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思抬起头,眨着一双大眼道:“姐,我想见蜀王,你能帮我吗?”
李艳娘红妆娥娥的脸上露出一个盈盈娟娟的微笑,拉过妹妹的手道:“我知道你要做甚,可这是不可能的事,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个宫里有姐在你就安全,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思思却是粉脸一沉,抽出手道:“不,咱俩都成了他蜀王的妃子,他就一点不念父王盟约之事,真的不肯替我李家复国?”
李艳娘忙道:“你小点声,这种事不是你们能做主的,你进宫之日就劝过你,你非不听”
李思思争辨道:“可蜀王从来没有召见过我,我见不到他,你怎么知道我说服不了他,如果我说服不了他,姐姐你可以帮我呀,宫里人都说蜀王最宠爱你,你说他一定听”
李艳娘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起身转到一旁道:“没用了,蜀王已是百病缠身,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就算他肯见你他也帮不了你。”
李思思忙跟了过去道:“为甚?”
李艳娘失落道:“蜀王已七个月不能理政了,诸国事都交给了太子,我也实话告诉你,去年宋兵侵唐时我就劝过蜀王,蜀王也答应会出兵,可最后还是被压了下来,太子不同意,如今这蜀国的军政大权都在太子手里,宋国强大,太子是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没了的唐国去和宋国开战的。”
李思思脸涨得通红,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些,我千辛万苦进这蜀王宫,一心只想让蜀王帮我李家复国,姐,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李艳娘滴下几滴清泪,心酸道:“我当时以为你只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安身,哪里知道你会有这个想法,现在一切都晚了”
李思思一脸坚决,粉脸顿蹙道:“不,那我也要试试,我李思思此生,若是复国不成,我便随父王而去”
李艳娘忙道:“我的好妹妹,别傻了,蜀王不会见你,你也不可能见到他,连姐姐我都两个月没见到他了,这宫里现在全是太子的眼线,咱姐妹俩得小心一些,蜀王若死,你我何去何从都不知道了”
李思思沉默片刻,猛然道:“你是说太子想篡位?”
李艳娘摇摇头:“不,他用不着,他已经大权在握,蜀王随时都有可能驾崩,他只要沉住气等着便可,倒是你我,在这宫里竖敌太多,招人妒忌,咱俩事事都要小心”
李思思一脸委屈的道:“我嫁给他还一次没见过,他却就要死了,呵呵,天意,连我李世最后一丝复国的希望都不给我”
李艳娘也是好一顿懊悔,幽幽道:“说甚都晚了,姐知道你想着父王,可他已经不在了,咱俩还得好好活下去,六侍卫也一定希望你坚强的活下去,他一直那么喜欢你”
李思思忍住泪,跑向了窗边,推开窗门,任由那冷风吹拂着脸颊,慢慢的从怀里摸出两个小人,小人五颜六色,栩栩如生,一个是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一个是正挥舞唐刀的侍卫,这是当年六侍卫亲手雕得,雕得那么细致,每一刀都透着他对公主满满的爱,只是苦于身份悬殊,终不得遂愿。
“姐,六侍卫没死,他还活着”李思思低头头,泪水滴落在小人身手,她那柔软的指肚轻轻的抚摩着它的脸。
李艳娘忙走了过去道:“没死?可外间都在传李唐十三卫都死在江陵城,你来的时候不也说他已经死了吗?”
李思思咬着牙,百感交集,喃喃道:“他没死,是他把我从江陵城救了出来”
李艳娘露出一丝欣喜,扶着妹妹的胳膊道:“那他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到蜀中来?”
“他变了,变得我根本不认识,李唐十三卫就他一个活了下来,他走了,去了汴梁”李思思说得伤心不已。
“变了?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欢你,竟然会让你一个人来蜀中,不应该呀,六侍卫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会这样?”李艳娘也是一脸诧异,沉吟道:“姐到是听说过一件事,不知道和六侍卫有没有关系?”
李思思擦着眼泪,抬头道:“甚事?”
“听宫里人说,在汴梁城发生过一件大事,宋廷殿前司的一个大将当街遇刺,这事闹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宋廷的争权夺利,也有人说是原来被宋国灭亡的各国残余所为,你说六侍卫没死而是去了汴梁”
李思思愣住了,忙道:“姐是说六侍卫没有忘记李唐,是他做的?”
