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有些疑惑的说道:“沈娘子有话大可直言。”
“谢公子,奴家想要在余姚经商,还请谢公子助奴家一臂之力!”
沈娘子忽然起身跪倒在谢慎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谢慎一时有些发懵。
这是什么意思,使出苦肉计吗?
大明朝商业发达,就连沈娘子也看出有利可图,要分一杯羹了吗?
谢慎叹息一声道:“沈娘子,不知你想做些什么生意。”
其实他本是不该问这话的,沈娘子是青楼女出身,要做生意就要彻底的从头学起。
对这样一个萌新,谢慎去其准备做何生意能问出什么来?除非
除非沈娘子要做回老本行,自己开青楼做老板娘?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被谢慎否决。
且不论沈娘子的性格不适合做老鸨,这年纪也是不搭啊。
见少年面色古怪,沈娘子颇是焦急。
“谢公子,你觉得奴家做茶叶生意如何?”
茶叶生意?
谢慎十分惊讶。
莫不是这沈娘子知道他是做茶叶生意的想要来投靠?
这倒也有可能,毕竟沈娘子是杭州花魁,要想打听点事情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只是他到底应不应该让沈娘子介入经营茶叶生意?沈娘子的加入又对他谢慎有什么好处?
一个弱女子在商界打拼是很难的,何况沈娘子之前的身份又容易遭到旁人诟病攻讦。
最重要的是任何行业能够容纳的人数都是有限的。
谢慎借雅集捧火了余姚仙茗从而奠定了谢家在茶叶行业的江湖地位,但这地位并不稳固。
事实上余姚仙茗和钱塘龙井的差距还是很大,而身后又有无数追兵。
沈娘子是余姚籍人,看她的样子这次也是打算回余姚定居的。余姚的市场有限,况且已经有大兄打的底子在,也不需要沈娘子再去抛头露面。
那么,沈娘子到底能提供些什么帮助给余姚仙茗,谢慎总不能大发善心跟一个花瓶合作吧?
“咳咳,沈娘子恐怕有所不知,这茶叶生意所需本钱极多”
“这点谢公子不需担心,奴家除了给自己赎身,也攒下了一些银钱,当是能住谢公子一臂之力。”
谢慎本想用这话敷衍过去,可谁知沈娘子表现出一副老娘有的是钱的姿态,直是叫谢慎叫苦不迭。
难道他真要和一个青楼歌妓出身的女子合作?
正自愁苦间,王守文忽然冲了进来,高呼道:“不好了,慎贤弟你快走,孙若虚那厮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来了!”
谢慎本想问一句孙若虚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但觉得很不合时宜便改口道:“他们到哪里了?”
王守文急切道:“许是该到了楼下了。”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道:“都到了楼下你叫我怎么走?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来罢。”
孙若虚这段时间很低调,或者说他高调不起来。
在被谢慎打压丢掉院试参试资格后,孙若虚在士林圈子里的声望便一落千丈。
这倒也不难理解,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也敢以士子自居?
孙若虚这段时间“低调”的让谢慎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可毒蛇就是毒蛇只要有机会他随时都会再咬人。
看孙若虚这次有备而来,谢慎已经将他的目的猜的七七八八。
无非是把他扭送到县衙,以秀才狎妓这一理由对谢慎进行攻讦。
这样做最大的作用就是毁掉谢慎的名望。
因为大明虽然禁止官员狎妓,却是不禁止读书人狎妓的。
说到底谢慎不过是个秀才,连举人这个半官都算不上,大明律是管不了秀才狎妓与否的!
