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皱着眉毛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慎贤弟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王守文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在他看来曹主簿已经是余姚城里顶天的人物。除了吴县令和姚县丞,就数曹主簿最大,什么人敢算计他?
谢丕也是沉声道:“如果真的如慎大哥所言,那么这暗中谋划之人可是心机颇深了。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对曹主簿的癖好更是利用的极为到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王守文急的直跺脚,双手紧紧攥起道:“这个人忒的阴毒,他居于暗处,我们却一点法子都没有,真是急煞人也。”
“慎大哥想出此人是谁了吗?”
谢慎苦笑道:“最近与我们三人有嫌隙的人屈指可数,能够有力量暗中布局的唯有一人了。”
“慎贤弟是说暗中使坏的是孙若虚那鸟人?”
王守文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么一想倒真是有可能。这厮睚眦必报,肯定咽不下上次那口气。他若是派人一直盯着我们的行踪,确实可以暗中布局,将曹主簿引到云慈寺。嘶,这鸟人想不到如此阴毒,一记借刀杀人使得是天衣无缝啊。”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心知此事无法善了,谢慎叹了一声道:“这件事二位切莫要向家里人说,先等等看曹主簿的反应如何。我们先各自回去,等到了进学之日,再一起回书院商议。”
“就这么办!”
王守文与谢慎一齐点头,沉声应道。
......
......
谢慎与水芸一起回到竹楼家中时,一楼的厅堂内灯火通明。
嫂嫂谢陈氏和大哥谢方正在用晚饭,见小郎领着一个俊美小娘子回来,纷纷放下碗筷起身迎了出来。
“小郎,这位娘子是?”
谢慎虽然心情不佳,但该有的介绍还是不能免的。他轻咳一声道:“大兄,大嫂,这是守文兄赠给我的侍女,名叫水芸。我在书院进学不便带着她,平日便叫她住在我的屋子吧。”
谢方一脸欣慰的围着水芸转了一圈,啧啧称叹道:“小郎你真是好福气啊。”
谢陈氏没好气的白了谢方一眼道:“水芸姑娘面前你瞎说什么呢。”说完她转向水芸道:“你便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吧,我们老谢家虽然清贫,但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便不会饿到你。”
水芸轻咬薄唇默默点了点头。
“大兄,还有饭菜吗,我们从城外赶回,连晚饭还没吃呢。”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谢慎搓着手掌嘿嘿笑道。
谢方宠溺的拍了拍谢慎的臂膀,朗声道:“有,这饭菜啊管够,你们快坐下吃吧。”
谢慎和水芸入席,一家人围坐一桌有说有笑的吃着,时间过得倒也算快。
用过饭菜后,谢慎带着水芸上了阁楼。
坐定之后,谢慎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揉着额角。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需要好好理一理头绪。
“公子,喝点水吧。”
水芸十分体贴的给谢慎倒了一杯水,双手捧至谢慎手边。
谢慎接过杯子浅酌了一口淡淡道:“你也喝吧,怎么样没有被这家徒四壁的景状吓到吧?”
水芸有些娇羞的垂下头去,轻咬薄唇淡淡道:“奴家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不会有嫌弃的想法。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家,奴家便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侍候......”
听到这里,谢慎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水芸肯跟着自己一起受苦,倒真是难为她了。
“时间也不早了,早些睡吧。”
谢慎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指着床铺道:“你去睡那里吧。”
虽然知道水芸早晚是他的枕边人,谢慎现在还是下不去手啊。
在大明朝,十二三岁成婚,十四五岁当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谢慎看来这却是与禽兽没有什么分别。
心中叹了一声,谢慎暗道还是再等等吧,等到他有了秀才功名再收水芸入房也不迟。
“这怎么使得,还是公子睡床上吧。奴家可以将就将就的。”
“都这么晚了,咱们就别再争了,早些睡吧。”
谢慎苦笑一声,将床被铺好便躺了下去。
“唔。”
水芸娇羞的应了一声,挪着小步走到床前。
“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喊奴家的。”
谢慎随手熄灭不远处的油灯,清凉微风中他不久便入梦与周公神交了。
一夜无话。
待谢慎醒来时屋内已经只剩他一人。
他揉着额角坐起身来朝床头望去,只见床被被齐整的叠好堆在一头,连早饭都被端来放到了方桌上。
这个小娘子,想不到还真的挺细心。
谢慎心头一暖,走到面盆前洗漱了一番,这便坐下来随手拿了一块饼子吃了起来。
此时时辰应该尚早,这水芸不知道去哪里了。
谢慎吃完饼子擦了擦手,便取出抄誊好的王守仁注疏笔记,对着四书集注一起看了起来。
王守仁绝对是天赋卓越的大师,不仅对朱熹的四书集注做了补充,还进行了延展性的分析。
这种分析其实就是破题,谢慎只要将这本王守仁所写的注疏笔记通读一遍,便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大半的科举试题覆盖到。
......
