
“抓住他!”我忙说,“小心他身上的暗器!”
第305章 党项文字
白奋和程晨被我喊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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