退一步讲便真是官员狎妓,也不大会有人去管,除非有人真的倒霉在巡查时被抓了典型。
不过那毕竟是极少数,不能当成普遍事件。
至于晚明,士子狎妓甚至被当成一种雅事。
但问题是现在不是晚明,狎妓多会被认为是疏狂之举。
如果孙若虚真的爆出谢慎狎妓的“猛料”,闹得满城风雨很可能谢慎精心刷出的名士声望就要受到影响了。
其实此事完全看吴县令的态度。吴县令要是不想深究,便是孙若虚那鸟人闹出千般花样也是奈何不了谢慎。
可要是吴县令想要深究,同样可以狠狠教训谢慎一通,甚至直接让孔教谕给谢慎在县学降等。
若是放在以前,谢慎是绝不会担心的。毕竟孙若虚在吴县令心中的形象实在太烂,孙若虚说的话吴县令自然要反着听。
可前些时日,谢慎因为水芸被李太监养子劫掠的事情和吴县令产生了隔阂,很难说以吴县令的心胸会不会记仇。
即便吴县令不记仇,那芥蒂也已经生成,说不准就会因此生变。
沈娘子显然也听明白了,这位孙公子是谢公子的仇家,这是要借题发挥,搞臭谢公子啊。
一想到此,沈娘子便抑制不住情绪,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谢慎见状却是大喜:“有了,谢某有妙计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剧本不对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谢慎对于孙若虚实在是太了解了,只要拿捏把握住了孙恶少的心性,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谢慎叫沈娘子附耳过来,一阵低语。
沈娘子惊讶道:“这样真的行吗?”
谢慎淡淡笑道:“沈娘子便照我说的去做,绝对不会出差池的。”
王守文见谢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奇道:“慎贤弟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天机不可说!”
王守文十分愤懑的空挥着拳头道:“想不到慎贤弟竟然拿我当外人,伤心了,伤心了。”
谢慎无奈叹道:“守文兄,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一会你躲到床下去,孙若虚带人闯进来你千万不要出声。等那厮把我们带走你再去找甄可望甄老大人,把事情跟老大人讲清楚。”
王守文愕然:“甄老大人?”
谢慎点了点头道:“这戏必须有甄老大人的配合才能演下去。”
虽然不知谢慎的具体计划,但王守文颇是放心的点头道:“我听慎贤弟的便是。”
王守文刚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匆匆躲到床下。
谢慎理了理思绪,安慰沈娘子道:“别怕,有我在。”
沈娘子点了点头。
“有谢公子在,奴家不怕!”
便在这时,雕花木门被孙府恶奴狠狠踹开,孙若虚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背负双手踱步而入。
“谢公子、谢相公、谢案首,咱们真是许久未见啊!”
谢慎知道孙若虚对自己恨之入骨,便嘲弄道:“怎么,孙公子是想念谢某了吗?这些时日谢某一直在县学进学,孙公子要想见谢某大可以来县学明伦堂来寻嘛。”
“你!”
县学明伦堂那是诸生读书的地方,孙公子这一小小童生如何有资格进入。谢慎这么说明显是打孙若虚的脸,孙公子当即暴怒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贱种,本公子倒要看看今天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本公子的拳头硬!来人呐,给我打!”
在孙若虚眼中,他之所以没能考中秀才就是因为谢慎在暗中使了手段,这才导致他科场折戟沉沙。
如今这厮又开始耍嘴炮刷存在感,孙若虚如何能忍!
谢慎却是心中一沉,暗骂孙若虚无耻。
说好的把他和沈娘子扭送到县衙呢?说好的耍嘴炮呢?怎么他娘的竟要动手啊?
孙若虚身边可是站着十几个恶奴,就是一人一拳头,他这身子骨也得散架了。
这个孙若虚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谢慎爆喝一声道:“谁敢!”
那些孙府恶奴早就个个摩拳擦掌,孙若虚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上前暴揍谢慎,可谁曾想这谢小相公竟然突然爆发,喝止了他们。
“我乃是余姚县学生员,尔等****竟敢为虎作伥。若是侮辱了读书人的体面,侮辱了圣人,县尊岂能饶过尔等!”
这谢小相公说的好有道理啊!
孙府恶奴纷纷点头,暗呼好险。
现在站着他们面前的确实是个秀才,还是个很有前途的秀才。
他们则都是卖身孙家的家奴。
其中地位差距自不必多说。倘若他们真的把人给打了,到时谢秀才闹到县衙去县尊大老爷肯定会追查深究。
毕竟被打的是本县第一才子,是本县目前最有前途的读书人,打他就是打所有读书人的脸,再严重点那就是打孔圣人的脸!
也许吴县令念在孙家家主的份上不会过于责罚孙若虚,可不代表不会狠狠责罚他们这些家奴。如果不把他们拖翻打一顿板子,怎么给谢秀才交代,怎么平息余姚读书人的愤怒?
想通此道,他们皆是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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