......
第二十四章 暗中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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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温书没过多久,水芸便神色慌张的走上阁楼,身后跟着两个衙门的公人。
“这位可是谢小相公?”
那公人的态度倒也算是谦和,冲谢慎拱了拱手,嘴角带着浅笑。
“某便是谢慎,敢问公差有何贵干?”
谢慎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迎接。
“是这样的,主簿大人听说谢小相公才学出众,特意请小相公去县衙一叙。”
谢慎心中一沉,心道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只是这个曹主簿为何第一反应不是找谢丕、王守文,难道就是因为谢慎出身寒门?
这些公差之所以称呼谢慎为小相公,完全是因为县尊对谢慎的一声贤生称呼,毕竟以谢慎的身份最多只能算一个童生,和秀才相公完全不沾边。
主簿是县衙的三把手,上面还有县令和县丞。谢慎既然是吴县令看重的人,自然不会太过惧怕曹主簿。何况,曹主簿无凭无据,也奈他不何。
“既然如此,咱们便走吧。”
水芸有些焦虑的望着谢慎,少年冲她使了一记眼色,小娘子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想不到来到大明朝短短时间内,谢慎就要与余姚城的几位主官依次打照面,直是有些讽刺。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曹主簿便真是有龙阳之癖,也不会在县衙里就把谢慎生生吃了吧。
随衙门差役来到县衙,谢慎整理了一番衣衫,深吸了一口气阔步迈入院中。
余姚县衙的布局极为严谨,每处跨院的位置都有严格的规定。
主簿的宅院位于县衙中轴线以西,在典史宅院的北面。
谢慎穿过重重院落,终于来到这个跨院前。
“谢小相公,主簿大人便在院子中,我们便不进去了,请自便吧。”
那些衙役识趣的退下,谢慎冲他们拱手致谢后深吸一口气迈开方步跨入院内。
院子并不大,但却布置的极为精致。院子正中有一凉亭,凉亭旁绕有花池,其中放养着几十尾锦鲤,一个头包黑色网巾,身着青色提花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亭中喂鱼。
虽然他是背对着谢慎,但从身材上谢慎已经能判断出他就是本县曹主簿了。
“学生谢慎拜见主簿大人。”
听到谢慎来了,曹主簿将鱼食全部撒进水池,拍了拍手掌转过身道:“不愧是县尊都夸耀的后进学子,果然仪表不凡。”
谢慎从这个角度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曹主簿,仪表堂堂,颇有官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兔爷啊。
但一回想起昨日在云慈寺中见到曹主簿时他衣衫不整,慌张失措的样子,谢慎便感到一阵恶寒。
“坐吧。”
曹主簿随意冲亭子里的圆凳点了点,淡淡道。
主簿大人赐座,谢慎当然不敢拒绝,他掂着小步子走到亭中坐下,等待着曹主簿发问。
“咳,听说贤生还没有进行县试,那可要跟着孔教谕好生学着,不要辜负县尊对你的一片殷切希冀之情。”
曹主簿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却是不说正题。谢慎也无所谓,只虚虚的应着。反正主动的一方是曹主簿,谢慎只要见招拆招就好。
“贤生是不是也信佛,想必对佛法颇有见解领悟吧?”
平静的水面似投入一粒石块,溅起涟漪朵朵。
谢慎心道这曹主簿果然要发难了,便深吸了一口气道:“佛法深奥,学生只是略知皮毛,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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