李艳娘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六侍卫弃你不顾而非要去汴梁,不过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成了蜀王的妃子”
李思思刚刚燃起的兴奋转眼就愁去惨淡,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姐姐的怀里,偷偷的将那个小侍卫的木头人送到了红唇边,一脸的憧憬、无奈。
第0050章契丹
晴空万里的横山脚下,略有微微的冷风拂过,四周干净的如水洗过一般,放眼望去,到底都是白茫茫一片,天是蓝的,地是白的,空旷得让人心情都爽朗几分。
一队党项骑兵缓缓而行,将积雪踩踏得纷纷扬扬,在队伍之中,‘哑巴’侍卫陆飞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一点不害怕,他也是最近才得知,原来只要控制住没藏黑云就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刚开始还在为自己的发式担心,现在一看,党项人虽然大部分都恢复了旧的秃顶发式,但这项命令也才刚刚下达,很多族人还来不及更改,这支两千多人的送使大军里有近一半人还没有剃发。
陆飞要做的只要将发髻打散,如一个疯子一般披头散发再装个哑巴,摇身一变就成了党项一员,这一连过去好几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其中没藏黑云自然是功不可没,她是野利将军的未婚妻,又是李继迁的义女,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毡车内坐着没藏黑云和小元昊,其实没藏氏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她不知道陆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汉人,一个胆子很大的汉人,她更不知道自己这稀里糊涂的被她裹胁着会给部族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甚者她都不知道这个汉人为什么会跟她入辽,她很害怕,对未知的恐惧,只是现在她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她只能等,希望一切都朝好的一面发展。
每一个女子对她的第一个男人都会有刻骨铭心的感觉,没藏黑云也不例外,她是六谷部草原上出了名的美女,能歌善舞,垂涎她美|色的男子一大堆,草原上的女子都崇拜英雄,甚至在草原上还有一种近似野蛮的习俗,抢亲,抢来的妻子比中原汉人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受人尊敬,而这也正是草原男人们一种彰显胆识的方式,只不过真正敢这么做的部落不多,抢走了别人的新娘,一定会带来部落间的战争,一个部族的新娘被另一个部落抢走是奇耻大辱,结果是杀得血成河,甚至给族人带来灭族之祸。
没藏黑云也憧憬过自己将来的男人,他一定是个草原上的大英雄,是和贺兰山一般雄伟的男人,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这个汉人给打破了,她被人抢走了。
没藏黑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元昊,喃喃自语:“长生天,您是如此的神圣,请您告诉我,我有没有罪”
马车颠簸着掀起门帘一角,没藏氏静静的注视着陆飞的背影,一会傻笑一会又黯然神伤,当陆飞有时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羞涩的偏移目光,她喜欢他在她身上的寸寸柔情,也沉浸在他粗暴的蛮横之中,他有着汉人的温顺也有党项人的狂野,更有雄鹰一般高高在上的魄力和胆识,恨与爱交织着如同煎熬。
陆飞只是静静的赶着车,腰刀就放在触手可即之处,只要这个没藏黑云有任何的反抗举动他会不惜一切杀了她并劫持这个小娃娃逃离这,不过从这些天行路中她的表现来看,黑云并没有害自己的举动,甚至连一句怨恨的话都没有,也许是她害怕。
一连几天,陆飞都与她形影不离,晚上入睡时也在她帐外侍立,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是当他每次看到没藏氏那无助的睛神时,陆飞也有些不忍,这样对待一个女子是残忍了一些,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偿还,在势力的争伐之中,她真的是无辜的。
接下来的几天一路风平浪静,天公也作美,阳光明媚,只是气温还是很低,党项使团的统帅是没藏黑云的亲哥哥没藏额庞,他并没有过多干涉妹妹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侍卫,他也根本就没想到会有汉人混进来。
大军踏着黄河的冰面缓缓而行,所有人都下了马,为防冰面破裂三三两两之间都相隔着一段距离,马蹄上都包裹着布片,陆飞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搀着没藏黑云的胳膊,看着脚下那浑浊的黄河水,没藏黑云的脸都吓得煞白,身体紧绷着,重心几乎都压在了陆飞的手上,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陆飞当成一种倚靠。
前后而行的党项人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中原汉礼在党项人身上没有太多的影子,男女有别看得不是很重,而在所有人的眼里,陆飞就是没藏氏的一个奴隶,一个哑巴又有些痴傻的奴隶为主人做这些那是很平常的。
冰面很滑,大家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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