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阙抱着所有的工具无奈的笑。
如果不是我什么都没拿、空着手不好意思的话,我也想躺在板车上。
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埋种子埋到最后腰酸背疼,于是干脆蹲在地上往前挪步;挪累了,就往前蹦哒着,结果差点儿一头扎进土里。
好在我反应敏捷,忙撑了下地,但是由于地表的土已经很松了,还是措手不及、直接跪在了地里……
羽真涉听见声音,笑得不行不行的了;姚訚和赫连赫都在前面拉犁,姚訚怔了一瞬,赫连赫抬腿、刚准备过来,在后面扶犁把的贺兰阙已经快步跑了过来。
他把我拉起来,看得出,他也有点儿想笑。
“多谢。”我说,尴尬地笑。
“要不你歇会儿吧,”贺兰阙说,“等下我来弄。”
“还是我来吧。”我说,但是确实有点儿累,“但我稍微歇一会儿哈!”
“嗯。”贺兰阙轻笑,“那要不你休息完去打点儿水吧,不远处有眼清泉。”
“那也行。”我尴尬地笑,这么明目张胆地偷懒不大好吧,但确实好累啊,刚锻炼了两天的身体,又回到解放前了,“那……”
“快歇着吧。”贺兰阙说,走回去继续忙活了。
我走到远处的树下,靠在树上休息。
太阳不大,和着略有些凉的微风,舒服地让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上下眼睑已经打起了架,我打了个哈欠,我使劲拧了腿一把,可是还是被睡意打败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先天政变,杜老爹这一辈的嫡系全部被诛……
因为杜家之前亲近太平公主就已经被玄宗忌惮;再加上杜家二爷依然和太平公主交往甚密,玄宗一气之下,杜家二爷全家被流放,杜老爹杜三爷杜楠等被没籍贬为庶民。
我梦见杜三爷接到圣旨之后,说:“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
说完拔剑自刎,这时,阿澈刚好推开门……
不是这样的啊?!那是董仲舒的曲解!
定公问曰:“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 ”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这段话的意思是这样的:
定公向孔子请教,国君对待臣子、臣子侍奉国君,怎么样的状态是最好的?
孔子回答:“国君对待臣子应该合乎礼制,臣子侍奉国君当竭尽全力。”
孟子也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是孔孟之道中非常古朴的意见,它表述的观念是:“君臣有义”;而不是后世宣扬的那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
定公十二年,孔子在子路协助下,开始了“堕三都”的艰难工作。
鲁国三家大夫,建筑领地的都邑超过规定的法式,属于“不礼”。孔子要求三家必须拆除过高过大的城邑,恢复合乎礼制的建制。
这行动本身就是维护鲁国的“礼制”,维护定公的君权,要求“臣事君以忠”;君有礼,臣尽忠,是君臣大义,不是无条件的效忠——那是奴役;这是孔子讨论君臣关系的重要意见。
后世对论语有太多曲解,举个例子:“以德报怨。”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意思是,有人问孔夫子:“用善行回报恶行,怎么样?”孔夫子说:“那用什么来回报善行呢?用适当的惩罚回报恶行,用善行回报善行。”
这是说,要用正确的方式回报恶行;不能因为旧恶旧怨而改变自己的公平正直——也就是要坚持正直,“以直报怨”对于个人道德修养极为重要。
当然,孔夫子也不赞成以怨报怨,不赞成以更深的恶意、或者报复的心态去面对别人的不道德。
那样会加重人与人之间的怨恨、加深矛盾,甚至会引起社会动荡。
我猛地惊醒,眼眶里涩涩的,我揉了揉,把泪都挤出来了。
没想到果然还是躲不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杜二爷也是的,杜蘅都警告过了……
但愿只是个梦……我咬着下唇,疼得我忽然精神了。
我看着远方,赫连赫他们还在拉犁;我睡着之前,他们大概犁了一半,现在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样子了。
我爬起来,去找泉水。
泉眼很好找,走过去就能看到。
走到了我才想起来,我没有带盛水的工具啊。
不过,板车上好像就没有……我们来的时候可能就没带。
哪儿怎么办,我打量了四周一下,也没看到有大叶子之类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转身,迎面看到了一个人。
他看着我,眼神中居然有些许敌意。
他大概二十一二岁,也是一身缺胯袍;袖子处被卷了上去,看起来也是在帮忙做农活的样子。
他的眉心有颗小小的红痣,他整个人很纤瘦,看起来还有点儿面熟;但是脸盲的我完全想不起来从哪儿见过他。
“你也来打水?”他开口。
“嗯……”我下意识地应声,难不成这个泉眼有主人,不许随便打?
“哦。”他应声,把随身带的陶罐放在泉眼下方——水“咕嘟咕嘟”的、跟开了似的,水自己就涌了进去,他拿起陶罐喝了一口,看着旁边的我,“你的罐子呢?”
农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__
浪费食物真的可耻~
第170章 花桓阿兄
如果我说我没拿,是不是太二了点儿?
尽管确实是没拿……
这也不怪我呀,毕竟我第一次干农活没有经验。
“刚刚那会儿不小心打碎了。”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儿下。
“打碎了?”他皱眉,“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吗?”
这种训斥的口吻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多半是被姚旭虐惯了。
我只好做了“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的表情。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罐子递给我,“喏!”
“啊?”我不理解,反问。
“拿去用,我们那边还有一个。”他说。
“郎君,不用了……”平白拿人家一个罐子多不好,而且他对我还有点儿敌意似的。
“拿着!”
“还是……”
“拿着!”他打断我的话,不由分说地把罐子递到我手里;装满了水的罐子里溅出来了一些水,溅到了我身上一部分。
“如此……多谢!”我只好接了下来,不然等下该全撒出来了。
再说,老驳他的面子也挺不好看的。
“嗯。”他随口应声,往外走了一步,紧接着回头。
“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看在桓儿的份儿上。”他说,好像还白了我一眼。
桓儿……难道是花桓?
看到我呆愣着,他解释道:“我是桓儿的阿兄。”
花桓不是独生女吗?
哪儿来的哥哥啊?
难不成是表兄或者堂兄?
很有可能。
“真不知道舅爷是怎么想的,”他幽幽地来了一句,“明明我比你更适合桓儿。”
舅爷,应该就是舅舅吧?
原来他是花桓的表哥。
比我更适合花桓?
敢情这是情敌啊!
我一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为什么会觉得是情敌呢……难道我已经默认花桓……
“还不走?”他已经走出去两步了。
“啊,哦!”我应声,走过去。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冯昭,表字彰明。”他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叫我彰明就好,不对你得称呼我为‘兄’。”
他也是个自来熟?我一怔,还没加得及开口。
“我这可不是认可你,你要是对桓儿不好,我照样把你打出去!”他接着说。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应声。
“走吧,一会儿该集合了。”他说,径自离开。
“彰明兄!”我忙喊了他一句。
“怎么?”他回头。
“我等下把罐子还给你!”我说完,往刚刚来时的方向跑——正好和他背道而驰。
跑回去的时候,他们四个正在播种。
姚訚和贺兰阙分别在这条沟的两侧,赫连赫和羽真涉则从另一条沟。
他们从我刚刚埋了半截地方开始往没播种的那一侧播种,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一起;他们都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是弄完了。
“赫然兄、阿阙兄。”我正好跑过去,我喊他们、把手里的罐子端了起来,“喝点儿水吧?”
“嗯。”赫连赫走过来。
“你没拿罐子啊,”贺兰阙也走了过来,他不解的问,“罐子是从哪儿来的啊?”
“啊,泉眼旁边也有帮忙侍弄地的同僚,我跟他借的。”我说。
“哦。”贺兰阙应声,狐疑地说,“这周围不就这一块地吗……”
“啊?”羽真涉随意问了声,他走了过来,“你们不喝我可先喝了啊?”
“赫然还没喝呢。”贺兰阙叹了口气,他接过罐子递给赫连赫,说,“你先喝,你做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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